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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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1-08-19 09:54 字数:13010
任芳菲淡淡地道:“这是弟弟做下坏事受到的报应,如果不是我先去招惹她,她怎能负得了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有什么好抱怨的?”
任倾城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哼”了一声,说:“你到现在还在帮她说话?”
任芳菲抬起眼,哀求道:“三姐姐,不要再提她了好吗?”
任倾城想说什么,却终究忍住了,半晌才道:“那你以后做何打算?”
任芳菲惨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只有找个山青水秀之所隐姓埋名过此一生罢了!”
任倾城闻言半晌才叹了一声,说:“当初让你学的这般出色,竟是害了你!”
任芳菲不语。一时间二人都不说话了,只有大雨依旧哗哗不停地下。
任倾城忽然凝神听去,任芳菲也不由注意起来,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二人对望一眼,均想,如此恶劣天气怎么还有人赶路?
马蹄声在庙前停下,只听一人大声说道:“师娘,他们会不会在这里躲雨?”
任芳菲登时浑身僵住,任倾城看了他一眼,便明白来的是谁,杀意顿起。
门外的正是陆风澜一行,她们顺着蹄印向这方寻来,一路只看到这一破庙,心生希翼,便开口询问姜好。
苗秀道:“待我进去看看便知。”
陆风澜道:“我跟你一同进去。”
姜好点头:“小心点,如无人,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陆风澜下了马,跟着苗秀进了院门,一眼便看到檐下栓着一匹马,心中一喜,高声喊道:“芳菲,是你在吗?”
任芳菲听到她的喊声浑身发颤,只狠狠咬着嘴唇不出一声。陆风澜已经跑了过去,苗秀紧紧跟上。
陆风澜一进门,便看到了任芳菲,一路上的担忧终于有了着落,急步上前,要去拉他:“芳菲,总算找到你了!”
任芳菲起身后退了一步,冷冷地道:“怎么,郡主带人来是抓我回去的?”
陆风澜一滞,停下了脚步,迟疑地道:“芳菲,我是来找你回去,并非是抓你的。”
任芳菲面无表情,说:“既然不是来抓我,就请郡主您回去吧。”
陆风澜脸上的笑意僵住:“你不愿跟我回去?”
任芳菲自嘲地笑笑:“回去做什么?你不怕我是玉璃的探子混到你身边有所图谋?”
陆风澜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柔声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你对我那么好,又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不该这样疑你,原谅我好不好?”
任芳菲看着她,摇了摇头,哑声道:“我可以原谅你的疑心,但我不能原谅你把我当作小丑一样耍着玩,你把我的真心看得有若鸿毛可有可无,把我的自尊当作地上的泥土随意践踏,这样的你我要不起,也不敢要,更不想要。我不会跟你回去的,郡主还是请回吧!”
陆风澜怔住了,她不敢相信似地望着任芳菲,这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任芳菲?这是那个善解人意的任芳菲?她后退了二步,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着,走吧,走吧,他已经不要你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她又退了二步,她是诚心诚意来道歉,接他回去的,可是他却如此冷谈,不屑一顾。转身要走,却又有着不甘心,她还有话要跟他说,如果不说只怕自己会后悔。她情愿现在抛弃自尊也不想就这样不做努力而退却,免得日后在悔恨之中彷徨。
她转过身来,对着任芳菲认真地道:“芳菲,我知道我不该疑你,可是,你知道吗?”她用手指着心口,说:“这里,曾经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是你温暖了她,补全了她,让她重新跳动,重新可以爱人,但她毕竟受过伤,即使补全了,受伤的痕迹依然在,所以一有风吹草动她依旧隐隐做痛,因此她会用自己的法子来抗拒,来反击。
你说我把你当作小丑耍着玩,把你的真心当作鸿毛可有可无,把你的自尊随意践踏,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感觉到我有这样做,但我敢对天发誓,我陆风澜对你任芳菲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轻视;我喜欢你,喜欢你的阳光,喜欢你的热情,喜欢你的才华横溢,喜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这一切的喜欢都源于我爱你。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天仙一样的人物,而我一无是处,只有一颗爱你的心,所以我自卑,我不敢相信高傲美好如神仙似的你怎么会看上我这个混世魔头。
所以当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时,我第一个感受便是以前的忧虑竟然成为了现实。那一刻我是多么伤心多么难过,我希望自己猜错了,希望你对我说一声‘澜儿,你猜错了’,可是我一直没等到你说这句话。你一句话也不说,只怪我疑你,一句‘何苦多此一举’一句‘保重’便弃我而去。”
说到这里,陆风澜露出一丝凄凉的微笑,庙里静到了极点,除了庙外依然下个不停的雨声,再无其它声音。
第四十一章 伤 人
任芳菲眼中热辣辣的,心也在酸楚颤动,这是陆风澜首次当着其她的人坦承自己的内心对他表达爱意,表露她的担忧,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陆风澜接着说:“你可知那时我的心里是何滋味?心若死灰,就想这样回凤都,陪着母亲父亲度过余下几年,是师娘对我说我错怪了你。我一直认为你与其他男子不同,所以当师娘指出这一点时,我才知道我错了,你虽然有担当有胆量敢作敢为,但你依然与其他男子一样是受着同样的教育而长大的,我明白了这一点时便后悔自己又做了错事,求师娘与钟大侠等人随我前来找你。
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很高兴。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你恼我、气我是应该的,我诚心诚意向你道歉,说声对不起。芳菲,你能否愿谅我?”
