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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皇焱儿 更新:2021-02-04 06:33 字数:8677
第二十九章 谁布棋局 2
魄阁门口,迎风再次顺利进入,她心中不由冷叹,这便是岑崇轩,凡事在表面上都会给人留有余地的。不像乐嘉言,虽然看透了很多,可偶尔,也是孩子气十足的。
蓦然想到了乐嘉言的那句话,迎风心底,微微一颤。
到了书房门口,还未来得及推门,里面便有人说话。
"迎风,进来吧。"
那声音清朗舒服,让人如沐春风般。迎风微微挑了下眉毛,蓝十五竟也在。
她推开房门,缓缓走了进去,两个男人各自坐在书桌的一边,见了她,眼底的惊艳具是一闪而过。
她方才记起,自己傍晚的时候换下了那布麻衣,如今身上穿的是掌门阁女弟子的绛紫色芙蓉双绣缎裳,这身衣服穿在其他人身上,会显得线条狂了一些,而她,竟是将飒爽和娇柔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绛紫色的绸缎将肌肤映衬的冰雪莹白,那长衫穿在她身上,没有一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反倒是平添了几分娇俏媚惑。
尤其是她那破冰而出的眼神,映衬在神秘的紫色之中,让人看了一眼便欲罢不能。
"三师叔,四师叔。"迎风低声说着,微垂着眼眸,感受着岑崇轩藏在温润柔和之下的咄咄视线。
"迎风,瘟疫的事情我刚刚听说,特意来找三师叔商量对策呢。"蓝十五说着起身走到迎风身前,见她手臂上的伤痕还没有处理,不觉有些生气。
"你怎么还不包扎一下呢?就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他眉头皱起,责备的语气中有一丝怜惜。
迎风唇角轻扯,微微的一笑,有些娇羞生动的神情莫名就让蓝十五想到了倾城倾国这个词,口中,竟是一句重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岑崇轩此时微眯着眼睛看她,只觉得蓝十五给迎风包扎伤口的动作分外刺眼,好像有什么迷住了眼睛般,很不舒服。
蓝十五将自己随身带着的苏绣帕子包在迎风手臂上,迎风口中说着谢谢,眼神却飞快的扫了一眼他腰间的罗迦流光笛。
心中无声低喃,但愿,这笛子便是那三样神物之一。
蓝十五却是没注意到迎风的神情,他包扎完了以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跟岑崇轩说话。
"三师哥,其实迎风这件事情明显就是聂……"
"迎风,你有事单独跟三师叔说吗?"岑崇轩唇角含笑着打断了蓝十五,他起身,来到迎风身前,修长的身躯在迎风身前投了一道影,将她笼罩其中。
他看似温润的笑意之下,是不可见底的深渊幽潭。
迎风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眼蓝十五,点点头。
"我……我不能听吗?"蓝十五瘪了下嘴,纯净的瞳仁眨了眨,有些局促的看着迎风。
"四师叔,我刚刚在掌门师叔那里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想来跟三师叔说说。"迎风说的很轻,可岑崇轩却是不动声色轻笑一声,这个丫头,是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他很期待……
"那……我知道了。"蓝十五阳光纯净的神情有一丝淡淡的挫败,他纵然很多事情一塌糊涂,此刻又怎会看不透迎风的意图呢?
