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31.怪胎魔殇
作者:
云中挽歌 更新:2021-04-25 22:23 字数:2951
自那日魔殇出现在魅宫后,连续几天宫人每晚都会看到一人独自撑着红色油伞漫步在魅宫中。
此时已近三更,万籁寂静,只余下冷风摇曳花草发出沙沙声,更显幽静。宫阙在黑暗中高耸,金色琉璃瓦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飞檐下一盏盏宫灯高悬,照的宫道上曲径通幽。
寝殿内,言以槿盘膝而坐,手持书卷,昏暗的灯光下,一手持书,一手在棋盘上摆弄黑白棋子,双目微凛,嘴角轻扬,人静如石。灯光泼洒在窗棂窗纸上,将她修长的身影拉长在地面。
这几日魔殇时不时出现在魅宫,又没直接找上她,实在令她费解。害她失眠不说,愈发对古怪性格的魔殇感兴趣。所幸她耐着性子白天睡觉,晚上研究围棋。
怪人魔殇。在怎么刁钻古怪的作风,她就不信一个现代人斗不过一个古人。言以槿眸中闪过一丝清利的光晕。执白棋的手一停顿,纸窗前一抹绝美身影摇晃,黑色的身影修长,渐渐显现出一副撑着油伞美人垂怜的墨色画,瑟瑟风声在殿内犹响耳边。
"果然来了。"言以槿自顾自的喃喃道。
"宫主好雅兴。这么晚了不去招男宠侍寝反倒通宵达旦的看书下棋品茶。"殿门被打开,深夜万籁俱静,陡然间,闯入一抹身影。如云雾间缭绕,似真亦幻,为凄冷的夜徒添几分朦胧之美。魔殇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收好的油伞,浮光掠影间,已跃到言以槿对面。长发飞舞如丝,衣裾五颜六色飘扬如旭日,红眼清美夺目,张狂,性格莫测。
"彼此彼此。你这几天在魅宫不是调戏下宫女,戏弄下侍卫。就是偷一偷宫女的贴身衣物。确实'好雅兴'。据统计,魅宫丢了两张床,十床被子,一桌一椅一碗一双筷,十个花瓶,五十幅字画,所丢衣服不下百件。一半宫女被减成齐肩短发,一半侍卫被剔成光头。传闻魔殇不过洁癖厉害,没想到梁上君子也一样厉害。"言以槿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那抹唇边却悄然绽放着犹如邪魔般致命的魅冷美绝,"只是如此幼稚引人注目的事,连三岁小孩都不屑玩了。"
魔殇笑的坦然,一双手,如丝似绸,修长白皙,轻轻将长发拨弄,冰雪精致的容颜宛若天然雕刻,除却一双阴狠嗜血的眸子,完美的容颜只在画中能见。身上的衣衫也别具特色,几种颜色叠加穿在身上,看似不伦不类穿在他身上却异常漂亮。微微一摇头,"这纯属巧合。不过是见那些宫女没时间洗发,我帮忙剪去省的麻烦。那些侍卫脏的可以,我只不过帮他们去去虱子。至于其他的东西,不过是脏了许久染上一层灰尘,我顺便去去灰而已。宫主,似乎还未沐浴,要不让我也来帮你去去身上的污垢吧。"
言以槿心下一冷,他这般温和的语调里,不似玩笑却是渗杂着暖昧之意,让她莫名警惕。
魔殇幽幽一笑,青葱玉指缠绕着发丝顽皮的拨弄,意味深长的看着言以槿,笑容透着一丝诡谲,传来一声空灵撼人之音,"人生苦短,漫漫长夜,身心寂寞。我心独净,难免有需求。宫主,不会以为这么晚了我只是来陪宫主品茶话家常吧!"
言以槿唇微弯,垂目,冷笑,"你也知道我后宫男宠众多,知道我每晚是如何安排侍寝的吗?如何解决他们的需求?"
