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部分
作者:
圣妖 更新:2021-06-08 21:10 字数:13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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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接二连三的无端陷害,风妃阅早已学会撇清一切,任是她人无辜,自己,也救不了分毫。
“来人,将她拖下去。”孤夜孑不再看一眼,边上的两名侍卫大步上前,丝毫不费力气地钳制住她双肩,一路拉了出去。
“皇上饶命……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哭声,萦绕了好久,吹入大殿,虽然蠢弱,却有一种震耳欲聋的错觉。
两宫太后见事实摆着这,一时也说不出话来,茗皇贵妃握着自己的手,皇帝又是满脸怒容,她更加不敢再追问,一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气氛,瞬间诡异的有些难受,抱在手中的小皇子脑袋一点,哇哇大哭起来。原先的静谧,一下如炸开的锅,丫鬟麽麽们又忙成一团。
风妃阅见身侧的李嫣脸色发白,呼吸显得几分急促,她行了礼,在皇帝同意后,带着李嫣率先离开了。
一路上,二人一句话没说,,风妃阅步履急促,身后的李嫣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晚风如水,落在脸上带着点点清凉。
回到凤潋宫,她便转身入座,身后紧跟的李嫣二话没说,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奴婢,谢娘娘救命之恩。”
风妃阅望着女子匍匐在地,心坎有些软下来,“起来吧,这事,是本宫连累了你。”
“不……”然,李嫣却跪着,丝毫没有起身之意,“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她跪着上前,眸中已然带泪,“娘娘,奴婢求您,让奴婢出宫吧……”
“出宫?”风妃阅皱下眉头,“你年纪尚未满,怎能随意出宫,况且,宫娥的生辰八字都有记载,皇宫内更是戒备森严,你如何出去?”
李嫣摇了下头,她神色焦虑,却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跪了许久,风妃阅见她一语不发,便伸出手去,两手落在她肩上,想要将她搀扶起来,“有什么话,你同本宫讲。”
她咬着唇,似是有难言之隐,心中已有不祥,却仍隐忍着不说,望着风妃阅关切的眸子,她低下头去,“奴婢对不起娘娘。”
一声叹息,风妃阅将手收了回去,见她默默垂泪,却只字片语不说,风妃阅并不强人所难,挥挥手,“下去早些歇息吧,今儿,就不用你伺候了。”
李嫣将脸上泪渍拭去,对于风妃阅,是万分感激,“奴婢谢娘娘。”
风妃阅随手翻过一本书,躺在贵妃塌上,b bs。jooyoo。 随着中间的褶皱打开,正好是自己夹在里面的一张纸。
上头,写着一个“葶”字。
李嫣刚要跨出去的步子,一下顿住,望着上头的字体,女子随口浅问,“娘娘,您怎么会有施婕妤的字?”
如遭雷击,风妃阅大惊,却并未有丝毫表露,她装作漫不经心地坐起几分,“你说,这是施婕妤写的?”
“不,奴婢是说,‘这葶’字,可不就是施婕妤的名字么?”李嫣仔细看了片刻,肯定说道。
“施婕妤,全名是什么?”风妃阅将那纸折起,抬起眸子直望向李嫣。
然,女子却是一顿,她怔愣,不知该不该说,方才自己的脱口而出,已经是个错。她望着风妃阅扬起的小脸,想起先前在茗皇贵妃寝殿没的救命之恩,也就咬下了牙,“施倚葶,这是施婕妤的全名。”
风妃阅听闻,半响后才有反应,倚葶……她在李美人身上看到的,一直以为是奇葶二字。想不到,竟然是施婕妤。可,为什么她的身上,会烙上施婕妤的名字?
身体发肤,能让自己这般刻骨铭心的,不是牵挂,那便是……恨入骨髓。
李嫣见她出神,自己也就小心翼翼起来,风妃阅手指紧握着那张纸,心绪适时收回,冲着身侧的女子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李嫣松下口气,福身后退了出去。
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风妃阅将手中的纸再度展开,双手握着两边,就着纱灯中的光亮,仔仔细细瞅着那个字。再一次巧合?牵扯上了施婕妤。
李美人口口声声的皇后,还有孤夜孑为了阻止自己不追查下去,而下令将她打死的一幕幕,全部呈现在了风妃阅的脑中,莫不是,这背后牵连甚多?
