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耳边温柔呢喃，茵茵，你是我一个人的了。】凌晨一点，他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轻轻关上门，走进客厅，看见她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肩头，遮住了大半张脸，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朝卧室里走。
  "轩。"她仍然醒了过来，双臂缠住他的脖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说着在他怀里轻蹭，闻到烟酒气中依稀香水味道，淡淡袅袅，很是撩人。
  "陪客户吃饭，在酒吧坐了一会儿。"他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里，"困了么？早点睡吧。"
  韩茵冷冷说："我整天待在家，不是吃饭就是睡觉，今天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了。"
  洛轩脱衣的动作顿了下，随即弯腰亲吻她的额头，坑坑洼洼的触感至今让他很不习惯，"对不起，以后我会尽量抽时间多陪陪你。"
  韩茵推开他，背过身倒入床铺，"你还是多陪陪你的客户吧，想必是个漂亮的大美人，缠得你大半夜舍得才回来。"
  闻言，洛轩附身去抱她："说什么呢？哪儿来的大美人。"
  "我都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了，迪奥魅惑系列的，我三年前就用腻了的款……"
  洛轩笑起来，把衣服脱掉，再将她收入怀中，"是是是，她哪里有你香。"
  "你承认去当三陪了？"
  "……这次就喝了点酒。"
  "下次就该陪睡了。"
  "……"洛轩苦笑不得："怎么可能，她长得那么难看。"
  音落，空气里死一般的沉寂，怀里的人似乎僵了一下，他也安静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韩茵揪住传单，紧紧咬着残留的那点下唇，腔里堵得发慌。
  身后的男人把脸埋入她的颈窝，"茵茵，"他吻着她："那个女人比我妈年纪还大，你就不要再吃醋了，嗯？"
  身体的紧密交缠逐渐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洛轩无疑是最了解她的男人，每一个撞击，每一个搅动，都带来极致的销魂蚀骨，令她疯狂。
  韩茵大张着腿，媚叫连连，微卷的长发铺散在白色床单上，身体妖娆得百态千姿，唯独那张脸，畸形而扭曲，无论做出任何表情，都丑陋到恐怖。
  洛轩闭上眼，在她两腿间飞快挺送欲望，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她以前的模样，那么娇媚，那么迷人。
  "嗯，茵茵……"他高潮临近，抓住她的肩膀，下身撞得越来越快，她的呻吟越来越娇，最后一个深挺，两人同时达到顶峰，满足不已。
  他躺在床上，剧烈地喘息，"舒服死了。"
  "讨厌。"她娇嗔。
  事过后，困意沉沉袭来，洛轩渐渐快要睡着的时候，发现韩茵爬到他身上，将那疲软的塞入内，准备再来一次。
  "别闹了，"他拍拍她的腿："真的累了。"
  她不管，自顾骑在他身上扭来扭去，"人家还想要……"
  那蜜湿得一塌糊涂，但洛轩就是没有兴致再硬起来，软软的从她体内滑出，不复英挺。韩茵索趴到他腿间，埋头用嘴挑弄。
  她残缺的嘴唇即使张到极致也含不下头，只能吐出舌头，从上到下地来回舔舐，津津有味。
  "轩……轩……"她不停地唤他，焦急而不满。洛轩万分疲惫，叹了口气，把她拉上来，手到湿哒哒的腿心，搓揉几下，两手指就了进去。
  韩茵抓住他的胳膊，盯着自己大张着的下身，呀呀叫。
  洛轩看了她一会儿，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左手悄然到墙壁，关掉了床头的灯。
  黑暗中，他心头那点儿不舒服逐渐散去，身下的女人仍旧是他深爱的宝贝，"茵茵，"他在她耳边低喃，"猜猜看，我会怎么玩你这里？"
  "轩，别关灯，我想看你……呀！"
  话音未落，他入了第三手指，并且按住了那颗充血的蒂，疯狂蹂躏。
  韩茵尖叫起来，哭着抱住他的脖子，伸舌舔他的唇。
