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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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1-08-19 09:54 字数:13105
韩殿芳吭哧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啊,我要走了。”
说着慌慌张张地就走。
陆风澜叫道:“哎,你的马不要了?”
韩殿芳忙回转身来,胀红了脸,牵过马飞身上去,一甩鞭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陆风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这人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这一打顿,便没了再逛的心情,转身返回。
这天晚上,陆风澜已经休息,忽听号角声声,鼓声阵阵,刀枪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还没反映过来,青衣等人已经冲了进来,把她护在中间。
陆风澜忙问:“怎么回事?”
青衣道:“好象是有人偷袭。”
陆风澜匆忙穿好衣服,跟着她们出了帐篷。外面已经点起来了火把,青衣等人护着她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火光中,她看到一群人被围在包围圈中拼命撕杀,大概知道已经没有希望生还,竟是人人拼命,伤了不少的士兵,终是抗不住人多,当最后一名黑衣人倒地后,喊杀声才渐渐低了下来。
众人一边欢呼,一边打扫战场,陆风澜强忍着不适,这不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撕杀,以前被人追杀时也曾经历过,不过那时的人数与力量相当,哪象现在这样悬殊,简直就是大规模的屠杀。虽然离的远看不清楚,但那刀枪相撞、被砍伤后的惨呼声与战鼓号角声,让她的心一直震颤不已,她紧紧咬着牙,双拳紧握,身体在发抖,直到一切都结束了,青衣请她回去,才挪动僵硬的双腿慢慢回到帐篷中。
躺下后,才觉得手心疼,看了看,手掌不知何时被她自己的指甲给刺破了,几个深深的血印提醒着她,她刚才是多么恐惧与紧张。
青衣等人不敢再睡,留下两人陪着她,其他人到外面查探。
陆风澜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一直闪现着刚才的情形,耳边也好象还响着那些残酷的撕杀声,心里堵得慌,忙翻身趴到了榻边,一张嘴,“哇”的一下,晚上吃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等夏医官开好方子交给青衣后,对陆风澜道:“陆医官怕是着了凉,又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吃两贴药便没事了。”
陆风澜谢过她,待她走后,才重新躺好。真是汗颜,自己一个外科医生,竟然被吓病了,真是无语了。
青衣等人忙着给她端水熬药,看她们神情自若的模样,忍不住问:“青衣,你杀过人吗?”
青衣道:“杀过。”
陆风澜没想到她如此痛快地回答,倒是一愣,才又问:“你那时多大?”
青衣道:“属下十五岁开始杀人。”
陆风澜吃了一惊,青衣淡淡笑道:“我们十二色衣护卫是为了保护皇太女殿下而设,自小便被严格训练,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如果不把其他人杀了,那死的便是自己。”
陆风澜倒不知道这些,她以为象青衣等人也都是世家女儿,是因为家世也因为身手好才被选为皇太女的护卫,没想到她们也是经历过殊死搏斗才成为护卫的一员。
青衣象是知道她心里所想,解释道:“我们是自愿参加训练的,因为只有参加这种训练才能成为殿下的十二色衣护卫,如果我们其中的一位死了,那下一位补充上来的依然还是这个名字。”
陆风澜听的目瞪口呆,而青衣却象说一件不相干的事一样,神态自若,毫无哀伤之意。
陆风澜喃喃地问:“那青衣,你姓什么叫什么?”
青衣笑道:“自从我参加十二色衣特训后,我就叫青衣了。以前的名姓都已经与我无关。”
陆风澜震惊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张青云端来煎好的药,陆风澜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把空碗递给张青云后,陆风澜道:“你们去休息吧,夜里都没休息好,我也睡会。”
把人都打发走后,陆风澜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眼前一时闪出夜间的情形,一时又回到了前世,一忽又好象是跟任芳菲一同游玩,一忽又似一个人走在一处荒芜的地方……
眼前各种纷乱的景象让她头痛不已,忍不住呻吟出来。蒙胧中,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爱怜地在她脸上游动。
陆风澜一惊,蓦然睁开了双眸,眼前一个陌生的面孔让她吃了一吓,随即在那人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光芒,紧紧拉着那人的手,颤声道:“芳菲,是你吗?”