陆风澜带着一丝希翼,带着一丝恐慌,紧张地看着任芳菲,她真的很担心他不能原谅自己,就此绝然而去。
任芳菲动容地看着她,轻声叫着:“澜儿!”上前二步,陆风澜大喜,开心地迎上去。不防旁边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任芳菲拉了回去。
任倾城拉住任芳菲生气地对他说:“你不要再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她那样对你,你还相信她?”
任芳菲回过头去凄楚地望着任倾城,低声道:“三姐姐,她是真心的。”
任倾城喝道:“放p,她的话我一句也不相信。”
回过头来对着陆风澜冷笑道:“郡主真是好口才,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什么样人,连我都要被你感动莫名。可惜遇到我,你这一番功夫只怕要白费了。”
陆风澜看着她,耐心道:“任倾城,我对芳菲的心是真诚的,希望你不要阻拦我们。”
任倾城冷“哼”一声,道:“郡主,你伤害我六弟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你竟还敢追过来,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陆风澜也冷笑道:“一个连自己的手下也不放过的人,我自然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敢追来就不怕你。”
任倾城仰天大笑:“好,我任倾城倒要领教一下郡主的好手段。”
陆风澜嫣然一笑:“我是不会跟你动手的,不过我师娘可不是好惹的,你如果能在她老人家手里讨了好去,我从此再不纠缠芳菲,如何?”
任倾城鄙夷地看着她:“难道郡主只会躲在你师娘的裙子里等着她来为你擦p股?”
一习话说得陆风澜羞愤交加,却强忍着没发火,只笑道:“难道任三小姐,只会找一个没有丝毫武功的人来跟你教量?如此便宜的事倒真是划算。”
一旁久未出声的姜好开口道:“澜儿,你就去跟她比划比划,师娘倒要瞧瞧我这个没有丝毫武功的徒弟媳妇与这个狂傲的任三小姐到底是谁厉害。”
钟阅等人愕然地看着姜好,陆风澜也狐疑望着她,自己没有一点功夫,跟任倾城打,那不是活的不耐烦?任芳菲急了,喊道:“三姐姐,澜儿一点武功都没有,她怎么跟你打?”
任倾城嗤笑道:“你没听她师娘说要看她与我谁厉害吗?既然她师娘都说了,我还客气什么?”
任芳菲责怪地看着姜好:“师娘,您怎么能让澜儿与我三姐姐动手,我三姐姐可是……”
姜好笑着打断他:“乖徒弟,师娘说行准行的,你放心吧!”
“你叫她师娘?”任倾城古怪地看着任芳菲,问:“你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师娘?”
任芳菲回道:“姜前辈是我新拜的师娘,好姐姐,你就放了我,让我跟澜儿走好吗?”
任倾城大怒:“她如此对你,你还依然向着她?”
任芳菲乞求着:“三姐姐,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回去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你就成全了我们吧!”
任倾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连声说:“好,好,好,今天我就在这里杀了你,倒也干净。”说着拔剑便刺。
陆风澜惊叫一声扑了过去,任芳菲怕陆风澜被波及,顾不得护着自己,只管奔过去护着陆风澜。钟阅等人也怕伤着陆风澜,都冲着任倾城攻去。
任倾城冷“哼”一声放过任芳菲,转身跟钟阅三人斗在了一起。
陆风澜扑到任芳菲怀里,紧紧搂着他不松手,任芳菲也紧紧搂着她不放,陆风澜连声说着对不起,任芳菲感动着陆风澜刚才的一番表白,此刻二人心里再也没有一点y影,只剩下重逢的喜悦。
陆风澜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心疼地问:“她打你了?”
