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52.雪地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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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挽歌 更新:2021-04-25 22:23 字数:11803
052 雪地温存
行军走了十日后,又遇上暴风雪。绵延百里有余的士兵,远远望去,如雪中傲梅昂然挺立。随着言以槿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开始建筑遮蔽风寒的雪洞。附近没有像之前那样大的岩洞,只有就地在积雪厚的地方掏筑雪洞。
众将士两个或者三个人一组在附近找好类似于土坑小山谷等积雪较厚的地方。一边确定目标,一边聊天助威。。
"见鬼的天气,接连下了十日的雪。"一个军士忍不住抱怨,手中挖掘的动作娴熟有序。
身边另一个军士立刻接上说道,"可不是这样,今年的风雪天气也太多了。幸好有魅宫主在,否则我们还真冻死了。"
"以后谁敢在背地里说宫主的坏话,若让老子遇上一刀砍了他!你说这世上多舌头的人怎么这么可恶。背地里如此重伤我们宫主。"
"是啊!这一路上我们宫主能屈能伸,吃苦耐劳,不比行军打仗的我们差。响当当的巾帼女英雄。"
"说的没错。宫主绝对是巾帼女英雄。再看看宫主身边的'男宠'。一个柔弱无能,风吹一倒的摸样,无缚鸡之力,想想都为宫主担忧。一个妖冶妩媚,空有一副皮囊,什么都做不了,宫主真是悲哀摊上这么个人。剩下那个温润如玉,做事倒是勤快,见解也独特,只是可惜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不能视物。"
"我呸!还说什么宫主荒淫无度,男宠无数。这男宠也太次了点。哼!我看魅宫五公子还是我们元帅强。其他几个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弱啊!"
"……"
"别多话,赶紧干活吧!要是让宫主知道我们不抓紧时间掏筑雪洞,一会又要挨批了。"
士兵们一言一语,一遍遍议论,始终离不开言以槿。这一路上众将士看到了她的才华,也看到了她的随和的性子。浅浅一笑的容颜,不算倾城,不算绝世,却是人世间最纯洁无邪、最暖人心魄。横眉冷对的斥责,不是辱骂,不是责备,而是振奋人心的警示之言。惊云肆意,一人倾覆风雪。。
被议论的当事人却躺在马车软榻中,墨发铺落,凤眸微眯,看着本该凿雪洞的三人,"我睡的正好,最讨厌别人扰我清梦。这天气在过一会就会迎来新一轮的暴风雪,你们好像真的很闲呀!"
风卿嘴角的笑意若隐若无,"我这副身子骨确实不易过多运动,咳咳……不过公子祈不能视物出现在马车内尚能理解,魔殇公子你说呢?"
魔殇走到软榻之前,红袍生动耀眼,宽厚的肩头展露着结实有力白皙的肌肉,一如他张狂邪魅的圣颜,纠起浓眉,深深看了一眼风卿,嘴角透着一抹解颐的笑容,容忍度是有限制的,他喜欢这种感觉的同时,他也讨厌被人刻意挑衅。血液急速窜动,红眸深处深沉的欲望瞬间苏醒。霁颜渐清晰时,红唇中一字一句不紧不慢道,"魅宫五公子于万历1780年,三月初一,也是在一年前,五公子相邀在虞城泛舟湖上钓鱼时,公子祈曾指着水中的鱼来评价我魔殇,他魔殇如何顽劣,也如同水中的鱼一般,他的眼泪流在水中,离开谁,他将无法生存,他很寂寞,因为他只能待在水中。一辈子困在水中,是他永远无法跨越的屏障。而他习惯于玩弄世人,试问这样的人劣性能改?"
"公子铮同样对我做出评价,他魔殇空有一副皮囊,不讨喜的性子,男儿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双绝公子未置一词。公子穆淡笑不语。而你公子卿,鲜少出门的公子卿却对我一番评价。他魔殇天下第一魔,不过是故作妖惑,故作顽戾。与其说爱洁成癖,还不如说他外表光鲜只为遮盖身体某些'暗疮'。与其说他不爱女色,倒不如说他贪念男色。与其说他作风夸张,不过是哗众取宠。承蒙公子卿亲口吉言,从此我便有了另一个传闻,好男色,生有暗疾。公子卿真的对我了解透彻啊!"
