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神秘武功
作者:
弥坚长青藤 更新:2021-04-24 08:08 字数:18104
第七回神秘武功
折腾半天无功而返,楚尹苏有些垂头丧气。回到大溶洞里,将林麝扔到地下,一屁股坐到狼皮褥子上,当开箱子去拿那本溶洞日誌时,不由得愣住了。
先前还好好的日誌,再拿出来时,那封面和扉页俱都成了纸屑。他不经意的一模,竟雪片似地飞落在地上。他思忖半晌,莫非是纸张常年不见天日,自己拿着该书在阳光下阅读之故。上午就在阳光下看了这两页,就这两页碎了。如此看来,今后这两本小书都不能拿到外边读了。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还是有三分庆幸。刚看了一个扉页,里边就讲到了一个联系方法。后边还有几十页,焉知不会提到其他方法。想到这里,又高兴起来。
为了脱困,需要保持良好的体能,为此,得好好的吃东西。爷爷说过,人参、鳖肉、林麝等都是大补元气的珍品,自己必须好好享用。虽说今后没有了干粮,可是,有锅有灶,有那么多山羊梅花鹿,还有老鳖老山参,外边还有野花野果,有水有柴,怕他什么?说不定等不到看完这两本小册子,就已经找到脱困方法了。想到这里,忙不迭提起那只林麝,朝厨房奔去。
尚未走进厨房,他就乐了。一群大小不一的老鳖几乎爬满了厨房。有两三只中等的老鳖爬上了那些木墩,伸长脖子,拼命地想爬上石板饭桌,去分食倒扣在锅下那棵老山参。
古人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来,这些老鳖为了老山参,连命都不要了。楚尹苏先前还怕吃完这只老鳖逮不到其他的。这下明白了,只要有老人参的香味吸引,老鳖就会源源不断地前来送死。
燃着松明枝子火把,楚尹苏如饥似渴地读起了那册日誌。写誌之人文笔不错,大抵是10天一篇,主要是记录外边的人送了些什么物品,探听到了些什么信息。也有些篇章记叙了洞中修炼天地功取得了哪些进展。读着读着,他慢慢勾画出了洞中这些人生活练武的大体过程,体验了一把他们的喜怒哀乐。
开始时,外边的人接济比较按时,后面,间隔便逐渐拉大。从那些人的口中,洞中人知道了一些不利的消息。譬如永历帝被献俘与吴三桂,王公大臣等被杀,嫔妃宫女惨遭凌辱。及至后来吴三桂丧心病狂在篦子坡用弓弦将永历帝及大太子等25人绞死,永历又被吴三桂挫骨扬灰等。洞中有两位武功高强者愤而出山,秘密前去行刺吴三桂。外边接济越来越困难,甚至有一两个月不来的时候。此时,洞中又有两人功夫将成,见接济者久久不至,拟出外杀敌报国。日誌中谈到,五太子为防止溶洞泄密受辱,让人带来了不少炸药,堆积于葫芦洞口一个比较干燥的小洞中,随时准备与敌同归于尽。
最后一篇只有几句话,曰:武士急报,松树崖顶火把通明,似有强敌来袭。小主旋命先在下崖处袭敌,后依我熟悉洞里地形底细,与敌在洞内周旋,倘若万不得已…..
看到此处,楚尹苏已是泪流满面。他明白,此时必定已经风声鹤唳,甚或血肉飞溅。可是,文臣从容记,武士斩敌顽,小主欲引爆,慷慨赴国难。
感慨之余,有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两人功夫将成,见接济者久久不至,拟出外杀敌报国”。该日誌从未提到洞里洞外有其他联系渠道。那么,在接济者不至的情况下,两人究竟怎样出外杀敌呢?
从字面分析,指的是两个功夫将成者,不包括其他人,纵然其他人都是慷慨赴死者。但强调的是功夫将成,才能出外。
既然如此,只好认真学习这本《天地功法》了。
该册共三篇,分别是天功篇、地功篇、武功篇。每篇先是综述,后分为若干章节。天篇主要讲解日、月、星辰、天象变化、示警,进而讲解如何吸收日月精华,重在凝神。地篇注重解释水、火、风、地形地物对战斗的影响及利用,例如水淹晋阳,火烧博望,巧借东风等,重在聚气。武功篇内容较多,分接敌、料敌、疲敌、杀敌、迷敌、兵器、暗器、刀枪药、迷药等篇,重在练身。最后,有“通天彻地十八式”,配有图画及讲解。
在“武功篇”中,强调了双人对练的重要性。由此,楚尹苏想到了为何“溶洞日誌”中两次提到“两人。”一次是“洞中有两位武功高强者愤而出山,秘密前去行刺吴三桂。”一次是“两人功夫将成,见接济者久久不至,拟出外杀敌报国”。可是,自己现在是独自一人,无奈,只得一人分饰两个角色,以期早日成功。
自此,楚尹苏开始了夜以继日的练武生涯。饿了,就是老鳖、山羊、梅花鹿肉炖人参汤,间或采些野果。累了,就在狼皮褥子上躺一躺。为了防止自己的语言功能退化,他就大声朗读背诵天地功法。为了不让较强光线损毁小册子,他先是坚持在洞中用火把照明,后来发现用那颗夜明珠照明即可。最后,甚至夜间在白色钟乳石的微弱反光下,也能看清功法上的图画和字迹。练到最后,他已经可以通篇背诵《天地功法》。
本来,《天地功法》是两个角色对练,楚尹苏只有一人,只好演绎攻防两个角色,时间一长习惯就成了自然。这其中,最让他收益的是暗器篇中的“蟒蛇吐丹”,把某种光滑圆润的东西,譬如磨光的石头或珠宝吞入腹内,利用强大的内力喷出,在对敌近战时极易奏功。他灵机一动,用夜明珠来做实验,果然可用。在练习中由于猎刀太短,楚尹苏便使用洞中那些锈蚀斑斑的兵器练习。日复一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天,在洞内那个最宽敞的演武厅练刀。舞到酣处,一声怒吼,一个箭步向上跃起,不料刀尖碰到了洞顶,发出“铮”的响声。“天王试刀”向下劈出,刀刃“咔”地一下,砍入石板一寸多深。这一下,他也愣住了。未料到自己现在功夫如此精进,可以跃起这么高,如果去崖顶松树处逃生,也许高度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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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打虎少年
这些天废寝忘食的苦练,使他几乎忽略了检验自己的功夫。无意间的纵身一跃,向上举起的大刀触碰到两三丈高的洞顶,这才想起上次在松树崖顶,攀岩弩向上的差距,可能相当于这个距离。此番再去,或许就能脱困。一念及此,立刻兴奋起来。
