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8-19 09:54      字数:12171
  :“可不是,今年春天开得早开得好,花儿都开得灿烂极了。娘娘要不去南苑走走。奴婢听说,那里的桃花一开一片林,可美了。”恬熙回头看了她一眼,再扫视了一圈身後的宫人们,终於允了。
  轻雯忙命备舆,一群人前呼後拥的伴著恬熙往南苑去了。南苑果然鸟鸣花香,生趣盎然。恬熙坐在肩舆上,看的也是心动。忍不住命人放下肩舆,自己下去散步。轻雯带著几个贴身宫女一路陪著他,剩余的二十多宫人,则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後。
  主仆一行人沿著一条青砖道走了没多远,原本漫不经心的恬熙在看清了前方後,身形一滞。轻雯她们忙顺著他目光看过去。只见前方远远地过来一群人。最前的,正是严炅,而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位身著华服的稚弱少年。待他们再走近点,便看得更加清楚,两人的手牵在一起。
  严炅也看到了恬熙他们,便带著柳珂走了过去,含笑招呼道:“朕看著今天桃花开得好,正想找你过来呢。结果你倒是先过来了。”轻雯她们忙蹲下施礼,严炅免了,并对柳珂说:“还不见过潋贵妃!”
  柳珂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美人,只觉得口舌麻木,竟是被惊豔的说不出话来。美!真是太美了!之前只知道形容人貌美,有各式各样天花乱坠的词汇。可现在他才明白,当真正见识到绝世之美的时候,人的头脑会是一片空白。满脑子只剩下震撼!
  眼前的美人,神色冷淡的立於花园美景之中。灿烂明媚的春光,!紫嫣红的草木,都被他夺去了颜色,顿时苍白无力去来。他锦绣满身,珠光宝气。柳珂出身豪富之家,见识也算是不凡,却也瞧不出他身上任意一饰物的来历。但是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件件都非凡品。这麽多珍宝织锦,却也在这美貌前黯然失色。
  黑的眉眼,白的肌肤,红的唇。还有在眼角眉梢微微绽开的一朵赤红蔷薇。这一切浓墨重彩,让这份美化作锐气,直人心。柳珂心头怦怦直跳,没进宫前,他就听说了许多关於这位尤物的风流韵事。并且听过无数对他美貌绘声绘色的描述。可当直面了本人,这才发现先前的描述是如何的贬低美人。
  他的未来,就是要跟这样一位美人争夺陛下的宠爱吗?他突然底气不足起来。忍不住惴惴不安的再看了一眼恬熙。这一眼,他便发现恬熙其实压根没看著自己,而是死死的盯著他跟严炅之间的某处。他顺著恬熙的目光看去,这才恍然大悟。恬熙盯著的,正是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再看他的目光,寒如坚冰。
  就这样一个发现,立刻让柳珂安定了下来。正好严炅拉了拉他,笑著说:“发什麽呆啊,快见过贵妃啊。”柳珂回过神来,对著他笑的羞涩惊喜:“贵妃真美,都让小珂看呆了。”严炅笑著说:“天下第一的名声可不是白担待的。快去吧。”
  於是柳珂忙上前去,向恬熙伏地行大礼道:“草民拜见潋贵妃,叩请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恬熙冷冷的盯著他,毫不言语。柳珂便有些怯生生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两次。恬熙仍旧没有反应。
  严炅便走上来,含笑拉著他拥入怀中,说:“怎麽,现在轮到你看他看呆了?快让他起来吧,地上春寒。”恬熙抬眼瞧了一眼他,问道:“这就是陛下从宫外带回来的?”冰冷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敌视。严炅收敛了笑容,淡淡的说:“是!”随後对柳珂说:“起来吧,小珂儿!”
  看著柳珂小心翼翼的起身,站到严炅背後,恬熙目光越发冷了下来。严炅看著他正要说什麽,他一甩手,居然当场转身就走。他的监仪女官急了,忙说了声:“娘娘留步,还未向陛下告退,不可擅自离去。”恬熙哪里管她,头也不回的独自走远了。
  平常跟严炅再怎麽闹再怎麽使性子,恬熙在外面还是很注意分寸的。这样在大庭广众下的失仪是前所未有。看著他离开,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随後都忐忑不安的看著严炅。
  严炅看他就这麽走了,脸色也是一阵大变,隐约有了雷火之势。柳珂在他身後,怯生生的说了声:“娘娘是不是很讨厌小珂?”严炅听了他这一句话,原本渐长的怒气奇迹般的消散了。他看了看一脸惶恐不安的柳珂,笑了笑说:“别介意!他性子是娇了些,都是朕惯得!”说著抬眼看了看承欢殿众人,说:“还不快跟过去!”