任芳菲道:“没事。”
陆风澜气道:“还说没事,嘴都破了。”怜惜地抚摸着他的脸,问:“还疼吗?”
任芳菲摇摇头:“不疼了。”用手指着心口说:“只是这里还是痛。”
陆风澜惭愧地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好一边取笑道:“我说徒弟啊,你小子倒是一跑了之,可怜我这个老太婆下这么大雨还要来回奔波。老妇可从未如此被人劳动过。”
陆风澜与任芳菲相视而笑,一同向姜好行礼道谢。
姜好摆摆手,道:“唉,谁让你是我徒弟呢,不过以后你这个丫头可不能跟师娘我叫劲了。”
陆风澜惭愧道:“是,澜儿以后再不敢对师娘无礼了。”
那边任倾城与钟阅等人斗得正激烈,虽然钟阅三人连手威力十足,只是任倾城出手狠辣招式刁钻竟与她们打了个不上不下。
姜好暗暗点头,任芳菲不禁担心,毕竟任倾城是他三姐,对他还算不错,他可不想让她有什么差错。便喊道:“三姐姐,住手吧,她们是我朋友,别打了。”
钟阅等听后便有意想收势,任倾城却冷笑道:“怎么,看不起三姐姐?你以为我打不过她们?”说着招势一变,竟从意想不到的方位诡异地刺出一剑,冯情眼看不妙急退,姜好已看出不妙,随即挥手,任倾城手中的剑便失了准头,但仍在冯情的腰上划了一个口子,幸好姜好阻了一下,否则冯情非让她给开膛破肚不可。
姜好闪身上前一把夺过任倾城手中的剑,随手将她点住。那边钟阅等人扶住冯情,陆风澜急忙撕开她的衣衫,只见伤口极深,鲜血泉涌般不断流出。苗秀气得哇大叫,扑到任倾城面前一拳打了过去,吼道:“我杀了你!”
任倾城被点住,动也动不了,被她打倒在地。苗秀还要上前,却被任芳菲拦住,他左右为难,任倾城伤了冯情,而冯情却又是为了帮陆风澜,他拦住苗秀却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二章 嫁j随j
姜好看了看冯情,冯情已经昏迷,钟阅将伤口周围的x道点上,好让血流的缓一些,掏出金创药厚厚地敷上一层。只是伤口太大,不一会涌出的鲜血就将药冲掉。
陆风澜焦急地说:“必须把伤口缝合,否则会有危险的。”只是在这破庙中哪有缝合的工具,连跟线也找不到。
姜好掏出一粒药丸塞到冯情口中,说:“这药治疗内伤效果很好,但对外伤的作用不是太大,这伤口怕是有些麻烦。”
钟阅虽然冷静,这时也慌了手脚,连声唤着冯情。陆风澜对她说:“钟大侠,你赶紧与苗大侠回客栈一趟找些针线烧酒和干净的床单来,一定要快。还要些糖和盐,还有别忘了再带些盛水用的器皿来。”
钟阅不知道她要这些东西做何用,陆风澜道:“冯大侠的伤必须快些缝合,快去快回。”
钟阅不敢耽误功夫,喊过苗秀让她跟自己回去拿东西。苗秀恨恨地瞪了任倾城与任芳菲一眼,便跟钟阅骑马走了。
姜好瞅着任倾城问:“你可是跟天池怪物学过功夫?”
任倾城脸色变了变,没说话。
姜好也不再问她。
陆风澜在冯情身边看护,任芳菲将任倾城扶起,埋怨道:“三姐姐出手太重了。”
任倾城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你不帮我反帮着外人说话。”
任芳菲说不出话来,只好默不出声地给她把嘴角的血拭去,任倾城气恼地扭过头去。陆风澜看不过去,便唤道:“芳菲过这边来,不要理她。”
任芳菲叹口气,便要过去,任倾城怒喝道:“你敢!”
陆风澜看着任芳菲左右为难,起身走过去拉着任芳菲对任倾城道:“怎么不敢?你只不过是他的姐姐,凭什么管这么多事?”
任倾城怒极反笑:“就凭我是他姐姐,杀了他都可以!”