言以槿掩口,一直以来风卿身子骨弱,外表柔弱深入她心中。不曾想越弱小的人才是最强悍的——就像风卿。一针见血,血未出,已将别人伤得五脏六腑冒烟。
祈容面色徒然有些深沉,脸上依旧透着温润的笑,当日泛舟湖上钓鱼,除了在场六个人外,他魔殇又是如何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阎罗殿真的无处不在?这样的他果真可怕!
魔殇挑眉,眼底的殷红如暴晒的太阳,让人望而生畏,啧啧几声后,一袭红袍一掀,伟岸的身躯挨着风卿坐下,"不过我对公子卿很好奇呀!我们之前不曾相见,如今相处也有段时间。为何公子卿有意无意,暗中明面上老针对我?想本公子俊美非凡,风流倜傥,难不成真正好男色的是公子卿?啧啧,公子卿不会是因为本公子至今独身,又因思念本公子过度,身子骨才这么弱吧!被你如此惦记,是我之幸还是你之福?"
魔殇目光瞥向言以槿,哑然一笑。在口舌中不扳回一局,他就不是——魔殇。只是他有算错了一点。
风卿粲然,点头,毫不迟疑,承认不讳,"是,我好男色。"
魔殇身子一僵,血轮的眼睛霎时明亮的可怕,一簇簇火光在红眸中燃烧。右手握紧折扇子。该死的,他算遇上高手了,还有比他脸皮更厚,比他更无耻的人。狞笑的看着风卿,眸间亮了亮,沉声道,"高手啊!让你这副'身子骨'去掏雪洞,确实屈才了。"他咬牙将身子骨三个字说的异常重,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风卿似被呛住,微咳几声,腾得坐起身子,笑意凛凛的扫过身子骨勇猛的某人,但笑不语。双眸中清澈的目光却令人羞愧,"身子骨强不强,床上自然见分晓。""你……强……"魔殇脸色稍变,目光湛湛,愤然的同时不免暗中一惊。能够随时随地,只几句话就让他暴跳如雷,暴躁喷火的人这世上可没几个人。这个家伙想诓我呀!既然如此,他的视线遗落在一旁悠闲的言以槿身上。争吧,斗吧,他乐见其成。。
风卿笑意如初,祈容笑意隐隐,魔殇笑意诡异。几道凌厉的目光紧紧纠缠在她身上。言以槿起身,明亮的双眸刹那变的冷冽,转身下马车,"你们请继续。我不打扰了。"
下了马车,她无奈的笑笑,这是狗咬狗自相残杀吧?哪有半点风度可言!男人的心比女人心还海底针!
军士长见她下了马车,连忙迎了上去,满眸雪亮,满脸豪爽的笑意,十几日的相处,早就没存那啥'男宠'的心思,见到言以槿,神采奕奕得似打胜仗的喜悦,"宫主,雪洞基本上掏筑成功了。暴风雪眼看着就要来了,幸好公子卿能算出什么时候下雪,要不然这样走下去,前面后面没有遮盖的地方,我们几千士兵还不活活冻死。"
言以槿展颜,"等过了这次暴风雪,你在高兴吧!按照我说的,雪洞不要过大,否则暴风雪还没来,洞就坍塌了。在如此冰雪覆盖平坦的地方,无法利用遮蔽物,只能靠血块和冰块修筑雪墙,暂时避一避了。"
"宫主,所有的雪洞挖筑完毕。"一名脸色肃然,双手冻的通红的士兵上前对言以槿报告道。
言以槿环视一圈,见众将士按照她的要求分别在厚度达到一米五以上的地方凿洞,积雪较稀疏的地方将雪堆积起来。轻勾嘴角,双手背在身后,朗声道,"列队!"
几千人的队伍在她一声令下,行动有序的列好队,等待这位'雪中女神'再创奇迹。
言以槿脸色一寒,眼眸深邃,要凿出容纳这么多人的小雪洞,不仅费时费力,还要考虑挖掘中的安全问题。而眼前的众位将士们,不为别的,那一脸松散的模样她就来气。真当她是神了,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队伍站好后,士兵们才发现言以槿脸色不善,暗暗心惊,这位雪中女神不会又想出什么奇思妙想让他们去干吧?
言以槿冷着一张脸说道,"看来你们身子强硬的很呀!一点都不怕暴风雪来临。一个个欲求不满的装模作样!我要你们掏筑雪洞是为了玩乐吗?还是为了特意整你们?你们难道没经历过暴风雪?不知道暴风雪的厉害?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看着你们凿好的雪洞,有几个是按照我的要求做的?"