任芳菲点点头,陆风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自言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任芳菲紧紧抓着她的手,柔声道:“不是做梦,真的是我。”
陆风澜盯着他半天,才明白自己不是做梦,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芳菲,芳菲,我想死你了!”
任芳菲搂着她,也激动地道:“澜儿,我也想你。”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绵绵深吻……
两人挤在榻上,陆风澜问:“我不是让你跟女儿呆在山上吗?你怎么来这儿了?”
任芳菲手臂一紧,责怪道:“澜儿不是说不用上战场的吗?”
陆风澜叹道:“怎么说我也是吃皇粮的,既然有用的着我的地方,自是不能推辞。倒是你,明明说好要带着女儿呆在山上的,怎么私自跑来?如果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任芳菲道:“我是担心你,实在不放心,就回来了,没想到,一回到家便听说你上了战场。你可知道那一刻我的心差点快要跳了出来,你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有没有伤着?”
陆风澜笑道:“就是腿磨破了,手也粗了,倒是身体比以前结实了。”
任芳菲道:“既然如此,今天怎么生起病来?”
陆风澜脑中又闪出昨夜的情形,任芳菲见她一脸的难过,明白了,心疼地搂着她,道:“吓着了吧!”
陆风澜点点头,忽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任芳菲道:“来了好多天了,只是你身边一直跟着人,我就没露面。”
陆风澜问:“你躲哪了?”
任芳菲笑道:“我扮作一个小兵混在人堆里,没人发现的。只是听说你生了病,实在忍不住,趁她们都不在便溜了进来。”
陆风澜忙道:“哎呀,怕是她们要来了,你怎么办?”
任芳菲道:“我还是先走了,回头有机会我们再见面。你放心,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陆风澜忙说:“要不,我跟她们说明,免得让她们起疑。”
任芳菲却红了脸,道:“不好,如果让她们知道我追到战场上来,该笑话你了。”
陆风澜一想也对,这一营的女人,知道自己带着夫婿怕不闹翻了天。
便道:“这样,我常去河边小林子里,回头我们就在那里见面。”
任芳菲点点头,道:“好,我先走了,好好吃药,一定要把身子养好。”
陆风澜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也当心,别让人发现了。”
任芳菲笑笑,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便离开了。
重新躺回榻上的陆风澜心中涌起了浓浓的醉意,一想到自己的爱人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便忍不住露出笑容。心也放宽了,竟觉得困意上涌,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青衣等人来看了几次,发现她睡得正香,也不喊她,任她自睡。
待陆风澜睁开眼时,天已过午,禁不住吃了一惊,明白夏医官开的药方里有着安神的药物。下了榻,简单梳理了一下,便走出了帐篷。
外面的兵士们正在忙碌着,昨天夜里虽然全歼偷袭着,但这边也伤了不少人,陆风澜向治疗所走去。
夏医官看到她,便笑道:“陆医官好些了吗?”
陆风澜谢道:“好些了,谢谢夏医官。”
夏医官笑道:“大家既然是同僚,还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
陆风澜笑笑,不再跟她客套,说:“我来帮把手。”
夏医官道:“陆医官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已经快做完了,不用再c手了。”
陆风澜笑道:“那怎么行,既然来了,哪能就这样回去。”
说着,便清洗了手,跟着众人一起给伤兵包扎。
边不停地工作,边听着众人聊着昨天夜袭的事,原来,偷袭竟不只此一处,这里只不过是敌军为了掩人耳目抛出的烟雾弹,她们的目标其实是城北的粮仓。幸亏大将军早有防范,没让敌军的计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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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知道任芳菲到了自己身边,陆风澜很兴奋,身体好的很快,就是很苦恼怎么才能把青衣等人甩开与任芳菲相会。
青衣等人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总是形影不离她左右。便是她去给那些伤员医治时,也跟在她身边帮她拿东递西的。
致使一些医官们笑她,说:“陆医官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陆风澜只能苦笑,把青衣等人拉到一边道:“以后我到这里来工作时,你们就不用跟着了,这样影响很不好,也让人怀疑我的身份。”
青衣迟疑了片刻,看了看其她人,便点头同意了。
陆风澜很高兴,便说:“好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我去工作了。”
离开青衣,陆风澜掩盖不住自己的笑意,现在的工作量很小,没有战斗,那些伤员的伤口早就被处理过,只不过是每天上药清理就行了,用不着她忙活。
快速处理好手头的伤员,陆风澜对其她医官道:“众位同僚,我出去走走。”
其她人笑道:“请!”
