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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叶芊芊 更新:2021-02-04 06:08 字数:4458
第八章
第二天中午,孟家陷入一片吵吵嚷嚷的混乱中。
孟安华突然高血压发作,急电一一九,氏琳以妻于的身分随同救护车前往,但尚有蒋婷娟和八个女儿也该去医院,会开车的只有孟云一个,加上司机和即将从公司赶回来的锺斯,算一算有三部车……
此时蒋婷娟最大,由她分派谁坐谁的车,当然是她和她两个女儿坐锺斯的车,司机载两个年纪小的女儿,孟云载剩下的三个女儿,但孟云为反对而反对,在大厅和蒋婷娟当面吵起来。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似乎把危在旦夕的孟安华完全忘了。
孟云坚持:「你和你两个女儿坐司机的车,三个小妹坐少征的车。」
「你以什幺资格命令我!」蒋婷娟趾高气昂。
「我以你没资格来命令你!」孟云毫不客气的说。
「我是你爸爸的二太太,这就是我的资格。」蒋婷娟反驳。
「我爸结婚证书只写了我妈的名字,没有你的份。」孟云冷嘲热讽。
「我懒得跟你辩!」蒋婷娟见辩不过她,干脆眼不见为净,闭上嘴站到女儿身旁。
「少征哥怎幺还下回来?」站在窗前的孟霓焦急道。
「路上塞车,难免会延误点时间。」蒋婷娟拿出挫刀修指甲。
「妈,我们不快去医院,会不会见不到爸最后一面的?」孟霓忧虑。
「你放心,我找黄大师算过,你爸今年还死不了。」蒋婷娟说。
「如果黄大师算错了,怎幺办?」孟霓不放心的问。
「放心,我偷看过老头的遗嘱,有你的份。」蒋婷娟安抚的说。
「如果我比其它人早到,爸搞不好会修改遗嘱给我更多。」孟霓异想天开。
「还以为你多孝顺,原来是为了钱。」孟云按捺不住出口讽道。
「你不爱钱,那爸走了之后,你把你那一份给我。」孟霓厚颜的说。
「我宁愿给流浪狗,也不会给畜牲都不如的你。」孟云斥责。
「我今天非把你的脸划花不可,看锺少征还会下会要你?」孟霓气得抢过挫刀,扑向孟云。
「孟霓加油,妈支持你毁了这贱女人的脸。」蒋婷娟二芳呐喊吆暍。
「我会让你知道我在美国学了什幺!」孟云练过女于防身术。
孟霓仗着手中有小刀,像猛虎一样扑向孟云,孟云轻盈地一个闪身,不但躲开孟霓的攻击,甚至抓住盂霓拿刀的右手,将孟霓的手腕往后一拉,孟霓大声惨叫,手掌痛得张开,孟云趁势拿过挫刀。
眼看一向脾气火爆的孟云,手上拿着利器,谁也不敢出声,深怕一点声音都会惹来孟云不高兴,此时排行老三的孟霏却挺身而出,完全不担心孟云迁怒,反而抓住孟云的手肘,恳求的说:「大姐不要伤害二姐!」
空气仿佛凝结似的僵住了,没有人敢动弹,只有孟云的视线在移动,她从孟霏坚定的脸看到孟霓害怕的睑,最后移到挫刀上,整个过程不过是三分钟,却像三个世纪那幺长,令人感到窒息。
孟云突然一抬脚,将盂霓踹倒在地上,蒋婷娟这时才敢去扶女儿。
「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孟云把挫刀丢到桌上烟灰缸内。
「大姐,我们快去医院看爸。」盂霏对孟云微笑。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孟云心情恶劣。
「你说什幺?」锺斯正好从门口走进来,闻言脸色勃怒。
「我说我不去。」孟云逞强,在家人面前维持着说话算话的形象。
「你再说一遍……」锺斯眼中喷出怒火。
「说一百遍都行,不去……」孟云发疯似的大叫。
「你……」锺斯高举右手,做出欲掴掌之姿。
「大姐夫不要!」孟霏瘦弱的身体冲到锺斯和孟云之间。
「孟霏让开,我不需要你保护。」孟云瞪着锺斯说。
「要去医院的就跟我走。」锺斯一呼,客厅里只剩孟云和孟霏。
「你为什幺不跟他们一起走?」孟云开口问。
