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小渝      更新:2021-05-28 16:45      字数:8951
  下午,陈文渊接到圣玛莉亚学园的通知,很快的赶到学校去。
  雅莉和她父亲林赛公爵已在校长室里。
  头顶微秃的校长清清喉咙:"陈先生,本学园一向极注重学生的学科教育与
  人格养成,以培育优秀的下一代。但孩童在成长过程中,难免会和同侪间发生冲
  突,我们一定会了解原因,纠正其不当的行为或想法。"校长有礼地向陈文渊解
  释请他前来的原因,
  "雅莉说君瓴对她出言不逊,并且动手推她,让她跌倒,还将她的球丢到树
  上。"
  "真的吗?君瓴。"陈文渊皴眉看向君瓴。她一直是个温和的女孩呀。
  君瓴抬眼督了陈文渊一眼,又低头玩她的裙摆,不作任何解释。
  雅莉嘟起嘴扯扯林赛公爵的衣袖,"爹地,你看她啦,真是个没有教养的小
  孩。"
  林赛公爵拍拍女儿的手,要她稍安勿躁。
  "校长,每个孩子都有受教育的权利,但是圣玛莉亚学园百年来一直严格地
  控制入学资格,才能让学园享有盛名。我们林赛家族的成员也一直就读圣玛莉亚
  学园,每年还给予极高额的赞助。现在,学园中出现了一个资格不符的学生,又
  造成了困扰,你说,我还放心将雅莉交给学园吗?"
  校长紧张地擦著汗湿的额头。若失去了林赛家族每年大额的捐赠,对学园是
  一大损失,但是君瓴是雷斯王子引荐的,也得罪不得。他真是两难。
  陈文渊看著盛气凌人的林赛公爵和为难的校长,他也一个头两个大。
  "校长,我想君瓴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让我和她谈谈,小孩子总是免
  不了会有点争吵。"陈文渊连忙打圆场,试著让大家都有台阶下。
  "君瓴。你为什这么做,"陈文渊试著诱导君瓴,让她说出理由。"你一定
  有理由才这后做的,说出来让陈叔叔知道。"她什么都不说,让这件事变得更棘
  手。
  君瓴仍窝在椅子上,静静地玩著自己的手指,好像不关她的事。
  校长看看林赛公爵,後开口:"君瓴,如果你不讲,就表示你默认对雅莉出
  言不逊,还动手推她。那你就好好地向雅莉道歉,并写张悔过书,以後和同学好
  好相处,不要再犯了。"这样做给足了林赛公爵面子,也不得罪雷斯王子。
  林赛公爵虽然觉得这样的处罚太轻了,但君瓴有雷斯王子撑腰,也不好得罪。
  他皱皱眉,点头答应。
  "什麽悔过书?"雷斯出人意料地走进校长室,沙鲁跟在後面。
  校长忙起身迎接,林赛公爵也站起来。
  "雷斯王子,久违了。"林赛公爵和雷斯握手打招呼,"小女和君瓴有点小
  争执,已经解决了。"
  "小争执?"雷斯挑起眉,眼神锐利地扫过雅莉和君瓴。
  雅莉赶紧恶人先告状,"君瓴推我。"她伸出手,显示手腕上轻微的擦伤,
  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雷斯没理会,走到君瓴面前,抬起她低垂的脸。君瓴因他的动作一颤,抬起
  头看著他。
  看到她倔强的小脸,雷斯缓缓扯开一抹笑,"想稍稍遗忘你一下,都无法达
  成。"他亲昵地压了下她的鼻子。
  君瓴瞬间红了眼眶,委屈地瞅著他,"我不要上学,上学不好玩。"
  "那就不要上学了。"雷斯毫不犹豫地答应。
  陈文渊听了,眼睛瞪得老大。"这样不行呀,一点小事就不让她上学,会让
  她人格发展异常的。"宠小孩也不是这种宠法。
  雷斯瞥了陈文渊一眼,略微停留,目光又回到君瓴身上,"你说呢?"
