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8-13 12:07      字数:12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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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怎麽这麽狼狈?
  声音发不出来,朱弦只能无声的开合嘴唇,特意说的很慢,好让对方明白。
  朱熙恨恨的从鼻中哼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应道:……你不痛吗?
  朱弦双眼弯的弧度更大了,还好……你别担心……
  其实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非常不妙,但这时候听到弟弟这句问话,就算再痛也值得了。
  头颈不能动,眼角馀光却瞥到身上盖着的袍子颜色,不正是之前小王爷身上穿的那件?
  身上虽然痛,却也清爽不少,看来就着雨水,弟弟已经帮他略微清洗了一下。
  一想到小王爷冷着脸嘟囔着帮他清洗伤口,朱弦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红紫乱朱【四十五】(兄弟)
  身上虽然痛,却也清爽不少,看来就着雨水,弟弟已经帮他略微清洗了一下。
  一想到小王爷冷着脸嘟囔着帮他清洗伤口,朱弦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朱熙见他脸上笑意盈盈,虽在暗处,却仿佛发出光来,心中噗通跳快了几下,面上却还是冷冷淡淡,低哑着声音道:哼!本世子是担心你死在这里,那要本世子怎麽向老头子交代?
  朱弦张开嘴,喉咙中却是一阵发痒,禁不住就是一阵咳嗽,喉咙更是撕裂一样的痛楚。
  真是没用!小王爷骂了他一声,却从一旁抄起样东西,凑到d口边等了一会儿,又端了回来,凑到他跟前。
  朱弦这才看清,那东西居然是个木碗,看样子是朱熙粗粗雕凿而成,倒是精致的很。
  他这个弟弟,虽说在某些方面确实不怎样,但某些方面,还真是有些天赋。
  木碗中接了小半碗雨水,朱熙将碗边凑到他嘴边,润着他的唇,清凉雨水灌入喉中,将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压下去不少。
  咳咳……咳……
  朱弦却不小心呛到了。
  真是麻烦。朱熙嘀咕着,却伸手将他的脖颈稍微抬高一点,再让他将剩下的水都喝了,这才又将他放回原处。
  朱弦舒服的眯起了眼。
  他家弟弟,虽说口口声声要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但一次都没做到。
  之前势力实力都不如他也就算了,但这时他身处劣势,弟弟居然没有将他丢下就跑,也没跟着落井下石,甚至还主动照顾他,他该感觉到非常荣幸吗?
  朱弦只觉得心痒痒的要死,活像十七八只小猫爪子来回抓挠,若不是身体实在不行,他现在只想着将弟弟掀翻在地上,好好疼爱一回。
  啧……可惜了。
  嗯?你说啥?朱熙看他嘴皮掀动。
  没……
  朱弦闭上眼,感觉了一下t内运行的内力,半晌才应道:暂时……死不掉,过几天我的伤势就能好……你再没挪过地方吧?几乎是拼上性命才从那个恐怖男人手中逃离,重伤之下跌跌撞撞前行,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比较隐蔽的所在时才昏厥了过去……
  就你现在这动一动就断气的模样,我哪儿敢!?万一弄死了你,我从哪里再找一个雅主子赔给那帮人妖们?朱熙翻了个白眼。
  雅公子叹了口气,面对那样恐怖的男人,侍卫们只怕是凶多吉少……而贴身保护他们的暗卫,只怕也早在对方来袭之前就想法子杀乾净了,也因此他抱着朱熙从马车里跳出来之後,没人帮忙对付那恐怖的红发男人。
  朱熙见他神色之中添了一抹郁色,倒也能猜出他想了些什麽,却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只能闭嘴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啊,老子干嘛要安慰他?这小子心情不好,老子心情好才对啊!干嘛见到他这般模样就心软……对,一定是这小子如此狼狈的模样勾起了本世子的同情心,所以才会这样!
  是了,美人落难,自然是要怜惜安慰的,这才是身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怜香惜玉的风流公子应该做的事!
  朱熙在心中暗暗握拳,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起难得狼狈一回的雅公子来,也心安理得的安慰道:别伤心,他们也不会希望见你这般难过。
  倒是朱弦似乎被他这句脱口而出的安慰吓了一跳,狭长双眼也一下子瞪得溜圆,居然一下子变成了杏眼。
  眼见到如此有效果,朱熙越发胆大,他伸出手指,挑着朱弦的下颌,笑的风流邪肆,这般楚楚可怜,当真是让本世子心痒难耐呢……
  从兄长大人挑明了对他心有绮念之後,朱熙就一路被动的被调戏,最後被上,此刻难得遇到这样的机会,不趁机翻本更待何时?
