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作者:凌阡陌      更新:2021-05-14 11:18      字数:6379
  出租车停在了方浩家所住的那栋别墅的门口,这就是水当当所说的那个地址。
  "小姐,到了。"司机见后面的那位小姐还在哭,哭的已经忘了要下车了,他只好开口提醒她。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他又补充到:"小姐,下车了。"
  水当当机械性的走下车,头也没回就要往别墅内走去,后面那位司机一直喊着钱还没付呢,她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直直的朝里面走去。司机赶紧下车追上去,拽着她的手臂:"小姚你还没付车钱"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人家都哭得那么伤心了,他还跟她讨几十块车钱。
  谁知道司机的手才碰上水当当的手臂,她就惊声尖叫:"啊一一"声音震耳欲聋,更是让司机手足无措起来。水当当抱头惊声尖叫的样子,活像是被司机非礼了。司机正纳闷间,从别墅里冲出一个人影,当头就给司机一拳,司机两眼直冒星星。
  然后,别墅里再冲出一个老太太,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哎哟!哎哟!真看不出来哟,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在我家门口非齐u丁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儿子,揍他,用力的揍他!"老太太手舞足蹈,做着各种揍人的动作,那样子,俨然像个学功夫的老顽童。
  方浩挽起袖子,还真的准备继续揍那抱头喊痛的司机。司机见状,赶紧出声解释道:"我没有"我只是她还没付我车钱啊!"司机往后退了好几步,离方浩远远的。"不信你们问她啊!"他指着水当当。
  此时,水当当正蹲在地上,尖叫声停止了,可是,她的眼泪没有停止。
  "你看看,我们叮当都哭成那样了,难道不是你非礼她?"老太太心痛的看着水当当,天哪,这个该死的司机,居然害叮当哭成这样。
  "真的不是我,她上我车前就是这样了。"司机简直想哭了,早知道是这样,他这单生意就不做了,现在,不但钱没挣回来,还白白挨了一拳,而且,这一拳有可能只是第一拳。看这老太太坚定的认为他是色狼的眼神,他觉得可能还有第二拳第三拳等着他。
  方浩阅人无数,他看司机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开口帮他解了围:"妈,我看他没有说谎。"
  "哦,是吗?"老太太对自家的儿子表示怀疑,"他有没有说谎,我们问当当就知道了。"老太太这边说着,司机在那边表示赞同的猛点头。
  老太太走到水当当身边,在她身边蹲下。水当当还是埋头在膝间轻声的哭泣着,老太太柔声问道:"当当,不怕,告诉方奶奶,那个小司机是不是欺负你了?"
  阵阵哭声从水当当的口中传出,她抬起头,含着泪眼看着方老太太,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关他的事。"那边司机终于沉冤得雪,朝方浩点头示意,看吧,我说了我没有非齐驰吧。
  司机要走,方浩却把他叫住了,小司机一脸戒备的看着方浩,方浩勾唇微微一笑,掏出皮甲,抽了五张红色的票子给司机。小司机看到票子哪里不会心花怒放,他快速的接过方浩的票子,像是怕他反悔一样,迅速的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水当当被扶进了方家,方家奶奶看她猛流泪,也忍不住多愁善感的掉了好几滴眼泪,"我说当当小宝贝,你别哭了好不好,奶奶的小心肝快受不了了。"方奶奶抽了张纸,擦擦水当当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再瞅瞅垃圾篓里,里面吸收泪水的纸巾已经有快装满一篓了。
  水当当抬头看了方奶奶一眼,然后,一把往她怀里扑,哭的更伤心了。
  哥哥啊!严澈是她的哥哥,她的哥哥!她和自己的哥哥相爱了,然后,上(和谐)床了,现在,她小手抚上小腹,她肚子里面有了她哥哥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水当当在方家住了一个星期,任方奶奶如何的威逼利诱,她就是不说出她为什么那么伤心,方奶奶做了很多猜想,比如失恋啊,再比如和好朋发吵架啦,她认为,像当当这样年纪的女孩,最容易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失恋加闺蜜之间闹闹矛盾等等。
  关于失恋的猜想,方奶奶的确是猜对了,可以这么说,水当当真的是失恋了,只是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过失恋。她失恋了,而且她恋的对象是自己的哥哥,她的肚子里,还有近亲关系留下的结晶,或者说是个悲剧。
  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如果生出来是个畸形,是个傻子,或者",更多可怕的事情发生……怎么办,怎么办?在方家待愈来愈久,她就愈恍惚,精神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而她这样的情况,让方奶奶很是担心。
  她总是问她到底有什么心事瞒着她,而她,每每都是带着泛红的眼眶,很用力的摇头:"没事。"她摇头摇的很用力,声音也是异常的坚定,仿佛就是在说服自己,她没事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表现害喜的症状,起先,她开始吐的时候,方老太太以为她是抑郁成疾病,急忙带她去看医生,结果,医生告诉她很劲爆的消息:"这位小姐怀孕三个多月了,这是害喜,很正常的,不必紧张。"
  医生这话,老太太何止是不必紧张,她简直是更紧张了。一把忧郁的水当当接回家,她就开口问她了:"当当,你告诉奶奶,这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不想负责任?你告诉奶奶,奶奶帮你做主。"
  水当当泪如雨下。严澈不想负责任吗?只怕,现在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谁也不敢负责任了。她肚子里的是她亲哥哥的孩子,如果让人知道她怀了自己哥哥的孩子,世人会怎么看她?怎么看她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我不知道"她轻轻的说了一个谎言。
  "当当,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你一直没跟奶奶说你家里的情况。你……"方奶奶终于想起来,她只知道她叫叮当,然后,对她的其他情况,一点了解也没有。
  "我……"水当当暂时止住了泪水,"我"奶她我是孤儿……"孤儿,不是的,本来她以为严澈是孤儿,现在她知道,严澈不是,严澈原来是她的亲哥哥!