  众人如梦方醒,忙急急的施礼告退,然後转身去追已经走远了的恬熙。严炅遥遥看著他们,微笑著喃喃道:“是该去一趟了,否则,他怕是要把承欢殿拆了!”书香门第
  第五十八章
  发文时间: 7/13 2011
  他料想对了一半,恬熙一回承欢殿便砸了他的梳妆台。几十个瓶罐器皿并首饰匣子全被扫到了地上,脂粉发油撒了一地。一股浓香在宽阔的大殿里飘散开来。巨响惊动了众人,他们全都赶来乌压压的跪了满地,喊著:“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恬熙怎麽管得了,继续一样样的砸。琉璃、瓷器、玛瑙、玳瑁,一样样珍宝被他砸成粉碎。马良安颤抖著喊了声:“娘娘……”恬熙狠狠的砸过去一个汝窑胭脂盒“滚!都滚!”
  众人不敢再说,只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恬熙见他们还不走,火冒三丈,干脆再丢个花瓶过去,飞溅的碎片划破了几名宫人脸庞手背。恬熙怒吼道:“怎麽,现在本宫连你们都使唤不动了吗?给我麻利的滚出去~!”众人不敢再呆,唯唯诺诺的跪著倒退出去。只留著轻雯几个大宫女仍旧留著。
  轻雯看恬熙仍旧处於盛怒之中,忙膝行上前,抱著他苦劝道:“娘娘,宫人新人层出是常事,陛下待您如何众人有目共睹,没有人能动摇得了您的恩宠地位。您何苦为了一个小小的柳珂如此动怒伤肝呢?”
  恬熙对她与其他人不同,自然能对她说几句心里话。他恼恨的看著她喊道:“他牵著他的手,他牵著他的手!”轻雯有些疑惑,恬熙几乎都有些气急败坏了“他从来都没有牵过我的手,一直都没有过!”是啊,他可以搂著他抱著他,但是,一次都没有牵过他。
  轻雯仍旧不解,脱口而出问道:“可是娘娘,以往您从来都不会为这种事乱了阵脚的。”是啊,她记忆中的贵妃恬熙,是永远骄傲张扬而自负笃定的。无论宫里出现多少鲜妍美人妄图挑战他的地位,他都淡然视之。甚至在深入了解他的性格後,会发现他在视这种争宠为一种游戏,一种消遣。可现如今,他为了一个貌不起眼的小子,大动肝火,风度全无了。
  恬熙被他这麽一问,也怔住了。高举的手缓缓放下,轻雯忙快手将他手里的玉如意接过来。然後像牵小孩一样,把他牵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轻雯轻轻的蹲在他身边,柔声宽慰。
  恬熙脑子乱的很,心里不断的自问:为什麽,为什麽我要发那麽大的脾气?看到他们的手牵到一起,心里为什麽会那麽的难受?这有什麽值得恼火的呢?说白了他跟严炅不过是互谅利用的关系,严炅只是他的一个靠山,那麽他牵谁的手管他什麽事?只要严炅能够遵守他们之间的交易不就行了?
  可是,即使如此想著,他心里那股无名怒火却仍旧无法散去,憋闷在心头,只将他煎熬的胸口发闷疼痛。渐渐地,怒火转变成了恐慌:为什麽想通了这一节,他仍旧焦躁不安?他突然觉得很害怕,找不到答案让他心神不宁。他不自觉地开始反复的咬自己的下唇。
  头脑非常的混乱,有千万种思绪快速掠过,让他无法安定。但是潜意识里,他明白,必须要找出个理由,一个合情合理的充分理由,来安抚自己躁动不安的心。他想啊想,苦苦思索了许久。终於找到了。对了,那个柳珂,长得那麽个小气模样。严炅居然把这样的一个货色带到他面前,还对他如此宠爱以至於冷落了自己好几天。这对身为狐媚的自己来说,不就是一个莫大的侮辱。他青丘恬熙,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莫怪自己会这样的恼火呢。
  找到了这个理由,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对啊,他怎麽能忍受严炅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藐视他嗯?自然要发作一番吧,对,就是这样!