陆风澜看着任芳菲神色黯然,这才想起这个世界是女子为尊,就象男尊世界里兄长可以将忤逆的姐妹送人或处死一样。不禁对任芳菲更为怜惜,她拉着任芳菲柔声安慰道:“芳菲,不用理她,她是个变态、疯子,你已经是我的人,轮不着她来管你,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约束你的。”
任芳菲苦涩地说:“如果澜儿还象今天这样疑我,我又该怎样做?”
陆风澜羞愧不已,红着脸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不会疑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我对天发誓,如果再怀疑你,就让我生不如死!日日活在痛苦悔恨之中!”
任芳菲以手捂住她的嘴,轻叹一声,说:“能让澜儿如此相待,我即使再被你疑心,也值了。”
陆风澜连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以后再不怀疑你。”
任倾城冷眼看着,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陆风澜斜眼看着她,说:“你笑什么?”
任倾城嘲笑道:“郡主真不愧是个调情高手,这话除了我这个傻弟弟信你。你可知道这样话我对多少人说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一个听了不是感动的对我投怀送抱?郡主,你要骗人也要看看我是谁。这样的情话,我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你要听吗?”
陆风澜胀红了脸:“你是说我在骗芳菲?”
任倾城嘲弄地看着她,反问道:“你难道没骗他?”
陆风澜看着她,冷笑:“小人之心,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一样整日里骗来骗去?是啊,你自己从没有用真心待人,自然也换不来别人的实意。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人真可怜,长这么大竟然没有人对你说过真话,对你付过真情,这样的人生有意思吗?你难道不觉得孤单吗?”
任倾城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任芳菲看着心里难受,拉着陆风澜道:“澜儿,不要这样说三姐姐,她身为任家的女儿,不得不这样做,其实三姐姐对我挺好的,并不是你所见到的这样。”
陆风澜“哼”了一声:“对你好,还把你的脸打成这样。”走到任倾城身边,蹲下身来,说:“看在你是芳菲姐姐的份上,这一巴掌我就饶过你,否则我非把你的脸打烂不可。”
任倾城气得发晕,她何时吃过这样的亏?
任芳菲不安地走来,拉起陆风澜:“澜儿——”
陆风澜了然地对着他笑笑,说:“你以为我真的会打她?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姐姐,我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让你为难的,不过——”陆风澜重新蹲下,似笑非笑地对着任倾城说:“我记得在二皇姐的府上,任姐姐曾调戏过小妹,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任倾城差点背过气去,她尴尬地看了任芳菲一眼,任芳菲红了脸扭过头去。任倾城干笑二声,说:“当时,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能当真的。”
陆风澜笑吟吟地说:“开玩笑?”她附身向前,贴着任倾城耳跟轻声说:“我还以为姐姐是真的喜欢小妹呢,其实姐姐这样的人才小妹也很喜欢呢。”
说着还用手指在她脖子上轻轻划了一划,加上她口中的热气喷到任倾城耳边脖颈里让任倾城浑身发软,心头颤了又颤,她本就是男女不忌的主,怎能忍得了陆风澜这样有意的调弄,只觉一股异样的热流瞬间游走全身,不禁面红耳赤。
陆风澜看在眼里,心中一阵痛快。站起身,“呵呵”笑起来。转眼却看到任芳菲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眼中大有意味地上下打量着,不禁有些心虚。
却听到姜好开口说道:“你这个丫头也太坏了,难怪有着魔头之称。”
陆风澜吃了一惊:“师娘听得见我说的话?”
姜好“嗤”笑道:“你那么大声,谁听不到?”
“啊!”陆风澜不禁满面通红,连忙看着任芳菲,见任芳菲冷眼瞧着自己,结结巴巴地说:“芳、芳菲,我不是的、我是、我……”
任芳菲干巴巴的问:“你怎样?”
陆风澜急忙上前,扯着他的衣袖解释道:“我只是气她打你,又不好打还她,所以才有意捉弄她,你不要认为我真是那种人。”
任芳菲叹了一声,说:“你是什么样人现在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能嫁j随j,嫁……”咽下低下半句不说了。
姜好哈哈大笑,任倾城也忍不住乐了。
陆风澜臊得满脸通红,分别瞪了她们俩个一眼,将任芳菲扯到一边,咬牙道:“你骂我是狗?”