如今,单凭一张纸,以及李艳口中的话,断不能说明什么,风妃阅双目凝望外头,两腿随意搁在一起,自顾发起呆来。
李嫣一踏出凤潋宫,便有了几分懊恼,方才,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她抬起手来,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脚步急促地走在长廊间。外头下着很大的雪,走几步,便一个踉跄,只能放下心态,慢慢地走。
积雪再度笼罩整个皇城,外头,冷的厉害,她裹紧身子朝着自己的住处慢悠悠走去,身上,已经落了满肩的雪花,李嫣驻足,将塌掸去,一张小脸冻得通红,鼻子更是酸酸的。
走出廊子,需经过一方院子才能回去,望着如鹅毛般的飞雪,女子踌躇下,还是双手遮在头顶,跑了出去。
“哎哟——”哪知,地上已经结成冰,太滑,李嫣一个不小心,重重摔了一跤。
她躺在地上,一下起不来,双手撑在两侧,身上冰冷不已。
大朵的雪花飘散下来,女子黑密的发丝上,全是哪一片白茫茫。
她仰望苍穹,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一把鲜亮的伞撑在头顶,上头,女子一袭雪纺纱,正站在她身后,俯身笑盈盈望着她。
李嫣惊骇,急忙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便跪在了雪地里,“奴婢……参见施婕妤。”
“快起来!”施婕妤示意陶心将她搀扶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坏了么?”
李嫣听闻,越发惶恐,她垂着双肩,只是不住地摇头,“奴婢没事。”
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施婕妤伸出双手,抓着她冻得通红的柔胰,拉到自己这边,“我们好久没有说上话了?”
李嫣手一缩,想要收回,却被她更紧地抓在手中,别看她身子柔弱无力,力道,却是很大。
“你跟着过来,我只是想和你谈谈。”觉到她的排斥,施婕妤无奈松开,她对着陶心说了几句,便将那伞接过来,自己朝着前头走去。
李嫣怔在远处,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终是握下手掌,脚步,踩着女子先前的足迹,跟了上去。
施婕妤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周边有假山环抱,翠绿的松竹更是四面相绕,人躲在里头,外面经过的众人压根就看不见。
远处,有陶心守着,所以施婕妤压根不担心。
脚踩着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一步一拐,摔伤的地方,隐隐传来疼痛,走入假山后台,施婕妤忙上前相迎,“怎么样,还疼么?”
李嫣将背部靠着冰冷坚硬的假山,双目望着地面,不发一语。
“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了,”施婕妤拍拍胸口,满脸欣慰,“幸亏皇后娘娘聪慧,要不然,你可就倒大霉了。”
李嫣闻言,抬起头来,心中的疑虑并未问出口,施婕妤一下抓着她的两手,声音,已有梗咽,她面色激动,眼眶中,氤氲不已,“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抓着自己的手,战栗颤抖,还是那般柔弱,李嫣望着施婕妤满脸的愧色,心,再度软下来,“施婕妤不必这样,奴婢现在,挺好的。”
这样陌生的称谓,让她神色受伤,望着昔日同患难的女子,施婕妤禁不住将手握得更紧,“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不好,我没有信守诺言,害了你。”
一把声音,带着满满的哭腔,她,初露悔意,“当初,我不应该……”
李嫣闻及,摇了下头,轻声说道,“不要再提当初,那时,奴婢心甘情愿。”
她一口一个奴婢,让施婕妤的心越发沉到谷底,“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李嫣开口说道,字语真诚有力,“我并不想呆在这深宫中,一早我便说过,我好像,并不适合这里。”
施婕妤见她满面坦然,只觉得,心微微有些酸,“这些年来,若不是皇上的庇佑,我,早便是自身难保,皇上一直将我藏的很好,可如今,接二连三的祸端,使得我无从闪躲。一次次,我从鬼门关走了回来,我想将你从浣纱宫内带出来,可……我又怕,自身都难保,一旦成了众矢之的,我身边的人,第一个会受到伤害。”
她的处境,李嫣知道。单看风妃阅,纵然皇后又怎样,还不是,照样时刻提防。
“不要再说了,我理解。”李嫣双手被她握在掌心,原先紧绷的小脸,缓缓拉开,“我真的没有怪你。”
施婕妤摇下头,面上的神色,越发有愧,“这么多年,是我让你受苦了,我应该早些将你接出去,深宫内太寂寞,有你,我也就有了伴。”
“我在浣纱宫内,真的挺好。”李嫣见她一味自责,心也跟着难受起来,“你一个人住那,也不好过,不要管我了,皇后娘娘对我很好。”
“我知道,娘娘是好人,断不会亏待了你。”施婕妤望着她发丝凌乱,禁不住伸出一手去,将她的碎发一根根拨在脑后,这样的场景,二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李嫣抓着她的一手,道,“你快些回去吧,如今是娘娘,应该避嫌,凡事……自己当心着点。”
施婕妤含着泪,双手顺势搂着李嫣的脖颈,一种温暖的气息,逐渐将二人包拢起来,“真好,又像以前一样,我真想回到那时候。”
听着她赤诚的话语,李嫣不由心一酸,她一手拍着施婕妤的背,“好好珍惜现在,你答应过我,要活的好好的。”
女子的声音,近在耳畔,施婕妤不由点下头,“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
李嫣稍怔,她,还是原先的她,一点没有变。笑着伸出手去轻拍,“不要多想,你的无奈我懂,受了这么多苦,我也不能帮到你什么。”
施婕妤一个劲摇头,“不管怎样,我一定将你带出去,在这之前,和我一样,好好地活着,我们一起,好好活着!”
