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部分
作者:
圣妖 更新:2021-06-08 21:11 字数:13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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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更有人直呼有趣,七袂见她执意,袖子甩开后,丢下话来,“将她带至刑怆阁。”
被扔在那已经整整一天,风妃阅饿得饥肠辘辘,夜幕黑压压的落在自己头顶,减觉到双肩已经不堪重负。来来往往,有丫鬟悄悄在边上扎指点点,忙碌的身影穿梭在两侧,她抬下头,四周,都是廊檐飞啄的高院,而此时,自己却被放在了院子中央,走廊前的青石地面上,摆着许多长凳,朝南方向,则是红毯满铺,上面,一张足可容纳几人的椅子摆在首位,可见其尊贵之权。
陆陆续续,已有人走过来,万人簇拥下,七袂一袭红枫色长袍大步走来,束起的长发被放下,他慵懒而坐,双腿顺势搁在案几上。——3q手打
风妃阅坐在中央,双手环膝,暗夜下的眸子,越发璀璨,只是,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哀愁。
“皇尊——”下头,有人蠢蠢欲动,开始请示。
“开始。”七袂接过端来的酒,酒樽放在修长的手指间把玩,一时,人声鼎沸,各方堂生及门主相继入座,摩拳擦掌。
凤妃阅不知他们所说的开始是何意思,只是,她从那一双双贪婪的眼中已经看到是同自已有关,全身戒备,七袂单手扣在桌面上,唇畔,却带起几分无辜温柔,黑遂如墨的眸子,满含探究,在风妃阅身上一一巡过。
下方似是在以酒论英雄,一名男子将横在案几上的大碗干了个底朝天,步子依旧沉稳的站起来,“我先来。”
边上众人起哄,七袂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微点下头。
风妃阅抬眼望去,只见那名男子瘦骨嶙峋,好像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将他刮跑一样。他徒步来至笼子跟前,几名守卫抬过一个架子,上头,各式武器应有尽有。
“皇尊——”男子双手在大锁上试了几下,回头请示,“这笼子坚固难摧,属下进不去。”
“进不去?”七袂放在身侧的五指收拢,语气突然冷冽.面上依旧邪魅,却失了那几分笑意,“只要你将她乖乖在牢外驯服,本尊自有办法。”
那人面上一喜,自牢笼上跃下,从方才的架子上挑选出一根细长的g子,风妃阅双手缓缓落在两侧,如临大敌。七袂倾身,表现出满脸的兴致,下方众人均是翘首以盼,乐此不疲。——3q手打
男子一步步朝着笼子走来,风妃阅依旧不动,直到他手上的g子探入,在她身上轻触。见丝毫没有反应,男子便大着胆子走上前,七袂目光炯炯,两眼熠熠生辉。他一手抚着坚毅的下巴,玩味十足。
风妃阅双目望向接近的男子,下方,那些人的眼睛犹如虎狼,丝毫不加掩饰地想要将她拆骨入腹。男子胸有成竹,见她视线别向它处,似有分神,他瞅准空隙,忽地大步而上,想要利用手上的力,点住女子颈间x道。
抵在她肩上的g子忽然一重,风妃阅眼角犀利,反手将它压于腋下,整个身子向后倾起,将男子自十步开外拉了过来。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缠在g上的右手来不及收回,便被卡在了囚柱之间。
风妃阅飞身而起,囚笼的空间足够她行动自如,三两步窜至笼子边沿,她两手猛地抓着男子的肩膀,十指用力将他内力卸下之后,女子身姿快速在笼中一个闪身,只听得咔嚓一声,男子的手臂在凄厉痛呼声中错位。
“啊——”
卡住的手臂瞬间垂落下去,谁都没有想到在这样快的时间中,竟会有如此变数。风妃阅面容依旧宁静,她双手一松,重新回到笼子中央。
正文 151 喜欢征服
男子声音哀嚎,七袂拧下眉头,兴致越发浓烈。
双手扣住被守卫拉下去,场下众人情绪调高,玩的更为尽兴。风妃阅意为静坐,实为养精蓄锐,看来,这些人是想要来车轮战,邪肆如七袂,不让自己服软,他是不会罢手的。
冷眼穿过叠起的臂弯,酒过三巡,丑态毕露,又是一名男子步履蹒跚上前。这回,他挑的是一根长鞭,通体黑亮,半个身子蛰伏于地上。粗壮的手腕用力一甩,只听得断裂的啪啪声传来,男子双眼恍惚走上前,“你……乖乖的顺服于老子,不然,不然我可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哈哈——”周边众人笑出声来,有人开抬起哄,“雷老大,什么时候见你对女人怜惜过,莫不是,转性了……”
