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雨夜
作者:印度小红点      更新:2021-04-25 22:22      字数:3807
  既然不想要我,又为何将我带到这个世界:既然将我生下来,又为何对我不管不问。
  从小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弃儿,从未享受过一日的天伦之乐,多么羡慕师兄师弟们有嘘寒问暖的家人,可笑的是,有时候我甚至还羡慕后院那条嗷嗷待哺的狗仔,至少它不孤单,它还有有一条关怀备至的母犬,而我什么也没有。
  我恨过她,恨她狠心,恨她无情,恨她不配为人母。
  但,无数个梦醒时分又默默想起——
  师傅给我取名'净',是想我可以与前世做个了解,一切重新开始,我明白师傅打心底里疼爱我,宛如生身父亲,但是我还是好想见到她,哪怕是一面……也好。
  师傅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今晚却突然大发雷霆,我了解都是我的不对,是我一意孤行太过任性,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奔跑着,让风吹散不争气的泪水……
  每一次伤心难过我都会来这一片竹林,仿若只有这里才是真正的属于我,才能让我享受片刻安宁。
  "谁?谁在那儿?"
  "再不出来,我……我对你不客气!"声音是颤抖的,心跳是加速的。
  "别怕,是我。"黑暗中缓缓有个模糊的身影,一步步地靠近,越来越清晰。
  "凤凰公子?怎……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火银凤听出了话中的敌意,她了解必净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
  "哦——今晚夜色迷人,我出来散散步,呵呵……散散步,没打扰到你吧,要不要我回避?"嘴上这么说,火银凤内心却叫嚣着"挽留我,赶紧挽留我,否则我怎么跟你促膝谈心,怎么演绎孤男寡女的乱情呢。"
  必净不语,愣愣地看着夜色——连这一片竹林也不再属于我一个人了。
  火银凤跟着抬头,望了望黑压压一片天,什么也没有,在瞧什么呢?
  以为要一直被晾在一边,身旁却冷不防出声:"夜空真的好美,好像有一种魔力总是能让人静下心来,从小我就喜欢一个人来这里,这儿是我一个人的世界,那么安静,那么纯粹,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你看那!"忽然指着夜空某处"你看见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听!它在对我说话,它在说……你听!你听啊!你听见了吗?你听见它在说什么了吗?仔细听,闭上眼……"忽然放低声音,"静下心来,听听地,聆听……"
  "这个……好像……"火银凤努力竖起耳朵,还是什么也没有听见。叹了口气,摇摇头,真是可惜了,好好一个苗子居然痴呆了,老天吃饱了撑着还给你指示,看来常年跟夜色沟通搞不好得了妄想症了。
  轰隆隆——
  老天爷也好像看出了火银凤的无奈,恰恰在这时候拼命地打雷闪电,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
  "下雨了,下雨了!"心情是激动的,表情是紧张的,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那是爱情的先兆。
  一眨眼功夫,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两人瞬间被雨水浸湿。
  "怎么说下就下啦,这雨还不小,我们找个山洞避一避吧!"山洞好啊,最理想的偷情圣地,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都是那雨和山洞惹的祸,这简直太完美,太令人兴奋了,她仿佛已经看见自己猥琐地压在娇嫩的必净身上,笑得天地失色。
  "公子先回去吧,必净还想一个人静一静。"找了一块石板,就这么席地而坐,也不慌张,也不奔跑,淋着雨,仰着头。
  固执的小孩,你不去,我去干什么?火银凤狠狠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表面上说得风淡云清"其实我也最喜欢淋雨的感觉,那简直太美妙了,不建议让我和你一起享受吧?"
  "那怎么行呢,我皮粗肉厚淋一点雨没关系,你是道观的贵客,不能给淋坏了,你赶快回去吧,否则师傅要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必净紧张地解开道服,不论火银凤怎么拒绝硬是披在她身上,此时的他仅着一件灰色里衣,被雨淋透了大半,紧紧贴着胸前,映衬出健硕的胸肌,看的火银凤差点喷鼻血。
  "刚才那么决然地出走,现在还惦记着你师傅呢?"