  朱弦先是震惊自家弟弟活像转性了一样,居然对他言出挑逗,还毛手毛脚,但见朱熙那般风流神色,居然是前所未见,别有一股滋味,当下心中微荡,面颊染上两抹桃红,一双眼波光流转,欲语还休。
  他此刻伤重,难得如此软弱,此刻再露出这般姿态,一时间小王爷心中就只有娇怯可人这四个字,随後自己被自己雷的外焦里嫩。
  咳咳……咳咳咳!朱熙狠命咳嗽几声,将方才那糟糕透顶的想法丢到一边,将话题转回正题来,我们现在是要怎样做?
  朱弦心中有些惋惜,却也顺着话题道:这地方很是隐秘,外面的雨掩去了我们的行踪,绝杀应该估计不到我们没有跑,反而是呆在此处……等到我伤势好了,我们再出去也不迟。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只是这几日要怎麽熬啊……
  朱弦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张口道:明日你将我负於背上,找些药草,还有吃食……他这才看清朱熙在他昏迷间做些什麽,一只毛皮乱糟糟,沾满血迹的兔子尸体被丢到一边,一堆枝叶,还有两块石头,看样子是想生火,但是没成功。
  这是自然,那堆枝叶虽说有些蔫了,但都是绿盈盈的,可见是小王爷直接从树上折下来,这样子能点起火来才奇怪。
  不过也幸好朱熙没把火点起来,否则不但会向可能还没死心的杀手们暴露他们的行踪,更有可能还不等杀手过来,他们两个就被点火烧起来的烟雾熏死了。
  吃!朱熙见他盯着那惨不忍睹的兔子尸体直看,脸红了红,从旁边摸了摸,递给他几枚青果。
  那果子既青又小,光看就知道八成没熟。
  朱弦也不嘲笑他,只是张开口将那果子咬住,十分费力的咬合,将它吞了下去。
  那果子十分酸涩,还有些发苦,但朱弦却觉得一咬一包蜜汁,顺着喉咙直流而下,熨帖得肠胃都是一阵甜意。
  这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小王爷为他找到的食物,这样的东西怎麽可能吃饱?但朱熙却想着他,为他留了这麽一份……
  被他的目光看的十分羞耻,朱熙只觉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索性伸手将他的双眼掩住,又塞了几颗青果,塞的动作有些快,让朱弦吞咽的十分狼狈,险些呛到。
  两兄弟难得安静,朱熙也不再开口和兄长针锋相对,只是继续掩住兄长的双眼,不让那双眼中流转的情意泄露出来,另外一只手却在喂食着对方吃着并不好吃、却费了不少力气才搞到的食物。
  这样的情形十分少有,更不用说两兄弟一起遇上……
  他们相识、相处的地方多是奢华安逸的场所,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一起落难逃亡,不得不吃那些平时想也想不到的青果果腹,甚至还吃不饱。
  只是这时候,朱熙却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这麽近过,近到……他一伸手,就能触摸到那个人的内心深处……
  不是戏弄,不是侮辱,也不是刻意欺骗,更不是表面伪装出来的甜蜜,而是更深一层的东西……
  这个人,就算是面临生死险关也没有将自己抛弃,而是带着自己离开,哪怕代价是这一身的重伤……这说明,这个人心中对自己真的是……非常在乎的吗?
  朱熙的手指有些颤抖,他神色复杂的望着那张雪白的娟秀面容,感觉到从骨髓深处涌起的渴望,就算想要否认,却也无从否认的渴望……
  红紫乱朱【四十六】(兄弟)
  朱熙的手指有些颤抖,他神色复杂的望着那张雪白的娟秀面容,感觉到从骨髓深处涌起的渴望,就算想要否认,却也无从否认的渴望……
  啊!该死的!
  朱熙陡然发觉到自己片刻的失神!
  现在还在期待什麽!?那厮就算是救了我又怎样?都已经被耍成这样了,难道我还不死心,还期待着这厮对我是真的好,真的在乎?
  被自己这样的想法雷的不清,朱熙自认自己不是啥良善之辈,也和女人没啥共通之处,但这般的千徊百转、心思萌动,却让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性别倒错,像个女人一般对情感这东西辗转反侧、愁断肝肠。
  恶!肯定是被蜜蜂那死女人折腾的那些y书搞得来着!
