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学渣发疯
作者:
弥坚长青藤 更新:2021-04-24 08:08 字数:13599
第一回学渣发疯
“嘀铃铃------嘀铃铃-------”
随着一阵清脆的交卷铃声响起,数以百计的学子们涌出了考场,先前静谧的学校顿时沸腾起来。一霎间,汽车的喇叭声,自行车的铃铛声,家长们的问候声,考生们的尖叫声、谩骂声、嬉笑声,充斥了整个校园。而在高三的教室里及寝室内外,被撕碎的书本,摔碎的墨水瓶、暖水瓶乒乒乓乓,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伴着被扔掉的毛巾,撕碎的被单及疯狂的呐喊,先前井然有序的处所登时一片狼藉。
考生们放肆地叫着笑着哭着闹着,发泄着被压抑了多年的郁闷和苦难,宣泄着心中的愤懑与不甘,释放着青春的躁动及不安。
有位外国人撰文说过,华夏的高考不是考生一个人的战斗,而是一场家庭甚至是一个家族的战争。为这不足三天的高考,远远超过考生数倍的人在废寝忘食,呕心沥血,提供各种保障,钻营各式关系,只为了让参考者有一个好的成绩,藉此改变其个人乃至整个家族的命运。
午饭时间到了,寥寥无几的零星用餐者散布在空旷的饭堂里,使得听惯了开饭时喧嚣的师傅们感到特别的无聊和寂寞。
暮然,饭堂门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时,继而一个公鸭嗓吆喝起来:“楚尹苏,别他妈的在这啃猪食了。龙哥在‘金星会馆’请客,特地让小爷来通知你这个没有电话的穷酸”。
“赵二狗,请你讲话客气点!我没兴趣去!”楚尹苏说。
“哎呦,‘小雏子’,给脸不要脸不是?‘二狗’也是你叫的?今天老子要是不替龙哥收拾你一顿,你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睛!”
被叫做赵二狗的壮汉勃然大怒,推开奔驰车门跳了下来,他一边伸出粗壮的右手食指,指着身穿校服身材略显单薄的青年叫骂,一边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虽说饭堂里人不多,但是这一阵吵闹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些呼朋唤友要到校外聚餐的人赶来围观,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看到这么多人围观,楚尹苏也有些愤怒。他虽然只有15岁,但是在县城一高求学的三年间,成绩一直是班级第一,年级前三。他深知爷爷打猎采药供养自己读书的不易,因此一直省吃俭用,从不跟班上那些胡吃海喝不务正业的富家子弟来往,也尽量不跟他们发生交集。虽然考试前班里的霸王学渣赵金龙发过话,说考罢要在他堂叔的会馆里请客,请班上的同学赏光赴宴。但他知道,赵金龙不过是借机炫富,以此向校花龚雪班花丁蕊等漂亮女生献殷勤罢了。他原想午饭后交还学校里的一些物品,再去山货店问一下名贵药材的价钱,乘下午长途车傍晚赶回老家的。不料,赵金龙却派狗腿子来唤,要他这样的穷屌丝去做陪衬。而且,赵二狗耀武扬威出言不逊,把他堵在了饭堂。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打!”说话间,赵二狗纵身上前,劈面一记“黑虎掏心”恶狠狠向其心窝打来。
楚尹苏见其来势凶猛,旁跨半步,抓住其手腕向前一带,一式“顺水推舟”使出,只见赵二狗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跌了个嘴啃泥。
赵二狗平常跟着赵金龙狐假虎威惯了,身上也有些蛮力,自忖一拳奏功给楚尹苏一点眼色看看。岂料对手借力打力,其一个收脚不住,脸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直跌得眼冒金星,脸上蹭掉了两块油皮,渗出了丝丝血迹。更可气都是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好,甚至有人鼓起掌来。这一下,赵二狗登时恼羞成怒,翻身跃起,一个箭步纵到近前,一记“力劈华山”兜头便打。他身高体壮,势大力沉,拳带风声,眼看对手不死即残,一丝快意涌上心田。
围观者见了,有人惊呼“小心”!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急忙闭上眼睛,不忍直视惨剧发生。
说时迟那时快,楚尹苏一个“移形换位”绕至赵二狗身后,纵身跃起身体一旋,右腿“横扫千军”正中赵二狗后背,踢得他一个侧翻栽倒在地,口中“哇”地喷出一口血箭。
这一下,人们全都惊呆了,一个个张口结舌,木偶一般。
赵二狗头重脚轻,眼冒金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抢天呼地的叫嚷起来。
此刻,坐落在边孟县繁华路段的金星会馆一个大包厢内,油头粉面的霸王学渣赵金龙坐在主位上,左拥右抱,醉意朦胧,大快朵颐。龚雪丁蕊燕语莺声,极尽谄媚之态。
一贯唯赵金龙马首是瞻的学渣王明举起酒杯,叫道:“诸位,大家共同举杯,祝老大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人称“溜须”的刘旭忙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皆乃人生快事,祝老大今夜抱得美人归。”
其他人见说,纷纷举杯,竭力奉承。
赵金龙嘴巴一咧,狂笑道:“高校名校,能奈我何?以我家族在燕京威名,那个学校敢不给三分薄面,大开绿灯”。
“是啊,光学习好顶个屁用?无权无势的穷屌丝,怎能给咱们赵少相比!”王明想起一事,“咦,二狗去传‘小雏’,怎么还不回来?”