"那边那个洞口是谁凿的?"
言以槿指着远处一个很大的洞口黑着脸说道,几名士兵耷拉着脑袋,上前几步,回答,"是我们。"
"我之前是怎么说的啊?积雪厚的地方直接筑造雪洞,雪洞一般不宜过多,会容易坍塌。说了这么多,敢情你们当耳边风啊!洞口要弄成拱形,开在避风之处。你们倒好直接给我弄在迎风面,洞口还开这么大。把我之前说过如何筑雪洞的事宜给我重复一遍。"言以槿皱眉冷哼。
僵立在一旁的士兵大声道,"宫主说,积雪厚的地方可以掏空做雪洞来避风寒暴风雪。洞口要掏成拱形,以防止冷风直接吹入洞内。开口的地方最好用一个物体直线挡住,以便更好的避风。洞口弄好后,要用干草、树叶、衣物等可以保湿的东西封闭洞口更好的保温。要留一点点小孔通气。进入雪洞后要留一把匕首或者锋利的利器在洞内。等暴风雪走了之后,用匕首之类的利器挖掘出口。"
"宫主还说,我们整队人比较多,马车和马匹就用冰块修筑成一个u型的雪墙,作为马车等其他物资的避风之处。如果暴风雪还未来,时间允许,可以在附近的土坡的侧壁挖一个洞,避开风口,这样的洞防寒效果更好。"
言以槿斜睨了那名士兵一眼,"都听清楚了,明白了?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现在给我好好检查自己凿的雪洞。我要所有人都安全!知道吗?"
"是。"五千名士兵站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怠慢,全部列好队,站的笔直。
言以槿抬头望着天空飘下的雪花,耳边呼啸的狂风。深吸一口气,"还差几天就到边城了,到了边城随你们怎么肆无忌惮。但是必须挺过现在这一关。现在做好一切防范。第一,必须两人和睡,可以脱光衣服两人紧贴在一起。彼此可以保暖。第二,在雪洞中随时随地保持四肢适量的运动,不能睡的过死。第三,食物准备充足,每次不可多食。由于不知道暴风雪会多久,食物都省着吃。第四,在雪洞中生火要特别注意。"
言以槿看向众人,再次问道,"还有没有不明白?还有没有问题?"
这次回答她的是响亮的自信声,"没有。"
簌簌——
砰砰——
飞禽走兽肃哀。
北风呼啸,白雪皑皑的天地间,似要把将士们压垮。酷寒如刀,将忙碌的身影掩映成雕像。在冷的滴水成冰的天气,众将士满怀热情再做最后一轮的布置。寂寥的空气里弥漫着男儿的热血,泗水东流,火热四溢。
言以槿看着众将士在各自筑好的雪洞中遮蔽,冷眸瞧着天空飘下愈来愈大的雪花。心潮如涌,难以安定。随即往其中一个雪洞钻入。
将雪洞封闭好后,漆黑的洞内静谧空寂。蓦地,一双有力的胳膊已将她的身子环住。
她一僵,冷声道,"谁?"
黑暗中一双赤红的眼眸紧盯着她,将她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双手紧抱着她纤细的腰,下颌枕在她肩上,鼻间萦绕着她身上淡淡清香,勾紧她的腰,手自她身衣袍外滑了进去,撩开她身上的衣服,红眸中火花飞溅、水光孱动,喉间起伏,呼吸微乱,口中沉闷道,"是我。"
"小魔?"言以槿一惊,忙抓住那只在她身上游走的手,用力推开他,正要开口,唇被他吻住。快要窒息之际,他一手抬着她的后脑,将她纳入他怀中,抱得紧紧。一改平日的戏谑,语气强硬,又低又哑,"允你叫我小魔。但这刻我只要你——小妖精。"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个雪洞里?"言以槿头靠在他僵硬的胸膛上,感受着异样的暖意。面对众将士,她可以果断下令。行军路上,她可以不畏风寒坦然接受。当她进入冷清漆黑的雪洞中,心却格外孤独,以至于对于魔殇的亲近并无抗拒。
魔殇红瞳徒缩,忽而轻勾唇角,让她坐在他腿上,手上抱紧她的力气愈大,眯着眼,笑道,"对你上心,当然一猜就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尚且会发生点事,小妖精,你现在不该问我怎么在这里,应该问我接下来会干吗?"
