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8-19 09:54      字数:12891
  搅硕兰停晌裁从只乩戳四兀坑只氐搅瞬皇粲谒氖笨眨氐搅私鹳砝短迥冢肯氲蕉有裕氲礁绺缤创蚶钫鹜に睦崃鞯酶啵闹懈撬嵬础?br /
  依稀有人轻轻给她拭去眼泪,可是泪越拭越多,竞将手帕打湿,那人轻轻叹了口气,陆风澜只感到一阵淡淡的气息拂到面颊,一个柔软的唇温柔地将她的泪轻轻吻干。心中大骇,想睁开眼睛看是谁,眼睛却似有千斤重般怎么也睁不开,那人吻干她的泪又婉转来到她的唇边,轻啄浅偿,柔软的舌尖划开她的唇慢慢摩擦着与她的舌尖纠缠。陆风澜惊骇地发觉自己的身体竞似十分享受这个吻,她想要推开这人,却发现身体已不受自己控制,推拒的手变成握住了那人的手。
  那人感受到她的反应心中惊喜,颤声道:“蓝儿……你记起我了吗?我是谁?知道我是谁吗?”
  陆风澜听这声音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她强撑着问:“你是谁?”
  声音嘶哑低不可闻,可那人仍然听清了,喜悦的心大受打击:“蓝儿,你还是没想起我是谁,我是……我是……”连说了几遍“我是”终是没有说出自己是谁。
  陆风澜感到那人拉起自己的手,准确地说是金夙蓝的手,在唇边爱怜地轻吻,那黯然的柔情蜜意从手上的感知传到陆风澜的心中,手上湿湿的感觉得知那人竞落了泪。
  半晌那人才哽咽道:“既然蓝儿忘了我,我怎能还让你为我痛苦?好好养病,不要再糟蹋自己的身子,我……我会伤心的……为了我、为了自己……要好起来,即然你忘了我就好好的……好好的生活……我不会怪你的……这种相思之痛就让我一人承担吧……”
  陆风澜感觉自己又流出了泪,可她清楚这不是自己,而是金夙蓝自己身体的反应,那酸楚无奈的感觉陆风澜感受得清清楚楚。金夙蓝很爱这个人,爱到即使已没有了灵魂,可她的身体仍然依恋着这个人,爱着这个人。这人是谁?为什么不说自己是谁,却偷偷地避开人独自来看望金夙蓝?
  “你是谁?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嘶哑的声音带着迫切含着渴望。
  陆风澜急切地想知道这人是谁,为什么金夙蓝的身体为了此人不受自己控制,这二人肯定很相爱,她能感受到这一点,既然相爱怎么不能在一起?金夙蓝贵为郡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要是她所爱定会得偿所愿,为什么二人却劳雁分飞、y阳两隔?这人还不知金夙蓝已死,这个躯体里已不是金夙蓝,而是她陆风澜一个误入的异界游魂。
  那人听到陆风澜的问话伤感地说:“不要问了,既然你已忘了我就不要再想起我,以后好好保重身体,我要走了,以后我会管住自己不会再来惊扰你,好好保重……”
  陆风澜大急,她紧紧拉住那人的手,实际上她感到金夙蓝的身体也惶急地想留下那人,那人附下身在她唇上留恋地亲吻着,带着爱恋带着不舍与她的唇纠缠,滚滚热泪滴落在她的脸上,然后轻轻地挣脱她的手:“珍重!”
  一声心碎的告别屋内重又陷入沉寂之中。
  金夙蓝哭了,那种痛彻骨髓的绝望与无奈被陆风澜一并承受了下来,各种情感混杂在一起,以至她都不清楚自己现在是金夙蓝还是陆风澜?相爱不能爱想回不能回相见看不见那种痛苦象毒蛇在啃嗜着她的心,她哭起来,金夙蓝的身体与她的灵魂发出惨痛地悲鸣。
  玉奴本在外面合衣而卧忽被惊醒,听着不知哪里传来的哭声,好一会才反映过来是郡主在哭。忙起身进到里屋,只见金夙蓝泪流满面,那透着死寂的哀伤竞是他从未见过的,情急间也顾不得许多,上前喊着:“郡主!郡主!”
