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转机
作者:
肖乐 更新:2021-04-25 22:20 字数:10318
第九十二章转机
似是看我脸上表情变化多端,站在一侧的武裘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公子,麒郡王在信上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吱声,看了看落款日期,却正好是七日之前,再翻开了第二页,其是六日之前,上写道,"一早儿下了朝,我就赶紧地给位写道这一封,及时通知于你,现下可安心。皇上已是宣布众人,摄政王正以皇上名义游览各地,普查民情。应还是在琰立国。其实,想来,邹子国与我国隔海相望,数百年来,一直未有往来。想必谁亦是想不到你会到到了那里,遂,尽管在邹子国发展。若是邹太师给予你机会,千万不要放过,他虽是爱才,但亦是有原则之人,且他已年迈,本就未有了实权,倘若为你铺了路子,就顺着走下去,相信他是值得信任之人,断然不会令人失望。"
我眉头禁不住遽起,待看完之后,将纸张叠了起来,攥于手中。
"公子?"武裘再次问道。
我摇了下头,"仅是报声平安,没有什么其他的。"说完,借着火苗,将纸张燃着。望着那红红的火焰,好似看到了曾经那令我魂牵梦绕的俊美面容正一点点地离我而去.......有些心痛,却亦有些平和。
五月槐花,群芳斗艳,好不美丽。所走过之处,飘过阵阵扑鼻之香气,令人神往。
一大早儿,西城门外已是站满了人群,一个个皆是身穿铠甲,腰佩大刀,威风凛凛。武裘随着我快速地向那人群中跑去,先后询问了两名士兵,终究是看到了赫赫有名的飞武大将军,他国字脸,约有四十左右,身材魁梧,眉厚嘴,长相实是有些吓人,听那噶的嗓音,亦是震人,"前来何人?"
我气喘吁吁地顿住脚,心下胆怯不已,然,我瞧了一眼武裘,不由得将自已的包袱向肩上提了提,"回大将军,我正是授命来此的张生!"
"张生?"飞武大将军紧起了眉头,三步并两步地向我迈来,扬起了手臂,示意那正拦截我的士兵收回了手臂。
"正是在下。"我颔首,"张某让您久等,还请大将军恕罪。"
"快快请起。"飞武大将军细细打量了我一番,脸上的笑意堆满了起来,"听邹太师一个劲儿地夸耀于你,说你博学多才,通兵法,不仅心宽大,就连人品亦是高尚。"
"张某实是受不起!"
"呵呵,"他扬声笑了笑,将脸上的僵硬表情稍稍融化,显得柔和了许多,"不过最令我意外的是,未想张军师却是那般年轻。"
我浅浅地扯动了下嘴角。
"将军,时辰已到。"旁边的一名侍卫提醒道。
飞武大将军点了下头,渐渐收敛了笑意,脸上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他挥舞了下手臂,"出发一一"
我和武裘随着他们坐上了马匹,一路向西北方向而行。起初,这路途对于甚少骑马的我来说,实是有些奔波劳累,困苦不堪,然,待我看到所有士兵们那一脸地无惧,以及越走向边界,越能感受到的那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味,还有老百姓们的恐慌面容,一下子深深地扎痛了我。
"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我给您跪下了!"
".......",
"快走,不要愣着!"猛然间,有人拍了下我的马匹臀部,登时马匹急跳了起来,飞奔而去。
直到快到了一片荒凉无人的空地上,我才渐渐使得马匹停了下来,我转过头,看向那追过来的飞武大将军,脸上布满了惊慌之情。
他不芶言笑,双眸炯瞪,嘴角生硬地扯了扯,"对他们最好的方式便是打一场胜利的仗,还他们安宁的家园。"
我耷拉下了脑袋,没有作声。
他叹了口气,"你给他们吃的,可这顿有了,下一顿呢?再者说来,纵然你将全部士兵的粮食分与了他们,可仗谁来打?莫非你不晓得没有粮食就注定我们的仗是不战而输?"