她虽然相信他,却深知此刻能帮她摆脱险境的最佳人选是岑崇轩。凭借岑崇轩的人脉和头脑,很多事情,都会做的比他出色。
而他,本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留在这里,反倒是添乱吧。
"那我走了。"他开口,眼底的一丝无措让人心疼。
"那个……迎风,你一会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掌门阁内机关重重,房间和房间之间有时候都是串联的,别不小心触动了机关。"蓝十五说完,给她一个浅浅的微笑,转身走了。
那背影,隐着失落。
迎风敛了眸光,抬眼直直的看着岑崇轩,那视线,没有一丝的躲避。
既然他喜欢看透她,不妨就让这一切更复杂一些吧,雾里看花也好,水中望月也罢。她南迎风从七岁开始便开始谋算人心,自认,不会这么快被人看透的。
"三师叔,迎风有事求你相助。"迎风眨了眨灵动通透的眼眸,眼中,有一分诚挚一分我见犹怜。
岑崇轩抬手轻柔的拨弄的迎风的头发,但笑不语。那顺滑如墨的青丝在他的指尖上轻轻缠绕着,一如曾经缠绕在乐嘉言手指上的样子一般。
只是,他要的是这青丝主人的心。并非表面上的恭顺乖巧。
"掌门师叔不能帮你吗?为何求我?"岑崇轩淡淡开口,指尖微微用力,扯痛了迎风的头发。
她眼神如受惊的小鹿般怯忪的看着他,继而,缓缓抬手,将岑崇轩额前的一缕乱发轻柔的整理了一下,她的指尖带着微凉,如那千年雪山一般的冰眸,寒洌之中带着渗人心魄的深幽。
岑崇轩只觉得身子莫名一颤,她的眼神,不经意间总能看进他的心底,可是等他再去追寻那抹深寒之时,入眼的,却是让他迷惑的纯净空灵。
他的心,好像被微微刺了一下。
真是可笑,如他这花丛高手,竟也有悸动的时候?他向来非滥情的人,唯独喜欢那猎艳的过程罢了。
而此次,这过程,却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他微微一笑,立刻恢复了一贯的淡定温润,抬手握着迎风的手腕。
"就这么信任我吗?"他开口,亲吻着她的手指,势要融化这澄澈的坚冰,看透里面究竟有多深,多寒。
"恩。"迎风乖顺的点点头,神情平静,眸光安然,岑崇轩看着,心底竟生了一丝恼火。
她求他?这就是她的诚意吗?看不透的她,让他莫名烦躁。
"师叔可以帮你,不过……"
他的眼睛忽然迸出一抹极致的幽光,第一次,跟自己看中的玩宠提要求。
他亲手坏了自己的规矩……
……
当迎风离开魄阁的时候,被院子里的冷风一吹,方才发觉不知何时,后背竟湿了一片,抱着手臂慢慢往回走着,身子有些冷,有些单薄。这一身衣服虽然好看,却是不保暖。
徒有其表。
一如那些上剑门女弟子的表面风光之下,不过是用娇弱的女儿身来主导着一场场的谋和杀机而已。
到了房门口,她有些迟疑的站在那里,因为有几个女弟子正从外面往里搬东西。
"是南迎风回来了,我们赶紧走啊,别被她传染上了。"其中一个女弟子拽拽旁边人的手,像是躲瘟神一样躲着她。
"哼!怕什么!她明天就该死了!要不是掌门非要她在这间屋子里住上一晚,现在进来的早就是聂大小姐了。还轮到这个小贱人了!"另一个女弟子不屑的瞪着迎风,嘴里吐着污言秽语。
迎风听了她们的话,眸子淡淡的瞥了一眼屋子里的东西,呵……聂心蕾还真是心急,竟然将自己的衣物什么的都搬了进来,当真是以为她南迎风明天就会死了吗?
她脸上挂着寒玉般的笑意,安静的转身朝院子里走去,每走一步,眼底的光便迸一分……
丝丝分分,萦绕在心头,没有丝毫的混沌纷乱,她抬眼,神情清明安然……
莫名的,忽然觉得身后有一抹炙热的视线注视着她。
她回头,一阵微风拂过,发丝迷蒙了瞳仁,遮挡了其中的寒洌清亮,树杈上的点点白雪飘洒下来,落于发间,便迅速没了踪迹,眼睛触碰到那双炙热的眸子,一瞬碰撞而出的晶莹纠缠,却又在下一刻,归为平静下的暗涌。
迎风和他四目相对,不过一瞬间,倚在窗边的那抹修长身影,蓦然回身,掌风扫上窗户,那双妖娆桃花眼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另一边的房间内,聂心蕾目睹眼前一幕,嘴角浮起恶毒的冷笑,心中低喃:"明天……明天就结束了……且让你这个小贱人再多看一眼……"
……
迎风在院子呆的有些冷了,脚步轻盈的走回房间,她坐在椅子上,忽然想起了蓝十五的话……
机关?串联?
蓦然,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
没曾想,这一招棋局,她不知不觉中竟是将所有的人都牵扯进来了。呵……真是有趣。
她本无心的,是她们欺人太甚而已。
……
次日清晨,迎风刚刚梳洗完毕,便听到外面人声嘈杂,熙熙攘攘,她整理下衣衫,步出房间。
"南迎风出来了!那个小贱人出来了!"
"就是她!就是她!带她去后山隔离!带她去后山隔离!"