  金夙蓝象溺水的人抓住稻草般紧紧抓住他哭着说:“不要走……不要走……我要回去……”
  玉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是郡主象在害怕着什么,不停地说着“不要走……我要回去……”玉奴只好顺着她说:“我不走……我不走……”
  听了他的话金夙蓝安静了下来却仍不放手,将头埋在他手臂上,只片刻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袖。玉奴只好任她压着自己侧身在床边歪下,看着金夙蓝渐渐又睡去,玉奴仔细打量着她,依然美丽如画只是如今却憔悴消瘦,虽已沉睡却依然皱着眉头,像是梦中依旧伤心不止。
  第二十三章玉奴
  玉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主子,美目如画,容颜似玉,仙人一般的容颜,竞比男子还要妩媚。他也见过无数的美人,那些被郡主抢回来的还有别人送来的美人,却无一个能比得上他的主子。他的主子是什么时候由一个快乐无忧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喜怒无常荒y暴燥的放荡之人?
  尘封的记忆中闪出几张明媚动人的脸,记得那时他们有四个小侍陪侍着郡主:琉璃、琥珀、瑷珲还有他。几个人自小陪着郡主长大,那时他们跟着郡主很开心,郡主待他们也很亲厚。琉璃、琥珀、瑷珲性情活泼爱动,只有自己好静沉默寡言,他们常常取笑他少年老成象个小老头,他也只是笑笑并不反驳。
  他们都知道他们四个是王夫安排给郡主的,以后会被郡主收房成为夫侍,所以他们尽心尽力服伺郡主,不敢有半点疏忽。
  记得那天晚上本该他伺候郡主休息,可巧他不舒服瑷珲替他陪伺郡主,琉璃、琥珀在外屋守夜。睡到半夜他被嘈杂声惊醒,挣扎着起来,刚出了门口,只见满院子人乱跑。
  他拉住一个小童问他出了什么事,那童儿惊恐地说:“玉奴哥哥,瑷珲哥哥吊死了!”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吓白了脸:“怎么会?睡前还好好的这会怎么会吊死了?”
  小童尖叫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挣脱他跑走了。
  他踉跄着到了郡主房里,见琉璃、琥珀跪在郡主面前瑟瑟发抖,郡主只穿着单衣在床边坐着,他从未见过郡主的脸色如此难看,象从地府里走出来的恶魔带着狰狞带着血腥,那嗜血的目光看过来,他呆住了,那双如春风般温和的美目此刻却象寒冰一样冷酷无情,他象被冰封住透不过气来,直到郡主移开目光他才支撑不住颤抖着瘫倒在地。
  那晚的情景每每使他午夜梦回时都是被那冷酷的目光冻醒,直至半年后情况才好一点,不再夜夜恶梦。
  自那日后郡主性情大变,晚上不再让人陪侍身边,没多久琉璃、琥珀也不知因为什么被郡主拿了错打了一顿辇出去配了人,郡主的身边只剩下了自己,也没再添人来,只说人多心烦,自己也更加的谨言慎行,少听少看,少说话多做事。无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瑷珲怎么会上吊,也无人敢议论此事。
  接着郡主开始往府里带人,有些是别人送的也有抢来的,那些公子有的顺从,有的性情刚烈反抗不依,却被郡主手下的侍从献上媚药,任你三贞九烈也被迷了本性让郡主任意取乐。
  他虽不肯多看多说却也知道郡主手下的几个侍从忒混账,整日撺掇着郡主寻花问柳为非作歹,连官家公子也不放过,看中了只往家里抢。因着女皇与王妃的宠爱,被抢的人家只能忍气吞声。
  那些公子个个千娇百媚,也没见郡主对哪一个更上心,顶多宠爱一二个月就丢在了脑后。郡主也很奇怪从不在哪位公子处过夜,欢好后不管风霜雨雪、更深夜浓依旧回到自己的房里休息,也不许那些公子到她的住处来。曾有一位公子仗着是二皇女送来的想持宠撒娇,趁郡主午休时偷偷跑到了郡主的房里。
  玉奴依然记得那天郡主清醒后的雷霆震怒。
  满脸戾气的郡主一巴掌将那位公子打翻在地,那公子惊恐地望着昨日还与自己缠绵的绝世容颜,此刻却如追魂的恶魔般狠狠地盯着自己,郡主仍不解气上前不停地用脚踢打,那公子痛哭着求郡主看在二皇女的面上饶了他。
  郡主春水般的美目此刻象两把剔骨的刀子剜着他:“你不说我倒忘了,原来你是二皇姐送来的,可你忘了现在谁才是你的主子。”眼中闪过一丝y冷的寒光:“既然没记住那我就让你长长记性!”一脚踹中他的心窝,那公子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郡主厌恶地拍了拍手:“把他拉出去,不许请医诊冶。”冷冷地吩咐着,再不看那公子一眼。
  那公了煎熬了三日三夜吐血而死,自此再无人敢违背郡主的言语。
  而他又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渐渐忘记那惊心的一幕。
  想到这里玉奴打了一个冷战,轻轻将自己的手慢慢抽出,熟睡中的郡主松开了对他的揖绊。只是仍然秀眉深蹙,满怀心事。看着郡主脸上的泪痕,小心弈弈地给她擦拭干净,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回到外间,重新躺下来,听着屋外的寒风肆意吹拂着竹叶哗哗的作响,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是以前一个叫柳如眉的公子住的屋子,柳公子在时也没见郡主怎么宠爱他,如今柳公子已跟着他的表姐走了,今天不知郡主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还引发了一场风寒,难道郡主的心中对这个柳公子还是有情的?虽然失忆了却还下意识地来到这里?
