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作者:
锦竹 更新:2021-06-04 19:14 字数:3500
浅浅的妊娠反应比一般的狗妊娠反应强许多,沈浅一直纳闷,结果以不同种族相恋必须要付出辛酸的理由搪塞尤然去了。
怀孕的女人要常常动一动,那么怀孕的狗自然就更要动来动去。沈浅的上班时间是交替的,上班一天休息一天,算是极其轻松,不过也是多做多得,少做少得。沈浅为了钱是极想加班加到死,可叹院长"暗恋"她已久,舍不得她辛苦,每次加班的活,都被别人霸占了,可怜沈浅只能闲得酸替别人蛋疼。
夏日的早晨天亮的很早,六点多的阳光已经投入屋,明晃晃的照耀着。沈浅一大早起来,伸个懒腰,打了个哈哈,看了下自己床头的小孩闹钟,见才六点多,又倒床继续睡觉。
沈浅定的闹铃是七点,不能放弃一点挤出来的时间,所以继续睡觉。沈浅渐渐进入睡意之中,她的房门开始被人敲了起来,有一阵没一阵的,却能足够把人吵醒。
沈浅被|干扰起床,眉毛蹙了一团,爬起床去开门,准备对这位打扰人睡觉的人发发牢骚。她把门一开,与她视线平行的对面没有人?她低下头,只见她的杂毛蹲坐在门口,抬起他惯有可怜巴巴的乌溜溜眼睛看着她,身后的尾巴在地上来回扫来扫去。
本来积攒的脾气,被这小畜生一看,全没了。沈浅一直知道心软是自己的致命伤,就连狗也不例外。李美丽曾经明确指出她这一软骨,叫她有时心狠点,可是沈浅始终做不到,自己也没辙。
"你想干嘛?"沈浅双手叉腰,做出母夜叉的样子,但语气软绵绵,实在是气场不足。
杂毛摇着尾巴站起来,扭着屁股带她去。沈浅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跟了过去。杂毛在尤然的卧室停了下来。沈浅顿了顿,莫可名状。只见杂毛伸出一抓,开始抓门。
浅浅是跟尤然一起住一间卧室,而沈浅反感杂毛晚上有爬床的习惯,于是怎么也不肯跟杂毛共处一室。尤然深明大义,正好有三间卧室,剩下的那间卧室就留给杂毛住了。
杂毛这么想进尤然的卧室,显然是想见他孩儿妈。沈浅悠闲地看着他伸着爪子一次次抓门,显然没有帮忙的意思。意外的,经过杂毛抓了几下,推搡几下,这门竟然自动开了。
杂毛立即钻出空进去。沈浅吓了一跳,想招呼杂毛出来,但这色狗只管自己进去,甩都不甩她。沈浅这下脸色泛白,这样私闯别人的卧室是极其不好的,要是被尤然嫌弃,她还要不要在这里混了?
正在焦急万分,却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响动。沈浅眨巴下眼,心下更是疑惑加好奇了,她站在门口张目伸颈,可里头怎么也看不到。
沈浅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按照她对尤然这几天的相处,知道尤然是个极其闷骚的男人,大多时间喜欢沉默,不过也不至于不声不响啊?沈浅于是脑子里浮出一个画面,一位英俊的美男不小心走路滑倒,头部撞地,顿时躺在血泊之中。沈浅这么一想,一冲动,冲了进去,只见浅浅伏爬在地毯上,杂毛蹲在一旁舔着她的脸。沈浅四下张望,卧室里竟然见不到尤然?