来到厨房,看了那棵几乎被自己吃完的数百年老山参,将其扔进锅里,和着半锅老鳖梅花鹿肉煮了半晌。在煮肉的间隙,来到住处,把东西简单收拾一番。现在,他必须做两手准备。如果侥幸出去,必须把主要物品带上。万一失败,再回来修炼。他把猎刀、柳叶镖、攀岩弩及两本小册子带好,吃了一顿老鳖鹿肉炖人参,把夜明珠吞入腹中,这才向松树崖走来。
一路行走,楚尹苏心中不断嘀咕,自己坠崖时是6月10日,万木葱茏。现在天坑中叶黄草衰,象是秋末冬初,可是,为什么自己身上感觉不到寒冷反而散发着一丝丝热气。边走边想,不大会儿来到崖下。他站在最边缘那棵大松树下,盯住边上树枝前端胳膊粗细的地方,取出攀岩弩向上射出,“嗖”的一声,弩尖上的鹰爪带着绳子向上飞出,“嗤”的一下,4只鹰爪似地钢钩紧紧地抓住了树枝。他用力向下拉了拉绳子,而后轻提一口真气,两手交替上升,不消几下已经抓住树枝,向上一跃,人已经站在树枝上。把攀岩弩鹰爪忳松摘下,又小心翼翼盘好。而后攀着树枝向上登去。
来到大松树树冠上,在西北边最高处选了一个胳膊粗细的树枝,抽出猎刀把前面的细枝砍掉,除了留下该枝左上方一个用来抓扶的松枝外,嚓嚓嚓,他把附件一两米内的枝枝丫丫全都砍去,以免给一会儿的弹跳造成障碍。
现在,他必须沉下心来,计算一下距离,设计一下动作要领,想清楚万一发生意外时的对策。他所站的树冠距离地面约有十七八米高,按说距离崖顶松树垂直距离不过十一二米,但是,由于崖松在斜上方,这个距离至少有十六七米。也就是说假如他现在的位置是a点,崖松树枝是b点,松树根部是他希望到达的c点,这是一个斜的锐角三角形。他手中的攀岩弩射出的丝线绳长度是10米,剩下的六七米距离要靠脚下松树枝的弹性和他向斜上方弹跳来弥补。
接下来的行动,可能出现好、中、差三种结果。
最好的结果是:他起跳纵身时机把握的最好,且在空中射出攀岩弩特别准确,在攀岩弩的鹰爪抓紧松枝之前,他的身体没有出现下坠迹象。如此,在空中紧倒两三把绳子,借助绳子的荡力,落在树下崖顶。第二种情况是:他纵出和弹跳的距离够好,但鹰爪没有完全抓紧松枝,但是也稍微减轻一下他身体的重量,使他下落的抛物线出现的晚一点,他拼命抓住松树根部那些横七竖八的藤蔓,不至于坠下摔死或摔残。第三种情况是:起跳距离不够,鹰爪没有抓紧或者抓偏,他呈抛物线下落碰到峭壁的下半部分再摔下。如果那样,不死也得摔成重伤。
他要争取最好,避免最差。
他再次检查了攀岩弩,周身收拾利索,闭上眼睛,休息片刻。猛然睁开眼睛,身体向下一压,借着松枝向上的反弹力,大喝一声,身体向着斜上方纵出,人在空中,果断地抠下弩机,“嗖”的一声,弩尖带着绳子向崖松横枝飞出。楚尹苏感到手中线绳一震,知道鹰爪已经抓住松枝。他攥住绳子紧拽两把,借着绳子的荡力,“唰”的一下向崖顶松树根部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楚尹苏感到耳边风声猎猎一响,绿色树冠迎面扑来。他手中绳子略略一松,足尖一震,双脚已经落在树旁地上。
当下心中大喜,不由得喜极而啸。
这一下,不啻于虎啸龙吟,在峡谷林莽间久久回响。他擦了把冷汗,俯瞰天坑,只见其树影婆娑,云蒸霞蔚,一派绿色。其和周围的绿色几乎连为一体,只是稍稍凹陷下去一些而已。
想不到这一个稍稍凹陷,竟把自己困在其中这么多天!
他刚刚收起攀岩弩,忽听得一声虎啸响在近旁。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猛虎正从附近的灌木丛中钻出,张开血盆大口,向自己扑来。楚尹苏来不及多想,急忙一纵身形向旁边闪去。他身后是刚脱困的天坑,可不想一不留神再被猛虎逼入坑中。人在空中,两只柳叶镖已经飞出,“嗤嗤”两声,扎入猛虎眼睛。那虎负疼,惨叫一声,好似晴天打了个霹雳,震得山摇地动。只是双眼冒血,落下后横冲直撞,看不见对手躲在何方。
爷爷曾经说过,虎皮特贵,假如有了较大伤口,则价格会大打折扣。因此,楚尹苏飞镖伤了虎目之后,也不着急,躲在一边,看它如何逞强。眼看老虎东扑一头,西撞一下,如果一个收脚不住,便可能跌入天坑。他捡起西瓜大小一块石头,悄悄来到老虎附近,纵身跃起,一记“流星匝地”,石头“嘭”地一下砸碎了老虎的天灵盖,那虎哀嚎了一声,七窍喷出血来,四肢一阵乱挠,不一会儿就没有了动静。
楚尹苏拔出双镖收好,心说这张虎皮当学费大概也差不多了。他一弯腰将老虎拦腰扛起,辨认了一下方向,朝山外快步奔去。
早在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能抱起五六百斤的牛犊,只是爷爷再三叮嘱,不许他在人前显露自己的力量和功夫。更兼其在天坑这一段历练,真的是功夫精进,力量倍增,只是目前他自己也不晓得罢了。
眼见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楚尹苏扛着一只斑斓猛虎,行了数十里山路,来到山麓,遥遥望见靠山嵪村中点点灯火,不由得近乡情怯。不知道爷爷这么多天是怎么过的,一定为自己操碎了心。也不知自己到底考没考上,班里的同学有多少上榜多少落榜。自己这一段过的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间,现在去学校报到晚不晚。
瞧着家中的灯光,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爷爷,他不由得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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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祖孙进京
“咚咚咚”来到院中,尚未开言,房门“吱嗡”一下打开,爷爷和一个高大的身影双双出现在门口。楚尹苏“咕咚”一声扔下死虎,叫了声“爷爷”,便泣不成声。
“孩子,是你吗?!”爷爷摇晃了一下,急忙抓住了门框。
“爷爷,我是尹苏啊!”他抢进房门,扶住了老人。
“是……我的孙儿回来了吗?”楚海山失声哽咽,老泪纵横,伸手端起桌上的油灯来照楚尹苏的脸庞,口中喃喃自语,长高了,变白了。良久才放下油灯,把孙儿紧紧地抱在怀里。
“爷爷,我可想你了。”楚尹苏哭了。
楚海山拍着孙子的背,问:“孩子,你刚才扛的是什么?”
