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走？”
  萧毅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平静地说。
  方才发生的一幕，他对陆淼的认识大为改观，这是一个坚持信念和制度的警花，更是一个冲锋在前、不畏强权的合格警察。
  “恐怕不行！”
  陆淼摇摇头，拒绝了萧毅的要求。
  她在萧毅面前来回踱步，蹙着好看的柳叶眉，傲人的身材展露无遗。
  “萧毅，仅凭你的证词，警方暂时不能取信，所以， 在王世杰被扔进黄浦江这桩案子没彻底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警察局。”
  萧毅来到陆淼的对面，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几乎要挨上，甚至，萧毅能闻到陆淼身上的淡淡馨香。
  “我记得，警方在没有掌握实质证据的前提下，只能对公民问询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如果我们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就可以离开。”
  陆淼用白净的手捋了耳边的短发，将黑发遮挡的精致耳钻露出来，这个人的容光为之一盛。
  “看来你没少来警局。”
  听到陆淼的话，萧毅不置可否，他点点头，继续道：“陆警官，我有点不放心，江安市公安局是不是王东海说了算？”
  “你可以这么认为。”
  陆淼承认萧毅的说法，正职退休，王东海目前作为第一副手，主持全局工作。
  她能理解萧毅的担忧。
  “我申请异地审理，江安市公安局目前的状况，我对其能不能公正地处置本案感到怀疑。”
  萧毅认真地说。
  “没必要，我能保证公正，你信不信我？”
  陆淼神色严肃，身形笔挺，肩徽闪闪发光。
  “好，我相信你，这事如果能保证公正，我过后请你吃饭如何？”
  萧毅一脸正色。
  “那得看你刚才的说的是不是实情，如果是，我保证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
  陆淼的话，掷地有声。
  与此同时，监控室内。
  正在观看审讯视频的王东海和周方的脸，都成了猪肝色。
  毫无疑问，陆淼这是要铁了心和他们两个杠上了！
  年轻人劲头冲，正义感强。
  这年头，就怕愣头青。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忌惮。
  有陆淼盯着，想要暗算萧毅，怕是不好办了。
  王东海脸色更黑，他带着周方回到办公室， 用手机给哥哥打电话。
  “哥，人是抓到了，但事情有点棘手。”
  王东海的声音，多了些无力感。
  “怎么棘手，你是江安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既然人进了警局，如鸟兽入笼，是圆是扁，是生是死，还不是你说了算！”
  “一块案板上的肉你都剁不了，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你是不是我亲弟弟，是不是世杰的亲叔叔！世杰差点淹死在黄浦江，你这个做叔叔的，就能咽下这口气，你还要不要脸面！”
  王东山的话，如同机关枪扫射，说的王东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仿佛是开了染料铺。
  “哥，你听我说完..”
  王东海久居上位，一向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训斥过。
  即便斥责自己的人是亲生哥哥，他的心里也生出了一股怒气。
  “老叔，我是世杰，呜呜..”
  王东山的话刚说完，侄子就开始叫委屈。
  王东海心头的怒火立刻烟消云散，他就这么一个侄子，而且是当儿子看的，自然横不起来。
  “世杰，你放心，叔叔一定给你报仇！”
  王东海毫不犹豫地说。
  “叔叔，你可一定要定他死罪，故意杀人罪，我要那小子牢底坐穿，我要上他的女人！”
  王世杰躺在病床上，歇斯底里的大叫，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
  他和周方一样，念念不忘李韵这个熟寡妇！
  “放心，世杰，叔叔这次一定帮你收拾那小子！”
  面对侄子的求肯，王东海彻底下定了决心，他要想办法坐实萧毅的死罪！
  “让你爹接电话。”
  王东山很快接过电话，“东海。”
  “哥，你去派人杀了田力，要做到死无对证，警局这边我来安排！”
  “好！”
  王东海挂了电话，看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周方，他面无表情地说：“周方，现在，咱们两个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明白吗？”
  周方不傻，王东海当着他的面给王东山交代杀人的事，其意不言自明。
  王东海这是要拉他下水，一起搞死萧毅。
  “我明白，王局，请您吩咐。”
  王东海没有下达命令，而是皱着眉头，在办公桌前踱步，把陆淼审讯的经过给周方讲了一遍。
  周方听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他根本不信。
  “王局，我觉得那小子在胡说，一定是胡编的，田力怎么可能一枪杀不死他，再说，田力是老江湖了，怎么可能被一个毛头小伙吓得敢把世杰扔进黄浦江！”
  周方边说边摇头，对王东海的讲述嗤之以鼻。
  “田力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了，王家会怎么收拾他，不单单这个，就王局也饶不了他！”
  “我也不信，那小子满口乱说，我看陆淼还真信了。”
  王东海点点头，表示对周方看法的认可，他随即又摇了摇头，严肃地说：“只要田力死了，死无对证，咱们就咬定是萧毅将世杰扔进了黄浦江，把这个做成铁案。”
  “陆淼怕是不好办，这人太较真。”
  周方心有余悸得说，方才在审讯室门口，陆淼作为他手底下的一个新兵，竟然当着嫌疑人的面给他上了一课，跟他讲制度，讲原则。
  他周方何时这么丢过面子。
  甚至他归还冲锋枪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了下属们的议论。
  不用说，一定是嘲讽他的。
  但又想到陆淼有燕京陆家的背景，周方纵有再大的不满，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行动。
  王东海听了周方的话，看着下属犹豫不定的神色，冷哼了一声。
  在他看来，陆淼不过还是一个职场新兵，懂个屁！
  这样的愣头青，是欠缺职场的磨炼，领导的敲打。
  “你把陆淼叫过来，这个案子换人来办！”
  “是，王局。”
  周方抬脚开门，去请陆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