任芳菲脸一扭:“我没这么说。”
陆风澜看了他半天,才笑道:“反正你我如今是一体,你说我什么你自己便也是什么。”
任芳菲好一会才幽幽叹了口气,陆风澜见他又要感伤,忙说道:“好了,芳菲,你恼也恼了,骂也骂了,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任芳菲回过头来,晶亮的眼睛盯着陆风澜,道:“澜儿如今已经知道我的身世,那你可知道要娶我之人是谁?”
第四十三章 缝 合
任芳菲看着陆风澜,问:“澜儿如今已经知道我的身世,那你可知道要娶我之人是谁?”
陆风澜玩笑着说:“不会是皇上吧?”见任芳菲不说话,不禁奇道:“真是皇上?”
任芳菲点点头,陆风澜真是无语了,上帝啊,自己竟然跟一国之君抢起了男人,这下子麻烦大了。
任芳菲看着她,目光闪烁,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陆风澜想了又想,半晌才拉着任芳菲的手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能回凤都了,更不能让其她人找到我们的行踪,我们是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任芳菲嘴角含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陆风澜想了想,又说:“要不我们就跟着师娘呆在山上不下来,有师娘与师傅做靠山也不错。”
任倾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陆风澜看了她一眼,说:“我知道你在笑我胆小,没担当,只会逃,我是胆小,可我不傻,我只不过是个手无缚j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跟一国之君来抗衡?反正我们早就打算隐居,远离是非,这样也不错,我想师娘不会不答应的,是不是,师娘?”
姜好“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女娃是个麻烦!”
任倾城冷笑了二声:“你难道不怕我把你们的行踪泄露出去?”
陆风澜“呵呵”笑了起来,走过去坐到她身边,说道:“好姐姐,你不为芳菲着想,难道就不为一家子着想?芳菲已经铁了心跟我,他断不会跟你回去的,即使你们把他抓回去,也不行啊,我们虽然还没成亲,但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难道还让他去进宫?这不仅毁了芳菲,也毁了任家,姐姐这么聪明的人这一点想来比我还清楚。
再说,任家在玉璃也是权倾一国的,如果我是皇上,夜里都会睡不安稳的,我会整日想着找什么把柄来把任家拿下。你们不会以为把芳菲送进宫就万事大吉了吧?如果真这么想,那你们任家能保存到如今真是托了祖宗之福了,一个帝王不会为了哪一个人而放弃大好江山的,更不会让自己手中的权柄让他人来分享。一个合格的帝王从不会把自己置于一个危险的地方,哪怕这个危险只不过是她心中的想象,而可怕的正是她的心中是这么认可的。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牺牲芳菲的幸福呢?怎么说他也是你们任家的子孙,身上流的也是任家的血,芳菲说姐姐对他好,难道姐姐明知道进宫是送死也要芳菲去吗?”
任倾城震惊地望着陆风澜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想不到能从她的嘴里说出这么一番话,分晰得如此明白透彻,真让她对这个大名鼎鼎的恶魔郡主另眼相看了。不由问道:“那郡主认为,我该怎么做?”
陆风澜明白地说:“姐姐只说芳菲病故不就结了?我们从此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只安静地过我们的日子,姐姐认为怎样?”接着又笑了,说:“其实姐姐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你把自己的从人杀了灭口不也正是想掩盖这件事吗?”
任倾城横了她一眼,说:“还不是你们做下的好事,不是因为你们,我怎么舍得把她们杀了,又怎会轻易落在你们手里?”
陆风澜笑道:“姐姐的手段有够残忍的,杀了人还把她们的脸砍成那个样子,小妹一想起来就害怕。”
任倾城瞅着她,寒寒地笑道:“如果她们能有郡主这般品貌,倾城自然会怜香惜玉的。”
陆风澜被她看得寒毛倒竖,不由打了个冷颤,“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说:“小妹的提议姐姐还是认真想一想,这样对你我都好。”
不再理她,拉着任芳菲回到冯情身边,看了看冯情的伤势,一抬头,见姜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不由奇道:“师娘为何这样看着我?”
姜好叹道:“不愧是出身皇家之人,看的这样明白,我说小女娃,如果她不同意你该怎么办?”
陆风澜白了她一眼:“凉拌,难不成杀了她?”
姜好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安全的办法。”
陆风澜“哼”了一声,刚要说话,姜好忽道:“可是她们回来了?”
