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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梓将李倩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明白贺琰为什么让她找李倩。
  她一度怀疑贺贼是不是在耍她，直到她第二天抓着李倩去了图书馆。
  “修复裙子？”李倩张大嘴巴，有点懵，“我……我不会。”
  桑梓点头，“我知道你不会。”
  李倩：“那……”
  “你家里人呢？比如……”桑梓顿了一下，“你妈妈。”
  这是她查资料时候的唯一漏洞，李倩妈妈的资料太干净，干净地就像是凭空捏造的。
  “妈妈？”李倩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地摇头，“妈妈不行的，她肯定不行。”
  “为什么？”桑梓皱眉，据她查到的资料显示，李倩的妈妈于十年前和李父离婚，后来一直处于空白状态。
  “我妈妈不在家。”李倩抱着身前的书，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桑梓猜测：“方泓谦的妈对你妈妈做什么了？”
  李倩沉默。
  “算了算了。”桑梓摆手，把书包里那几本资料拿出来，“不说这种小事，倩倩你先给我补个课，补考才是大事。”
  李倩心知肚明，桑梓根本没把补考放在心上，这么说只是为了转移话题安慰她而已。
  “桑桑，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见不到妈妈。”小姑娘压低了声音，哭腔隐约地跟着。
  桑梓嗅到不寻常的味道，皱眉，“他们把人关起来了？”
  李倩动作细微地点了点头，又赶紧地摇了摇头，“他们说妈妈生病了……”
  精神病院。
  几乎是同一时刻，桑梓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手指点了点面前的厚皮书，然后又变成了摩挲，越来越用力。
  “在哪家，我有办法进去。”
  “真的吗？“李倩眼睛瞪大，惊喜万分，然而下一秒眼神又暗淡下去，“不行，你进不去的，那里好多人看守。”
  桑梓拿出手机，搜了京城几家著名的精神病院，一个个报名字。
  李倩怕她声音太大，吓得赶紧抓住她的手，“三院，三院！”
  桑梓收起手机，“有什么需要我传话的吗？”
  李倩半信半疑，双手攥紧，“如果真的可以见到妈妈，你告诉她……告诉她……我想她……”
  桑梓打了个响指，“行。”
  她表现地太真实，李倩下意识地愿意相信，“桑桑，你什么时候去，怎么去？”
  “下午去。”
  “不是晚上行动吗？”李倩咽了一口口水。
  桑梓晃了晃手指，“我们这种人都是不走寻常路的。”
  说完，她拿着书往书包里塞。
  “你……你不复习啦？”李倩傻眼。
  桑梓站起身，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见到秦子桀打声招呼，让他别花冤枉钱买内部题了，到时候抄我的。”
  李倩：“……”
  你俩非得把对方往重修那条不归路带吗？
  她觉得桑梓要是不突击复习肯定补考不过，到时候还得重修，那真是亏大了。
  桑梓没给小胖啰嗦的机会，迅速地拎着包出了图书馆。
  她太久不活动，动手之前还得先准备一下。
  林洛去上学了，她一个人在家里做事也不会有人发现。
  桑梓开着车回小巷子，不到中午，周围都没人。
  她态度懒懒地把车停好，提着包上楼。
  忽然，身后有人走过，擦起一阵寒风。
  刹那功夫。
  桑梓上楼梯的脚步停下，搭在楼梯上的手猛地用了力。
  她没有转身，却能确定那股熟悉的气息，属于同类的气息。
  那人走得很快，桑梓没有去追，表现如常地往上走。
  她回到家，四处走了一圈，确认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天气预报下午有雨，刚好适合行动。
  桑梓换了身衣服，将该用到的东西全都准备好。
  “丫的，又要去一趟那种鬼地方。”
  桑梓舒了口气，拉开抽屉，拿了两只棒棒糖，一只榴莲味，一只芒果味。
  她走到镜子前面，静静的打量着里面的自己。
  一身黑色休闲服，带上鸭舌帽，身材消瘦。
  三院在郊区，周围树木葱茏，桑梓查了查里面的建筑，大概猜到人会被关在什么地方。
  秦家前任家主夫人，和一般的病人不同，李倩的妈妈是被单独管理的。
  外面已经开始有淅淅沥沥的小雨，桑梓骑着单车走了小路，凡她走过的地方，监控全都消失不见。
  直到她在三院后面的林荫道下停了车，她把车放在了草丛里。
  “年年都守着这个女人，我都快疯了。”
  “我看着她也没病，怎么家里人都不来接？”
  “别傻了，占着她位置的人能让她出去？”
  ……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过，桑梓靠在树后，等她们的声音逐渐远去才出来。
  她压低了帽檐，迅速地避开了摄像头的位置，刷磁进了工作人员的门。
  门卫觉得她不熟悉，但因为电子门没反应，也就没多事拦下她。
  三院是京城第一的疗养院，环境清幽，然而人一进大门，那股阴森的凉意还是直直地冲着领口往里钻。
  桑梓浑身不舒服，手指连续好几次去摸手腕上的佛珠，听到珠子滚动的声音，心才慢慢地安定。
  李倩的妈妈被关在最角落里的独栋别墅里，周围全是保镖，看守得人多得不寻常。
  桑梓光明正大地走过去，和一个身材高挑的护士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猛地反手捂住了对方的口鼻。
  “唔——”
  桑梓用了轻微却迅速的药，对方很快就不能动弹，只能被桑梓拖着去了树后。
  两分钟后。
  桑梓换好对方的衣服，戴着口罩从草丛里出来。
  “老大，你最多只有半个小时，这狗疗养院的巡逻很紧。”声音从耳麦中传出来。
  桑梓按了按耳朵里的耳麦，低着头往前走，“越紧，问题越大。”
  她按照之前查好的路线，往最里边的别墅走。
  守在门口的人上来检查，竟然是查虹膜。
  桑梓大大方方地让对方查了，成功通过，幸好她做事谨慎，把一切都准备完善了。
  穿过小院子，推开那栋小洋房的门，扑面而来的酒精味。
  入目都是白色，这就是一座小型精神病院。
  桑梓心脏用力抽了一下。
  周围没有人，她直接摘了口罩，拆了一根榴莲棒棒糖放在嘴里，逼退了刺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