男子听闻,脚步走了一半后顿住,大如蒲扇的手掌在后脑勺上s动几下,吐字已然不清,“去,去你们的,老子什么都不懂,就,就懂……疼自己的女人。”
一语引来哄堂大笑,七袂单手撑起下颔,眼见风妃阅眸中闪过厌恶,他食指轻弹,挑开身侧偎依的发丝。男子步步紧,越是接近目标,那股子酒劲就越是散发的快,等到来至笼子跟前时,差不多就己经醒了。
鞭子轻探,只是打在囚柱上,尾端快速折回,整个牢笼发出惊烈的颤抖声,风妃阅心头掠过些许不安,看来,这名男子内力极为深厚,有了前阵之鉴,怕是更难对付。她缓慢站起身,不敢靠的太前,男子并未给她反应时间,手中长鞭呼啸而出,这次,却是越过囚柱,直接朝她身上甩去。
风妃阅侧身,一个跃步,落定之时单手撑于底面,来不及喘息,却又第二鞭甩过来。刚开始,还是游刃有余,她暗自庆幸,多亏那一个月集训中君隐教授了她足够的反应能力。几个回合,她渐渐体力不支,男子却乘机跃上囚车,长鞭飞驰,咻的被甩成一道直线,尾端犹如金蛇狂舞,撕裂开的大口狰狞而凶狠。——3q手打
风妃阅一手吊上顶端牢笼,双腿随之跃起,后背弯成一道完美的弧线,足踝将那鞭子的尾端缠绕,落定之时,她双腿交叉将鞭子逐一踩在脚下。临近囚笼,下方已有人出声提醒,“当心。”
她右手弯成勾型,趁着男子松手之际,迅速掐准他颈间动脉,一手将指上的天蚕丝拉锯出来,缠住他的脖子,风妃阅将他抵在两根囚柱之间,目光平视而望,落在七袂身上,“开门。”
男子神色痛苦,两手想要去抓着脖颈,“别动!”风妃阅出声警告,“否则,休怪我割了你的脑袋。”
七袂唇角紧抿,随着他的起身,一把墨发倾散下来,“上次,你掐住的是本尊的肚子,这次,又想以次威胁,女人,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风妃阅目光尖锐,退无可退,“少啰嗦,将门打开。”
底下众人纷纷起身,朝着铁笼子近,她全身戒备,若是在此时一拥而上的话,自己断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过来,休怪我不客气!”双手猛地使劲力道,只听得男子一声痛呼,被割开的脖颈流出鲜血,那根细如毛发的天蚕丝已经深勒进去。
“莫要轻举妄动,”其中一人双手挡住后方脚步,扭头望向七袂,“皇尊,这个疯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雷老大他……”
七袂挥下手,修长的双腿迈下长阶,日光灼灼,眼见他血流不止,却并不为所动,“我独步天涯,岂有贪生怕死之辈?”
眼见他步步紧,风妃阅被鲜血染红的两手丝毫不松懈,“你再上前一步,我这就勒断他脖子。”
“皇尊……”身前,男子声音虚弱,“是属下不济,皇尊莫要管我。” ——3q手打
两边,众人已将道路纷纷让开,七袂负手在后,徒步上前。风妃阅掌心紧握,心头不免有所紧张。
“我独步天涯人多势众,今日你要他性命,本尊便让这些人一拥而上。
风妃阅抬眼望去,嘴角不免冷嗤轻勾,她深信,这名男子是她手中唯一筹码,不管是否有用,权当一搏。七袂站在笼彰,一手掏入袖中,风妃阅生怕有诈,却见他从中取出根链子来,手掌一松,只有尾端挂在指尖。
晶莹闪烁,正是那根在络城被抢的链子。风妃阅眼露希翼,只是手上动作不减,七袂邪肆而笑,在她身前轻扬,“这东西,足够换他的命。”
风妃阅咬牙不语,七袂正是看中这根链子对她的重要性,手中动作稍有犹豫,她双眼垂下,似在考虑。这是妈妈留给自己的唯一一样东西,可……若真交换,链子虽然取回来了,自己却等于失了一次仅有的机会,同自由擦肩而过。
“我还是那句话,将门打开。”
七袂不怒反笑,实在是有趣,她有足够的冷表来陪自己玩,至少,不会轻易感情用事,重要的一点,她懂得保护自己。锐气已挫,七袂将链子收回掌心,“你先将他放开。”
“我不信你。”她一字一语说道,围观众人噤声,不取轻举妄动。
七袂见她全身紧绷,当即退后一步,振臂而挥,风妃阅全神贯注,只听得围起的屋檐上传来沙沙之音,四根如臂腕般粗细的铁链延伸过来,分别绑住了囚笼的四个角。她手上僵硬,却见一把红亮的火光自天际烧灼而来,黑色的铁链瞬间被大火吞噬,垂下的链子越绷越紧,将整个囚笼笼罩在火海中。——3q手打
风妃阅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慌张,原先密不可封的接口在熔岩中火化,她飞快收手,只听得哐当一声,她将男子用力推开后,飞身跃起,想要逃出独步天涯。