  "我……"必净犹豫,忽然想起哪里不对劲"公子怎么知道刚才的事情,难道……"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是正巧路过。"
  "……不该那么对师傅,是我太冲动了,师傅现在一定……很难过。"说到这儿,低垂着头,看得出很后悔。
  "既然知道师傅会难过,那就赶紧回去道个歉,让你师傅安心呐。"
  "我担心师傅不会原谅我了,我从来都不敢忤逆他的,这一次……"
  "那都是你的猜测,其实是你师傅让我来找你的,他不放心你,担心你做傻事。"
  "真的吗?"
  "嗯,真的。"
  "我对不起他老人家。"
  "看来淋点雨是能让人清醒点,后悔了吧,那就跟我回去,师傅一定还在等着你呢。"
  必净沉默了,脸上是豆大的雨水流淌而过,沿着眉峰,顺着鼻梁,经过薄唇……
  此时的火银凤恨不得化身雨水,来个亲密接触,以她的个性硬来也是正常的,可是心里还是担心吓坏了小必净。
  "我不回去。"坚决地说。
  "不回去,不回去你想去哪儿?"
  "即使回去我还是会跑出来的,我想等我找到她再回去,到时候我再向师傅请罪去。"
  "那万一……找不到呢?我是说万一……"不想打击他的寻母信心,语气也尽量委婉。
  "三年时间,要是我还是找不到她,我就不再找了。"
  "你确定?"三年这么久,到时候我去哪里再找个你呢。
  "确定,三年时间足够我找人了,如果还是找不到我只能说,是苍天无眼了,要不就是她……早已不再人世间,无论如何我都要一个答案。"
  "那好,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不过要付出昂贵的代价,到时候一定从你身上拿回来。
  "公子为什么对必净这么好?"
  "因为……"你长得帅。"因为……你很像我妹子,她也和你一样善良,一样执着,看见你就像是看见她一样,对你好在我心里就是对她好……"火银凤这时候恨不得让相爷爹妈赶紧生一个出来。
  "你妹妹真幸福,有你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关心她的哥哥,我好羡慕她。"
  "我和妹妹失散多年了,一直找不到她,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就是她。"
  "你们失散了?"原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辛苦,我想你妹妹一定在某个地方想念你,没关系的,你可以把我当作是她。"单纯的孩子就是好骗,随便说个理由就认真起来,轻而易举就中了火某人的圈套。"
  "真的可以吗?"
  "可以,我愿意的。"
  此时的火银凤眼前出现一幅奇景,必净扯着单衣亲昵地说着'我愿意',然后灯光是昏暗的,情景是糜烂的……
  "太好了,我想我妹妹也会很高兴的。"火银凤简直是喜极而泣,一把搂住必净,趁机揩油,"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你就是我的弟弟,快叫声哥哥。"
  "哥……哥哥。"我要是真有公子这样一个好哥哥,那就太好了。
  "乖,真好。"
  ……
  就这样,火银凤一个晚上就保持这一个姿势,什么大雨小雨,全都抛在脑后,两人谈天说地,忆古念今,总之无所不谈……
  那晚的将军府也不像平日里那样安静。
  竹林摇曳,轻风阵阵。柳如风一身兰色长袍,在风中舞着剑,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柳如风最爱竹,嫌少有人知道他的字就是'竹',只有她知道。府里专门有一个竹园,除了亲信闲杂人是不能进入的。
  "将军,飞鸽传书。"蓝不知何时飘过来,从怀中抽出一封信函。
  柳如风放下剑,结果信,打开一看,脸色全变了,好像激动又好像兴奋,更多的是担忧。
  "将军出了什么事?"
  "她要见我。"四个字说得温柔幸福,连蓝也感受到了他此时的心情。
  "将军要赴约吗?"不等柳如风回答,蓝又说道"我不敢阻止什么,但是我希望将军认清你们各自的身份,属下言尽于此,告退。"
  见还是不见?
  其实心中早有了答案,即使刀山火海只要见上一面就心满意足了……
  【某点有话说】今日如无意外,必然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