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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完早餐,袁姨就回家了,除了做饭时袁姨一般都在自己家,免得打扰到安子晏和麦丁,麦丁吃的饱饱的摸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安子晏,你都不知道昨天袁姨有多恐怖。差点没把我逼死。"
正在这么抱怨时,门铃响了,安子晏正在喝咖啡看报纸,无动于衷,麦丁站起来:"竟然让我去开门,有没有搞错。"
一打开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是有三个像不倒翁一样的娃娃,同人一样大的屹立在门外,麦丁转过来惊喜的看着安子晏:"安子晏,你快过来看,有三个充气娃娃。"
充气娃娃这个形容词,安子晏越听越别扭。
他呷了一下咖啡:"别人送的。"
"送的?送这玩意的干嘛。"
安子晏还没有回答,就看到贴在娃娃上的拙劣的说明书:"本产品为出气娃娃,使用方法是用棒子不停的打,以发泄自己的愤怒,有很好的治愈效果,并且配有真人声音,逼真的模仿,让你爱不释手。"麦丁读着说明书的文字,然后转过头看着安子晏:"哇塞,你朋友也太贴心了吧,正好我满肚子的火没处发呢。"
真是个好东西啊,麦丁想。
安子晏站起来,抓着上面的一个角把三个娃娃拖进屋子,让周格那家伙把东西弄过来,写些什么破玩意,他把说明书扔进了垃圾筒。
麦丁早就拿起附送的棒球棒对着这三个玩具不停的敲:"让你打我,还让我叫你爷爷,吃屎吧你,人渣、败类、不要脸,臭小偷。"
安子晏看着麦丁的样子,十足的一个疯子。
装在里面的人因为嘴里贴着胶带,双手双脚被绑着,只能发出疼痛的呜咽声,麦丁更惊喜了:"安子晏,你看,真的有声音,而且三个发出的声音不相同也。"麦丁每个娃娃都敲了一下,示范给安子晏听,安子晏打开电视,看着一旁兴奋红了脸的麦丁:"你慢慢玩。"
没想到麦丁竟然有这么大的体力和愤怒,足足在这个三个娃娃上敲打了一个小时,才累的倒在安子晏身上,大呼了一口气:"好痛快啊,这东西真管用。"
这家伙也太容易满足了,随随便便的东西就可以让他高兴起来。
晚上,安子晏又把那三个娃娃拖进了杂物间,把里面的空调开到最低温度,还从冰箱里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冰块,好大一筒,全都倒在了玩具上面。
麦丁好奇的看着:"现在也还是春天也,它们也不至于这么怕热吧。"
"这东西要低温保存。"
说着关上了门,小小的杂物间里留下黑暗暗的三个娃娃孤独的相互依靠着。半夜时,麦丁被响动声给吵醒,推推旁边的安子晏:"安子晏,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坐起身,安子晏伸手把麦丁拖到自己怀里:"睡觉。"
"别啊,会不会有什么小偷,你去看看,我可不能再被打一顿。"
"睡觉。"
麦丁不愿意了,一直推着安子晏,明明自己就听到有响声,这安子晏也不在乎,呆会儿家里的东西都被偷光了还不知道,安子晏瞪了麦丁一眼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外面,打开杂物间的门,对着那三个东西狠狠的踢了一脚:"老子要睡觉,别吵。"
果然,下半夜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那三个娃娃第二天就被两人遗忘在了杂物间整整三天,直到周格打电话给安子晏:"怎么样?你把那三个人放出来时,他们什么表情?很刺激吧。"
安子晏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说:"我把他们放在杂物间忘记了。"
这头的周格倒吸一口冷气,这种事也能忘记?他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会死人的。
安子晏站起身,麦丁看着安子晏把那三个娃娃拖了出来,拿出一把刀。
"你干嘛啦。"
安子晏没有理麦丁,把那三个娃娃给划开了,从里面倒出三个人,吓得麦丁双腿都站不稳,这三个人一直在里面?在自己家呆了三天?里面的人已经脸色苍白,一点力气都没有,直到绳子解kai了,他们嘴唇干裂,身体打着哆嗦,那个小偷对着麦丁道歉:"对,对不起,我,我再也不敢了。"这三天,就像在地狱一样。
"滚。"安子晏把门打开,三个人狼狈的爬了出去。
麦丁惊恐的看着安子晏,这个人的心比小偷都还要黑。他很庆幸自己是安子晏的恋人,而不是敌人。 麦丁的伤好了,也该回学校上课了,而且他也答应过妈每个月都要回去住两天,可是已经过惯了舒适生活的麦丁,回家被爸妈使唤过去,使唤过来时还是有点不习惯,麦丁感到可怕,生活已经在慢慢有点改变他,他觉得自己的勤奋有点慢慢的退化。
凌晨,麦丁还在做着甜甜的梦,就被电话铃吵醒,他迷糊的在被窝里乱摸着电话,然后闭着眼睛按了接听键,是白小思的电话。
"干嘛啦,这么早给我打电话。"麦丁有些抱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了白小思有些沉闷的声音:"麦丁,对不起。"
这种开场白,让麦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睡意全无:"怎么了?"
