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11.命运的转折
<div>
卢帕撒拉节到来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灿烂的阳光仿佛驱走了冬日里的严寒。天空是那样蓝,蓝得空灵,蓝得澄澈,恍若一块蓝水晶笼罩在罗马上空。
蓝天下,年轻的男女们丝毫无惧寒冷,在阳光下又唱又跳,尽情释放着彼此的激情。
我坐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看着他们载歌载舞,自己也好像被他们的快乐所感染,暂时将满脑子关于任务的思考放在了一边。
这也算得上是情人节的雏形了吧,只是少了玫瑰和巧克力。
正看到兴头上的时候,忽然一个清秀的少年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递给了我一个漂亮的花瓶。
我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还没等我的手指碰到花瓶,就被一股大力猛的拽了回去。呃——好痛……是哪个混蛋……
我恼怒的回过头,却意外的看到了阿格里帕正一脸不爽的站在我的身后。
"年轻人,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他冷冷地看着那个少年,口吻里带了几分不耐和不悦。那少年认出了阿格里帕,脸色一变,匆匆转身就走。
"怎么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他望向我的时候,冰冷的态度和视线,慢慢地,柔和了起来……
"这也是我们罗马人表白的一种方式,如果你接过了他的花瓶,就代表着你接受了他的爱意。"
"啊?"我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好险……"
他说完之后,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很反常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气氛变得有点奇怪……被他的目光盯的有点心里发毛,我只好使劲想些话题打破这种怪怪的气氛。
"好奇怪,居然送花瓶……"我笑了笑,"在我们那里,如果要表白爱意,可是送玫瑰哦。"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神色,"玫瑰?"
"嗯,我们那里的情人节送的是玫瑰,因为玫瑰代表着爱情。"我随口说道。
"玫瑰?"他有点惊讶,"可是这个季节有怎么会有玫瑰?"
"怎么没有,可以在温室——"我顿了顿,改了口,"反正我们那里就是送玫瑰。"
他刚想说什么,只见一个士兵模样的男人匆匆跑了过来,大声道,"阿格里帕将军,恺撒让您去元老院见他!"
自从屋大维完胜归来以后,全意大利都在争先恐后地塑造屋大维的塑像。在元老院,安东尼的生日被宣布为不吉利的日子。元老院和罗马公民对屋大维奉若神明,尊称他为恺撒,这个——他的舅舅曾经用过的名字。
这也是典型的胜者王,败者寇吧。
"我知道了。"阿格里帕站起身来,看了看我,忽然说道,"我会送你玫瑰。"
我莫名奇妙的看着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今年没有时间了,明年的卢帕撒拉节,我一定会送你永不凋零的玫瑰。"他甩出这句话后,就跟着那位士兵走了,只留下满脑子都在冒金星的我。
我受刺激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表白?——
黄昏的时候,阿格里帕回来了。
因为天气转冷的关系,用晚餐的地方从庭院里换到了被称为特利克里尼乌姆的长方形餐室。桌子上摆放着抹着薄薄的百里香、烤得嫩嫩的腊肠,散发着香味的淡水熏鳗鱼,还有一只在陶炉上烤得鲜嫩可口的乳羊。他懒散的靠在装饰着青铜和象牙的卧榻上,慢慢喝着一碗热腾腾的鹰嘴豆浓汤,看起来似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他没再提起什么玫瑰的事,我的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想来刚才也是他被节日气氛所感染产生的的一时冲动吧。
不过,这个样子的他,又让人觉得有些反常。
"要开战了吗?"我试探的问道。
"现在全罗马人都要求对埃及再次开战,恐怕是迫在眉睫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下去。
"不过什么?"
"没什么。"他看了看我,"在开战之前,我有一个地方要去。"
"去哪里?我也要去……"我心里有点着急,现在这种关键时候,我不希望他离开我的视线。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眼中的神情复杂难辨,"这次你不能去。"
"为什么?上次去亚历山大时,我也没有给你添麻烦,对不对?"
"小晚,这次不一样。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去。"他的神色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怪异,"在这里等我回来,知道吗?"
"可是,能不能让我知道你去哪里?"
"伯勒尼基港。"
伯勒尼基港?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地名,但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了。可是,在开战前夕,为什么他要去伯勒尼基港?而且,今天他去见了屋大维,如果我没猜错,多半是屋大维让他去的吧。
可是,为什么?这两者有联系吗?在伯勒尼基港,有什么让屋大维在意的东西吗?——
在意的东西?
现在的屋大维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消灭安东尼几乎是易如反掌,全罗马人都在支持他,他的手中,掌握着至高的权利,他的名声,就快要赶上他的舅舅恺撒……
恺撒……
这个名字,让我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名字……
不错,现在让屋大维在意的人,应该还有一个。
恺撒和埃及女王的儿子——恺撒里昂,他的体内流着恺撒的血,他才是恺撒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既然联盟已经被破坏,那么屋大维又怎么会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潜在的隐患。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个激灵,难道——难道恺撒里昂藏在伯勒尼基港?