  待到严炅来时,恬熙已经平静了许多。於是看到他也只是懒懒的瞥了一眼,说:“难得陛下还记得来这承欢殿。”随後不咸不淡的唤人奉茶。
  严炅有些奇怪他的反应比自己料想的要平静的多。他含笑上前,挨著恬熙坐下,说:“怎麽,你在吃醋?”恬熙白了他一眼,可惜天生的风情让这个白眼也媚态横生。严炅都忍不住心头一酥,他笑著拉过恬熙,抚摸著他的脸庞,追问:“真的生气了?何必呢?他跟你又不一样。”
  恬熙终於呸了声,冷笑说:“少自作多情了。你那麽多新欢旧爱,可曾见过我吃过醋?我今天是不高兴,你也不想想,你居然找了个这麽不起眼的小子。还为了他冷落了这麽多天,你知不知道这宫里有多少人在笑话我?堂堂狐媚的名声都被我败完了,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严炅微微怔了一下,喃喃道:“是这样吗?”恬熙白了他一眼,然後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问:“今晚要留在这里吗?”严炅看了他一眼,问:“你希望我留下吗?”恬熙被他这麽一问勾起一个妖媚的笑容。他凑近了严炅,目光火辣的盯著他,暧昧的说道:“陛下的心在哪里我不在乎,可是陛下的身体,我可确实想念的紧呢。”
  妖娆的身躯贴上了严炅,恬熙将头轻轻的枕在了严炅肩上。严炅捉住了他按在胸口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脸上恍惚笑了一瞬,轻轻问:“是吗?”恬熙不答,张嘴咬住了他的耳垂。严炅自己回答了:“可不就是这样吗!”书香门第
  第五十九章
  发文时间: 7/15 2011
  严炅去了承欢殿便没有回来。柳珂有些不安了,他翘首盼望了良久,直到月上中宵。他终於相信,严炅是不会回来了,只好垂头丧气的准备就寝。可躺下了却怎麽都睡不著,便唤值夜的小太监过来一个陪他聊天。
  今晚值夜的太监中,有一个叫贵麽的机灵太监。早从他起身起便忙挨过来,殷切的问候:“公子想要什麽?”柳珂来这里几天,也看出来贵麽在严炅侍从里很有些地位,便对他一直非常客气,立刻笑著说:“贵麽公公,今晚怎麽是您值夜啊?这我哪里担待得起。真是太辛苦您了。”
  贵麽忙笑道:“哎哟,公子,您这话可就折杀奴婢了。奴婢在这就是伺候人的,能伺候您可是奴婢的福气,哪里还敢谈辛苦二字。”他陪笑著继续问:“公子刚刚唤人是想做什麽?”
  柳珂有些腼腆的笑了,说:“也没什麽,就是有些睡不著想找个人聊聊。”贵麽便点头说:“行啊,奴婢给您再拿几个羽枕来。您靠著,奴婢陪您好好聊。”说著便为他张罗起来。
  柳珂看还有几个内侍守著,便忙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知道你们忙了一天也该累了,去休息会吧。横竖今晚陛下不在,我也不需要这麽多人,有贵麽公公便够了。”那几个内侍互相看了看,便也笑道:“多谢公子开恩。”便一起出去,到外间各自寻了个地休息打盹。
  贵麽看他们都出去了,便走到床前半跪半坐到床踏上,恭笑著问:“公子想聊点什麽?”柳珂含笑说道:“也没什麽,只是我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什麽都不懂,就像听你聊些这宫里的事,也好心里有个数。”说著说著,他从枕下拿出一块上好的翡翠玉牌“这是我从家带来的,比不得宫中的,公公就请将就著用用吧。”
  贵麽忙摆著手说:“这如何使得啊!”可柳珂硬将玉牌塞到他手里,贵麽便接了。嘴里说道:“哎呀公子您真是太客气了,心眼也好……”柳珂含笑著问他一些问题,他基本上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珂开始也没问什麽,都是什麽陛下喜欢吃什麽做什麽喜欢那种类型的人。贵麽便全都说了,说到喜欢谁的时候,贵麽便笑了:“公子,这个不就是明摆著的。陛下现在就喜欢公子您这样俊秀心善的人啊。”
  柳珂脸又红了,忙说:“公公别这样哄我了,陛下喜欢的都是那麽真正的美人,就像那那潋贵妃。我又算得了什麽。”
  贵麽听他一提起恬熙,便很是不屑的哧了一声,过後便回过神来,忙说:“公子,您这样的一个清白人,跟那潋贵妃怎麽能一样。依奴婢说,他也就是仗著长得好,真论脾气秉性…嘿嘿!真真是验证了老祖宗的俗话‘越是外表好看的,骨子里越是毒的很。这个潋贵妃,心毒得比鹤顶红都烈。”
  柳珂大吃一惊,说:“真的吗?”贵麽点头,说:“可不是吗。这宫里人人都知道,惹谁都别去惹他。一个人霸著陛下不放,陛下多看了谁一眼他就不高兴。平常哪位娘娘敢抢了他风头,让陛下多眷顾了几次。他就敢大吵大闹,得陛下放手,过後再千方百计的下死手整她。就在去年,宫里招了一群角唱戏,其中有个旦角媚眼颇有些意思,让咱们陛下多看了几眼。就只是多看了几眼啊,过後陛下都没提起这事。这主就犯了疑心,生生把别人一对眼睛给弄瞎了。您说他毒不毒?”