楚尹苏说:“一只老虎。”
“老虎?!”旁边那人惊奇地问。
爷爷这才想起边上那人,忙说:“不好意思,把刘队给忘了。刘队,这是我孙儿楚尹苏。孩子,这位是部队上的领导。”
“领导好?我叫楚尹苏。”
“你好,我叫刘猛,叫我刘叔吧。”
“刘叔好?一看你就是部队军官。”
“说说,为什么?”
“我们军训的时候见过部队上的人,豪爽,威猛,沉稳。”
刘猛擂了楚尹苏一拳,硌的自己的手都有点疼,不由得说:“小伙子,给刘叔讲讲,这半年多到哪儿去了?”
楚尹苏大惊:“爷爷,我离开半年多了吗?”
“半年另五天了。”楚海山让他们坐下,自己急忙给孙子找衣服,说“刘队,咱去厨房吧,边给他做饭,边给他烧草药汤,边给他理发,边让他讲这半年多的经历。”
刘猛说;“行,听老首长的。”
因为去镇上理发不便,爷爷买了理发工具,自小就给孙儿理发。见孙子的头发长了有半尺长,心疼的不得了。
楚尹苏坐在小凳子上,乘爷爷给理发,讲起了这半年的曲折经历。最后,他拿出小册子,吐出夜明珠给他们看。楚海山和刘猛听傻了,饶是他们经多见广,但是这么曲折传奇的经历,尤其是“蟒蛇吐丹”方法,还是让他们抚膺长叹,钦佩不已。
“爷爷,有没有高考的信息?”
楚海山一拍大腿,笑道:“好消息挺多的,不过,现在可能晚了。”他拿来好几封信,说,“看,燕京大学的,华夏科技大学少年班的,还有米国佛哈大学的,七八个录取通知。后来,有好多记者把电话打到你欧阳爷爷那儿要求采访。还有好几家慈善基金会要你给他们的产品代言,也有企业家来联系,说要供你上学。你是全国的状元嘛!”
“‘状元’?太好了!”楚尹苏少年心性,乐不自禁。
躺在大木盆中,享受着爷爷的搓洗服务,他渐渐睡着了。
楚海山望着躺在木盆中的孙子,心中感慨万千。
十五年来,他又当爸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把其拉把大,自小就按照一个特种兵的标准来给他打基础。这孩子也争气,聪明伶俐,学习从来都是班级或年级第一,练武从不偷奸耍滑。才15周岁就被好几所名牌大学录取。如果不告诉他身世,小家伙将来肯定是个学霸,在做学问的道路上轻松自在的生活,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如果告诉了他过往之事,以这孩子的心性,肯定会毫不犹豫投笔从戎,刀头舔血,在枪林弹雨黑暗杀戮中玩命。万一……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怎么办?
五十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心肠这么软,这么优柔寡断。
一旁,刘猛巡晙的目光,一会儿瞅瞅楚海山,一会儿瞅瞅楚尹苏,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也是难下决断。
最后,两人商定,让小家伙去一趟燕京城献宝,让那几个老家伙也参谋一下意见。
翌晨,楚尹苏一觉醒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感到家比天坑溶洞舒服多了。门外传来好几个人的说话声,还有三马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其中,有爷爷,有刘叔,还有一个似乎是半年多前从县城搭便车回来那个伙计声音。他要起来亲眼看看,那人是否四海山货药材店双峦镇分店的伙计。刚一出门,见他们正往车上抬老虎。那伙计看见他就惊奇地问,这老虎是否他打死的。听到回答,那伙计顿时怔住了,嘴巴张的能塞进个鸡蛋。
近段时间,他感到听觉好像特别灵,出来做个验证。
爷爷催其赶紧洗脸刷牙,说要去镇上给他买衣服。刘猛要去镇上给部队打电话,汇报楚尹苏的事情。路过村子时,欧阳爷爷以及所有在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出来了,大家从清晨爷爷在小卖部给四海分店打电话时就听说了,失踪半年的状元又回来了,而且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大老虎。欧阳爷爷跑到车前,怀里抱着一堆点心糖果,一个劲儿往楚尹苏怀里塞,口中学说着当初一些记者和大学及老师同学打电话的情景。
四海分店的老板见老虎除双眼外全身无伤,忙打电话给总店。徐老板亲自让爷爷接电话,说愿意出3万购买,最后加到5万元。爷爷说虎皮要送给燕京部队领导,麻烦分店给剥一下,然后把虎皮给进行一下初加工。至于虎骨虎肉虎鞭,可以优惠价格卖给他的分店。徐老板连连答应,要求分店注意拍摄剥虎的视频和照片,以此证明他们货真价实。
楚尹苏在邮电所给班主任肖雨老师打了电话,肖老师喜极而泣,问长问短,并告诉了一些同学考试的情形。因为后边有人排队等着打电话,楚尹苏给老师解释了一下,恋恋不舍地中断通话。
由于镇上手机信号不好,刘猛以军事电话保密为由,在所长室一个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又拍了两份电报,这才作罢。
见到爷爷给楚尹苏买的衣服鞋袜,刘猛说档次太低,让爷爷去退货,由他负责重买。楚尹苏说这就蛮好了,自己过去最好的衣服就是校服,至于皮鞋,从来就没有穿过。见他祖孙都坚持,只好罢了。
中午,刘猛在镇上最好的酒店请他们祖孙吃饭,然后他们到四海药材山货店取了虎皮,拿了店老板给的虎鞭虎骨钱,才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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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夜半贼踪