耶?眼睛不方便怎么自个出去了?而且还不带导盲犬?沈浅满肚子疑惑。
躺在地毯上的浅浅抬起眼梢看向来人,知道是熟悉的人,动了动耳朵,又闭目休息起来。孕妇就是这样懈怠,不爱动弹。也许尤然只是下了楼而已。
沈浅如此一想,要是他突然上来怎么办?她这样私闯私人领域是不对的。沈浅赶紧对杂毛招手,示意他过来。杂毛蓦然回首,却对她不屑一顾,又开始照顾他孩儿妈了。
沈浅气呼呼地想拉他走,杂毛倔脾气一来,立即钻进床底下。沈浅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这狗太得宠,已经开始恃宠而骄。一只小杂种,居然开始嚣张了?沈浅想,一定要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让他见识一下,违抗主子的命运是什么?于是沈浅跟着爬进床底下。
杂毛认为床底能让自己发挥全部,沈浅只能发挥百分之十,于是开始兜兜转转留恋于床底不肯出来。沈浅咬牙切齿,几次撞头。终于杂毛孩儿妈动了一下,被杂毛看见,杂毛也就跟着出了床底。沈浅气喘吁吁地爬出床底,还来不及起来,眼前就多了一双脚。沈浅惊了一下,自那双脚望上看,竟见到赤|身|裸|体的尤然在眼前。他显然是刚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在滴水,湿漉漉的身子,腰间围着浴巾,好似摇摇欲坠,松垮的要掉下来似的。沈浅第一次见男人这么"坦荡荡"在自己眼前,一口气没顺上来,直接打了个嗝,发现自己出了声,立马用手捂住嘴。
"浅浅?"尤然愣住,不大确定地说道。
沈浅不敢出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赤|裸|裸的秀色。尤然见没人回答,脚上前迈了一步,沈浅大惊,还来不及后退,尤然已经被她绊住了,俯身朝她压来,沈浅甚至来不及惊呼……
沈浅被尤然压倒在地,头直接撞上地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吭"。沈浅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眼睛瞟了一下自己特别的部位。
在她大|波|霸的上面,有一只手,那只手虽然很大,但是还是无法完全握全她的大。沈浅想必是刚才被撞傻了,竟然一只盯着那只手……
直到……
那只手当着她的面捏了捏,手的主人还理所当然地笑说:"还是这么大,握不住。"
沈浅的大脑才如一道闪电驰过,飞快缩身防色狼一样蹲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护住口,古里古怪地看着他。尤然也正身把姿势摆正,笑说:"沈小姐怎会来我房间?"
沈浅原本厌弃的眼神一下子软了,这里不是她的房间,不是他有意去冒犯,而是她送上门让他冒犯?这句话一下子让她丧失主动权,成了被动。
她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杂毛想看他孩儿妈,他一个人不好意思进来,就叫我一同进来。"
"那你应该敲门。"尤然脸上依旧保持着他标志型的微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怒气。但沈浅却有种不知名的害怕,总觉得他笑得背后总有一点心思。
"我下次会的。"沈浅立即回答。
尤然笑眯眯,"也就是说以后还来我卧室,那么下次来是什么借口呢?"
"……"沈浅沉默了。这只是一时口快而已,她敢保证,她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沈浅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拼命地摇头证明自己的无辜。
然而人一紧张就会忘记一些事,比如,沈浅忘记尤然眼睛看不见。
尤然只是笑,如一朵清新的百合,晶莹而又纯洁。
"今天为浅浅准备了什么食物?"
"牛,补蛋白质,还有一些微元素。"沈浅被尤然突然的转移话题弄得有些懵,相当机械的回答。
尤然只是轻轻点了头,"那么沈小姐,麻烦你出去一趟,我换个衣服。"
"啊?"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大方当你面换。"
尤然还没说完,沈浅一溜烟跑了出去,带上了门。尤然低头微笑,抬起自己刚才非礼过沈浅的那只手,轻轻握了又握,脑里浮现曾经的一段对话。
"老婆,你小时候吃什么长大的?"
"吃粉长大的。"
"难怪跟个牛似的。"
"尤然,你去死。"
一位少年顺利躲避一名少女的踢腿,跑得飞快,身后的少女也正在锲而不舍的追着他。
"老公,你跑的跟马一样快。"
"那是。"
"你知道你为什么跑的那么快吗?"少女贼兮兮地说。
"为什么?"
"快马加鞭。"少女开始|笑。
少年顿时红了脸,怒吼,"沈浅,你去死。"少女却摇晃着脑袋,纵身一蹦,上了他的背上,靠在他背上说:"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那我再找一个女人,她会住你的房子,花你的钱,睡你的老公,打你的娃。看你还敢不敢死。"少年笑得很开心。
少女立马咬住他的耳朵,"你在威胁我。"
"谁叫你敢比我先死,这是对你的惩罚。"
爱情一直没有随着时间褪色,只是他记得,她忘记而已。
尤然的脸色很苍白,他那记忆里的点点滴滴早已经渗透进他的骨髓里,挥之不去。他想过找个女人,去惩罚她的离弃,可最后,他还是去惩罚自己,没有好好的照看好她,守护一辈子。
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每次飞行仰望天空,总感觉蔚蓝的天空透析出太多的依恋,可心中总有一种信仰,她还在这同一片蓝天下生活着。
直到有人告诉她,她不在了。他知道,那一刻,他的蓝天塌了下来,失去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