"对!带她走!否则我们都会死的!这个狐媚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迎风房门口围了不下上百人,见她走出来,具是群情激昂的喊了起来。这其中不乏很多上剑门的弟子。
十年前那场瘟疫带来的噩梦果真可怕。
人群最后,聂心蕾站在那里,冷眼看着。
"聂冰,剩下的药都扔了吗?"她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聂冰小声说着。
"表姐,我办事你放心吧。我给驴子的耳朵上刺入了那染有瘟疫毒粉的银针之后,第一时间就将其他银针扔到悬崖下面了。绝对万无一失的!"聂冰一边抚着缠着绷带的肩膀一边讨好的说着。
"嗯。好。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剑。"聂心蕾眼角的余光扫过聂冰的肩膀,明明是讥讽不屑的,可嘴上却还说着好听的话。
"哪里哪里。表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点伤不算什么。"聂冰讨好的看着聂心蕾,一副奴颜媚骨。
聂心蕾点点头,眼中的傲慢和得意一闪而过。
她让聂冰在驴子的耳朵上扎了毒针,造成驴子染了瘟疫的假象,这等方法是任何人都不能查出端倪来的。继而她又煽动众人前来闹事,这一次,即使是得罪乐嘉言她也不管了。
她必须尽快的将南迎风置于死地!她给她带来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此时,迎风娇小的身影隐在众人的口水之中,她看似温顺无害的抬头,浅浅开口,"我去不去后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我要听掌门的安排。"
她说完,缓缓垂下脑袋,眼角的余光扫过乐嘉言的房间。
那里,房门紧闭,无声无息。
"南迎风,你还不死心吗?你可知道,就是言派人通知我们来的,而且,言还下了荡剑门逆令,势要在今早就将你送到后山!"聂心蕾说着疾步走了过去,眼底,噙着一抹恶毒。
她也没料到乐嘉言一早就派心腹前来给自己送信,她渐渐觉得,自己有些猜不透那个男人的心了。
前一刻还护着南迎风的他,这是怎么了?
不过,既然乐嘉言发了话,她这次定是要将南迎风送上黄泉路了!她召集了掌门阁和上剑门诸多很有声望的弟子前来,就是等着看南迎风的下场!
"是啊,我也收到掌门的逆令了,说是要立刻将南迎风送到后山密洞。"上剑门一个资深弟子紧跟着开口。一时间,众人纷纷点头。
"我不信。"迎风轻飘飘的开口,眼底,有些苦。
"传我命令,南迎风有染了瘟疫的嫌疑,立即送去后山密洞,终生不得出来。"
倏忽,那紧闭的房门内有桀骜不羁的声音传来。
迎风身子微微一颤,是他的声音,只不过多了几分冷冽无情罢了。
她未觉,那声音还隐了一丝痛苦。
一门之隔而已,却因为看不到彼此的眼神,所有的都只能是猜测,猜测……
迎风眸光轻微闪了一下,荡剑门逆令是吗?这种命令对于荡剑门的弟子来说等同于必杀令,一个弟子一辈子,恐怕也只能接到这一次逆令了。
抬眼看了下那紧闭的房门,无声无息,一如先前。
视线懒懒的掀了掀,迎风收回眸光之时,聂心蕾已经到了跟前,她手中的长剑愤然的搁在迎风脖子上。
一时间,众人纷纷叫好,就等着将她送到后山。
迎风抬眼,一朝梦回,竟有种蓦然惊醒的感觉。原来,她的心,只能是冷的。
第三十章 谁布棋局 3
迎风娇小的身躯渐渐淹没在众人的推搡之中,她夹在那一张张愤恨交错的面孔中,苍白的小脸看似柔弱无助,可那一双黑瞳,却透着莹澈的寒光。
不经意的一瞥,她寒玉般的视线再次看向那紧闭的房门。
乐嘉言说完那句话后,再无其他。
迎风垂下眸子,任由聂心蕾手上那冰冷的长剑划破了映雪般的白皙脖颈。
她丝毫觉不出痛来,这比起在地狱之中的煎熬历练,算的了什么?!殷红的血染了那绛紫色的衣衫,在清晨的曙光中,透着妖娆的光芒。
"把她带走!!"
聂心蕾咬着牙开口,长剑收回,却是趁机扫过迎风的脖子,本是浅浅的一道划痕,如今是鲜血飞溅。
那鲜红配上她莹辉的眸光,血红之中透出幽寒的光芒。
迎风微眯起眸子,食指轻微的搓了下拇指,这一次,却不是因为不想被人看穿心事,而是因为那一直紧闭着的房门。
心底,有一抹痛,莫名的蔓延……
"南迎风,那后山的密洞内蛇虫鼠蚁一应俱全,却是跟你最般配了!你且去吧,密洞里面自有十年前因瘟疫死去的弟子的尸体陪伴你呢!"聂心蕾收了剑,涂抹着朱红的双唇,好似饮了鲜血一般的开开合合。
迎风身子一紧之下,左右已经被人架住。
"放开她!放开她!!"
