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大炮寻仇
  彭华强急急忙忙赶路，迎面走过来三个长头发的小青年，彭华强因为走得急一不小心身体与其中一人的胳膊碰撞了下。
  彭华强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欲要继续赶路。
  “给我站住。你把我给撞了，说声对不起就完事了。”
  彭华强见对方十足小混混的造型，摆明是想找茬的，但几个小混混我就能怕你们不成？站住问：“大哥，那你想怎样？”
  “你把我给撞了，我身体受伤了，得去医院检查，你得赔偿我医药费，营养费，还有你得买几条好烟，几瓶好酒，在餐馆摆几大桌诚心诚意地给我们赔礼道歉，我就放你一马。”
  这摆明就是敲诈吗，彭华强心里就冒火了：“我撞了你，我已经跟你道歉了，那你撞了我该怎么办？咱们俩彼此彼此，我看还是两清了吧，你的道歉我也给你免了，我没时间陪你们玩，我走了。”彭华强说着转身即走。
  “哟呵，还牛逼拱拱的，想走，没那么容易，小子你也不好好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你撞的是什么人？”那被彭华强撞到的小混混说着用力来拽彭华强，彭华强人高力大，站定马步用力一甩便把他甩翻在地。旁边的两个小混混连忙跑过来搀扶：“五哥你没事吧。”
  “这小子竟然敢在我们斧头帮的地头上撒野，小蛤蟆你快去叫几个兄弟过来，今天我非把这杂种大卸八块不可。”
  “有种你就和我单挑，帮救兵，靠人多取胜算什么本事？”彭华强知道这些小混混根本不会跟讲什么规矩和道理的，真的找来一群人的话，自己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是打不过一群小混混的，嘴里激将着，拔腿欲跑，不跑还真等着挨揍啊，打不赢，我也能跑赢你们呀。
  “五哥，这小子想跑。”另一个小混混冲上来死命抱住彭华强，彭华强挣扎一番，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但也耽误了些时间，只见一群穿着黑衣黑裤的小混混从一条小巷子里跑出来，手里一个个握着小砍斧，还真像电影《功夫》里的斧头帮似的，不会吧，周星驰的录像片虽然正当红，但《功夫》还得晚上好些年才拍呢。“大哥，我看到了，在平溪九中校门外就是这小杂种坏我们的好事的，今天我们绝对不能让他跑了，这小子竟然还傻愣愣地自己找上门来送死。”
  彭华强就看到黑压压地一群人朝自己追了过来，彭华强那还能坐着坐以待毙，撒开腿没命地跑，还好自己腿长身子壮实，在学校也是天天坚持打篮球跑步锻炼，这身体素质根本是这些整天聚合在一块打打杀杀混吃骗喝的小混混们不能比的，我打不过你们，难道还不能跑啊。
  都梁县城宽阔的街道也就那三四条，剩下的都是一些弯弯曲曲窄小的小巷子，彭华强跑进小巷子里，因为不是本地人，对这些迷宫似的小巷子也搞不清东南西北，好几次都与追赶的小混混迎头碰在一起，彭华强激发出身体里的强大潜能，攀住那水管墙缝爬上墙头，在那高低起伏的屋顶上奔跑跳跃，简直跟拍电影一样刺激，那些小混混也有些看得呆了，这小子可真有两下子啊。
  自己力单势孤，又不熟悉环境，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地头蛇，还是在都梁当地鼎鼎大名的斧头帮，这斧头帮彭华强是早有耳闻的，兴起于都梁，现在势力已向平溪回龙等周边几个县扩张了。看来今天自己是没法逃出都梁了。彭华强心里有些着急，躲进一间废弃的屋子，这里光线昏暗，污秽满地，臭气熏天，彭华强想那些人绝不会找到这样的地方来，先忍一忍躲过这群人的追杀等夜幕降临再伺机逃出都梁去。
  彭华强竖着耳朵蹲在黑暗里，听着屋外的动静，“大炮哥，这小子竟然失踪了，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巷子，发现他就是往这里跑进来的呀，怎么人突然就不见了？”
  “老五，你叫几个兄弟在汽车站守着，再叫几个兄弟去平溪方向的路口守着，今天不把这小杂碎剁死在都梁，我就不叫大炮，奶奶的上次不但坏老子的好事，还砸了老子一砖头，今天找到你非用砖头把你砸成肉酱不可。”
