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9.君威之怒
作者:云中挽歌      更新:2021-04-25 22:23      字数:4819
  "美人是特地等我们四少垂涎?这般露骨,有伤礼义廉耻的举动,很符合我鈺少的重口味啊!美人,哥哥来疼你----"
  言以沫对上鈺少的视线,心不由得一颤。那一双清明若水的眼睛,轻柔剔透。一头墨发随意披散,白衣翩翩,交织着月色光泽,整个人有种别样的美韵。转眼的刹那间,男人沉静透明的眸子里闪着猎艳的光芒,嘴角的笑意却刺眼的让人不舒坦。
  而鈺少说到做到,正准备'好好疼她'。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内,借着月光反射在会面的光看去,惊得她倒吸口凉气。
  竟然有几十条蛇徘徊在荷塘岸上,却迟迟不敢没入水中。红眼睛的蛇吐着芯子,蛇头高高昂起,蛇身卷缩成一团,直直的盯着水中的言以沫。
  原本她还有些毛骨悚然,转而一想,君临天那颗血珠还在她身上。血珠浸泡在水中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道,所以那些蛇才不敢滑入水中。
  此刻颇为狼狈的她,眉眼含笑,眼眸清亮,却有一股清灌的气质。嘴角绽放的轻笑,三分娇柔里蕴含轻蔑,两分娇媚里透着诡异,五分娇弱中说不出的空灵和优雅,万种风情不经意流露出来。竟让风流四少面色各异,气氛微妙的发生变化。
  鈺少想着她的眼神,脸色一僵,轻皱眉。"昔日见过青楼女子,只挂牌不接客,卖艺不卖身,大多是为了欲擒故纵勾引人。而各种滋味她们总是乐此不疲。她们之中或娇柔、或脱兔、或妩媚、或清雅,花枝招展,艳若桃李,莺莺燕燕满足于逢场作戏,从而世人对此褒贬不一。"
  "而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稍微对她们好点,她们便不知天高地厚,虚荣、市侩、争风吃醋、稍微有点姿色便试探你,处心积虑撩拨你。你对她们一点点冷落,她们便越发放肆埋怨,说你如何如何对她不仁不义。所以说这世上的女子最难相处。"
  "不过也未必,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我认为女子就分蛇蝎美人与伪善美人。说到底,不过是红颜祸水,沾之必中其毒。"
  "也是,说道蛇蝎女子,这眼下不是在上演美人出浴?芙蓉出水都能勾引一群毒蛇,当真是女人与蛇同类。"
  "今夜月色还真是特别呢,连月光都羞得躲起来了呢,果然是阴阳调和有助于养颜。"
  "啧啧,这荷塘水入夜之后很是凉爽,要是身子不好,泡上一夜,定会药到病除。"
  ……
  四个男人突然如长舌妇一般七嘴八舌纷纷意有所指,以沫望着那清一色的白衣男子,分明知道她的身份却故意摆出一副高傲看戏的模样,不由淡淡一笑,他们肯定是传说的'风流四少'。
  奇)她在月华山就听说过,风流四少跟随在君临天身边,地位身份不一般。再加上他们行事作风、才华造诣,在大多数人眼里颇有威望,尤其是女子心中更甚。
  书)风流四少见言以沫不为所动,根本没一点恼羞成怒或者羞愧难当的神情,各自诧异的没了先前的戏谑之心,面色惊愣的盯着以沫。
  网)言以沫眸光一禀,语气平缓却含着几分冷冽,"之前曾听说风流四少儒雅清高,风流倜傥。鈺少写的一手好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写出来的字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一横一竖,一撇一勾中喜中含痛,痛中透悲,字如其人大气洒脱,内敛而非狂傲不羁。写出来的字无人能模仿其中的神韵。如今一见,果真是'劲直方正',口若悬河,如锥似刀。"
  "舜少的人物画、山水画、界画堪称一绝,而水墨画更是出彩。上至青绿,下至金碧浅绛,就算是春宫艳画,在你飘若游云,矫若惊龙,刚道有力的画笔之下,无一不令人惊叹。更绝的是'写意',宛如一人绝色锋芒,呼之欲出,画中意境风神俊秀,让人赏心悦目。"
  "虽说世人对尧少知之甚少,却从棋艺精湛中知道他的风骨,尤其在对弈时,以一对百,从未输过。可见棋艺非同凡响。"
  "和其他三位比起来,萧少更让人佩服。知己易求,知音难找。萧少单以宫、商、角、徽、羽五个音节便能弹奏一曲听者流泪的神曲,乐理的高超技艺无人能及。"
  "以沫平日虽不过问外界的事,却也知道风流四少的品性。怎么如今看来在自家地方也能遇上行踪不定的风流四少。而且作为女主人还不知道风流四少在此,实在失礼。"
  言以沫目光在风流四少身上扫视,眼眸微敛,转而轻笑道,"还是世人传闻有误,风流四少果真如你们的风流史一般,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没有什么规矩可言?深夜误闯家宅不说,还落井下石?我家夫君平时比较忙碌,如今我嫁来,后院之事可要管理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风流四少刚说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被称蛇蝎,男人避之不及。以沫自问不是善良之人,四少也不是君子。就小人而言,谁也不是从小人儿长成大人?难道你们不是女子生的?"
