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无聊至极
作者:印度小红点      更新:2021-04-25 22:22      字数:3073
  幽蓝深沉的眼眸,略带棕黄色的头发,散漫而狂野地随意披洒,挺拔的鼻梁,刀削般的脸庞,这一切的一切让早已将前世尘封的火银凤蓦然惊觉。
  洋鬼子?
  火银凤盯着祁破天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传闻中人高马大,八尺有余的银蓝人就是现代的西方人,火银凤恍然隔世,忽然有种时过境迁的心境。
  "咳咳咳……"阎明勋轻咳数声,身后的小李子忙凑近火银凤身边提醒"明月大人,银蓝小王爷在向您问好呢。"
  "啊?"火银凤清醒了一下,看着殿内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顿时想恨不得一头钻进耗子洞,不过她是谁啊,堂堂凤凰公子,火少,怎么可能被人看轻了,气定神闲地环顾众人,眼神最后落在祁破天黄色的头发上"王爷风姿卓越,明月一时看傻了眼,让您见笑了。"
  那夸赞好像很受用,祁破天自信满满地点点头表示认同,只是鼻子呵出的气让火银凤很不自在"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娘们一样那是太监!"
  此言一出,无疑直面否决了火银凤的存在,只见阎明勋脸色黑了一大截,周边气息也是火药味十足。
  火银凤却觉得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也极其符合她心目中的好男人标准:男人——眸是清澈动人,手是温柔宽大,心是细腻温柔;臂是孔武有力,胸是伟岸宽敞,爱是情比金坚……
  "小王爷说话还真是伤人。"出声的是乌幽,那个柔美娇嫩的绝色之人,楚楚动人的模样让火银凤看了都舍不得伤他半分,而人家祁破天根本没有那份怜香惜玉的心思,出口伤人的能力让火银凤也自叹不如。
  "姑娘,那是我们男人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只见乌幽身后的四女子早已愤怒地瞪过来,好像随时准备干上一架,看来这玲珑和银蓝的交情,不浅呐!
  火银凤憋着笑意,真不知这个风风火火,脾性暴躁的银蓝小王爷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只见那个原本脸上波澜不惊的乌幽,此时脸上整个一个调色盘,红绿蓝黄什么颜色都有。
  余光打量到祁破天身后一个冷酷的男人,虽没有夜杀那标志性的面瘫,也没有夜魅与神俱来的寒意,但是那举手投足的不屑和藐视让人不敢小觑。
  "虹皇陛下,本王有一个小小的疑问,不知道可否帮忙解答?"祁破天依旧站在中央,也不入座,也不行礼,猖狂嚣张的样子很是欠扁。
  不等阎明勋回答,祁破天就上前一步"我们银蓝向来是个长幼有序,尊卑分明的国度,孰不知贵国是否也如此?"
  "自然是。"阎明勋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给足了面子,笑着点点头。
  祁破天不耻地一抽嘴角,斜眼看着火银凤"那小王可就不明白了,这人是什么身份?竟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在上面,接受所有人的朝拜?"
  火银凤真是欲哭无泪,为何这个死大个一直拿自己做文章,三句话中有两句半是用来讽刺她的,那一刻,她盯着他的黄发蓝眼,恨不得一把揭了他的天灵盖,看看里头是不是脑子严重短路了。
  阎明勋却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握起火银凤狂躁不安的手,轻柔地贴在胸口,如同宣誓般对众人说道"这好像是朕的家事,与小王爷无关吧?"
  家事?皇上宠爱明月君,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但不过都是道听途说和半猜半真的推论,而此时皇上这一句:家事,无疑是告诉所有人,他——明月,就是后宫的一份子,他就是代表皇室。
  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这么牵着,火银凤有种说不出的安定,好像只要倚在他的树荫之下,可以肆意使坏,可以随意作乱,她的心瞬间安稳,阎明勋有一种让人安定平静的因素。
  这不过是一种感激,一种最简单的感动罢了,火银凤又一次这么劝慰自己。
  "皇家之事,事无巨细,皆是天下间的大事,难道皇上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祁破天咄咄逼人的口吻让火银凤都感觉不耐烦,他凭什么来评价他们,他有什么资格呢?她真的忍不住,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小王爷这张能犁地能锄禾能插秧能生火做饭的嘴,真是让明月大开眼界,原以为说书先生的嘴已经算得上巧舌如簧,没想到你小王爷的这张嘴竟能颠倒黑白,恐怕活人能被你说死了,死人也能被你说活了吧?"你个狗眼看人的东西,火银凤恨不能生生地抽死他,但见他不可一世的自尊心仿若受了重伤一样,眼神如炬,嘴角狂颤,胸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个劲地起伏。
  "好了好了,今日普天同庆大喜之日,不谈国事不谈家事,只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来人看座!"阎明勋忙打圆场,让祁破天坐下,一双手不安分地在火银凤手心里一掐,似是警告,又似是赞许,不过更多的是一种亲密的小互动,火银凤翘着嘴一副"他能拿我怎么办"的狂妄相,阎明勋忍不住在他鼻尖一刮,惹她嗔怪。
  这小小的举动,落在楚景洪眼里,却是火烧火燎,她是做到了,成功做到了——占据皇上所有的眼光,安南看看楚景洪,再看看火银凤,摇摇头。
  而乌幽刚笑歪的嘴一下子又笑正。
  无聊的宴会,无聊的吹捧,无聊地惺惺作态让火银凤头都快炸开了,她可不想再陪这群无聊的人继续干这无聊的事情了……
  火银凤用手揉揉太阳穴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身子却故意偏向阎明勋一侧。
  "怎么了?头疼是吗?"阎明勋一如火银凤所料,不负她望地紧张起来,担忧地样子让她都有点惭愧,自己那拙劣而明显的欺骗行径对付一个大脑清醒的人自然是毫无作用,不过对于阎明勋那简直太容易不过了。
  "嗯,头晕晕的,胸口也闷闷的。"火银凤越演越像那么回事儿。
  "那我陪你回宫休息吧。"阎明勋说着就要起身,火银凤忙按住他"别小孩子气了,这儿可都仰仗着皇上坐镇呢,别担心我,我回去躺一会儿就没事了。"
  "那……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问题就让人来回报。"
  "我会小心的。"火银凤点点头,冲着所有人点点头,从后面退了出去,无论多么低调,那么高调的一个人,即使是不言不语也依旧牵动了很多人的目光。
  楚景洪担忧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祁破天带着敌意地握紧双拳;乌幽带着怪异的神色……
  火银凤出了大殿,遣退腊月梅香,一人信步在御花园之中。
  凋零和落寞是它唯一的景致,腐败和寂静是它仅有的声响……
  花开花落终有时,无奈苦争春,这个皇宫给她的,也许不仅仅是限制和囚禁,也许……还有一丝感动和愧疚,他宠她已经到了天地不容的地步,她的依赖也已经演变为有恃无恐了,如果……如果他不是皇上,如果他不是……他,这么一个宠她上天的男人,她或许会……倾心。
  想着想着竟发觉自己莫名其妙地走到了一处陌生的花苑,这是哪儿?火银凤想要找个人问问路,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低低的抽泣声,轻轻叙叙,时断时续,火银凤好奇地循声而至,却见一个小宫女埋着头,躲在一旁哭泣。
  "你没事吧?"火银凤难得地发起了善心。
  "我……我没事,没事……"小宫女一抹眼泪,头也不抬地摇摇头,火银凤觉着这个声音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刚要离开,却忽然大脑一闪……
  "铭香?你是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