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射进卧室，欧阳毅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从事科研20多年来，他少有的睡到了自然醒。当他一伸胳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手带着手铐，被固定在一旁的暖气管道上。
  “欧杨先生，早安？”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医生听到动静，也睁开了眼睛。
  欧阳毅冷笑道“戴着手铐问早安，你不感到是个莫大讽刺吗？”
  刚刚进来的山田四郎接上了话茬：“对不起，欧阳先生，我们人手少，这样也是为了看守人员睡个好觉。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像比昨天清醒了不少，伤口也不那么痛了。”
  医生十分高兴，当即掏出钥匙为之打开手铐，说：“欧杨先生，我们给您准备了盥洗用具，给您20分钟时间，洗脸，排除大小便。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餐。”
  山田四郎说：“欧杨先生，卫生间也装有防盗窗，您也不要存有逃跑的奢想。如果出现紧急情况，下手时没轻没重，打死人也很正常。另外，进了卫生间，可以关门，不可以锁门，你的明白。”
  欧阳毅进了卫生间，快步到了窗台边，发现这不足40厘米宽的小窗只能开一半，不要说外面有防盗窗，即使没有，也难以从洗手间逃跑。和大多数窗户的设计一样，洗手间的窗户开在最偏僻的一方。而且，窗户上渍了一层灰蒙蒙的污垢，往外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偶尔有一两个路过的人影。想必在此大声呼救，楼下的人尚无反应过来，楼上的劫匪就先听到了。
  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开始刷牙洗脸。
  医生冷不丁闯进洗手间，说：“提醒总工一句，伤口处千万不要沾了水珠，以免发炎溃烂。”
  在饭厅，欧阳看清了劫匪的阵容。除姚平之外，另有4人。其中两人孔武有力，吃饭的时候，手枪也放在手边。他们买的早餐倒挺丰盛，鸡蛋牛奶水煎包烧饼油条摆了半桌子。姚平看来是其中地位最低的，不断殷勤地伺候诸人，却换不来别人的一个笑脸。
  山田四郎说：“欧杨先生，多吃个鸡蛋，对恢复记忆有好处。”
  欧阳毅冷笑说：“你们也别奢望绑架我一个人，就想掌握d型号导弹的制导秘密。研究了20多年的东西，脑袋里能记忆多少。”
  山田四郎换了个笑脸，说：“你的快快告诉我，要怎样才能知道更多的秘密？说出来，金票大大的有。”
  “我平常的东西，分门别类记在甲乙丙3个优盘里，必须相互对照才能解开其中的秘密。而且，一些基础的东西，在我的两本讲义里。”欧阳毅大喇喇地说。
  山田靠近了一步，故作亲切地说：“总工，您是名满天下的英雄，必须带上您真材实料的镇山之宝，才能体现您的价值，也好更受重用。现在，请您告诉我，怎样才能拿到这些东西？”
  欧阳毅瞪了姚平一眼，说：“平常，我的东西都有规律的放在一二三号保险柜里，两本讲义放在书柜里。但是，那天，有人无耻的造谣，说我夫人犯病送进了医院。我当时胡乱收了一下就锁门出来了。这两天脑子乱哄哄的，想不起来归拢到哪里了。”说着，不断拍脑袋，摇头叹息。
  山田四郎说：“吆唏吆唏，不要再想了，以免引起头痛。总归就那么大一个实验室，找也能找到。好了，欧总，把你实验室的钥匙向我们交代清楚即可，拜托了。”
  欧阳毅见劫匪中计，心中暗自欢喜，掏出四五把钥匙，一一告知用途和顺序。还小声叮咛，千万小心，不可弄坏，等等。
  一连工作几天，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进展，专案组的人有些丧气。倒是张局说话了：“同志们，沉住气，我们刑侦上有的案子一拖就是多少天，甚至侦察员都换过几茬。可是，只要锲而不舍，终有成功的一天。这几天，大家对欧阳的脾气秉性为人处事都有了一定了解。我相信，处于一个海归科学家，其绝不会为虎作伥，一定会千方百计帮助我们暴露线索，擒获贼人。”
  潘子龙说：“小楚那天说，劫匪绝不会只劫走欧总一人，肯定还要带走些技术资料之类。我们内紧外松的做法，要一以贯之。同时，要继续排查可以人员，要逼迫他们采取行动。”
  华夏人有个习惯，好像不过正月十五就没有算过完年。虽然年后上班已经好几天，但是，关系不错的依然相互约酒场，约牌局，忙得不已乐乎。因此，刚到下班时间，厂子里的人匆忙脱掉工装，相互厮跟着骑着自行车，说说笑笑地走了。唯独门岗这里，依然是一盏长明灯，一个象棋盘。以至于厂工会主席说：“举办全厂象棋比赛，冠军十有八九是门岗。”
  夜深了，范顺旦和老杨结束了半天的厮杀，拿着手电，例行巡视了一圈，回到了门房，上床睡觉。
  零点前后，一条黑影出现在x兵工厂的辅厂墙下。他投石问路之后，听听四周，寂静无声。从衣兜里掏出一条绝缘绳梯，往上一抛，堪堪挂住墙头顶部，上去两三米高，从工具包里拿出卡丝钳，剪断电网下面两条电线。骑坐在围墙上，把绳梯朝里面挂好。自己把姚平讲了不下10遍的场区位置分布图，在头脑中回想了一遍。一翩身下了墙头，朝技术实验室摸来。
  按照姚平画的平面图，他迅疾登上三楼实验室。当看到用英文、汉语写的“国家重点导弹实验室”的牌子时，激动地要山呼万岁了。
  他用钥匙轻轻插入锁孔，往左转了两圈，“嘎嘣”一声，第一道不锈钢门应声而开。一连打开3道不锈钢铁门，进到了房中。
  借着微型手电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成排的保险柜贴墙而立，不下五七台之多。另外，靠墙处，两大立柜各式书籍讲义整整齐齐摆满了各个格子，怕有上千本亦不止。。
  黑影慢慢地坐在宽大的皮转椅上，伸手摸了摸写字台上的电脑，设想着一个正在聚精会神工作的人，突然接到妻子病重入院的消息，会把手头上正在使用的东西放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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