我脸上越发闪现出了愧疚之情,"对不起!"
飞武大将军冷瞥了我一眼,冷声令道,"若有第二次,拿人头来见我!"毫不留情的语气,说完,他便驾着马向前奔去。
我怔楞在当场,依旧是面有愧色,武裘跟了过来,他焦急万分,"公子,没事吧?"
我抬起了头,看向身侧的武裘,面部表情地摇了摇头。
邹子国七年,五月三十日。
战争开始了,在这个无人而空旷的山峡间,厮杀声,打斗声,哀痛声,甚至还有马匹的惊慌之声,混在一起,好似成为了这战争的快节奏交响曲一般。周围的山谷不断地回旋着这令人震惊地嘶喊声,或许在这场战争之后,纵然那些牺牲的士兵尸骨与大地相融,然,这声音却是会成为永久的记忆。
在离战场五百米地方处,有一个用五柱子搭起来的灰色帐篷。这时,从帐外跑来一名急色匆匆的士兵,脸上手上皆是血迹,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报告将军,敌方已入侵我方警线!"
飞武大将军猛然站起了身子,脸上表情僵硬,"二线准备迎站!"
"是!"士兵收令退下。
偌大的帐篷内,布满了紧张而可怖的气氛,远处不时地传来厮杀喊叫之声,无不凄厉。在飞武大将军的右手边下,依次坐着的是左辅正军师、右弼又正军师、前导副军师,我坐在左下方,武裘站我身后方。
不到半刻,又有一名士兵从门外冲入,"将军,敌方居然烧了咱们粮草。"
登时,飞武大将军朱正彪面色苍白,双眸炯瞪,"什么?"
"那帮狗子们......."左辅正军师怒气逼人,火冒三丈,双手狠狠地拍了下桌面。
"将军,咱们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眼下士兵们没有了粮草,只怕是坚持不了两日。"前导副军师说道。
朱正彪紧闭双唇,面有忧色,"这次出行,皇上调兵了十万,虽与敌方是实力相当,但偏人家有英士兵,刚一出阵,我军就溃败而归,惨不忍睹,实是打击太大,只怕士气已收到了干扰,若是硬拼,眼下定是不成。"
"哎!"右弼又正军师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咱们亦是带上锐士兵了。还是怪咱们自已太轻敌。"
屋内再次变得死寂,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好似在等待着死神的判夺一般。
我左右巡视了一番,双手在腿上不停地搅弄着,眉头紧遽,脑海中却是想到了曾经看到的一个故事,耐不住心中的鼓惑,我猛然站起了身子,"朱将军,张某有一策,不知当讲与否。"
"讲!"朱正彪大喝一声。
我环视了下众人,"在许久以前,张某曾看过一篇故事,是有关赛马,当时齐国的一个人,很喜欢赛马,遂他斗胆和齐国国王定下赌约,进行比赛。将其定为了三场,且各自的马匹皆是分为了上中下三等。比赛的时候,齐国国王以上等马匹对上等,中等对中等,下等对下等,然,可想而知,那人定是敌不过,毕竟国王的马匹纵然再下等亦是比普通人强。遂,那人便想了一个法子,通过'以下对上,以中对下,以上对中'的对策,终究以三盘两胜赢得了比赛,同时亦是留下了千古智慧。"
"依张军师之意,是......"右弼又正军师附和着猜测道。
我浅笑了下,"眼下咱们和敌国是实力相当,当然不可视同比赛,但是按照作战来说,一线士兵不可能总是一线,定是要换,遂,当他国是英之时,咱就令最差的士兵逼入,当所有人皆是耗得疲惫了,待他们一换上人,咱们再因情而定下一批,若是以此法,至少咱们能抵过三线,而战役不过就三线,在三线中咱有两线而胜,已是取得了战役的胜利。"
"好计策!"前导副军师拍手叫好。
"恩,张军师一言倒是点醒了我。"
另外两人齐看向朱正彪,就等他下决定,此时的朱正彪眉头紧拧,好似在凝思一般,脸上写满了狐疑之色,"这必定仅是儿戏之言,可现下是关乎着数以万计的士兵命,纵然是一线,亦是要牺牲三万人士,作为将军,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死去。"
"可,将军,若是不牺牲,哪里来得胜利?"我急着说道,"若是就这般耗下去,死去的不仅仅是三万,而是十万。"
所有人再次耷拉下脑袋,不再吱声。
"将军,兄弟们已是筋疲力尽,只怕是难以再攻守了。"恰巧此时,从门外冲入了一名士兵。
"我方还有多少人?"朱正彪吼着声问道。
士兵脸上布满了惊恐,"还.....还有八万左右!"
