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懂。摆摊的人用陕北话说。
  哟，黄志军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说这话。
  黄志军笑了笑说：那你知道我就开价了，五百~
  摆摊人笑了笑说：别欺负人。
  呵呵，不欺负你，不成套，我要这一盖子干什么？你把那底子给我弄来，五万我不还价。黄志军说。
  底子碎了，在下面就碎了，没捞上来，就这一盘，我跑路子不容易，孩子上大学，北京大学，我得供着她。摆摊人说。
  哟，高材生啊，黄志军说。他看出来了这人脸上的骄傲，自己女儿要是有这本事，别说北京大学了，她能考上高中自己就求天谢地了。
  不行，我买不了，这东西至多五百。黄志军说。
  五百~真不行。摆摊人说。
  那好，“成二破三”行吗？黄志军说。
  摆摊人笑了笑，在考虑，他一看就知道黄志军是个懂的人，而且是个高手。
  你不亏，一个破盖子就品相好点，成二破三你真赚。黄志军说。
  那行，五张不能少。摆摊人说。
  由于有些东西太贵，练摊的人买不起，怕有风险，便充当中间人的角色，交易成了就给他们一点佣金。“旧社会有一个特别好的规矩现在没人执行，过去有一个术语叫‘成三破二’，中间人拿5%，‘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破’是买方破费。只是现在的中间人一张口就是10%，这是最轻的，有的上来就要两成的提成，过去的中间人都特规矩。”
  黄志军抬头使了个眼色，看到一女人走了过
  脸上添了少许的妆，更加艳丽照人。而最吸引人的是她那两片湿润的珠唇，当涂上了诱人的口红后，那唇红齿白的灿烂笑容更加的迷人，黄志军抬头往上看，她低胸的领口，发现除了两团饱满雪白的之外，还有隐隐若现的内衣。
  她身边的老头穿着倒是朴素，一头的白头发，带个眼睛，四处看，但是没蹲下来，黄志军一看这种人就是搞学问的学者之类的，他身边的女人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五，不知道是情妇还是孙女。
  哎哟，这大清大花碗不错，真难得稀奇，现在这年头不多见了吧？黄志军大声吆喝着说。
  摆摊人听了，知道他有物色了，不过没怎么高兴，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易是暗的，一般都是黄志军带熟人来，那样买卖成的几率比较大，但是他这一吆喝就证明他没打算带熟人来，所以成功的几率不是很大。
  李文清在路上看着呢，他是北京博物馆退休的老员工，专门做旅游介绍的，跟文物打了一辈子交道，自以为对文物有不小的了解，身边的女孩叫李玉婷，人如其名，长的亭亭玉立。
  李文清一听有人吆喝，是大清的瓷碗，这年头甭说是大清的瓷碗了，就是民国烧的青花也是高价啊，要是能在这碰一大清的瓷碗那真是走大运，随后他就说道：过去看看。
  李玉婷扶着爷爷就过去了，她是电视台的记者，中央电视台的，但是并不是什么大记者，属于那种报道冷门新闻的记者，比如文物，古董，现在鉴宝节目火，她其实一直都想做这类节目的主持人，因为家庭的关系，她爷爷搞了一辈子文物，她从小耳濡目染，自认为对文物古董认识的比较全面，知识也足够，所以就觉得自己适合，但是鉴宝节目不需要她这个花瓶，总是找一些老头子去主持。
  李文清
  李文清看了看地上的那大花碗，随即就想拿起来看看，但是黄志军一把给捞住了，说道：大爷，这不能拿，你只能看，这是规矩，要是您拿了，你就得买。
  还有这规矩？我不拿起来怎么看？李文清说。
  这就是规矩，瓷器落地三分碎，我劝您还是小心点的好，这东西我看是珐琅彩的，而且不带假。黄志军说。
  李文清没搭话，他认为黄志军就一托，而且不懂文物，随即扶了扶眼睛，但是没拿起来，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看了十几分钟，但是摇头了，脸上略有失望的神色。
  根本就不是青花瓷。李文清说。
  要是青花瓷也不会在这了，这东西便宜。黄志军说。
  多少钱。李文清问。
  十万。摆摊人说。
  十万？大叔，你这不是坐地要价吗？这什么东西能值十万？李玉婷说。
  黄志军听了就笑了，这就是宰客，李文清虽然表现出失望，但是他根本就没站起来，要是不想买，早就走了，这就证明他想买，而且除了知道是青花瓷之外，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认为是珐琅彩的盘子，这要是珐琅彩的盘子少说得二十万。