言以槿低吟一声,皱着眉,咬紧嘴唇,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手指慢慢移上他的咽喉,轻轻划了几下,"不想死就尽管试试。"
"哎!放着我这个美男你不享受,会遭天谴的!荒淫无度的宫主,再加上我这一个,又有何妨?"
"我不喜欢。"
魔殇听着她轻喃的声音,眼中欲火褪去,身子僵硬着,身上之火一时全灭。要用强,他早就用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太坚强,太冷静,尤其是对男人太疏离。但是在强的女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比如此刻。
他游戏人间,对于女子敬而远之,天下没有女子入得他眼,没有女子能让他如此碰触。洁癖不是传言,而是有过之不及。
她一句不喜欢,便让他悬崖勒马。这一生,唯独对人如此迟疑过。
"小妖精,我不会勉强你,永远不会。只是不要你也行。要随时让我这样亲亲,抱抱,啃啃!"
言以槿满脸寒霜,"我不是你的玩物。"
"没关系,本公子玩够了,自然会将你扶正。"魔殇吧唧一口吻上她的脸颊。抱着她柔软的身子,骨架消瘦,腰肢纤细,一双手盈盈一握,还有不少空隙。这副身材,还真没资本让让男人一眼就扑上去。但是这样抱着也不错。想到祈容和风卿两人,胸口一紧,面色一喜,胳膊将她圈得更紧,出声道,"冷吗?"
言以槿身子微颤,脚下又冷又没知觉,不语,轻轻摇头。很自然靠在他身上闭目,发丝摩挲着她的脸,微痒。脸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多日里孤独的感觉涌上心头,眼眶发酸。双手不经意抱紧他不放。十几个夜晚,独自一人面对艰难的路。此刻才真正的放松。此时被他圈在温暖的怀中,听着他关心的话,难以想象他是人人惧怕的——魔殇。
雪洞外风愈大,风愈冷,雪愈大。魔殇箍紧她,红眸在漆黑的雪洞异常璀亮。像猫一般窝在他怀中怯弱的她,全天下恐怕只有他一个人有幸看到。他低低一笑,手微松了松,握着她的脚,将沁湿的鞋袜脱掉。伸手,轻轻握住她的冰冷的脚。然后手搓动,给她取暖。。。
"还冷吗?"
言以槿心口一颤,身子在抖,脚下传来微微暖意,心中惊讶不已。黑暗中看不到他的模样,鼻息间却是他清新的气味,脸上是他呼出的灼热气息。顽劣的他会如此细心?狠戾的捏死一个生命的他会这般温柔?难以置信开口,"你……为什么……"
魔殇搓着她的脚,动作温柔,红唇一抿,苦涩道,"很小的时候,那个女人就……我的娘亲怕冷,每日睡觉前都会用温水泡泡脚。自我出生后,她的身子愈发柔弱,脾气夜渐长。动不动就打骂人。服侍她洗脚的侍女时常因为水温不适,被乱棍打死。我那个时候心疼娘亲,每日在她睡前,亲自试温给她洗脚。渐渐地她的脚开始浮肿,不宜泡在水中。我就亲手替她取暖。常常一个整晚都替她搓脚。只是,她永远不会给我好脸色看,高兴时打骂我,不高兴时也打骂我。六岁之后,她就死了。从那以后,我这项天然取暖的手就不再沾满温度,而是血腥。"
言以槿听着,只觉得脚下的手更加的温暖。突然抱紧他,食指抵在他胸口,闷声道,"现在还痛吗?"
