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非得已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像一片片锋利的刀刃撕扯着皮肉。即使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也不能消减一点点的痛苦，但被关在马车上的铁笼子中的男奴们还是围拢在了一起，相互汲取那一丝丝的暖意。
  在铁笼子角落里的那团粉色的身影早已成为了男奴们的公敌，所有人都是衣衫褴褛，就只有他却多穿了一件粉色的锦缎长衫。
  不是没有人眼红，甚至有人凭着自己人高马大的想抢下他的衣衫，但只要双眼盯上男孩的紫色美眸时，就会有种灵魂落于深渊的错觉，那种恐怖至极的感受只要体验过一回就不会再想碰那个男孩一下。
  对于男孩的畏惧与恐慌在男奴之间播散开来。那是一双被诅咒的紫色眼睛，是专门吸食人们灵魂的恶魔的双眼！不要靠近他，他会给人带来不幸！
  男孩抬起埋于双膝间的小脸，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紫眸微微流转，无视于男奴们惊恐的神色，目光瞥向了一处。
  多么的可笑与讽刺，只是离开短短的数月，我又回到了鸾凤国。明明自己是这里的一份子，我却如此的痛恨她！不，确切的说，我更加痛恨这里的掌权者，是她夺走了我安宁生活的草原，是她夺走了我族人的性命，是她夺走了我的自由！
  呵呵……男孩低下头去自嘲的笑着。我再怨恨这一切又有什么用？我又能为之做出什么？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的人，根本不配想这些……
  "你们这群下三滥的东西，还不快点儿给我起来！等老子的舞动鞭子，你们才能听话吗？"凶悍男子咒骂道，随手甩动着皮鞭，鞭梢拍打在地上发出"啪啪啪"清脆的声响。
  从凤祥国来到此处的一路上，哪一个男奴没有受过这鞭打之苦？那种皮开肉绽的痛苦滋味已经烙印在了他们记忆的深处，只要一听到皮鞭抽打之声，他们的身子本能的就会引起一阵颤抖。一个个顺从的站起身，排着队的从铁门那里走下了马车。
  "他妈的！又是你！"男子气哼哼地走到铁笼子旁，一把揪住了男孩的头发向后扯着。
  男孩的小脸紧绷，头皮泛起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仰起头来。天真的好蓝，云真的好白，如果我能与她一起骑上骏马在草原上奔驰那该多好？闭上双眼，一切又归为黑暗与虚无。
  看着男孩没有反应，男子更加的气恼，随之破口大骂。"你只不过是一个男奴，下三滥的贱货！别以为老板准许你穿了一件长衫，你就给老子我拽起来。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我想打就打！"
  男子地手掌可要拍在男孩的头上，却被一人以竹棍挑开了。
  "蒋四，你要是真把他弄伤了，害我赔钱。你看我不叫人砍下你的手！"晶凝的柳眉微微一皱，冷冷地说道。
  "老板，我刚刚只是吓唬他罢了。"男子一张恶心嘴脸在看到老板时，生硬挤出谄媚的笑容来。"他是您的摇钱树，小的哪敢对他做什么啊？"
  懒得理他，晶凝直接吩咐着身边的侍从。"小穗，把他带下去梳洗梳洗，然后来我的房里。"
  "是，老板。"小穗恭敬地低头回道，但心中却是有些不甘。这个男孩长得有什么好的？一双被恶魔诅咒的紫眼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老板还对他另眼相看，真是让人窝火！
  晶凝已经被另外两名侍从搀扶着离开，小穗挡下换成了一张冷脸，看着男孩嚷嚷道："还不快点给我跪下来！难道还要让我去扶你不成？"
  "少在老子面前装聋卖傻得！再不快点，我就把你给揪出来！"蒋四帮腔道，转过脸来讨好的对着身边之人说道："穗儿，一路上我只顾着看着这群男奴，也没能好好照顾你呢？"
  "我这么大的人，还需要你来照顾？"小穗不屑的说道，一把拍下蒋四摸上他肩头的大手。
  蒋四揉了揉被小穗拍痛的右手，嘴角边的笑意更浓，赶快地从怀中掏出一支金簪递到他的面前。
  瞟了金簪一眼，小穗的眼睛顿时发亮，还故意装作不在乎的说道："怎么？这东西是给谁准备着的啊？"
  "除了送给你，我还能给谁啊？"蒋四把金簪向小穗的手中一塞，还顺便摸了摸他的小手两把，趁机靠了过去。"今晚我在屋里准备了好酒好菜，你就过来陪我同饮几杯吧？"
  小穗跟着晶凝在妓馆中摸爬滚打了近十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何况这个有着断袖之癖的主儿。只见他娇媚一笑，轻手推开蒋四的大脸，低声道："你是知道的，我可是老板的贴身侍从，必须随时随地的侍候老板左右。即使我想陪你，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能抽出空来啊。"
  "那是，那是。穗儿可是老板面前的大红人，繁忙的很啊。陪我喝酒的事不急，不急。等你哪天有空了，我们俩再好好的叙一叙。"看着小穗的笑颜，蒋四心痒难耐，但还是隐忍了下来。
  "还是蒋哥哥对我最好了。"小穗娇笑道，随手在蒋四的胸膛上揉捏了一把。