  就这个价。摆摊人说，也不解释，整个淡定的跟那什么似得。
  爷爷，这就是宰人，咱们不上当。走~李玉婷生气的说，说完就要拉起自己爷爷要走，不过李文清倒是没站起来，说道：你这一个碗一个盘子，带上这盘子五万卖不卖？
  不卖。摆摊人说，看到人要走，反而更淡定了，因为他吃定这老头了，人家就有这个自信，这是常年累积起来的信心，只要东西真，甭管好坏，他不怕框不住人。
  走，爷爷。咱们不要了。李玉婷说，说完就拉起了自己的爷爷站了起来，身子一弯，胸口一开，黄志军抬头一看，心里顿时觉得尴尬的，里面穿的花色内衣还有大半个肉垫子都一目了然了。
  李文清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还是跟自己孙女一起走了，不过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黄志军对着摆摊的人笑了笑，说道：等着啊。说完就站了起来，走到李文清边上赶紧拉着李文清说道：大爷，你别走，我看的出来你是喜欢那东西，你觉得多少钱合适，你跟我说，我跟他商量。
  你是托吧？我是记者，而且是鉴宝栏目的记者，你们这种人我见的多了，都是合谋好的。李玉婷说。
  不是，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跟他不认识，我也是买东西的，不过我买不起啊，那东西十万，真买不起，大叔那东西怎么看都是个好东西，但是就是有点贵，你要是真想买，你说个价，我给你拿下。黄志军说。
  哼，我爷爷说了，五万，打包，高了不可能。李玉婷说。
  李文清就打住了说道：高个三两万我也能接受，但是十万太高。
  黄志军心里偷笑，这人吧就是贪小便宜吃大亏，你说八万跟十万差多少，但是人的心里就是这么奇怪，一开始是五万，黄志军觉得贵，现在人家要十万，这人倒是觉得五万不贵，这就是先入为主。
  爷爷，就五万，不能多。李玉婷生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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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黄志军看着脸蛋变红的李玉婷知道她是真来火了，就说道：你们来，说完就拉着老人回到摊子上了。
  我说哥们，五万，三件打包，这天也挺热的你就别在这辛苦了，回家喝口茶吧。
  十万一分不能少。摆摊人说。
  李玉婷冷笑了一下，随即就拉着自己爷爷要走，突然看到黄志军从地上拿起一碗来往地上一摔，啪叽一声，碗碎了一地，吓的李玉婷跟自己爷爷退后几步的。
  哟，这碗碎了，你要赔吗？那是不可能了，这四九城我就没赔过人家东西，五万卖吗？打包，包括在碗，不卖我可就走了？黄志军说。
  你这不是泼皮吗？摆摊人说，脸上面带难色。
  李文清上前想说什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人家也不容易，你何必欺负人家呢，但是李玉婷心里挺高兴的，觉得黄志军挺爷们的，不像是个托，被他那突然变脸的气势给惊讶之后又惊喜了一下，这可是能省五万块钱呢。
  我那地方写着泼皮两个字了？五万，最后问一句，不成我就走了。黄志军说。
  行，拿去吧。摆摊人脸色难看的说，随后就从后面的车子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把三件东西给装上了，但是没盖上，让老头过来看清楚。
  李文清心里高兴，一来他喜欢这东西因为他家里有个高底盘，没盖，所以他想凑一套，二来他觉得五万是占了便宜，他蹲下来看了一眼，是那件东西就把盖子给盖上了，然后从口袋的里面拿出来一个封袋来，是银行的袋子，他孙女又从包里拿出来两叠，加在一起五万，交给那摆摊的人。
  摆摊人用手指头比划了一下厚度，也没数就给收起来了，才不见光，所以他们这行用手指头比划一下那厚度，基本就知道有多少钱了，差也差不了几张。
  大爷恭喜你，宝物送有缘人。黄志军说。
  呵呵，也谢谢你小伙子。李文清说，说完就带着自己孙女走了，这是捡了个大便宜，免得人家反悔。
  黄志军落了一声谢，心里还挺高兴，那李玉婷走的时候还回头特地看了一眼黄志军，觉得这人挺那什么的，她还挺来兴趣，只是可惜她一姑娘总不能问人家要电话号码吧，所以心中有一点点的小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