一语未毕,赵金龙的“苹果”响了起来,他咳嗽一声,登时众人皆停止说笑吃喝。一时之间,包厢内落针可闻。“这小子,来就来吧,还他妈的通报,难不成还让本少爷迎接不成?”一边说着,一边心不在焉的按下了接听键。
“老大,快来救我!我被人打了!”赵二狗惊恐的声音传出。
赵金龙一惊:“什么?说清楚,你被谁打了?”
“就是那个‘小雏’楚尹苏,在学校饭堂把我打了!”
“没用的东西!在那等着,老子带人给你出气!”赵金龙气急败坏,推开身边的女生,“美女不要动,跟我去六七个男生,带上家伙,开面包车救二狗。”
一帮子男生跟到楼下,有几个挤上了面包车,剩下的见车子走了,有的回去继续吃喝,有的脚底抹油-----溜了。
“蓝鸟”面包车笛声狂鸣,向边孟一高风驰电掣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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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少年武功
民间有句话: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其实也不尽然。
赵二狗要打楚尹苏反遭暴打的消息象一阵风,瞬时传遍校园。
高三班班主任肖雨闻听吓了一跳,匆匆忙忙来到饭堂,见楚尹苏坐在饭桌边心无旁骛地吃饭,连忙走到跟前,低声说:“楚尹苏,你惹下大麻烦了,还不快走?痞子们肯定要来报复你!”
“老师,是他先打的我,我是正当防卫。”
“赵二狗的主子赵金龙是学渣学霸,他爸是副县长兼公安局长,你惹不起!孩子,反正考试完了,我也知道你的水平和志愿,成绩出来后我给你村小卖部打电话。快走吧!后边的事我替你处理”肖雨平时特别疼爱这个乖巧伶俐成绩优异年龄又小出身贫寒的猎户子弟,见他慢条斯理的吃饭,丝毫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得有些着急。
楚尹苏自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剩下的一点饭票菜票交到肖老师手里,对着亦师亦母的班主任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向饭堂外面走去。不料,刚到门口,门外蓝影一闪,一辆面包车一个急刹漂移停在了饭堂门前。
“老大,你来得正好!”赵二狗点头哈腰地拉开车门,说。
赵金龙顺手掴其一掌,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滚开!”他手指一点楚尹苏,“打狗还要看看主人面,今天这个事你想如何了断?”
“道不同不相为谋,平常你我井河之水两不相犯。你的手下不该对我恶言相向,拳脚加身。事到如今,由你划出道来即可。”
赵金龙闻言一怔,他料定楚尹苏先前定是冷不防打了赵二狗,如今见他带人赶来,肯定要吓得魂不附体,惊慌讨饶。万没料到,其小小年纪竟然不卑不亢,侃侃而谈。他冷冷一笑,伸出两根手指,道:“小子,今天考试刚完,本少爷高兴,两条道路由你选:一是乖乖跪下,自搧50个嘴巴,再赔赵二狗500元医药费。二是去‘金星会馆’,当着诸位同学的面服软,给本少爷把皮凉鞋上的土舔干吸净。本少爷一高兴说不定赏你一碗残羹剩饭,让你这乡下穷鬼打打牙祭。不然,本少爷要挑断你的手筋,让你一辈子不敢打人。”
“哈哈哈,”那几个同来之人闻言,放肆地大笑起来。
楚尹苏嘿嘿一乐:“狂言少说,放马过来!”