  想着失忆后的郡主与以前喜怒无常的郡主性情大不一样,虽然对人不是很亲切却没有了那丝y冷的寒气,眼中时常闪着难以置信的迷茫,常常一个人发呆,更是把所有夫侍都送了出去,也不再和以前的朋友来往。只是近来听到一些风言风语,郡主现在喜欢的是女人,还是伤了她的大将军之女。可是玉奴不相信,现在的郡主孤独忧伤,除了与王妃王夫亲近外对谁都是若即若离,好象无形中隔了一层阻碍,郡主仿佛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一切,就象在看戏一般,给他的感觉就是在看戏,看着戏中人的悲欢离合而她置身事外无动于衷,丝毫引动不了她一丝情绪。这样的郡主怎么可能会喜欢女人,她大概是谁都不喜欢吧!
  第二十四章第一夫侍
  陆风澜懒懒地偎在塌上,手里捧着个小手炉假寐。自那日生病至今已有半月之久,其实病早已痊愈,只是她心事重重提不起精神,所以仍称病不出,就留在柳如眉的小院中养病,也不回以前的屋子,说这里清静。王夫无法只得差人精心看护,又要加派人手,被陆风澜止住,说有玉奴就可以了。
  回想着那天的灵魂出窍,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充满迷雾的地方是什么所在,为何她能听到儿子的哭声,那一声声“妈妈”喊得她心都碎了。她无比痛恨自己当时为何如此软弱,为了个背情负义之人轻抛自己的生命,让儿子失了母爱,让哥哥一日之中痛失三位血亲……那个从小就疼爱她爱护她的哥哥,即使在她被父母拒之门外仍关心她照顾她的哥哥呀……
  任由伤心的泪划落脸庞不去擦拭,自己是回不去了,即使回去也不过是一缕幽魂,一个无人能见无人能识的孤魂野鬼……
  思绪又回到那个夜晚,那个神秘的金夙蓝恋人。
  这些日子她也一直在想那个人是谁?那个与金夙蓝相爱却无法相守的人是谁?她想不通,金夙蓝既然已死,为何她的身体仍保留着那个人的记忆,对那个人的触碰有着异乎寻常的反应,难道自己要去触碰每一个她所认识的人来辨别那人是谁吗?可这也不现实呀!这里的男子都养在深闺,自己如何能得见?即使见到谁又肯让自己去接近?转念又一想就是知道那人是谁又能怎么样?以金夙蓝恣意妄为的性子都将这段恋情隐藏下来,想来那人必是不同寻常之人,既使她贵为郡主也只能黯然放手。能让金夙蓝有顾忌的人全金凤朝也没几个,难道那人竞是有妇之夫,而且还是个有身份的有妇之夫?既能让金夙蓝见到又让她顾忌的贵夫难道竞是宫中之人不成?
  想到这里吃了一惊,这个神秘恋人自己肯定见过,因为那声音虽低却透着熟悉。细想自己见过的贵夫也没几个,和那夜的神秘人对比却感觉都不是。思来想去不得要领!
  王夫看着垂首不语的玉奴问:“你是蓝儿身边的老人儿啦,还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玉奴摇摇头:“郡主自打失忆后就不爱说话,成日只是独自呆着,除了给王爷王夫请安,偶尔也与四公子闲话,并无什么特别的喜好!”
  王夫沉默了片刻,又问:“以你看来,蓝儿这次生病是为了什么?”
  玉奴迟疑片刻:“奴才不敢说!”
  “恕你无罪,只管说吧!”
  玉奴想了又想方才说道:“郡主好象不愿成亲。”见王夫变了脸色慌忙跪下叩头:“这只是奴才的愚见。”
  王夫盯着他似在分辩他说的真伪,片刻方道:“起来吧!”