  "而女子的虚荣、市侩、小气,这是生来就被上天赐予的特权。没有女人的虚荣,有男人的清高?没有女人的小气,哪有男人的大度?"
  "再者,女子为何称为女子,蛇蝎心肠的女子也罢。这世上女子能相好,小人难防。真正衬托蛇蝎女子的男人是那种满口仁义道德,背后狗盗鸡鸣伪君子。四少可知,这世上最不能最不该得罪的是什么人吗?"
  言以沫这番反击的话让自命不凡的风流四少哑口无言。唇枪舌剑,夹枪带棒将四少骂得汗颜难堪。明的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君主夫人,是这里的女主人,你们四个只是外人。这里是她的地盘,你们无礼在先,后又出言无礼。
  她言以沫虽然医大毕业后做了药剂师,但父母可是大律师,她也做过几年的律师助理,会说不过四少?
  如果不是一时大意,她会穿越到这个鬼地方,任人宰割?她的心眼小,跟没气度,得罪她的人一般没有好下场。
  四少骨子里就清高骄傲,平日见惯了女子对他们投怀送抱、温柔婉约。如今被以沫这番讽刺,又条条在理,找不到错处,心里别提有多郁卒。
  "原来是夫人啊!鄙人眼拙,这夜黑风高实在没看出来是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见怪。"舜少不忿道。
  "在你们心中我哪有资格做夫人啊!四少可是醉音阁的师长,天下第一美人傅倾颜可是你们的爱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压傅倾颜的西席,知道的人都将傅倾颜当做真正的女主人。我这个夫人早就被人取而代之。你们说对吗?"她的语气冷意凉凉,气势迫人,分明是微笑看着人,目光中却似有冰霜之气射出。
  鈺少膛目,咬牙切齿,"承承欢苑里的人全部是'御女',都是等待着侍寝的床奴。在这里可没有什么夫人。我们四人可是负责管理承欢苑的一切,包括'床上调教'。尊称你一声夫人,已经很有礼貌了。夫人,可别以为风流四少之名如此而已。不要太嚣张,对你没有好处。"
  言以沫不怒反讥笑道,"我嚣张?四少能言善辩,这也太能'善变'了吧!我我哪句话没有理,你们又有哪句话不是欺压人?我嫁给君主是众所周知之事,君主一天没休离我,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君主的夫人。还是你们心里只有傅倾颜,而蓄意谋害我?"
  以沫只觉大腿根部一疼,一个凉冰冰滑溜溜的东西从腿上缓缓游过,她轻吟出声,只见一条犹如鳝鱼一般大小的蛇在水面上荡漾开来,水波粼粼,顷刻间不留一丝痕迹。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四少的不忿。从水底捞出十几颗石子然后向岸边的蛇扔去。为了以防万一,她特地打在蛇的三寸、七寸的部位。
  "你——"一贯冷静,不喜形于色的萧少,往地上一看,当即倒抽一口凉气。只见清幽的月光之下,泛着洁白的冷光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血红的蛇,蛇身蜷缩,嘴巴大张,露出尖锐的獠牙,吐着猩红的芯子,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空气中腥味浓郁,令人作呕。
  而一名女子蹲在荷塘边,黑墨如绸缎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露出湿透的后背,显得有些狼狈衣不遮体。双手在地上摸索着,竟清雅高洁的让人不敢亵渎。
  "你还好吧?"四少异口同声的问道,心中五味交杂,禁不住蹙眉,唇角扬起的笑意也僵硬的收敛起来。
  第一次感觉,他们做得有多过分,简直不可饶恕!!!