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林中,陆风澜哼着小曲,不住地四处张望,不知道任芳菲会在哪里等着自己。找了好久,也没看到任芳菲的影子,禁不住怀疑,是不是这几天没能脱身来,让他以为自己不会来了吧!有些失望。不肯死心,又找了半天,还是没看到,算算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怕青衣等人知道自己偷溜,不敢再停留,泄气地往回走。
刚走没多远,便听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叫道:“澜儿。”
陆风澜大喜,忙抬头张望,却没看到人,禁不住喊到:“你在哪?”
声音刚落,便看到一个士兵装束的人从天而降落到自己面前。
那人上前一把搂住了她,陆风澜一惊,随即便知道是自己亲爱的夫婿,也紧紧地回搂住他,还未开口说话便被任芳菲吻住了。
陆风澜也如饥似渴地吻着他,轻启红唇让任芳菲火热的舌与自己纠缠,感觉任芳菲炽热的欲 望紧紧抵着自己,禁不住呻吟出声。
任芳菲离开她的唇,颤声道:“澜儿……”
陆风澜“嗯”了一声,任芳菲把脸埋进她的脖颈里,喘着粗气道:“澜儿……我……我好想你……”
他呼出的气息象一团火苗顺着陆风澜的颈子窜到她体内散发开来,把她烫得两腿发软,不得不紧紧搂住任芳菲的脖子支撑着自己。
“芳菲……我也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
任芳菲搂着她,四下里看了看,却无一处隐蔽之所。
陆风澜低声道:“下游那里有一处安静的地方……”
话未说完,任芳菲便抱起她飞身向下游处而去。
陆风澜笑吟吟地盯着他,他们两个竟然象初次偷尝禁果的年轻人,急不可耐地寻找着隐蔽之所。
当两人滚到一处时,任芳菲再也忍不住,把一向人前表露出来的矜持都抛到了一边,急促地把自己与爱人融为一体。
陆风澜忍不住呻吟出来,两人以天为被地为床,在分开了数月之久后,首次水□融。
“芳菲……我爱你……我爱你……芳菲……”
在极至的快乐中,陆风澜喊出了声。
任芳菲在爱人的喊声中带着她一同达到了顶峰……
温柔地把浑身乏力的陆风澜搂在怀里,任芳菲在她耳边低低地诉说着自己对她的思念。
陆风澜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躺在任芳菲怀里,伴着他悦耳的声音竟然困意大发。
“澜儿,醒醒……”
任芳菲低头看着已经睡着的陆风澜哭笑不得,轻吻着她的脸,看到她脖子上被自己弄出来的点点红梅,禁不住脸泛红晕,自己竟是这般的狂放,光天化日之下就与澜儿行夫妻之礼,如果让人看了去,怕不羞死人。
眼看天色不早,不敢再呆下去,只好轻轻唤着陆风澜。
陆风澜极不情愿地睁开双眸,任芳菲轻声道:“澜儿,时辰不早,快些回去吧。”
陆风澜猛然想起自己是背着青衣等人跑出来的,如果她们发现自己偷溜,只怕再也不会丢下自己一人了。这样一想,忙不迭地爬起来,道:“快点回去,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任芳菲抱起陆风澜快速来至林边,放下她,道:“澜儿,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再走。”
陆风澜点点头,亲了他一下,道:“明天我们还在那儿碰面。”
任芳菲红着脸,轻轻点头。
陆风澜依依不舍地离开,匆匆赶回到救治所,却见青衣已经在焦急地等着自己。
看到她回来,才松了口气,问:“主子,您到哪里去了?青云她们已经去找您了。”
陆风澜尴尬地笑道:“我出去走了走,没想到乏了,在那里小睡一会。”
青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在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点时,恍然,也就没再问下去。陆风澜还以为她信了自己的话,松了口气。
待张青云等人陆续回来时,青衣阻止了她们想问出的话,只在背地里交待了众人一声。于是,每天青衣等人不用陆风澜吩咐,自动地把她送到救治所后便离开。陆风澜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偷偷溜出去跟任芳菲幽会。
陆风澜担心地问:“芳菲,你混在士兵中会不会被人发现啊?”