  玉奴谢过站起身,王夫看了他半天缓和了脸色:“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没有那些个花花肠子,也放心将蓝儿交到你手中,你尽心尽力服侍蓝儿,即使她以后成了亲也不会亏待于你,到时你就是她身边的第一夫侍,如果有了一女半男的就是正夫也不敢轻看于你。”说着端起身边的青花细瓷杯子,轻抿了一口香茶。
  玉奴浑身一颤,忙又跪地连连叩头:“奴才服侍郡主是应当的,自是竭力尽自己的本份,不敢妄求什么名份。”
  王夫冷笑:“怎么?做蓝儿的夫侍委曲了你?”将手中的杯子重重一放,发出叮当声响。
  玉奴白了脸色:“能服侍郡主是奴才天大的福份,奴才怎敢说委曲,只怕奴才陋颜玷污了郡主。”
  王夫“哼”了一声:“到时还要看蓝儿的想法,她若不嫌弃,你就好好服侍她吧!”
  “是。”玉奴低声应道。
  走出王夫的房门,玉奴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感觉浑身湿凉,竞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缓缓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王夫刚才的许诺,早在他与瑷珲等人去服侍郡主之时就已经明白,他们以后都会成为郡主的夫侍。那时他们很兴奋,自己虽不象他们那样喜形于色,却也暗自高兴,曾兴奋的几天睡不好,郡主那天仙似的人物以后就是他们的妻主、他们的天、他们的一切。他们相互承诺以后要和睦相处,不许争风吃醋,要相亲相爱,共同分享郡主的怜爱。那时他们还一同来到花园深处假山旁,在皎洁的月光下齐齐跪下盟誓,如有违誓者不得好死。四个人庄重地发了誓言,叩了头,还将各自的头发剪下一缕埋在假山下。
  玉奴茫然地抬头,发现自己竞下意识地来到了当年盟誓之处。
  那日明月高挂,碧空如洗,清风徐徐,花香浮动,四个小小少年怀着美好的愿望踏月而至。如今假山依旧,只是那月下盟誓的四个人死的死、嫁的嫁,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了。
  他蹲下身细细辨别着当年埋发之所,找了一块有尖的石头在认定的地方用力地挖着,没有?他记得就是埋在这里的。继续扩大范围,最后扔掉不趁手的石头,双手齐上,突然手指碰到一处柔软,心中一喜加快了速度,那包裹着四个人头发的锦囊露出了残骸。他小心弈弈地将里面的头发取出,头发依旧完好,只是混在一处分不出谁是谁的了。
  跪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发丝,耳边响起充满憧憬与喜悦的誓言:“我瑷珲”“琉璃”“琥珀”“玉奴”“在此盟誓,我四人自今日起相亲相爱、和睦共处齐心服伺郡主,请明月为我们做证,如违誓言死无葬身之地!”四张喜悦、羞涩的小脸会心地笑着将剪下的发丝放入锦囊中埋进土里。
  “瑷珲哥哥,如果那天不是你替我服伺郡主,死的就会是我,你是替我而死的……瑷珲哥哥,你告诉我,那天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向和气美好的郡主会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温和开朗的郡主去了哪里?是你把她带走了吗?你不想与我们分享郡主的美好所以就带走了她?我好恨你……恨你……恨你不留下只言词组就这样走了,琉璃哥哥、琥珀也被迫嫁了人,你们都走了,就留下了我一个,你们知道吗?我很害怕,怕得要死……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中的我被郡主砍去了手脚,挖去了心肝,我想哭哭不出来,想叫叫不出声,每天都被吓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时时担心夜夜害怕,害怕梦里的一切会成为现实……
  瑷珲哥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这种日子还将要伴随我的一生,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玉奴紧紧攥住手中的发丝泣不成声。
  第二十五章救治
  玉奴慢慢站起身,拖着沉重的双脚失魂落魄地走着,不辩东西,不分南北,只随意走着,前面是水池,他曾陪着郡主在此钓鱼。
  他来到池边,坐在郡主当时钓鱼时的地方。那时郡主钓上鱼儿又将鱼儿放走,然后又钓,难道郡主不知那鱼儿也是会痛的吗?既然将鱼儿钓了上来就不要将它再放走,然后又残忍地将它们钓上来。这样子戏弄它们还不如一开始就将它们弄死,也好过一次次的受伤害。
  玉奴凝视着水中的倒影,那个清瘦的少年也静静地看着他,他低声问:“你在水中冷不冷?那里是不是很安静?没有伤害?没有噩梦?”水中的少年不回答。他又说:“我下去陪你可好?我们两人做个伴,这样你不会孤单我也不会害怕。你不摇头就是答应了,我这就下来……”
  陆风澜躺在塌上昏昏欲睡,房里静悄悄的,伺候的小童偷偷看过两次以为她睡着了,不敢发出声响,都轻手轻脚的去到了下人房中。
  朦胧间隐隐听到外面人声嘈杂。
  “玉奴跳水了!”一声惊叫让她的头脑瞬间清醒。那
  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跳水了!脑中闪过那个她曾在那钓鱼的池塘,陆风澜跳了起来,跑出门外,直奔池塘而去。