  前段时间春宵书坊全力进行男男相恋这个题材,又经过众多y女们讨论修改,将y蛇写的纯色情小说变成了柔肠百转、催人泪下的言情稿本,当然,其中的r欲情节还是有的,非但有,还相当不少,两个人一边爱的要死要活,一边做的天昏地暗,或者是两个人一边恨得要死要活,一边一样做的天昏地暗……
  而其中,居於女子地位、被c入的受方更是比那些女子们有过之无不及,对那些渣攻爱的死去活来,虐的风生水起,那小心思转的,比九曲十八弯还要迂回婉转,也不怕把肠子都拧断了,看的朱熙每次都是暴走撕书!
  乃乃的,这些小受和娇滴滴的女人们相比又有什麽区别?那些扮成女装的侍卫们都比他们有男子气概的多!
  小王爷还记得当初自己被雷的不轻,那种销魂滋味委实过瘾,结果搞得他三天两头暴走,最後再被蜜蜂姑娘三天两头欺负。
  而现在,他那般的纠结想法,和那些书卷中的小受又有何区别?
  只不过被男人上过了,他就会变成那种和女人非常相近的人妖吗?
  不要啊啊啊……
  小王爷无声惨嚎,做撕扯头发发疯纠结状。
  不知道弟弟又在发什麽疯,朱弦也只能暗中叹了口气,对这个貌似已经被欺负迫的走火入魔的弟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
  看他那麽纠结,呃,还是不要继续欺负好了……
  兄长大人难得发了一回善心,关键是他现在也没什麽体力继续欺负对方,这也算是小王爷不幸中的大幸吧。
  和废柴小王爷完全就是两个相反的极端,兄长大人真可谓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光是学识、武功、为人处事、经商手段,各方面都是出类拔萃,就连在野外求存的本领,都丝毫不弱於任何一名饱受训练的影卫。
  虽说他现在伤势极重,却还是在短短时间内恢复了两层功力,寻常的坐卧不成问题,也能打理一下自身的伤势。
  他趴伏在朱熙背上,一路指点着小王爷这周围哪些是伤药,哪些是可以吃的野菜,哪些果子好吃,哪些东西有毒,甚至於能发s石子,帮忙将不长眼拦路的小兽毒蛇弄死。
  甚至於,如何掩藏一路的行踪,如何利用这密林迷惑敌人的脚步。
  所幸小王爷虽然武功二流,轻功倒是不弱,背着兄长倒也跑的飞快,只是心中愤愤不平越发强烈,只想着将兄长大人扔到一边,不管似乎已经开始享受起逃难日子来的家伙,但现实却的他不得不就此屈服。
  该死的,他为什麽天生就是路痴啊啊……
  朱弦自然看出小王爷的心有不甘,却也不说破,只是在心中偷笑到几乎肠子都拧住了。
  若没了自己指路,只怕弟弟真会在这林中过一辈子吧?
  朱弦身上的伤势,也在这一路磕磕碰碰、走走停停中好了大半,只是他的双腿,却一直不见好转,没奈何之下,朱熙只能背着他一路前进,当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此时正值盛夏,热的简直让人恨不得将身上的皮都扒下来一层,虽说有层层树荫遮蔽烈日,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夜晚赶路过於凶险,谁知道这林子里有什麽猛兽,白天赶路简直就是酷刑,折磨的小王爷痛苦不堪。
  天气本来就热死人,背後还背着那麽个散发着热气的大活物,朱熙每次都想着乾脆将死朱弦丢下算了,但到最後还是鬼使神差的继续背着走。
  朱弦倒是心思剔透,他趴在朱熙背上也不好有什麽大动作,只是将衣物撕下来几块,用腰间木筒里的水浸湿了,帮忙擦拭着朱熙的额间颈项,倒也多少能凉快些许。
  如此这般走了两日,就在第三日,二人正打算歇息一会儿,朱弦却猛地一把抓住朱熙的肩膀!
  怎……只不过吐出一个字,就被兄长掩住了嘴,朱熙正待将那只手揪开,便瞅见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衣角飘过。
  绝杀!!
  小王爷立刻屏息静气,带着哥哥火速缩到高大树木的y影下,隐藏身形。
  他乃乃的,这帮家伙怎麽这麽y魂不散!?都到这份儿上了,居然还没放弃找他们两个!