  洛轩闭上眼睛，默默与她交缠，直至将她送入又一个高潮。
  【世上再没有一个管荷香，如此爱你。】
  第一次植皮手术过后，韩茵的脾气越来越差。手术带来的疼痛和术后惨淡的效果让她崩溃，那张脸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变，依然如此伤残恐怖。
  医生说想恢复以前的面貌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这种手术通常要进行数次才能看到效果。他不知道韩茵能否承受那些痛苦，高昂的费用也让他很累。
  韩茵每天只能躲在家里，不敢外出，而洛轩工作繁忙，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为了这个事情她常常无端冲他发火，无理取闹。
  洛轩知道她心情不好，尽量让着她，但数次之后也渐渐不耐烦了，两人在深夜里争执不下，他上班很累，只想好好休息，她却神经质地翻他的手机，追问他一天的行程，然后要跟他做爱。
  洛轩翻身背对，不予理会。
  她看着他冷笑，"你在外边认识别的什么女人了吧。"
  他烦躁地皱眉："我加班到现在，真的很累了，你别再跟我吵了行不行。"
  "洛轩，你现在嫌我吵了是不是？我整天闷在家里，连个说话的鬼都没有，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晚回来？"
  他把被子拉上去盖住耳朵，不打算再说话。
  韩茵默了好久，开始流泪，"我的脸毁了，你迟早也会离开我的，既然这样，大家还是早点分开的好，这样继续吵架也没什么意思。你去找个漂亮的女人过日子吧，我不会纠缠你的。"
  洛轩叹气，坐起来看着她，"你不要总是把分手挂在嘴边行吗？我什么时候介意过你的脸？我说过什么吗？"
  这句不服软的话让韩茵瞬间气血上涌，瞪住他："你有资格介意吗？要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见他隐忍的神色，她怒气更甚："洛轩，我问你，管荷香是因为谁才对我泼硫酸的？"
  "别再说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吗？！"韩茵恨声抓住他的睡衣："那个贱人，我真恨不得撕烂她的脸！我诅咒她坐一辈子牢，被里面那些变态的女犯强奸！对，我要花钱找关系，让里面的人整死她！"
  洛轩忍无可忍，一把将她甩开："我叫你别再说了，别再提荷香！"
  "洛轩！"
  "韩茵！"他红着眼，"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荷香，她现在已经受到法律的制裁了，你就不要再提那些事情，让我们大家都歇口气，行吗？"
  这是她受伤后第一次，他发这么大的火。韩茵怔怔地呆坐在床上，惊恐地望着他，毫不怀疑，如果她再说一句，他就会动手打她了。
  "今晚我去睡沙发，"他缓了很久，渐渐平复心绪，抱起枕头往外走，"明早还要上班，请你体谅一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陡然听到荷香的名字，心里丝丝缕缕疼痛难当。
  荷香，荷香……
  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是吗？
  洛轩倒入沙发，明明很累很困，却翻来覆去无法安眠。脑海里不断浮现从前的画面，他第一次在图书馆里抓到她，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窘迫地偷瞄他，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楚。
  荷香一直就是那么胆小的小女孩，为了他，却做下太多胆大的事。
  那年深秋，萧索的学院大道，她就蹲在男生宿舍门前等他，不知等了多久。
  然后他做了什么？他带她去开房，在她身上发泄愤怒和欲望，无所顾忌地，一边占有她的身体，一边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后来发生的那些，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发现自己心痛难当。
  现在悔恨，是不是太可笑了？
  洛轩，你已经把她毁了。
  世上再没有一个管荷香，如此爱你。
  【对他来说，也许这就是最残忍的结局】