七袂早便料到她有这一手,接过边上人手中的长鞭,几分内力下去,已经缠上她脚躁,风妃阅始料不及,整个人已经被拉下来。右手不经意抚过衣摆,她灵机一动,趁着落定之时,快速将那柄藏于里头的软剑抽出来,朝后猛地砍去。他一个侧身,眼见颊倒的墨发被卸下一缕,孤零飘落。
七袂似被激怒,一道掌风劈去,点住她x道。风妃阅怒目而视,整个人却被七袂扛在肩上,她一身狼狈,四肢越发不能动弹。倒挂的姿势让bbs.jooyoo .她胃部被抵的难受,男子大步朝着一边院子走去,迎上前来的丫鬟被他不耐挥开,好不容易停止一颠簸后,却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水池中。
她手脚不能动弹,在边上伺候的丫鬟忙上前将她从池底捞出来,“皇尊……”
“将她洗干净,稍后过来见我。”七袂望着她满身的脏污,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
“是。”几人领命,在他走出去后便伺候风妃阅沐浴,期间,还有人进进出出,过了将近半天功夫,她才被折腾着抬上去。一边的一案几上,整整齐齐备放着两套衣衫,侍女将她的x道解开,双目睬了一眼,“莫要打什么逃跑的主意,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能逃出独步天涯。”
风妃阅默不作声,一名丫鬟指着那两套衣衫,“选一套吧。” ——3q手打
她随意望去,却见一衣衣衫薄如蝉翼,像是寝衣,而另一身,则是白色的男装,她心中带有疑惑,毫不犹豫将那套男装着在身上,大小正好合身。
“跟我来。”侍女在前头带路,风妃阅出了院子,双目不自觉朝四处瞟去,希望可以找到一条逃生的路。
走了很长的路,眼见两名守卫站在一处豪奢的屋前,丫鬟走上前耳语几句,在那二人点头之后,率先步进去。风妃阅紧跟其后,才走儿步,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愕住,这里的奢华程度,竟丝毫不比皇宫内差,丫鬟在前头行礼,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楚,只见女子点下头后,就从身边走了出去。
殿内,一张巨大的床榻几乎占了一半位子,七袂躺在上头,一脸惬意,丝质的锦被盖在腰间,上半身赤l,见她走进来,这才睁开双眼。
视线从她头顶巡至脚面,片刻后,方点下头,“我早就猜到,你会选这一身。”
风妃阅冷眼相望,想要走出去。
“慢着!”七袂双手撑在身侧,直起身来,“既然选了这身衣掌,就乖乖守在本尊身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风妃阅旋身,语气强硬。
“换上另一身,那就躺在我身边,可比你现在幸福多了。”七袂精壮的身子靠在床架上,“你没有别的选择。”
“笑话。”风妃阅冷嗤,“我凭什么听你的。”
“性子太烈,有时候并不好,”七袂收住笑,目先随即透出几分y冷,“男人都喜欢征服,为何不学着顺从些?” ——3q手打
他眼中的深意,好像变得越发复杂,神色依旧邪魅,却透着一种怜惜,难以捉摸。风妃阅双拳紧攥,顺从二字刺伤她的眼,同样也划破她的心。
怜惜,不过是一种手段,她双目轻阖,平静的犹如一汪清泉,嘴角若有若无勾起的,却是淡淡嗤笑。
夫妻缠 152 杀人武器
炫朝。
月如钩,竹细如针,春风无暖,却显萧瑟。
李嫣将披风搭在手腕上,自从风妃阅走后,孤夜孑每晚还是会来此歇息,今日,她刚出去传膳,折身就见他已没了身影。心中隐有担虑,最后,还是决定出去找找看。
徒步匆匆走在长廊上,夜凉如水,找了许久,却丝毫不见皇帝的人影。
将手中的披风随手顺拢,李嫣顿觉漫无目的,脚踩着满地的冰凉,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大步来到那片竹林,曲径幽回,y冷的气息夹带着清新扑面而来,这段日zg内出了太多的事,她也好久没有过来。望着满地潮湿的落叶,李嫣轻叹一声,想要找来笤帚打扫。正不知将披风挂在何处,却见前方一抹明黄色突兀地趴在桌面上,仔细一看,正是皇帝。
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她忤在原地,寸步难行。
心中有些安慰,皇帝毕竟还记着这个地方,她握着披风的手紧了紧,忐忑犹豫后,一步步走上前。
孤夜孑闭目,又像是睡着了,浓密的睫毛轻垂,打落在侧斜的脸上。李嫣在他边上站住脚,手中的披风轻落在他肩头。男子浑身一颤,枕在脑袋下的手用力抓着她柔荑,将她拉向自己,“阅儿……去哪了?”