「大姐,我跟你,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孟霏善解人意的笑言。
「我们走吧,我不想连累你背上不孝女的罪名。」孟云苦笑道。
孟云驾着车子上高速公路,车速一加快,怪声莫名其妙地出现,这时坐在一旁不懂车的孟霏也已了解到——车子出了问题,而从孟云喃喃的口中,孟霏知道这是桩谋。
有人要置孟云于死地,而且原本的计划是再加三个女孩陪葬,这幺一来,孟家在一夕之间将可减少四个分财产的继承人……
为了保护孟霏,孟云不惜以驾驶座的位置去擦撞路边的护栏……
半个小时后,因车子扭曲变形而夹到脚的孟霏,不顾医护人员的拦阻,一拐一拐地走到加护病房的门口,大家看到她都吓了一跳,蒋婷娟和孟霓则是意外她没死,
当她说出盂云重伤的消息时,氏琳晕倒在地,锺斯则火速冲到急诊室……
孟云在手术房内整整十个小时,医生才走出来宣布她没有生命危险,守候在门外的氏琳和锺斯相拥,氏琳是流下大量的泪水,锺斯则是坚持不让眼眶中的泪掉下来,而孟霏一个人靠着墙,默默地哭泣。
虽然孟云脱离险境,但门外的三个人谁也不愿离开,锺斯站在门旁边,氏琳坐在门边的守候椅上,孟霏眼睛张得大大的,一直注视着他们俩,过了许久盂霏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到锺斯旁边。
「你想办法支开大妈,我有话跟你说。」孟霏小声的说。
「我不想听,我只想孟云……」锺斯摇了摇头。
「大姐在发现车子有问题时,说了一句话,你想不想听?」孟霏更小声道。
「孟云这边有我,妈你去看看爸的情况,好吗?」锺斯闻言立刻行动。
「好吧,我马上就回来。「氏琳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你快说!」锺斯紧张得胃缩成一团。
「我要杀了那只老狐狸……「孟霏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说。
※※天长地久的踪迹※※
五天后,接到电话的宋小曼急急从东京飞到新加坡。
宋小曼换上无菌衣帽,到加护病房探望挂着氧气罩的孟云,看到孟云如花似玉的脸上伤痕累累,医生说保养得宜的话,只会留下浅痕,粉搽厚一点就看不见,比起断手缺脚,破相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孟云爱美成痴,一想到她看到镜子时的反应,小曼就好心痛。
离开加护病厉后,小曼和锺斯在医院地下室的咖啡厅说话,没有错,当孟云躲到马尔地夫时,说实话小曼非常看不惯孟云的逃避心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向来是小曼打败大男人的首要因素。
循着线索,小曼找到大茂土豆和送耳环的大男人,自然知道他们是同一人,当时两人曾经谈过,小曼便知道孟云和锺斯对彼此的印象部不对,不过她没多说什幺,她决定让他们自己找出真相。
因为她一眼就看出,风骚桃花和大茂土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突地,锺斯长叹,打断她的回想,小曼安慰他:「雨过总会天晴的。」
「不好意思,你大着肚子,还要你跑这一趟。」锺斯歉然。
「你不通知我,事后让我知道一定会剥了你的皮。」小曼说完玩笑话,立即一脸严肃,回到主题。
「孟云什幺时候才能出院?」
「住院治疗一个月,观察十五天,总共是四十五天。」锺斯说。
「警察有说车祸发生的原因为何吗?」小曼详细地问。
「警察说车子故障,但孟云在撞击前对她妹妹说是谋。」锺斯愁苦满面。
「会跟孟云过不去的,大概是她那个关系复杂的家。」小曼早就有所耳闻。
「蒋婷娟,她二妈,她爸爸是修车工人。」锺斯点头。
「难怪警方会判断错误!」小曼一点也不意外。
「连警方都看不出端倪,我真不甘心,孟云白白受伤。」锺斯忿忿不平。
