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一片、两片、三片……
  明晓溪无聊地坐在病床上，数着窗外那棵榕树到底有多少张树叶来打发时间。
  哎……他们也太大题小作了吧？她又没有怎么受伤，只是稍稍的被汽车撞了一下，昏过去一下而已。用的着先是以为她失忆又把她当成重伤病人关在医院那么久吗？
  好无聊啊！明晓溪拿起抱枕发泄地揍了两拳。算了算了，不数树叶了，再数下去头会很晕的，还是睡觉吧。
  她仰躺在病床上，瞪着雪白的天花板。
  蓦地，一个少女双手辛苦地捧着一个大大的水果篮走进病房，她有着一对灵活的大眼睛，好似一只纯白如雪的小兔子一样可爱：
  "明姐姐——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明晓溪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谁："小雪……你偶尔有点创造力好不好？"
  "嗯？"东寺浩雪放下水果篮，努力地想了一会儿才疑惑地眨眨眼："我没有创造力吗？"
  "你每一次来看我，进来都会先问我这一句话。"明晓溪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台词偶尔也该改一下吧？"
  "那是因为我担心明姐姐会很惨嘛！"东寺浩雪不满地嘟起嘴。
  明晓溪抬起手用力点了点她的额头："拜托！不要侮辱天下第一的明晓溪好不好？我才没有那么脆弱，被车撞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噢——"东寺浩雪揉揉额头，很认真地看着明晓溪。"可是明姐姐，你刚才说错了哦！我很有创造力的。"
  "哦？是吗？"明显不相信的语气。
  东寺浩雪喜沾沾地点点头，骄傲地说："他们都说我很有创造力！因为人家会编好多好多好多好玩的笑话呢！"
  "呵呵……是吗？"明晓溪捧场地拍拍手鼓掌："哗——好厉害——我崇拜你崇拜到五体投地——"
  "真的吗？"东寺浩雪的心花朵朵开。明姐姐崇拜她呢！她一定要告诉风间哥哥……
  明晓溪正经八百地看着她，笑得很诚恳，就像是一个亲切的大姐姐："假的。"
  美好的梦想泡泡"哐噹"的一声破碎了，东寺浩雪不依地跺跺脚："明姐姐！"
  明晓溪好整以暇地从被五颜六色的绸带和晶晶亮的蝴蝶结包装得金光闪闪的水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有。"
  东寺浩雪看着她，忽然一拍脑袋："哎呀！对了，明姐姐，妈妈要我叮嘱你一定一定要把水果篮里的水果全部吃掉哦！她说每一个水果都是她自己一个人亲自挑选的；她说多吃水果对你的伤很有帮助；她说她因为要陪爸爸去参加什么什么宴会的所以不能来看你了；她说有机会你一定要去我们家玩。她说……"
  "好好好……停……"明晓溪举起手打断东寺浩雪。如果不打断她，再让她说"她说"下去，就不知道会说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东寺妈妈想说什么。"东寺水月说过的话，记忆犹新，她都能全部背下来了。
  想起前几天，泫然欲泣的东寺水月来看她时，先紧紧抱住她抱了好久，在她差点就要英年早逝在她的怀抱里的时候，东寺水月才放开她。（要不是东寺浩男拉开她，她绝对绝对会继续抱下去。）然后，双眼泪汪汪的东寺妈妈一直在她的耳边碎碎念，碎碎念了足足两个小时，在她快要耳鸣的时候，东寺水月因为东寺爸爸的一通电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明姐姐知道？"可是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啊。
  她微笑着敲了敲东寺浩雪的额头："小笨蛋，你不是说过我是世界上第二聪明的人吗？那就要相信我。"
  就在她话音刚刚落下的那一瞬间，一个红发少女风风火火地闪进病房："姐妹！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明晓溪先是怔忡地呆呆瞅着来人，半晌，她抱着肚子大笑出声："噗……哈哈哈哈——"
  来人拧起眉心，不悦地看着她："你笑什么啊？"
  明晓溪按着肚子，擦去眼角那颗笑到跑出来的晶莹泪珠："小泉……你——你怎么和小雪一样没创造力啊……"
  小泉的目光顿时变得阴森："好啊！你敢说《橘子周刊》新生代王牌娱记人送别称火焰小魔女的小泉没有创造力——"她挥舞着双拳："姐妹……不要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会手下留情。"
