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以这样？”雯雯故作不知地说。她对前面这个靠工程受贿发财的事是知道的，朱金和陶顺仁之流都是这样走上犯罪道路的，他们是不会这样干的。但对后面这个做法，她倒是没有想到过。那么，韩少良是不是这样干过呢？她听后就想，很可能。她今天这样说，不是真想去这样赚钱，而是套她的话。
  但甫小玲不知道，所以越说越起劲：“雯雯，其实，你的机会也很多。你是招商局的副局长，机会不要太多哦。”
  雯雯故作天真地问：“什么机会啊？我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个也有没碰到？”
  甫小玲信以为真地说：“你不是一直在跟外商或者客户接触的吗？这就是机会啊。你几乎天天在跟钱打交道，却没有想到把它们往自己口袋里装。如果哪个客商有资金，没有项目，你就可以引荐给我，跟我合作开发。要是哪个客商有地皮，没有资金，不是又可以跟我合作了吗？再有，要是你引进了一个大项目，就可以把它的建筑工程介绍给我，我叫人拿了适应的资质把它接下来，你我就又可以赚到钱了。不管介绍哪种业务过来，你每次都能拿到大钱，这么好赚的钱，你怎么就不要呢？”
  “哦？”雯雯似有所悟地说，“怪不得现在的一些官员，一落马就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连朱金和也有上千万，原来都是这样来的。攴”
  “落马的毕竟是少数，许多官员钱比他们更多，不还都好好的吗？”甫小玲没有想到雯雯在刺探她的信息，嘴里开始有所透风。
  雯雯追问：“谁钱比他们更多？”
  甫小玲这才有所意识，连忙跳开说：“这想都能想到的，但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逡”
  雯雯知道就这样问是问不出来的，必须巧妙地把话题引到“情人”上去，然后慢慢地劝说她，或者刺探她，说不通，就干脆想个办法入她的股，打进她公司，象以前小霖去省城卧底一样，摸清她的底细，再把腐败分子挖出来。
  于是，她就加快喝酒吃菜，然后说：“走，小玲，我们去洗个澡，放松放松。”她想在浴场的包房里跟她谈这个话题，环境和氛围都比较适合，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吃完饭，她们抢着付钱，最后还是甫小玲财大气粗地付了。八百六十元，他拿了九张百元大钞给服务员说：“不要找了，给我开一张发票。”
  两个美女出去一人开了一辆车，往市里最好的皇宫浴场驶去。走进富丽堂皇的浴场大厅，雯雯就感觉氛围与饭店不一样。换了拖鞋，走进女浴室，她们脱了衣服，互相看看，都有些不好意思，却感觉一下子亲近了许多。她们相互打量着，暧昧地抿嘴一笑。两个人脸蛋差不多美丽，身材差不多高挑，胸脯差不多丰挺，真象一对双胞胎。
  甫小玲比雯雯还要大方：“雯雯，你还象没有结婚一样丰满白嫩，皮肤也光泽，富有弹性，你是怎么保养的？”
  雯雯一边往浴池里走，一边有些羞涩地说：“我不太懂保养，但我觉得，适度而幸福的性生活，是保持女人肌肤光洁滋润的最好办法。”
  甫小玲跟着她走进浴池，红着脸不吱声，她毕竟是个未婚姑娘。雯雯故意往这方面说，目的是既拉近与她的距离，又巧妙把话题引到她身上去。
  两个美女真象两个下凡的仙女，羞涩文静地在天池里戏水，洗浴。她们天仙般的美貌和魔鬼般的身材，引得浴池里的女人都不无嫉妒地朝她们看。她们在药水池里泡了一下，又到盐水池中浸了浸，再到沐浴头下冲洗一下，就出去穿了宽松的浴衣，要了一个包房，坐进去，躺在按摩椅上休息。她们纷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含春的粉脸上泛着带羞的热气。她们从浴衣里半裸出洁白的酥胸，伸出两条粉嫩藉似的大腿，显得特别性感。
  豪华温馨的包房里安宁静谧，空气清新，温度舒适，气氛十分和谐。这是一个非常适合说悄悄话的私密空间。再加上除去了平时紧裹在身上的伪装，身体回归了自然，让人有了一种彻底放松和返朴归真的感觉。又暂时与外面暄嚣的尘世隔离，人的原始人性得到复苏，就容易产生亲情和好感。所以，人们常常把这种场合当作了拉近关系的公关场所。
  雯雯选择这种场合，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如果在办公室里，家里，或者在茶室里和饭店里，人被受到环境的影响和现实的羁绊，不能彻底放松自己，真正的人性就得不到复苏，也就不可能把心里话和真话说出来。