任芳菲笑道:“别担心,我很小心的。”
陆风澜想了想,道:“我看,还是跟青衣她们说明白了,把你叫到我身边,不然哪天被别人发现就麻烦了。”
任芳菲犹豫片刻,道:“要不,我离开,藏在附近,只要有机会我便来找你。”
陆风澜问:“为什么不肯让青衣她们知道?”
任芳菲扭捏了半天,才道:“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我偷着跟了来。”
陆风澜噗嗤一声笑了,说:“搞不好她们已经知道了,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问我,放任我一个人偷着出来?”
任芳菲红了脸,陆风澜亲了他一下,说:“没关系的,她们都知道你的身手很好,跟你在一起还可以让她们多点时间去军营,她们虽然是护卫,但对军中生活还是很向往的。”
任芳菲想了想,说:“就依你吧。”
陆风澜很开心,这样,她也不用每天偷溜,还要不停地找借口。
陆风澜说:“那今天就跟我一同回去吧。”
任芳菲摇摇头,说:“你还是先跟她们说好,回头,我自去你帐篷里。”
陆风澜一想也对,还要跟任芳菲现在的领队去要人,不然,莫名其妙少一个会引起混乱的。想到这里,她又有了疑问:“那你是怎么混到队里来的?”
任芳菲道:“我是顶着一个死去的人的名字混进来的。”
陆风澜变了脸色,狐疑地看着他,任芳菲知道她误会了,忙道:“人可不是我杀的,我到这以后,想着怎样混到里面与你见面,没想到在夜里发现有人想摸进军营刺探情况,杀了一个哨兵,我把那人吓跑后换上哨兵的衣服就扮成她了。”
陆风澜放下心来,却又为那个被杀的哨兵感到难过,想要问他为什么不把那个探子给抓起来,却又想到任芳菲毕竟是玉璃人,他怎么可能去杀自己的国人,把她惊跑不让她刺探军情已经算是不错了。
幽幽叹了一声,道:“回头打听一下此人的家是哪里的,给她家里捎去些银两,虽然补偿不了什么,可也……”
她没说下去。
任芳菲沉默片刻,低声问:“澜儿,你可是怪我没把那人给抓起来?”
陆风澜摇摇头,说:“我不怪你,只是为那个哨兵难过。这也是我让你带着女儿去山上的原因之一,虽然你不可能帮着金凤去对付玉璃,但看着两国人厮杀心里肯定会难过。”
任芳菲没说话,陆风澜也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要不,过几天,你还是回去吧,我怕打起来你更为难。”
任芳菲紧紧搂着她,是啊,当时他连想都没想就把那人给放跑了,如果真是打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那天玉璃人偷袭时,自己当时看着那些被围着的玉璃人,难道没有想上去帮她们脱身的冲动吗?看着她们被围歼,自己的心都在发抖。
好一会,才艰难地道:“好吧,我过几天就回去。”
陆风澜知道他的心情,理解他的痛苦,无言地搂着他。
任芳菲放开她,苦笑道:“我以为我可以把一切都丢开的,看来还是不行。我走以后,你千万不要再独自一人离开军营,自己要当心,别让我担心好吗?”
陆风澜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两人商量过后,任芳菲把她送回救治所。
青衣等人回来后,陆风澜把任芳菲的事告诉了她们,见她们一点惊讶也没有,便明白她们已经知道了。想到自己还掩耳盗铃地瞒着她们,禁不住脸红。
晚上,任芳菲来到了她的住所,想到不久两人又要分开,禁不住厮缠了整夜。早就得了吩咐的众人也不去打扰她们,只留下张青云侍候,其他人自去军营找王云诗等人较量。
起床后,陆风澜对任芳菲道:“我请几天假,陪你在城里逛逛去。”
任芳菲点头同意。
陆风澜便让张青云替她到救治所里说了一声,张青云知道有郡主的夫婿陪着她自是放心地让她们离去。
天水关虽是边关,却是个很繁华的城市,歌台舞榭一样不少,还因为是三国交界之处,异国风情很是浓郁。即使现在战时,其他两国的商人与民众大都被驱赶出境,但也有少数在当地娶夫生女或是嫁入当地人家的他国男子
留了下来。
陆风澜自到这里后,除了刚来时与王云诗等人进城喝过酒,再没来过。如今跟着任芳菲来此闲逛倒也兴致勃勃,看着什么都感到稀奇。不知不觉买了好多东西,对任芳菲道:“这些你带回去给女儿玩,也送一些给大皇姐的孩子。”
逛了好久,陆风澜看着两人手中都拿满了东西,笑道:“我们去吃饭吧,然后找人送回军营,我们继续闲逛。”
任芳菲自然没意见。
两人找了个干净的酒楼进去,早有店小二迎着她们,笑着领她们进了雅间。
“二位客人想吃点什么?”