  看到她众人让出一条道,那清秀少年湿淋淋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苍白的脸上透着死寂。陆风澜立即附下身听了听他的心跳,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她不死心,这个沉默的少年自她醒来就一直陪伴着她照顾她,处处为她着想,虽是碍着主仆身份她也是很感激他的。
  她喊道:“把那块石头搬过来!”一边将玉奴嘴里的东西清理出来,一边将他身上的湿衣解开。众人虽不知做何用却也赶紧将她所指的石头搬了过来,陆风澜又让人将玉奴翻趴在她膝上,使其头部下垂,并用手平压他的背部进行倒水。待见控出了大部分的水,又将其放在搬来的石块上。
  众人都禀住了呼吸,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
  陆风澜将玉奴的头稍稍向后仰着,然后跪在他身侧双手迭放在他胸骨下面缓缓用力,待胸骨下陷有四厘米左右松了劲,胸骨复原后又反复有节凑地重复这一串动作,边做边不时的倾听着,终于那少年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了起来。
  陆风澜不敢放松,因为玉奴仍没有呼吸。她捏住他的鼻孔,托起他的下颌,深吸一口气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对上了玉奴的嘴,将口中的空气缓缓吹进他的腹中,见他胸廓稍有抬起时,松开了捏住的鼻孔,并用一手压在他胸部以助呼气,如此反复多次,玉奴嘴里“咯”的一声吐出大口的脏水,然后开始咳嗽起来。
  陆风澜松了口气,在众人崇拜敬佩的议论中吩咐着:“赶紧请太医来诊治,将玉奴抬回房里,用酒给他搓身,再去熬些姜糖水给他喝下。”吩咐完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她都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才只有十五岁,刚才只顾着救人没想到这些,此刻一松劲立即虚脱了。
  待陆风澜清醒时已是掌灯时分,她动了动,立即被守在床边的人发觉。
  “郡主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陆风澜扭过头看去,是王夫房里的春喜。她问:“春喜,你怎么在这里?”
  春喜笑道:“王夫吩咐春喜前来伺候郡主,郡主现在饿不饿?”上前将她扶起。
  陆风澜果真饿了:“好饿,有什么吃的?”披上长衣下了床,走到桌边坐下。
  “知道郡主醒了肯定会饿,早就准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春喜边说边唤人来吩咐将饭菜端上。
  想起玉奴,陆风澜问:“玉奴现在怎么样了?”
  春喜道:“郡主放心,太医已经看过了,只是受了风寒并无大碍,将养几日就好了。”春喜看着陆风澜衷心地说:“多亏了郡主,不然玉奴就没命了。”
  陆风澜皱眉道:“知道他为什么跳水?”
  春喜欲言又止,迟疑片刻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垂下眼帘不敢看她。
  陆风澜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追问。待吃过饭后,便去玉奴房里看他。
  玉奴昏沉沉地睡着,陆风澜见他面色苍白,原就不丰腴的小脸更加消瘦,下巴尖尖的,眼窝塌陷,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年为了什么想不开去自杀?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就会跳水了呢?他是金夙蓝身边的人也无人敢欺侮他,除非是王妃与王夫,王妃不过问府里的事,那只有王夫。可是王夫会对他做什么使他绝望轻生呢?想不出什么原故,只得吩咐人精心看顾。
  第二天,陆风澜起身后收拾妥当便去向王夫房里请安。王夫一见她便拉着她道:“我的儿,你没事了?”心疼地打量着女儿。
  陆风澜笑道:“让父亲担心了,女儿没事,只是累着了。”在王夫的身边坐下。
  王夫怜爱地看着她:“为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奴才,让我女儿受苦了。”
  陆风澜本来想问问是为了什么,见他这么说倒不好问了,笑着说:“怎么说玉奴也是我身边的人,又服侍我多时,也是有情份的。”
  王夫哼了一声:“不过一个奴才,他也当得起?”神态极是不以为然。
  陆风澜心中一寒,这封建社会果真不拿下人当人看,那玉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自小在此长大,再怎么样,相处多年怎能没有一分感情?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既然见到了就不能不救。想到这些心中有些不快,脸上也就淡淡的。
  回到自己院中先去看了看玉奴,玉奴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喝药,见陆风澜进来放下药碗挣扎着要下床。陆风澜上前二步拦住他:“不用起来,快把药喝了吧!”将药碗端起递到他手中。
  玉奴愣愣地看着她,大大的眼中闪着难以置信的光。
  陆风澜对着他温和地笑笑,催促道:“快喝啊!”