"将军......."军师们一听,皆是面现愁容,"若再不下决定,只怕注定是要输了。"
朱正彪将双手攥成了拳头,好似在忍受着什么,终究他抬起了脑袋,目不转睛地盯向我,赤红的双眸中写满了希望,"剩下的八万士兵就交与你,不可败!"后三个宇是那般的有力。
"是!"我接令道,双手微拱,赶紧地随着那士兵走出。
武裘紧随其后,才到了帐门。便冲我说道,"公子干嘛这般冲动,这可是攸关着八万人命呢,更何况......咱们来这里不过是当个陪衬,待朱将军胜了,咱们就可坐享其成,回到了城内,便受封赏。可眼下您一接,这担子就重了,是成败就变成了未知数......"
我扭头瞥向他,"坐享其成?现下已是成为了这般困境,如何还坐享其成?"我吼道,"这是战争,不是生意,亦不是平日的玩笑。你叫我明知有法却不出,眼睁睁看着那些士兵们陷入死亡泥淖,我办不到。"
武裘楞住了,或仵是从未看到我有这般澈动情绪的时候。
我自知说话有些激动,紧咬了下双唇,和缓下了语气,"武裘,我......"
"公子,我明白。"他抬起了头,眼神中多了一抹异彩,"不管你做什么,武裘皆会支持你的。"
这一瞬间,仿佛自己肩上的重担即刻被人分与了一半,我笑了......转过身,我向前大步迈去,就好像前面的不是敌人,而是一株株草木,我怕什么,我的命不过是偷来的,现下的过活亦是,反正早已如此,还怕个什么。
夜半时分,我坐守在山峰之颠的临时帐篷中,招来了几位帅将,在桌面上铺着一张地图,图上分别用木棍儿放有标记,"李军师,你带领两万士兵向西侧金鸾峰而行,隐匿于山后,刘军师,你带领一万到东侧,听我指令,当我挥旗三下,左右夹击;另朱将军......."
不知不觉中,天色快要擦亮儿,随着一声号角,战争再次开始了......
"回将军,前线兄弟们溃不成军,眼下正一步步向后而退。"
朱正彪看向我,我赶紧地站起身来,"击手准备,尽量拖延半个时辰!"
"是!"
半晌,"回将军,我方防守成功,兄弟们好似恢复了士气。"
"好!"朱正彪拍手道。
我忐怎不安的心亦是缓和了许多,嘴角的笑靥多了一些,"等一下,现下已是逼入了哪里?"
"大营。"
"令火攻,火燎粮草!"我放话道。
"是!"