在省城机场休息室,刘猛打开行李箱,换上了一套两杠四星的大校军装,立刻显得精神抖擞,刚毅威猛。
这一下,楚尹苏立刻看直了眼。每个男孩心中都住着一个英雄梦,在学校军训时,那些士官尉官们就牛皮哄哄,如今骤然来了个大校,如何不佩服。一路上缠着刘猛,问他打没打过仗,让他讲战斗故事。
刘猛望向楚海山,见其未表示反对,便低声跟其聊了起来。
在一般人心目中,好像国与国之间只有宣战或者大的统治集团为争夺政权才有战争,才需要军人上战场。其实,许多国家之间一些小的摩擦从来没有中断过。还有国际国内一些涉黑涉枪涉毒分子,经常制造一些恐怖袭击、绑架、暗杀、走私、贩卖人口、刺探情报等犯罪活动,必须有些特种军人随时枕戈待旦,保卫国家安全。而这种战斗,甚至比大型战争更隐蔽、更残酷、更血腥。因此,国家需要一批批忠诚勇敢机智灵活善战的无名英雄,来维护和平有序的社会秩序,保障人民自由宁静的幸福生活。
“他们是不是经常出国?”楚尹苏兴奋地问。
刘猛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说,他们出国执行任务是家常便饭。但是,往往因为是秘密任务,他们经常扮成无国籍人员,没有身份,没有签证,没有外交豁免权,万一牺牲了,很长一段得不到抚恤及褒奖,甚至要承受世俗的压力,人情的冷漠,人们的误解,有时是既流血又流泪。任务特殊时,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所以,有时人牺牲了好长时间,家中还不知晓,还在苦苦期盼其归来。
听着刘叔侃侃而谈,楚尹苏猜测其一定是这样的人。他是这样的人,爷爷仿佛给他很熟,难道爷爷也是这样的人。可现在现在部队待遇挺高,爷爷却过得如此清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京国际机场到了,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空姐的播报把楚尹苏从沉思中惊醒,他解开安全带,掕起提包背着包裹,随着众人下了飞机。
两辆挂着部队牌照的轿车停在机场出口处,一个少校军官带人接机。少校和刘猛上了第一辆车,楚尹苏和爷爷上了后一辆车。车子没有进城,而是绕着五环向西开去。
楚尹苏悄声问:“爷爷,这是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可能是去西山,看来要有大首长听汇报了。”
“大首长?比刘猛叔叔官大吗?”楚尹苏紧张地问。
爷爷笑了笑:“在燕京这个地方,大校就不算官儿,地方高官军队将军级以上,才算个像样的官儿。老百姓有句话:不到燕京不知道官小,不到特区不知道钱少。要是你刘叔说话算数,咱就不用来了。”
楚尹苏笑道:“哇,我要见大官了。爷爷,我此前见过最大的官是副县长,然后是局长、校长。这次回去,我就有的给他们吹了。”
“首长听你汇报时,你要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姓甚名谁,多大年龄,什么文化,在那个学校读书,考入了什么学府。然后可以讲为什么进山,遇见了什么,有展示的可以展示。要讲的有头有尾,绘声绘色,引人入胜。如果啰嗦凌乱沉闷呆板,首长一听就烦了。”
车子到达一个部队宾馆,那位少校给他们祖孙安排了两个房间。楚海山说不用这么麻烦,一间房即可。刘猛说听两间房挺好,这样说话办事都比较方便。
晚饭后,楚尹苏洗了个澡,给爷爷道了晚安,盘腿坐在地毯上,把天地功法在脑海中回想一遍,又按照爷爷说的注意事项,把明天的汇报内容低声演练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吃了几颗核桃,上床睡觉。
朦胧中,他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惊醒,悄悄睁眼一看,后窗仿佛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房中飘入一阵异香。他明白,这可能是迷药,不由暗道:关公面前耍大刀,小贼你要栽了。想到此处,悄悄从提包中抓出两枚山核桃,又故意打了个哈欠。
窗外之人似乎放了心,把窗帘一挑,“呼”地一下跳进房中,就好像一团棉花落地,基本上没有发出什么响声。
楚尹苏在溶洞中锻炼得夜间视力大增,几乎与白天无异,来人一举一动都瞧的清清楚楚。但见那人黑纱敷面,身穿夜行衣,脚下软底靴似乎还套着布套。身形矮小消瘦,身上有淡淡清香,像是个女人。手拿微型手电,朝房中照射几下,便向电视下方的橱桌走去。白天住进来后,楚尹苏将装有虎皮的包袱及自己带的暗器放入橱桌,把装有山楂核桃等土特产的提包放在床头,把武林秘籍和录取通知及夜明珠装入一个文件夹,随时带在身边。今夜睡前,将夹子放在了枕头下边。
那盗贼拉出包袱打开,搜索一番,嘟哝了一句,失望地站起身来。当手电照到床头提包时,便朝其床前轻轻走来。
此刻,楚尹苏心中正进行着激烈交锋。他原来认为,燕京是天子脚下,首善之都,况且此地又是部队宾馆,应该安全。不料,头一天入住便有梁上君子光顾,况且,还可能是个女人。若打伤她,有些于心不忍。若不出手,这厮又着实气人。正思索间,那盗贼在床上一俯身,伸手就去提那只提包。无意间,一缕长发滑下肩头,轻轻拂在楚尹苏脸上。楚尹苏面部及鼻孔被柔发一触,顿觉奇痒难忍,不由得“啊餮”打了一个喷嚏。
这一下,两个人都怔住了。
那盗贼只说其已经中了迷香,全然没有防范。
楚尹苏正眯眼偷看,思忖如何活捉这个女贼。
女贼反应极其敏捷,向后一仰,一个“珍珠倒卷帘”翻向窗边,欲夺窗而逃。于此同时,微型手电“唰”地一声砸向对方。