声音模糊,不知是梦是醒,李嫣窘迫羞涩,用力想要抽回去,却被他更紧的握住,孤夜孑将她手背贴上自己面颊,轻轻摩挲,神情有些朦胧,不想睁眼。她面色更加酡红,不由自主加大手中力道,却不想用力过重,整个人竟趔超倒后一大步。皇帝惊醒,猛地抬起头来。——3q手打
视线咻地s过来,二人相隔并不远,月光透过浓密的竹影落在李嫣脸上,恍如隔世的惊愕,皇帝俊目微眯,大掌一下扣住她手腕,将她整个人拖过来,“是你!”
女子泪眼摩挲,慌忙用一手去擦拭眼泪,双膝已经跪下来,“回皇上,是奴婢,奴婢该死。”
孤夜孑抓着的手微微松开,目光如炬,探究的视线不离她苍白小脸,片刻后,声音洪亮说道,“朕一早便看你眼熟,今日再见……说,你究竟是谁?”
“皇上,奴婢是李嫣啊,”女子慌忙将脸压下,慌乱的神情左顾而言他,不敢抬头正视,“奴婢是娘娘身侧的丫鬟。”
“一开始,朕便应该怀疑,”孤夜孑望着跪下的女子,“这片竹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进来,若不是先前便知道,怎会这般凑巧?”
“我,”李嫣哑口无言,声音堵在喉咙口,“奴婢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
“误打误撞?”孤夜孑一手攫起她下巴,将她下颔提高,“你同施婕妤是什么关系?”
将她满面惊讶收入眼中,皇帝目光晶莹,“或者说,你曾经和朕是什么关系?”
李嫣被迫仰起脑袋,脸色黯淡,捎有带一抹哀愁之色,“皇上,奴婢只想说,您心中已经有了娘娘,任何人都不能再住进去,既然这样,又何必追究那些早已过去的事?”
孤夜孑心头被触及,坚定的手腕松开,弯下的腰也随之直起。——3q手打
李嫣乘机挣开,大步起身后仓惶而逃,仿若身后有何猛兽在追逐,才出竹林,她来不及喘息,就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步子刹住,抬头一看,竟是施婕妤。
她张下小嘴,一时间神色更加慌乱,施婕妤抿唇而笑,将她拉至一边后,陶出袖中锦帕在她额上轻拭,“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李嫣吞咽下口水,继而摇了摇头,“没,没事。”
施婕妤低目瞅着她的小脸,微微一声叹息,“李嫣,我们这么多些年的姐妹,对你,我还不了解么?”
她慌忙抬眸,目光与之交融,却发现,自己对她才是陌生,“施婕妤……”
“李嫣,”她神情哀戚,突然两手抓着她臂膀,她们藏身于一个偏僻的地方,故而并不担心有人路过,“皇上,他是不是知道了?”