正在此时,一声厉喝响彻天际,一抹宝蓝色的身影翩然而至,远远地,那澄澈温润的视线紧盯着她,似乎在询问着迎风,他是否来晚了。
待走近之后见到她脖子上的殷红,那眼底,蓦然成霜。
"聂心蕾!!你干的好事!!"蓝十五清亮的音色隐了一抹暴戾,一抹愤怒。
他抬手点了迎风脖颈的道,及时止了血。可看向她的眼神却是如火一般的暴怒和怜惜,他此刻是矛盾的,他一方面恼她为何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另一方面也恼自己,去取那毒粉为何偏偏晚了一步。
抬手飞快的给迎风脖颈包扎起来,他的手,竟有些发抖,那伤口有些深,这个丫头真是让人担心,她流了这么多血竟然都不吭一声的吗?
蓝十五越想越生气,手下不由一紧,迎风如小鹿般纯净小心的眸子微微一动,脸色愈发的苍白。
"迎风,我不是故意的……你……"蓝十五急忙松手,为自己不小心弄疼了迎风而内疚。他轻咬着感温润的薄唇,本是恼她的话,在她澄澈眸光的注视下,全都说不出口了,剩下的,只是浓浓的怜惜。
"四师叔,你拦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也舍不得南迎风这个小骚货吗?"聂冰正准备将绳子套在迎风身上,见蓝十五出来阻拦,仗着如今群情激昂,一时间,竟有点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反正瘟疫这个词对于荡剑门来说就是噩梦,一旦染上的人,都难逃一死!
蓝十五敛了心身,纯净明亮的眼神落在聂冰身上,却透出凌然的杀气。
"聂冰,你真是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吗?"蓝十五开口,抛却了曾经的青涩单纯,俊朗的面容隐着丝丝坚定冷然。
他说着,抬手,示意手下送上一样东西来。
"打开!"他沉稳的开口,眼神看向迎风那里,蓦然多了一抹暖色。
"这是什么?"聂心蕾不知道蓝十五在耍什么花招,警惕的看着他。
她已经容不得任何人想要替南迎风脱罪了。
"这是我手下刚刚在聂冰房里搜出来的东西,浸染了瘟疫毒粉的银针!"蓝十五说完,手心朝上,掌心之中赫然多了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木盒开启,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枚闪着寒光的银针。
"不!不可能!我早就……"聂冰看到银针后,脸色大变,险些说出什么,待看到聂心蕾犀利的眼神时,立刻乖乖的闭了嘴。
"瘟疫银针?!"众弟子惊呼一声,紧接着,众人刷的一下散开,眼中具是惊讶恐惧。
"为了让你们相信这银针上面真的有浸染了瘟疫的毒粉,我现在当场给你们试验一下!"蓝十五说着,一挥手,身后已经有人递过来一只活蹦乱跳的山**。
蓝十五带上加厚的牛皮手套,捻起银针,那银针闪过一抹诡异的寒光,他手腕一沉,银针登时刺入山**背部,同时,空气中渐渐弥散出一股怪怪的味道。
这味道,就跟昨天驴子染了瘟疫时是一样的。
迎风轻舔了下嘴唇,这味道闻起来有些刺鼻,让她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若不是接下来还需要她点一把火的话,她现在真的很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想来,那毒,已是入了她的心脉了。
她早就知道,岑崇轩办事向来不留痕迹,说到做到的,只是……
一想到他提要求时的欲擒故纵,迎风的心,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地上的山**不过是扑腾了几下便嘶嚎一声,没了声息,那般狰狞恐怖的神情和死状,让经历过十年前那场瘟疫灾难的人唏嘘不已。他们脸上的惊恐之色愈发的浓烈。
蓝十五令人焚烧了山**的尸体,继而拿着那木盒子逼近聂冰,脸上的愤怒似要将她吞噬一般。
聂冰节节后退,身子不由自主的躲在聂心蕾身后。她昨晚确实是扔了那银针的,而且剩下的银针只有一枚,哪来的三枚银针,这分明是有人陷害!对!陷害!
