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山笑着说：“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王大雷摇摇头。[网 <a href="http://" target="_blank"></a>]
  “这是煤焦油。”
  “煤焦油？这是什么东西？”大雷对工业产品一窍不通。
  “就是炼焦生产出的一种副产品，想洗掉，只能用汽油。”
  “汽油？哪里有汽油啊？”
  “你得去街上买了，咱库房可没有。”
  “又得自己花钱吗？”大雷不情愿地说。
  “你买上开了发票，回来报销啊。”白大山拍大雷的肩膀。
  王大雷点头致谢，忙跑了出去。
  原来这白大山比大雷大四岁，来山姆集团已经有两年多了，他在后勤办公室工作。他是大学毕业后招聘到这里的，陕北人。他初次见到大雷就觉得他是个诚恳、吃苦耐劳的人，两人聊了很多。他们都是农村走出来的，因此有共同语言。白大山也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王大雷。
  大雷急急忙忙地买回汽油，把六至八层厕所地上的煤焦油清洗的干干净净。不过，煤焦油是清洗掉了，卫生间又添了汽油的味道。[网 <a href="http://" target="_blank"></a>]大雷把所有窗户打开，又把地下拖了好几遍，气味渐渐地消失了。
  当李二狗来到卫生间，看到整洁的地面时，顿时傻了眼。这怎么可能呢？他是用什么东西清洗掉的呢？
  “王大雷，你可真有办法，是不是受人指点啊？”
  大雷装作没听见，依然忙自己的活。
  “我给你说话，当哑巴吗？”
  “有人缺德啊，故意洒下煤焦油害我，等我抓住他，非告到领导那不可！”王大雷瞪着李二狗。
  李二狗哈哈大笑：“就是嘛，谁他妈闲着没事，给你添麻烦呢？看来，你能顺利转正了，恭喜你啊！”
  王大雷转身离开，李二狗骂了一句：“不识抬举！”
  第二天收拾完卫生，黄部长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说他过了试用期，可以转正了。大雷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黄部长对他的印象也非常好，让他加油，将来干好了，当个后勤服务队队长什么的。大雷第一次受到黄部长的鼓励，对未来工作充满了憧憬和信心。
  王大雷在人力资源部签了一年合同，明年再签三年，之后五年、十年，到终身。当天下午，黄部长就召集后勤部打扫办公楼的大姐大妈，让她们参观六至八层的楼道和卫生间，她们自愧不如，都表示要向王大雷学习。大雷一时成了后勤部的服务标兵，六至八层所有办公人员都认识了他，他再也不想以前那样自卑，他感觉身边充满了阳光，以更加积极的姿态投入到工作中去。
  试用期只有300元的工资，转正以后每月800元。王大雷拿到工资的那一刻起，首先想到了李玲玲。如果没有玲玲的帮助，他是不会进山姆集团的，他想请玲玲吃饭。
  下午下了班，大雷欣喜地给玲玲打电话，两人约好第二天下午在河西餐馆见面。河西餐馆离山姆集团不远，玲玲知道路，坐两路公交就过来了。
  玲玲为了和大雷见面，特地请了假。秋月先开始不同意，但玲玲说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办。秋月无奈，她最近因为离婚的事情绪一直低落，也没有去饭店，让带班的服务员招呼。
  为了这次见面，王大雷专门买了件像样的羊毛衫和裤子，头发也理了，比平日里精干了很多。
  河西餐馆是中下等收入人群的聚集地，王大雷在大厅靠窗户的一张桌子上耐心地等待玲玲。
  玲玲也换了件漂亮的套裙，一条咖啡色的丝袜，还特意往身上喷了香水。自从和马大国分手后，她很少再和别的男人单独吃过饭。她同学还有朋友给她介绍了好几个男孩子，都没有说成。不是她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和她没说的。
  王大雷一直盯着饭店门口，待玲玲进来时，他激动地站了起来。玲玲看上去更漂亮，更成熟了。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她，他都心潮澎湃的。他确定，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比他大几岁的姐姐，但他对这份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首先，他们年龄相差大，其次，他是村里的，工作又不好，怎么能配得上人家城里的姑娘？
  两人对面而坐，一个多月没见，自然百感交集，平时不善言谈的大雷在玲玲面前滔滔不绝。两人喝了几瓶啤酒，时间还早，玲玲提出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大雷说他那太乱，他不想让心爱的人看到他的穷酸，但玲玲坚持要去，大雷也没办法。
  两人在街上边走边聊，到东关村时天色已黑。这是王大雷第一次舒心地欣赏城市的夜景，他不再觉得自己是个乡下人，有玲玲在身边，他觉得自己也融入了这个花花绿绿的城市，他要用自己的勤奋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出租屋，刚到楼上，正好遇见从三层下来的马大国，而马大国正搂着一个漂亮的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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