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篇 第二十五章 衰叹红颜
  灯火阑残，月白影冷，消魂此处，原是旧时行路。鸳梦难醒酒难尽，岂望陌上云树？笑它英姿秀，鸥盟似旧，却忘归途。燕本多情子，穿帘入世，误生玉堂谢户。卿可有悔，瘦尽十宵花骨。留浮光变幻沧海，衰叹红颜无辜。一曲看朱成碧，年年季季，吾心良苦……
  "嘭——"的一声闷响，弦断，纤纤玉指滑落一滴嫣红的血液凝染白玉古琴之上。只见男子幽雅地把白皙的指肚放入嘴边轻轻吸吮，血泽沾染唇瓣……
  晃动着的幽幽烛光映照在金黄色水晶帘上闪出星星点点的光泽，黑色舔噬着水晶帘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胖女人。
  "主子，万分感谢您派人把奴婢从大牢里救了出来。"钱圆圆不住的颤抖，脸色微微泛白，背脊上冷汗直流。
  斜躺于软榻之上的男子拨弄着手腕上所带的水晶手链，深邃如幽湖的明眸中看不出一点儿浮动的色彩。
  男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阴冷的气息却在不断蔓延……
  钱圆圆吓得心惊肉跳，双手着地匍匐磕头，急急地认错。"主子，奴婢知罪了。迎春楼被官府查封，娈童被截获都因奴婢办事不利。请您再给奴婢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即使迎春楼不要也只是损失了一点儿小钱而已。"男子轻声说道，随之扬唇一笑。"你还挺识货的嘛，竟能买下世间难得一见的美女啊。"
  听到主子的话，钱圆圆如获大赦，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也回归原处。"回主子，那美女绝对是一等一的尤物，可惜她的家世却十分复杂，一个个的亲人都来闹事生非，把迎春楼砸的是一片狼藉。如果她能乖乖的话，以后迎春楼的花魁就非她莫属，我们也可从她身上赚到一大笔金银。"
  "是啊……她是美得不可方物……"脑中浮现出锦儿的娇颜，男子眼神中顿显异样的光彩。"但很是遗憾啊……就因为你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所以本座才不得不惩罚你啊。"
  惩罚？！钱圆圆惊愕地抬起都来，看不清楚昏暗之中主子是何表情，她只觉得浑身僵硬，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主子……主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我这回吧……奴婢给您磕头了……"
  "为了不让你感到任何痛苦，我为你选择了一种极为舒服的死法。"男子对钱圆圆的求饶无动于衷，平淡地吩咐道："赐钱圆圆一杯送行酒。"
  "不……不……我不喝……"钱圆圆慌乱地欲站起身，却被两个黑衣男子给钳制住无法动弹。
  一黑衣男扣住了钱圆圆的下颚，而另一男子却是把毒酒强硬的向她嘴里灌。
  钱圆圆死咬着下唇，疯狂地晃动着脑袋。我还不想死啊，即使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要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你挣扎也于事无补，明年的今日必定是你的祭日。"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视乎表现出了一丝无奈。
  "主子，奴婢可是跟顺您左右八年有余，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求您饶恕我吧。"钱圆圆眼泪磅礴，大声的祈求道。
  "八年……呵呵……我则和她相识千年……"男子半眯眼眸，幽幽出声，随之抬手一晃示意。
  "不——"凄惨的哀鸣划破天际，钱圆圆那肥胖的身子倒于地上抽搐了一阵再也没有了动静。
  黑衣男子出手试探了一下钱圆圆的鼻息，回禀道："主子，她已死。"