王明刘旭两个马子想在赵金龙面前建功,两人各执一根桌球棍,挟带风声,一左一右,向着楚尹苏双肩同时打来。
堪堪将要打到,楚尹苏突然向下一矮身形,以左脚为轴,右腿猛然挥出,只听“啪啦噗通”几声响动,王明刘旭躺在地上,哭嚎连声。
原来,王明刘旭用力过猛收棍不住,均结结实实击中对方;上边刚挨了一闷棍,下边又飞来一记扫堂腿,哪里还挺得住,摔在地上鬼哭狼嚎,痛不欲生,听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也是,二人本来就是学生,靠上县长公子,狐假虎威,欺男霸女,不可一世。一旦遇到硬茬子便成了银样镴枪头,只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赵金龙未料到楚尹苏还会功夫,便想倚多为胜,向剩下的几个人一挥手,吼道:“他妈的,给我一齐上!”说罢,掕起一根棒球棍当先打来。赵二狗见主子亲自上阵,也抄起棍子加入战团。
楚尹苏见对方人多势众,不敢大意,使出搽花绕树功夫,疾如旋风,飘若惊鸿,游走在诸人之间,看得对手眼花缭乱。
此刻,跟着来凑热闹的几个人肠子都悔青了。他们对赵金龙既不似赵二狗那样死心塌地,又不如王明刘旭那般俯首帖耳,只是觉得赵家财大气粗,官宦满门,心想万一名落孙山,通过其子让z县长走后门给安排个工作也是好的。因此,时常跟在其身后摇旗呐喊,助纣为虐。今天赵金龙在金星会馆设宴,只说好吃好喝撩美女,孰知竟要血肉横飞,性命相博。因此,虽勉强上阵,却畏首畏尾不敢近前。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关键时刻,爷爷的教导响在耳旁。楚尹苏打眼一观,就看出对方阵营中赵金龙招式最凶狠,其次便是赵二狗,至于另外四人,明显是虚与委蛇。心中有了底数,出手便有了分寸。当游走至两个帮闲中间时,左手一挥,右脚一踹,那两人惨叫连声,做张做势扑地倒了。
赵二狗刚才曾被楚尹苏打伤过右臂,此番带伤上阵,心中先存三分怯意。闻听两个帮凶惨叫,不由得一怔。正待分神观看,不料被楚尹苏瞧到了破绽,一记“毒龙摆尾,”朝其后心给了一脚,登时赵二狗疼痛难忍,“咕咚”摔倒,一口污血喷出好远。
常言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眼看老大的心腹赵二狗重伤摔倒,另两个同伴倒地不起,余下的两个帮闲早已无心恋战。恰在此时,楚尹苏一记摆拳扫到,一个帮闲被打得趔趄栽倒,另一个被撞了一下,顺势也躺在地上。在其栽倒的瞬间,似乎向楚尹苏笑了笑,仿佛感谢他终于让自己解脱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过程其实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一瞬间,帮凶们纷纷倒地,唯独剩下了自己。那一刻,赵金龙心中懊悔不已,草泥马骂了何止一千遍一万遍。心说高考完毕普天同庆,自己怎么就猪油蒙心无事生非要拉这个穷屌丝来做陪衬,校花班花均已郎有情妾有意,自己干嘛非要跟一个小毛孩子过不去。而且,没想到这小子功夫竟然出神入化,把自己一帮手下打得横七竖八,倒地不起。
但凡对阵,最忌分心。赵金龙虽然也学过几招花拳绣腿,但早被酒色淘空了身子,更兼萌生怯意,招式稍有破绽,被楚尹苏一手攥住棍子,一手一记上勾拳打到,赵金龙一百六七十斤的身体凌空飞出五六米远,噗通一声像一扇猪肉重重落地,直跌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口中又腥又热又咸又粘,眼里的星星一簇簇一串串飞向蓝天,裤裆里粘糊糊的,稀的稠的骚的臭的弄了一大滩。
楚尹苏拍了拍赵金龙脸颊,狠狠地啐了一口,向围观者微微一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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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状元”失踪
“小伙子,考得不错吧?”边孟县四海药材山货店的老板徐峰见了来人,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估计还行。徐伯,我想再了解一下行情。”
“凑学费吗?上大学可要不少钱呦。”徐峰暗自高兴。这些年,他在双峦镇的分店及城里的总店没少收购楚尹苏祖孙的东西。由于县城远,小伙子上学时带的都是些名贵的药材,其余的都卖给了镇上。他让楚尹苏参观了珍藏的人参首乌野三七等样品,又拿出一个干瘪的小皮囊,“这是采罢麝香的外壳,若是能采到三五支麝香或老参,你的学费便有了。只是夏天不是最佳时机,价位要打折扣。顺便说一声,双峦分店来交货返程,若回家可搭便车,只是车厢有些闷,行么?”
楚尹苏笑道:“甘蔗没有两头甜,哪能既凉快又省钱?多谢!”