  彭华强心里暗道，真是冤家路窄，新仇旧恨一块算，自己一不小心把这势力庞大，有点无法无天的斧头帮给招惹了，看来即使今天能逃得出去，今后的麻烦也会不断啊。
  “大炮哥，还没找着那小子的踪影，这里有栋废弃的房子，不会躲在这里面吧，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里面死过好几个流浪汉呢，好些人跑里面屙死屙尿的，脏得很，我看那杂种要是躲里面的话，薰也把他给薰死了。”
  “小蛤蟆，里面看起来黑咕隆咚的，你打着火机进去看看。”
  彭华强心里暗道不妙，正要主动冲出去，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把自己嘴捂住，一个穿着褴褛的老头从黑暗中走了出去，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大，大炮哥，这屋子被这，这酒疯子给，给霸占了，他站在门口我，我没办法进去啊。”
  “唉，老头，你让开一下，我们进你屋子里头瞧一瞧。”
  “我屋子里有个光屁股的婆娘，你们这群混蛋娃儿尽干坏事，打扰我的好事，快滚，快滚。”
  “哟呵，这疯子也搞上婆娘了，让我们好好瞧瞧你是怎么搞女人的。”几个小混混就起哄，欲要推开老头往屋子里瞧。
  “哎哟，哎哟！”小混混哀嚎着一个个痛翻在地。
  “大哥，这杨疯子是个高手，我身上被他这么一掐，好痛啊。大炮哥，怎么办？”
  “走，咱们别跟这疯子一般见识，找那小杂种当紧。”那大炮哥一见这杨疯子浑身穿着脏兮兮油腻腻，破了好些个洞，棉絮都露在外面的棉衣，伸出一只枯柴似的手在几个小弟的身上戳了几下，那几个小弟便哎呦地嚎叫着痛翻在地。看来这个杨疯子身上有些奇异的能耐，知难而退，不敢再去招惹他。
  这群小混混撤走后，那老头冲屋里喊道：“出来吧，那群王八羔子都走了，有我在，他们不敢伤你半根毫毛的。”
  彭华强走了出来，这时的彭华强还根本不了解这老头的情况，但只要是都梁县城的人几乎没人不识的，大家不知道他具体是哪里人，家里是否还有什么亲人，只知道这老头姓杨，名不详，流落街头多年，喜欢喝酒，一喝酒就发疯，人称杨疯子或酒疯子。虽然是个流浪的老头，但彭华强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大爷，谢谢你。”
  “只说句好听的顶个屁用，我要喝酒，你身上有没有酒，拿过来？”老头伸出手索要酒喝。
  彭华强摇摇头说：“酒我没有，不过我给你点钱，麻烦你自己去买吧。”彭华强递给老头十块钱。
  “我不会买，他们那些王八蛋嫌我脏，不卖给我，你去帮我买来吧。”
  彭华强没有办法只得跑去旁边的小卖部买来两瓶烧酒加一包都梁本地产的卤豆腐卤猪耳递给老头。老头吃着猪耳，喝着烧酒，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道：“真是来劲啊，小娃娃你可真不错。你怎么会惹上斧头帮的这群王八蛋的，这些人在都梁可是嚣张的很啦，谁都怕他们，公安都怕，不过就我不怕他们，小娃娃我要收你做徒弟，以后有我罩着你，他们就不敢惹你了，不过有个条件，你得每次给我带酒来喝。”
  彭华强也不会太把这斧头帮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这些小混混们再怎么嚣张也嚣张不了两年的，最后要么改邪归正回归正常的生活，要么被抓进班房里关上个十年八载的，关得这人都没了任何锐气了，再放出来时，天地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在国家强大的强制力面前这些小混混组织，学录像片里的所谓帮派根本是不堪一击的。
  彭华强笑着说：“大爷，你也会功夫，那你能教我什么样的功夫呢？”
  “点穴功，很厉害的。”
  “点穴功？武侠小说里不是有很多吗？还真有这功夫啊，我不信，那都是小说家写来骗人的，哪里真有这般神奇的功夫呢，能够把人一点就不能动呢？”
  “怎么没有？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把人点在地上爬不起来，把人点废了点残了还是可以的。我看你这小娃娃不错，你给我磕头拜我做师傅，我就慢慢地传授与你。世事险恶，学来防身也好啊。”