她推开一步,二人定定相望,李嫣望着她眸中的坚韧,终是点下头,“好了,你快些回去吧,被人看见我们不好。”
施婕妤见她应允,开心不已,双手用力握了一下,便要转身而去,刚迈开脚步之际,便折身吩咐道,“现在不比浣纱宫内那么遮人耳目,凡事,都要小心行事。”
李嫣含笑点头,女子这才安心地走出去,望着施婕妤同陶心一起走回去的背影,她并未急着跟出去,而是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到了晚上,李嫣神色大好,并未再留在房内休息,而是来到凤潋宫伺候。
风妃阅不再纠结于那张纸上,烫了一壶酒,面对着殿门大开的庭院,清闲地赏着漫天飞雪。
李嫣送了暖炉,主仆二人一道瞅着外头,没有丝毫言语的交流,转眼间,皇帝倒是从外头走了进来。
一身明黄色,在这白雪皑皑中,尤为瞩目明显,他袍角染风,踩着一地碎屑踏入殿中。
李嫣急忙行礼,风妃阅坐在位子上,只是瞅一眼,便别过脑袋,依旧欣赏薄如蝉翼的雪花。
孤夜孑并未在意,身子一弯便坐在了风妃阅的边上,一手将她的柔泆拉过去,覆在自己掌心里。
风妃阅侧目,望着男子的俊脸,“小皇子那边,都忙完了?”
孤夜孑单手撑起前额,点下头,双眼中布满红红的血丝,似是,没有睡好单看他的脸色,也是憔悴至极,“阅儿——”
“嗯?”她轻应一声,收回满腹疼惜。
“为什么……朕总觉得那孩子,同朕……”他有些无奈地收回手,显得头疼,“好像,同朕很陌生。”
风妃阅望着他满面愁容,被握着的手,反之,抓着他修长的手指,“皇上,孩子还小,况且又是茗皇贵妃带着,自然同您有些陌生,血浓于水,等长大一些后,自然就好了。”
孤夜孑点下头,心想着,这许是自己初为人父才有的惶恐,也就,没有细作他想。
李嫣望着坐在一起的二人,一个眼神,抑或,是轻而易举的一个动作,都让自己更了解施婕妤的不易,佳丽三千,再加上她这样不争的性子,保住了自己,都已经是万幸。
皇帝两手包着风妃阅的柔泆,殿内,虽有暖炉,可手上却仍是冰凉的。他一遍遍温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呵着热气,而风妃阅,似是在想着什么,,出了神。望着眼前的一幕,李嫣心有些许感伤,双目盯着男子俊朗y郁的侧脸,扬起一点笑。
没有什么,比他过得好,更好了……
手上恢复暖意,风妃阅收神侧目,见他只是执着自己的双手,当下,便觉脸一红,心头砰然一击,很温暖。
将孤夜孑的手拉过去,抚着男子修长的手指,她一根根搓揉,将掌心的暖意汲取给他,动作,并不像其他妃嫔那般温柔细致。她掌握不了自己的力度,孤夜孑望着她一脸的认真,微笑出口,闭上眼,只觉惬意。
“娘娘——”恰逢玉桥从外头走来,见到皇帝在这,急忙行礼。
“何事?”见她神色匆匆,风妃阅松开手问道。
“奴婢方才经过宜皇妃的寝殿,见她从殿内走出之时摔了一跤,宜皇妃让奴婢不要告诉娘娘您,可……奴婢思来想去,深感不安。”毕竟是关系到腹中龙子的大事,放了谁都不敢隐瞒。
“可有大碍?”她行动不便,居然还腆着个大肚子随意走动。
“宜皇妃已经让丫鬟搀扶着回到寝殿,依奴婢看来,应该是没有大碍。”玉桥老实作答,风妃阅思忖片刻后,还是站起身子,“本宫去看看。”
李嫣望着外头依旧落个不停的大雪,忙取来斗篷披在她肩上,风妃阅见孤夜孑坐着动也不动,便上前将他拉起来,“皇上,陪臣妾走一趟。”
宜皇妃虽然不得宠,但肚子中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孤夜孑没有拒绝,四人一路来到了君宜的门口。
那守在殿外的丫鬟冷的直跺脚,寒风灌入,她一抬脑袋,就看见迎面走来的几人。
神情立马闪现出不可思议来,杏目圆睁,环抱着双肩是后直勾勾垂下去,“奴……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自从宜皇妃搬入这座寝殿后,皇bbs 。jooy oo·上就一步都没有涉足过,可今日……
寒冬腊月的天,那丫鬟竟吓得额上冷汗涔涔。
风妃阅没有多想,更加没有注意到,让玉桥同李嫣守在外头,二人便相携朝里面走去。
“娘娘——”身后,那怔愣住的丫鬟适时反应过来,她大步追赶上去,“奴……奴婢还未通报。”
