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没有天明多好啊！阿秀情愿一直这样铁黑着下去，她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宋甘宁发出舒服的呼吸声，酒味儿也少了，他的一只手抱着阿秀的股蛋，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阿秀只怕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婆婆还在家等着她的消息呢。她叹了一口气，在宋甘宁脸上亲了亲，恋恋不舍地出了祠堂。
  走了一阵，阿秀才发觉有些痛，里面还在微微悸动着，仿佛自己跟宋甘宁还没分开似的。
  “该死的，你一点都不懂得怜惜人。”阿秀骂了一句，那个痛跟别的痛有些不一样，她竟有些想了。宋甘宁的粗野和狂-爆竟成了甜蜜的回忆。
  天黑得似乎要突然塌下来，阿秀不敢把手电的光亮打远，用手拢了，只照着脚下的路。很久没下过雨了，听说下面村子里都缺水，有些人家为了争水源都打起来了。幸好桃花坪山嫩林密，暂时还不用为水犯愁。
  阿秀回到家，婆婆还没睡。
  “见着宋老师了吗？”婆婆问。
  “见着了。”阿秀说。
  “说过了吗？”婆婆又问。
  “说过了。”阿秀说。她不想跟婆婆多话，怕引起她的怀疑。
  “怎么那么久？”婆婆的眼睛闪过一丝不信任。
  “他喝酒去了，我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来。”阿秀说着往自己房里走。
  “你的脚怎么啦？”婆婆在后面问。
  “天黑，不小心跌了一跤。”阿秀嘭的一声关了房门，省得婆婆问来问去。
  婆婆叹了口气，为了分个好田地，那也没办法。只要媳妇不跑了，等儿子回来还是可以抱上孙子的。
  阿秀点了灯，忽觉腿间凉凉腻腻，脱了裤子一看，满是血污和白物。她不敢去洗，怕婆婆怀疑，从热水瓶里倒了些水在毛巾上擦了擦，又把毛巾拧干净。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真的会娶我吗？”阿秀有些期待，有些害怕。她跟宋甘宁的关系是一层可怕的纸，容不得捅破。
  阿秀躺到床上，忽然害怕起来，这一夜跟宋甘宁那么疯，要是怀上她的孩子怎么办？要是赵独眼在家还说得过去，可他在班房里已经两个多月了。阿秀越想越怕，悄悄起来蹲在地上憋住劲儿挤，想用婆婆交给自己的办法把白物都挤出来，过了好久，下面没有一点动静，只是有些痛。
  阿秀又想到了醋，这个办法也是婆婆教的，可是醋在楼下的灶头上，她不敢下去拿。阿秀把指头放在嘴里吸干净，小心地探进去，想把宋甘宁留在自己里面的东西引出来。里面暖烘烘的，没有她所想的那个东西，反倒是被自己手指一拨，又想宋甘宁的好了。
  “凭天由命吧！”阿秀叹了口气，卷了薄被幽幽睡去。
  第二天，还是没有下雨，天气出奇的好，天空像洗过一样干净，好像昨天夜里有人把天上的云全收了去。
  李翠兰起得很早，她也关切宋甘宁。做了早饭，赵大杏还没有来。有些孩子倒是早，拿了课本趴在矮墙上念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宋老师，吃饭了。”李翠兰隔着窗户叫着，其实她知道这个时候宋甘宁还不会起来。
  李翠兰大着胆子推门进去，只见宋甘宁面朝板壁躺着，床上乱成一团，分明有男女纠缠过的痕迹。李翠兰的心咯噔一下，要是宋甘宁被桃花坪的女人上手，自己可什么都得不到了。她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草席上还有片片血迹，血迹中混合着一些粘粘的东西，还没完全干透。李翠兰是过来人，什么都明白了，她哇的一声哭来起来。
  “大清早的，你哭什么！”宋甘宁醒来，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可怜了我的几个孩子。”李翠兰说，她立刻止住哭，刚才的哭只是装给宋甘宁看的。
  “你孩子怎么啦？”宋甘宁问。
  “她们……她们都要被饿死呢。”李翠兰说。
  宋甘宁从草席底下摸出一些钱递给李翠兰。李翠兰没有接，叹口气说：“宋老师，我知道你好，可你只能接济一时，她们……她们好命苦啊！”
  “你让我怎么帮你？”宋甘宁听得李翠兰话里有话。
  “看在可怜的孩子们份上，你……你给我弄个好田地。”李翠兰说。
  “行。”宋甘宁爽快地答应了。在桃花坪，除了阿秀最值得自己帮助的就是李翠兰了。
  李翠兰笑了，扭着股蛋出去，端了洗脸水给宋甘宁。宋甘宁洗了脸，她又端了一碗白粥、一碟韭菜炒鸡蛋和几片炖好的腊肉，早餐明显比平日里好。
  宋甘宁吃好早饭，才发现天还早着呢。
  李翠兰有些不好意思，说：“孩子闹，我起得早了点，还等着去谷种呢。”
  宋甘宁叫李翠兰快点去。李翠兰走到门口，又忍不住问宋甘宁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宋甘宁笑了笑不想说。李翠兰看了床上一眼，宋甘宁的脸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