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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张财有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他忙接口道：“原来是葫芦岩的好汉！太好了，茶山一直想归附葫芦岩，却没有人引荐。万万没想到众位好汉会在这大雪天来到茶山。我茶山上下完全欢迎葫芦岩众位好汉，并愿意彻底归附葫芦岩，我老张任凭指挥长处置。”
  说着便面向冯检跪倒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冯检打量着张财有，招手道：“本指挥长一向对那些心怀恶意口是心非者绝不手软，同样对那些真心投靠之人也绝不会有半分亏待，张大统领请起来说话。”
  张财有自然能听出冯检话中威胁之意，赶紧再次跪地道：“茶山竟然有一些不长眼的人阻拦指挥长，杀死几个也是应该！指挥长放心，从此刻开始茶山所有土地、粮食、钱财、牲畜皆属指挥长所有。老张可以保证，茶山上下绝对不会有人与葫芦岩好汉做对。”
  冯检脸色和缓起来，他一指右侧座椅道：“张统领坐下说。哦，这里你是主人，怎么反倒像个客人！”
  张财有抖了抖嘴角，在这议事堂内怎么看自己也不像个主人的样子！
  轻轻抖抖身上的雪花走到冯检右侧圆凳坐下，转向冯检讨好道：“这议事堂寒冷的很，小人这就命人送盆炭火过来。”
  冯检笑道：“这大冷的天烤烤火自然是好。能用些酒肉暖暖身子更好。”
  张财有脸色有些讪讪：“对，对，看我都糊涂了，早就应该为指挥长和各位好汉准备酒菜御寒！”
  说着便朝屋外喊道：“张胜子。快送些炭火进来，再弄些酒肉进来。”
  张胜子就是刚才开门的那位，他一直躲在门外，听到张财有招呼。赶紧答应着下去张罗，唯恐稍有怠慢惹来屋内葫芦岩强人的责难。
  喊人整治酒菜之后，张财有便向冯检一拱手，诉苦道：“不怕指挥长笑话，老张这茶山大统领实在是难当，山寨和寨子内庄户人这日子过的苦巴巴，很多人家大冬天一直再挨饿受冻，可是我老张也变不出粮食，因而对山寨上的事情便放手不管。给指挥长和诸位好汉造成许多麻烦。还请指挥长不要怪罪。”
  “哦。偌大的茶山，别人过苦日子吃不上饭有可能，难道张大统领也为吃饭发愁！冯检随口反问。
  张财有苦笑一声。开始掰着指头算账：“哎，说出来指挥长不信。茶山山寨每年抽取的公粮顶多六百多石。山寨有一百一十多护卫，每人每天消耗两斤粮，每月最少就得消耗五十多石粮食。每个护卫每月还要补贴一斗粮食，头领以上补贴两斗，一个月又要支出十多石。山寨还有预备一些粮食作为救急只用，因而每年收缴的公粮难以支持山寨各项支出。而山寨庄户人家一年到头地里的收获也仅够填饱肚皮而已。每到冬季就是山寨最难熬的时节，山寨粮库根本没有余粮，整个山寨都要节衣缩食度日，因而老张这个大统领做的真是没滋没味!”
  冯检目视着张财有，老家伙一上来就叫苦连天，究竟有什么目的。
  程友生站在一旁忍不住：“啧啧，这山寨大统领当的……可是我们刚刚才看到，那刘顺与心腹在家喝酒吃肉，可不像你所说节省度日，再看看你长得方面大耳，也不像过苦日子之人啊。”
  张财有些诧异的看了程友生一眼，转眼又看到冯检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做声，连忙站起来对冯检作揖道：“指挥长与各位好汉别误会，我老张所说的是山寨公有的物资底细，先交个底而已。山寨仓库没有多余的粮食钱财，老张也没没往自己兜里装。指挥长慧眼如炬，作为茶山大统领当然缺不着吃穿，老张忧心的是山寨庄户人家缺吃少穿！”
  冯检听明白了张财有是在交底，意思是说茶山没有钱财粮食，只有八百多口子张嘴吃饭的庄户人。
  便笑笑道：“听谢三说茶山八百多人口，虽然生活不富足，但也能生存下去。再看看刘顺与心腹喝酒吃肉，日子过得惬意。可到你这里却告诉本指挥长山寨之人连吃饭无法保证，你说说，本指挥长该相信谁？”
  张财有闻言双手一拱道：“老张所说都是实情，谢三说寨民都能存活是实情，刘顺比别人过得好也是实情，这一切皆因牛奶之功……”
  说到牛奶，张财有话里多少带有一些炫耀。
  冯检听他终于主动说出奶牛，接口道：“牛奶乃是滋养身体之物，经常饮用牛奶的确可以维持人身所需，抵抗饥饿。”
  张财有先是点头，接着瞪圆眼睛问道：“指挥长也知道牛奶的功用？哎，是谢三他们说的吧！”