李嫣摇下头,急急说道,“不,皇上他并不知道当年的事。”女子听闻,全身一松,却仍旧不放心,“方才,你从竹林出来……”
“施婕妤,”李嫣出口打断,“皇上在那睡着了,我只是依照李公公的令去给皇上送件披风去,你莫要多想。”
“对不起,”施婕妤眼中带泪,叹息之色明显,“这个位子,本来就是你的,当初,若不是你给了我皇上的那个玉板指,我也不会有今天。”
李嫣脸色很淡,后背靠在朱漆红的墙壁上,她仰望天上明月,灿若星光的眸子并未有所怨恨,“那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你生性软弱,若是独自一人呆在浣洗宫内,定会被人欺负了去。时至今日,其实我早就看穿了,我同皇上……”她摇下头,嘴角勾勒出苦涩,“终究,他是九五之尊,只是我初见时的懵懂而已,这么多年来,我见惯了宫内的尔虞我诈,呆在皇上身边,又有几个是幸福的?如今,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娘娘,娘娘是好人……” ——3q手打
“不,皇上心中没有她。”施婕妤突然出声打断,目光带着几分y冷,“皇后如今已是罪人。”
李嫣张下嘴,突然感觉出,她已经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纯真的
小丫头了,“倚葶……”事隔多年,她第一次轻唤出她的名字,“有些东西,真的不该属于我们。”
“你想说什么?”施婕妤平静下来,眼角,还留有楚楚可怜的泪水。
“皇上同娘娘的感情,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抹去的,我随身伺候这么久,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中。人前的荣耀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真实。真真实实,两个人的时候,你知道么?娘娘每月的例事,肚子都会很疼,就连御医也没有法子。我亲眼看见,皇上端来了热水,绞了毛巾后给她敷上,一次,又一次,夜深人静时,最后娘娘也睡着了,可是皇上就那样执着地守在边上,最后,他好不容易上了榻,却是用自己手心继续给她温暖,倚葶,这一切,如果不是在乎,有几个人能做到?”李嫣神色安静,回忆中的眼神,温和淡雅。
“够了!”施婕妤忽地捂住双耳,“我不想听,别说了。”
李嫣顿住,女子有些尴尬地放下手,随意掩饰,“我是说……”
“倚葶,”李嫣双手落在她肩头,“对不起,我只是想说,娘娘终有一天会回来,如果,注定了不是我们的,还是……放手吧。”
“放手?”施婕妤仿若听到天大的笑话,“为什么要放手?”
李嫣本不想说,可是,她实在不想看着她这么糟践自己,“有些药,对你的身子并不好,倚葶,你这是何苦呢?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3q手打
施婕妤杏目圆睁,那双无辜的眸子微眯起,她难以置信地紧盯着女子小脸,“药?”
李嫣神色沉痛,显然已经知道。
“我……”施婕妤眼眶中溢满冰凉,“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
“倚葶,快些停止吧。”见她有些失控,李嫣忙用双手将她环过去,“这样一点也不值,要留住一个人的心,不该是这样的。”
施婕妤擦下眼泪,沉默后,开口问道,“你怎会知道我服用那些药,莫不是,皇后娘娘也已知道?”
李嫣喉间一哽,事实上,她就是从风妃阅那里得知。几番忖度,她终究没有说实话,“不是,若娘娘知道了,定不会让你再服用下去,我,我是无意中发现的。”
她从来没有骗过自己,施婕妤点下头,也就信了,“我只想让皇上来看我一眼,哪怕,就一眼。”
“倚葶,你为什么还是不懂,”李嫣展颜,无奈的笑开,最初,白己在宫中战战兢兢而活,后来,跟着风妃阅这般坦荡的主子,顿觉生死无谓,懂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皇上若心中有你,自会时时牵挂,真正的情,是经过时间历练而来,过不了时间这一关的,我们应该放弃。就算,当年我拿着玉板指和皇上相认,所遭受的命运,还是一样,人一辈子,等的只有一个,皇上的那个人,就是皇后。虽然分开了,心却还在。”
“好一个心却还在,” 施婕妤失声痛哭,声音被压在喉咙口,“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战战兢兢,活在害怕当中,虽然你说过,皇上并没有看清你的脸,可我还是怕。生怕他有一天会将你认出来,你知道吗,为什么皇上一直对我宠爱有加?因为,那是一种感激,是愧疚,可是我不要,我要的不止是这些……” ——3q手打
施婕妤语无伦次,她双手捧着脑袋,神情惹人疼惜。
李嫣将她拥入怀中,一手在她背上轻拍,“倚葶,不要怕,皇上为何会对你有所愧疚?”
施婕妤双肩颤抖,突然大笑起来,将李嫣从身前推开,“哈哈……这是唯一一件让我永不后悔的事,你知道么?皇上对我的宠爱,并不是因为你,虽然我借了你的身份,可是,皇上对我的感情,不是因为你,真的不是……
李嫣见她拼命想要撇清,忙点下头,“我明白,我都懂。”
“那件事牵扯了太多的人,也死了好多人,我不能说,皇上答应了会保护我一辈子。”施婕妤急欲想要和李嫣说清楚,她的意思,李嫣也都明白。
“好了,倚葶,”她重新将施婕妤拥过去,两手在她背上安抚轻拍,“都过去了,不能说,就不要说,也不要再想,皇上既然亲口允诺,就定会护你一辈子。”
“对,”施婕妤安心了不少,脑袋枕上她肩头,原先的情绪沉稳下来,她退开身,将眼泪擦了又擦,“改日,我定会将我们的事和皇上说。”
李嫣一愣,继而摇下头,“这是天命,我现在这样很好。”既然,已经进不去他的心,为何还要去强行奢望?