楚尹苏刚才双手还在被子下面,等把被子撩开再将核桃当暗器飞出,无形中就慢了将近一秒的功夫。此刻,那女贼即将跳出窗外,身中暗器“哼”了一声,仍旧跳了下去。楚尹苏追至窗前,见两个穿夜行衣之人向远处飞速逃去。他怕中了贼人调虎离山计,哪敢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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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忘年朋友
楚海山睡觉较轻,听见隔壁房中的动静,便披上衣服过来询问。楚尹苏把爷爷迎进房中,简要讲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楚海山叹了口气,说这住的是第三层楼房,飞贼能来去自如,看来功力不浅,而且我们刚到这里,就被人注意,看来这京城果然暗流涌动,卧虎藏龙,今后在这里一举一动都要格外小心。
听爷爷这么一讲,楚尹苏亦暗暗心惊。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一个十五六的山伢子,乡巴佬,初进京城不足半天,怎么就引起了飞贼的注意。他后悔刚才心慈手软,优柔寡断,没有抢先出重手把飞贼斩于马下,审问清楚,弄得现在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楚海山见孙子闷闷不乐,笑道:“所幸没有让其得手,你的警惕性不错,爷爷看好你。初来乍到,未贸然出手,也算留有后路。今后,诸事小心就是。这事,不用挂在心上,好好睡觉吧。”
第二天清晨,祖孙二人刚吃过早饭,那位少校带车来接。他们带上东西,坐车出来。走在路上,楚尹苏向外一看,车子已经驶出繁华地带,来到城郊山麓,车子不时上坡下坡拐弯抹角。跑了好长时间,才停在在一座戒备森严的军营门前。那少校两次出示证件,车子穿过两道岗哨,来到一个会议室前停下。刘猛,正笑容可掬地领着两个勤务兵等在门口。
见车子停稳,刘猛健步上前替爷爷拉开车门,又伸出一只手护在爷爷头顶旁,笑嘻嘻地把楚海山扶下车来。楚海山笑道:“谢谢,我还没有那么老。”刘猛问昨夜休息得怎么样,楚海山把他往旁边拉了几步,低声把昨晚有贼之事讲了。刘猛眉头黑的能拧出水来。他吩咐勤务兵接过楚尹苏手上的包袱和提包,把其叫道跟前,叮嘱道:“大侄子,待会儿汇报的时候,昨夜的事就不要讲了,我会悄悄向首长报告。”
会议室装修得简洁庄重,椭圆形的会议桌周围摆放着十来把椅子。因为刘猛他们三人在一旁说了几句话,所以,三人几乎是与从门另一侧进来的几位首长同时到达。当先一位老者虽然虽然身着便装,却神情肃穆,不怒自威,一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场扑面而来。他的左右两侧,分别坐了一名中将和一名少将。刘猛请楚海山在那位长者对面局中而坐,让楚尹苏挨着爷爷坐下,自己将脚跟一碰,举手敬礼:“报告首长,此前报告过的两位特殊贵宾请到,请指示。报告人刘猛。”
老者左右两位将军唰地站起,举手还礼。老者却端坐不动,把右手向下摆了摆,笑道:“说过了,不用那么正式,我们就是来听小盆友讲故事的。你们整这么严肃,吓着他怎么办?来来来,给我们小盆友上点瓜子糖果,咱们吃着聊着。”
楚尹苏灵机一动,说:“首长,我和爷爷带有山楂核桃,请领导品尝,天然绿色,可好吃了!”说罢,把提包打开,捧出几捧,分放在几位首长面前。他挑了两个大核桃,轻轻一握,把壳儿捏碎,将果肉递给那位老者,“首长,请您尝尝,又香又脆!”
老者“哈哈”大笑,“小盆友,我跟你爷爷岁数相仿,叫我杨爷爷就好。来,我若不吃,可对不起你千里送土特产了。”
这一下,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见刘猛示意,楚尹苏清了清嗓子,说:“杨爷爷,各位领导,您慢慢吃,我把那段经历做个汇报。”于是,他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从自己为筹备学费独自进山讲起,一直讲到打虎回家碰到刘猛叔叔。然后说:“回家之后,才知道这次误落天坑是半年零五天。在这期间,一些国内外顶尖大学的录取也都误了。我感谢我的爷爷,自小就教给了我许多自卫的本领与技巧,否则我不可能有这番际遇。我也感谢刘猛叔叔,给了我觐见首长的机会。夜明珠和武林秘籍我不敢独占,今天就上交给领导。这张虎皮,我刚才见杨爷爷似乎有腰伤,想必是当年为国为民征战,积劳成疾,我想送给杨爷爷,助您抵御风寒,减轻症状。”说着,将武林秘籍、夜明珠、录取通知书、虎皮一样一样拿出,摆在会议室桌子上。
其实,早在其讲述过程中,会议室中诸人早已停止了其他动作,专心致志,生怕漏听了每一个字。大家的思绪随着他的讲述而波动,时而激动,时而担心,时而会心轻笑,时而摇头顿足。等他讲完,足足停了有半分钟,杨爷爷等人才回过神来,登时,会议室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杨爷爷拿起那颗夜明珠,激动地说:“我这一辈子,自忖见过不少国际国内的奇珍异宝,这么大品质这么好的宝珠,今天是第一次见。这是国宝,应该上交国家有关部门。至于这两本秘籍,可给特种部队练武参考,挑选有底子有灵气的苗子,参照着练习。我有个建议,这几样珍宝应该请有关单位议一议,给小盆友适当奖励。”
众人听了,连称应该。
便装老者兴致勃勃,说:“这两天,猛子没少替小盆友鼓吹,吹得你们钟司令都缠着要我来。今天,我就是来看看,出乎预料,不错!小盆友,咱们来个忘年交咋样。给杨爷爷一个电话,杨爷爷没有事时找你聊聊天,我相中你会讲故事呢。”
“杨爷爷,我没有电话。”楚尹苏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
中将司令钟磊怕老爷子发飙,忙用手点着少将迟钟如和大校刘猛:“看你们俩弄的这叫啥事儿?快,把我的秘书丁如海叫来,给小楚弄个好些的手机,咱们总不能木匠斧子-------一面砍吧?”