  "孤儿?"方奶奶疑惑的看着她。
  于是,水当当开始编了一个故事。她从小就没有了父母,在孤儿院长大,她自强自立考上了大学,然后,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没错,严澈就是她不该爱的人……
  "他不要你了?"方奶奶咬牙切齿,她猜的没错,那个不该爱的人果然是不想负责任。
  "是的,他不要我了……,水当当的泪水又流出来了"不是严澈不想要她了……而是严澈不能要"他们是兄丸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当当,告诉奶奶他是谁,奶奶帮你教训他,一定要他负责任。"方奶奶握着小拳头气愤填膺。这个该死的臭男人,唉,可怜的当当……
  "不,不用了奶奶,我"我已经不爱他了……"严澈她可以不爱他吗?不,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
  "当当,你还年轻,不然,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吧?"为了水当当的未来考虑,方奶奶提了一个很残忍的建议。她也是母亲,所以,她知道,当一个母亲会有多么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但是,当当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再说了,这个孩子生出来,没有爸爸,像小耗子一样,多可怜啊!
  小耗子就是没有爸爸才不正常的,现在都王岁的人了,竟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想到这里,方奶奶觉得,她的眼泪可以掉三天三夜都没完。她真的要绝孙啦!!!等下,她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或许,当当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认小耗子做爸爸啊!
  "不!不!我不要打掉孩子,我不要。"水当当一提打掉孩子,情绪便开始激动起来,她不要打掉孩子,孩子是她和严澈的……可是,如果,生出来的孩子是个畸儿,那她岂不是太对不起孩子了……怎么办?她不想打掉孩子,又怕把孩子生出来。
  放奶奶见水当当有些激动,急忙改口安慰道:"好,好,我们不打掉孩子,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生下来?"水当当瞪大眼睛,不,不,不,孩子不能生下来。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的,一定是个不正常的孩子,不能生下来。水当当拼命的摇头,情绪异常的激动:"不,不,不,我不生,不能生……"
  "当当,你别激动,我们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好不好?"方奶奶忙抓住她猛抓头发的手儿,水当当的样子竟然有点像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士,让她不免有些担心。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水当当的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异常,她每天重复着孩子不要打掉,重复着孩子不能生,方奶奶看着她的样子,每天都是偷偷的抹眼泪,她想带她去看医生,她却以为她是要带她去打孩子,于是死活不肯去医院。
  方奶奶无奈,只好请医生打扮成家里的客人,来家里看她。医生说,她是精神受到强烈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情况可能会越来越糟,需要住院观察,尤其是她现在还有了5个月的身孕,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怕她的精神状态会对孩子有所伤害。
  医生所指的水当当的精神状态,指的是她的记忆在消退,甚至,她有着严重的健忘症,而且,最严重的是,她看着自己的大肚子偶尔会精神失常发狂一般的乱吼乱叫。这些都只是偶尔,最经常的还是她的安静,她的沉默,她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沉默了,如果你不问她问题,她就永远都不会说一句话。
  当方奶奶要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她又害怕的乱吼乱叫,说她不要打掉孩子。她哭喊的样子揪痛着方奶奶的心,她最终还是不忍心将她送到医院里,方奶奶在乡下买了套房子,将水当当带到乡下休养,直到孩子出世。
  孩子出世后,水当当的精神状况更加不稳定了,有时候,她抱着孩子像是抱着烫手的山芋一样,有时候,又像是很心疼宝宝,抱着她又亲又哄的。
  因为水当当告诉方奶奶的是假名,所以,方奶奶给小孩取的名字是叮咚,并且挂了方家的姓,孩子的父亲栏上,填的是方浩的名字,方浩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当了爸爸。
  叮咚,方奶奶喜欢叫他的小名东东,因为,他是个男孩儿。他刚出生的时候,像所有的小孩一样,红红的皱皱的,看起来丑不啦叽的,可是,几个月之后,随着他渐渐的长大,方奶奶惊奇的发现,这孩子真是漂亮的不可思议。方奶奶感叹,这都是遗传惹的祸,毕竟当当也是个小美人儿。
  随着叮咚宝贝的不断成长,水当当的病也有了新的转机,只是,这个转机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哎"方奶奶看着坐在摇床边逗小孩的水当当,忍不住轻声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怜的娃啊!"