“怎么,朕见上一面,还要这么多规矩不成?”皇帝冷眼睨视和身前的丫鬟,声音已然不悦。
那丫鬟见状,哪里还敢阻拦,跪在一边后,只能看着二人走进去,唤也唤不得,整颗心吊在喉咙口。
风妃阅走在孤夜孑边上,走入大殿中,里头,竟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几盏枯灯。她想起了那名丫鬟的欲言又止,踩在冰冷地面上的脚禁不住缓下几分,“皇上,既然宜皇贵妃没事,臣妾看这天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改日再来探望。”
孤夜孑不以为意,“事以至此……”男子的一脚,已经跨了进去。
她心下大惊,顿觉焦躁不安起来,一步不敢停歇地紧跟其后,双脚刚踏进去,就看见君隐坐在塌边,而君宜则是双眼通红,相拥而分的动作,留的如此明显。
风妃阅因动作急迫而一下撞在孤夜孑的后背上,透过男子的肩头向前张望,君隐面色微变,及时反映过来,“臣,参见皇上。”
“君将帅,”孤夜孑走上前去,y霾的眸子落在君宜身上,“天色已晚,你一个堂堂的将军,竟然逗留在后宫内,若是传了出去……”
“回皇上,舍妹不小心在殿外摔了一跤,赶巧臣在外经过,便将她送了进来,舍妹打小就十分依赖于微臣,还望皇上恕罪。”君隐埋下脑袋,神态自若,实在瞧不出丝毫端倪来。
风妃阅心咯噔一下,跟了上去,在君宜边上坐下来,“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哪了么?”
“没……没……”君宜害怕,说话也抖起来。
“看,皇上亲自过来看你,下次可要当心着点,知道么?”风妃阅轻声嘱咐,好不容易将悬起的心给压下去。
“知道了,让姐姐和皇上担心是臣妾的不是。”君宜垂着头,棉被盖在腰际,风妃阅不着痕迹地握着她两手,示意她不要慌张。
孤夜孑并未往深处细想,君宜不同于风妃阅,她,是君家真正的女儿。
“起身吧。”
“谢皇上。”君隐行礼站起身子,目光毫无异样,孤夜孑瞅着殿内的三人,心中虽有疑虑及不悦,却并未再说出口,只是站在边上。冷着俊颜。
风妃阅见她确实没有大碍,安慰了几句,也就起身准备离开。
脸上带着几分心虚,她不敢看着孤夜孑的脸,当初在凤潋宫内,皇帝说茗皇贵妃的孩子同他自己陌生之时,风妃阅已经有了焦虑……
跟在孤夜孑的身后,一前一后,外头s、守着的玉桥同李嫣不敢说话,也只能沉寂地跟上去。
皇帝并未再去凤潋宫,在转角的地方,几人行礼过后,便目送着孤夜孑的背影离开。
回宫后,风妃阅遣散下人,独自留在殿内,身上觉得冷,这才起身朝着榻上走去,没有料到,才走了几步,一道劲风便从耳际擦过,通的一声,一柄匕首落在了前方的铜柱上。
她急忙旋身,却并未见丝毫可疑之人,斟酌再三后,当机立断将c在匕首上的信取下来。
里头,一段沉甸甸的。风妃阅撕开信口,一倾斜,竟从里面叮的一下,掉出枚戒指来。紫色的外观质
地,煞是好看。上头,雕刻着七朵形色各异的小花,她好奇地将她捡起来,里面附着一张字条,却是雪白胜雪,没有一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她秀美蹙起。看那戒指在烛光下泛着荧荧晶亮,像是受了盅惑般,风妃阅抬起一手,将那枚戒指朝着自己的无名指上套去。冰冷的感觉,一下将整个手指包围起来,尺寸,竟出奇的合适,戴上尾部后,那戒指跟着闪出一点紫色荧光,然后,便逐个黯淡下去。
她看了会,甚感不妙,想要摘下去时,却是怎么都拔不出去。
仿佛扎根一般,牢牢套着她整根手指。
箍住的地方,已经开始泛红,任她用尽力道,也丝毫没有办法。
妥协的甩甩手,风妃阅将那信封捡起来,靠近床架上的烛火后眼沿着它稍微灰烬。
沐浴完毕,风妃阅刚躺下,便听到外面传来人山人海的声音,她急忙披上一件外衣,眼看着火把照亮整个皇宫,她大步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大队的侍卫从凤潋宫经过,她随意喝住一名匆匆问道。
“回娘娘,”那人一见风妃阅,急忙行礼,“方才有刺客闯入,皇上被刺伤,如今陌医师正在殿内给皇上包扎伤口。”
“什么?”又是刺客!