  明晓溪精神抖擞地坐起，甩甩了手臂，做出"随时请赐教"状："你居然有勇气向天下第一的明晓溪挑战？就算是姐妹我也不会手软的！"
  37
  只是还包裹在绷带里的手臂，微微破坏了她的威信。
  小泉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是个有精力的病人啊！
  "小泉姐姐，明姐姐，你们要打架吗？"东寺浩雪不解的目光在她们俩的身上打转。
  "没有啦，小雪，我才不像某人那样暴力。噢！……"小泉的脑袋被"某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明晓溪无辜地摊摊手。
  小泉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才晃晃手上大大鼓鼓的袋子："好啦好啦，我是给你带精神粮食来的。"
  明晓溪放下双手，纳闷地看着她："精神粮食？"
  小泉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她身旁的空位上："当当当当——！小泉的独家精藏可全部都在这里了。怎么样，我这个姐妹是不是对你很好啊！"
  明晓溪好奇地随手拿起几本一看："《如何说出我爱你》、《情书大全》、《追求十八必杀技》——我说小泉，你的经典收藏很特别啊。"
  听出她语气里的戏谑，小泉抗议地挥舞着双拳："那是因为你很久没回日本了啊，对日本一定陌生了。看书才能让你更快速、更准确地了解日本民族的最新动态。"
  明晓溪没好气地看着她："看《如何说出我爱你》能让我更了解日本民族的最新动态？"
  "更了解日本少女都在想什么啊！"小泉天经地义，正气凛凛地说。
  东寺浩雪插嘴："要想知道日本少女都在想什么，问我不就好了？"
  小泉奇怪地看着她："问你你的情报准确率高吗？"
  东寺浩雪得意一笑："我担保绝对不会比《仁德特刊》低！人家一直希望想要加入《仁德特刊》。"
  小泉郑重而严肃地看着她，大力拍拍她的肩膀："有志气！"
  明晓溪舒舒服服地靠在枕头上："你就要我看这些奇怪的书吗？"
  小泉又瞪她一眼："什么叫奇怪的书？这些都是我最最珍贵的珍藏耶！要不是你是我的姐妹，我还不拿给你看呢，还嫌！再说，我也有带你喜欢的漫画嘛。"
  "呵呵……"明晓溪拱拱手："不好意思，失敬失敬——"
  小泉兴奋地拿起一本漫画："说到漫画，在这些里面，我最喜欢《双面小魔女》，超级好看的！你一定要看一下。然后这本《活力一百》也不错，里面的由良好帅！《x》里的人物都超级唯美！……"
  明晓溪的手托着下巴："看你那么有时间在这里推荐漫画，你的大问题解决了？"
  小泉茫然："我有什么大问题吗？"
  "千夜薰啊！"明晓溪暧昧地朝她眨了眨眼。
  "没有。"最近千夜薰甩都不甩她，她郁闷得都快要死掉了。小泉的脸色突然晴转大雨。
  明晓溪注视着她的神情，叹息地摇摇头："哎……那么一定是你的诚意不够。难怪人家不理你。"
  小泉咬牙切齿地看着笑得一脸轻松的明晓溪，凉凉道："别光说我，那你和牧野流冰又怎么样了？"
  明晓溪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奇怪。骤然，她看到了小泉身后的人影，转眼间马上又笑得灿烂如盛开的向日葵："嗨！千夜薰你来啦？"
  小泉全身一震！
  千夜薰把抱在怀里的一大束娇嫩的百合放在桌子上，他的眼底微微地闪着紫罗兰的光芒，英俊得就像是每个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明晓溪奇怪了，这句话已经成传染病了吗？还是她看起来身体很不舒服，所以每个人见到她都说这句话？
  她轻咳一声："呵呵——谢谢你的关心，已经没问题了。"
  "薰……"
  看着他，小泉突然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千夜薰一眼都没有看小泉，因为他知道她正注视着他。
  明晓溪有趣地瞅着他们两人，嘴角浮现出一丝"甜美"的微笑。她伸出手拍拍额头："哎呀哎呀哎呀——"
  她的叫声成功地唤回来他们的注意力，小泉奇怪地看着她："晓溪，你发烧啦？干嘛叫得好象有人在杀鸡？"
  这家伙！明晓溪两道不满的目光射向小泉。她那么好心想要帮她耶！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明晓溪清了清嗓子："我突然好想好想吃一个奇异果哦！可惜我自己又下不了床去买。哎——真是命苦啊——"