  她的小手揪紧雷斯的衣袖,坚决地猛摇头,"不要,我不要上学。"
  留在学校只会被人轻视、欺负,她才不要。
  雷斯微一颔首,允诺道:"好。"无视於哇哇抗议的陈文渊,他拉起君瓴。
  她在起身时脚无力地扭了一下,虽然轻微,但雷斯敏感地注意到掌中的小手
  突来的微颤。
  浓眉一皱,他掀起君瓴的裙摆,白哲粉嫩的足踝赫然出现大片淤青。
  他的眼一敛,瞳眸霎时变换成金褐色。
  雷斯拦腰抱起君瓴,吩咐沙鲁,"替她办休学手续。"
  林赛公爵没料到雷斯会出现,更没料到他对君瓴的态度如此宠溺,愣了半晌。
  回过神後,忙拦住雷斯,"雷斯王子,小女和君小姐之间的争吵,请别介意。有
  空请到寒舍作客。"
  他暗瞪女儿一眼,雷斯王子好像很宠这个小孤女。可别因此对林赛家族印象
  不好。而且他若能和雷斯王子攀上关系,对林赛家族就更加有利了。
  雷斯脸上带著疏远有礼的笑,眼眸冷冷地直视著他,"当然,有机会我一定
  到府上走走,顺便请教君瓴脚上的伤从何而来。"说完,他无视林赛公爵的错愕,
  抱著君瓴大步走出去。
  陈文渊在他身後苦叹,雷斯王子到底把君瓴当什麽啦?小孩子不是这样教导
  的。
  ***
  君瓴窝在藤椅上,让沙鲁在她的脚踝敷上热毛巾。
  "痛……"热气让原已经缓和的伤处又刺痛起来。
  蜷曲在脚边的黑豹舔著君瓴的手,安慰著它的小主人。
  "知道痛就好。"沙鲁瞪她一眼,"女孩子家和人家打什麽架,弄得一块紫
  一块黑的,多难看。"唠叨归唠叨,他手下的动作仍放轻了些。
  "我又没和她打架。"君瓴嘟著嘴咕哝。
  死雅莉,臭雅莉,乱告状,才把她的球丢到树上太便宜她了。
  "没打架会弄成这样?那真打起来还得了!"沙鲁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鲁地又换了一块热毛巾。
  这回君瓴即使痛得腿都缩了起来,也不敢喊痛,只敢嘟起嘴委屈地瞪著他。
  黑豹则露出森森白牙警告沙鲁。
  君瓴拍拍黑豹的头,柔声安抚它,"black 美乖,别叫。"
  "沙鲁,轻点。"面对君瓴而坐的雷斯看著叨念不休的沙鲁,扬起浓眉命令。
  "是,王子。"他的手劲是放轻了,铜钤大的眼睛仍不赞同地盯著君瓴。
  啧!女孩子家弄得青一块紫一块,怎麽见人哪?
  "君瓴。"雷斯的叫唤声引起她的注意,"你为什么不反击?"他深沉地看
  入她的眼。
  受不了他的注视,君瓴逃避地转开脸,"因为……妈妈说不可以随便生气。"
  "所以就这样让人欺负?"
  "我……我没有让人欺负。"她咬下唇,小声地抗议。
  "喔?那你的伤怎麽来的?"雷斯毫不留情地戮破她的谎言。
  "这……这不要紧,很快就好了,而且你会帮我呀。"君瓴的大眼信赖地看
  著他。只有他什麽都没问,就相信自己了。
  "我会帮你,但你更要自己帮助自己。"雷斯冷冷的声音刺伤了她信赖的心。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愈退让只会让人愈想欺负你。"
  "我……"君瓴惊惧地望著他。她不懂,是他说他们会、水远在一起的,为
  什麽他现在这麽冷淡?"你……你不要我了?"她晶莹的大眼里蓄满了泪,被抛
  弃的恐惧又回到她身上。
  雷斯的眼眸直视著她,"我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的声音依然冷峻,
  "但你要跟上我的脚步,让人欺负不是跟上我的好方法。"
  "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雷斯起身走出门,没有任何犹疑与不舍。
  君瓴伸出手想唤住他,喉咙却像有东西梗住,怎麽也唤不出声。
  "沙鲁,雷斯不要我了。"君瓴红了眼眶,眼泪像珍珠串串落下。
  "没有,王子没有不要你。"沙鲁慌乱地拿毛巾拭去她的泪珠。他虽一开始
  不赞同王于宠君瓴。但她一哭,还是教人心疼。"王于是生气。"
  "生气?"君瓴不解地吸吸鼻子,泪还是直落。
  "是呀,他在生气。"沙鲁用力地点头,"他是气你被人欺负了。"
  "是吗?"君瓴被泪水洗得晶亮的大眼瞅著地。"他不是不要我了?"