陆风澜侧耳听了听,除了雨声什么也没听到。
任芳菲听了片刻点点头,说:“大概是她们。”
此刻天已经黑了,不一会,钟阅与苗秀带着陆风澜所交待的东西进了来,还多带了一个郎中。那郎中大概是被苗秀要挟来的,一脸的不情愿,但看着苗秀恶狠狠的目光,只好上前查看冯情的伤势。等看到那么大一个口子,吓了一跳,连说:“这样重的伤势是要死人的,老妇学艺不精,不敢为这位大侠治伤。”
苗秀大怒,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举拳就要打。那郎中吓得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陆风澜无奈地摇摇头,说:“我来给冯大侠治,你们帮把手。”
众人一听十分惊奇,陆风澜不管她们,只吩咐她们做着一切准备工作。将针线在酒中浸泡着,自己先用酒将手擦洗干净,又让苗秀多拆些门窗将火堆烧旺。众人见她吩咐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稳地做着一切,也就半信半疑照着她说的去做。
陆风澜用酒将伤口处的污血拭去,拿起针穿上线,便全神惯注地给冯情的伤口缝合。众人见她手势纯熟,一见便知是惯做这事的,都惊疑不定,不知道这样一个贵胄千斤如何学得这般手法。片刻,陆风澜就把伤口缝合好。剪断线头,陆风澜说:“可惜没有消炎药,不要感染了才好。”
把伤口包好,松了口气,说:“钟大侠可有带来伤药?”
钟阅回说:“有。”说着将一个药箱取过来,打开看时,里面都是药材。陆风澜哑然,她可不认得中草药。
这时那郎中过来道:“老妇来煎药。”钟阅便将药箱交与她,那郎中边找药材边问:“这位小姐,为何要用酒把针线浸泡?还将手也清洗?”
陆风澜道:“烈酒可以消毒,这样可以让伤口不易感染。”
郎中好奇地问:“什么叫消毒?那伤口不象中毒啊?还有什么是感染?”
陆风澜微叹,解释道:“不是中毒,而是将伤口周围那些细微的r眼看不见的病毒消除掉,感染便是伤口化脓,伤口化脓便是病毒没有清理干净,严重了会得败血症要死人的。”
看着她们一脸的茫然,才发觉是j同鸭讲了。
第四十四章 坦 承
药煎好后,钟阅慢慢喂冯情喝了下去,陆风澜又让熬些糖盐水不时地喂冯情喝。
此刻已是深夜,众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听着外面的雨也渐渐小了。陆风澜此时身子很是疲倦,叮嘱钟阅注意着冯情,便不由自主偎着芳菲沉沉睡去。
朦胧中听到苗秀的大嗓门唤着冯情,一惊,睁开双眼,见钟阅等人围着冯情,心知不妙,忙爬了起来过去查看。
众人见她过来,便让开,陆风澜看去,见冯情满脸通红,嘴上起满水泡,用手拭了拭额头,滚烫。忙让人把酒拿来,解开她的衣服,用酒不停地给她擦拭身体。
任芳菲早在她给冯情解衣时便躲到了一旁,看着任倾城目光闪烁不定,暗叹,走了过去,抓住她的手将内力输进她体内。任倾城看了他一眼便闭目运功解x,姜好所点的x虽然古怪,但时间长了,加上任倾城早就暗中试着解x,这次又加上任芳菲暗助,不一会便被任倾城突破了。她也不声张,只用目示意任芳菲跟自己走,任芳菲摇摇头,起身走到一边去了。任倾城不便喊他,只好自己走。众人只顾着照料冯情倒没发觉,只有姜好抬头看了任芳菲一眼,任芳菲躲开她的目光,脸红了。
忙活了天将明,冯情的身上终于不再火烫,呼吸也平稳下来。陆风澜累得满头大汗,倒头便睡,任芳菲忙将她搂到一旁细心看护。
钟阅苗秀也累的够呛,一旁打坐休息。
这一觉直到天快过午陆风澜才醒,起来时竟发现雨已经停了,空中一轮明晃晃的太阳照着被雨水浸泡了几日的大地。长出一口气,道:“真是太好了,终于晴了。”
却发觉身边气氛异常,向任芳菲看时,只见他垂着眼帘立在一旁,而钟阅与苗秀气愤地望着他,心知不妙,回过头来,便发现任倾城没了踪影,明白定是任芳菲暗中放走了任倾城。无奈,只好走到钟阅二人身边施了一礼,二人急忙还礼,连说“不敢”。
陆风澜道:“冯大侠为了我受此重伤,澜很过意不去,几位的恩情澜莫齿难忘。芳菲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几位姐姐看在澜的薄面宽待他一次,澜感激不尽。”
钟阅沉吟片刻,道:“郡主亲力为我姐妹疗伤,这份情谊我等记在心里,只是下次再遇到那人,还请郡主不要拦阻我等。”
陆风澜点头:“这个自然,多谢几位姐姐,澜还有一事相请。”
钟阅道:“郡主请讲。”
陆风澜道:“就是芳菲一事,还请几位姐姐不要让她人知道,如果消息走漏,只怕我们二人有性命之忧,即便是秦大侠,也请不要透露与她知道。”
钟阅两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隐瞒,但见她说的如此郑重,便点头依允。
苗秀回到城里找些人来做个担架把冯情抬了回去,陆风澜等人也跟着回到客栈。客栈里滞留的客人已经走了大半,无人时,任芳菲才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澜儿何处学来的疗伤之法?”