  朱弦一直掩着他的嘴,不敢松手,朱熙努力将呼吸调匀,不让自己因心情激动而大喘气。
  哗啦啦,哗啦啦……
  一阵铁链声响从远处传来,朱熙感觉到朱弦的手指一僵,就连呼吸都乱了一拍。
  朱熙眼角余光瞥见朱弦的脸色变得煞白一片,前额都冒出一层细密汗珠,双眼反而眯的更细了,紧贴在背後的胸膛由剧烈起伏变得逐渐平缓,身体却越发僵硬起来。
  哗啦啦,哗啦哗啦……
  铁链声越来越近,朱弦的气息似乎都断绝了一般。
  朱熙从来不曾见朱弦如此紧张过,他印象中的兄长大人,是可以强悍妖孽到面对整个下九流门都能侃侃而谈、从容自若的类型,就算是即将面对那个恐怖的九尾师叔,都毫无惧色,现在却紧张成这样……
  他感觉到手臂上的寒毛都随着兄长的紧张而竖了起来。
  这时候,就算用膝盖想也该知道,来的究竟是怎样厉害的恐怖角色。
  脑海中一晃而过的红发男子逆光的身影,让朱熙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来。
  哗啦哗啦……
  哢嚓喀嚓……
  从相互叠摞的枝叶缝隙间,朱熙看见了那恐怖的不速之客。
  四名黑衣人拉着铁笼,在树林中艰难的行走着。
  而在铁笼之中,背对着他们而坐的黑色身影虽然被铁链束缚全身,却依然散发出恐怖的死寂气息,而那头火红的长发,却仿佛鲜血般刺目。
  那两人呢?
  ……果然名不虚传,找不到他们的行踪……
  都已经伤成那样,居然还能逃走……
  无论如何,一定要活抓他们,要不然尊主怪罪下来……
  几名黑衣人打了个寒颤,其中一名侧过头来瞥了一眼铁笼,小声道:可是老妖他……
  到时候就要拼命阻止老妖杀人了……
  哎……几名杀手集体叹了口气。
  尊主啊,既然要活捉那兄弟俩,干嘛要派老妖来呢?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妖那怪物向来杀人留不住手,一律都是杀杀杀,也不怕有个万一,他杀的兴起杀的顺手,就将王爷兄弟干掉了呢……先不说王爷兄弟二人的生死安危,就连他们这些跟着出任务,这位煞星一旦杀上了瘾,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被自己人干掉,说什麽也让人死的心不甘情不愿啊……
  只是这番牢s,他们也只能在心中想想,就算是撕烂了他们的嘴,也不可能抱怨出声。
  事不宜迟,还是快点找到镇平世子才行!
  雅公子已经重伤,剩下一个镇平世子不足为惧,嗯!应该不必动用到老妖才对!
  没错!我们必须快点行动……
  说着说着,众黑衣杀手又拉着铁笼向前走去,而在兄弟二人看情形好不容易放松一下的时候,端坐在铁笼中的红发男人却转过头来,一双死气沉沉的眼凝视着他们这个方向。
  嘶……朱熙倒吸一口气,朱弦手指抖了一下。
  不是吧!?他发现了?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人!?现在要怎麽办?逃跑吗?
  红紫乱朱【四十七】(兄弟)
  说着说着,众黑衣杀手又拉着铁笼向前走去,而在兄弟二人看情形好不容易放松一下的时候,端坐在铁笼中的红发男人却转过头来,一双死气沉沉的眼凝视着他们这个方向。
  嘶……朱熙倒吸一口气,朱弦手指抖了一下。
  不是吧!?他发现了?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人!?现在要怎麽办?逃跑吗?