  浑身一颤,低了头将碗中的药一口一口的喝光。陆风澜让人将东西收下去,便关上了门。玉奴愕然地看着她,不知她要做什么。
  陆风澜站在他面前问:“小小年纪有什么事想不开去自杀?”
  玉奴白了脸,身子轻轻发抖,低了头不敢看她。
  陆风澜等了会见他不肯说,也不他,每个人都有不愿告诉别人的秘密,自己又何偿不是?她又何必强人所难。只是静静地说道:“有些事并不是一死就能解决的,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机会。”想到自己当初的冲动,造成现在有家不能回,滞留异世,徒给自己与家人留下伤痛,不禁黯然:“如果真死了到是无知无觉了,就怕是死不了、回不去、见不着,那才是一种折磨。”
  玉奴听着她一番话,瞪大了双眼呆愣愣地望着她,郡主的眼中空茫迷离,似飘忽、似追忆、又似凄然。话中的感伤触动了他,他不明白郡主怎么会用这种哀伤的语气说话。郡主身份高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怎么会有伤心难过?怎么会有如此深切的感触?想着郡主失忆以后的情形,想着那天郡主梦中哭泣的模样,他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站在身边的郡主虽只有十五岁,却有一颗饱经苍桑、历尽磨难的心!他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住了,机灵灵打个冷颤。
  陆风澜感受到他的怯意,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这个苍白、瘦弱的少年怎么能理解这些?谁又能理解?就连科技发展到太空的二十世纪又有谁能理解她的处境?说出来只怕被人当作疯言疯语,搞不好还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关起来。她倒是宁愿自己是精神病患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病中癔想出来的,可是每每让她失望,这都是真真切切的发生着。
  “不要说你是自己寻死,你只是捡东西不小心掉进水里的!”交待了玉奴后陆风澜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玉璃君后
  王府的生活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在王夫派来询问的人面前,玉奴便按郡主教的回说是捡东西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并非是有意寻死。众人也就相信了,想他原是郡主身边的第一人,又得王夫亲许他为郡主夫侍,正是春风得意时怎么会去寻短见,也就无人怀疑他,注意力反都放在了郡主身上。
  那个喜怒无常、心思难测的郡主在救治玉奴时所表现出来的沉稳与冷静,还有那独特的救治方法,虽羞人却也神奇,竞将一个已死之人给救了回来。大家在惊叹中不由将以前对郡主的畏惧渐渐的淡化成了些许的亲近,众多小侍们也对玉奴充满了羡慕与妒忌。想他一个还未正经成为郡主夫侍的奴才,何德何能竞得了郡主始此的宠爱?真是羡煞人!
  安靖王府的郡主勇救爱宠的壮举也随之传遍了凤都的大街小巷,倒冲淡了有关她与王云诗之间暧昧的谣言。
  一张几,一张琴,一炉香,一张白晰修长的手,在袅袅的青烟中拔动着琴弦,琴声婉转悠扬亦如那人的思绪一样若有所思。
  旁边的侍童看着自己的主子,那高贵儒雅的公子自被那恶名远扬的郡主轻薄后就变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那明若晨星的眼眸时常不经意间染上一抹淡淡的思绪,极快的,待你再看时却又回复了原本的清凉。
  侍童心中对那郡主极是不满,虽长着如花的容颜,却草包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只会些y词艳曲仗势欺人。也不知公子是何想法,竞受了她的调戏,以公子的身手断不会让那肮脏之人得逞的,为何却生生的忍了下来?公子虽不让说,可这事又能瞒得了谁,还不是传的沸沸扬扬,坏了公子的名声,如若传到了主上那里……
  侍童心中一寒,如若让主上知道,只怕……只怕主上已经知道了,这几日公子不高兴,想是有了什么消息。
  一个白衣女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负手站在一边,静等着那公子停下。
  侍童白了脸,恭敬地行了个礼。那女子挥手示意他下去,侍童不敢违背,躬身退了出去。
  那公子似若不见,仍从容地拔着琴弦。
  那女子嘴角含着一抹微笑,待最后一丝琴音散去方才开口:“六弟的琴艺大有长进啊!”