  程友生在一旁炫耀道：“别以为只有你茶山有奶牛，我们葫芦岩也有，而且每日都要饮用牛奶，我们葫芦岩奶牛养殖场日产……”
  见冯检拿眼睛瞪着自己，这才赶紧打住话儿不敢多言。
  张财有有些急切的转向冯检：“指……指挥长，你们养殖场有多少头奶牛，一日产多少斤牛奶，主要以何物喂食”
  冯检道：“张统领稍安勿躁，既然茶山同样喂养奶牛，这就好说了，到时候两家奶牛合到一处养殖，张统领尽可与葫芦岩奶牛养殖场人员交流养殖心得。”
  张财有闻言脸色一僵，呐呐说道：“指挥长是要把茶山奶牛收走？”
  冯检摆摆手道：“不是收走，是将奶牛集中到一起养殖。一方面集中起来养殖可以节省人力物力，另一方面奶牛多了，便于奶牛繁殖生产，多繁殖小奶牛。以利养殖场规模扩大。奶牛运走之后，你不用担心茶山庄户人吃饭之事。本指挥长可以保证，今后茶山庄户人家便不会有冻死饿死之事发生。”
  张财有脸色稍有好转，他沉吟着说道：“以前全寨八百多口子吃喝之事都落在老张一人身上。整日为山寨庄户人吃穿忧心。茶山夹在葫芦岩磨锥山母猪岭几大势力之间，山寨庄户人不敢放胆在周围开垦荒地，每年收获那点粮食的确是不够维持，因而分配粮食物资之时，山寨很多护卫暗中埋怨我老张偏心，偏向刘顺一伙儿。”
  说着目光瞥了一眼竖耳倾听的潘生，继续说道：“老张我也是不得已，寨子里两头奶牛，就是刘顺与其心腹从外边寻来主动献给山寨。这事儿寨子里庄户人都清楚。牛奶与粮食搭配。山上庄户人总算可以勉强度日。这方面来说。刘顺算是为山寨为寨门立下大功，因而我对他比较放纵，但是他触怒了指挥长被杀死也是罪有应得。”
  张财有向冯检拱拱手道：“指挥长言道。茶山从此不会有冻死饿死之事发生老张相信，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说完目光殷切地看着冯检。
  冯检温声道：“什么要求？只要合情合理。本指挥长都会答应。”
  张财有搓搓手道：“求指挥长允许我以后继续为山寨喂养奶牛。”
  张财有算是一个尽职的统领，各方面都真心为茶山庄户人考虑，限于能力的确有限，一直未能解决茶山人的温饱，因而冯检也准备酌情使用他。
  可他最后一句话却让冯检有些费思量，主动要求饲养奶牛，是真心还是假意？
  冯检考虑一会儿笑道：“这要求的确令人意外，本指挥长答应你，你在养殖奶牛方面有什么心得，先说来听听。”
  张财有请求得到满足，一时间，谈起养牛经自然是滔滔不绝，一时间，屋子里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张财有身上。
  此时，屋子里已经燃起火盆，很快暖和起来，那位名为张胜子的亲随倒也能干，干菇腊肉白菜粉条豆腐弄了一大锅，加上油盐酱醋，再将锅内添满水，然后将锅吊在火盆之上，做起碳烤火锅。
  张胜子解释道：“这吃法是我们张大统领创造的，大山里出产各种山珍野味，将这些山珍野味放在一起煮食竟然会产生无比诱人的美味，而且又不用费心费力的烹调，最适合我们庄户人招待客人，因而我们都习惯将其称为统领火锅。”
  冯检听着张胜子解释，再看看目露得意的张财有，心说那天老子高兴，做一份后世火锅料理，保证让你们这些没怎么吃过美食之人吃的没有鼻子！
  很快锅内咕噜咕噜冒出热气，阵阵食物混合的香味扑鼻而来。
  冯检等人早已饥肠辘辘，美味在前一屋子人眼巴巴盯着冒着香气的锅子，不住的吞咽口水，看看锅内食材都已煮透，张胜子两手垫着厚布，将锅子端到桌面上。
  冯检招呼道：“还等什么，先填饱肚子要紧，赵守刚别忘了给门房值守的两个兄弟送些过去，开动！”
  话音刚落，程友生等人便欢呼着，急匆匆从锅里捞出大碗吃食，吹着热气大口吞咽。
  张财有也是不停筷子，锅里尽是好东西，平时也舍不得吃。
  潘生也端着一碗躲在一侧大口吃喝，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见众人没注意，赶紧又从锅里捞出一勺放进自己碗里。
  冯检端着程友生递上来的海碗，边吃边与张财有交谈，一顿明代火锅迅速拉近了冯检与张财有之间的距离。
  期间冯检向张财有大体介绍葫芦岩农事方面的政策规矩，听着冯检描述互助会以及互助会的好处，一辈子与农田土地打交道的张财有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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