乘着封闭的箱式小货车,一路颠婆50多里回到双峦镇时,天色已近黄昏。镇政府离靠山嵪村8里,村子离家还有3里地。他谢过司机,沿着高低不平的山路,快步奔去。
金色的夕阳下,从双峦镇远眺,南山和北山两座东南西北走向的大山,就象两条墨绿的苍龙从远处飞来,欲在此处相会,人称二龙戏珠,双峦镇似珍珠坐落在两山中间。大山之上峰峦叠嶂,林木参天,山花野果点缀丛林,飞禽走兽出没其间。虽是6月天气,但山风徐来,暮霭渐起,花香袭人,泉水淙淙,使人心旷神怡。
边孟是昆南省茶香市辖下的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多民族杂居,民风淳朴,地广人稀。进入新世纪以来,政府封山育林,严禁砍伐树木及猎杀国家级保护动物,更使得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从五六岁跟着爷爷到镇里卖山货,尤其是10至12岁在镇上读初中,10来年的时间里楚尹苏早就走熟这条路。不消半个时辰,他已来到村头小卖部前。靠山嵪村稀稀拉拉,约莫百十户人家。近些年,青壮年都外出打工,村中尽剩些老弱病残,因此,天刚擦黑,便家家关门闭户,村中冷冷清清,只有小卖部门前,亮着一盏每夜必亮的白炽灯。
欧阳一峰老汉趴在柜台上,帕拉帕拉地扒拉着算盘珠子。一听见外面的脚步,就朗声笑道:“好小子,赶考回来了?”
“欧阳爷爷好!我考完了,俺爷爷在家吗?”
爷爷楚海山和欧阳是棋友兼酒友,虽然隔了3里地,但时常过来和欧阳喝酒下棋。外出时,常知会欧阳一声。所以,楚尹苏每当从外面回来,总是先到这里打听爷爷的行踪。
“前几天有长途电话找他,出远门了。”
“欧阳爷爷,晚些天可能有我的电话和信件。请您老记准号码,放好信件,我会常来看看。”
“人家年轻人都有手机,你就老指望这公用电话?”
“咱这大山里没啥信号,花那钱干啥?”
离开小卖部,不大功夫便回到了位于山麓下的家。摸索着打开门上的铁锁,擦亮火柴点燃油灯,发现桌上压着一张信笺,凑到灯前一看,爷爷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
孙儿,多年失联的朋友诚邀相见。为你前途计,亟需亲走一遭,预计10天左右返回。尔品学兼优,此番高考当有斩获。这段压力大,在家好好休息。药浴之事,切勿忘记!
至嘱!
祖父于2001年6月6日
朝祖父床上望去,整整齐齐摆放着5份草药。
楚尹苏端灯来到厨房,一边在小锅里做饭,一边在大铁锅内煮草药汤。这厢吃罢晚饭,那边大铁锅内溢出阵阵药香。把热腾腾的药水舀入大木盆,便开始洗浴。
眯着眼睛,任由药力浸入皮肤毛孔,仿佛透过经络进入五脏六腑,继而游走全身。一瞬时,顿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丹田处似有一股温泉,涌向四肢百骸,濡润着每一处器官组织和细胞。
他不由得想起爷爷给他规定的“五必须”:
一、每天学习不少于两课时。从记事起,先后背诵《三字经》、《百家姓》、《唐诗三百首》以及《中草药汤头歌》。然后买来小学课本,由爷爷执教。两个锅盖大小的沙盘,成了黑板和作业本。以致他9周岁前学完了6年级的全部课程。到镇上参加小升初考试时,以全镇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
二、每天跳高跳远不少于两次。爷爷给他挖了个一尺深的坑让他跳,其轻松做到后,把坑一寸寸的加深加大。日积月累,现在两米多深的坑他可以轻松跃出。跳远也是如此。
三、只要在家,每天一次草药浴,不得间断。
四、四、只要在家,每天至少抱一次小牛犊。10岁那年春天,爷爷买回一只小牛犊,体重不足30斤,他一用力便可抱将起来。由此开始,放学后或星期天,该项活动从未间断。3年时间,牛犊体重增加到五六百斤,他照样可以抱起。
五、五、柳叶镖飞蝗石等暗器功夫,每天练习,不得自满。
躺在浴盆里,学费之事涌上心田。爷爷年过花甲,怎可再让其为学费奔波。不如从明天起,就去深山老林采药。四海药材山货店的徐老板说现在不是采集时机,想必一般人不进山。我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可以瞅个冷门。
翌日黎明,楚尹苏收拾一番,按平时跟爷爷进山的样子,带了10只柳叶镖,一袋飞蝗石,一把猎刀,一把药铲,一架攀岩弩,一张狼皮褥子,一袋干粮,一点盐巴,一只水壶。把东西放进竹篓内背好,戴好斗笠向山里行去。
再说边孟县一高高三班班主任肖雨,刚到6月25日零点便迫不及待上网察看高考成绩。当跃出楚尹苏688时,不由便是一怔,揉眼再看,数字依然如故,顿时失声叫道“状元!绝对是全市乃至全省的高考状元!!”天明时,各省高考分数陆续在网上揭晓,688分是全国最高。
捱至早晨,肖雨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心情,拨通了靠山嵪村小卖部的电话。不料,对方说楚尹苏已经失踪。
“状元”失踪!消息立刻引起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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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神秘“天坑”
楚尹苏初生牛犊不怕虎,6月10日天色微明便踏上了进山寻宝的历程。以往,其曾多次随爷爷进山狩猎采药,对于附近山川地理并不陌生。只是,他有自己的想法,觉得近处大都被一般采药人猎人找遍,难有收获。为此,必须到人迹罕至处方能事半功倍,获得丰硕成果。于是,心无旁骛,一心赶路。
看看行至中午,正不知翻了几座高山,行了几多路程,身边已是林木参天,浓荫匝地,早就没有了山民的踪影。反倒是鸟鸣啾啾,蛇鼠乱窜,山风阵阵,狼嚎猿啼。他寻了一个视野较好处坐下,见前方山峦起伏,正是原始森林与竹林灌木及蒿草交汇处。爷爷说过,这样的地形最易于人参及何首乌生长。他掏出干粮,拧开水壶,准备吃过午饭稍事休息,就开始寻药。
正在用餐,暮然眼角一扫,见不远处杂草丛中有一根七八寸高的红茎,上有八九个紫红色花柱即将开放,不由心中一动。仔细再瞅,红茎周边10余片叶子的形状椭圆稍尖,叶边锯齿形,上有隐约有白色绒毛,不是多年老人参又是哪个!
