冷不知道哪里来的脑力和力气挣出一只小手,勾住了他的拇指。
“你要不也吹风醒醒酒?我邀请你。”
季见予心脏跳得格外缓,刚才和她一番争斗,他几乎快感受不到自己的生命征。此刻,在雾气很重但又格外清朗的暗云之下,冷风过境,他的体温开始回升、呼吸趋于平顺。
他长手长脚,一坐上来藤曼椅吱呀两声,苏冷又嫌他重。季见予漫不经心哼笑着,把她身上的毯子重新打开,围裹着两人,语意深长地重复:“是你邀请我的,季太太。”
结婚后,他总是阴阳怪气这样称呼她,再没喊过“苏小姐”、“苏同学”。
“好冷……”
两人在仅有空间里几乎毫无缝隙地紧贴,季见予伸手揽住她肩,懒散勾了勾嘴角,不理会她的作。
苏冷作到底,顺势靠倒在他暖烘烘的怀里。
今晚没有星星,一颗也无。
雪也停了,宇宙孤寂得有种苍老古远的神秘感。
“我妈找过你了是不是?”
“嗯,就庄园最后一天,你们男的去钓鱼,她说我对你关心不够,你喝醉我不管,被拍我也无动于衷,好像对我很失望。怎么感觉,她是觉得我能管住你才让你娶我的?”
季见予懒懒一笑,“不然呢,你觉得自己足够优秀,她这么挑剔一个人都看得上?”
“我好像也没这么差吧。不对,你别给我扯开话题,她把我当你保姆和助理吗,不仅要照顾你起居还要帮你公关。不过,要是她付给我钱我勉为其难。”
“那意味着我可以要求你做这些事?”季见予意味深长挑了挑眼尾,低头找她的眼睛,苏冷哈了团白气,自己跟自己玩,好像根本没认真投入这场无从可究的谈话。
“你需要吗?要我给你泡蜂蜜水解酒,还是因为你那些花边新闻伤心死,自己哭过以后还要装出正宫应该有的底气和架势找到狗仔给你收拾烂摊子,也顺便给自己挽尊。”
季见予始终看不清她眼睛,伸手拨开她额前碎发,全都给捋到耳后,揶揄道:“这么老道?”
“豪门阔太不都是这样,我电视剧看多了。”
“你以前的梦想不就是做阔太,时间金钱都可以完全自由,不用早起可以晚睡,心情好了研究一下菜谱,心情不好就去购物旅游。”
苏冷沉默许久,最后心不在焉轻笑一声,“是吗?我说过这是我梦想啊,这么肤浅。”
这回换季见予沉默,他忽然觉得无趣,淡淡移开了视线。
他和一个喝醉的女人计较什么。
她随意说出口的话,他也是此刻一字不差脱口而出才惊觉替她记了这么多年。
“是啊,你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人身攻击不对啊季神。”苏冷在他抬头远离的一瞬间仰面凑上去,指着他下巴控诉。
季见予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如同流星砸到陨石,为那声“季神”。
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她叫出来,还是和当年一样,总是带讽刺意味,诋毁他的轻狂傲慢。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帮我实现了当年的梦想。”
被风吹得有些麻木的鼻端全是她一呼一吸的浅香,季见予一动不动看着她,目光赤裸、坦荡,像第一次探究闯进自己世界的人。
两人视线交缠,但其实苏冷视线一直在他那头洗过又吹干此刻被风搅得松散凌乱的发。
她伸手去摸了一摸,当下她想这么做,所以就随心所欲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季见予居然低了一个角度,像迎合她的动作。
苏冷愣住了,就是喝到断片,她也记得他这个人视这颗脑袋为最崇高的巨塔,任何人都休想玷污,让他从塔顶走下来。
季见予也只是想在这刻吻她,所以低下了头。
苏冷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枚不断拂过她额头、眼睛、鼻子的轻柔的吻,又热又冷的体内泛起鸿蒙初辟般期许又惶然的感受。
“为什么不问我,那句话是不是真的?”“重新开始那句。”
“因为不可能,我知道你恨我。”
季见予极为无奈笑了一下,“苏冷,你根本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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