施婕妤并未说话,面色松懈,站了片刻后,说道,“那我先回去景夜宫,天色也不早了。”
李嫣含笑点头,避免被别人撞见,故而没有相送。施婕妤拾起裙摆,两眼望向那片竹林,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
接连几日,风妃阅均是常伴他身侧,不离左右。——3q手打
此时的她,一袭白净男装了绝逸脱俗,长长的墨发束起,更衬得一张小脸白皙清秀,芙蓉之姿尽显。七袂则依旧是黑色长袍,见她绷着小脸不说话,上前打趣道,“这般可人儿带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尊变了口味,养了个小倌。”
风妃阅羽睫轻扇,转过头,瞪了他一眼。满嘴里没有一句好话,活生生的人也会被他气死,“谁不知道你喜欢女人?”
七袂面色y邪,修长的手指摸下鼻子,“老实说,你昨夜是不是偷看到了什么?”
望着凑近的俊颜,风妃阅拧眉,径自向外走去,晚上让自己在殿内守了大半夜,就隔着那几片薄薄的纱幔,该看见的,该听见的,他还好意思问,真当自己又聋又瞎呢。
“走,我带你去看出好戏。”七袂几步追上她,身姿飘逸。
风妃阅紧随其后,转眼间,二人就来到香聿堂内。
七袂率先跨进去,堂内,除了地上跪着的二人外,再无旁人。风妃阅疑惑望去,他们的双手都被绑在身后,听到脚步声,其中一名转过头来,面上布满泪渍,“放我们出去!”
边上的男子见七袂靠近,忙双膝跪着挪到她跟前,“要杀要剐,冲我一人来便可。”
邪魅的男子弯下腰,双目在二人身上巡视,风妃阅侧望过去,只见他俊脸y霾,同方才玩笑之时判若两人。心中不免升腾出几分戒备,这样的七袂,深沉的让人害怕。他右手勾起,十指将女子的下巴挑起来,“本尊给你两个选择,做完了,我就放你走?” ——3q手打
她目光撇向身侧的男子,不得不开口,“什么选择?”
“第一,杀了他,”七袂语气轻淡,仿佛,人命在他眼中,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女子害怕地摇着脑袋,眼泪已经流出来,“怕什么?还有第二个供你选择。”
风妃阅表现出几分漠然,她知道,七袂的第二个条件绝不会好到哪去,原来,不论你走到哪,都会遇上这种生离死别。她突然很能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就同自己当初一样,绝望到,连一根救命的浮木都抓不住。
七袂刻意缓下了说话的语气,在女子的希翼中,缓缓声音,“臣服于我。”
“不可以,千万不行!”bbs. 被绑着的男子突然冲上前,想要利用自已的身子将七袂撞开,他手一松,轻松移步,“这么凶,哪还有情调可言?”
“你休想。”女子断然拒绝,目光狠戾。
七袂一手扶着臂弯轻轻扭动,面上神色让人琢磨不清,他侧过头,突然开口问道,“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这,的确是万难选择,风妃阅睨视着地上二人,视线平静,抬起头来,在七袂满眼的兴致中,慵懒回答,“杀了你。”
男子一顿,继而哈哈大笑起来,邪魅的面容展开,那额间的花朵争相竞放,抛开对他的偏见,这名男子,长的倒是好看极了。
那二人偎在一起,女子含泪说道,“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蕾儿……”——3q手打
风妃阅轻阖上双目,二人这般执着,换来的,定是摧毁。七袂这人喜怒无常,最喜欢的,大抵就是踩着人家的伤口。
果不其然,他上前几步,突地将那名女子拉起来,没用多大力气,就摔在一旁的案几上。
咣咣咣——
上头的东西,被凌乱打在地上,风妃阅眉头微蹙,僵硬的脚踝,还是动一下,跟过去。
女子被双肩按着不能动弹,七袂望着身侧的风妃阅,唇角轻勾,“你不想救么?”
她眼中一亮,却又闪过疑虑,“救得了么?”
男子狭长的眼眸拉开,摇下头,“想都别想。”
风妃阅负手在身后,只见七袂慢慢从袖中掏出一根手指长的银针,“你说,她会不会杀了那男的?”