山民迷信,发现人参后都要用红布条拴住,怕其跑掉,还要口中念念有词,诚心祈祷。楚尹苏虽然不信这个,却也急忙放下干粮,折了一节竹枝插在山参旁作出标记。一边取出药铲,小心翼翼从山参周边七八寸的地方刨起。约莫10多分钟的功夫,刨了倒有1尺多深。他从上到下扒去浮土,渐渐地,一个白白胖胖有胳膊有腿似玉人一般的老山参捧在了手中。连叶带参,约莫有小半斤重。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将山参放进竹篓之中,脱下衬衣将之蒙住,用猎刀砍了两根细藤条把竹篓十字八道缠好,这才松了口气。他将东西收起,急忙朝旁边灌木丛中溜去。
爷爷说过,大凡多年生长有了灵性的药材,附近往往有蟒蛇或猛禽野兽守护。因此,得手后需要迅速转移,以免受到攻击。
蹑手蹑脚刚离开不足百米,便听得前边竹林中有了动静。悄悄拨开竹枝观看,见两只小鹿一样的动物正在林中嬉戏。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随着轻风沁人肺腑。楚尹苏心中大喜,这两只是林麝无疑。那只稍大些的雄性动物,肚脐下的生殖器微微凸起,里面藏的就是人称软黄金的麝香。爷爷说过,若要获取野麝香,必须一口气追上将之按住嘴巴,不然,其就要噬脐自毁。
楚尹苏稳住心神,悄悄向前移动,想尽量靠近目标。那两只林麝只顾嬉闹,全然不知危险正在袭来。楚尹苏伅出两只柳叶镖,从下风头慢慢接近。不料,不远处一只野兔突然受惊跃起,惊慌失措朝林麝窜去。两只林麝一怔,发现了危险,登时朝下面的灌木丛中飞奔。楚尹苏右手一挥,两只柳叶镖应声而出,正中雄林麝后腿。其负伤受惊,奔跑更凶。楚尹苏奋身跃起,仿佛足不沾地,兔起鹘落,堪堪抓住其一支后腿,忽然觉得眼前一亮,脚下一空,连人带兽朝下坠去。
心中正在惶恐,便听“噗通”一声,落入一汪深水之中。由于落差较大,感到好大一会方才触底。两脚猛力一蹬,好几秒才露出头来。忙吧头发一甩,用手把脸上的水珠抹去,发现身处一个月牙形的湖泊之中。身后是高不可测的悬崖峭壁,想必是方才只顾得追赶林麝,失足踏空,坠落下来。再看前方,林木葱茏,藤蔓缠绕,杂草丛生。身旁蓝天碧水,树影婆娑。再看那只林麝,匆忙凫到水边,爬碴上岸,抖落身上的泥水,一瘸一拐地向树林深处逃命去了。
楚尹苏好久才回过神来,游到林麝登陆的地方,纵身上岸。举目四望,渺无人踪。幸好身上的竹篓经这一番折腾尚未脱落,他解下背篓,稳稳心神,高声喊道:“有人吗?这是哪儿?”
“有人吗?这是哪儿?”
“这是哪儿?”
良久,周边才传来回声。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落到这里?”
他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背好竹篓,左手抓紧猎刀,右手捏着两只飞镖,沿着湖边向前走去。湖边,石头湿滑,高低不平,稍远处树木杂草密密麻麻,哪有一个人影。走了好大一会儿,前方绝壁下出现一个偌大的山洞,深不可测,那水,淙淙有声,靠边流入洞中。
他把手握成喇叭状,喊道:“洞里有人吗?请出来搭话!”