陆风澜笑着问任芳菲:“你想吃什么?”
任芳菲道:“随意吧。”
陆风澜便道:“把你们拿手的招牌菜送上两个来,再麻烦小二姐找个人把这些东西送到城外大营,让她们交给陆医官就行了。”
店小二答应着自去办理。
陆风澜四下里打量了一下,笑道:“没想到打仗了,这里也还是如此繁华。”
任芳菲道:“这里是边城,各国的商人都汇聚于此,自然繁华。”
陆风澜叹道:“只怕这仗打个没完没了的,时间长了,繁华不再。”
任芳菲也叹道:“其实你没见过以前,这里更是热闹,只因打仗,好多人家都已经撤离,即使留下来的,也是因为家在此地,舍不得离开。”
陆风澜道:“但愿这仗早一天结束,也好让这个城市恢复以前的繁荣。”
说着自己都没信心的话,看着眉头轻皱的任芳菲,强笑道:“好了,别想太多,回去后,把女儿带好,不要再乱跑了免得我担心。”
任芳菲轻轻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也一切小心才是。”
正说着,伙计把酒菜送了上来。
陆风澜倒了两杯酒,与任芳菲慢慢喝着,品偿带着异国风味的菜肴,赞道:“这菜的味道很不错,竟然还带了些辛辣的味道。”
任芳菲笑道:“这是因为里面有花椒,是天音国一个偏远地方出产的,因它的味道太过辛辣,很多人不习惯,也只有当地一些人才喜欢。”
陆风澜笑道:“我还是在这里第一次吃到呢,不知道有没有辣椒,如果有就好了。”
自她到了这个异世之后,还是第一次吃到辣的味道,很是兴奋。
任芳菲问:“辣椒是什么东西?”
陆风澜道:“也是一种辛辣的材料,做菜放一些,很好吃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任芳菲摇摇头,说:“没听说过。”
正说着,忽听一人道:“不知道这位小娇娘所说的辣椒是何物?”
陆风澜一听声音,便想起那个叫慕孤云的人来。果然,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门前,两眼炯炯地打量着自己与任芳菲。还好任芳菲依然是兵士的打扮,没有露出真面目。
看着陆风澜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小娇娘,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陆风澜无奈地笑道:“慕姐姐,还真是有缘,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慕孤云大刺刺地进来往她对面一坐,笑道:“我本来便是要上这里来的。”
陆风澜唤来伙计添上一副餐具,慕孤云也不客气,自行倒了一杯酒,对着陆风澜两人道:“今天,我借花献佛敬小娇娘一杯,谢谢你请我吃酒。”
陆风澜忙道:“我慢饮还可以喝上一两杯。”
慕孤云怪道:“怎么还有不能喝酒的女人?”
陆风澜无奈道:“在下曾受过重创,自那以后便不能喝酒了。”
慕孤云哦了一声,不再问,道:“既然如此,小娇娘随意。”
说罢一饮而尽,陆风澜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慕孤云笑道:“上次见面,想请教小娇娘的姓名却被拒绝,今天慕某可有幸请教小娇娘的大名?”
无奈,陆风澜便道:“小妹姓陆,名风澜。”
慕孤云道:“好名字,大波为澜,加之风助,假以时日小娇娘必会成为名扬天下的风云人物。”
陆风澜失笑,道:“怎么,慕姐姐还会算命打卦?”
慕孤云道:“略知一二。”
陆风澜好笑,她陆风澜叫了三十多年,也没见在前世有过什么风光,反而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丢了性命,如今在慕孤云的口中反倒成了一个好名字。
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说,问道:“慕姐姐来此是访友还会亲?”
慕孤云道:“既无友也无亲,我是随处漂泊四海为家。”
陆风澜根本不相信,却也无意追究,便笑道:“那好啊,可惜风澜俗事缠身不能象慕姐姐这样随性!”