  "喂,爸爸,当当没跟我在一起,什么?好,我马上去学校找她。"
  那一天,严澈接到了水正翰的电话,提前来到水当当的学校接她,当然,他不可能接到水当当。他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电话里面,水父说的不清不楚的,他只说当当回家里来了,可是,包包扔在家里,人却不见了。
  水父并没有说明当当离家时的情况,他只说当当现在可能还没从齐言的死中恢复过来,希望严澈赶快找到他,他很担心当当……
  严澈找不到再学校里找不到水当当,于是打电话给水正翰,电话里面,水正翰的声音是明显的焦急"怎么样,找到当当了没有?"
  听到水正翰的语气,原本就因为找不到水当当而要抓狂的严澈彻底抓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当回去了怎么又走了?她没跟你们说什么?"
  电话那头,水父还是没有说实话。直到,一个星期后,还是没有找到水当当。
  水当当前不久才被绑架,这回,她甚至已经失踪了一个星期了,为这,严澈这一个星期几乎是不吃不喝,不寝不眠。当时,几个人都坐在家里,焦急的等待警方的电话,警方那边,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以为是警方打来的,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惊喜的是,电话是水当当打来的。"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我走了,你们不要找我,如果哪天我准备好回来了,我一定会回来的,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们不要担心。对不起,我无法面对你们,我听见了你们说的话,原来,严澈是我哥竞亲哥系"
  "喂,当当,事情不光"
  "嘟嘟嘟……"水正翰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是忙音了。
  水正翰一提当当,严澈就激动了,他立刻抢过水正翰的电话,焦急的吼道:"当当,你在哪?"可是,电话那头,留给他的是嘟嘟嘟的声音。他忙回拨过去,结果,接电话的路人甲告诉他,"喂,你好,这里是公共电话亭。"
  "当当说了什么?她在哪里?"严澈扔了电话,回头就拔头盖脸的问水正翰。水正翰无言以对,只是低头看了苏橙一眼,道:"当当说,她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当时,严澈的怒火马上就燃起来了。他怒目瞪着水正翰和苏橙,这一个星期,他发现,他们有事瞒着他。严澈多次开口问,水正翰和苏橙都是一致的保持沉默。现在,他更确定他们有事瞒着他了!
  严澈终于忍受不住了:"当当到底是怎么不见的?"严澈脸色发青,愤恨的朝水正翰吼道。
  水正翰叹了口气,苏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苏橙轻声的开口:"老公,还是告诉他……"她轻拭着眼角的泪水,这些天,当当不见了,她已经哭干了眼泪,现在,没什么眼泪可以流了。
  当当会走,都是她的错,她误会水正翰,完全误会他了。水正翰之所以对当当好,是因为,她是他最好兄弟的女儿。
  此时,水正翰正心烦意乱,他真的担心他的当当会做傻事。养了这么多年,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他甚至觉得,当当就是他的女儿了,现在,当当的失踪,他担心的要命。他本来不抽烟的,如今,手里却夹着一根烟,猛抽了一口。
  "澈儿,有一件事,我们必须告诉你。"他想,事到如今,也只能告诉澈儿他的身世了。
  水正翰首先说的是严澈是他和苏橙的亲生儿子,这话一出口,严澈立刻否定了,他几乎是狂吼出声的:"不可能,我不可能是你们的儿子。"如果,他是他们的儿子,那么,他和当当又算什么?
  严澈的矢口否认让苏橙很是心痛:"澈儿,是妈妈把你弄丢的,你要怨就怨我吧。"她的泪水又溢出眼眶,她已经不能再哭了,可她还是忍不住眼泪……
  "不可能,如果我们是你们的儿子,那当当就是我妹妹,我和当当绝对不是兄妹!"严澈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拳头,脸上已经开始狰狞了。不可能,他绝不是水家人,他不要做当当的哥哥,不!
  "没错,你和当当不是兄妹,你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水正翰摇了头叹了口气:"因为当当,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水正翰低声正色道,就因为这样,所以,他才默许严澈和当当在一起的,他们两个结婚,那么,他的孩子就永远不会离开他的身边了。
  严澈一听他和水当当不是兄妹,本来担心的神色放松了不少,太好了,只要,他不是当当的哥哥,他是谁都无所谓。"你们吵架,当当听到了?"
  水正翰和苏橙同时点了点头。这会,严澈的脸色又难看了,他沉着脸,久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了:"这么说,她可能以为我和她是兄妹?亲兄妹。"
  水正翰结合了水当当电话里的内容,很是心痛的点了点头。
  当当,你这个傻瓜!你怎么不把事情弄清楚就随便出走?严澈一拳砸在了洁白的墙壁上……
  五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