  "嗯,他不是不要你。"沙鲁幽幽地叹口气,犹豫是否要告诉她雷斯的故事。
  看著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沙鲁迟疑地开口:"沙鲁告诉你一个故事。有一个
  世上最美丽、最温柔的公主嫁给了一个很有钱的国王。国王很爱王后,为她盖了
  一楝美丽的殿,还有一座四季都开满了鲜花的花园。国王和王后在殿里过著
  幸福快乐的日子。後来王后生了一个王子,殿里时常可见国王和王后逗弄著王
  子,他们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但是国王不知道,有人嫉妒著王后,她是国王以前
  很宠爱的一个妃子。她嫉妒王后的幸福,所以就一宜暗中欺负王后。善良温柔的
  王后都不计较,想感动妃子,谁知道妃子愈来愈过分。有一次,她看见王后在个
  边喂小鸟,故意推一把,把王妃推落了窗户,跌死了。王子看到了妃子做的事,
  生气极了,要跑去告诉国王!妃子害怕国王会杀了自己,就偷偷在王子的茶里面
  下了毒,想毒死王子。王子没发现,喝了茶,还好後来被救活了,也告诉国王,
  是妃子杀了王后,又下毒要害他,国王後来杀了她,可是王子还是失去了温柔的
  母亲,国王也失去了善良的王后。"说到这里,沙鲁不禁拿起衣袖擦擦湿润的眼
  角。
  "好可怜的故事喔。"君瓴听了,心都拧成一团。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下来。
  "是呀。王子後来离开了国家,去外地求学。因为他生气国王没有好好保护
  好王后,没有注意到王后一直被人欺负,更气自己一直听王后的话,不阻止那个
  妃子,才让王后後来因此送了命。所以之後王子看到被人欺负不反抗的人都会生
  气,因为那就像看到了被欺负的王后。"
  "你是说……"君瓴吃惊地张大眼,迟疑地问。难道雷斯就是故事里的王子?
  "是呀,你现在知道为什麽王子会生气了?"沙鲁点点头,这就是雷斯王子
  的故事。
  君瓴愣愣地呆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地想著沙鲁告诉她的故事。
  雷斯不是不要她,而是在生气。
  半晌,君瓴突然跳起来!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痕,跑了开去。
  "雷斯。"撞开了书房的门,君瓴直冲进雷斯的怀里。小手环紧他的腰,
  "我以後一定会保护自己,不让别人欺负我。"她的小脸坚决地望若仍呆愣的雷
  斯,"而且,我也会保护你。"
  君瓴细细的手臂坚决地环著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膛,听著他沉稳的心跳。
  它慢慢地和她跳动的心交织成一致的旋律。
  专心地听著心跳的她没看到雷斯的睑。
  此刻雷斯的嘴角正缓慢地扬起,直至形成一道醉人的弧线。
  ***
  夜色深夜,寂静无声!诺尔斯医学中心的研究室仍灯火通明。
  陈文渊从显微镜中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
  唉,真是苦命,这麽晚了,还不能回家睡觉,因为他的菌种培养有问题,下
  个月还要再提出一篇论文。
  不过,还好他今天已经充电过了,下午抽空和胡沂并约个会,晚上才能有力
  量支持他,想到此,他嘴角扬起一抹笑。
  他起身想泡杯咖啡提神,一转身,突然被身後的身影吓了一大跳。咖啡杯飞
  了出去,被黑影矫捷地接住了。
  "你……你是谁?"陈文渊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不像样,忙清清喉咙,"你
  怎麽进来的?"他怎么通过守卫和门禁?