楚尹苏这才知道,接机那位少校叫丁如海,是钟司令的秘书。
不大会儿,丁秘书送来部手机,说已经办好加密号码。便装老者接过楚尹苏的手机,亲自把自己的联系方式输了进去,说:“今后有事找我,自报小盆友即可。忙里偷闲出来半天,该回去了。将来有时间,请你祖孙吃饭。”
在一片“立正”“敬礼”声中,老爷子驱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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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小兵蛋子
什么叫“一鸟入林,百鸟无音?”
便装杨老汉一走,剩下的军人都松了口气。
少将迟钟如吩咐勤务兵:“去,通知管理处,杨军委、钟司令来检查工作,安排一桌精致简单质好量少的招待宴席。”
“迟队,杨军委走了,你怎么还打他的旗号?”刘猛问。
迟钟如“嘿嘿”一乐,“你还不知道管理处那帮家伙,越有大首长就越卖力。你就等着解馋吧。”
不一会儿,管理处长打来电话:“迟队,我们不明白什么叫精致简单,还要质量好数量少。”
“笨蛋!今天首长心情好,弄好一点儿,人不多,质好量少,色香味都要。搞不好你就下课回家陪老婆。”
“那好吧,明白了”。
迟钟如撂下电话,笑得前仰后合,“还他妈的明白了,我都不明白。放心,这帮小子会玩命招呼。”
虽然平时也能陪着爷爷喝两杯,但是,楚尹苏一会儿就让几个首长灌得晕晕乎乎。刘猛见状,让人把他送到客房休息。
看到楚尹苏离开,中将司令员钟磊望了楚海山一眼,说:“楚老弟,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杨司令这么开心过了,简直像个小孩子,真是返老还童了。今天,我都没料到他能听这么久!想平常,那些军长司令汇报工作,他的口头禅就是‘简单些,说重点’。嘿,今天还破天荒的给一个小孩子电话,真是瘸子的屁股-----斜门。”
迟钟如点点头:“对头,老头子今天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大家说,他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了。”
钟磊端起一杯茅台,给楚海山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迟钟如说:“老哥,谢谢你培养了这么好的孩子!现在快元旦了,各学校都放寒假,小家伙去插班也不现实。我建议,让他在兵营里摔打多半年,到明年秋季开学时,看他愿意上那类学校,由部队出面联系。毕竟有那么多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垫底,学校都好说。”
楚海山觉得这是实际情况,又是老朋友的意见,便答应下来。
刘猛见状,搔了几下头皮,吭吭哧哧说:“老首长,老哥哥,这个恶人恐怕还得我来作。这孩子是您的心头肉,但是,一入特训队,那帮杀人的教官,可都不是慈善的主儿。看该怎么给他们说。”
楚海山点点头,拍拍刘猛的手:“咱都知道慈不掌兵,庭院里练不出千里马,花盆里长不成万年松。怎么练,你做主。”
“好,我替那帮教官谢谢理解。”
楚尹苏不知道,他的噩运马上就要开始了。
爷爷临走前,给他进行了一次长谈。意思是说每年9月新生才入校,到那时有关领导会给他联系上大学事宜。这8个多月,想让他参加特种兵训练,希望他能坚持住。如果实在坚持不住想中途退出,可以给杨爷爷打电话,也可以给自己打电话,并给了他一个手机号码。
“爷爷,你会来看我吗?”
“孩子,你大了,要学会独立。部队的新兵一年两年见不到家人是常事,特种兵里更长时间见不到亲人的也有。苦和乐是一对矛盾体,只有先吃苦中苦,将来才能甜上甜。熬过黑暗,就是光明。咱们老楚家历来没有贪生怕死半途而废的人。”
楚尹苏斩钉截铁地说:“爷爷,请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训练,争取8个月成为一个基本合格的候补特种兵!”
刘猛带楚尹苏领了几套被服鞋袜,给他简单办理了一下手续,然后,开着越野吉普车把他送往特训基地。
吉普车发疯似地跑了1个小时,在深山密林间转了半天,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来迎接的有一个上校大队长和三个少校教官。刘猛和校长交接完毕就匆匆离开。临走时朝他狡黠地一笑,开车走了。
大队长说,训练基地的淘汰率是百分之九十五。兵源都是在野战部队服役一年以上通过初选的老兵。现在开训已经三个多月,300人的训练队仅剩100来人。因为刘总队长说你没有当过兵,会对你进行为期10天左右的基础训练,希望元旦后能跟上训练的步伐。
随后,他被分配到一中队第一小队,中队长由少校教官张峰担任,他向来讨厌后门兵。小队长叫丁凯,是个中尉。倒是班长姜云还算不错,热情安排铺位,让全班互相认识。
“小兵蛋子,从哪儿来的?”身高体壮的黑大汉刘仝问。
“小兵蛋子,走谁的后门来的?”瘦猴丁俊生插上了一句。
“小兵蛋子......”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晚饭后,班长教他打背包的方法,让他抓紧熟悉,并说一旦晚上紧急集合时,需要摸着黑打好背包,带好全副武装,出去到门外集合。有时会进行5公里甚至10公里的越野。
果然,凌晨4点,刺耳的哨声骤然响起,有人低声命令:“灯火管制,紧急集合!”