  柳珂听了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道:“竟是如此歹毒?”贵麽说:“可不是嘛。这宫里被他明里暗里害惨的人数不胜数。您去打听一下,这阖宫上下谁不恨他。”柳珂忙说:“他如此行事,为什麽陛下却从来没有管束过他?还有皇後,太後她们也不说话吗?”
  贵麽便解释说:“您不知道,这位贵妃平日里很会逢高踩地,在皇後太後面前乖得很,从不露一点破绽。皇後虽然也耳闻一些,可是她又是个软性子的,也不好跟他翻脸。就算是在陛下面前耍性子,陛下也就当是他在撒娇,从没人敢去告诉陛下他背地里干的一些事。陛下被他美色所迷,自然也不会去计较他有些逾矩的行为。”
  柳珂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变了:“那…那我在这里,他…他会不会对我……”贵麽见他脸色白的吓人,忙安慰说:“公子别怕,依奴婢对他的了解来看,他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只要您一直得了陛下的盛宠,有陛下庇佑,他就拿您没法子了。”
  柳珂还是不放心,说:“可…可我听说陛下一直非常宠爱他,若他真要拿我开刀,陛下能怎麽样呢?”贵麽嗨了一声说:“公子,您怎麽如此轻贱自己。依我说,陛下其实也是被他闹了这麽久也是闹乏了,他长得是美,可也就是那回事。真正能够吸引君心的,还是要看人的性子。依奴婢来看,公子的性子就是最对陛下胃口。不说别的,您看您现在住的陛下寝宫,睡得是陛下的龙床。这可是连那位主都没有的恩宠啊。这还不算是陛下看您高人一等吗?”
  柳珂有些迟疑的说:“是吗?”贵麽点点头,说:“其实啊,现在最关键的还是陛下。陛下站在哪一边,哪个就强了。现在陛下很明显就站在您这边,您还怕他做什麽呢?”柳珂听了,略略思索了一会。贵麽在一旁揣摩著他的神情,又笑道:“哎呀,一晚上功夫奴婢又说了许多疯魔话,耽误了公子休息不说,还污了公子您耳朵了。您快安睡,否则熬坏了身子,明早陛下回来定饶不了奴婢了。”
  说著就催柳珂快躺下。柳珂勉强一笑,便躺下睡著,可是心中有事如何睡得著,只是翻来覆去。贵麽就在帐外守著,留神他的动静。
  同一时间,朱琪瑶看著帐外,喃喃道:“也不知道那贵麽把事情办得怎麽样了。”跟她并排躺著的朱羽珊倒是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贵麽是父亲大人亲手调教的,那个办事能力就不用担心了。”随後又笑著说:“妹妹,你可真是鬼主意多。居然想出这个‘二虎相斗必有一伤’的主意来。只是,依妹妹你看,那个柳珂真的有胆子跟那狐媚子一斗吗?”