"我,我和安子晏要结婚了。"
这下麦丁从床上直接坐起来,这个消息来得太快,太震惊,他简直无法做出回应,只是呆呆的电话,无话可说。
白小思接着说:"其实一直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我和安子晏这么多年,我是爱他的,以前我不觉得,直到回来看到你们甜蜜的在一起,我心里有一股痛,这种痛让我明白我是爱他的,现在我们两家的父母都逼着我们尽早结婚,所以,我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毕竟你心里应该知道,我们俩才是最合适的,我已经把他让给你那么久,是你该还我的时候了。"
一连串完全无预兆的话,让麦丁的心痛,好痛,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安子晏也从来没跟自己说过,明明之前两人的感情还好好的:"那他怎么说?"他最在乎的就是安子晏的心里怎么想的。
"他同意了。"麦丁的电话从手中滑落到床上。
既然连安子晏都同意了,麦丁还能说什么,从开始到现在,自己到底算什么呢?只是一出戏的配角吗?自己的戏份演完了,就该是真正的主角登场了。
白小思挂断了电话,对于麦丁一点愧疚感的没有,把零食摆在桌上,翻着杂志,心情非常好。
麦丁想了一会儿,却不知道要想什么,他的脑子除了空白,就是空白,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安子晏,那头也在睡觉,现在才5点多钟而已。
"你干嘛。"
"为什么你和白小思要结婚了,却不告诉我?"
"你在说什么?"
"你还想骗我?"麦丁控制着自己情绪,以免失控。
因为麦丁的声音太大,安子晏把电话拿开了一点,看到了电话上的日期,然后静了一下,麦丁讨厌这种静,一静下来就没好事:"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真的?白小思说的全是真的,如果她不告诉我,你还想瞒我多久。"
"我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像傻蛋,像白痴一样,以为自己很幸福,快乐,全是假的。"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安子晏的语气若无其事。
这种语气更伤人。骗人,明明能感受到那份真切的爱,现在却觉得真切的假。可是他还能怎么办,他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可是这样的事,普通的麦丁又怎么应对的来,他已经被打击到崩溃。
"小思是个好女孩子,祝你们幸福。"说这种烂话,你们是幸福了,我呢?我要怎么办?
"恩。"
麦丁正准备挂电话,安子晏又开口了:"你哪天过来把你的东西全拿走,白小思要回来住了。"
什么叫一日天堂,一日地狱,麦丁终于明白的很彻底。
安子晏的变化来得措手不及。
他再也无法入睡,起床穿好衣服后,就坐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蠢,蠢透了,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耗费了那么多的爱,全是个屁。麦丁扑到镜子上开始抽泣,好久好久,到了上学时间,麦丁才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往学校走去。每次都是这样,是个无能的人,离开安子晏,周围的一切就会开始模糊,像得了重听一样,听不到周围,像失明一样看到不到周围,心被紧紧的关起了,出不去,进不来。
等到放学,麦丁决定去那边拿自己的东西,才住没多久,那里已经不属于他了。算了,他们结婚没什么不好的,他们只是回到了从前,而这一段时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自己没了,对谁都是有好处的吧。麦丁这样告诉自己,可心里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没办法,只有一个人是撑不起来两个人的爱情。
在车上的麦丁一直在胡思乱想,这样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这个以前甜蜜,现在却充满伤心的地方。他鼓起勇气,只有安子晏一个人在家看电视,看到麦丁来了也是冷漠的瞄了一眼。
"我是来拿东西的。"麦丁咬紧下唇,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那种眼神,那种态度,伤死人。
他自己走到房间收拾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是一种痛苦的回忆,现在这个家属于安子晏和白小思了,再也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他收拾好自己的大包、小包拖着行李走到门口,安子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麦丁终于忍不住了,手紧紧的拽住行李箱:"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一句话都没有?"