“扑棱棱”,一群鸟儿受惊,从里面飞了出来,腾空而去。
楚尹苏叹了口气,顺着刀劈斧砍似地峭壁再向前行,不时举目仰望,看看那里可以逃生。走了大约两三个小时,又见到一汪碧绿的湖水。顺着湖边走来,竟然回到了从高处踏空跌下又从湖水中上岸的地方。岸边,林麝的血迹依然清晰可见。原来,他竟然不知不觉的转了一个大圈,从起点又回到了终点。
这一下,他蒙了,傻了,绝望了。
回忆起方才转这一圈,最低的峭壁也有30多米。而且,周围几乎全是90度光溜溜的绝壁,根本无法攀登。
“莫非我要困死在这里?”一念及此,禁不住泪流满面。
虽然高中毕业了,但是,他毕竟只是个15岁的少年。
他绝对没有想到,第一次独自进山,就落到了天坑之中。
中学地理课本上说过,喀斯特地貌是具有溶蚀性水对可溶性岩石长期作用的结果,可以出现溶洞、坍塌等现象,诚所谓水滴石穿。可是,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巧合,他第一次独自进山,刚刚挖到超级大人参,并且取麝将要成功,却这么阴差阳错,堪堪落入这个该死的天坑。如今,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困在此地,如何逃生?
夜幕即将降临,楚尹苏去林中寻了几抱干枯的松树枝叶,在山洞入口处摩擦生热钻木取火。火光,给了他温暖,也给了他胆量。他打开竹篓,用树枝挑着被水浸湿的狼皮褥子和泡涨的干粮进行烘烤。然后用松枝做了个火把进洞察看寻找过夜之处。不料,洞内的情景却让他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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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惊人发现
下午楚尹苏刚落入天坑忙着寻路逃生,根本无暇进洞。晚上打着火把甫一进来,立刻被洞内美景吸引。但见各式各样的钟乳石由洞顶垂下,一根根晶莹剔透,在火光映照下,或如白玉,或如绛霄,或如翡翠,或如玛瑙,五颜六色,浑然天成,使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尤其引人瞩目的是洞中有洞,大小不一,且分作上中下数层。进洞处洞顶特高,至少有10来米的样子,下面宽敞平坦,仿佛一个小校场,又如一个大客厅。洞中宽敞洁净,远处水珠落地,叮咚连声,仿佛美人弹奏古筝般动听。
巡晙多时,未见猛禽野兽踪影,这才放下心来。打着火把薅了把野草,打扫干净一个洞穴,拎进竹篓,铺好狼皮褥子,在洞口附近架了堆篝火,这才躺在褥子上休息。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自己也不禁有些唏嘘。是啊,清晨还在老家,中午已到深山,并挖到一支至少有数百年参龄的老人参。紧接着又发现两只林麝,眼看着那只雄性林麝就要被抓到手中。如果得手,把这两样东西送到镇上或城里四海药材山货店,说不定就能解决上大学的费用。眼看大功告成,孰知乐极生悲,急切间竟然只顾追赶那只林麝,未注意前面是无底天坑。人常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再见已是百年身。可叹自己这一步不啻于堕入18层地狱,也不知何日才能脱身,仰或今生今世就要困顿于此,死在天坑。如此一来,不仅爷爷十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而其常说的等自己18岁时告诉自己的身世,并解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也落了空。自己自幼不解爷爷一身武艺为什么要藏身乡间,既是山民为什么满身刀疤枪伤,为什么用猎枪打猎百发百中,为什么投掷飞蝗石竹箭等暗器从不落空。老人家看上去孔武有力粗犷豪放,可教起自己一到六年级的功课竟然毫不费力。倘若自己丧身天坑杳无音讯,爷爷回来该有多么绝望,还有欧阳爷爷徐峰老板肖雨老师及诸多同学也会着急,可怜自己努力学习十余载,到末了也不知道高考究竟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
诸如此类问题搅得他心烦意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坐起身来,给火堆加了些柴禾,听听洞外,万籁俱寂,唯有洞中,隐约传来水珠悄然落地之声。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他重新躺在狼皮褥子上,把猎刀放在自己右手边,把一两件衣服盖在身上,平息静气全面放松身心,不一会儿就悄然进入了梦乡。