  被小穗一碰，蒋四的身子是一阵的酥麻之感，就连魂都差点被他勾了去。"穗儿，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一旁两个男子打情骂俏的场景没有影响到南海半分。只见他冷漠的脸上没有意思变化，缓缓站起身来走出了铁门。
  眼前两层的木楼是雕梁画栋，红灯高照，极致奢华，匾额之上是鎏金的三个大字——"凝碧苑"。名字起的再雅致也掩盖不了这事一处另女人销魂的极乐之地。
  "看什么看？以你这样的身份还想从正门走入吗？"小穗不屑的说道，朝着男孩甩了甩手。"跟我过来从后门进去。"
  男孩低垂着脑袋，冻得青紫的一双小脚困难地迈着每一步。虽然从来没有进到过这种烟花之地，但他也自别的男奴口中听说过这里。女人们来此消遣取乐，男妓们就是她们手中的玩偶。踏入那个门槛就等于跳进了一个火坑，但他却别无选择。
  跟随在小穗的身后，男孩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步入了一个房间。
  "穗哥哥，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洗澡水准备好了。"两位年约十五六岁的侍从恭恭敬敬地对着小穗说道。
  "好。"小穗看着一切已准备妥当，满意的点了一下头。"我把他交给你们了，记得动作要快，老板还等着呢。"
  "是。"两位侍从同时回道。随之快步地走到男孩面前，伸手就要退去他的衣衫。
  男孩心中一惊，紧揪住身上的粉色锦缎长衫不放。这是她送我的东西，我一定要保护好，不会让任何人拿走的。
  察觉出男孩的异样，一位侍从小声地说道："你不用怕的，我和小霜只是想为你沐浴。你的衣衫我们不会拿走的。"
  "小雪，跟他啰嗦个什么？直接把他拉到木桶不就好了。"小霜表情里有些不耐烦。每到这个时节，老板就会带回了一批又脏又臭的男奴，害得我们每天起早贪黑的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转，虽说不用自己动手做事，但看着他们我就烦。
  已经习惯了小霜的躁脾气，小雪根本就不予理睬，自顾自地劝说起男孩来。"你的手脚都冻僵了吧？在热水里泡一泡会很舒服的。"
  男孩微微抬起小脸，紫色的美眸看向小雪的笑颜，心里顿觉安心不已。
  他松开小手，自己褪去了衣衫。
  第一次看到这样如紫水晶般美丽的眼眸，小雪微微一怔，目光下移，男孩瘦弱的身体上布满的大大小小的伤痕却又让人触目惊心！
  男孩小心翼翼的把粉色锦缎长衫折好放在了地上，自己原本的破衣衫则摆到了旁边。他交织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没敢移动一步。
  看着男孩的可怜模样，让人油然而生一股怜惜之感。就算是看惯了伤痕累累的男奴的小霜也为之动容，心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过来这边。"小霜的声音轻柔了起来。
  男孩愣愣的看着小霜伸出来欲扶住他的白皙小手，他慌忙地摇了摇头，把沾满黑灰的小手收了回去。
  看出男孩的不自在，小霜也没有勉强。"你自己进去吧，小心别滑到了。"
  男孩急忙点了点头，迈入的小脚刚一碰触到水面又马上缩了回来。都不记得上回沐浴是在什么时候了，那温热的触感竟让他有些不习惯。再次把脚放入到水中，让水的温热在身上缓缓地蔓延，当整个身子都浸入了水里，让他感受到两位那股久违的温暖。
  小霜一边用木梳梳理着男孩打结的长发，一边对着小雪说道："你说是谁那么狠心啊？对着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他也能下这么重的手。"
  "普通的奴隶已经不被人当成人看来，何况他还是……""官奴"二字，小雪没忍心说出口，小心的用棉布擦拭着男孩手臂处的烙印。
  男孩手腕和脚腕处的伤口虽已经结疤，但只要碰触还是会引起一阵的疼痛。他紧咬着下唇隐忍着，初始至终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小雪了解那种钻心的痛楚，所以手上的动作尽量做的轻柔一些。"幸好你伤口处被人撒上了药粉，不然的话一定会溃烂的。"
  提及伤口，男孩的眼前又会显现那双清澈的水眸，她温柔的话语又会在耳边回荡。我很想保留住她为我包扎所用的布条的，但却在与别恩抢夺衣衫时，被人扯下扔下了马车。如果当时我再用力反抗一下的话，也不会那样了……
  虽然奇怪于男孩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但小霜和小雪也没有太过的在意。一人为之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一人为他穿上崭新的衣衫。
  别看这个男孩只是一个男奴，但从刚开始为他沐浴直至现在为他整理妆容，他的举动都是极为自然的，甚至给人一种他本就习惯了被人服侍的错觉。小雪摇了摇甩开杂念。我一定是想多了，他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所以才没有乱动吧。