  这几个念头在脑中电光火石般的闪了一圈,结果还不等他有什麽反应,红发男人就转过头去,而铁笼也被翠绿浓碧淹没。
  过了好久,朱弦掩在他嘴唇上的手指才垂下来。
  ……总算走了……雅公子的声音带着些许虚弱。
  ……好恐怖……你当初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从那家伙手里逃出来的?过於紧张之後就是脱力,朱熙身体一软,连带着背後的雅公子,一起倒在草地上。
  朱熙手脚摊成大字型,先前赶路的劳累加上方才被黑衣人口中所说的老妖释放出来的威压加在一起,让向来养尊处优的小王爷手软脚软,再不让他歇息,那就太惨无人道了。
  朱弦顺着他的动作滚落到他身边,侧躺着凝视着弟弟英俊侧面,喘息了几下,这才将气顺过来,听到小王爷这麽问,浑身颤抖了下,过了半晌才道:呃,那个过程……你不会想听的……
  朱熙回想起刚清醒时,朱弦身上那一堆大大小小的伤,气若游丝的可怜模样不难昭示出他曾经被怎样对待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朱弦的能力他可是清楚的很,武艺精湛、内力也练的不错,更不用说有天生的巨力打底,就算是下九流门中一流高手过来,也不一定能在朱弦手下讨了好处去。可就是这样的朱弦,却被折腾的如此凄惨,那红发老妖的本领,只怕也是通天级别的了。
  呃,这一个两个都是妖怪级别的,就他是普通人……
  想到这里,朱熙打了个寒颤,这青天白日的,却仿若置身墓x,y冷无比。
  不过此处原本就是密林深处,枝叶相缠,遮天蔽日,吝啬的洒下细碎如齑粉的光屑,虽说又潮又闷,却也更加让人不耐,连带着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先是九尾师叔,後是绝杀的绝世高手,他背上这幅图还真是抢手,不过不管哪一个,都是他之前想都想不到的厉害人物,就算他是镇平世子,但又能怎样?滔天权势也不可能拴在裤腰带上,更何况他这个世子只是个空壳……
  既然都是要他背上的图,那他自然是选相熟的依靠,九尾的手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若是他落到绝杀手里,只怕真的会被一群男人轮j,只为了让後背显现出秘密来。
  一想到这种屈辱,朱熙禁不住蜷紧了拳,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无奈,事实上就连如何逃出这处密林,他心中都没个谱。
  手指紧紧纠缠着杂草,草叶锋利的锯齿在他手心中留下痕迹,他却依然没有察觉似的,近乎自虐般蜷缩着手指,直到手背上被温热所覆盖。
  热死了,放开!朱熙下意识的埋怨了一声,反正和哥哥唱反调已经成了浸入骨髓的习惯,只要对方一开口,不管对不对,反对了再说!
  兄长大人当然一如既往的漠视了弟弟的要求,反而将手指覆的更紧,笑道:小朱,放心吧,只要我活着,绝对会保护你的。
  什麽叫只要你活着,这什麽p话,难道我还稀罕你用命保护我不成!?朱熙直接给了他个白眼。
  啊,你不稀罕,我也要这麽做。兄长笑眯眯的直接将白眼当媚眼,回答的那叫一个顺理成章。
  他回答的实在太顺溜了,使得小王爷噎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脸上就是一阵发热。
  这厮到底有没有自觉啊?以生命相护,这真是……这真是要不得的甜言蜜语!
  对於你我之间的关系,我其实也认真想了很多。
  朱熙心中咯噔响了一声,他从来不曾听过朱弦认真的说这件荒谬至极的事,朱弦永远都不听他的拒绝,无视他的反抗,只是不停地接近,随後为所欲为,那一句句喜欢你就像是咒语一样,化成藤蔓束缚住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任其摆布。
  朱弦的手指逐根c入他的手指缝隙之间,他望着那纤长白皙的手指如同藤蔓纠缠,心中既厌恶,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
  我其实从小就喜欢你,但我心眼小,生性善妒,不想见你和其他人亲近,便想了法子令众人远离你,这样你就只有我可以依靠,也只能依靠我。我看着你和我亲近,心中欢喜的不得了,只想着这样过一辈子也心甘情愿,别的其他什麽都顾不上了,所以那些事做的是越发变本加厉,只想着将你囚禁在只有我的牢笼里。
  朱弦说到这里,悠悠的叹了口气,朱熙听到这话,猛地抬头,吃惊的张大嘴,啊了一声。
  我还有个毛病,就是越喜欢的物件,就越喜欢折腾他,我不想见你与你父王亲近,便努力用功读书练武,费了好半天功夫,才使得父王逐渐远离你。每次见到你委屈的模样,我真是又心疼,可也是说不出的兴奋,我抱着你安慰你的时候,那感觉真让人……飘飘欲仙……
  朱熙吃惊的嘴巴没合上,脸却涨的通红,一双眼瞪得险些凸出来,脑中也是乱糟糟一团。
  朱弦看他这幅模样,心中当真是又疼又爱,只恨不得将弟弟紧紧搂住,狠狠欺压一番,看他呻吟喘息,让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只是可惜他现在正在说正事,正想着对弟弟剖白心迹,若是直接动手,只怕朱熙对他更是避之如蛇蝎。
  我费尽心力让镇平王府变得更好,也是想让你生活的更好,我的还不就是你的,我努力了半天,只是为你这个将来的镇平王……
  朱弦说的虽然简单,但朱熙却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就算是他这个正牌世子,想要镇平王府成就现在的局面,只怕也是步步艰难。这不光是需要才能金钱,人脉更是必不可缺的一项,而京城的水有多深,就连他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废柴世子都能窥见一角险恶,就更不用说置身其中的朱弦。
  朱弦只是养子,没有继承到皇家半点血脉,就算是才能卓绝,後面又有镇平王撑腰,但京城中横着走的人物大有人在,自然看不上朱弦这个小小的镇平王养子。
  没有离开王府的那段日子里,朱熙看着朱弦与那帮老j巨猾的家伙们周旋,看着他谈笑间令众人折服,那时便明白,这京城就是雅公子的天下,这镇平王府和该是雅公子大展拳脚的地方,而那个人拼搏过来的一切,到最後,却要尽归挂着镇平世子头衔的他手中。
  这是一种耻辱!
