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多老支书安排乡干部在村委会吃了饭。饭菜还挺丰盛。烤全兔、蕨菜炒肉、农家乱一炖、猪肚炒青椒、爆炒鸭肠、炖鸭肉。</p>
吃得甄风留沟满壕平。一个劲地打饱嗝。不住地冲老支书齐民生说：“嗯，好吃。马坡村的菜还真是不赖。”</p>
齐民生喝了一大口酒道：“小甄主任喜欢吃就多吃点。”目光却有点冷漠。</p>
这厮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的不满。心想：自己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啦。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只要在村里抓几个典型吓唬一下就行啦。</p>
席间村妇女主任商淑蛾主动跟到这桌来给甄风留敬酒。商淑娥热情地举杯说：“甄主任，欢迎你来俺们村来检查工作。上次的事多亏你啦，这杯酒俺敬你，谢谢你仗义相助。”</p>
甄风留微微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和她撞了一下杯道：“商主任别客气。你们村有两千多口人，商主任的工作任务挺重啊！都不容易！”这货露出一副任重而道远，语重心长的表情。鼓励地看着商淑娥说。</p>
商淑娥眼圈一红，干了杯中酒，一抹嘴巴道：“甄主任，你这话说到俺心里去了。马坡村确实人太多了。计生工作也不好干，俺一个人照顾不了这么些户。俺几次求过书记再给俺配一个人，可这事一直没成得了。”</p>
村支书听到这话，猛地一敲烟袋道：“配人可以，那你的工资就得分给另一个人一半，你要是愿意今天就可以给你配人。”</p>
一听这话商淑娥就妥协了，连忙笑着说：“呵呵，齐支书，俺只是说说，还是算了。俺就不给村里添麻烦啦。还是俺一个人干吧。”</p>
看到妇女主任这么怕村支书，加上之前村支书吆喝一嗓子村民们就那么买账。甄风留感受到了现官不如现管，这个村支书在这村里就是一个土皇帝。</p>
自己应该和他搞好关系，这样以后的工作才好开展。</p>
于是在商淑娥敬完酒后甄风留就主动去给老支书敬酒，和他套近呼。</p>
眼前的老支书年纪大约五十来岁，一头花白的头发。上穿一件灰色的马褂，下着一件黑色的阔褪裤，一双千层底的手工布鞋，一杆不离手的大烟枪。配上深谋远虑严肃的表情。令人不敢小觑。</p>
甄风留顺便用五偱诊脉术观察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发现他的身体很硬朗。除却气管因为长年吸旱烟有点咳喘之外，其他的什么毛病都没有。不由得赞叹这农村老汉身体就是比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的老人好。</p>
齐民生上下打量了甄风留一番颇有深意地说：“小子，你的身手不错。不过有些时候不是用强就好使的。这杯酒俺祝你工作顺利！”</p>
“嘿嘿，谢谢老支书。”这货没心没肺的干了。</p>
齐民生竖起大拇指道：“好酒量！俺欣赏你，有点俺年轻时的影子！”</p>
两人就老支书年轻时的经历聊起来。竟然还很投机。</p>
虽然饭桌上的官职最大的人是刘传民，不过甄风留却在无形之中抢了他不少的风头。</p>
刘传民城府颇深，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心底稍有不满。不时地跟旁边坐着的钟涛喝酒聊天。心底却打定主意冷眼旁观。他知道甄风留这次一定会碰壁的。就凭他这个认真劲还想做好农村工作，简直是扯蛋！</p>
不聊不知道，一聊之下甄风留才发现这个土得掉渣的老支书竟然跟自己的脾性有些相像。气氛一度很和谐。</p>
饭后齐民生安排众人到村委会的一排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类似于招待所的房子休息。</p>
副乡长刘传民吃饱喝足后就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反正这趟来普及计生工作实际上也跟他分管的工作没啥大关系，让甄风留他们干去好啦。自己可要好好地睡上一觉。解解一天的疲乏。</p>
甄风留则带着小马和副所长钟涛一起去那些违规超生的人家开罚单，收取计生罚款。</p>
因为钟涛对这片还是比两人熟悉的。所以理所当然地成了两人的向导。</p>
甄风留来到魏振民的家中时，对方非常配合地马上交了罚单。还很谦恭地送他们出门。</p>
甄风留暗讨：看来是昨天收拾魏振邦的事起作用了。这家伙这回是真服啦。不由得暗暗得意。</p>
马玉婷惊诧地说：“真是奇怪，这人不就是上回去乡政府放狗咬人闹事的人嘛。咋这么痛快就交了罚款？”</p>
甄风留笑而不语。马玉婷看到他的眼神，马上就明白了。一定是这个新来的计生主任起了作用。心里不由得对他格外佩服。</p>
可是接下来的几家就没那么容易了。不是紧锁大门，就是闭门不见。接连去了几户人家都吃了闭门羹。</p>
甄风留不禁感到恼火。这么下去自己这趟不就白来了吗？不行，我得想个办法。</p>
眼瞅天就黑了，几人走得脚都酸痛了。小马不住地揉着脚脖子。额上出了些微汗珠。</p>
忍不住说：“甄主任，咱能不能明天再去啊？今天她们好像说好了似的，都不在家。”</p>
钟涛也说：“马坡村的民风一向彪悍。你不要太在意。等以后熟悉了就好啦。”</p>
甄风留也走得很累了。 心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便说：“好吧，那咱先回去休息。再作打算。”三人便返回村委休息处。</p>
刘传民看到几人回来了，笑呵呵地问：“咋样，还顺利吗？”</p>
甄风留有些沮丧地说：“不顺利。这些超生的人家都大门紧锁，我看了一下里面确实没人。可能是事先知道风声躲起来了。”</p>
刘传民拍了拍甄风留的肩膀道：“呵呵，一直都这样的。以前王主任来收计生罚款的时候也碰到过这种情况。”</p>
“哦，那咱乡里就没啥好措施管理这些违规超生的村民吗？”</p>
“以前举报计生的有奖金。不过有半年多没有兑现了，现在各村的妇女主任都没啥积极性啦。每次乡里下来检查也只是走走形式而以。”马玉婷说完突然一捂嘴不吱声了。感觉自己说漏了嘴，她的心里很忐忑。找了个由子就回房间休息了。</p>
甄风留却从她的话中了解到乡计生的真正情况。心里捉摸着一定要想个好办法搞定计生罚款这块。先拿下马坡村再说。</p>
碰了个软钉子，甄风留开始反思起这趟来马坡村自己的一言一行来。</p>
耳畔突然响起老支书齐民生的话：不是用强就好使的！</p>
眼前突然一亮。扑腾一声坐起来，拍了拍脑门道：对呀，用强不好使，那就用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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