  周末那天难得出门，他带她到世贸大厦买衣服，许久没有逛过奢侈品店的韩茵显然兴致很高，拿了很多衣服试穿，他便坐在旁边耐心等她。
  "这件好看吗，轩？"
  她站在镜子前，身上穿着一条轻薄的纱裙，长发披肩，脸上带着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半张脸。
  "很漂亮。"他点头称赞。
  导购小姐自觉忽略她蒙着白翳一般的眼睛，转身开单子去了。
  韩茵买了新衣服，心情很不错，揽着他的手臂，轻声浅笑。
  两人在露天咖啡厅歇脚，繁华街头，人来人往，洛轩排队买咖啡，韩茵坐在藤椅上晒太阳。
  以前她真的很排斥出门，每回去医院，路人投注的目光让她无比害怕。但慢慢的，她就习惯了，别人再怎么议论，也总会羡慕她身边有一个英俊的男人相伴，尤其是那些小姑娘。
  被嫉妒总是令她开心的。这比每天关在家舒服多了。
  她远远望着，柜台前，洛轩英挺的身影如此引人注目，站在他前边的两个女孩正在买单，忽然回头搭讪说："帅哥，想喝什么，我们请客。"
  "不用了。"他淡淡回绝，就像大学时的模样。
  "别那么严肃嘛，交个朋友而已，小气鬼。"女孩娇嗔的样子很可爱，韩茵心里有点不舒服，起身朝他们走过去，"轩，好了没？"
  说着，亲昵地勾住他的胳膊，仰头看他。
  那两个姑娘顿时瞪大了眼睛，差点尖叫。
  洛轩也吃了一惊，因为没有想到她竟然脱下了口罩。
  "茵茵，"他拉她走到旁边，"我们先回去吧。"
  "为什么？"
  "……"洛轩斟酌片刻："我怕你不习惯。"
  闻言她倒笑了："因为这张脸么？轩，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怕了。一个有自信的人不会逃避他的残缺，我不能躲一辈子吧。"
  洛轩笑着抚她的脑袋，"嗯，对。"
  韩茵仰起头："那你吻我一下，好吗？"
  那只手顿住，"嗯？"吻她？现在？
  "你不愿意么？"她撇了眼那两个女孩，双臂已经缠住他的脖子。
  那个瞬间，洛轩身子僵硬万分，他脑子嗡嗡直响，巨大的排斥情绪涌上心头，让他一动也不能动。
  韩茵畸形的脸朝他靠近，最后在他唇边印下一吻。
  众人纷纷侧目，人群里发出压抑的议论声，他花了很大意志，才忍住没有推开她。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爱她么？怎么会如此嫌恶……
  那晚回到家，韩茵兴致很高，骑在他身上纵情放荡。开着灯，洛轩有些不适应，轻轻闭上眼，心不在焉的任她发浪。
  脑海里浮现出下午的场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韩茵接吻，那些人像看垃圾一样在看他，那种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恶心。
  "轩……"
  韩茵的叫喊使他回过神来，睁开眼，见她浑身泛着高潮的浅红，妖冶至极。目光往上，只见她叹了一口气，望着他，做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大概是妩媚地笑了一下吧，但那张脸不能看，太恶心了。
  洛轩愣愣的，目光又往下看着两人结合的生殖器，突然间，他推开她，"我去下洗手间。"
  他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双臂撑在盥洗台上，埋下头，不知道这复杂难以自控的情绪是为什么。
  "轩，你还好吗？"两下叩门声响起，韩茵娇软的声音随之传来。
  他双眸惊恐地望着镜子，想起刚才韩茵的那个表情，突然胃里汹涌翻滚，他猛地呕吐起来。
  ……
  一切都完了，他和韩茵之间有过的爱恨纠葛，都毁了。
  如果这是他和韩茵最后的结局，那么，他真的宁愿她当初重伤致死，至少那样，他对她的爱不会消逝，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恐惧，厌恶，绝望。
  如果，如果……
  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见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如果能再来一次，洛轩，你死也不能再丢下荷香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