麦丁不相信,不相信那个爱他的安子晏会这么对自己,他像在梦中一样,希望这场梦快点醒来,他不想让安子晏当别人的新郎。
"有。"
"什么?"
"愚人节快乐。"
这句话把麦丁打闷在现场,他慌忙的拿出手机来看日期,今天一大早就让白小思弄得精神恍惚,哪来的心情和时间去看日期,麦丁拿着行李的手越来越颤抖,越来越颤抖,他抓起行李箱上面的背包就朝安子晏扔过去:"安子晏,你个天杀的,幼稚,无聊,王八蛋。"他都找不到形容词来骂安子晏了,那个白小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这一天真的就是个十足的笨蛋。
说出来简直能笑死人,还趴在镜子面前哭,麦丁尴尬、无奈、愤怒。
安子晏耸耸肩:"一般正常人看了日期都会知道吧。"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蠢,就是笨,谁会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啊。"
"谁会不知道?"
"你跟白小思两个人合起来整我还有理了?老子要杀了你。"
其实安子晏也并不是跟白小思合伙,早上麦丁说那句话,安子晏就从手机上看到今天是愚人节,也就做了顺水推周的工作,把这个骗局弄的更完整一点而已。
麦丁扑上前去:"你还我的眼泪,你还我的心疼,你这个混蛋。"
"你还哭了?"安子晏撇过脸去,笑了一下:"娘们。"
"老子不想活了。"
结果一连几天,麦丁就没有消停过一会儿打电话把白小思给骂个狗血淋头,一会儿又在家里对着安子晏冷嘲热讽,好不容易熬到星期五,一到家刚脱完鞋,他就差点没吐血,因为ellen正穿着件内衣和nei裤从自己电影房里走出来,傲人的身材,修才的腿,看到麦丁回来了笑着冲麦丁招招手:"hi~你回来啦。"然后若无其事的在麦丁面前晃来晃去,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拿那个。
"回来什么回来,你把衣服给我穿上,你怎么会穿成这里在我家?"麦丁脑子里一堆疑问,而且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想去看那堆邪恶的肉。
"我来玩一下啊。"
"难不成安子晏连朋友的女人也不放过?"麦丁惊呼,这话脱口而出时正好碰到安子晏回家,刚好就听到,一脚就踹在麦丁的屁股上:"别在背后说人坏话。"
"痛,痛,我明明就是在前面说你坏话。"
"对了,你在外面,那ellen一个人在我的电影房间里干嘛。"麦丁指着正拿着杯子接水来喝的ellen,但头是撇向另一边的,安子晏正准备朝麦丁指的方向看去,麦丁捂住安子晏的眼睛:"你也不要看。"
万一安子晏看了,突然想起女人那美好的身材,再拿自己瘦扁扁的身材来做对比,那自己的胜算不是很小?看来麦丁也如麦丁妈一样心里总有一把小算盘。
安子晏拿掉麦丁的手,一眼就看穿了麦丁的小算盘:"如果你怕我把你的跟女人比,那就自己去装个胸。"
"是啊,变成个波霸,以后我就叫你麦波波。"这时周格从麦丁那间电影房走出来,还穿着花裤头,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手里竟然拿着卫生纸,一副满足的神情,麦丁的脑子里转了个圈,把所有的情节都拼凑到了一起,ellen穿成这样,周格穿成那样,两人从自己视若神圣的电影房里走出来,这种表情,那种神态,手里还有卫生纸,他突然像疯了一样指着周格大吼:"你们他妈的在我房间里做了什么?"
周格冲着麦丁暧昧的挑挑眉,ellen走过去,一只手搭着周格的肩膀:"讨厌,麦丁好色哦,还要我们说出来,是不是想听什么细节啊。"
麦丁脸涨的通红,转过头去扯扯安子晏的衣服袖子:"安子晏,你看他们,他们竟然在我的电影房做那种事,要我怎么办,我的沙发沾到他们的体液要怎么办,我一想到就好恶心哦。"
安子晏白了一眼麦丁,竟然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这么下流的话,也不知道到底肮脏的是谁,安子晏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盯着站在那里的一对白痴情侣,麦丁等着安子晏批评一下两人。
"算你们识相,没有在我的房间做。"
两人也不是傻瓜,周格如果选在安子晏的钢琴上做,估计肋骨都会被安子晏给抽出来。
"我呸~安子晏,你个白眼狼,不可以在你的房间做,就可以在我的房间做?"
ellen想抚平麦丁暴躁的情绪:"你的房间做,更有情调一点嘛,我们边放着电影,我趴在那里,舒服死了"
"住、住嘴,别在说下去了,"麦丁打断ellen的话:"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再说这两个人现在穿成这样光大化日的在自己的房间是怎样?