"蓝十五!你这银针是何时从聂冰房里搜出来的?可有人证?"聂心蕾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觉为蓝十五的天真作为而觉得可笑。
"银针是我和上剑门的于翠云一起搜出来的,同行的还有其他十位弟子。"
蓝十五似乎早就料到聂心蕾会这么问,他不屑的开口道,眼角的余光扫过迎风,那里面隐了一分淡淡的挂牵,还有一丝未查的紧张。
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查案说话,他表面看着是有成竹的,其实手心里早就紧张的冒汗了,在里的时候,太后和皇帝老子一直都宠着他,惯着他,从不让他抛头露面的,如今,为了迎风,他第一次行驶荡剑门四师叔的职责,他只知道,一定不能让迎风这么可人的丫头有事。
此时的迎风眸光微动,垂眸不语。她现在很不舒服,头晕晕沉沉的,眼前也有些模糊。
该死!岑崇轩的药是不是放多了?
正想着,于翠云从蓝十五身后站了出来,对众人点点头,并将从聂冰房里搜出银针的经过告诉了众人。
众弟子此刻已然信了七分,于翠云三师姐向来公正公平,只以证据说话,从不营私舞弊,况且此刻还有四师叔作证。
对于蓝十五的人品,众弟子也是信得过,大家都知道他子单纯,从无害人之心,是绝不会冤枉别人的人。
一时间,众人看向聂冰的眼神多了几分怨恨凌厉。
"我……不是我,我没有!表姐!"聂冰看向聂心蕾,眼中具是恐慌无助。
聂心蕾厉眸瞪了她一眼,她竟是没想到,蓝十五和于翠云竟然同时登场。这两个人在众人心目中诚信度极高,若是今日拿出毒针的人是岑崇轩,众人反而还不会相信了呢。
谁都知道,荡剑门的三师叔对南迎风极为不同,若是岑崇轩找到了证据,众人反而会怀疑他是有心偏袒南迎风。
聂心蕾不觉将恶毒的视线扫向迎风,难道这一切又是南迎风的诡计?
此刻,迎风藏在宽大衣袖下的粉拳紧紧握着,指甲掐进了里,强迫自己维持着天灵的清明。觉察到聂心蕾探寻恶毒的视线,心底不觉冷笑。
她自然是不会将岑崇轩摆在明处用了。以岑崇轩在明里对她的关照,若是他出场,众人怎会服气呢?
她将岑崇轩的作用发挥在暗处,让他手下的弟子故意在蓝十五耳边散布聂冰曾经在驴子出事的时候出去过一段时间,蓝十五自然对聂冰起了怀疑,而于翠云本是得了岑崇轩的命令要去各个房间撒酒消毒的,很巧的,就遇上了要去搜查聂冰房间的蓝十五。
蓝十五和于翠云一同出现在聂冰的房间,岑崇轩自然是将这世间掐算的刚刚好。
聂冰前脚离了房间,蓝十五自然会立刻去她的房里搜查,偏巧于翠云在场的话,自然而然的,就加重了这证据的力度。
以她对蓝十五的观察,他那般简单纯粹的个,若是找到了证据,必定会即刻赶过来想要还她一个清白的,只是如果那样的话,众人对这证据的可信度难免有些怀疑,而即使罪名成立,对于聂冰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藏匿毒针的罪名,还不足以将她置于死地。
此时,蓝十五砰然一下合上了木盒,清亮的眼神愤然看向聂冰。
"你还有什么话说?"他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只因迎风脖子上的血迹,一直刺痛着他的眼。
"我……四师叔,我是被冤枉的!我……"聂冰眼神急切的看向聂心蕾,却见她将脑袋别向一边,聂冰知道,此刻聂心蕾是断然不会替自己出头的,她唯有想办法自保了。
"来人!把聂冰带到爆室,按照帮规处置!"蓝十五说着,手一挥,聂冰身边立时多了几个上剑门的弟子。
"四师叔!我……我不服!"聂冰愤然咬着牙,瞪着身边的人。
"四师叔!就算东西是在我房里搜出来的,又能怎样?难道有银针的人就有散布瘟疫的嫌疑吗?有谁看见我对南迎风的驴子下毒了的?"聂冰的神情有些扭曲,她不顾一切的喊着,却正好是正中蓝十五下怀。
"这么说,你是承认毒针是你的了?"蓝十五冷笑着开口。
"就算我承认了,你也定不了我的罪!"
蓝十五微眯着眸子,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啊,确实是没有人看到聂冰对驴子下毒了,单凭银针的话……
正在此刻,迎风虚弱的身子忽然晃动一下,她无力的倒向一边,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眼眸微眯着,呼吸有些急促。
等她觉察到身子并未直直的摔向地面时,轻然的睁开美瞳,映入眼帘的便是蓝十五焦躁心疼的眼神,和坠在面容上的一分情真。
脖子上的伤口在此刻挣裂开来,殷红浸染了绛紫色的衣衫,汪洋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