  朱琪瑶黑暗中轻轻一笑,说:“贵麽把那青丘恬熙说得那麽心毒善妒不容人。若他还想活命,还想博个荣华富贵,怎麽会不动灭了他的心思。依我说,我们也不是挑拨,不过是煽风点火。他明知道宫里的情形还能勾引陛下顺利进宫来,怕是早就对那青丘恬熙来者不善了。我们呢,现在只要坐著看接下来的好戏就行了!”书香门第
  第六十章
  发文时间: 7/16 2011
  天色微明,严炅一个翻身坐起,沈声喊道:“来
  人。”长贵和轻雯忙带著人进来。他身後恬熙懒懒的贴上来,隔夜的嗓音柔柔的带著慵懒的沙哑:“今天怎麽起这麽早?”一双手暧昧的缠著他的腰,严炅却并没有回头。一名宫女捧著铜盆跪在他面前举高,他在长贵和轻雯的服侍下洗脸净手。然後,将恬熙的手掰开,起身去穿衣。
  恬熙一愣,被他的冷淡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眼看著严炅已经起身快出了琥珀阁,忙在後面喊了一声:“等等,中午陪我用午膳吗?”严炅停住步子,并不回头,淡淡的说:“你还需要朕陪吗?”恬熙不解,嬉笑著说:“为什麽不要?白白便宜了别人。”
  严炅也一笑,说:“真贪心!”随後又轻轻摇摇头说:“可是,太贪心了,很容易让人厌烦啊。”恬熙一愣,严炅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恬熙脸色微变,强笑道:“你这是在抱怨吗?”严炅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不,只是提醒!朕对你的承诺,朕都会兑现。但是除此之外的,别强求。”
  恬熙还未来得及细品他这句话的含义,严炅已经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待到恬熙会过意来,气得浑身发抖,随手捞过枕边的玉如意,丢了出去。自己再气呼呼的躺下半天一动不动。
  严炅听到琥珀阁的动静,但他没有回头。他现在没有心思再向往常那样,折回去快慰逗乐恬熙。待宫女将他收拾停当,他起驾离开承欢殿。一直到他走,恬熙都没有从琥珀阁里露面。严炅没有过问,只是淡淡的对轻雯说:“告诉娘娘,朕晚上过来。”说著便上了龙辇去了。
  轻雯开始还未两人又开始闹气而惴惴不安,听到这句话大喜过望,忙去告诉了仍旧躺在床上的恬熙。没想到恬熙听了将这前後细细一思量,顿时怒不可遏:“这混蛋,当我是什麽?”一怒之下,又砸了一颗夜明珠。
  轻雯不明所以,忙拦著他接著砸下去。问:“娘娘做什麽这麽生气?”恬熙气冲冲的说:“他的意思是,从今往後只会招我侍寝,其余的事,就算我得陇望蜀了。哼,他好狠!”
  轻雯有些糊涂了,忙说:“可娘娘,能够侍寝是最大的恩宠,这难道不比什麽都重要。您又何必为一些小事伤神呢?”恬熙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半晌才无奈的说:“你说的对!”随後怏怏不乐的起身,梳洗。
  严炅在上朝的路上,突然对长贵说:“去,回去看看柳公子起来了吗?若是他醒了,就请他去勤政殿,朕要与他共进早膳。”长贵答应著,命一个小太监回去传话。
  待严炅下了朝,果然看到柳珂在後殿等他。看他来了,欢喜的迎了上去喊了声:“陛下!”严炅含笑牵著他的手,亲切的问:“等急了吧?饿不饿?”柳珂很乖巧的摇摇头,说:“没有,陛下都没饿我就更不能饿了。”严炅被他的话逗笑了,说:“胡说,朕跟你难道是一个肚子吗?”柳珂脸一红,严炅笑著感叹一句:“傻瓜!”
  两人待坐下了,严炅再细细一看。柳珂脸上活脱脱的两个黑眼圈。他忙关切的问:“怎麽弄出这麽深的眼圈了,昨晚没睡好吗?”柳珂忙勉强的笑著说:“没…就是,就是陛下的床太大了,我一个人睡著觉得有些寂寞,不太习惯。”
  他有些局促不安的低下了头,严炅深深的望著他,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怜惜:“傻孩子!”柳珂红著脸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後低著头不说话。严炅觉察到了,忙将他的下巴抬起对著自己,迎面而来的是一张青涩的笑脸。
  怯生生而单纯的笑容,让严炅的神态都柔和了下来。他细细的用目光勾勒著柳珂的眉眼,感叹了一声:“多好啊~!”目光竟是有些悠远,似乎在回忆什麽美好的过去。看著他这样,柳珂推了推他胳膊:“陛下?”严炅回过神来,忙笑著说:“走吧,我们一起用早膳。”
  吃饭的时候,柳珂找机会问了一声:“陛下,您今晚…会回宫吗?”严炅手一顿,抬眼看了看他。终於狠下心来无事他眼里的殷切期待,说道:“朕今晚临幸承欢殿。”柳珂目光立刻黯然下来。低低的说了声:“哦!”便闷声吃饭。
  严炅对著他,怎麽都无法硬起心肠。於是把他唤道自己身边,抱著他说:“别难过,小珂。朕最不想看你这样。可是有些事,朕也必须要去做,朕也不想为了你,冷落贵妃。朕答应你,白天会尽量陪你。就算是朕不在了,宫里的人也会像对朕一样服侍你。好吗?”