  一直没机会插嘴的东寺浩雪嚷道："妈妈挑的那个……"
  明晓溪火速地一把捂住她的"大"嘴巴，急促地摇摇头："没有没有没有——她是想说她也想吃。"
  千夜薰看着她："我去买。"
  "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人去呢？"明晓溪笑吟吟地看着小泉："小泉，你也去。"
  小泉愣愣地看着她："啊？"
  明晓溪送了两个白眼过去，看来恋爱真的能让人智商变为零："啊什么啊——快去就是了。"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千夜薰摇摇头，转身走出门口。
  明晓溪跳下床靠近小泉，神神秘秘地俯在她耳边轻轻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成功与否全在一拼！记住！不成功便成任！"
  看到千夜薰渐渐远去，她毫不留情地抬起脚一脚踹向小泉："快点去追！别浪费时间了！"
  38
  月冷夜清。
  星火煌煌。
  明晓溪站在仁德医院的顶楼，吹着凉爽的晚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清新的空气啊！
  她满足的伸直了双臂。
  "晓溪……"牧野流冰站在顶楼门口，凝望着眼前就站在不远处的明晓溪。月色静静地裹住他的身影，变得模糊缥缈，虚幻得好象一个遥远的传说。
  听到这声低得仿佛是轻叹的呼唤，明晓溪的身体不易察觉地轻颤了一下。好久没有见他了啊……除了车祸后她刚醒来时见到过他一次，后来就没有再见到他了……听小泉说，他一直都在门外，却从来不进来看她……
  她拉拉自己的头发，转过身略略有些勉强地看着他微笑："冰……你怎么也上来看夜景啊……"
  奇怪，医院晚上不是禁止来探望病人吗？
  他的脸在这样的夜里更显苍白晶莹，宛如深秋的水，没有丝毫涟漪："不是。"
  "啊？……"明晓溪奇怪地叹息，他还真是言简意赅。多说一两句话会怎么样嘛。
  牧野流冰走到明晓溪身边，握住她的手，目光不容抗拒："拿着这个。"
  她诧异地看着他："镜子？"
  他的手心很冰很冻，贴在她灼热的手背上，竟怪异的适合："对着天上的星星。"
  明晓溪纳闷地看着倒影在镜子里的夜空。
  牧野流冰注视着她专注的侧脸："满天的星星，现在就握在你的手里。"
  她的心一惊，差点握不住手上的镜子。
  ……
  ……"冰，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我曾经有一个很美好的梦想。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深爱着我的英俊王子，送给我一颗可以握在手里的星星。"…………
  姣洁的月亮挂在天空。
  星辰亮若灯火，一闪一闪地在眨着眼睛。
  少女呆呆地站在天台上，微风轻吹起她的衣摆。
  少年静静地站在她身旁，漆黑就如黑夜一样的目光里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啊？……"……
  ……"如果还没有，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可，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也许……将来吧……"……
  少女突然忆起少年说过的一句话："冰，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少年的表情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告诉你什么？"
  "那时候，我问你为什么会想要我当你的挡箭牌，你说过将来也许会告诉我。"
  "你……想知道？"
  "想啊。"
  因为他在第一次见到那个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她的时候，好象就已经喜欢上她了……他当初要求她当他的女朋友，一是为了反抗牧野英雄，也是为了自己的心……
  但是这句话，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现在不能告诉你。"
  明晓溪皱皱小巧的鼻子："好小气！"
  牧野流冰微微眯起双眼，恍然间，他好象闻到了一种莫名的花香，就如那夜一模一样的花香："已经很晚了。走吧，我们回去。"