慕孤云大笑,道:“小娇娘不必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没的叫我小瞧了你。”
陆风澜苦笑,自己说实话反倒没人相信。
慕孤云道:“怎么小娇娘的那些护卫去了哪里?她们怎么放心你出来?”
陆风澜看了任芳菲一眼,笑道:“我有这一个护卫就成了,她们很放心。”
慕孤云看了任芳菲一眼,笑着说:“嗯,这位倒是个轻易不开口的,坐了半天也没见她阻你一句。”
陆风澜笑笑,说道:“慕姐姐,请。”
慕孤云道:“多谢!”
三人边说边吃,这慕孤云倒真是去了好多地方,说起各处的风土人情头头是道,陆风澜听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一顿饭竟吃了一个时辰。
酒足饭饱后,陆风澜与慕孤云道别,说:“慕姐姐,小妹要走了,有机会再见定与慕姐姐把酒言欢。”
慕孤云笑道:“小娇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那时,你我定要多喝上几杯。”
陆风澜不可置否,与她道别而去。
章节61
没等任芳菲离开,局势突变,玉璃竟然集结大批人马强行攻城,大将军沉着调派,青衣等人因为任芳菲呆在郡主身边,自然放心跟着守军共同御敌。而激增的伤兵也让陆风澜收起了小儿女的情态,投入到了救治伤员的工作中去。
任芳菲自是不能再走了,陆风澜怕他为难,便叫他跟着自己呆在救治所里帮忙。好在他也稍懂些简单的包扎,虽然有时碍于男女间授受不亲的尴尬情形,但陆风澜说道:“非常时期不要想那么多,救人要紧。”倒也放开了。
陆风澜看着被重物砸伤的士兵居多,很是奇怪,敌人从下往上攻打应该很费劲,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被砸伤,还有被砸得脑浆迸裂惨死的。一问,才知道,玉璃竟然做出了一种怪模怪样的攻城利器,能把巨大的石块从城下抛到城上来,那石块落入城中,碰上的人非死即重伤,无人幸免。金凤将士被打个措手不及,损失了大量人马,竟然连张青云等人也有了损伤。
陆风澜很好奇,玉璃究竟是用什么把石块给抛上来的,想去看,任芳菲坚决地拦着她不让她去。
陆风澜道:“芳菲,我不能不去看一看,这些士兵是金凤优秀的士兵,她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不受侵犯舍生忘死地战斗,我既然是金凤的郡主,不能不为自己的国家尽一份心力,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是非去不可的。如果,你不愿陪我去,我让其她人陪我去。”
任芳菲眼中闪着痛苦的光,道:“澜儿,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你竟如此曲解我么?”
陆风澜歉疚地道:“我理解,也不想你为难,我让其他人陪我去,你呆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任芳菲一把抓住她,平静地道:“我带你去。”
陆风澜迟疑了,任芳菲不再说话,牵过马来,与她共骑向着城门奔去。
越近城门,危险越大,空中不时落下大大小小的石块,全被任芳菲挥剑击的粉碎。陆风澜心知他在生气,却也无暇顾及了。任芳菲护着她上了城楼,而众人只顾得紧张地应对着敌方攻城的兵士,谁也没顾得上拦她们。
把被砸死的士兵挪至一边,任芳菲让陆风澜躲在一处可以看到对方情况的一角,自己全神贯注地挥剑抵挡着飞来的乱石。
陆风澜凝神看去,一下子明白了。玉璃人竟然利用了杠杆的原理制出了投石机。
陆风澜急促地对任芳菲道:“快带我去见大将军。”
任芳菲挥手击碎一块石头,带着她离开了城头。
赶至大将军行辕,却被守门的兵士拦在了外面,说不什么也不放她进去,说大将军正在招集众人商议应敌对策,无暇跟一个医官见面。
陆风澜火了,大声道:“我已有应敌之策,速去禀报,迟误片刻就会死伤更多的人,你可担待得起?”