风妃阅面容一凛,想也不想地朝着皇帝的寝宫而去。
御林军全数出动,每个宫娥太监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风妃阅来到殿门口,陌辰吏刚给他包扎好,地上,还有几滴鲜艳的血渍。
“皇上——”她大步走进去,见他手上圈着纱布,所幸没有大碍。
孤夜孑活动一下手腕说道,“没事,只是虎口的地方受了点小伤。”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闯入皇宫行刺。”若上一次是君隐所为,那么这次……
“不——”孤夜孑一摆手,“这次,看身形是一名女子。”
女子?风妃阅皱眉,“皇上可有看清对方面目?”
孤夜孑起身,满室清冷下,只有男子的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朕料她,定没有逃出这皇宫,她身上带伤,只能潜在这宫中的某一处。”
风妃阅握起他的手,确定没有大碍后才神色松懈下来,只要她还在宫内,就算是翻遍整个皇宫,也定能将她揪出来。
陌辰吏起身告退,望着男子面目倦容,风妃阅知道,连日来的大雪,边界雪灾已经危及到百姓安危,群臣纷纷启奏,最急的,还是皇帝。
蛮夷之地,更有消息来袭,说是已在屯粮练兵,就怕,来个突然袭击,到时候,便是防不胜防。
是非之多,风妃阅望着身前这个如神般的男子,生怕,有一天他会垮下去,心头微有酸涩,她这才知道,对他,自己已经有了依赖之心。
“皇上,早些歇息。”将他搀扶至榻前,皇帝真是累了,大概是先前受了凉,有点咳嗽。身子软绵绵地躺在榻上,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风妃阅走出寝殿之时,刚要回凤潋宫,心中却突然冒出一张面容来,她怎么忘了,奴姬!
自那晚后,孤夜孑便没有再招她侍寝,女子心中本来有深深的恨意,保不准,便会孤注一掷。
步履匆匆,她率先来到君宜的寝殿,先前的丫鬟见她去而复返,先是一愣,待要行礼之时,风妃阅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必须,得先确保君宜没事。
然,她刚跨入内殿,就看见奴姬坐在桌边,榻上的君宜一见到她,小脸扬起激动的笑,“姐姐。”
旁侧缄默的奴姬抬起头来,一手按在自己胸前,脸色苍白,几缕发丝垂在耳际,平添几分弱不禁风。她银牙暗咬,似在极力隐忍,胸口处小心地起伏,涔涔冷汗顺着颊侧滚落下来。
“你怎么在这?”风妃阅平静如水,步子小心地接近君宜。
“站住!”一眼望穿她的企图,奴姬警告出声,“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搜查刺客,我出不去,你必须帮我度过这一关。”
风妃阅微微眯起眼眸,“那名刺客,真是你?”