  "哦……"
  "晓溪……"
  "什么？"
  "那个……"
  "……？"明晓溪瞪大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我……"牧野流冰眼神古怪地盯着她，唇抿得很紧。
  39
  "……嗯？"
  他优美细长的手指拂上如冰般清透的额头，神情忽然有些狼狈："我……想……"
  想怎样？明晓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想不到冰冷得比万年冰山还冷的牧野流冰，居然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真是个意外的发现。
  "我……"
  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她莫名地屏息以待。
  "我不说了！"牧野流冰别扭地皱起眉心，烦躁地扭过头向门口走去。
  明晓溪一脸莫名其妙地呆立在原处。她的心凉凉的，好像被人泼了一桶冷水。
  牧野流冰忽然站定身躯。他笔直地迎着晚风定在远处，像是一座骄傲的雕塑。
  算了，偶尔，就让他放纵自己一次吧……
  他蓦地回过头，转身向她快步走来。
  正在她纳闷牧野流冰要干什么的时候，他伸出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下一秒，他绝美仿佛罂粟的唇就印上了她的。
  明晓溪呆了，好象觉得天地都在她的脚下旋转，什么事情都在他吻上她的瞬间混乱了起来。
  他的吻，冰冰凉凉的，却奇怪地包含了那样深刻的感情，那样滚烫的感情。他深深地吻着她，紧紧地掠取了她每一分美好的唇瓣，好像要把她吻进身体里才可罢休。
  明晓溪觉得他好象会魔法，不然那一个吻的温度，怎么会一直蔓延到她的心里？
  她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微闭双眼的牧野流冰，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使得他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投射出扇子状的黑影。
  等……等一下！这种时候她怎么还在研究这些？
  明晓溪一惊，猛地推开他："冰，你在干什么？"
  牧野流冰用着她不明白的眼神瞥着她，好像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转身，他径直微微有些匆忙地扬长而去。
  明晓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几乎咬碎一口洁白的牙齿。
  他他他！！居然连一个解释都不给她就这样走了？！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唇瓣，好似上面还留着他的余温。
  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
  一大团一大团的云朵，白得就像甜甜的棉花糖。
  公寓里。
  明晓溪正在努力、用力地使劲把地板擦得亮晶晶、光堂堂。哎……真是想不到啊……她离开这里好象也不是很久嘛，但是公寓里堆积的灰尘都可以以"斤"来计算了。可见日本空气的污染度不是一般的高，应该多种些树木来保持空气的清洁度才是。
  "呼！"她站起身子捶捶腰。终于拖完地板了，那么，下一个目标就是……的
  "叮咚！"门铃响了。
  奇怪了，明晓溪眼神古怪地盯着门口。她今天刚刚才出院回到家里，怎么会有人找她？
  算了，去看看是谁。
  明晓溪打开门。
  门外，一个有着长长黑发的美丽少女一脸紧张地瞅着她："你说，我是谁？"
  明晓溪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揉揉太阳穴："你失忆了吗？干嘛问我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少女紧张地尖叫。
  明晓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是何浅薇……"
  "太好了！你没有忘记我！"何浅薇激动得双眼泪汪汪，扑上去紧紧地抱住明晓溪。
  明晓溪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啊？"