过了半晌,那士兵再次而入,脸上现出了喜色。
"如何了?"朱正彪急色问道。
"将军,现下士气高涨,我方一举夺下他们所有粮草,并按照张将军指示,惊乱他们马匹,现下只怕是不退军亦是不成了。"
"好,好,好!"朱正彪激动得连喊叫了三声,走到我身侧,握住我的手,"张生,看到了吗?我们胜了,我们反败为胜了。"
我点着头,仿佛收到了感染一般,眼眶中盈满了泪珠。从未感受过自己有这般大的力量,从未体验过这般的雀跃心情,好似找到了自己生存的价值,曾经茫然若失的心情一下子被激动与欢喜填补得充实。
三爷,若是你看到了,我正是用着你曾教授与我的兵法,正救难民与水火之中,你会作何想法?小六儿真的大了,原来没有了你的庇护,外面还有这般大的天地,眼前好似一下子豁亮了开来。
邹子国,六月中旬,战士凯旋而归。邹子国内,一片欢腾,所有人载歌载舞,充满了无限的欢笑,女子们娥眉淡扫,腰束红缎带,伴随着街而两旁的朱红灯笼照耀,愈加美丽动人,形成了一道亮丽风景。男子们挑着货担,又是吆喝了起来,繁荣的盛貌,仿佛空前盛世一般。
邹子国内更是办起了隆重盛宴,所有朝臣聚集在一起,只为享受这再次夺回来的安宁与祥和一刻,偌大的殿内,金柱灵气逼人,上刻有威虎,双眸炯瞪,仿佛象征着殿内的威严,然,廊道上的五彩吊杜灯却添了一抹柔和,女子们身披着斗篷,手着各色凋谢花瓣到了河边,随风而撤,瞬间,五彩缤纷,眼前为之一亮,当真是'迷幻世界,亮丽异常',不远处,只听'砰砰砰',礼花三响,好似在炫耀着我们的凯旋而归,邹子国的所向披靡。
我走在朱将军的身后,稍抬头看向眼前正站在众人中央的那位身披黄袍的男子,年约四旬上下,身材臃肿,但笑容却甚是和蔼,他冲我们等人大笑着。
"皇上!"朱正彪俯首而拜。
"朱将军快快请起。"皇上走上前来,双手扶起朱正彪,"这次多亏了你,才能令朕见到这番繁盛之景。"
朱正彪连摆着首,"皇上,微臣不敢当。其,这次实是张军师的功劳,若不是他急中生智,只怕国将陷于危难。"
"张军师?"说话间,在场所有人随着朱正彪的目光向我看来,皇上登时恍然大悟,"莫非你就是....."
"皇上,他正是老夫向您推荐之人,张生!"邹子琛迈步上前,回望了我一眼,脸上布满了自豪的笑意。
皇上眸中放着难以置信的异彩,"朕以为张军师该是个与朕一般年纪之人,熟知.....哈哈,年轻有为啊,当真是年轻有为。"
"皇上!"我和武裘同时叩首。
"来了有多少个时日了?"他的声音听来甚是和蔼可亲。
我耷拉着脑袋,回道,"回皇上,算上今日正好快有两月又十五日。"
"先曾是哪里人士?"
"皇上,张生乃是微臣贤弟的一位友人,本是欲在邹子国做生意,然微臣看其是个人才,遂便强硬拉了来,作了军师,未想,竟是这般杰出之人,当真是令微臣欣慰啊。"邹子琛故意上前一步,打断道,他嘴角的笑痕愈加深了起来。
皇上扬声笑了笑,"邹太师所言甚是,幸而有你,发现这等人才。看来朕不奖不成啊,若是就此错过了这个人才,岂不是惧悔不已。"说话间,当着众人之面,皇上一甩龙袍走到了大殿之上,挥手,"今日朕下口谕:因张生救急于国难,使得国家安宁,现特封平民张生为辅前正军师,赐府宅一座,婢女三名,小厮三名,赏银三万两,绸缎十匹,金锣一对儿......"
听着这些一连串儿的奖赏,只怕我的脑袋亦是快要炸掉,真是不得不相信邹子国的财力。
"谢皇上赏赐!"我再次叩首。
"哎,可惜了。"
"皇上可惜了什么?"旁边的一位太监问道。
那皇上摇了下头,有些个感慨,"此等时刻,东方夔竟是不在。"
"呵呵,"太监奉承地笑道,"东方大人定是会在某个地方为皇上祝福呢。"
"哈哈,对,对。"皇上看了眼我们,喊道,"众爱卿今日定要随意玩乐,不必拘谨。"说完,皇上在女的扶持下走到了院内,此时礼花再次三响,仿佛与外的欢腾融合成一片,那般美妙......