  一会儿，一个英俊的服务生进来问她们：“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雯雯说：“不要，我们说说话。”甫小玲却对服务生说：“你叫两个阳光一点的小伙子，来帮我们按摩一下。”
  雯雯赶紧说：“不要，我不要。”她知道这种场合，什么样的服务都有，不仅男的可以享受各种服务，行话叫到位，女的也有。但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服务，想是想的，谁不要享受啊？许多官员经常到这种来场合来消费享受，有些还是这里的贵宾和常客，这里漂亮一点的小姐都认识他们。当然，钱不是他们自己掏的，他们消费再大，都有人给他们埋单。
  或者长年给他们提供贵宾卡，这就是一种腐败。
  雯雯不敢，也觉得不应该这样。让一个陌生小伙子给你做全身按摩，这象什么啊？再说今晚要是这样享受一下，就不能跟她说那些话了，消费也太高，传出去更是不好听。所以，她坚持反对：“小玲，真的不要叫。算了，就做一个脚摩吧。”
  甫小玲就听从了她：“那就给我们一人做一个脚摩。”服务生出去安排了，甫小玲转脸看着她说：“这有什么啊？我经常用到用会员卡的康健会所去消费的。你好象还不适应时尚的生活，可有些官员却非常懂得享受。我是红蜻蜓健康会所的钻石会员，每个月都要消费好几千元。”
  雯雯不无羡慕地说：“哪能跟你比啊？你现在是有名的女富豪了。”
  甫小玲坦诚地说：“但我觉得，还是当官好。当官，是人人敬你，求你，而我们商人，就是再富，也得涎着脸去敬人，求人。你不求人，就办不成事，就赚不到钱。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夫妻俩。这么年轻，就都是局长了。”
  “要是从这个角度来说，倒也是的。”雯雯先承认下来，然后轻轻一转，就引到她身上去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这样。小玲，你说，一个人活着，为了什么？我平时闲下来，一直想这个问题。”
  甫小玲的眼睛里露出了茫然之色。雯雯象跟妹妹说话一样，亲切地说：“我想来想去，觉得人活着，就是为了追求幸福，或者说是为了活得更幸福一些，你说是不是？而幸福指数，却往往不完全是由财富的多少来决定的。也就是说，不是钱越多，就越幸福。”
  甫小玲是研究生，绝对聪明，反映也灵敏。
  她一听，就知道雯雯要说什么，所以只静静地听了几句，就打断她说：“你要说什么，我知道。”
  雯雯有些迫切地直入主题：“你比我学历高，当然用不着说这些道理。但我觉得你一直这样单身，日子不是最幸福。小玲，我们是好姐妹，你给我说实话，你现在活得幸福吗？你钱是很多，但幸福值有多高？”
  甫小玲嘿地一笑：“这个，怎么说呢？我没有比较，就不知道到底幸福不幸福？也说不出幸福值有多高。”
  雯雯试图用自己的情况来说服她：“你应该找一个爱你，你也爱他的人，这样就幸福了。”
  甫小玲没容她说出来，就说：“象你们这样，是不是？应该说，你们是相爱的，幸福的。我承认，也很羡慕，但各人有各人的情况。”
  雯雯穷追不舍：“你说说，你是什么情况？你长得跟我一样漂亮，学历比我高，家庭条件比我好，职位比我高，不是吗？你二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当了兴隆集团苏南房产公司的副老总，多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啊！你怎么就找不到比叶小强更好的人呢？”
  雯雯正说得起劲，两个做脚摩的小伙子来了。她连忙打招呼说：“对不起，我们不要了，我们要说些悄悄话，钱照算，好不好？你们走吧。”
  说着不等甫小玲同意，就果断地把两个小伙子请出门，起身把包房的门关上。她毕竟是一个地级市的招商局副局长，一个年轻而有前途的中级干部，非常干练能干，说话很有水平，思维也很敏捷，连比她高半个级别的丈夫叶小强都叫她高参呢。
  她回来坐到按摩椅上，对愣愣地看着她的甫小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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