  浅薇把泪水往她身上擦去："听说你前阵子发生了车祸，好悲惨的……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失去记忆——"
  "哪里有那么严重。"又不是在拍偶像剧。
  "对不起哦，晓溪，因为你住院的时候我在台湾拍mtv，所以都没有时间来看你。"何浅薇歉意地双手并做十字，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没关系啦！工作要紧，反正我也不会有事的，我可是明晓溪耶！"明晓溪大方地拍拍她的肩膀。
  何浅薇松了一口气，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橙黄色的信封递给她："我来找你一是因为想来看看你，二是因为想给你这个。"
  明晓溪接过打开信封，只见里面是一张设计精美的卡片。她拿出来一看，粉色的封面上用英文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烙金色的字母："invitation？"
  何浅薇点点头，眼睛闪烁着向往的光芒，恍然间，仿佛有一朵朵樱花在她身旁飞舞飘扬："今晚在我家举行舞会，你一定要来哦！我好久没有跳舞了，好期待——"
  "跳舞？不会吧？"明晓溪一脸为难地看着她："我跳得不是很好，再说我也没有那种正式的衣服啊……"
  40
  何浅薇不以为然："衣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来我家换吧，我家里有一大堆呢。我可以帮你设计形象哦！"
  "这样不好吧？"她在那里又不认识人。
  "哪里不好啊？我觉得很好啊！就这样子决定了，我们走吧！"
  "可……可是……"
  "澈也会来哦！"何浅薇双手按住胸口，眼睛闪着心形的光芒，一副口水快流出来的样子："澈的华尔滋是全日本第一流的！虽然我只看过一次。啊！但是那种优美而温雅的舞步，只要一眼就无法忘记。"
  明晓溪听着傻了眼，澈……那个像神一样无所不能的清澈少年，居然连华尔滋都在行？
  何浅薇朝她别有用心地眨眨眼："你难道不想看看吗？"
  想……
  明晓溪也眨眨眼，心动了。
  豪华瑰丽的水晶大吊灯，绽放出亮眼夺目的光彩。
  长长的自选餐桌上铺着纯白色的桌布，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丰富多彩，西式中式的菜肴。
  身穿着统一黑色礼服的侍者，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手上托着一个托盘，穿梭在名人名士之中。
  原来，这就是高层人物的舞会。
  靠近大厅的露台，一个娇小的少女穿着一条及膝的粉蓝色纺纱晚礼服，不怎么感兴趣地倚在落地的大玻璃门旁，注视着那一对对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的男女。
  文质彬彬的舞会真是不好玩。要她和不认识的人跳舞，感觉好怪。要不是为了风间澈，她在这里一定呆不上三分钟。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明晓溪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穿错鞋子的灰姑娘。这一身打扮是她和何浅薇努力一下午的结果呢！但是这种娇柔的晚礼服，穿在她身上的效果好象怪怪的。何浅薇却说很好看，很适合她。
  她好想见澈——澈——为什么还没有来呢？
  "漂亮的小姐，是否能与我跳一支舞？"听起来略嫌嚣张的男声在她身旁响起。
  怎么她连站在最不显眼的角落里都还有人来搭讪？明晓溪移开看着舞池的视线，落在来人身上。
  一个看起来油头粉面的男子站在她面前，自以为温文尔雅地朝她一笑。
  苍蝇一只，她果断地下了评语。
  明晓溪扬起礼貌的笑容，轻轻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舒服。"
  油头粉面露出了一脸心疼："需要一杯水吗？我去拿。"
  她忍住快脱口而出的诅咒，现在的人都那么不会看脸色吗？
  "不用了，谢谢。"
  "那要不要吃些什么？"
  他是个听不懂拒绝的超人？明晓溪无力地想。
  正僵持着——
  "对不起，她是我的舞伴。"
  温柔好听的声音，略带浅浅的鼻音，如山泉里流出的水般幽雅。
  明晓溪惊喜地转过头——
  一个俊雅的少年站在她身旁，对她浅浅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