风妃阅转过头去,只见二人面容凄哀的对视,这一眼,或许就是永别,男子努力想要露出笑来,示意她不要害怕。
风妃阅心头仿若被砰然一击,冲着七袂开口,“你不该……”
“啊——”
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将她微不足道的声音给掩盖下去,七袂松开两手,“我已用银针封住她小脑,现在,我要她做什么,她便会做什么。” ——3q手打
“你把蕾儿怎么样了,我和你拼了……”男子像是发了狂一样,想要起身冲过来。
七袂嘴角生笑,“不识好歹,”他擦下手,冲着突然沉默的女子说道,“起来,杀了他。”
风妃阅蓦然一惊,只见她已双手在桌面上撑起,原先清亮的瞳眸闪现出混沌,两眼更是没有焦距。七袂的这一命令,太过于残忍,被自己所爱之人亲手杀死……
她抿着唇,心口隐隐泛上疼痛,忍不住伸出一手抚上去。
七袂的这场所谓好戏,为何要让自己亲眼所见,银针封脑,一切意识全无,他该不是,也想对自己……
男子眼见她目光凶狠走来,那双清晰的眸子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身子一动不动,直到她走至自己跟前。
七袂来到凤妃阅身侧,面上邪佞 ,一手习惯抚上下巴,女子无神的双目望着昔日情人,浑浑噩噩中,伸出的手掌放在他头顶。
男子面容突然平静,转过头去望着七袂,“我求求你,我死了之后,不要让她清醒过来。”
凤妃阅扭头,似是不愿再看一眼,这样的触动让她心有酸涩。男子余光平淡,只听的后背砸上地面发出通的一声,整个人已经倒下。
回到七袂身前,女子腰一弯,面上没有丝毫动容,卑微屈膝的态度同先前更是判若两人。
凤妃阅抬眸睬一眼,目光淡漠,却带着计分沉重,她惊讶于七袂的残忍,更屈服于人世间的这种无奈。凤目微扬,他摆下手,女子乖乖起身后退到边上。
“现在,该是你做选择的时候。”七袂抬眸,目光冉冉升起,使得他俊颜笼罩上奇烁的光芒,眉眼轻弯,似有逗弄。
凤妃阅却出奇的平静,她转过身,丰姿飘逸,“是何选择?”倔强的下巴顺着他的视线微扬,眼角下一点的泪痣,开的分外妖娆。
“第一,和他一样。”
凤妃阅目光穿过他的肩头,“你不缺女人。”
七袂嘴角轻勾,眼中,分外认真起来,“女人多有何用,我只要一人。”
凤妃阅敛眉,转过身去,那双清灵的眸子中仿佛幻化出一抹人形,如梦,却像真。三千宠爱在一身,后宫粉黛无颜色,如今换来的,还不是孑然而立,男人的话,几句能信?“说吧,还有一个选择是什么?”
七袂见她满脸戒备,抬起一手落在她肩上,凤妃阅一惊,横眉冷对,“不用那么紧张,我要的人,何时需要强迫了?”
唇畔一声冷嗤,凤妃阅没有放松警惕,她料定他嘴里不会有好话,“帮我杀人!”
她眼挑起,虽然有几分心理准备,却还是吃惊不小,“杀人?”
“对,”七袂点头,笑着说道,“其实,我比较想用银针封住你的小脑,想要听听,从你小嘴里说出顺从的话,是不是和别人一样动听?没了意识,你能想象出,自己和皇帝生死决战的场面么?”他看着凤妃阅面色苍白,一手指向地上的尸体,“或许,皇帝会和他一样,不作任何反抗,任凭你利剑刺破他胸膛。”
瞬间,凤妃阅仿佛真的看见自己手持软剑,刺过那明黄色的绛贵,大滩大滩血流了出来。那样,同活死人有何两样?七袂盯着她的侧脸,再补充一句,“帮我杀满一百个人,如何?”