陆风澜早知道他会问,便说:“我曾无意中看到一本图册,里面绘的有这种法子,我也是没办法才试了一试,难道让冯大侠就这样丢了性命不成?这样一来你的处境很为难的。”
见他还要问,忙装作很累的样子说:“啊,真累死我了,唉,芳菲,以后你若对我有意见便指出来,可不要再象这样一跑了之,你知道我不会武功,没有她们帮我,我是找不到你的。”
任芳菲垂下眼来不语,陆风澜知他心中仍是介怀,只好上前搂住他,柔声道:“芳菲,都是我不好,你若心里难过便骂我一顿可好?”
任芳菲抬眼看了看她,见她担忧地望着自己,心一软便叹了一声,说:“澜儿,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陆风澜道:“就是昨日你问我时,加上看到任倾城一行,还有你与她眉宇间有几分相似,那时我才怀疑你跟她的关系。”
任芳菲默然,想了想,终于还是下了决心,将实情完完全全讲出。
陆风澜听了呆呆地发愣,不说话。任芳菲心有忐忑,澜儿的反映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无嗔无怒,无愤无怨,只是茫然地望着他。
任芳菲也很担忧,如果她生气、发火、发怒、责怪他都可以理解,但象这样一言不发,古怪地盯着他看,真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陆风澜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搞了半天,自己能重生竟然得益于任芳菲的谋算,自己倒是复活了,只可怜金夙蓝这个正牌的郡主,就这样魂归天国。
她茫然地看着任芳菲,不知自己该做何反映,是庆幸是愤怒是高兴还是生气?说高兴却高兴不起来,说愤怒,又说不过去,庆幸吧,却是无意中偷取了她人生的希望,说生气,她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澜儿?”任芳菲担心地喊了一声。
“啊?”陆风澜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任芳菲低声问:“你可恼我?”
“恼你?”陆风澜重复了一遍。
任芳菲黯然,陆风澜看着他,两人竟相对无语。好久,陆风澜才低声说了句:“原来竟是这样啊!”便再无下文。
任芳菲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知道说出来,澜儿定会不高兴,但如果他不说清楚,那以后澜儿如果从其他地方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他岂不是更为难堪?但澜儿这种情形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就在任芳菲绝望时,陆风澜才幽幽叹了一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吧!”陆风澜拉着任芳菲的手,认真地说道:“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后你可要好好孝敬母亲与父亲,千万不要做出让她们伤心失望的事来,即使受了委曲,也请你看在我的份上要忍耐,可好?”
任芳菲强忍着泪意,点头:“我都听澜儿的。”
陆风澜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两人偎在一起,享受着风雨后的宁静。
第四十五章 有 喜
御医满面喜色地收回手,对着金凤鸣道贺:“臣恭喜皇太女殿下,贺喜皇太女殿下,殿下这乃是喜脉。”
金凤鸣淡淡一笑:“有劳宁太医了,下去领赏吧!”
