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往西回家。宋甘宁翻过小山岗往学校走，张寡妇问他为什么走冤枉路。宋甘宁说怕被村里人看到，其实他清楚从小山岗下去会路过阿秀家。
  宋甘宁下了山岗，走出竹林，正好看到阿秀家里冒着炊烟。
  “阿秀，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宋甘宁隔着墙叫了一声。
  后门开了，走出个漂亮的女人来。宋甘宁仔细一看却是桃花。
  桃花神情有些忧郁，懒懒地看了宋甘宁一眼，问他从哪里来。宋甘宁说刚从县城回来。桃花一愣，问他去县城干什么。
  “赵独眼回来了吧。”宋甘宁盯着桃花的眼睛说。
  “嗯，回来了。”桃花竟然哭了出来。
  宋甘宁一把扯过桃花抱在怀里，怒吼道：“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不这样行吗？这个家就要散了。”桃花一把推开宋甘宁。
  “桃花……”宋甘宁还想去拉她的手。
  “别碰我，我脏！”桃花泪眼汪汪地盯着宋甘宁。
  宋甘宁重重叹了口气，好想告诉桃花，不用她牺牲就可以把赵独眼保释出来的。桃花抹了抹眼泪，叮嘱宋甘宁不要把这个事告诉阿秀。宋甘宁点点头。
  “我想求你个事。”桃花说。
  宋甘宁问她什么事。桃花顿了一会，恳求宋甘宁不要再跟阿秀来往，赵独眼从看守所回来，明显老了许多，人也变得木讷，她希望哥哥能过几天好日子。
  “我不能答应你。”宋甘宁说。
  “你还想怎么样？我哥回来了，你也要跟大杏结婚了。”桃花生气地说。
  “我不爱大杏，我爱的人是阿秀。”宋甘宁说。
  “你不爱大杏，干嘛要和她结婚！要是你不和大杏结婚，我倒是想劝阿秀跟了你。”桃花说。
  宋甘宁说自己有苦衷。
  “我看你是吃着自家碗里，还想霸着别人锅里。你跟老书记一个德性。”桃花很生气。
  “你……你怎么这样说我，那次还是你主动的。”宋甘宁说。
  桃花摇摇头，多想说自己也爱他，也像阿秀一样希望从婚姻的桎梏里解脱出来，可现实逼迫着她只有忍耐。
  阿秀从屋里出来，看到宋甘宁也愣了一下。
  桃花见阿秀出来赶紧装出一副笑脸对她说：“你看宋老师多好，把我哥平平妥妥弄回来了。”
  “谢谢你了。”阿秀望着宋甘宁，纵有千言万语却鲠在喉咙里。
  “阿秀！”宋甘宁关切地叫了一声。
  “宋老师，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些，免得别人说闲话。”阿秀说着转身回屋去了。
  宋甘宁愣在当场。
  “都这样说了，你就别纠缠着她。阿秀心里也难过。女人都要顾家的。”桃花说。
  “你对她说了什么！”宋甘宁一把抓住桃花的衣领狠狠压在矮墙上。
  “我什么也没说。”桃花说。
  “你这个欠草的妖精！”宋甘宁捏住桃花的胸，用力掐进去。
  桃花痛得直流泪，但没有求饶。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旁晚静得像一块铁。宋甘宁觉得自己输了，他慢慢放开桃花，丧魂落魄地靠在矮墙上。桃花整整衬衫，揉揉发痛的乳，轻声说：“我都为你好。可你也得为别人好。你随便爱来爱去没关系，可阿秀不行，我也不行。”
  人就是奇怪，先些日子桃花还鼓励阿秀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现在赵独眼一回来，她就不这样想了，把这个家维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老娘有人送终，赵独眼有人照顾，生个孩子虽然是宋甘宁的，不过做爹的是赵独眼。虽然不够完美，可哥哥至少不会孤老终生。
  实际上桃花的想法也是阿秀的想法，两个可怜的女人就像拴在一条绳子上得蚱蜢，彼此互相体谅互相伤害着。
  大旱还在继续，天空仿佛被洗过一样，连云也很少见到了。
  大水潭里的水也日渐干涸，每家轮到浇灌的时间越来越长。西山人怨声载道，都说东山人抢了碗里的饭。东山人也有怨气，恨不得掐断西山的水。宋甘宁的工作越来越难做。
  这天还没轮到赵金赵银两家浇灌，他们却打开水沟的豁口，把水全放进自家田里。下面轮到浇灌的几户人家敢怒不敢言，只好来找宋甘宁，其中就有荷花和张寡妇。
  宋甘宁到了田头，叫赵金赵银把豁口堵上，按灌溉顺序轮流。
  赵金赵银看了一眼宋甘宁，故意把烟吸得吱吱响。宋甘宁叫荷花和张寡妇去把豁口堵上。荷花和张寡妇弯着要堵豁口，赵金赵银互相看了一眼，用力一扯，把荷花和张寡妇的裤子扒到下面，露出雪白的股蛋来。
  “张寡妇，你里面穿的嘎么东西？”赵金眼尖，发现张寡妇新奇的小裤。
  “用不着你管。”张寡妇把裤子扯上。
  荷花毕竟是新媳妇，红着脸想哭。
  “不许耍流氓！”宋甘宁说。
  “她们两个要是敢堵我家的水豁口，我定叫她们光着身子回家。”赵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