待天色全黑,我和武裘便先随着邹太师回到了太师府上,毕竟那府宅还需要时日,现下的我们依旧是无地安身。
"张公子?"才一进入了太师府内,几名丫鬟便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放肆,简直不成体统,往后可不许再这般称呼,现下张军师已受封为军师。"邹子琛喝怒道。
"是!"丫鬟们登时闭了嘴,安静地退了下身子。
我笑了两下,"邹太师不必认真的,我还是我,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没有这般讲究。"
邹子琛眉头一透,"不是老夫保守,但是既你已有了身份,就该是注意一些个了,现下在老夫府上倒是还好,若是出了门,随意一个女子皆是可以靠近于你,只怕会落下个坏名声。老夫希望你能忠报国,不要有太多干扰你之杂事。"
我点了点头,"张某晓得太师对我的好意。"
"恩。"他用手捋了捋胡须,"再过个两日,那东方夔就是要回来了,老夫已是向皇上禀报,估着没有多久,你的生意之事便可办妥。"
"可以吗?"我惊喜万分。
他不由得笑了笑,"皇上既是答应亲自出马,相信断然不会有问题的。
"公子?"武裘亦是兴奋地拉扯了下我的手臂。
"太好了。"我摇了下头,"张某对太师的感激之情真是无以为报,若不是您一手将我托起,只怕张某早已不知沦落到何地,亦是不会有今日的这番场景。"
"记住,那是你自己应得的,不是老夫给你的。"他拍了下我的肩,"若不是你有才,纵然老夫给你机会,你亦是抓不住,这还是要感谢你自己。"
"太师,张某有一事不明。"
"将来听听。"
我俯首,"或许是有些个冒然,但确是心有疑问,今日看皇上好似已近四旬,那东方夔既是皇上老师,莫非已是六旬了?"
邹子琛一听,登时大笑了起来,连带着旁边的婢女们,捂嘴偷笑。
我和武裘对望了一眼,有些个疑惑不解。
"张军师不晓得,皇上的老师东方大人不过才而立之年,且外表甚美,然,因暴戾之,遂才让人不敢偎近。"其中一名婢女解释道。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啊......"自己亦是觉得好笑不已。
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日,其实想来,一切皆是缘字,就好似千里马遇见了伯乐,相信世上没有几人像我这般地走运,一场战役是个挑战,却亦是一个机缘,从此改写了我的后半生。当时,我就是作这样的想法,我想,我以后的人生会丰富多彩,没有了任何人的利用,没有参杂了过多的纷争,这就是我自己纯粹的生活。
但谁亦是没有料到,第二日一早儿,好似全城之人皆是识得了我,不论我走到哪里,那些人的眼光便是追随着我,就好似我是一个发光体,令他们看得目不转睛。还没有出门半里路,我和武裘便是吓得连跑了回来。
"呵呵,瞧吧,我就说了,你们不该这样出去的。"邹子阙一脸地得意。
"你啊,既是知晓,干嘛不和我们提前知会一声?"武裘暗暗责怪道,他与邹子阙两人关系甚好,总是没大没小的玩闹着,或许是患难与共过,两人纵然是闹了眸气,亦是过了一个时辰就言和。
"谁让你们出去都不带我的。"他双手环,有些愤恨之样。
"张军师啊,"这时管家从远处跑了来,"张军师?"
我赶紧地迎了过去,"管家有何事?"
管家一脸地急色,"大学士来恭祝于您,此时正在前厅等着呢。"
我点了点头,"我这就过去。"
待一瞥头,看到那两人还正争得面红耳赤,热火朝天,不禁叹了口气,独自走了过去。
"让大学士久等了。"我的眼前站着的正是邹子国的刘大学士,已是知天命之年,他身着着白色华丽锦服,看其身侧,摇放着两个釉彩花瓶,只怕甚是昂贵。
"无碍,无碍。"他连摆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容,"今日才来恭祝,实是有些愧疚。"
我笑了下,"大学士太过客气了,若是论辈分,张某该是拜您才是。"
他扬起了头,又是多打量了我两眼,摇了下,"果真是个有才又虚心之人啊,假以时日,想必定是会成为我邹子国的重臣。"
"大学士太过奖了。"我颔首。
"呃......"他笑了下,面色有些犹豫,好似在做着什么挣扎一般,许久才说道,"不知张军师可有妻室了?"