魔殇低头,红眸一黯,"不爱何来痛!我只当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没爹没娘,就不会奢望太多。那时候只不过幼稚之举而已。"
"那你还……"
"如此寒冷的天气,就不自然想起当年的事,想起你可能也会冷。"魔殇暗哑道。话中透着深深地落寞。
言以槿无法想象魔殇有段不好的童年,没爹娘疼爱的孩子可以坚强独立,而他的娘在那颗幼小的心灵中埋下阴影。顽劣的邪恶因子是后天扭曲形成。关于他过去的种种旧事,她早有所耳闻。如今想想原因在于他那颗四分五裂伤痛的心。靠着他强而有力跳动的胸膛,心跳的声音震动着她的心百般不是滋味,抬手紧紧环上他的腰。。
魔殇继续手中的动作,垂头,嘴角微扬,一个俯身,唇再次覆上她的,灵蛇般的舌尖缠绕上她,夹杂着薄惩。半响后才放开她。身子紧紧压住她的肩头,将脸埋在她发丝中,幽香阵阵,他发现好喜欢这种相拥的感觉,好喜欢她身上的气味,好喜欢靠在她身上。沙哑的声音有点喘息道,"小妖精,小妖精,小妖精。"
"嗯。"
"小妖精。"
"嗯嗯。"
"小妖精。"
"……"
"小妖精。"
"小魔,你够了。让你轻薄,也让你亲了抱了。你还想这样?"言以槿气急,想着他刚才的那百般缱绻,醉人心魄,香醇热吻。他没碰过女人,打死她也不信。
"该死的!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刚才还像个女人,现在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没看到我正在伤心吗?"魔殇轻哼,全身的力气故意压在她瘦弱的肩头。
言以槿低喘,"要博取同情心,你应该学着点一哭二闹三上吊。"
魔殇怔住,身子僵了一会,脸贴着她,是不是揩她豆腐,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狂笑道,"难得一次你这么乖顺。没想到你还是有母系特有的象征。女人啊!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容易被感动。要是我在说几段悲惨的童年遭遇,你是不是会以身相许呀?"他头低了些,越发凑近她,唇于唇相触,"怎么着你想让我现在就'就地正法'?嗯?"
言以槿磨磨牙,手掐着他腰间,黑暗中她能看到一双火红的眼眸在燃烧。摇了摇头,双手捧起他的头,唇瓣贴了上去,吮吸着,缠绕着,感觉太过美好,除了这人微微生硬的然应。手滑至他颈后,舌探入更深,温暖柔滑。手指在他刚硬的身上摩挲,贴着他的耳畔道,"要就地正法也是我说了算,别忘了我可是荒淫无度的魅宫主。你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接吻技巧最烂的一个。所以,刚才的吻我就当是'社交礼仪'。你别想太多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魔殇红眸紧盯着她,胸膛不规则的起伏起来,该死的!她还真是反复无常!薄唇挑勾,伸手解开身上的红袍,眼里水光惑人,脸上妖魅迷人,"别惹火上身,这个火燃起来可凶猛无比。"他将准备好的油松放在地上,一掌劈过去,雪洞内顿时燃起火光。昏暗的火光中,他赤裸的身子隐隐若现。。
言以槿听着声响,一瞥眼间雪洞里一片光明。抬眼看过去,光彩彤然,魔殇赤裸着上身面对着她,妖孽的脸上洋溢着妩媚又柔和的笑容,浓眉弯弯,青丝飘扬,笑容愈发俊美无双,妖魅动人。眸火灿若星辰,大掌将她身子一拉一抬一箍,牢牢将她置于地上的衣袍上,沉重的身子压了下来,埋头,咬住她耳垂,"怎么办?我忍得好辛苦。"
魔殇齿间力道加重,用力咬着她,伸手解开了她身上的衣袍,只剩下一件里衣。火光映射在她脸上通红通红,带着肆意湿软的吻扫过她裸露的肌肤上,渴望、踟蹰、甜蜜。似乎又夹杂着憧憬。他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甚至有点迷惑。破天荒地她不挣扎也不回应,滚烫的身子在他身子承欢。
该死的,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嘴角旋即出一抹诡异的笑意,修长挺拔的身躯重重压在她身上,双手微微撑起,居高临下审视着她,掩去眼中的欣喜,气息带着炽热燃烧着彼此的肌肤,她脸上的红晕让他羞涩的如火般烧红起来。他除了接吻,接下来的事他好像不精通。
"呵呵!"魔殇修长的十指轻轻磨蹭着柔嫩的双唇,红眸逐渐深黯。表情僵硬起来,心中极度后悔当初没好好研究男女之间床弟之事。他什么都玩过,可是这个没实战经验!!!
言以槿脑袋头疼眩晕,喉咙干涩,声音变得嘶哑,浑身无力,脸上滚烫,似推了一下魔殇,手却被他握紧牢牢固定住,他顺势滑入她口中吻得深入。身体发麻,战粟之感席卷,抬手移到他胯间,低喘着气,"咳……你再动一下,我拧断它……"
魔殇面色阴郁,结实的手臂狠狠地将她困在身下,她越挣扎,他抱的更紧。伸手抚上她的粉红脸颊,滚烫的肌肤,浑浊的气息,紧闭的眼眸,微颤的红唇,这才发现不对劲。
"小妖精,你怎样?"