宁太医欢天喜地的出去了。青衣等人也都喜出望外,纷纷跪下给金凤鸣道喜。
而金凤鸣却只是疲惫地摆摆手。
这时府上其他人都已经知道皇太女有孕,均喜气洋洋前来道贺。青衣见金凤鸣面露不耐,只好推说皇太女身体不适,免于拜见。
回屋里,青衣担忧地叫了声:“殿下。”
金凤鸣抬头看了她一眼,青衣一震,她竟从金凤鸣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忧郁,还有伤感。金凤鸣吩咐道:“其他一切事宜都让正君作主吧,我这里就让他们少来打扰。”
青衣只好去拜见正君周氏,把皇太女的意思说了,周氏应了下来。待青衣走后,周氏便吩咐让人请来侍君郦氏。郦氏本是个沉静少语之人,虽得皇太女宠幸赐下送子汤,却依然不张扬,如今皇太女有了孕,府中人人都或真或假向他道贺,他依然淡然而处,并无太多喜颜。此时听到正君周氏差人来请,稍事收拾便跟了来人见周氏。
周氏见了他,笑吟吟地起身迎接,说:“哥哥这里恭喜弟弟了,以后殿下生下一女半男的,弟弟有了依靠,我们灵芝也有了伴了。”
郦氏行了礼,淡淡笑道:“这都是正君宽待弟弟,才让弟弟有幸得后,正君的大恩大得,弟弟没齿难忘。”
周氏忙道:“快别这么说,殿下子嗣单薄,是我等无能,如今殿下好不容易怀上了,想是身体疲累,便让哥哥我来代她行事,弟弟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哥哥一定会帮你办成。”
郦氏摇摇头,说:“有劳正君挂念,弟弟目前没什么需要的,待弟弟有需要的时候再拜请正君。”
周氏点头,说:“如此便好,这里是一些小玩意儿,是哥哥送给弟弟把玩的,弟弟一定要收下,不然殿下会怪哥哥照顾不周的。”
郦氏也不推辞,谢过收下,坐了一会便告辞回去了。
目送郦氏走远,周氏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默默想着心事。
女皇知金凤鸣怀孕,大喜,赐下许多礼物,并大宴群臣,众臣也纷纷向女皇与皇太女道贺,女皇喜得合不拢嘴,看向金凤鸣的目光更加柔和。
金凤鸣强颜欢笑,坐在那里接受朝臣的道贺。
二皇女金凤鸾笑容可掬地向金凤鸣道贺,金凤鸣淡淡笑道:“二皇妹有心了。”
金凤鸾笑道:“太女殿下一定要保重身体,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女来,好让母皇高兴才是。”
金凤鸣也笑着说:“二皇妹说的是,听说二皇妹又娶了李伺郎家的三公子,目前正是受宠,我可等着要喝二皇妹的喜酒呢。”
金凤鸾笑道:“多谢太女殿下挂念着。”咬牙切齿地退下。
坐上步辇,金凤鸣吩咐到安靖王府。自从安靖王交出手中兵权后便不再上朝,但金凤鸣仍时时常来王府里坐坐,跟安靖王谈天说地。安靖王外出寻找女儿无果,回来后金凤鸣来得更是勤快,她也知道姨母带回一人,安靖王私下里跟她说起过前因后果,虽然也气恼秦母的鲁莽,但她知道安靖王带回她的用意,倒也不为难她。
金凤鸣不想回去,便又朝安靖王府里去。
进了王府,听说安靖王正在书房会客,便在旁厅等了一会。片刻,只见张青云急匆匆过来请她去书房。
来到书房,里面除了安靖王还有一人,金凤鸣看了看并不认识,那人见了她跪下叩头拜见,口称:“草民钟阅见过皇太女殿下。”
金凤鸣摆手请她起来,安靖王示意其她人退下,房里只剩下三人。安靖王对金凤鸣道:“钟大侠是前来为蓝儿送信的,这是蓝儿交与她带回的信物。”说着将案上的凤头钗递给金凤鸣。
听说蓝儿有信,金凤鸣浑身一颤,接过凤头钗,竟是自己给蓝儿亲自戴在头上的那枝,不禁颤声问:“蓝儿现在何处?她可好?”
钟阅回道:“郡主跟着姜前辈去了一处,说是多则三五个月,少则一二个月即回请殿下不要为她担心,郡主现在很好。”
金凤鸣总算是放下了心,她开心地望着安靖王,安靖王想了想就没把金夙蓝的信拿给她看。
钟阅接着道:“郡主还托草民给两位殿下带回一个消息。”
金凤鸣笑问:“什么消息?”
钟阅道:“就是上次皇太女殿下与郡主被袭之事,郡主已经知道是谁在暗中主使。”
安靖王与金凤鸣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问:“蓝儿说是谁?”
秦无伤一见冯情苍白的脸内疚之情让她声音有些哽咽,抢上前握住她的手,叫了声:“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