阿格里帕是奉了屋大维的命令前去——杀死恺撒里昂?
我的眼前一亮,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串连起来了,难道这就是女王憎恨阿格里帕的真正原因?
也许是心情不佳的原因,今天他的酒量不比往日,喝了几杯之后就微微有了醉意。
我往他的玻璃杯里继续倒酒,装做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他凝视着杯中的液体,"明天就出发。"
"明天?"我心里微微一惊,这么急?"坐船去吗?"
"嗯,办完事我很快就会回来。"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发出了一声疑问,"怎么所有的器皿都换成了玻璃?"
呃——这个家伙,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换成了玻璃,喝再多酒,你也不会得痛风的毛病了。"我随口道。
他挑挑眉,"为什么?"
"和你说你也不明白,总之我又不会害你。"我懒得再和他解释,要是别人,我根本懒得管。
诶?我愣了愣,为什么我要管这个家伙呢?
"小晚……"他忽然低低唤了一声我的名字,"七大奇迹,你想先去哪里?"
我一愣,"什么?"
"你不是想去看七大奇迹吗?等这次战争结束后,我就带你去。"他那微醉的眼眸在烛光下泛着几分迷离,"想先去哪里?金字塔?还是宙斯神像?"
世界七大奇迹,是啊……我现在身处的这个时空,除了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其余六大奇迹都还存在着呢。恍然间,忽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想不好了?"他微微笑着,示意我坐到他的身边。
"到时你一定也会很忙吧。"我放下了酒壶,顺势坐了下来。本来想将他灌醉,阻止他明天准时出发,不过刚才一转念间,我有了更好的主意。
"到时是会很忙,不过,"他的水蓝色眼眸如同爱琴海般清澈,流露出星光般的光芒,"对你,我总是有时间的。"
说完,他忽然挪了挪身子,将头靠在了我的腿上。
"喂,喂,我的腿可不是枕头!"我顺手就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哇,你这个奴隶可是越来越大胆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居然敢打你的主人,幸好这里只有我和你,不然你就完蛋了,知不知道!"
"谁叫你忽然躺下来!"我伸手准备再来一下,他却忽然捉住了我的手,声音里带了一丝淡淡的疲倦,"明天,我要去做一件我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听到他说起明天的事,我的动作一滞,低声道,"是屋大维吩咐你要做的事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握着我的手,"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屋大维了,之后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去学习,一起参加战争,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其中经历了多少困难,我都看在眼里,我也深深确信不疑,只有他,才能重新建立一个我梦想中的罗马,而他,也一定会成为伟大的统治者。所以,为了这个我梦想中的罗马,我会为他扫除一切障碍。"
我静静地看着他,阿格里帕……他才智过人,他的能力,无论是军事上还是政治上,都不比屋大维逊色,但他却甘愿用毕生精力来支持和辅助屋大维……
"小晚……"他轻轻闭上了眼睛,长而微卷的棕色睫毛在眼睑上投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声音低柔犹如呢喃,"这样的感觉……很舒服,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第一次见你,就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你……
说着说着,他就没了声音。
"喂,你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呀!"我推了推他,他居然没有反应。
刚想把他脑袋挪开,忽然留意到他的眼皮轻微跳动了一下,我的心里一动,不会是在故意耍我吧?
我转了转眼珠,低低说了一句,"呃……大男人居然睡觉流口水……"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biang的一声从我腿上弹了起来,条件反射的去摸自己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抬头望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我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他的神色有点懊恼,不过几乎是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有的笑容,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你可能是全罗马最嚣张的奴隶了。也亏了碰到我这个好主人。"
"早说了你是全罗马最开明的主人啊,"我笑嘻嘻道。
"我可不是对谁都开明,"他望住了我的眼睛,重复了一遍之前所说过的话。
四周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忽然想起了白天他说的话,我的动作有些局促起来,正想做点别的,他将一盆菜适时的推到了我的面前。我顺手用刀子切了一块放入嘴里,味道居然还不错,有些像红烧肉。
"蛮好吃的?是什么?"我刚问出口,忽然看到了他嘴角边的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哦,这是蜜汁——睡鼠。"
睡鼠肉!我在愣了几秒后,立刻干呕起来,哇啦啦,那简直和老鼠也没什么区别啊!