安子晏似乎也看不下去了,冲周格挥挥手:"去穿好衣服,尺寸又不怎么样,显摆什么。"
安子晏的打击,谁也不放过,不管是恋人还是朋友,周格和ellen走回房间穿好衣服,他们知道不要去跟安子晏顶嘴,顶嘴只会换来更恶毒的话,这个浅显的道理,一直生活在一起的麦丁却从来都没有琢磨出来。
等他们穿好衣服,麦丁就迫不及待的冲回自己的房间,里面简直一片狼籍,麦丁气的全身发抖,正准备发作,安子晏在门口叫:"走啦。"
"去哪里?"
"外面。"
说着三个人就往外面走,麦丁跟了出去,这是什么破回答,自己还知道是去外面呢。
四个人到了一个篮球场,看样子很好,麦丁其实除了打羽毛球外,对其他运动不在行,也没兴趣,他走在最后面:"哎呀,我打篮球不怎么在行啦,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在学校里练练啊。"
前面三个人只有周格回头了,扫了麦丁一眼:"谁让你打篮球了,你也就是抱着衣服在一旁等人的。"
"那为什么还要叫我来。"
"你以为我想叫你来?"周格特意退后一步,从后面指指安子晏。
麦丁看着安子晏的背影,莫名其妙美滋滋的。
另外四个男人也来了,麦丁没怎么注意长相,现在让他感到气愤和尴尬的是,自己跟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守着那几个男人打篮球,他恨不得用安子晏的外套把自己的头盖住,男人的脸都让自己丢尽了。
麦丁看着正在打篮球的安子晏,这又是他从未看过的一面,不管他的那一面,都足以让麦丁心动到喘不过气来,他喜欢安子晏这样,做每件事时都会有种只属于他的表情,像他弹钢琴那样,从容不迫的霸气。
慢慢的女生越来越多,麦丁竖起耳朵听到他们小声的讨论:"果然还是安子晏长的最帅了,不过好久都没有来。"
"是啊,是啊,好像也没有看到他女朋友。"
"听说分手了,那我不是有机会了?"
ellen在旁边冲麦丁使眼色,麦丁装做没看到。
有个女生冲篮球场大叫一下:"安子晏,加油。"然后一群女生推推挤挤的闹着,麦丁向后瞄了一眼,唉,女生啊,都是外貌协会的。麦丁你也别说人家,你自己好的到哪里去,当初第一眼看到安子晏时,还不是白痴一个。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麦丁坐在场边打呵欠,一直看着时间,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打完,真是,他们来玩,自己却在这里等,这种做法也太不人道了一点。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还在像个女人坐在这里,听着别人讨论如何爱自己的男人。
好不容易他们玩完了,安子晏喝着水朝麦丁走去,其中一个男人叫住安子晕:"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对啊,一起去玩玩吧。"女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安子晏。
安子晏看着麦丁满脸倦意,麦丁把外套递给安子晏,安子晏接过来,在大庭广众下牵住麦丁的手,把他从座位上拖了起来:"不用,我们回去了。"
所有人都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慢慢的上车离去。
"安子晏现在口味这么重?"一个男人说。
周格抱着手:"估计以后会一直保持这样的口味。"
麦丁在家里整理夏天的衣服准备带过去时,无意中找到了自己童年时的日记本,他看着已经泛黄的封面,是什么时候开始放弃写日记这个习惯了呢,以前像个少女一样希望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变成以后的美好回忆。
他翻开日记,是自己幼稚的笔迹:
x年x月x日晴
前几天,我在看电视时,小夏跑来告诉我,梅失踪了。我并不以为意,认为只是小孩子贪玩,跑到亲戚家去玩了。梅比我小一岁,家就住在我楼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昨天我还因为一件小事和她吵了一架,我们谁也不理谁,等着对方来给自己道歉。今天,小夏脸色苍白的跑来告诉我,梅死了,被人弓虽.暴后掐死在水里,刚刚找到尸体。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去回应,不敢相信那是真的,那个每天都笑眯眯的梅,那个每个暑假都在我家期待的等着看新白娘子传奇的人,那个在我面前穿着新买的花裙子不停的转圈的人,那个陪伴了我整整11年的人。