  不劳而获,平白所得,这是朱弦用尽方法也不可能得到的荣光,却也是朱熙深觉世间不公、也是自身奇耻大辱的权利。
  我知道你当年为什麽离开……朱弦戳破了蒙了多年,横亘在二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纱,只有你离开了,我才能获得我努力的一切,我知道,也非常明白你的骄傲,还有你对我的想法……
  朱熙只觉得蔓延在面颊上的那团火已经烧到了颈项,他不习惯这厮大刺刺的就将这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挑破,他粗声粗气、面红耳赤的叱道:老子是要去逍遥快活,谁愿意看你和老爹的臭脸!
  说到火大处,朱熙用力将被压住的手抽回,却不料雅公子虽说身受重伤,但天生神力还是剩下不少,小王爷依然如蚂蚁撼树,憋红了脸用足了劲儿,还是拿自家兄长没办法。
  红紫乱朱【四十八】(兄弟)
  说到火大处,朱熙用力将被压住的手抽回,却不料雅公子虽说身受重伤,但天生神力还是剩下不少,小王爷依然如蚂蚁撼树,憋红了脸用足了劲儿,还是拿自家兄长没办法。
  雅公子在草地上挪动着上半身,向他凑过来,狭长双眼近距离瞅着他的俊颜,说不上是欣喜,却渗着淡淡哀伤,当年我知道你这种想法,心中只怕欢喜的要疯了,我不在乎那些财物权势,却在乎你为我着想……但是你都没和我说一声,就和父王闹翻,离开王府,你可曾想过,你走了之後,我见不到你心中有多难受。
  朱熙想要斥责他的话被噎在喉咙中,他瞪大眼,想说什麽驳斥朱弦,但脑袋中乱糟糟一团线,硬是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朱弦继续道:我生怕你在江湖上吃亏,又怕你脾气倔惹了仇家亡命江湖,你刚走没多久我就跟了出去,却见到你已经成了掩日扇的弟子,入了下九流门……
  原来那时候这厮有跟着他?
  你入了春宵书坊,我便与春宵书坊搭上了线……你想当他们书坊中的第一把手,我便疏通管道,让他们的货卖的更好……可是我每次都想着将春宵书坊整个端了,让蜜蜂他们不能再肆意接近你,欺负你,却偏偏要和他们保持面子上的和睦,那段时日我忍的真是辛苦。
  原来你早就存了这个心……啧!还把春宵书坊在锦州麒麟城的势力一股脑都剪除,千里追杀下九流门徒,让蜜蜂他们对我恨之入骨!他乃乃的!
  朱熙很想骂他一顿,但他见到那张近在咫尺的秀雅面容上的哀伤,只觉得心中伸出一只手,很温柔却也毫不客气的将满腹暴戾揉圆搓扁,硬生生的没了脾气,怎麽也骂不出声来。
  你那般排斥我,我本来想着等你对我的身体感兴趣,那麽就有可能和你更接近,我并不想在你意识昏沉的时候和你……但那时候如果不做,只怕你会……做都做了,事後後悔未免过於矫情,我只能用那种态度对你,糊弄你。
  你也知道你亏欠了我啊?不过这个蠢货,老子天生就讨厌男人,怎麽可能会对男人的身体上瘾?啧!