  柳珂听到他提起恬熙,心里有些发慌。勉强扯了扯嘴角,说了声:“嗯!”随後突然问了句:“陛下,您会保护我的,对吗?”严炅一愣,反问:“为什麽会这麽想?”柳珂一副说错话的样子,忙摇摇头说:“没有没有,我说错话了。”然後忙急急支开话题,指著桌上一个小蝶说:“陛下,这个茄丁真好吃,跟我在家吃的都不一样。”
  严炅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将他抱在怀里,说了句:“放心,小珂。他不会伤害你,有朕呢。可是,你也不要让朕为难!无论如何,朕不想再跟他起冲突!”书香门第
  第六十一章
  发文时间: 7/18 2011
  宫里的人都感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了。陛下一个月内,依然大半个月是到承欢殿安寝,但与之相对的,白天却是更多的与柳珂公子为伴。两人形影不离,唯有夜晚时陛下才会离开前往妃嫔宫室休息。却将龙床让给柳珂公子安睡。而相对的,先前独占君心不可一世的潋贵妃只能侍寝,这说明了什麽?
  无数人都在背地里偷偷嘲笑恬熙,有几个居然还当面对他微露讥意。遇到这种胆大的人,恬熙便毫不客气,以比以往恶劣数倍的手段整治了她们,几次之後,宫里再没人敢抚虎须。可恬熙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起来,他知道,那些人明面上是不敢再说了,可是背後已经不知道在如何的嘲笑他。他的自尊让他可以接受别人的咒骂,却绝对不能忍受嘲笑。
  就这样被著腌臢事给扰得心浮气躁,他对严炅的态度也忽冷忽热,好在严炅面对他的时候也是万番心绪轮番涌动最後反而冷淡麻木。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淡。每天的见面都是在晚上,简单的只言片语之後,彼此之间只剩下床帏r欲之欢。
  可柳珂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他只看到严炅待他与恬熙都是一样盛宠有加,这让他感觉到不安。他不是傻瓜,他不是狐媚,以一介男子进驻後宫,雌伏帝王身下承宠已经是冒大不韪了。何况还得罪了潋贵妃恬熙这样历经两任皇帝一直盛宠不衰的人物。以他的性格,能够容得下这口气?现在陛下是能保护他,可是君王的宠爱能够持续多久?连那麽美的狐媚都不能彻底的笼络住君心。他又算得了什麽?
  这样他终日惶恐不安,可面对严炅时又只能装天真。这样的日子久了,他也受不了了。终於忍不住半遮半掩的对贵么吐露了点心声:“你说,在陛下眼里,我跟贵妃,哪个他更喜欢些?”贵么马上说:“那还用问,当然是您啦。这些日子大家都说,陛下喜欢您的性子,愿意跟你在一起,所以跟您好得半日都分不开似地。那贵妃就是…您别怪小的嘴没个王法,他就是会些狐媚功夫罢了。”
  柳珂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却仍旧狐疑的说:“是吗?”他无法让自己选择深信不疑。是的,严炅确实喜欢跟他相处。常常目光温柔的看著他做任何事。可是他的目光太深远了,有时候会让柳珂产生一种错觉,他看著的不是自己,而是身後的某个人,甚至可以是某段回忆。这是他所有不安的根源,如果连君王的宠爱都是镜花水月,那他还有什麽资本留在这宫里?