奴姬按住胸口的手紧握,她艰难吞下口水,“是,我等不下去了,只能殊死一搏。”
君宜听着她们一来二往的对话,再加上外头人声鼎沸,心中也有几分明了,“奴姬,哥哥送你进宫,不是让你这般鲁莽的。”
“哼——”女子冷嗤,语气极为轻蔑,“你们有你们的目的,而我,却有我的打算,君隐的如意算盘,打的比我精多了,居然,将注意打在自己亲生妹妹身上。”
“你——”君宜听闻,小脸一下红一下白,她自是羞愧,眼中漾上泪花,一个字都说不出。
“皇后,我早说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奴姬暗暗生恨,“只要你帮我,你们的秘密,我自会守口如瓶,如若不然,一旦皇上怀疑到我的头上,我,也不是什么圣人,自会将我知道的,原原本本招出来。”
“好!”风妃阅冷笑,双拳攥起,眸子犀利,“学会要挟了。”
“于你说来,也没有丝毫的损失,”奴姬黯淡一笑,“你可要继续当你的皇后,继续,享受着皇帝的独宠。”
“而你,躲过了这一劫,还可以再伺机下手,对么?”风妃阅小脸扬起,将奴姬的伎俩,看个一清二楚。
女子不语,眸光同她对视片刻,“皇后的意思,是不答应了?”
“我平生最恨受人威胁!”
奴姬望着风妃阅潭底掀起的惊涛骇浪,心下有些慌乱,她急忙起身,想要擒住身后不远的君宜,却被风妃阅看清意图,一手抓着桌布,女子随手一扬,奴姬扑上前的身子便被那桌布给缠住,毕竟受了伤,武功大不如前。
风妃阅使上三分劲道,就将她整个身子甩了出去,一个猝不及防,奴姬便撞在了一旁的书架上。
“啊——”她一声痛呼,急忙抬起头来,却清楚地瞅见风妃阅眼中的杀意,她,居然要杀了自己?“我是君将帅带进宫的,你不能杀我。”
“留着,下辈子同他去说吧!”风妃阅决心已下,早在上一次,自己便有心将她除去,无奈君隐一拖再拖,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坏事。
“姐姐——”边上,君宜大惊失色。
“将眼睛闭上!”风妃阅回头,睬着她,眼神异常冷冽。奴姬不死,她们一个个都别想活。
在她的眼中,君宜看见了坚定,她咬着唇,不发一语的闭上双目。
“哈哈——”奴姬见状,大声失笑,“我知道了,你居然在害怕,怎么,怕我杀了那狗皇帝?”
风妃阅上前,脚下咯吱一声,桌上遗落下来的紫砂杯被她踩个粉碎,退开一步后,她右腿轻弯,脚下的内力使得那碎片被震起,直直朝着奴姬飞s过去。
啪的一声,她狼狈躲开,散发着檀木香的书架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小d。
奴姬气喘吁吁,伤口再度受创,疼得她几乎昏厥过去。
风妃阅上前,不管是害怕也好,下不了手也罢,今日,奴姬的这条命,她是取定了。
望着步步紧的风妃阅,奴姬更加知道,自己要想逃过今日一劫,恐怕,是比登天还要难了。
她惨淡一笑,省下求饶的力气,还不如,殊死一战。
望着越来越近的风妃阅,奴姬将全部的内力都聚集在手上,另一手猛地撑起身子,将藏在袖中的长剑拔了出来,迎刃而去。电光火石间,风妃阅急忙收住脚步,她顺着光芒四s的剑端一个翻身,一掌扣住她的手腕,想要将腰间软剑拔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匆匆忙忙间,压根没有带出来。身上,没有丝毫武器,奴姬乘着间隙,反手将她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震开,脚下生风,剑气凛冽而来。
风妃阅只能节节后退,身子一下抵在后面的桌子上,退无可退,她腰一弯,上半身躺在那张桌面上,两腿并拢真好再度扣着她手腕,啪地一声,那柄剑毫无招架之力地落在了地上。
奴姬殊死一搏,双手握成拳,她的内力。,倒是比风妃阅要强上很多,伸手去挡,两手缠在一起时,女子袖口的衣衫一下划在她手中的戒指上,只听得“哗啦”一声,奴姬整个袖口被撕开,纠缠的地方,带出一根长长的银丝。
雪白通透,泛着说不出的冷意,这七朵小花竟是一个引子,戒指中,还藏着这样一个线。
“快快,这边……”搜索的侍卫已经来到寝殿门口,外头,丫鬟急忙挡住,“侍卫大哥,我家娘娘今日受了惊吓,你们这是?”
“我们也是奉了皇上的命来捉拿刺客,后宫每一座殿院都不能放过,还望行个方便。”外头,既然还在打着商量,而内殿中,奴姬一听到侍卫的声音,却是面色一喜,满面释然道,“今日,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她颜色黯沉,朝着外头突然喊道,“救——”
亏得,风妃阅早有防范,她一手拉住那戒指的一头,里头缠绕的银丝被扯开,奴姬只看见眼前一亮,咽喉处,便被紧紧缠上了一圈,说不出话来。
“里面好像有声音!”一名侍卫耳尖,朝着统领说道。
“走,进去搜查!”