见她没反应,他慌了。明明好好的,顷刻之前相差如此大。轻哼一声,逞强的女人。拖着病也不知道。他紧紧抱着她,将地上的衣袍包裹住她,右手运功手掌处寒冷凝冰,手掌贴着她滚烫的额头来回敷着。
言以槿满头墨细的秀发不停的摇晃,额上冷汗涔涔,面色苍白,红唇咿呀发出低吟。脸上的红晕褪去,浑身又开始冷起来,牙齿冷的发颤。
魔殇无奈脱去她身上的衣袍,将她紧紧抱在胸前,身体相触间他身上炽热的温度传至她身上。。。
反反复复,时冷时热。她热时,他运功为她驱热。她冷时,他竟抱着她取暖。一冷一热,她睡得安稳,而注重外表的他此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洞外的风雪减弱,一丝阳光从微笑的洞孔中照射进来。细长的光芒映射在魔殇的脸上。缓缓睁眼,丝丝缕缕的温度充盈在洞内。垂眸看着怀中熟睡的小妖精,优美的嘴唇一动,润泽欲滴。
少顷,一天一夜的暴风雪落幕,众将士从雪洞中爬出来。温暖的阳光沐浴大地,白雪皑皑的雪地慢慢融化。众将士伤寒者一半以上,风卿和祈容也感染了风寒,脸上呈现病态。望着魔殇怀中的人,脸色微变。
风卿抬眸,惨白的脸色甚是惊人,清朗含笑的目光瞬间清冷,"咳咳……她也感染风寒……咳咳……"
祈容搀扶着风卿的手微颤,仅仅一闪过后,他说道,"这里离短程边城不远了。如果骑马最多一天的时间可以到。如果按现在队伍的行速,三天后才可以到。"
魔殇若有所思的看着祈容,恣意轻快地抱着言以槿往马群中走去。挑了一匹肌肉发达,体制结实,四肢强健,外貌俊美的汗血宝马,弯腰抱起怀中的人,纵身跃上马背。拧眉,红眸厉色浮现,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我知道你意思。既然你们如此信任我,我绝不会让她有事。"
"公子祈,其实之前我很嫉妒你,现在我依然嫉妒你。你真的不愧是商场的财神,能看透人的心思。"
"公子卿,好好养你的身子骨呀!我可不想见到一副干瘪瘪的尸体。"
魔殇唇角微扬,肆意的轻笑,终于能在这两人面前扬眉吐气一番了。简直太快人心。右手牵着马抱着人,左手依旧不忘拂了拂鬓前的墨发,"三天后边城见!哈哈!"
祈容双手紧攥,嘴角掀起一抹淡笑,俊美得如同雪中绽放的一朵娇嫩的梅花瓣,鲜艳夺目,傲然绚丽。
风卿轻咳着,目送着一骑两人。十指紧握,指骨青筋可见。握着祈容的胳膊涩笑,有谁会愿意将心中唯一寄托拱手让给他人。
俊马嘶鸣,纷乱的马蹄一路飞驰。
言以槿浑浑噩噩之间,耳边是风呼啸声、马蹄声、粗喘声、心跳声。舒服地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股寒风熙熙攘攘地挤入她衣襟吹入脖颈。冷冷得使浑身一颤,身子愈发靠紧那让人心安宽广的胸膛。直到一声不重不轻的笑声在耳畔响起,她才挣扎着睁开眼皮。
"醒了?"魔殇轻轻扯着马缰,看着不自觉往他怀里缩的女人,伸手拉紧了披风包裹着她。
言以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头看了一眼魔殇,声音略带沙哑道,"我现在在哪?"
魔殇于马上,手松松挽着缰绳,一袭红袍发未束冠,甚是缭乱,一张脸不似妖娆魅惑取而代之是清瘦陡峭,一双血眸氤氲遮蔽,看上去非常疲惫。但浑身散发的气势,衬得他更加邪魅桀骜。立马之姿,堪比陡峰。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眸光似乎水,丝丝柔和。。
"唔……"
言以槿一个呼吸之间,唇已被他覆盖,所有的疑问吞入腹中。
魔殇抬起她的下巴,那柔软的唇妖娆沁血,目光炽热,"照顾你一天一夜,害我睡眠不足。现在又连续赶路,拿点赔偿不为过吧!"
言以槿眼一瞪。
"怎么?我说的有错?要不把昨晚没做完的事接着做完吧!我们现在做如何?"