他得意的大笑起来,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干呕。
"小晚?没事吧?"他见我呕个不停,倒也有点担心了,连忙倒了一杯水给我,我接过杯子,赶紧灌了几口水。
"原来除了加勒姆酱汁,你还有弱点,哈哈,那下次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只准你吃这道菜……"
"扑!"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嘴里的一口水全喷到了他的脸上。
他在愣了几秒后,脸上泛起了一层薄怒,不假思索的拿起了旁边的一杯葡萄酒倒在了我的头上。我在一愣之后也怒从心头起,顺手操起旁边的一壶酒,照着他兜头兜脑的浇了下去。
如果现在有人进来,一定会被这样的场景惊吓到……我俩虎视眈眈的对望着,红色的液体正顺着我们的面颊往下流……
这下可真惹恼他了……
我刚想站起身闪人,就被他一把拽了过去,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他压到身下。
他那略带怒意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渐渐地,渐渐地,那双眼睛中忽然涌出了笑意,越来越多的笑意……仿佛流水一般涌了出来……
"小晚……"他低低唤着,低下头来,感觉他温热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就在他的唇要碰到我的时候,我用力一把将他推了开去,急忙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从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
"小晚,今天说过的话我不会忘,我一定会送你永不凋零的玫瑰,经过几千年也不会凋零的玫瑰。"
我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了庭院里,我才坐了下来,平复了一下自己紊乱的心情。没事的,没事的,他也许是对我有点好感,不过也只是一点好感而已吧。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陷入这样的情绪中,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他的心情,我没有时间去多想,这个时代,早就消失在了漫长的历史长河里,而他,也不过是长河里的一粒小小的砂石。
现在我所要做的,是要比阿格里帕先到伯勒尼基港,比他更快一步找到恺撒里昂。
我有办法让阿格里帕的船在海上耽搁一段时间,但是,要怎样才能找到恺撒里昂呢?
"咕咕……主人,你在这里发呆吗?"旁边的树丛里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额上的青筋微微一跳,诶?那只孔雀?
果然,孔雀先生抖抖它漂亮的尾巴,从树丛里钻了出来,看来,它在这里混得还不错,好像也没有人要把它当作食物了。
"我正在考虑事情呢,别打岔。"我瞥了它一眼。
"主人,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啊,别看我是只孔雀,我也有很多朋友哦,或许可以帮你呢。"它眨着乌溜溜的圆眼睛。
我没好气的随口道,"那伯勒尼基港你知不知道啊。"
它立刻兴奋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啊,我的姑妈就住在伯勒尼基港,我还有许多的鸽子朋友在那里。"
我心里一动,"你有鸽子朋友在那里?"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既然刚才能想到让海鸥帮我拖延阿格里帕,为什么不可以让鸽子们替我找到恺撒里昂呢?
虽然司音吩咐过不能用魔法,不过幸好我还有与生俱来的精通鸟语的技能……
"小孔,就照你说的做。"一高兴,我对它的称呼也亲热了许多。
小孔立刻怪叫了一声,不多时,天空中传来了扑腾翅膀的声音,一只白色的鸽子从空中掠过,直冲到了我们的面前。
"利亚,帮我去通知在伯勒尼基港的鸽子,不,所有的鸟类,去……"小孔说了一半,回过头来,转了转眼珠,"主人,去干什么啊?"
"去帮我寻找埃及女王的儿子恺撒里昂的下落,越快越好。"我立刻接口道。
鸽子看了一眼小孔,点了点头,正要飞走,小孔又加了一句,"听着,明天早晨之前一定要找到他的下落。"
我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小孔刚才说话的时候,分明就是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而且,那个神态带着几分难以掩藏的威严。
"放心吧,主人,明早之前,它们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的下落。"小孔抖了抖它的羽毛,就在这时,水池边响起了一声猫叫声。
"喵——"
它立刻吓得扑进了我的怀里,"主人保护我哦,保护我哦……"
切,刚才一定是我的幻觉,这个胆小的孔雀先生怎么能和威严两个字联在一起……
算了,不想了,现在我还需要出去一趟,和那些可爱的海鸥们去做个交易。
======================第二天的清晨,阿格里帕很早就出发了,在他出发不久后,我也偷偷溜到了港口的码头处。刚到了那里,那只叫亚利的鸽子就飞到了我的手上,在我的耳边说了几句,让我到了伯勒尼基港就跟它走。
我付了平时存下的30个第纳瑞斯,搭上了一艘前往伯勒尼基港的船。
在航行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了不远处被海鸥们困住的阿格里帕一行人,不由笑了起来,看来我承诺给这些海鸥们的面包发挥了作用,被大片的海鸥们挡住视野的船只,只能暂时停止不前了。
经过没多久的航行,就到了伯勒尼基港。一踏上岸,我就匆匆跟着亚利前往所要去的目的地。
恺撒里昂躲藏的地方就在郊外的一间房子里,房子的位置很偏僻,也很隐蔽,和平常的农户没什么区别,所以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我看到的是对方极度惊讶的表情。
只有两个人。
两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
其中一个少年有着和埃及女王一样的红色头发,英俊的容貌却更接近于罗马人的轮廓,尤其是身上那种不可侵犯的气质,让我一下子肯定了他的身份。
女王克里奥佩特拉与恺撒大帝所生的唯一儿子,埃及的最后一位法老——托勒密十五世。
"你是谁?"少年上前了一步,眉宇间写满了怀疑之色。
我刚要回答,忽然留意到他身边的那个少年,神色有些古怪,而且还时不时的打量着外面。我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屋大维这么轻易就知道了恺撒里昂的藏身之处,难道是因为有人向他告密?