  "厚葬。"男子的纤指拢了拢垂下的发丝，淡然地起身，但那眼眸中却是掠过一丝寒意。"只要是在迎春楼见到过那位绝色女子的嫖客要一个不留，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属下遵命。"两位男子跪下行礼后便抬着钱圆圆的尸体退下。
  触及手腕上的水晶手链，男子喃喃自语："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的……"
  明媚的阳光驱走黑暗，"赛马庆典"的当日迎来了一个好天气。此时的赛马场已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我可是在马场外等了一夜才在今早好不容易的进入到赛马场中的，还真是幸运呢。"一女子擦了擦头上的薄汗，一脸的兴奋之色。
  "就是就是，这次的'赛马庆典'是在太女殿下选妃期间举办，可要比以前历届隆重的多。其他的不说，光是能看到那候选的三千佳丽就让人开心不已了。"另一女子插话道。
  "呵呵……原来你过来的真正目的是要欣赏佳人啊？"旁边之人调侃道。
  "你们就瞪着那三千佳丽看好了，我则是为了一睹太女妃们的风采而来的。民间早有盛传他们如何如何的绝色风华，今日可终于有机会看到了。"此女子双手紧握陶醉不已。
  听着耳畔那些女子们的话语，公孙灼微微皱眉。在这人群之中挤来挤去寻找彭姚姬已经让人头痛了，还要听到那些女人们的说辞简直是对我的一种折磨。
  护在公孙灼身侧的侍从满脸的担心之色，"公子，在这鱼龙混杂在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闭嘴！要不是你挡住我的话，我早追上彭姚姬了，现在倒好连她的影子都找不到了。"公孙灼忿忿地责备出声。
  "这……"为了公主不被挤过来的女人推倒，我也只能用身子护住公主，却不想让那个彭小姐给跑掉了。侍从是虽有满腹的委屈，但还是乖乖地说道："奴婢知错了。"
  "知错了，还不快点儿给我找人去！"公孙灼挑眉道。可恶的彭姚姬，等我抓到你后一定要把你绑到礼堂和我拜堂成亲。
  一阵阴寒之风拂过彭姚姬的背脊，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一阵寒战，只见她慌忙地四处张望，自言自语："我明明已经躲开公孙灼了，怎么还能感到他的气息啊？"
  环顾了一周，也没有发现任何异象，彭姚姬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没能等她站稳，飞奔的一辆马车就已从她侧身而过。
  "哎哎，有你们这样驾车的吗？要是撞到人……"不对，那辆马车上没有车夫。察觉到这一点，彭姚姬心中一惊。
  从马车上传来男子低泣的"救命"之声，更让彭姚姬确定无疑。只见她轻点脚尖跃身飞起，追赶那辆马车，倾身骑于受惊狂奔的棕马之上，双手使力紧紧的握住缰绳，潇洒的动作一气呵成。
  "马儿，听话啊，乖乖停下，我会赏你胡萝卜的。"彭姚姬诱哄着棕马道。
  那匹棕马像是听懂了话一般，猛抬的前蹄放了下来，前后踏了踏便安静了下来。
  "哎……还好，我很受马儿的喜爱啊。"彭姚姬耸耸肩面露笑意，起身跳于马车上伸手掀开了布帘。
  车中的可人儿因为惊吓过度，蜷缩于一角，浑身不住的打颤。满脸的泪水让他看起来极为楚楚可怜。
  "公子，别怕，已经没事了。"彭姚姬用了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柔声细语说道，向那位美貌的公子伸出手来。
  此时的兰馨然因为刚才的惊吓而有些不知所措，抬起含满泪泽的双眼不解的看向眼前的女子。
  眼看男子没有反应，彭姚姬无奈地进入到马车之中，不由分说的拥住了兰馨然安慰道："好了，别怕，别怕，你已经平安无事了。"
  被一个陌生女子抱着，我应该挣扎才是，为什么窝在她的怀中我竟安心不已？兰馨然只感到心脏"砰砰"直跳，而眼泪则不自觉的奔涌而出。
  "想哭就哭吧，这样心情会好一些的。"彭姚姬温柔地说着，轻拍着兰馨然的背脊。
  兰馨然像是获得了一处安逸之地，毫无顾忌的把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全都以泪水发泄而出。"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