睡梦里,耳畔隐隐似有金铁交鸣及喊杀之声,眼前,仿佛狼烟滚滚,一伙清兵装束的人凶神恶煞地闯进洞来,手持刀枪剑戟火把弓箭,与几位身着明代装束的人展开了惨烈的厮杀。他们有的绕着钟乳石游走搏斗,有的捉对儿拼搏,兵器在暗夜里碰撞出点点火星,其间不断有人惨叫倒地,洞中一派血雨腥风。那伙人似乎不敌清兵的凶悍,逐渐向洞尾退却。当喊杀声逐渐减弱时,猛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而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嚯”地一声,楚尹苏猛然坐起,耳畔似乎还在回响着那声巨响。睁眼看去,除那堆篝火灰烬中时有红光闪烁外,黑暗中一切都是那么寂静。
“是噩梦是幻觉还是真实情景?”他擦去头上的冷汗,紧紧握住猎刀刀柄,竭力回想着梦中的场面,难以确定是幻觉还是梦境。
寂寥之中,洞中似有悉悉索索的响动。楚尹苏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抓住猎刀循声凝望,见不远处似有大大小小数团东西蠕动。他燃起火把,见一群大小不一的老鳖从洞边水流中爬出,向着自己睡处涌来。那老鳖大的有蒲团大小,小的也似香烟盒一般。也许是从来没人打搅之故,公然大模大样结队而行。美食上门岂能放过,正当楚尹苏举刀欲砍向一只大鳖头颅之际,发现其原来是朝着竹篓爬去,想必是老山参的香气吸引了它们。楚尹苏挥刀斩下一只大鳖头颅,抱起鳖身吸允其血。也许是血腥味太重,或许感到了浓浓的杀意,鳖群纷纷调头而逃,不一会儿便钻入水中。
这个插曲,使他睡意全消。
鸟儿的啼叫,迎来了天坑的黎明。楚尹苏手持猎刀走到洞外,见金色的朝阳洒在树叶上,在滴滴露珠反射下,五光十色,灿烂夺目,一片葱茏。
他无心欣赏良辰美景,斩下一根胳膊粗细的油松,乴回洞中做成火把,在篝火上点燃,一手持火把,一手持猎刀,全神贯注走向溶洞深处。行不过三五十步,见一具白骨倒在一个钟乳石柱下。也许是时日太久,那不断向下沉淀延伸的石柱锥尖已经压住白骨的一只臂骨。看来这洞中真的死过人,他心中不由得一沉。
再向前行,骷髅渐多,且骷髅附近常常有锈蚀斑斑的兵器出现。行进了差不多1000来米,洞穴越来越矮,空间越来越小,白骨越来越密。将近尽头时,石头几乎塞满了整个溶洞,想必是爆炸所致。
眼前情景,几乎与梦中相同。
为何如此,却让人不得而知。
楚尹苏唏嘘感慨一番,转身退出。在转身的瞬间,发现那几乎被乱石雍堵处似乎还有洞穴,他将火把插到石缝里,搬动石头清理出背篓大小一个入口,举着火把钻了进去。发现这洞呈葫芦形,越向里走越宽敞。洞底处有四五个骷髅,其中有两个特别小,象是小孩子的尸身。一个小骷髅臂骨抱着一个朱红色的小箱子。他心中好奇,用猎刀撬开箱子,登时眼前一亮,一只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发出耀眼的光芒。另有两本巴掌大小的黄绵纸小册子,厚薄不一。较薄那本写着《天地功法》四个楷字,铁划银钩,颇具功力。扉页写有立下反清复明志,练就通天彻地功。后面百十页,每页有插图和注释。另一册是《溶洞日誌》,可能是记录洞中发生的事情。
楚尹苏见状,喜忧参半。喜的是得到了一颗夜明珠和失传三百多年的天地功法,忧的是身陷绝境,纵得宝物又有何用。返回途中,又见一个洞口。走进该洞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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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往事如烟
原来,人由明处走向暗处视野受限,而从暗处走向明处则大大开阔。楚尹苏见该洞似是伙房,锅碗瓢盆俱全,两块打磨平整的石板被架起一尺多高,四周有七八个木墩,似是吃饭的地方。一摸灶上的大锅,锅底坏了一个大洞,那木盆和瓢也都风化了。旁边倒扣两口小锅,好像没怎么用过。看来,这洞中先前至少有七八个人,而且在此住的时间较长。从各种迹象看,他们给外界有联系,可能有通向外面的路径。
一想到可以逃生,楚尹苏立刻兴奋起来。这一高兴,才感到肚子饿了。到外边树林里捡了些柴禾,拿块石头把一口小铁锅里的锈打刷干净,将小锅坐到大铁锅当中那个缺口里,恰好合适。把夜间杀死的那只大鳖拿来,开肠破肚,收拾干净,添水架火炖将起来。思忖一下,又把那支老山参拿来,用猎刀切下指甲盖大小丢进锅中。不大功夫,香气就弥漫了洞中。作为因爷爷时常外出自小就有独立生活能力的楚尹苏来说,烧火做饭自然是手到擒来。