其实,中队长张峰刚走近宿舍时,楚尹苏就听到了脚步声。一有命令他立刻穿衣起床,并立刻开始打背包。他练就了夜间视物如同白昼的本领,因此很快就把背包打得结结实实,规规矩矩,并迅速跑出门去,站到了本班应站的地方。
中队长张峰用微型手电照了一下他的脸,不由得“咦”了一声,心说,出来的快有屁用,一会儿武装越野就会要你好看。
不一会儿中队值班员报告,全中队集合完毕,中队长张峰下达了5公里越野的命令,然后和两个小队长跨上一辆三轮摩托,头前带路,后面50来个人紧紧跟随。不到1公里队形就开始散乱,2公里时就有人开始掉队,3公里掉队的达10人左右,4公里时掉队的有20来人,将近终点时剩下的不足一半。
第一小队队长丁凯回头一看,跟上来的绝大部分是本小队的人,脸色才多云转晴。他注意到有个战士背上象背了一座山,打亮手电一看,竟是才来半天的“小兵蛋子”楚尹苏。
中队长张峰不仅注意到了楚尹苏背了七八个背包,而且注意到其背包打得最规范,联想到其最先到达集合地点,不由得心里纳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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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训练标兵
返回驻地,大家都累得象狗熊一般。其实平常也没有这么多掉队的,因为张峰有了点私心,所以一中队的训练才逐步加码,以至于骑着摩托带路让大家跑步跟上。前些天,副大队长调任某机械化团团长,副大队长缺额。3个中队长资历条件都差不多,张峰比另外两个年轻了两岁,就想在训练上多出成绩引起上级的注意,以期获得提拔。
楚尹苏本来就天资聪颖,加上在溶洞的半年多的特殊饮食和练武经历,更兼爷爷对他10来年的有意识培养,身体就象一座可以随时开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一般的文字东西,他不敢说过目成诵,但是看一遍能记个十之八九,两遍差不多就能全部记下,到第三遍就滚瓜烂熟。这天,班长姜云给他教练拔慢正步。当过兵的都知道,练慢正步最难最累。其需一条腿着地,一条腿脚板水平绷紧离地25厘米高。两只胳膊一只呈直角弯曲,虎拳半握,距离胸脯10至12厘米,高度处于第二和第三个纽扣之间。另一只胳膊向后伸直甩出,与身体呈45度角。教练员有时口令喊得慢,一步就要踢出停滞半天。
中队长张峰正溜到这里,示意姜云继续。他放轻脚步走到楚尹苏身后,对其支撑腿猛然用力踹去。
按照他的估计,这一脚踹出楚尹苏定然应声倒地。可是,他发觉其竟然纹丝不动,而自己的脚象踹到了铁柱子,又热又疼。姜云又喊了一声口令,楚尹苏换了一条腿向前啪地踢出一步。张峰又用力向其腿弯处踢去。这一下,依然是以他呲牙咧嘴而告终。一番试探下来,他开始感到,这个小新兵蛋子虽是后门兵,但还是有些本领的。
班长姜云介绍说,在1年的时间里,学员要进行负重5公里、10公里越野,各种枪械射击、投弹、布雷、爆破、泅渡、格斗、攀岩、潜伏、捕俘、审讯、窃听、识图、标图、穿越雷区、车辆驾驶等多种训练。最后留下百分之五六的尖子,再送到龙虎队去训练。
“这么厉害呀?”
姜云笑了:“怎么样,害怕了?也是,你毕竟还小嘛。”
楚尹苏把拳头一举:“无志空长一百岁,秤砣虽小压千斤。没有挑战的平淡生活非我所愿。班长,我一定要笑到最后!”
接下来的射击训练让楚尹苏简直入了迷,不管是手枪、步枪、机关枪,尤其是狙击枪,到了他的手里就象是有了灵性,他感到这比家里爷爷那杆猎枪强的太多太多了。而且,子弹打多少有多少。爷爷那杆枪轻易舍不得用。而且,每打一次就得把枪竖起来,枪口朝上,先向里边装火药,再灌铁砂。部队这枪,甩手就打,干净麻利脆,多好啊。
他不但痴迷射击,还喜欢拆卸分解枪支,然后把它们再组装起来。他觉得平常保养枪支固然重要,万一发生故障需要立即修好。而且,需要熟悉枪支构造。至于射击,他觉得就是处理好枪与目标的关系,适当叠加风速与距离的修正即可。他不理解,简简单单的一个射击,怎么战友们一个个呲牙咧嘴跟便秘似地。其实,他是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般人射击,主要是臂力不够,举起枪后特别吃力,枪口晃动,当然影响射击精度。故而,好多战士在枪下坠砖头吊石块,平常做俯卧撑,举哑铃,千方百计增加臂力。他能抱牛,扛虎,浑身有几百斤的力气,端个十斤八斤的枪搞射击,当然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几番射击下来,张峰感到自己这教官没办法当了。他平素引以为傲的手枪步枪射击,基本枪枪八九不离十。可是,小兵蛋子一上场,手枪步枪狙击枪,就他妈的10环上一个窟窿眼。不管打多少枪,最多是那个窟窿眼变大了一些,从一分硬币变成5分硬币大小。弄得3个教官兼中队长都他妈的没有面子。这天,张峰给刘猛打起了电话:“刘队,你送来的那个小兵蛋子简直不是人,是他妈的祖宗,是个妖孽。我看他打枪打得好,想让他介绍一下经验,来个兵教兵,兵教官。可他娘的倒好,来句‘瞄不瞄准没关系,只要心里有枪就行了。’你听听,这是他妈的什么话,一点儿也不给老子台阶下。”
刘猛听他发牢骚,把电话按成了免提,这一下总队几个领导都听见了。迟钟如一拍桌子吼起来:“‘张疯子,’你他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是怎么的?你也不想一想你十五六岁时干嘛呢?这么好一个苗子你不想要,好了,我把他弄回来直接放到龙虎队去。”
张峰一听就怂了:“哎呦,迟队您也在呀?这小子现在是我心尖子好不好,我把他当祖宗供起来行不行,我还指望他给我撑门面呢,千万不能提前给我弄走了。刚才,我也就是那么顺嘴一说,这小子棒着呢。行了,下一步我事先给他聊聊,让他有个准备。也可能这小子是太小了,没准备介绍经验的缘故,说起射击来风轻云淡。领导息怒,再见。”他放下电话,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说,奶奶的,这不知是那家的少爷祖宗,看来不光是刘副总队,感情迟队也他妈的护着驾呢。也好,领导批是亲,骂是爱,他们知道我在想方设法搞训练就好。
刘猛借着张峰的电话因由,说:“迟队,看来那小子在基地训练得还不错,要不咱给老领导打个电话。元旦这3天给他个假。没准儿,他爷爷那边儿正牵肠挂肚呢。”
12月30日下午,楚尹苏洗了个澡,换上原来的便服,和部分请了假的战友乘车离开基地。勤务车哼哼了半天,才把他们送到一处公交暨地铁站口。刚下车,兜中的电话就响了。他急忙接通手机,爷爷亲切的声音响在耳畔:“孩子,到了么?”
“爷爷,我在地铁西站口。您在哪儿?”
“你往前看,一辆红色法拉利。”
楚尹苏抬头一看,爷爷正和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站在车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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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刁钻表姑
虽然才10多天不见,楚海山感到像是过了十几年。人到暮年,可能亲情越来越重,心肠也慢慢软了。他把孙子抱在怀里,两人互相拍打着后背,泪水在眼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其流出来。
“不羞,不羞,老舅,多大人了还哭?还有你,像个兵吗?”