  彭华强本来就是个武侠迷，对新鲜事物有好奇心，探究欲，不论真假，磕个头也不损失什么，于是便给这老头磕了三个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不过我还得赶回平溪上学呢，师傅您老人家多保重，我以后一来都梁就会给你带酒来喝的，我不在，这点钱你就先拿着，想喝酒自己可以去买。”彭华强又掏出五十块钱递给老头。
  杨老头也不客气，接过钱塞进贴身口袋里：“你这小娃娃倒挺大方的，将来必能成大事，我看你印堂发亮，金光闪闪，以后肯定是个家财万贯的大财主，还有你这腮红血旺的面相，命犯桃花，今后也会有成群的美女追着你跑啊。收你这么个徒儿看来师傅不会亏本啊。”
  “师傅您老人家真是太会说笑话了。我要是能有你说的这么好，以后一定修栋大别墅给你住。”
  “那你快快加油，我不但想住大洋房，我还想娶个美女生两儿子呢。”
  彭华强见这师傅越说越离谱了。旁边路过的大妈见彭华强跟这疯老头有说有笑的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我说小伙子你怎么跟这颠三倒四的疯老头有说不完的话呢，他就是个疯子，喝完酒就没完没了地撒酒疯，你还是不要拿酒给他喝为好，不然缠着你你就没法脱身了。”
  “徒儿，你别听这老太婆胡说八道，这老太婆想跟我好，可她也不照照镜子，这幅年老色衰的模样我能瞧得上她？不过我不会跟小人物一般见识的，师傅的境界和高度没人能懂的。”
  彭华强笑着望着这怪老头，彭华强没有怀疑这老头，因为神奇的事情总是会不经意地就发生在你身边或你自己身上。
  趁着夜色，彭华强花高价直接租了个慢慢游回了平溪，学校大门已经锁了，彭华强是翻围墙进学校的。
  因为进入冬季时间，晚上的晚自习时间缩短了，卧谈会已进入尾声，大家见彭华强敲开门，这么晚才回来。林君君第一个忍不住好奇问：“强哥，你干嘛坏事去了，怎么一整天都没见你来上课啊？”
  “彭华强肯定是和他家紫英妹妹开房****去了。这么晚你还跑回来干嘛，在那酒店里搂着那美女多爽啊。”雷永忠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阿忠，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人家强哥现在可是个大忙人呢，连老肖的千金也泡上了，以一对二，强哥，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寝室里顿时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彭华强早已习惯了同学之间开这种毫无底限的玩笑，也不太当回事，因为寝室里大多数男生没谈过恋爱，对谈恋爱的同学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吃不着葡萄，你还不让人家说几句酸溜溜的话啊。
  “懒得搭理你们这帮小萤虫，我命都差点丢在都梁了，睡觉。”彭华强脱衣钻进被窝。
  “强哥，咋啦？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欺负我们强哥，告诉我是谁，哪天咱们约上一帮子弟兄给你报仇去。”
  “都梁的那个什么斧头帮，一大群人抡着斧头来追杀我，害得我躲着不敢去车站，好不容易高价租了个慢慢游逃回来。”
  “强哥，你怎么就惹上斧头帮的人了，这群人可都是不要命凶残得很的亡命之徒呢，听说现在他们的势力发展到咱们平溪来了，还和咱们平溪本土的青龙帮起了冲突呢，前些日子我听说两个帮派在文昌路平溪大桥附件火拼，青龙帮被砍伤好几个人。强哥，看来你的麻烦不小，今后出门可得小心点。”
  “怕什么？也就是上次在校门口见义勇为得罪了他们的成员吧，这次我去都梁，碰巧遇上了，不过你们放心好了，一帮子打流的小混混能有多大能耐，蹦跳不了几天的。”