  以沫此刻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幽深的眸子静淡的像夜空星辰那般清透,清瘦的身体一阵轻颤,面容苍白如薄纸,唇色变得紫红。也许是蛇毒开始反应,她只觉身上开始麻痹,沉默不语,撑着身体在附近寻找解毒的草药。
  "喂,你没事吧?"鈺少焦急中隐隐含着几分心虚。
  言以沫明眸清灵的映着一抹欣喜,咬她的水蛇和岸上被她杀死的蛇完全不同。解毒的草药一般情况都在蛇出没的地方,可没想到解药是荷塘里的荷花。心一下放松,连带着语气中多了几分威迫和压力,"逼我,害我,羞辱我,意图谋害我,四少还真是'名不虚传'。你们认为打别人一巴掌,还指望别人热脸相迎说很舒服吗?"
  "你们在干什么?"
  却在此时传来一个清冽冷峻带着几分威慑力的声音。言以沫一抬头,便见君临天一袭镶金黑袍大步走过来。
  看到他一步步走过来的身影,以沫心里猛地跳快了几拍。金眸带着怒意直逼而来,一股沉重的威迫力仿佛将四周空气尽数燃烧起来。绝色的面上薄唇轻抿,凌厉的眼光在四少煞白的脸上审视一番,冷哼一声,迈开脚步走近她。
  "怎么回事?"君临天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纳入怀中,伸出一只手点在她穴位上,一股异样的火热似乎带着魔力将他吸住。低头细细观察,撩开她的衣裳,见大腿内侧雪白的肌肤上有两个细小的血孔。
  "转过身去,离朕十丈远。"
  "君主,我们不是故意的,那几条蛇根本就没有毒。不知者不怪罪哈,我们随性惯了,君主知道的,承欢苑里的女人都被这样调教过。"
  "滚!"
  四少闻言,原本云淡风轻立着的几抹身影,顿时颤抖。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雅致的姿势没有一点清淡风韵的调子,举步艰难的迈开步子。从君临天紧张的程度看来,他们四人'凶多吉少'。被送进承欢苑的女人全部都准备调教好后,赠送给其他人。哪里会知道君临天会吧夫人送来,这能怪他们吗?
  "有点疼,忍一忍。"君临天突如其来柔和清雅的音质如一缕温暖的风划过,接着将她身子平放在地上,撕开她的衣裳,俯身低下头吸住腿上的两颗清晰地血痕。
  言以沫脑袋'轰'的一声懵了。脑袋有些晕,脸上有点热,只觉大腿根部被他的唇贴着,吸允间薄凉的唇贴在肌肤上滚烫滚烫。心跳加速,面庞越发滚烫炽热。
  他是故意的吧!要不然明明是吸毒,他却做得像是情事。那唇明显是挑逗她,吃她豆腐。随着他的吸允,伤口痛感袭来,视线微微清晰,身体的麻痹也渐渐舒缓。
  以沫脑袋一清,目光紧盯着男人的侧脸,如果他不摆架子,不面瘫,他还很有爱的!脸上又一热,绽颜一笑,禁不住说道,"美男,感谢你救命之恩,我会以身相许,肉偿给你。"
  君临天嘴角轻抽,白皙修长的手指贴上她的唇,一粒黑色药丸送入她口中,只道,"没兴趣。"
  言以沫惊愕,张开嘴将药丸吞下腹,调皮的眨了眨眼,"也是,如果换成别人肯定以身相许了。只不过我是有夫之妇,被人摸了几下,亲了几把,也没有什么事。要是别人救我,我还要对别人负责。幸好夫君你来了。"
  言以沫见他金眸中并发出丝丝紫光,心情大好。君临天魔仙一般的你,也会为我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