  那公子面露讥笑:“怎么是三姐来了,为了让我回去竞让你这个大忙人来催我?”口中说着,眼中却露出一丝悲哀。
  那女子收起笑容:“六弟,你也出来好长时间该回去了,这里交给别人打理。”见他不说话,只得低声说:“你的事君上已经知道,非常震怒,母亲也受了连累,这次回去就是要送你入宫。”
  登时见那冷静不动声色的俊脸博然变成死灰,心下也是极为难受,却也无奈:“你也不用多想,这是早就定了的事情。你数次推委,君上也都依着你一直没你,可这次的事让君上很恼火。你是个明白人怎么做出这等胡涂事来?那样一个混账东西以你的手段怎会让她轻薄了去?”
  见他垂下眼睑,脸颊飞上一片云霞,已知他动了心。不由大惊厉声道:“你怎如此胡涂?你是什么样身份怎能还会……”
  见他脸色霎间苍白,感到自己太过严厉,便放柔了语气:“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们是不可能的。她是金凤的郡主又声名狼藉,而你是玉璃君上早就定下的后宫之主,注定是没结果的。况且君上的心意你怎会不知?那是一个具有宏才伟略的奇女子,一心想要统一天下,又对你一往情深,以礼相待,知你性情高傲素有大志,所以放你来此主持密报,若非如此婚事怎能任你一拖再拖?”
  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如今你也不小了,君上为了你一直没有与其他侍君留下后嗣,一心待你回去好为你产下嫡嗣,你怎能辜负君上的一片痴心?你只当这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就该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回到君上身边做好你的君后吧!”
  名满天下的芳菲公子,一代琴圣——任芳菲,原是玉璃王国世家之子,任家与玉璃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玉璃的君后多数出自任家。尤其在二十多年前,任家的当家主母任苍海与当今君上的母亲三皇女一起策谋皇太女之位,事成后任家更是荣宠到了极至,在玉璃可说是除了皇家就是任家了。任家的女子也大多在朝中重要部门任职,在朝中有着无可替代的权威。
  任芳菲乃是当今任家主母的爱子,自小性情高傲,喜爱音律,不喜拘束,立志要遍访天下名师,做天下第一琴圣,受到祖母任苍海的喜爱,一直以来象对女子一样教养,他也不负长辈的期望做得很好,琴棋书画、文才武艺样样精通,小小年纪名声已经传遍天下,十六岁那年被当今君上看中选为君后。可任芳菲心中不愿,他并不想将自己的一生困守在深宫内院与众多侍君争夺君上的宠爱,他心中向往的是寻一知己琴瑟相皆纵情山水共渡一生。况且当今君上尚武,一心想要统一天下,做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君主。这与他心中的良人相去甚远,他喜欢现在安静祥和的生活,如若象君上所想的一统天下,那整个天下又要动荡不堪,又要有无数个家庭流离失所,又要有多少个生命要无辜沦丧?可他再不愿也拧不过整个家族,连最是疼爱他的祖母也板起了面孔。无奈便要求大婚前要游历天下名山大川以了心愿,君上倒也成全了他,放他成行,条件是一路收集情报,为了能得以成行他只得应允。
  一出了玉璃,他就象放飞的雄鹰,在蓝天下自由自在翱翔,每每在青山碧水间留连忘返,忘了君上、忘了家族、忘了他的任务,直到接到家中严厉的指示才不得不违心地履行自己的承诺,也以此为由一次次推迟回家的时间。
  他得到指示要在金凤国制造事端,让金凤的朝臣不和、君臣不睦。经过精心运作,他们选中了安靖王妃的独女,那个不学无术、名声狼藉的金夙蓝作为目标,怂恿她做些人神共愤的事来,以达到她金凤君臣相忌的目的。
  几年的运作差点就要成功,却在最后功败垂成,毁在了那个被算计的金夙蓝之手,还搭上了一个宗室成员。这让一向高傲的他对那个放荡郡主充满了好奇,难道是他看走了眼判断失误?