魔殇微摇头,一笑露出晶莹剔透的贝齿。
言以槿将手中的白棋放在棋盘上,面容含笑,"很简单,阉了。"
"哈哈,有趣,有趣。我至今没碰过宫主这么有趣的人了。"魔殇精致细长的眉扬起,血红的眼眸更加火热,目光从言以槿身上流转到棋盘上,邪恶的笑容转瞬间温雅谈笑,手上拈了一颗黑子,越发衬托他手指的雪白,在灯光下将黑棋盖在她的白棋上。他微抬头,清空优美的嗓音在黑夜间再次荡开,"只是我有需要,第一个就会将宫主排除。宫主已非完璧,和冰清玉洁的女子比起来显得太过妖娆浪荡了。我从不接受二手货。"
言以槿似惊讶的抬头,静静看向魔殇,秀美细致的眉毛一弯一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这个不是二手货,早已是三手货,四手货,五手,六手——的人被某只臭蚊子叮过一口脸颊。漫漫长夜,冰寒动魄的夜晚,居然有只蚊子在我面前飞过不知是想叮咬我呢还是有别的目的。"
魔殇一愣,看向她的眼神充满置疑,惊愕。血红的双眼在灯光下如火似剑。她淡淡轻轻的话,冷静不屑一顾。纤长优美的身姿,被笼罩着一层光华,逐渐在黑夜间绽放,说不清道不明的俏娇。唇边笑意深远悠长,"看在我勉强牺牲色相份上,我想知道这个东西。"
言以槿看着他手中的墨镜,差点气晕过去,搞了半天,他是来查这墨镜的事。将目光落在他火红的双眼上,炽热的瞳仁,动人心魄,美极月华。玉颜上的笑容隐约羞赧。忍不住想逗弄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手轻轻托起他的下颌,彼此相对,呼吸相绕,"想知道我发明出来的墨镜哦!这很简单,满足我。"
"什么?休想。不知羞耻。"魔殇羞愤道。那晚他也只是抓条蛇,趁着她发愣之际,让一条蛇亲吻她的侧脸。要他碰她,除非天下红雨。
"那真是遗憾了。"
"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信。"
"告诉我墨镜的事。"
"你先满足我。"
"不要脸,休想。"
"那不好意思,请回!"
"你——你可知得罪我没好下场"
"知道。那你可知惹恼我的从不手下留情。"
"你——"
魔殇抬高下巴,表情骇人,眼眸如燃烧的火焰,在血红的瞳中跳跃,如同一只嗜血的狼,正看着他的猎物。
还没有人挑起他的怒意,这个该死的女人,轻而易举的让他懒散的心染上一层怒火。他是魔殇,哪怕是面对任何人面对他一双赤红的眼,无不惧怕。而眼前的她无时无刻不在对视着他的眼。某种不知名的感觉在心中悄然升起。
该死!她为什么不惧怕他!平常人一听他魔殇出现,惊恐的寝食难安,而她却如此特别。不惧不恼,冷静行事。
该死的!他真想活剥了她。
"哦!知道被人耍是什么滋味了吧!我最讨厌不尊重女性的男人,因为这样的男人很无能。"言以槿嘴角勾勒出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冷冶、戏谑,展露自信,冁然而笑,"我只是让你满足我对你洁癖的好奇心,别无它想,是你自己想偏了。至于墨镜,如果你想知道,好说的很。"
魔殇惊骇欲死,哼一声,鼻息明显焰火依旧。从不知他也会阴沟里翻船莫名奇怪被人给绕进去了。昏暗灯光下,眼前之人眉宇间神气和光芒一时让他看愣了神。嘴角扬起自己都不觉的笑弧。
但是他不知,言以槿那似戏谑轻笑,似运筹帷幄的冷静的笑容里,是波澜平静上的波涛汹涌。天知道,她今晚抱着怎样的心态,等着那个怪胎魔殇。要不是他对墨镜有所求,她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毕竟她面对的是一个大魔头——魔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