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原是同命相怜
作者:浅色线条      更新:2021-05-03 17:06      字数:25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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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的石头瞬间掉地。
  看一眼地上还在蠕动的残肢,“哇”一声,紧接着就是:“呕……呕……”
  太特么恶心。
  一条蛇的上半部,被砸出一个大洞来,尽管是血肉模糊,蛇尾部还在一点点蠕动,直到完全失去动力。
  她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
  反正就是恶心。
  刚刚砸蛇,一些液体溅到脸上。
  准备起身去外面洗一洗,可一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一手撑在洞臂上。
  使劲儿眨眼。
  洞口的独眼老六被拉长,又被压扁……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扑通倒地。
  “大难”加上了另一重。
  她倒下之后,独眼老六从洞口往里走,踹开地上的蛇,走到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掰开她的眼皮,接着查看了口鼻耳部。
  手往下拉开一截衣领。
  目光迅速一扫。
  依次查看了其他部位,最终,在大腿处找到了一个伤口。
  “运气真好,毒蛇。”
  独眼老六处理了伤口,取出瓷瓶来,仔细撒上粉末,再清理了地上的毒蛇残体。
  一直生着火。
  他就在洞口旁靠着坐。
  柳微进入黑夜模式后,一直在做梦,梦见自己在游乐园里找水杯,找了好几个地方,还是没能找到她的水杯,那就买一个吧。
  问了价格。
  “什么?100块一个!”
  连着去了几个小店,最便宜的也要五十。
  只是一个普通的塑料杯子而已。
  用得着那么贵?
  卖杯子的阿姨,却是递给她一把刀片。
  她一个劲儿摆手。
  梦外的她正在一个劲儿摇头。
  “你再醒不过来,我就走了。”
  “这里不仅有毒蛇,还有黑瞎子。”
  非常努力的想要醒过来。
  可是还没有找到水杯。
  艰难的睁开了眼,入眼是刚升起的一堆火,以及火后的一个人。
  “我……你……呕……”
  张嘴就吐了。
  味道也太恶心了。
  趴在一旁吐了一阵,竟然吐出一些绿色的液体来。
  翻身躺下。
  也不动弹了。
  一下子反而觉得轻松。
  她应该要变异了吧——绿巨人,还是大力水手?
  闭上眼,以为会继续昏昏沉沉,耳旁的声响却越来越清晰,意识跟着快速转动起来。
  大脑重启。
  水杯……什么水杯?
  打劫。
  被打劫。
  包围。
  悬崖。
  树枝。
  毒蛇。
  对了——因为感冒有点发烧,再加上姨妈期,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腿上一疼,睁开眼就是一条大蛇。
  手边本来就有一块石头。
  伸手摸了一下脸,并没有黏糊糊的感觉,她接着坐了起来:“我这睡了多久?”
  “睡?你那是昏死,快三天了。”
  “三天?”说着,嘴里“呸”一声,吐出些绿色的东西来。
  “那些草是解毒的。”
  看了看手指上的东西,深绿色的碎片。
  “大恩不言谢,我记下了,以后还你。”
  “拿什么还我?”
  她看了眼四周:“蛇呢?”
  “扔了。”
  “扔哪儿了?”
  “你干嘛?”看书窝
  “那么大一条蛇!”
  “所以?”
  “蛇胆老值钱了!”
  “……”
  “你去把蛇胆取出来,快点!”
  腿上有个印记,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当然,那天晚上倒在地上,整个一侧身体都痛。
  第二天一大早,启程回富州城。
  山路十八弯。
  幸亏身旁有个识路能手,不然“大难”又得加上一重。
  悬崖底部像是一个倒扣过来的大碗,必须找到碗边的缺口,否则,只能表演徒手攀岩,从悬崖底部往外走,历经千辛万苦,才从一个缝隙里钻出去。
  光是这茬,就花了两天。
  时间越久,越发沉闷。
  她倒是“安然无恙”,不知道孙大等人怎么样了,独眼老六说包围他们的人极有可能是都护府的官兵。
  “你怎么知道?”
  “弓弩。”
  唐军步兵的武器一般是三种,用于远射的弓,用于远战的枪,以及用于近战的刀。
  其中“弓”和“弩”,虽然都算远射兵器,但两者外形不同,弓的话,需要靠人臂拉开瞄准,射击精准度什么的跟使用者自身有关,而弩的话,可以算是一种“精密”武器。
  弩的射程远,杀伤力伤,可制作技术复杂——自然,成本就高。
  关键就在于成本高,军营里配置不多。
  而且,官府禁止私人拥有弩。
  独眼老六说道:“富州县衙,不该有弩。”
  如果不是县衙的人,那真是头疼——她希望独眼老六判断有误。
  出来又是一天。
  已经过了七天。
  第八天的午后,终于看见了官道。
  “我的娘亲啊……终于,咱们终于快到了!”
  俗话说。
  祸不单行。
  明明是好事——快回到富州,可就那么踮起脚的一个动作,脚崴了。
  再次沉默。
  死皮赖脸求了半天,独眼老六没有丢下她,背起她接着走。
  “要不看你是个女的,早扔了喂狼!”
  “谢谢大哥!大哥是个好人呐,好人一生平安……”
  “闭嘴!”
  傍晚时分,独眼老六背着她到了富州城城门口。
  独眼老六把她放下来,活动肩膀,一边拿白眼瞅她:“你是故意的吧?”
  指了下肿起来的脚踝,她直接靠着他:“留着我,有好处。”
  “你是个女的,我是个男的,别靠那么近。”
  “富州里有你的小娘子?”
  独眼老六侧过脸去。
  她忽然笑了一下:“对了,老六,你一把年纪了,不会还没成亲吧?”
  “死了。”
  “怎么死的?”
  “被我克死的。”
  愣了愣,绕到他面前去:“当真?”
  独眼老六又把脸挪开。
  “天呐,咱俩是同命相连啊!”
  “嗯……命硬。”
  “命不硬不硬呐……”
  排队进了富州城。
  守卫检查路引的时候,瞥了眼独眼老六的,名字那写着——李老六。
  天色不早。
  还是径直去了县衙。
  打听到管事的人,找到那人,塞了铜钱,问了半天,却换来一副苦瓜脸。
  “真……当真?当真没有人?”
  “哄骗你作甚?”
  她正哭丧着脸,换了独眼老六,他用一种方言跟那人说着,还说了好一阵,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可惜没能听懂一句话。
  “怎么样?”她凑近了。
  独眼老六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干啥?”
  “你……哪儿来的钱?”
  打点的铜钱是她出的——独眼老六问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