那士兵也火了,怒道:“你一个医官只管做好救治伤员的事,不要来此捣乱,快走,再不走,当心我把你当细作抓起来。”
陆风澜气极,对任芳菲道:“闯进去。”
任芳菲却犹豫了,道:“乱闯行辕是犯军法的。”
陆风澜急道:“管她什么军法,此事紧急,其他的以后再说。”
任芳菲还在犹豫,陆风澜已经不管不顾地向前冲。
那士兵一见立即大叫:“有人闯行辕,快来抓细作。”
舞着手中兵器便挥向陆风澜。
任芳菲只好出手。
陆风澜趁机向里闯。
听到有人闯行辕,立即涌上来大量人马,任芳菲护着陆风澜一点一点向里闯。
王大将军正与众人在帐中商议怎样对付敌方的攻城利器,忽听外面乱成一锅粥,心头火起,怒道:“怎么回事?”
王云诗忙转身向外去察看,刚到门口,便看到一名士兵跑进来报:“启禀大将军,门外有人擅闯行辕,我等阻拦不住,她们已经向这边杀来。”
王大将军喝道:“有多少人马?”
“两个!”
众人一愣,王大将军沉声道:“王云诗听令。”
王云诗忙道:“末将在。”
王大将军道:“令你带人速将闯入者斩杀不得有误。”
王云诗道:“得令。”
快步向外走去。
等看清闯辕之人后便是一愣,喊道:“住手,都住手!”
众人听喊都停了下来,任芳菲护着陆风澜被人围在中间,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情。
王云诗奇道:“郡……陆医官,怎么是你?”
陆风澜忙道:“王云诗,快带我去见大将军,我已经知道怎样对付敌人的投石机。”
王云诗一惊,急切地道:“快随我来。”
陆风澜跟着她快步向大帐走去,任芳菲紧跟其后。
在大帐前,王云诗道:“请稍等,待我回禀一声。”
陆风澜点点头。
王云诗进了大帐,对大将军道:“末将王云诗前来交令。”
王大将军道:“人可抓到?”
王云诗道:“人已带到,不过……”
王大将军喝道:“不过什么?”
王云诗道:“闯行辕的是陆风澜医官。”
王大将军一愣,随即喝道:“不管是谁,擅闯行辕者杀无赦!”
王云诗忙道:“陆医官是来说她已经有了应对敌方投石机之策。”
王大将军怒道:“虽然有事,却也不能知法犯法。来人,把她给我带进来。”
王云诗愕然,已经有人出去要把陆风澜绑起来。
任芳菲拔剑在手,怒道:“谁敢?”
帐中之人,有不少人知道陆风澜医官就是安靖王府的郡主,见王大将军这样吩咐一时都犹豫不绝地望着她。
夏瑶低声道:“大将军,陆医官是来献策的,可否容她述说一二,如果不能说出令人信服的计策再做打算也不迟。”
她一开口,其她人也都道:“大将军三思。”
王大将军想了想,道:“王云诗,带她进来。”
王云诗忙出去把要绑陆风澜的几人遣开,对陆风澜小声道:“郡主莫怪,要知道擅闯行辕者是死罪。”
陆风澜点头;道:“我也知道,不过事情紧急也顾不得了,快带我见大将军。”
对任芳菲道:“你先留在这里,我没事的。”
任芳菲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陆风澜安抚地笑笑,跟着王云诗进了大帐。
陆风澜对着王大将军施了一礼,道:“陆风澜有一事要禀报大将军,小医已经知道该怎样破去敌方的投石机。”
王大将军沉声道:“陆风澜,你可知罪?”
陆风澜道:“小医知罪,因事情紧急,情急之下只得犯下此过,还请大将军听了小医的破敌之策再行惩处。”
王大将军点头道:“好,如果真能破得了敌人的利器,本将军便饶了你擅闯行辕之罪,如若不然,两罪并处。”
陆风澜道:“小医明白。敌人是利用杠杆的原理来制成的投石机,它的主干用的是木头,放一把火便可以轻易把它破掉。”
众人听不明白什么杠杆原理,但听到一把火就能把它破掉都是半信半疑的。
大将军问:“既然知道它叫投石机,你可会制作?”
陆风澜点头道:“很简单,伐一根树木,支撑点偏向一端,在短的一端绑上大石,另一端装上盛石块的器皿,再用绳索固定,发s时只把绳索放开即可。”
众人见她清晰地说出制作之法,便信了,都看向王大将军。
王大将军立即吩咐道:“王云诗听令。”
王云诗出列,道:“末将在。”
大将军道:“令你带人去烧掉敌方的投石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王云诗领命下去了。
大将军又道:“夏瑶将军听令。”
夏瑶出列道:“末将在。”
“命你着人随陆风澜前去制作投石机,一定要多派人手,速速制来。”
夏瑶领命。
王大将军对陆风澜道:“陆风澜,你如果制投石机便是大功一件,本将军定会为你请功,如果制不成,就不要怪本将军军法处置。”
陆风澜躬身道:“听凭大将军处置。”
“下去吧!”