吃了一碗老鳖肉,喝了一碗老参汤,他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于是,迫不及待地带着小包裹来到溶洞外边光线充足处,想看看两本小册子到底写了些什么,从何处可以脱身。对于小册子,他认真分析了一下,觉得武功不可能一时半刻练成,可将来出去后从容练习。这本日誌应该类似于现代的日记或大事记,也许从里面可以发现脱身的线索。
打开日誌,扉页即引言,曰:永历十三年王室西狩,客居缅甸孟德勒两年有余。后吴逆三桂率兵入缅,逼迫尤甚。缅王弟莽达篡位,交好吴逆。帝躬英明,料早晚必遭献俘。为社稷计,乃密令臣孙存厚及侍卫汪成喜等十人,于永历十五年中秋之夜,乘诸人醉酒,携五太子朱慈炬及陪读朱忠悄然遁出。行前王皇后转来密诏,御书“但存社稷,诸姓可立”。潜入国境,江山易帜,关隘盘查,几遭劫杀。五太子为流矢所伤,幸遇大西参将孙成等,云有一密处可暂避兵锋,乃于天坑西北峭壁巨松系十余丈长绳,次第卸下八人,余者远处隐蔽接应。双方约定,十日一见,隐蔽行踪。唯恐淡忘,书以记之。
看罢该段,结合野史及一些民间传说,楚尹苏大体明白了这页的意思。南明末年清兵逼近云贵,永历皇帝朱由榔流亡缅甸。明朝叛将吴三桂带领清兵入缅,胁迫缅王交出永历帝皇室及臣工。缅甸原是明朝属国,眼看清廷日盛明祚衰微,对永历帝不冷不热。此时,缅甸王室发生政变,莽白杀死兄长自立为王。永历皇帝自料难逃被新缅王把自己当礼物献给清廷的厄运,乘中秋夜晚诸人饮酒看守松懈之际,命人带着小儿子朱慈炬逃了出来。朱慈炬回国以后,多次遭到追杀并受了箭伤。困顿之际遇到了心向明室的大西朝参将孙成等人,从天坑西北角一棵大松树上,用十来丈长的绳子卸入坑中八个人,其他人隐蔽起来接应,双方约定十天秘密见面一次。
看了这一段,楚尹苏是先喜后忧。喜是这一伙人是主动进入天坑,不象他是无意识的跌进来。忧是其用10丈长绳上下,外边有专门接应的人,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无论如何,他决定先到天坑西北角那个地方看看。他带了武器,辨认了方位,分开杂草,向前行进。这次是第二遭行走在峭壁之下,便开始留意沿途的方位物和地形。峭壁上,许多处向外渗水流水,以致峭壁下面形成了一条环绕的溪流。看到这里,他有些明白此天坑的成因了。天坑周遭基本都有溪流或湖水,天长日久,融入地下,下面逐渐被水流蚀空,而且,越是低洼处越容易积存山水。如此一遇地震或山洪暴发,这里地表极易下陷,形成或加深天坑。
傍溪流行走,地面大都平坦,仿佛当年被修整过一般。北侧的树木比较高大茂盛,树下的落叶至少有半尺厚一层。行走之间,耳边传来“咩咩呦呦”的声音,极似羊叫和鹿鸣。他轻轻拨开前方的树枝与杂草,发现有一群山羊和几只梅花鹿,正悠闲从树林中走出,去溪流边饮水。其中,有个行动不便的动物。仔细一瞅,不是昨天和自己一起掉下天坑的那只林麝又是哪个。想起其身上尚带有自己的两只柳叶镖,楚尹苏决定今天无论如何要把它抓住,取回飞镖。他轻轻逼近那群动物,堪堪剩有10来米距离,那群动物才发觉,哄地一声四散奔逃。可怜那只林麝,一瘸一拐,刚跑几步便被楚尹苏飞步赶上,抓住其脖子向下一按,将其摔倒在地,欲用猎刀去割麝香,哪里还有,想必是被其吞噬掉了。
楚尹苏对这只林麝非常恼怒,觉得昨天要不是它自己也不会掉入天坑。而今想取其一管麝香,不料被其吞掉。当下手上稍稍用力,那林麝颈骨登时断了。他取回两只柳叶镖插入镖囊,扛起林麝仍朝西北角奔去。
来到附近,手搭凉棚朝上观看,见确实有棵松树长在崖边,半个树冠伸出了悬崖。这里,想必就是当年那伙人与朱五太子联系之处。
他来回瞅了半天,回身看了看边上靠近峭壁最近的那颗松树,嗖嗖嗖,轻似狸猫,敏如猿猴,向上攀去。上到树上,又顺着最西北的树枝朝边上走。眼看得松枝越来越细,快要撑不住自己的体重时,向上打量了一下,从腰里掏出那架攀岩弩,向上射去。“嗖”的一声,弓弩带着绳子向上冲出有10来米高。他瞅了一下,距离崖顶那棵松树枝桠至少还有10米差距。从树上打量崖壁,见靠近崖顶的地方,倒是向下生长着不少长长的藤条,最常的怕不下10来米长短。他用攀岩弩朝几乎垂直的岩壁射击,那弩箭带着绳子飞到最远,也还差七八米的距离。
看来没有外援接应,单凭自己根本无法从此处逃生。
他闷闷不乐下得树来,扛起林麝转回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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