风妃阅双bbs·joo yoo.手一勒,身上突的一重,奴姬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自己肩上。
“外头怎么那么吵?”
阻拦不住的丫鬟听到风妃阅的声音,胆子越发大了些,“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宫里进了刺客,侍卫要进来搜查。”
“不知道宜皇贵妃需要静养么,本宫在这,怎么没有看到刺客,让他们去别处搜查。”风妃阅佯装几分怒意,外头众人一听,自然也就不敢再坚持。
“属下该死,打扰了皇后娘娘、宜皇贵妃,属下这就带人去别处,”统领一挥手,身后的御林军齐数跟上,“走!”
听着那一致的脚步声走出了老远,风妃阅这才轻松喘口气,手一松,身前的奴姬竟是整个人呢栽了下去,仰面躺在地上。
脖颈处,一条细如蚕丝的伤口溢出血渍,她惊恐张了张嘴,无奈咽喉被割断,风妃阅望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那一根银丝,已经收了回去。七朵花纹,攀附在戒指上头。
奴姬已经失去气息,闭上双目之际,唇角拉开,带着诡异之色。
她在笑,笑自己的命,笑自己走的这条路,她笑……风妃阅迫不及待的将自己除去。
榻上,君宜双手紧紧掩着,始终不敢睁开,站在一侧的风妃阅手抚着那枚戒指,藏在里面的银丝,竟会如此锋利。轻易,就能取人性命!
“姐姐——”久久没有声音,君宜担忧地睁开眼,从指缝中朝外张望,只见风妃阅双目定定瞅着地上,她的视线跟着落下去,却在看见地上的尸体后,惊慌失措起来。
听到她的惊呼,风妃阅急忙回身,她大步来到君宜榻前,两手落于她双肩,“不要怕。”
“姐姐,奴姬是不是死了?”
风妃阅双目望入女子眼中,深深一叹息,“君宜,她不死,明日,有可能死的就是我们。”
她止住即将调出来的眼泪,狠狠咽下一口气后,才好不容易开口,“姐姐,为什么,我们要杀人?”
风妃阅望着手上的戒指,周边,有一层淡淡的血腥味,她手腕有些发抖,毕竟,是第一次,前后相近的距离杀人。她说,是为了自保,可一闭上眼,却满脑子都是奴姬死前勾起的那抹笑,那笑,让她整颗心都开始不安。
“因为,我们要比别人活的更久!”
君宜落在小腹上的手,一下握着风妃阅的肘腕,“姐姐,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保护你。”
她一笑,灿若星光的眸子承载着一分感动,“在狩猎场,你保护过我。”
“我也要为姐姐遮风挡雨。”她说的坚定,说的格外认真,让身前的风妃阅不由动容。“我不要什么都让你替我扛着,,若是有一日,你病倒了,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她受到了君宜的担忧,一手伸出将她揽上自己肩头,“不要怕。”
二人坐了许久,风妃阅才想起地上的奴姬,她安顿好君宜,用一床锦被遮住尸体后,将守在外头的丫鬟叫了进来,“现在外头都在查刺客的事,你趁机道城门外传个信,让君将帅速速进宫。”
“是,皇后。”风妃阅知道君宜害怕,固,她并未立马回凤潋宫,而是坐在榻上,一起等着君隐过来。
“姐姐,下面冷。”一手将锦被掀开,君宜身子朝着里面挪一下。
“不用了,”风妃阅将她的手塞进去,“他不出一会就到了。”
二人沉默以对,过了许久,才听到脚步声从外殿传来,风妃阅张眼望去,就看见君隐一袭黑衣,走了进来。
“这么晚让我进宫,所为何事?”他负手走上前,脚步在经过那张桌子时,绊了一下,锦被被带过,露出里面惨白的脸。
君隐回身瞅了一眼,俊脸压下,低沉说道,“你还是动了手?”
“不是的……是她威胁我们,说要……”君宜见他不悦,急忙开口解释道。
“闭嘴!”君隐冷言扫向她,双眼定在风妃阅身上,“她好歹也是我送进宫的。”
“奴姬一心想报仇,成不了大事。”风妃阅沉着应对,款款起身,一身如兰香味清新淡雅,“今日,她能独身一人行刺皇帝,谁又能保证,一旦她落入对方手中,不会将我供出来?”
君隐缄默,双目幽邃y暗,直盯着奴姬,他站在尸体边上,慢慢蹲下身子,问道,“你用什么杀了她?”
