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一阵，张小凡决定还是说点实实在在的，既然张琪的思想工作都能做通，曹国栋这边自然也没有问题。
  “曹叔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知道我贪玩，上学比别人晚，而且成绩不好，又留了一级，就我初中考的那点分数，说出来都感觉脸红，上普高都没几个学校愿意收，读大学就更甭指望了。就算真的运气好读了大学，撑死了是个三本，真的没什么意思。按我的意思，连高中都想直接直接退学了，可是我爸不同意，不然你帮我劝劝他？”
  张小凡话刚说完，脑袋上就被张琪敲了一下，前面还说的像那么回事，可是最后一句那是什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曹国栋看着张小凡，以前的他在自己面前不管如何大声说话，可是从他的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出，张小凡心里是有点害怕自己的，但是现在似乎已经不一样了，曹国栋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到自信的神采。
  “那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曹国栋毕竟是体制里的人，知道文凭没什么大用，但是需要的时候没有还真不行，因为这属于硬性规定，“现在大学虽然连年扩招，大学文凭含金量已经大不如前，但是你可要想清楚，毕竟这要是错过了，就算是你曹叔叔也帮不了你了。”
  现在文凭还很吃香，但是十年后，什么阿猫阿狗也能读，只要建校费给够，清华北大都任选的，张小凡深吸口气，自信地笑道：“读书我是真不行，但是有机会，我会自己创业，说起做生意，曹叔叔，你信不信，再过几年，我爸只能给我打工。”
  虽然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但是很意外的，脑袋却很幸运的没有挨敲，张琪虽然心里不忿，但是从这段时间张小凡表现出来的商业天赋来看，说不定还真是这么回事。
  曹国栋一脸惊讶，他扭头看着又被儿子糗了一把的张琪，比着大拇指说道：“大哥，你家小凡出息了。好！好！好！”
  一连三声好，张琪本来一脸郁闷的，虽然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件好事，但是听着张小凡这么臭屁的说什么自己只能给他打工，张琪还是脸色还是就和吃了黄连似的，可是曹国栋的三声好，却立刻让他心里好过起来。
  谁家的孩子被人夸，家长都是高兴的，何况还是真心实意，不是虚情假意，违心之言。
  张琪听见从来很少夸人的曹国栋竟然如此推许张小凡，不禁笑着说道：“好了，你就别夸他了，把他捧那么高，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曹国栋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为之轻松起来，虽然没有再提刚才那个话题，但是张琪相信，曹国栋会放在心上的。
  十多分钟后，从卧室出来的金玲和杨珍看着气氛似乎比刚才酒桌上还热闹，两位夫人八卦问道：“怎么高兴成这样？你们说什么呢！”
  张小凡不着痕迹地看了老妈一眼，杨珍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知道老妈也圆满完成了认识，而自己老爸这边同样是完美收官，看来今天晚上没白来。
  待了两个多小时，张琪一家人起身告辞，人家差不多也要休息了。
  刚走下楼的时候张小凡就忍不住想问了，但是一直忍到上了汽车，关了车门他才开口道： “妈，我买的东西，曹阿姨收了？”
  杨珍点头道：“本来是怎么都不肯收的，但是后来我说蒹葭毕业找工作能用上，她才收下的。”
  “小凡，真的要这样做？你曹叔叔可是把你当半个儿子看的，你送这么贵的东西，不怕他觉得大家生分了？”张琪在打了个哈欠，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外面喝酒应酬，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吃不消了，点了根烟，在杨珍嗔怪的眼神下，硬着头皮点燃吸了一口，“我和你曹叔的关系那可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可你倒好，出手就是几千块钱的手机，还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呢？”
  “当然要这么做，再说这又不是给曹叔叔的，蒹葭姐是他独生女，你送再贵的东西也不嫌贵，要不是因为直接送钱不合适，我都想送银行卡了。”张小凡发动汽车，松离合踩油门，轻松驶离曹国栋的家，“以前没走曹叔的关系，一是没遇到什么过不了的坎，二是你老人家面皮薄，但是以后可就不不同了，要是真的求上门的时候再送礼，那才叫无事不登三宝殿，会被人家看轻。现在这样最好，显得我们是自然而然，而非带着功利性，目的性，虽然是一前一后的关系，但却有本质上的不同。”
  父子两交谈着，旁边的杨珍也不插话，静静地看着爷俩说话，心里有种儿子真的长大了的感觉。
  正说话间，电话响了，张琪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曹国栋打来的，以他的性格，若是知道自己的老婆收了自己那么贵重的礼，不打电话来问一下，那才叫奇怪。
  张琪扔了烟头，按下接听按键，电话是曹国栋打的。
  “大哥，你怎么给孩子买那么贵的东西？她还是学生，用这个不合适。”
  因为早就料到了曹国栋会打这个电话，所以张琪早准备好了说辞。
  “什么不合适，而且也不贵，现在年轻人都兴这个，小凡也有。蒹葭马上就要毕业了，现在工作的人谁还没个手机啊！我知道在你那个位置，很多地方都有人盯着，但我们什么关系，蒹葭那孩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把小凡当儿子，我不也想要蒹葭这么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儿么？要不是两个孩子年龄不合适，我肯定和你结亲家，让蒹葭嫁到我们家来。嗯，虽然手机是我买的，但却是小凡选的，小凡成天念着他的蒹葭姐，现在有了手机，他们联系起来也方便。”
  张小凡专心开车，侧耳倾听，但是听到张琪最后那句“小凡成天念着他的蒹葭姐”，他差点没把车开到河沟里去，不带这么吓唬自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