  黑影从暗处走出,是个约二十多岁的东方人,穿著银线刺绣的儒衫,像从画
  里走出来的古代书生。
  "陈文渊医生?"男人将咖啡杯递还给他,声音低沉地问。
  "我是。你是谁?"陈文渊接过杯子,不安地问。这麽晚了,以这种方式出
  现,还好他心脏够强壮,没被吓死。
  "你半年前救了个女孩,名叫君瓴?"男人没回答他的话,继续问道。
  "对。你到底是谁?"他是为了君瓴来的?仔细看了看眼前神秘的东方人,
  陈文渊发出一声惊呼,"你和君瓴什麽关系?"
  他的长相和君瓴非常相似,尤其是眼神,不过年轻稚嫩的君瓴在无意的回眸
  中所流露出的娇媚会教人失神,眼前的人却是俊逸中带著邪魅。
  "我是谁不重要。"黑影淡漠地回答,"我只想确定她的身分。"
  "身分?"陈文渊愣愣地重复,一时还无法清醒的思考。
  "对。"为了父亲还有百八龙门,他必须确定她的身分。"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陈文渊咽口口水,甩甩头,试著让自己平静些,"什麽帮助?"
  "君瓴有个小名叫妞妞,只有她的家人知道。"
  他无声地踅到饲养白老鼠的箱前,掀开盖子。刀光一闪,他将小指划开一道
  伤口,鲜红的血流出。他将手指头伸进箱里,一只白老鼠好奇地往前嗅了嗅,
  伸舌舔了一下,突地发出一声尖叫,僵直身子倒下。
  "你……你在干什么?"陈文渊被他的举动吓著!他的血有毒!
  瞥了陈文渊一眼,他掏出洁白的方巾压住小指,"它没死,只是暂时昏迷。
  二十四小时之内喂它君瓴的血,就会再活过来。"他皱了下眉,"如果她真的是
  君瓴。"他不再看陈文渊,转身消失在门後,一如来时般无声。
  陈文渊呆呆地看他离去,好半晌才喘了一大口气。
  天哪!他在作梦吗?他颤抖地拿出僵直的老鼠,仔细检查,它瞳孔涣散,只
  有微弱的心跳。
  陈文渊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他不是在作梦,桌上昏迷的老鼠仍真实地在他
  眼前。
  天,他是谁?君瓴又是谁?
  ***
  "君瓴,你心不在焉。"克里夫透过金框眼镜,探究眼前的少女。
  君瓴收回视线,转过头,"对不起。"她白哲无瑕的脸上浮现愧疚的红晕。
  她吐吐舌。糟糕,被捉到了。
  克里夫合上书,走到她身边,"有什麽事引起你的好奇吗?"他跟著地把视
  线转向窗外。
  "没有呀,只是……只是天空很蓝。"君瓴略带慌张地解释,眼睛却闪躲著
  看向别处。
  窗外湛蓝的天空下,有个帅气的身影正低首和一个纤细的女子说话,须臾,
  他有礼地在她手背印个吻,送她坐上车。
  帅气的身影是雷斯,而那女子则是这些日子和他走得很近的罗兰小姐。最近
  社交圈中盛传罗兰小姐倒追雷斯王子,看来传闻不假。
  克里夫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两个人,回头看到君瓴又将眼神看向窗外。
  "我们今天就上到这里。"克里夫顶顶鼻梁上的眼镜。"剩下的时间,我们
  来聊聊好了。"
  "聊聊?"君瓴拉回视线,狐疑地重复。克里夫老师当了她的家教後,从没
  有和她聊过。
  "对,聊聊。"克里夫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君瓴,你之前没受过正规
  教育吧?"
  "正规教育?"君瓴偏著头,不懂他的意思。
  "我是指,你并没有正式到学校去上课。"
  她的知识程度远远超过同年龄的小孩。有一次他惊讶地发现她的书柜上有中
  文、英文、日文还有德文的书,而且都被翻阅过,不是摆著而已。她不是个普通
  的少女,一定曾被刻意地栽培。
  "我……我父母很忙,所以没让我上学,都帮我请家教。"君瓴大眼低垂地
  说。
  "忙得不能让你上学?"
  她的小脸垂得更低了,"对。"
  "喔?他们在做什麽呢?"克里夫忍不住想探究,君瓴身上被重重的神秘烟
  雾笼罩。
  "他们是……商人,所以很忙。後来……後来车祸死了,所以我就一直住在
  这儿。"
  "那你没有其他家人吗?"