陆风澜跟着夏瑶出了大帐,任芳菲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任芳菲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也不多问,便跟着她们一同离开行辕。
夏瑶抹了一把冷汗,对着陆风澜道:“陆医官,下次千万不可再擅闯行辕大帐,有天大的事,也要等人传报方可进去。”
陆风澜道:“我跟守门的兵士说了,可她不相信,不给我传报,只有硬闯。要知道多耽误一刻功夫,就会死伤更多的士兵。不过,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做的,谢谢你夏将军。”
夏瑶笑道:“陆医官客气了,您也不要怪大将军,她也是公事公办,一个带兵之将如果没有严明的军纪是很难打胜仗的。”
陆风澜笑道:“夏将军,你多虑了,我不会怪大将军的。”
夏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再多说,带着人马随着陆风澜前去制作投石机。
玉璃的将士已经稳占上风,步步进城墙,架起云梯开始攻城。
金凤将士拼死抵抗,那些轻伤还可以行动的拿着刀剑砍杀着攻上城头的敌兵,双方死伤惨重,只是玉璃有投石机的帮助,却比金凤的损失少些。
就在玉璃将士气势高涨时,忽见城上换上一队新兵,手中拿着火箭纷纷s向玉璃后方,而其她的人搬起敌方s到城上的石块向正在爬城的士兵砸去。
那火箭的箭头绑着的是油浸的绵布,s到敌方的投石机上,那木头沾上火油便开始燃烧起来。令玉璃将士大惊,忙不迭地去扑,只是那火箭象雨点一样纷纷落下,扑不胜扑,终于,投石机被毁了数架。
眼看不妙,玉璃急忙收兵。
玉璃将士很奇怪,这攻城的利器可是她们国内最好的工匠花了数年心血才想出来,可说是秘密武器,首次在战场上使用,金凤人怎么知道这投石机的缺点呢?
虽然没能攻下天水关,不过也让天水关损失了众多的人马,倒也算是大胜了一场。
玉璃将士一边庆贺,一边修复着被损毁的投石机,反正这东西的材质随处可寻,制作方便,倒也不担心。
入夜,攻了一天城的将士除了站岗放哨的,其她人都进入了梦乡。
巡锣的兵士尽心尽责地来回巡视着。
夜空很迷人,无数的星星挂在天幕上,闪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禁不住想念着家乡中的亲人。
就在这样美丽迷人的夜晚,寂静无声的时刻,忽然空中传来怪异、令人悚然的声响。
巡锣的士兵们纷纷抬头向空中望去,一个个象星星那样耀眼的光点急速向这边飞来,还没等她们明白那是什么,那些光点已经飞到了眼前……
霎时间,惨呼声此起彼伏,光点落在帐篷与树木上,所有易燃的东西都着起了熊熊大火。
玉璃人怎么也不明白,这火怎么就自天而降?难道是上天在惩罚她们?惩罚她们侵犯了其她的国家而降下天火?夹在天火里的还有沉重的石块,白天,她们用投石机杀伤金凤那么多的将士,如今,她们也尝到了天降大石的苦痛!
被这种变故弄得惊慌失措的玉璃将士,死伤无数,黑暗更加深了她们的恐惧,而突然爆发出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更是让她们吓破了胆。
金凤的将士冲了出来,对着惊慌混乱的玉璃将士毫不留情地砍杀着,那些没来得及防范的兵士就这样丢掉了性命。
战斗持继了很长时间,天上的星星闪着冷冷的光,毫不动心地眨着它们的眼睛,漠然地看着地上的人类疯狂地残杀着与自己同样的生命……
东方逐渐泛白,星光逐渐黯淡,它们象似看倦了这样毫无意义的残杀,慢慢隐去了自己的身影……
陆风澜惨白着脸,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尸体,一个压着一个,有身首异处的,有脑浆迸裂的,也有开膛破腹的,那些断肢残臂乱七八糟地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