  贵么看他如此,便诡秘一笑,说:“公子若是不相信,可以试一试。”柳珂便问:“如何试?”贵么便说:“以一小计来试陛下心里究竟是看重公子,还是贵妃。”
  几日里柳珂便食欲不振,饮食不香。严炅便颇为关切,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柳珂苦笑著说:“也没什麽,就是觉得嘴里燥得慌,肚子虽然饿了,可就是嘴里塞不进东西。”严炅问他可有想吃之物。柳珂便说:“说来奇怪,现在嘴巴不想吃了,可心里就开始异想天开,尽想些不可能的东西。还是不说也罢。”
  他既如此说了,严炅就更要追问他到底想吃什麽。柳珂推辞不过,终於说:“也没什麽,就是想吃几只肥嫩的螃蟹。陛下别笑话,我知道现在是春天,吃不了螃蟹,只是想想而已。”
  严炅听到他想吃螃蟹,也是微微一怔。想了想,却突然说:“若是想吃螃蟹,也不是不能。”原来恬熙天生心火肺热,所以极喜食凉性食物,螃蟹更是他最爱。可惜螃蟹毕竟有季节性,唯秋可啖。严炅见他实在是喜欢,便为了能让他随时品尝到蟹r想尽了办法。
  於是便特建了间养蟹房,房里便是养蟹池。房地垫高,里面铺上地龙,为的是保证池水永远温暖适宜螃蟹生长。池底还有专门的排水管道,每隔半月,便有烧沸後搁凉的新水换掉已经脏掉的池水。喂食蟹苗的用的饲料更是前所未有的铺张。除此之外还有些刁钻手段,硬是让池里的螃蟹一年四季都肥嫩鲜美。只是这样做花费颇高,一个月下来用的银子都赛过三四个才人的月份钱了。再加上又是严炅特特为恬熙而开设的。因此,此处所养螃蟹一直都是特供承欢殿,旁人是万万分不到一杯羹的。
  此刻严炅竟是真命人通知御厨,去那养蟹池择九尖十圆的螃蟹抓三四只清蒸了,然後送上来。柳珂心中窃喜,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爽快的答应,可见他确实是比较看重自己。可他过後又觉得不能这样轻易便放下心来,仍旧是要继续试探。把贵么告诉他的法子,都试试。
  且说当天晚上,都到了就寝时分,严炅居然还没来承欢殿。恬熙强著不闻不问,倒是轻雯偷偷让马良安出去打听。他去了半晌回来,满脸惴惴不安的回来。看轻雯在恬熙旁边伺候他卸妆换衣,就在後面探头探脑。被恬熙一眼看见起了疑,明他过来细问。
  马良安躲不过,只好老实过来。吞吞吐吐的说:“奴婢刚刚从天一殿过来,原来陛下今日被耽误了一下,所以晚来了咱们承欢殿。”恬熙就问:“什麽事让他耽误了?”本来是随口一问,但见马良安的神色很不自然,他立刻起了怀疑,连连追问。马良安无奈,就只好说:“柳公子病了,从下午起就开始上吐下泻,现在还闹腾著呢,所以陛下才耽误了。”
  恬熙一听是这个理由,顿时心中烦闷不休。他不耐烦的说:“病了?莫不是中了毒吧。”马良安便更不敢说了。恬熙见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囫囵话来,心里疑心大盛,厉声说道:“快说,到底他怎麽回事?”马良安无奈下只好说实话:“柳公子是吃多了螃蟹,他脾性虚受不住所以就病了。”
  恬熙闻言开始是一冷笑,刚想说:“也是个享不得福的。”随後立刻会过意来,顿时勃然大怒,呼啦一声从位上站起,怒骂道:“混蛋!”马良安忙说道:“陛下也是觉得委屈了娘娘,所以听说特令人星夜赶往太澄湖运送蟹苗来,还要为娘娘再建一个养蟹池呢。”恬熙哪听得下这个话,呸了一声骂道:“不稀罕!”
  於是待严炅来到承欢殿时,没看到恬熙出来迎接。他倒不奇怪,可是待走入内殿,仍旧没看到他。旁边的宫女小声说:“娘娘在琥珀阁呢。”严炅便宽了衣裳,步入金碧辉煌的琥珀阁中。阁里的宫女将层层纱帐拉开,直到最後床前的珠帘。透著珠帘,严炅看到那张奢华玉床上,横卧著一个浑身赤l的身影。他便过去,亲手挑开珠帘。看著床上一丝不挂,慵懒妩媚的恬熙。
  严炅看到如此胜景,却并没有冲动。而是淡淡的说了声:“睡吧!”便让宫女宽衣,然後躺下。恬熙看他如此,冷笑了一声。然後突然翻身压上严炅,刻意娇媚的声音仍旧有著无比的诱惑力:“我不睡,我要你!”书香门第
  第六十二章
  发文时间: 7/20 2011
  丰挺的双r抵著严炅结实的胸膛,腹下昂扬的粉j彰显著主人的欲望。可经过柳珂那场折腾,严炅实在是没心思了。便皱著头说:“可今天朕不想,好好睡。”说著便推开恬熙,闭眼准备入睡。
  恬熙哪里会听话?他又一次翻身压了上去,这一次,妩媚的笑容收敛起来,双眸里一片森然。他按著严炅的肩膀,冷冷道:“不行,我现在就要,c我!”
