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可怕的哥哥
作者:
斐水幽蓝 更新:2021-05-10 22:37 字数:2534
这顿晚饭简直难以下咽。
齐茵数次偷瞄有说有笑的母子两人,手脚冰凉。方才哭得红肿的眼睛有点酸痛,她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孟斯扬的衣袖边缘,害怕那只手突然朝她的方向伸来。
"小茵,要不要再来一碗?"
低头看向空空的饭碗,抬头时恰巧与孟斯扬视线相交,她迅速调转目光。"我…我吃饱了。"说完後立即起身奔回自己的房间。
离开前她瞥了眼客厅的角落,原本应该放在那里的遗照和骨灰盒都不见了,她不禁一阵错愕,难道前几天的一切全是她梦中的场景,潜意识里的期望?
锁上房门,心脏跳动的速度依然极快,齐茵慌张地寻找放在提包里的手机,一条条信息检阅着,手还抖得厉害,按键的速度缓慢得令她心急。
好友发来的'节哀顺变'的短信赫然跃入眼帘,齐茵瞬间如置冰窖。
他真的死了……
孟斯扬,那个男人早就不在人世。
外面那个……是鬼。
该怎麽办,该怎麽办?她必须逃走,得赶紧逃走……
拨通好友的电话,齐茵咬住下唇,不让哭泣声先於求救发出。
"…喂,小晴吗?现在能来我家一趟吗?"
手机那头传出奇怪的声响,似是水声。
齐茵将耳朵贴近细听。'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水里──挣扎。
齐茵吓了一跳,为这样的猜测感到不安和恐惧。
"…小晴,你…你在洗澡吗?"
水中发出模糊的叫唤,"…茵…小…茵…小茵…小茵…"越发清晰且低沈。
是孟斯扬的声音。
"啊!"她吓了一大跳,将手机扔得老远,仿佛里头会钻出可怕的怪物来。
齐茵後退了几步,扶着床沿撑起颤抖不停的身子,双脚发软好像随时都会栽倒。抓过床上的大衣披上,瞄了眼摔在地上的手机,不敢去捡,步伐缓慢不稳地走至门边,刚想取下挂在上面的单肩包,骤然一阵寒意袭向全身,令她停滞。
连她自身也不知为什麽,竟下意识地回头张望。
"啊!"再次惊叫出声,齐茵看见,原本应该空荡荡的位置凭空多出一人,那人正弯腰捡起她掉落的手机,他的一举一动像是慢镜头在眼前播放,接着低哑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小茵,为什麽把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落在地上?"
齐茵难以置信,这个人…是什麽时候,又是如何进入房内的?
孟斯扬的脸上虽还挂着笑容,语气却是冷冰冰的,齐茵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不禁想往後退,脚跟碰到了门板,她哆嗦着去门把。
"这麽晚了,你打算去哪里?"果不其然,最後一丝笑意自孟斯扬的嘴角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鸷。"你刚才打电话给谁?为什麽我回来你连声招呼也不打?今天在哪里跟谁一起,超过八点才到家……"
一声声质问的怒吼使齐茵更加心慌,孟斯扬迈开步伐走向她,那表情凶恶得犹如厉鬼,要将她生吞活剥。
齐茵再也顾不上'逃跑'的举动是否会激怒孟斯扬,转过身双手握门把,却转不开,无论她使多大的劲这扇反锁的门仍旧无动於衷地闭合着。
为什麽打不开?为什麽?
齐茵急得都快哭了,身後响起的吼声更近了些。
"胆敢忤逆我了?你勾引了哪个男人当你後盾,连我的问话也敢置若罔闻?"
她不敢,一直以来都没有反抗这个人的胆子。可是,对於死後变成鬼的孟斯扬,那种被植入心底深处的畏惧到了临界点,若不逃走,她怕自己会彻底崩溃,发疯。
"妈,妈!……"
齐茵不断怕打着门板,试图引起家中第三人的注意,忽闻後头一声冷笑,近在咫尺。
"妈刚吃了安眠药,睡下了。"
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突地,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向後拉扯,齐茵措不及防,待她回过神来人已摔倒在床。她想爬起,但却发觉全身动弹不得,不知从何生出的黑雾笼罩环绕四周,慢慢聚集,又在孟斯扬压上她的身时朝边上散开,手脚又能自由活动了。然而长期惨遭蹂躏的身体,早就有了单独的记忆,脱离大脑的控制,没有挣扎,只是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止不住颤抖。
"我…"孟斯扬正盯着她,眼中藏不住暴戾和情欲,她瑟缩了下,嗫嚅道。"对…对不起…"
即使胆怯,她也不能移开视线。如果不直视着孟斯扬说话,他会很生气,很可怕。她不想再被那样残忍地对待,只能选择顺从。
"我,我刚刚打电话给小晴,因为她没接电话,有点担心,所以,想去她家看看…"声音在发抖。齐茵心里惴惴不安,生怕蹩脚的谎言被拆穿,下场更不堪。孟斯扬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从她的人际关系到日常生活琐事,全部过问得一清二楚,不允许她对他有所隐瞒。
那种被监视控制的感觉很不舒服,孟斯扬掠夺了她的自由。
听到她的解释,孟斯扬没有开口,表情也没有变化,齐茵暗暗松了口气。"今天去图书馆念书,不小心睡着回来晚了。我……"
孟斯扬赫然笑了,一种邪佞嘲讽的笑,看得齐茵心悸。
"你很怕我,是不是?"
她想点头,做出的却是摇头的动作。"不…不是。"她一直很怕孟斯扬的,现在更是。
那抹笑容更张狂了,"小茵,说谎不是好孩子该有的行为,等下要接受处罚哦。"
"不,不要!"她不要那样,每次都痛不欲生。眼眶盈满了因恐惧凝聚的泪水,齐茵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说谎了,求你不要那样对我……"
孟斯扬抚着身下人儿光滑的脸颊,欣赏她一脸的惶恐,满意至极。他喜欢专属於他的小茵,听他的话、依赖於他。
偶尔的恐吓威胁也是需要的。
"小茵,我应该说过,你千万不要有想从我身边逃开的念头,否则,被我抓到後下场会很惨。"
泪流不止,齐茵点点头应允着。
孟斯扬的确说过,在他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所有的噩梦也始於那日,挥之不去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