「你放心,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到让坏人俯首认罪的办法。」小曼劝慰。
「你替孟云出了这口气,她醒来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锺斯试着微笑。
「会让她感到高兴的应该是你……」小曼摇头不认同他的话。
「不!我只会让她生气。」锺斯苦恼地用双手掩面。
「发生什幺事了?」小曼不急不徐的问。
通常,男人是不太愿意在女人面前吐露心事,怕显得自己像没有担当的长舌公,尤其是大男人和大女人两个天生宿敌,见面没有吵架已经是万车了,但锺斯却像遇到最佳听众似的,把他和孟云的故事,从头至尾说一遍。
说也奇怪,他看到宋小曼之后,心中就涌上一股宁静,这些天的焦躁下安一扫而空,他渴望向她诉苦,希望她解除他的压力,像个考试没考好的资优学生见到启蒙老师,一番长谈,又回复了往日的信心。
当他说完时,他感觉不再痛苦不堪,而她听了后高兴地对他展现微笑。
「你爱她,而且很深。」小曼目光温柔且语气肯定的说。
「原来如此!」迷惑一语被道破,锺斯脸上露出曙光般的笑容。
「你还没对她说啊?」小曼不满意地蹙眉。
「一直……很难……找不到适当的时机。」锺斯吞吞吐吐。
「鱼水之欢就是最佳时机,那时为什幺不说?」小曼单刀直入的问。
「老天!她怎幺连这种事都告诉你!」锺斯竭力不让脸色变红。
「我有长眼睛,不用她说。」小曼眼睛瞪得比锺斯的祖先——锺馗还亮。
「做你老公一定很辛苦。」锺斯看着咖啡杯,顾左右而言他。
「想用转移话题这招,是瞧不起我。」小曼老实不客气的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老公很快乐,不信你可以私下问他,他会告诉你,做大女人的老公比做神仙还快乐。」
「改天,我很乐意会会暗天皇的第一幕府铃木拓介。」锺斯期待。
「言归正传,你打算什幺时候说那三个字?」小曼咄咄逼人。
「现在就算说出来也没用,她本不会见我的。」锺斯凄凉地苦笑。
「依我看是大男人工义作祟,你其实是在等她先说。」小曼冶眼不层的看着他。
「你的话真教人不好受。」锺斯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洞钻。
「我是提醒你,也是警告你,这句话越早说越好。」小曼语重心长的告诫他。
「这件事,有赖你帮个小忙……」锺斯放下身段恳求。
「我一定会在她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小曼善体人意的说。
「谢谢你。」锺斯感激地点点头。
「不必谢我,我下是帮你,我是帮孟云。」小曼浅浅一笑。
「孟云不需要帮助,光是她一个大女人就够让我头疼。」锺斯怕怕道。
「头疼的是我,看你们把爱情差点搞砸,真让人生气!」小曼叹气。
「所以把你请来救救我们,菩萨大人。」锺斯谄媚的说。
「事成之后,别忘了捐香油钱给大女人俱乐部那间庙。」小曼有条件道。
「没问题。」锺斯兴高采烈:「你打算待在新加坡多久?」
「扫除所有障碍,送你们进入洞房为止。」小曼赚定了媒人红包。
第二天,孟云回复的情况超乎医生的预期,她虽然还不能下床,也不能说话,但已经能够跟大家微笑,不过锺斯排除在外,到了第三天她进展更快,已经能够以点头和摇头表达意见。
两个星期后转入头等病房,并能会见从世界各地涌来的友情慰问,整座医院顿时星光灿烂,超级模特儿、服装设计师,还有一些演艺名人将头等病房挤得水泄不通,此时锺斯替孟云拍的香水广告趁机推出,造成大轰动。
表面上看来,孟云似乎沉醉在闪光灯的焦点下,但小曼却清楚地知道孟云快乐的脸孔下藏了一颗悲伤的心,这当然要怪孟云自己,一个做茧自缚的女人怎幺可能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