"我?我是谁你不用知道,只要知道你们今天都会没命就好。"我冷冷道。
恺撒里昂脸色一变,极快的抽出了腰间的剑,向我劈了过来,我一个闪身,反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肩上,轻松的卸下了他手中的剑,迅速的指住了他的脖子。
连豹子都能被我制服,更何况是一个少年呢。
他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我的一剑刺下,就在这时,我飞快的站起身,换了个方向,极快的将剑架在了另外一个黑发少年的喉间。
黑发少年顿时大惊失色,"不,不,你是屋大维派来的对不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他会饶恕我的性命,还会给我……"
我抿了抿嘴角,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恺撒里昂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乌斯,你是我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啊……竟然是你出卖了我……竟然是你……"
"我,我……"乌斯咬了咬牙道,"恺撒里昂,埃及完了,你母亲已经完了,我不想和你一起过着流亡的生活,更不相信能重振托勒密王朝的鬼话,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属于罗马人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恺撒里昂忽然冲了上来,猛的拨出了乌斯腰间的剑,一下子扎进了他的胸口。
温热的血,像盛放的彼岸花一般溅到了我的身上。就在恺撒里昂接着要对我发动攻击的时候,我及时将他踹倒在地。
杀人,我不是没有见过。
"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杀就杀吧,身为埃及的法老,我是不会向你,也不会向屋大维求饶的。"他一见形式不对,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小子还是蛮狠的嘛,二话不说先解决了背叛他的人。
"如果要杀你,我早就杀了,还用等到现在吗?"我瞅了他一眼,"刚才这么说不过是想试试你的朋友。真正要杀你的人很快就要到了,你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他愣了愣,睁开了眼睛,"你不是来杀我的?为什么?"
"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要是想活命就赶紧走。"我冷眼看着他,"不过,在你走之前,我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
"实话告诉你也不妨,我是阿格里帕的手下,不过因为一直很钦佩女王,所以这次才冒险救你,但你也不希望你的母亲担心吧,希望你能给我一样东西,将来如果有机会,让我能传达给你母亲你安全的消息。"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你们打算将我母亲怎么样?"
"罗马就要和埃及再次开战,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只能向你保证,如果你母亲不幸再次落败的话,我必不会让别人羞辱于她。她最为挂心的也是你的安危,如果能让她知道你一切都好,未尝不是一种安慰。"
他犹豫了几秒,提起了一支青铜笔,沾了一些墨水似的东西,撕下了衣服的一角,匆匆写了几笔。
"如果有机会碰到我母亲的话,只要将这个交给她,她就知道我是平安的。"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怀疑的问道,"就凭这封信可以了吗?如果你母亲认为是伪造的或是你被逼写的?"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希望母亲担心,所以这封信我用了只有我们母子知道的暗语,她看到就会明白的。"
我点点头,收起了那封信,"那你快点离开吧,不然等阿格里帕一到,我怕自己也救不了你了。"
他刚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但是如果他赶到的时候,发现我不在的话,一定还会继续追赶。"
我心里一惊,不错,差点忘了这一点,不经意的,我的目光掠过了地上那具乌斯的尸体,他们年纪相仿,身材相似,如果用这具尸体冒充恺撒里昂……
"你把身上的衣物全都和他换了。"我指了指那具尸体。恺撒里昂立刻会意,将衣服脱下,和乌斯的衣服换了换,还将自己的那只黄金手镯也套在了乌斯的手腕上。
那么接下来就是……
"是要放火烧了这里吗?"恺撒里昂忽然问道。
我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露出破绽,让阿格里帕和屋大维确信恺撒里昂的死亡。
火,熊熊燃烧着……在漫天火光里。恺撒里昂对着我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你准备接下来做什么?"我忍不住说道,"有一句话你的朋友说的对,埃及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属于罗马人的时代开始了。如果是你母亲,会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他失神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许,我该找一个能让我平静的地方。"
"那么,就去印度吧,那里也许会给你想要的平静。"我朝着他笑了笑,"一路平安。"
他似懂未懂的点了点头,就朝着前方走去……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差不多,也是让海鸥们撤退的时候了。
我还要在阿格里帕回来之前赶回去。
不管怎么样,解决了一个潜在的隐患。我摸了摸怀里的信,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这会是扭转局面的重要东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