  小王爷竭力将之前沉浸其中的酩酊欲醉丢到脑後,用尽全部精力去坚持自己绝对是直的,这种信念。
  我也想明白了,我昔日对你太坏,虽说喜欢你,却也用各种手段欺负你,是我对不住你,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你不喜欢我也是非常正常……
  说到这里,朱弦咬了咬唇,朱熙看着他雪白的牙齿咬在薄粉色的下唇上,喉咙跟着一紧。
  朱弦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再睁开眼时,双眼中的坚定让朱熙的心口都跟着一颤。
  我也不求与你两情相悦,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
  啊?这是从哪里跳到哪里啊?
  抓住他手的手指收紧,缓缓上抬,朱弦看着他的眼,浅浅一笑,那种含蓄温文的柔美毫不吝啬的展现在他面前,这次我绝对会保你周全,哪怕豁出我的性命。
  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话中的重量却如泰山压顶,朱熙脑中一晕,气都有些喘不过来。
  这这这叫什麽事啊?
  这个人,这个人怎麽能这麽若无其事、自说自话的说出这麽令人羞耻的事!?
  什麽叫不求与你两情相悦、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哪有这种白痴的事!?
  为什麽话题会突然转到这方面?他们……他们不是在逃难麽?怎麽这个人突然开始表白了?
  哼,就算他说再多,老子也不会相信他!还说不是两情相悦也没关系,这厮绝对会耍尽各种手段来使得老子就范,哼哼哼,朱弦你j诈狡猾,老子又岂会多信你?过去血淋淋的那些经验还不够老子痛心疾首的?你嘴巴里吐出来的字,老子一个都不会相信!
  可是……可是……
  有一种热意从对方握着的手上传过来,那种几乎要将他灼伤的炽热,让他的血y都跟着,彼此重叠的肌肤热的令人无法忍受,让他不停的吞咽着唾y,就连眼前都弥漫着一层水雾。
  这厮是骗人的!绝对!
  小王爷心中这样想着,也坚定的这样认为着,但是这种激昂到几乎窒息的情感又是什麽?朱熙不想知道,也绝对不会去理会。
  小朱,你的脸怎麽这麽红?
  他乃乃的,天气太热了!你不觉得很闷吗!?没错,就是天气太热了,热的他都跟着不正常,你还要摸到什麽时候!?给老子松手!
  啊,你流血了……兄长大人翻过他的手心,看到上面横亘的几条细痕,那是方才揪住杂草被割伤的痕迹,你呀,还是这麽毛毛躁躁的,真不小心……
  你……管我那麽多!还不等朱熙骂出声,朱弦接下来的动作就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声音也被掐灭在咽喉深处。
  朱弦拉起他的手,垂下头,舔着他手心处的伤口。
  掌心中原本些微的刺痛感变成了对方舌尖的濡湿,那种小心翼翼的舔舐,让他有种自己是什麽珍宝的错觉。
  从朱熙这个角度看过去,就能见到兄长饱满的额、挺秀的鼻、微颤的羽睫,以及在自己手心中舔动的舌。
  这个场景,依稀相识。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小鬼的时候,手心因为练枪起了泡流了血,那个小小的少年就是这样捧着他的手,舔着他的伤口。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过去。
  原来……
  他模模糊糊的想着。
  原来经过了这麽长的时间,绕了这麽大的一个圈,他们两个人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朱弦……
  他低低念着这个名字,朱弦抬起头来,就见到他一脸迷茫。
  你……
  朱熙只开了个头,就见到朱弦凝视着他的双眼中瞳孔猛地收缩,紧接着就是一伸手将他揽抱在怀中,就地向旁一滚!
  轰的一声大响,泥土残枝四溅,朱熙毫无防备之下,被飞溅起来的小石子打在脸上,甚至有几颗弹到眼睛里,痛的他叫了一声。
  啊!
  找……到……了……
  就像是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的古怪闷响震动着耳膜,那不像是人说话的声音,倒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欣喜的找到了可以吞噬的猎物,带着一股浓重的腐气,压迫着他的五感。
  火焰般的长发在空中飘扬,小王爷一抬头,就见到逆光而站的男人拖着沉重锁链,一步步向他们二人走来。
  红紫乱朱【四十九】(兄弟)
  小朱,快跑!!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朱熙耳边响起这一声示警的瞬间,衣领一紧,整个人已经腾云驾雾般向後飞去!