等小夏走了,我还一直傻坐在这里,后来我妈告诉我,到处都找不到梅的人,有一天,梅的妈妈做梦,梦到梅在水里叫着妈妈,救我。后来,真的在水里找到了梅,什么都没穿,上身被套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石头让尸体沉在水中,小小的尸体苍白的躺在那里,触目惊心。
我要怎么说,怎么写才能表达我的悲伤,只是眼泪忍不住溢出。谁说年纪小就什么不懂,为什么12岁的我感受如此真切。
x年x月x日晴
正准备吃饭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爸妈在讨论,其实有附近钓鱼的看到梅去了哪里,只是不敢说,不想惹事。而梅死在那个小镇里,小镇就那么大,可却找不到凶手。我走了进去,爸妈收声,他们不想在我面前谈论梅。
我开始恨,恨那些自私自利的人,恨那些虚伪的假好人,恨那些警察。只是一个11岁的孩子,怎么就忍心下得了手。可悲的是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话。那一刻我立志长大后要当个警察,查出杀害梅的凶手。
我的眼泪滴落到日记本上,晕开了充满恨意的字。梅,你怎么可以这么丢下我,我还想跟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架,对不起,梅。可是我再也没办法得到你的原谅了。梅小小的坟墓孤单的屹立在那里,而凶手却逍遥法外。
我恨!
那些凶残的人啊,那些帮助凶残的人啊,你们是魔鬼,该杀、该杀。
12岁的我开始明白什么叫人xing、冷漠。我把自己缩回保护壳里,开始变的很少话。班里的同学开始孤立我,背地里叫我怪人。我没有什么朋友,我自卑,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梅。
老天,你怎么可以在这么让人难过的日子,还肆无忌惮的绽放,阳光太刺眼,我需要躲起来。
麦丁恐慌的合上了日记本,他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放弃写日记了,因为回忆全是悲哀,已经无法起到证明幸福的作用。
可是麦丁忘了曾经对梅信誓旦旦的承诺,因为他当不了警察,慢慢的长大,才发现自己如此渺小,人是无法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那么多年过去了,梅的笑容在脑子里慢慢变淡。麦丁用手捂住脸,却抑制不了眼泪从手背滑落,至少自己还会悲伤,是安慰还是讽刺?
对不起,梅,我撒谎了。
对于你的死,我根本就无能为力。
好久好久,麦丁才把日记本放进包里,一起带了过去。安子晏已经回家了,麦丁放好自己的东西,打开电视,安子晏看到了麦丁有些红肿的眼睛。
"怎么了?"
麦丁抬起头:"安子晏,别人都觉得我是个怪人,你呢?"已经不再是12岁的麦丁,思想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去恨别人,不再去管别人,他无法去改变其他人,只能改变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心地善良的、见义勇为的、绝不会袖手旁观的人,为了梅,也为了其他人。
这种神情,安子晏知道肯定不对劲,但他并不是个爱追问的人,如果麦丁愿意说,他就听。如果他不愿意说,安子晏也不会去强求。他只是坐在了麦丁的旁边,电视的声音很吵,麦丁却完全听不见,只等着安子晏的回答。
"别人看不到你的好。"
麦丁抿紧嘴唇:"为什么他们看不到。"
安子晏伸手把麦丁拖进了自己怀里,用下巴抵住了麦丁的头,手像安慰宝宝一样轻轻的拍着麦丁的背:"你的好只要我能看的到就够了,不是吗?"
是啊,自己太贪心了,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还有安子晏,那个很轻易突破自己的保护壳的男人。
"如果哪一天,你突然离开我了呢?"
"那你要相信,我还会回来。"
安子晏好听的声音在麦丁的耳畔回荡,轻柔的,美丽的,动人的,麦丁陶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你的爱每次一说出来,我都无法招架。
麦丁把袁姨叫回了家,准备今晚自己下厨,安子晏在卧室拿衣服准备去洗澡时,看到了那个泛黄的日记本,他看了门外一眼,用手戳了一下日记本,日记本掉落在地上摊开来。到时被麦丁发现了,也能说是自己掉下来无意看见的。
他拿起日记本,这个日记本也就写了三十几页,却是满满的悲伤。安子晏放下衣服,坐在床上,慢慢的看完了所有,明白了麦丁为什么刚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麦丁在外面喊道:"你洗好澡没,饭快做好了。"
"恩。"
安子晏把日记本放回原处,走进了洗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