  得知金夙蓝也受到邀请,在一探究竞的心思下他接受了赵淑华的邀请,想近距离观察一下金夙蓝倒底是个怎样的人。
  在赵府,他见到了她,那个美的眩目、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象受到了蛊惑,不由自主地去挑衅她。隔着白纱,他看到她春水般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含着悲悯、含着忧伤、含着苍桑、含着游离、含着讥笑、含着不悦,这决不是他所了解的金夙蓝,不是一个娇纵放荡无羁之人所拥有的眼神。自己的挑衅惹恼了她,一曲《心肝宝贝》震惊了所有人,使得自己一向平静的心怦然悸动;那轻轻的一吻,自己竞是没有躲避的意愿,任由她轻薄了去。而那临去时的眼波流转更是让他心惊,竞是带着伤痛,带着心碎。她倒底是个怎样的女子,那个谜一样的郡主——金夙蓝!
  第二十七章任倾城
  见弟弟目光空茫迷离陷入沉思,白衣女子——任倾城,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话,接着说道:“你收拾一下明日就回去。”
  “什么?”任芳菲茫然地问了一句。
  任倾城这才知他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心中不由暗怒,冷笑道:“这个名闻遐迩的郡主倒是风流潇洒,男女不忌,我倒要见识见识!”
  任芳菲吃了一惊,想起她的身份,隐监司司长——专门负责暗杀任务的杀手首领,这才明白她来并非只是为了带自己回去。
  “三姐不是只为了带弟弟回去吧!”任芳菲冷冷地看着她。
  任倾城眯起眼眸,嘴角微微上翘:“你说呢?”
  任芳菲握紧了双手,紧紧盯着任倾城,任倾城锐利的目光也紧紧锁住他,气氛霎时紧张起来,空气中似要碰撞出火花来。
  半晌任芳菲垂下眼睑,低声道:“我跟你回去,不要伤害她,她是个可怜的伤心人!”
  “哈!”任倾城干笑一声,“她是可怜的伤心人?那天下就没有什么可怜人了!可笑!”眼中闪着嘲弄的精光。
  任芳菲被激怒了,愤怒地盯着她,黑发无风自动,一股强大的压力迫向任倾城。
  任倾城被他的怒火吓了一跳,她可不想与任芳菲动手。虽不是怕他却知道他的难缠,尤其他以后就是一国之后,得罪了他并非好事。后退了二步自嘲地笑了笑:“好,好,好,她是可怜的伤心人!你也不用发那么大脾气嘛!”眼珠一转说道:“当初不是你选定她作为目标的吗?怎么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任芳菲干脆地回答。
  “嘎!”任倾城倒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方才笑道:“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可怜的伤心人倒底有什么魔力,让我们高傲的任公子为了她失了冷静?真的很想见一见呢!”
  “伤了她你会后悔的!”任芳菲咬牙道。
  不愿在这一问题上与他纠缠,任倾城转移了话题:“想好了?什么时候走?”
  任芳菲道:“三姐什么时候走,我跟着!”
  任倾城愕然道:“那怎么成?我还有事一时半会回不去的!”
  “我等着三姐办完事一同离开!”任芳菲斩丁截铁地说。
  任倾城拉下了脸:“你不信我?”
  任芳菲冷笑:“我不信任何人!”
  任倾城皱起了眉头,这个弟弟性情刚烈,遇事有主见,倒不好与他翻脸。踌躇了半晌方才叹了一声:“好吧,不过这些日子不许外出,待我事情一完立刻回去!”
  任芳菲犹豫片刻:“我要知道什么事!”
  任倾城板起了脸:“这是君上交待的事你无须知道!”
  任芳菲不说话,半晌背过身去冷冷地道:“无论是谁伤害她,我任芳菲对天发誓,上天入地定要将那人挫骨扬灰!”狠绝的话说完便失去了踪影。
  留下任倾城一个人呆呆发愣。
  明烛高照,华丽的摆设显示着主人的尊荣与显赫。
  阵阵诱人的喘息声充诉着整个房间,房中那张华美的床上二男一女正在忘情地扭动着,放浪形骸的呻吟着,空气中满是y糜的味道。
  “噗嗤”一声轻笑让床上的忘情男女停止了动作。
  “大胆,是谁?”一声断喝含着被打断好事的怒气指向门外。
  “有刺客……”刚被惊动的侍卫这才惊慌地喊将起来。
  “二殿下,好久不见,您就是这样对待故人来访吗?”一个戏虐的声音嗤笑道,接着眼前一花,一个满脸笑意的女子坐在了屋中的圆桌前。
  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