一旁的姑娘见两人久久不松手,不由得笑起他们来。
楚海山松开了手,说:“介绍一下,这位是你表姑,孙晓敏。这个是你表侄,楚尹苏。”
“表姑?”楚尹苏有些发蒙,心说,爷爷莫非在燕京还有亲戚?
“表侄?我怎么看着你比我大多了,几岁了?”
“马上就16岁了。”楚尹苏有些腼腆。
“哎呦,还脸红了。没事,逗你玩呢。来,我们也抱抱。”说着,伸出双手,向楚尹苏扑来。
顿时,一股清香袭来。瞬时,温香满怀。
楚尹苏说:“谢谢表姑和爷爷来接我。”
孙晓敏说:“不客气。不接不成啊,老舅说你是初次进京,万一走丢了哪成啊。今天,罚你开车。”说着,一串钥匙飞将过来。
楚尹苏脸又红了:“表姑,我还没有学好呢。”
“你个小笨蛋,懒虫。”
楚海山忙说:“晓敏,就是会开也不能轻易让他开,你这车可是一千两三百万呢。万一磕着碰着,不是玩的。”
楚尹苏吓了一跳,乖乖,一辆车一千多万,天文数字啊。
“一般一般,一千二三。对了,表侄子,等你拿到驾照,姑送你一辆跑车。”孙晓敏不以为然地说。
车子刷刷的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两旁的高楼大厦迅速向后闪去。楚尹苏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一边注视着倒车镜,一边看着表姑开车。暮然,他看到后面有辆车的车窗里有人伸出手臂摇摆。同时,孙晓敏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瞥了一下来电号码,没有理会。
“表姑,电话。”以为她专心开车未听到,便提醒了一句。
“不用管,垃圾。”顺手关机了。
前边是一个十字路口,看了看倒车镜中那辆紧紧尾随的蓝色保时捷,行驶在直行道上的孙晓敏突然朝左猛打方向,堪堪插入左边正在向左转弯的车队中,几乎追尾前车。其后边一辆尼桑急踩刹车,差一点撞上她的法拉利,尼桑司机正在庆幸时,“咕咚”一声,尼桑的屁股被追尾的保时捷来了个亲密接触。这一下,两辆车都停在了路口转弯处,引得后面的一串司机一片叫骂之声。而始作俑者孙晓敏冷冷一笑,加油门跑了。
楚尹苏只看得倒抽冷气,这也太阴险了吧。
“晓敏,这是去哪儿?”
“老舅,我咋的也得给表侄买身衣服吧。你看这帅锅都惨不忍睹了。”孙晓敏向副驾驶方向瞥了一眼,说。
楚尹苏忙说:“表姑,我这是新衣服好不好,来前刚刚买的。”
“嘿,标准的地摊货,把你这个衣裳架子糟践了。”
在西丹商场停好车,孙晓敏一手一个,拉着两人往上走。刚进商场,楚海山就说:“晓敏,不是说大商场有寄存老人的地方么?把我存这儿得了,我可不想在这里面挤挤嗡嗡的。”
“老舅,您还不到未老先衰吧?得,你在这边连椅上坐下等着。我们不来不许动,以免走丢了。”
西丹商场本来就是燕京最繁华之处,又赶上元旦在即,商家使出浑身解数,什么优惠展销大处理,买一送一,抓号摇奖,节日促销,更使得商场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楚尹苏听人八卦,说中国女人天生爱逛商场,乐此不疲,逛起来无休无止。他本来也未料到初次见面,表姑就要给买衣服。跟着其来到男士名牌专区,一拉溜都是高档西服。不少挺胸凸肚的男人,挎着浓妆艳抹的女子,东游西逛,挑挑拣拣。看见一个小美女拉着一个土得掉渣的小男生,不少人就指指点点,议论倒贴包养小白脸之类。楚尹苏听了羞得脸色绯红,孙晓敏却神采飞扬,毫不在意。
她看上了一套阿玛尼一套范思哲,连同衬衣领带皮带皮鞋,让楚尹苏去试衣间试穿。楚尹苏吓了一跳,这下来恐怕10万都打不住。一边的售货员则唯恐天下不乱,还在继续推荐。末了,他坚持要了一套,再三说部队那里一个班一个衣柜,根本没有地方挂衣服才罢。
人靠衣裳马靠鞍掌。楚尹苏穿上西装革履,人立刻显得器宇轩昂,英气逼人。旁边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人扭着水蛇腰靠上来搭讪:“帅锅,这套几个大子嘛。”说着,朝楚尹苏摸来。孙晓敏刷完卡归来,见状把楚尹苏换下的那套衣服朝那女人怀中一掖,“送你了。”说罢,拉着楚尹苏就走。
楚尹苏本来觉得那件衣服送给别人有些可惜,可是一想表姑刚才凶巴巴的样子只得作罢。他瞪了那女人一眼,跟着表姑出了商场。
当楚尹苏站到爷爷面前时,楚海山惊得半天才缓过神来。
此时,已是霓虹闪烁,花灯初上,京城,五光十色,氤氲祥和。
楚尹苏说请表姑吃饭,她却说晚上减肥。把两人送到一座独立别墅前,约好明晚去家中吃饭,孙晓敏车头一调,潇洒离去。
看着爷爷拿钥匙打开别墅院门、房门,啪啪按亮壁灯顶灯,打开空调,房间里渐渐温暖起来。楚尹苏仔细打量着房中的摆设,这是一套中西合璧的别墅,客厅中的红木家具古朴典雅,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皆出自名家手笔。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闹中取静,有这么一套别墅,怕不值上亿价钱。
楚海山泡来一壶普洱,把杯子摆好,说:“有多少问题,问吧。”
“爷爷,近来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在你身上有着先前不曾有的好多谜团。过去,你从没有给我提过你的身世和在燕京的过往。”。
半个来月的时间,爷爷身上似乎多了一丝儒雅之气,少了几分草莽本色。他身上的山民服饰早已不见,换上了一身中山装,戴上了一幅宽边变色镜,像是位中医诊所的坐诊大夫。他“啪”地打开身后的一口小小的樟木箱子,取出其中一本相册,说:“你去把院门锁好,咱梳理一下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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