风妃阅抚着手上的戒指,转身,如水眸落在女子白皙的脖颈上,她一下,怔在远处,全身如被淋上瓢泼大雨,猛地一个哆嗦。原先的伤痕,全然没了踪迹,那细嫩的肌肤完好无损,先前的切割线,如今看来,倒像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见她一句话不说,君隐一手落在奴姬胸前,使劲扯开后,露出里面淤青的伤口,风妃阅跟着来到他身后,“这便是行刺时,被皇帝打伤的。”
将地上的锦被扔在女子身上,君隐站起,“你先回去,省得落人口实。”
风妃阅点下头,见他上的君宜靠在床架上,她面色冷毅,冲着满脸冷酷的君隐说道,“她现在是宜皇贵妃,同所有妃嫔一样,是皇帝的女人。”
她的警告,顾着君宜,不能明说,先前被皇帝撞见的一幕,一次,还能说是巧合,如若心存侥幸,将来,可就难以自圆其说了。
奴姬的事,处理的干干净净,丝毫不拖泥带水,侍卫们搜查了一个晚上,自然,没有找到所谓的刺客。
几日过后,皇宫的守卫依旧森严,里三层外三层,每隔一个时辰,便有御林军带队巡逻。
皇帝手上的伤还没有好,纱布裹上几圈,只是不能行动自如。
望着凤潋宫外的守卫,风妃阅放下手中的笔,李嫣停住研墨的动作,孤夜孑就坐在一边。俊脸含笑,望着啊日益进步的书法微微颔首。
一张宣纸,一支笔墨,原来,也能这般静下心来。
都说,心一旦静下来,整个世界,也就安静下来。
果然,天空变得越发明朗,那白雪,也越发纯净了……
倒挂的冰凌,不是冷冽,而是凝聚。
身侧的男子,俊朗如神,亦是她心头一股很有力的支柱……
孤夜孑起身,许是因为坐的太久,他一手撑在桌子上,欣长的身子欲要迈出一步,风妃阅跟着站起来,只觉眼前一道黑影猛地一晃,那沉重的身子,竟是笔直朝自己压下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旦,他倒下后……自己会变成怎样……
男子,双目紧闭……
肩头,仿若被重重一击,风妃阅懵懂反应,她急忙伸手扶着皇帝的腰身,同时,膝盖被压弯,一条腿‘砰’地跪到地上。
“皇上——”边上的李嫣惊呼,急忙上前来。
二人合力将孤夜孑搀扶起,放在榻上,他薄唇紧抿,面色依旧,只是双目紧闭,失去了反应。
风妃阅将双手颤抖的落在他颊边,低声唤道,“皇上——皇上——”
然,男子却没有一点反应,似是,睡得很沉。
李嫣站在床架边上,两手紧张地绞着裙摆,透过那垂坠在地面上的沙曼,不住往里头张望。
“李嫣。”风妃阅暗自镇定,只是,眼圈有些红。
“奴婢在。”她急忙应答,上前一大步。
“去讲陌医师找来。”风妃阅将踏上的锦被拉盖在孤夜孑身上,语气沉痛,还带着从未有的慌乱。
“是,奴婢这就去。”李嫣心急,刚转bbs· jooyoo。 身,就被她唤住,“慢着。”
“娘娘还有何吩咐?”她急忙停住脚步,身子不听使唤地已经冲出一大步去。
“记住,这件事除了陌医师,谁都不能讲!”风妃阅掀开纱幔,只见她一脸正色,面上神情更是严肃紧张,李嫣双眼落在踏上的男子身上,她点下头,坚毅说道,“娘娘,请相信奴婢。”
一个旋身,她脚下慌张,踩在铺着名贵毛毯的地面上,显得无力而寂静,玉桥恰在此时走出来,风妃阅挡在榻前,身后,自有朦胧相遮,“你到外头守着,皇上有些累了,今儿,就留宿于凤潋宫。”
“是,娘娘。”玉桥不疑有他,折身走出内殿,在外头守着。
没过多久,李嫣便将陌辰吏叫来,他一身纯白,儒雅英俊,温如美玉,看到他进来,风妃阅心头一暖,原先的紧张,舒畅很多。
李嫣将殿门掩上,风妃阅见没有隐瞒的必要,也就将纱幔挂在床架上,“皇上方才还好好的,只是突然站起来一下,就昏迷不醒了。”
陌辰吏见皇帝同睡着一般,他在床榻上坐下来,将孤夜孑的手腕把在手中,须臾后,他才微微皱下眉头,俊目瞅着他虎口处的纱布,将那死结打开后,里面的伤口整个露了出来。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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