  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平罗长衫，长及曳地，无一朵花纹，只袖口用品红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夹竹桃，乳白丝绦束腰，垂一个小小的香袋并青玉连环配，益发显得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不胜。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哦……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小霜忍不住惊叹出声，随之用手搓了搓已经愣住的小雪，得意一笑。"怎么了？本人装扮人的功力了得吧？"
  小雪回过神来，淡笑道："人家天生丽质，即使不用打扮也会如此漂亮的。"
  "哎哎哎，你就会拆我的台，偶尔夸我一句不好吗？"小霜撇了撇嘴，迈着步子又在男孩的身边转了两圈。"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总不能老是你、你、你的叫吧。"
  我的名字……男孩抬眼看向小霜，紫眸中震荡一闪而逝。我不要再想起那个名字了，它已经伴随着族人埋葬在了草原之中。
  看着那还黯然失色的双眼，小霜觉得心中是一阵绞痛。难道我触及他的伤心事了？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问了。"其实没名字也不要紧的，来到这'凝碧苑'之中，老板就会为你起一个新名字。我就觉得现在的艺名要比原来的名字好听的多了。"
  "小霜，你就不要啰嗦了。老板还等着他呢。"小雪出声提醒道。
  "看我只顾着高兴了，倒把这重要的事给忘了。"小霜不由分说的拉起男孩的手，就朝门外走去。
  哎……小霜这自来熟的毛病还是没改一点儿啊。小雪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不改也是件好事呢，最起码他对那个男孩就很友善的。
  奢华的房间中摆放着各类珍奇古玩，地上的那顶铜质鎏金碳炉闪烁着点点红色火光。
  一只纤细玉手撩开金黄色的纱幔，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淡粉色华衣裹身，身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从头到脚审视着男孩，晶凝显得十分满意，轻启朱唇道："珠翠辉辉额鹅黄，淡眉纤细彼质良。皎若阳晨出朝霞，冰清玉洁愧王嫱。取诗中一字'霞'，以后你就叫'霞儿'吧。"
  霞儿就霞儿好了，反正现在叫什么对我来说都一样。男孩直直站在原地，表情中没有丝毫不变化。
  "真是可惜了，明明是个美人胚子，却不能说话。如果要能发出娇柔地声音来不知会魅惑多少女子了，现在也只能……"晶凝的话音顿时一停，眼神中的邪魅一闪而过。"小穗，去把城中所有的名医都请来为他治伤，他的身上不得留下一道疤痕。"
  "是，老板。"小穗走过男孩时，眼睛中透露出阴冷的神色。要想在"凝碧苑"立足，单单只靠一张漂亮脸蛋可是远远不够的。哼！你就等着瞧好了！
  从晶凝的口中得知男孩时个哑巴，当即让小雪和小霜一震。怪不得他始终没有说话了，真是可怜人啊。
  躺在软榻上的晶凝淡笑着，伸出食指勾了勾。"霞儿，过来。"
  男孩轻咬了一下下唇，向前迈了三步站到了软榻边。
  晶凝猛然伸手扣住男孩的下颚，左右摆动了一下看了看。"还好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要不然的话还要推迟一段时日了。"
  不明白晶凝的用意，男孩紫眸中有着一丝疑惑。
  "呵呵……想知道我打算让你做什么吗？"晶凝娇媚一笑，随手扯开男孩的衣衫！
  男孩心中一惊，欲挡住身子的双手已被晶凝的手钳制住，那股力道使得他挣脱不开。这个男人要对我做什么？做什么？
  急促的呼吸使得男孩的胸膛不断地起伏，虽然裸露的肌肤布满紫红的伤痕，但那娇嫩的两颗红果却是诱人品尝。
  紫眸中泛起惊恐之色，映出晶凝前倾的俊颜。不……男孩闭上双眼在心中嘶吼，但也阻止不了晶凝的行为。
  只见晶凝吐出丁香小舌，以舌尖轻轻的舔舐着男孩那红嫩的乳投，甚至沿着乳晕打圈。
  从未受过这等刺激的身子本能的起了反应，双腿间已隆起了一把小伞。压制着腹部泛起的灼热之感，男孩羞怯的撇开脸去。
  "甜的！"晶凝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赞叹着品尝后的滋味。瞟了一眼男孩的下体，他莞尔一笑。"真是敏感的身子呀。多调教几次，一定会让人销魂的。"
  淫词秽语在耳边回荡，男孩紧紧的抱住身子，踉跄地向后退去。恶心！好恶心！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为什么？
  晶凝不以为然，看向那两个已经愣住的人儿吩咐道："小雪、小霜，以后就由你们照顾霞儿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们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是，是。奴才明白，明白。"小雪和小霜异口同声地回道。看着受到惊吓的男孩，心中也不是滋味。霞儿，你要挺住啊，苦难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