  直白露骨的话没有像往常一样挑起严炅的亢奋。他甚至皱著眉,有些恼火的笑著问:“为什麽你总能这麽简单的就把这种话说出口呢?”恬熙也冷笑,说:“你知道为什麽上天要把我们狐媚生得如此吗,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不待严炅回答,他自顾自的说了:“既不是男人,就不用讲究忠孝礼义,既不是女人,也不用守什麽贞洁廉耻!狐媚生来就是享受纵欲之欢的。”
  严炅盯著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一寸寸的空了。他忽的笑了,点点头说:“说得好,怪不得你能这麽轻易的心里怀著一个严灵,从父皇的身下转到朕身下来。可是,若是朕今晚不想c你,可该怎麽办呢?”恬熙毫不客气的回答:“若你不中用了,那就赶快下了这床。横竖我这暗屉里还收著不少好东西,虽比不得活的,但也够用了。”
  严炅突然爆发了,他盯著恬熙怒吼道:“你居然敢这样对朕?”恬熙好不畏惧,无所谓的说:“我一直都是这样对你,难道你现在才发现?”严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震惊的看著恬熙,忍不住问:“在你心里,到底把朕当什麽?”恬熙看著他,像是听到他讲了个笑话,殷红的嘴唇勾起,一个微露讥讽的笑容,让严炅的心像是被凉水泼过。恬熙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说:“我以为你早就清楚了。毕竟一开始,我们彼此就说得很明白了不是吗?”
  严炅沈默的半晌,再一次开口时,脸上的笑容狰狞的可怕:“你说的没错,是朕累糊涂了。”他突然翻身,将恬熙反压到自己身下,笑容越发可怕:“这麽个天生放荡的尤物,朕若是不夜夜享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恬熙也笑得邪豔:“可别逞强。半途而废的话我可是会瞧不起你的。”严炅冷笑,说:“那就试试!”
  这已经不是一场欢爱了,而是一场争战,一场厮杀。两个人彼此的身体叠压纠缠著翻滚著,就像两只狂兽在互相撕咬。粗喘、惨呼、尖叫、呻吟,唯独没有退让。一道道抓痕渗出血珠,赤l的身躯上开遍青紫,鲜红的咬痕像印记一样覆上各处。那份惊天动地的动静,让外面的宫人们都胆战心惊,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严炅脸色y沈的从琥珀阁走出,从此之後几天未曾踏入承欢殿一步,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只是一次,柳珂坐在他怀里说笑话的时候,突然眼见的看到他脖颈层层衣领的遮掩下几道深深的抓痕。顿时惊叫出来,忙追问这伤从何而来。严炅当时只是淡淡的说:“没什麽,被小猫抓了一下。”一天之内这个消息传遍宫中各个角落,引起众说纷纭。
  恬熙刻意不去理会,每天仍旧是按照自己步调安排生活。直到有一日,他在散步的时候,居然又遇到了柳珂。
  恬熙看到是他便老了脸,坐在肩舆上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只是突然心念一动,他又转过视线盯著柳珂身上的衣服看了几眼。柳珂礼数周到的对他行了一礼,见他要走,便忙开口道:“娘娘慢走,草民有话要说!”恬熙听了有些奇怪,便命停下。斜睨著他,等著下文。
  柳珂一接触他的目光,便觉得胆寒。他咬牙忍了忍,大胆开口道:“娘娘,陛下身上出了伤。娘娘可知道吗?”恬熙哦了一声,并不接话。柳珂便继续说道:“那抓伤很深很长,是陛下七天前从娘娘那回来时出现的。娘娘可曾明白是什麽让他伤的那麽深?”
  恬熙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後漫不经心的说:“陛下是怎麽说的?”柳珂便说:“陛下说是猫抓的,可我觉得不像。”恬熙听他这样一说,便突然笑了,他看著柳珂,说:“你的意思是陛下撒谎了?”
  柳珂有些畏缩,可他仍旧强撑著说:“陛下是在保护一个人,他知道若是他受伤的事闹出来,那个人肯定会有大麻烦了。”恬熙听了一笑,便说:“有道理,那麽你说他是在保护谁呢?”柳珂偷看了他一眼,小声说:“娘娘,草民以为您心里跟草民有著一样的答案。”
  恬熙泰然自若的看著他,说:“本宫不懂!”柳珂见他仍旧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