  小小的肩膀忍不住瑟缩了下,君瓴咬著下唇保持沉默。
  "君瓴,你其他的家人呢?"他很想解开她身上的谜团。
  此时,壁上的钟适时地响起整点的报时声,代表上课时间结束。
  君瓴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扬起粲然的笑,"下课了。"
  克里夫顶顶眼镜,"好,那我们下周见。"收起书,"记得做完作业。"
  "是。"现在叫她做十份作业她也愿意。她迫不及待的说:"克里夫老师再
  见。"
  克里夫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扬扬手,"再见。"
  他离开时与陈文渊擦身而过,两人互相点头打招呼。
  "陈叔叔,你来啦。"君瓴笑著问:"怎麽了?表情这麽严肃,被沂平阿姨
  抛弃啦?"
  陈文渊最近参加一场医学会议,认识了担任翻译的胡沂平,两人目前正在热
  恋中。
  "小丫头,乌鸦嘴。"他轻叩她额头一下。"我正好经过这里,顺路来看看
  你。"
  君瓴皱皱鼻子,"喔,这麽闲呀?"这儿远离市区,陈叔叔还真顺路呀!
  陈文渊又敲她额头一下,"关心你啊。"
  连约会都没时间了,他哪里闲啦?要不是昨晚。突发状况,他才没有这种美
  国时间。
  "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好呀。"君瓴笑看着他。怎么,她会被虐待呀?"上课外,就和black 玩,
  克莉丝汀偶尔也会来找我。"
  "不会无聊吗?"这哪是十三岁少女的生活?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喜欢热闹,
  和一大群同伴玩吗?
  君瓴的大眼转了一圈,"不会呀,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子过的。"而且上次
  上学的经验不是很愉快,让她实在不是很想去学校。
  "从小到大?"她从以前就被刻意孤立吗?这是什么教育方式呀?
  "呃……"君瓴发觉自己讲错话,慌乱地一笑,"陈叔叔,你什么时候要和
  沂平阿姨结婚呀?"她连忙改变话题。
  "还早,小孩子别心。"看著她过於明朗的笑容,陈文渊也不再间,便拿
  起随身的诊疗箱,"我帮你抽个血,检查一下。"
  看到针筒,君瓴忍不住小脸一皱"啊……我就知道你来一定没什麽好事。"
  "罗嗦,手伸出来。"
  陈文渊俐落地为她抽血。
  "好了,我要走了。要乖,知道吗?"他拍拍她的头,提起诊疗箱要离开。
  "知道啦!"君瓴忿忿地回答。"
  讨厌,就知道他来没好事。她的嘴巴虽然念念有词,还是乖巧地送他出门。
  陈文渊突然转身,"有事可以来找我,妞妞。"
  本来垂著头的君瓴,突然浑身一颤,惊讶地抬头瞅著他,"你……你叫我什
  么?"
  陈文渊仔细看著她的反应,随即若无其事的转身,"没什么,一下子叫错了。
  君瓴,再见。"
  看不出他的异样,君瓴乖巧地道别"陈叔叔再见"
  看著他扬长而去的车子,君瓴的脸隐隐罩上一层不属於少女的影。
  她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行吗?她真的只想当个普通人……
  抬起头,天空仍是一片蔚蓝,只是,那抹蓝总是安抚不了他的心。
  ***
  陈文渊掰开老鼠僵硬的嘴,小心翼翼地将滴管中的血滴在它嘴里,眼睛一眨
  也不眨地直盯著老鼠看。不一会儿,老鼠的脚微微抽搐,部的起伏变得沉重而
  明显,蓦地,它张开眼睛,又活了过来。
  惊愣的陈文渊见状忙捉住老鼠,丢进饲养箱。他喘了口大气,瘫在椅上,在
  不自觉中已出了一身冷汗。
  "老天,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喃哺自语。拿起装著君瓴血的试管,
  同样的鲜红,却有著异於常人的成分。
  君瓴出车祸时,他只知道她的血型是罕见的rh,没想到她的血竟然有
  著与常人迥异的成分,若不是那个神秘的男子出现,也许他永远不会注意到。
  陈文渊对著试管发呆,没注意到身後隐藏在暗处的黑影将所有的过程都看在
  眼里。
  露出淡淡的一抹笑,他如来时般无声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