我怔楞了下,摇了下头。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大学士拍了下手掌,"老夫有一小女,虽是无才,但略懂一些四书,擅弹琴书画,喜好吟诗作对,不是老夫夸耀,小女继承了他娘亲的相貌,甚是不凡,老夫见到张军师第一眼,便是相中了,总觉得张军师与小女甚是相配。不知......"
"公子,公子......"武裘慌忙跑了进来,"奴才刚与闲少爷争吵,熟料他竟是一不小心,栽进了水里......"他气喘吁吁。
"什,什么?"我猛然站起了身子,"快带我去看看。"才是欲跨出门口,又是停下,扭头,"呃,张某现下有些事,刘大学士怕是要先回去了。
"无碍的,快去看看要不要紧。"他摇着手,喊道。
我点了下头,就随着武裘走了出去,直到快入了院子,武粪突然放慢了脚步,肩膀有些个哆嗦。我看着一阵子起疑,待绕到了他前面,一望,熟料他竟是笑得前俯后仰,我怒声道,"到底你们搞什么鬼?"
武裘渐渐收敛了笑意,"还不是那些个朝臣,今日来一个,明日来一个,好似看您就像是一块糕点一样,全都争着要您当上门女婿。"
我一听,即刻知晓他是在帮我,稍稍和缓了语气,叹了口气,"反正没有个两日,又要被派去边境了。"
"又打仗了吗?"武裘担忧地问道。
我笑了下,"这次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叛乱之党,遂,皇上委派我一人去就可。"
"怕是要考验考验您吧。"武裘鼓着嘴,抱怨道。
我扯了下唇,再没有吱声。
邹子国七年,八月上旬。
一张圣旨驾到,我便又收拾了下包袱,开始了边境之游,不过才离琰立国不到半年之久,仿佛隔开了一世般,此时此刻,我的心和我的身好似皆成熟了一般,不禁有些个感慨,环境当真可以成就一个人。
"皇上就派了这么点人吗?"武裘看向马车后的那些便衣士兵问道。
我笑了下,"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做做样子威吓一下而已。"
"那万一百姓们动了可如何是好?"武裘不满道。
我叹了口气,摇了下头,便上了马车。
'噶哟,噶哟"马车行进了起来,本以为一路会相安无事,顺利达到,可谁曾料到,中途竟是停了长达一个时辰之久。
没有耐心的我禁不住掀起了帘子问道,"前面怎么了?为何会有那么多的百姓围观?"
"不晓得,是不是哪家发丧了?"武隶疑惑道。
我顺着看去,只见百姓们一个个皆是满脸地憎恨之色,还有一些貌美女子们打扮风骚动人,但那阵势却是十足泼妇之样,仿佛在等待着何等大恶人而来。
"公子还是不要去看的好,估着不是什么好事,想必是哪位大人得罪了百姓。"武裘将我车帘盖上了。我点了下头,便坐回了车里。紧接着,不远处传来了尖叫之声,哭闹声,还有一些男子的怨愤之骂语,然,只是片刻,仿佛偌大的城内皆是寂静了起来,无人再敢吱一声。
我禁不住好奇又是掀起了车帘,正好迎面赶来了一辆马车,此马车金黄顶盖,无不华丽异常,在马车四周站满了侍卫,好似皆是一等一高手,刚还叽叽喳喳乱叫的百姓们早已不知跑去了何处,偌大的城内仿佛空无一人,随着那辆马车的靠近,周围的空气亦是随之骤降,明明七月如火的天气,一下子冷却了起来,不由得令我打了个寒颤,登时'哈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