"那我也做未完成的事,让你知道什么是'一剪梅'。要不现在剪如何?"
魔殇微启的唇轻轻发颤,眸间火燎之势散去,脸上的笑容一僵,大掌扯着缰绳,马低嘶一声继续奔跑。
言以槿目光熠熠,急忙双手抱紧他,靠在他怀里闷笑,现在她无比赞赏'一剪梅'的诗人。更觉得风卿不是一般的会冷场。她突然环顾四周,疑声道,"其他人呢?"
"连续十几日的赶路,又两次遇上暴风雪。第一次在岩洞中度过,身体还熬得住。这一次在雪洞中有一半以上的士兵感染了风寒。昨日你高烧不止,又冰冷异常,反复的一冷一热。天一亮,我们从雪洞出来就比他们早一步出发。"
"我们走了多久?离边城还有多远?"言以槿追问道,她一个领导者临阵逃脱,不患难与共,将五千人仍在一旁自生自灭。眸光一黯,脸色一冷,"谁让你自作主张提前上路?掉头回去。"
魔殇闻言怒火猛地窜起三尺高,"我们赶了一天路,再走一会就到边城了,你要掉头回去?不要太任性了。你现在还发着烧,我们要尽快去边城找大夫看一下。"他火红的眸子里深深浅浅流转不停,略沉沉重,"何况有公子卿和公子祈在,还有那个军士长在,他们又不是吃草长大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瞎操哪门子心。他们又不是离开你全部活不了。"
言以槿目含水光,似柔情蜜意的抬眼看他,妖魅的脸上出现了十分别扭的情绪,血红目光一点点变得强硬。怔愣了半天,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略带审视道,"你真的是魔殇?为何一夜之间发现你长大不少,成熟懂事不少,还刚毅果断不少。"
魔殇唇微弯,低了眸看她,肆虐一笑,"一夜之间,我还对女人身体了解不少。"
言以槿并未气恼,轻喘气,故作松缓,"还好还好,你是如假包换的真身。一开口依旧不经过大脑。"
魔殇脸色一变,恶狠狠得瞪向她。。
"小魔。。。"言以槿轻唤。
魔殇拧着眉,血轮眼底颜色渐层。似凤眸勾起,诡谲的笑意流逝在脸上,箍紧她的纤腰,扬起马鞭,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阳光暖暖,碧空如洗,透彻的蓝掩盖着几日前纯洁的雪。
马蹄飞扬,黑马奔腾势气如闪电。午后才到达边城。
边城,魅宫重要的城池。坚壁固垒,是军队驻扎重地,是贸易要塞必过之地,也是个宫突破魅宫边界兵家必争要地。
营帐遍野,烟卷灰云,边城外百里,一眼望之不尽的士兵。兵马声沸,铁骑长枪,弯弓臂弩,整齐操练。远远望去,四周原野空地上聚集着无数士兵整齐列队,有将士指挥者练兵,震天动地的呼喝声中,发出兵器铿然。声动如山崩地裂、如汹涌海浪。势气九天云外难易档。俊马长鸣,响声穿梭在风行万里间。
人多,势众。
言以槿还会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练兵场面,不由叹道,"公子铮果然不负魅宫五公子之一'神勇'之称。如此强悍的军队,所向披靡。"蓦地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挺拔健壮的身躯,沉稳刚毅的举止,一双眼眸犀利桀骜似草原上的苍鹰捕食。他伸手取过箭,跃上马,握着弓箭的手勇猛有力,拉弓,弯肘,瞄准,动作一丝不苟,目光如炬如剑。嗖嗖几声,箭入靶心。
执枪策马,疾速奔腾,横扫四周之草,银枪利刃,傲然指向天际,高声喝道,"攻!"数万铁骑在他一声令下,蹄踏草灭,鸟飞地动。
千步之内,狂喝一声,"弩!"
将士迅速上弩矢发射,一轮接着一轮。
百步之内,狂吼一声,"枪!"
长枪如雨丝落下,百米的空地上多了一根根枪。
十步之内,声似洪涛,"打!"
士兵整齐上前开始正面空手攻击。
风在啸,地在颤,一人的身影在动。
言以槿扬眉,心中暗衬,楚云峥不亏是将士们心目中的英雄。这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对他还真是没束缚。她那半块兵符押对了宝,但也太低估了一个人的野心。清冷若雪的眸子不再是温和的笑意,几瞬间眸底掠过一丝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