  可事实要这么简单就好了，那斧头帮的小混混紧跟着追到了平溪九中来了，要硬闯进来找彭华强，那保卫科长曾春山也是见多识广的，平溪九中地处县城边上，两千多学生，成分也是比较复杂的，校门外一个月打上几次架那还不是很常见的时，但想来学校里面闹事没门。曾春山把几个人堵在了门口，严厉问：“你们干什么的，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来的地方，你们几个不准进去。”
  “大哥，我们是来找你们学校一个叫彭华强的学生，我们有些事情要请他到外面来谈谈。不会在学校里面给你惹麻烦的。”
  “赶紧给我走人，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学生，他早就没在我们学校就读了，你们去其他地方找去，不要影响我们正常的教学秩序，否则我打电话叫派出所的人来。”
  “一个死看门的，你能什么能，给你敬酒你不吃，惹毛我们，我们把你们这九中的校门都给轰平了，你快去帮我把彭华强这小杂种叫出来，我们解决一点私人恩怨，解决好了我们就走人。”为首的小头头瞪着眼珠子，咬牙切齿道。
  曾春山也是个退伍军人，岂能被这几个小痞子给瞎着，找派出所还不如自己解决直截了当。从铁笼子里牵出那两只大狼狗，那狼狗嗷嗷的嚎叫着奔向那几个小混混，吓得一群人作鸟兽散，九中这个方向是再不敢来了。
  老邱和曾春山找到彭华强了解情况。问：“彭华强你是怎么和社会上这群烂仔地痞结上仇的？这些人态度很嚣张，看来都是些亡命之徒，学校只能保证你在学校围墙范围内没事，出了校门你自己可得多加小心点。”
  “谢谢两位老师关心，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次他们在校门口戏弄我们学校高一的那个女生，我看不过眼，替那女生出了头，踢了他们两脚，他们就对我怀恨在心，不过两位老师放心好了，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
  说得轻松，可彭华强心里未免还是很担心，看来这个大炮有些来头啊，彭华强不后悔当初给他那一砖头，只是后悔这一砖头给得太轻了，没把他给砸成残废或白痴。砸死他彭华强是不会的，这么一条烂命让自己去给他垫背真是太不划算了。彭华强倒是很为林笑雨的安危担心，林笑雨经常要从龙哥家里来回学校，这大炮或是他手下的烂仔要是哪天在路上把她给劫持了，那真是凶多吉少。
  彭华强跑去找到林笑雨，说了自己的担忧，说：“小雨，这群王八蛋都是些亡命之徒，你以后没事不要随便乱跑，一定要格外注意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林笑雨眼睛里闪着忧虑之色，道：“华哥，谢谢你的关心，我倒不担心我自己，我倒是担心这大炮会跑我家去刁难我妈还有我弟弟妹妹他们。”
  “真是无法无天了，迟早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全都给收拾掉才行。”
  两人正站在校园的树荫下说着话，一辆慢慢游从门口开进来，穿过操场停在了林笑雨跟前。车门打开，一个小平头面带笑容道：“龙嫂，龙哥让我开车来接你回去。”
  又转向彭华强道：“你是强哥吧，上次你出面救了我们家龙嫂，谢谢，谢谢，听说还挨了斧头帮那群小混蛋两刀，水生对强哥的危难面前挺身而出的英雄豪情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我们龙哥上次想请你吃饭，结交你这个兄弟你没去，龙哥让我见到你当面给你带个口信，邀请你这个周末有时间去家里玩玩。”
  这是彭华强第一次见到水生，眼睛纯净，说起话来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小伙子啊，怎么也跟着这些烂仔去混社会？真是有些可惜了。彭华强对那龙哥印象一点不好，他却三番五次要请自己去吃饭，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使你用八台轿子来抬我我也不会去的。
  林笑雨坐上慢慢游，冲彭华强道：“华哥，我走了，你不用担心我，水生每天会开车接送我的。”看来这龙哥早就有预料和安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