“你真当我是杀人工具么?”凤妃阅神色气恼,瞪他一眼。
“其实,你并没有其它选择,一,清醒的杀人,二,没有意识的杀人。”七袂收回笑意,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本尊,想找一个配得上自己的女人。”
凤妃阅垂下的双手握住衣裾,小脸正对前方,人已大步走了出去。心口泛上的疼痛让她片刻不敢久留,单脚刚迈出去,整个人却一闪,撞在旁边的大门上。一手紧揪着胸口的地方,喉间,浓重的血腥冲上来,她摇下头,屏息凝神后,踉踉跄跄向前走去。匹配?凤妃阅想要冷笑出声,却连拉动嘴角的气力都没有,曾几何时,这话,是皇帝亲口对自己说的,他要自己足够狠,才能配的上与他比肩而立。
一下一下,凤妃阅重重捶着,既然它要疼,自己就捶得更用力,将这蚀骨的疼痛掩盖下去。
七袂并未立马追出去,望着她狼狈不堪的背影,他只是举目凝思,片刻后,整个人窝入椅背中,邪肆的面容上布满疲倦。
转眼间,时光如梭,御花园内的新芽绽放出灼灼之姿,园中百卉争相竞放,红绿相衬。
一处幽静的寝殿中,尚大人跪在堂下,手中,承集奏折,“皇上,近殿日子以来,各方官僚均有上报,民间邪教势力日渐扩大,已有不少文武官员被暗杀。”
皇帝抬眸,面容较先前有些清瘦,双手合上奏折,修长的身影随之起身,目光清冷投向外头,“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回皇上,”尚大人跟着站起来,语气似有顾虑,“好像,是独步天涯之人。上个月,崔大人在回京途中被暗杀,当时,所带侍卫一律没有幸免,待臣感到之时,却意外发现其书童藏身于马车下,逃过了一劫。按照那书童所言,暗杀的清一色为女子,来人只管杀戮,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从他的描述中,臣可断定是独步天涯之人,不过,他好像认出了那名带头女子。。。。。。”
尚大人收住话,两眼试探望向皇帝。
孤夜孑徘徊的步子猛地收住,目光转为犀利,“是谁?”
“他说,那名女子戴着一双奇怪的耳坠,同皇后娘娘那张张贴在外的画像一模一样,由于来人是蒙着脸颊,他不敢完全确定,可无论是身姿还是眼神,均是十分相似的。”尚大人一字不漏的禀报,身子正对皇帝背影。
孤夜孑呼吸沉重,咻然转身,“此话当真?”
“皇上,那名书童就在外候着,皇上可以亲自侍召。”尚大人不敢隐瞒,垂目如实相告。
皇帝步子定在远处,人却有些摇晃,独步天涯。。。。。。
依照七袂的做事风格,将凤妃阅中途劫走的极有可能是他,整整一百天,他难以相信,他会把阅儿变成怎样一个人。尚大人久久等不到他说句话,边上的李公公适时朝他挥下手,示意他先推出去。
凤妃阅坐在铜镜前,指尖在镜面上划过,换上准备好的男装后,犹豫片刻,还是将那双五星环坠给摘下,收放起来。
今天接到七袂传来的命令说要出去一趟,她走出寝殿,只见先前的女子已全部换上男装,目光无神望着远处。
凤妃阅走上前,外头准备好的马车停在空旷的场地上,再一看,几乎是独步天涯上上下下的门主、堂主已全部出动,声势浩荡。走在七袂身后,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心中暗自思量,定是有何大事发生。临上马车之际,凤妃阅余光瞥去,只见一人正凶狠地瞪着自己、细看之下,原是在络城结怨的那名男子。
“阅儿,上来。”七袂率先上轿,声音从里头传来。
凤妃阅见各人已纷纷落座,一手掀开袍角后,跃上马车。里头豪奢华贵,七袂仰面躺在榻上,单膝微屈,惬意慵懒,腰间搭着条狐裘制成的毛毯。凤妃阅自顾坐在边上,单手掀开轿帘瞅向外头,“这是去哪?”
“帝都。”七袂轻描淡写,上半身靠在后头。
帝都?凤妃阅侧面望去,表情有些惊讶,“你这不是自投罗网?”
七袂轻声哧笑,模样分外不屑,“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帝都,就算是皇宫,本尊也照样闯。”望着她不经意流露出的怅然,男子面色微冷,人已凑上前,“怎么,心里还惦记着?”
凤妃阅放下轿帘,七袂超近靠过来,比肩相抵。她肩膀动下,想要推开,衣角却被他抓在手中。马车一路颠簸,驶了没多久,男子便头一歪,脑袋不规矩地枕上她肩头。凤妃阅垂目,却见他两眼紧闭,试着用手轻推下,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也不知是真睡了,还是假寐。
随风而落,轿帘被掀开一角后,搭上一边的棱子,凤妃阅清晰的望着车外景色,面色清淡,却隐隐带着一股哀愁。
僵硬地维持着一个姿势,直到马车靠停,七袂才自觉地起身,帘子被随侍掀开,“爷,到了。”
凤妃阅随之下马,肩膀的地方,还隐约发麻。放眼望去,竟已驶过人烟罕至来到了热闹喧嚣的集市。马车靠停的地方,正是一家客栈,名为喜悦来。店家殷勤迎上,点头哈腰地将一干众人全部送进去,事先,显然已有人安排好一切,凤妃阅跟着七袂直接走上二楼,不作他想。
脚步声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分外沉重,小二在前头带路,绕过天字一号,直接来到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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