  啊啊……嘴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叫声,朱熙瞪大眼,就见到自家那个原本应该不良于行的兄长大人身影一阵模糊,便突兀的出现在杀过来的红发男人面前,一拳便向着那人胸口打去!
  这一拳无论是力道还是角度都无懈可击,直冲着膻中x,朱弦更是y险的将手指捏成了凤眼,加上他恐怖的巨力,这一下挨住了,只怕那人的胸腔也被打塌了!
  可惜,红发男人并没有胸腔塌陷,他对这再直接不过的一拳甚至连避都没有避,仅仅是张开手掌,便将那来势凶猛的一拳握住了!
  只是朱弦却似乎忌惮什麽似的,反而将拳势一收,反而腰一扭身体跟着旋转,右腿便用足十成力道的踢向男人的颈侧!
  男人也没有闪避,他只是伸出胳膊,轻轻一格,便将那摧金裂石的一踢挡住!
  朱弦的身体弹了出去。
  直到这时,朱熙才落到了地面上。
  这一切发生的快若电光火石,还不等朱熙大张的嘴巴合上,那边二人已经变幻了两招,交了两次手。
  只是这两次手,怎麽看都是朱弦处了下风。
  不过,你乃乃的,你小子什麽时候腿能走路了!?居然还让本世子背着你!
  哢嚓嚓轰隆隆连声巨响,朱弦向後飞的身体撞上了数人合抱的粗壮树干,直接撞倒了那棵树,继续向後飞去!只听得一连串爆响,那股力量摧枯拉朽,居然连着将粗壮树木撞断,一时间烟尘四起,乱石四溅。
  朱弦!!朱熙叫了一声,也不及多想,便向着已经被砸飞到远处的朱弦那边飞掠而去,可还不等他跃起,颈项处就一紧,已经被人一把捏住,拎了起来!
  你……你放开我!朱熙被人抓住颈项向高提起,双脚已经离开地面,徒劳的来回踢动着,想要挣脱开来!
  朱熙呕的几乎一口血喷出来!他这麽大个人,居然被当成小鬼一样拎起来,当真是颜面扫地,囧到没边儿了!
  他挣扎无效,耳边忽然传来刺啦一声响,後脊背顿时一阵凉意袭来,这让小王爷全身一僵,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麽没有图?身後传来交谈声。
  下九流门y险手段很多,可能要通过什麽手法才能使图显现出来。这句话让小王爷的身体变得更僵。
  消息总没有错,先带回去,交由主上!
  嗯!
  你们给老子……放开!这叫什麽?虎落平阳被犬欺?朱熙怒火攻心,挣扎的更加剧烈了!
  就在这时,拎着他後颈的手指紧了一下,很显然抓住他的人有些不耐烦起来。
  老妖!不要!
  别把他杀了啊啊……
  完蛋了!不会吧?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某个家伙的不耐烦里!?
  开什麽玩笑!?
  你居然敢……本世子灭你九族……啊!!
  就在小王爷眼看就要因为这个再愚蠢不过的理由身亡的瞬间,破风声乍起!
  唔!
  啊!!
  有埋伏!
  黑衣杀手们只来得及仓皇叫上两声,便被突然出现的暗器取了一大半的性命!
  紧抓住朱熙後颈的那只手也在这一刻松开,小王爷跌落在地,就听到风声飕飕,有几道几乎是贴着自己的面颊耳边飞过去的!而在他身後,传来一阵密集如雨的金属撞击声,他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就见到那红发男子身上捆缚的锁链如灵蛇似蛟龙,在身侧跳跃涌动,方才那些暗器全部在锁链缠绞撞击间化成齑粉,扑哧哧的洒落地面。
  也有不少咄咄咄的钉到周遭树木上,入木过半,有些甚至只留下一个黑d,可想而知这暗器有多霸道凶猛。
  直到此时,朱熙才看清楚那解了自己困境的暗器究竟是什麽玩意儿,原来只是随处可见的树枝,这原本柔韧脆弱的东西被灌入了内家真气,居然堪比金铁,取人性命毫不费力。
  别的不说,光凭这一手,在江湖上就已经跻身一流高手之境,但却非常明显的对红发男子毫无用处。
  红发老妖的注意力已经从他身上转移,转而盯着暗器袭来之处,一道身影如惊鸿如飞燕,在满目翠碧中一划而过,带起一抹或真或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