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8-19 09:55      字数:13089
  缺列双剑风驰电掣,如影随形,声势越来越狂猛凌厉。银光电舞,火花激窜,远远望去,倒象是漫天流星,蔚为壮观。
  “气兵两御大法”极为高深,需全神贯注,少有分心,则威力顿减。
  楚易一击成功,正自惊喜,气刀突然又缩减了大半,登时又被缺列双剑杀得应接不暇。
  仓促之下脚踏风火双轮,左冲右突,每次都堪堪从缺列银芒交错的空隙间穿过,有惊无险,直看得晏小仙诸女低呼不已。
  楚易虽已研习了“气兵两御大法”一段时日,但毕竟是第一次学以致用,难免生疏。起初尚不能把握运气要领,太乙离火刀时长时短,时强时弱,极不稳定。
  但到了数百合后,气刀与天枢剑合二为一,真气流畅,光焰冲天吞吐,越来越强猛凌烈,渐渐挥洒自如起来。
  唐梦杳双颊晕红,妙目始终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空中的身影,心中石头方甫落下,立即又重新悬了起来,突突忐忑,大是紧张,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咫尺之外那双注视自己的目光。
  眼见爱徒的手指神经质地绞扭着剑穗,时松时紧,虞夫人眉尖轻蹙,又想起今夜她不顾一切为楚易求情的情景,气恼、恚怒、忧虑、疼惜……登时翻江倒海似的涌入心头,五味交杂,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
  这十几年来,她对这小徒视如己出,一心栽培为茅山宗的下一任掌门,对她期望之大,远远超过了燕歌尘、李凝扇等得意门生,想不到她竟会为了一个男子患得患失,失态至此!
  正自气恼,空中蓦地传来刺耳轰鸣,眩光耀目,群雄齐声欢呼起来。
  原来楚易适才突然大举反击,太乙离火刀紫光爆舞,竟将雷缺打得连连飞退。
  唐梦杳眼波闪耀,唇角登时漾开温柔而喜悦的笑容,俏脸竟似在一瞬间焕发出夺目的光彩。犹如春花怒放,让人望之意动神摇。
  虞夫人心底陡然一震,这一瞬间竟象是认不出她来了。
  唐梦杳向来恬静温柔,内向羞涩,绝少有这般忘情的时刻;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她,这些年来自己竟一直不曾了解么?
  一时间心乱如麻,走马灯似的闪过一些从未想过的念头。
  人群中,只有虞夫人蹙眉沉吟,想着沉甸甸的心事,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夜空中那团团迸放的彩光气浪上,欢呼、惊叫、呐喊……交替响起,此起彼伏。
  神兵乱舞,绚光重叠,楚易二人越斗越快,团团飞转,连人影也瞧不见了。
  气浪震荡鼓舞,犹如炎风呼啸,所到之处树木断折,残垣崩塌,烟尘滚滚逸散。
  众人纷纷避退开来,饶是如此,脸颊、肌肤仍被刮得热辣辣地烧疼,真气稍弱的,更被迫得胸闷气堵,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
  楚易体内积存了楚狂歌、李芝仪等人的真元,又得以修行上古诸法,真气之强绝不在雷缺等人之下,只是尚不知如何运用,临敌经验又不足,所以威力大打折扣。此时激战之下,遇强则强,潜力终于被雷缺一点点地激发出来。
  虽然比之雷缺尚大有不如,但终于不再完全被压制于下风了。偶尔挥剑反击,气光舞转,酣畅淋漓,声势极之惊人,合着其他法宝一起使出,更将火属威力激增倍长。
  道佛群雄大喜,助威呐喊声越来越响了。
  雷缺生性桀骜嚣狂,这一生中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恶战,斗过多少仙佛神魔,从未服过谁,也从未有过半点怯惧。但此时面对这少年,竟象是渊停岳峙,深不可测。
  斗得越久,对方真气非但没有半点衰竭之兆,反倒越来越强,源源不断。
  他的心底禁不住第一次涌起森寒骇意:“他,这小子真元竟然如此充沛,难不成当真是黄帝转世么?照这么打下去,千招之内也奈何他不得!”
  若换了平时,遇上这等难缠的对手,以他狂妄好胜的性子,哪怕斗上几天几夜,也誓要决出生死胜负。
  然而今夜的终极目标乃是轩辕六宝,为免夜长梦多,速战速决才是上上之策。况且“天雷地火”对他经脉的毁伤极为之巨,至多只能再支撑小半时辰了。
  当下思绪飞转,想方设法诱使楚易与他硬碰硬地比斗真气,务求毕其功于一役。奈何楚易偏不上当,依旧仗着神兵法宝之利,一味闪避游斗,耗他真气。
  雷缺久攻不克,越来越郁怒狂躁,道佛群雄欢声雷动,听在耳中,更添烦乱羞怒,忍不住喝道:“他,都给我住口!”
  右手一弹,银光电舞,七颗混元霹雳珠朝着人群怒爆飞s。
  轰隆炸响,群雄惊呼退开,几个道士避之不及,登时横死当场。火光冲舞,地上竟多了一个方圆十几丈的深坑。
  楚易听见女子尖叫,心中一凛,生怕晏小仙诸女受伤,忍不住低头望去。心神一分,登时被缺列双剑一阵奔雷急电似的猛攻,得险象环生。
  雷缺心念一动,登时有了主意,叫道:“楚小子,这些苍蝇嗡嗡乱叫,忒也呱噪烦人,本王先宰了他们,再和你清清静静地分个生死!”说着,突然转身俯冲,双剑如银龙缠舞,朝着晏小仙、萧晚晴雷霆电s。
  楚易又惊又怒,喝道:“无耻!”脚下风火双轮青光闪耀,风驰电掣地抢到他身边,气刀轰然怒卷,朝他拦腰扫去。
  这一刀毕集全力,如风雷呼啸,声势极之惊人。
  雷缺正中下怀,哈哈一笑:“来得正好!”缺列双剑银光乱舞,刹那间与太乙离火刀撞个正着。
  “嘭!”
  楚易双臂剧震,太乙离火刀陡然收缩,就连天枢剑也险些把握不住。
  雷缺微微一晃,陡然后撤,缺列双剑交错飞旋,气浪如陀螺怒转。
  楚易呼吸一窒,重心陡失,仿佛突然被吸入了一个巨大强猛的漩涡之中,连人带剑不由自主地朝前猛冲而去。
  心下一凛,索性奋起全身真气,挺剑朝前疾刺。脑中霍然闪过万千念头,想着如何借对方招架之力反震冲起,再如何连环反击……
  岂料前方竟似空空荡荡浑无阻挡,眼前一花,只听“吃”地一声,雷缺竟空门大开,避也不避,登时被气刀连着天枢剑当腹穿过,鲜血喷s,溅得楚易浑身都是。
  众人哗然惊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连楚易也瞬时呆住,瞠目结舌,想不出堂堂雷霆大帝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下意识地想要抽剑飞退,却觉剑锋生根似的嵌在雷缺体内,纹丝不动。
  他心中忽地一沉,顿觉不妙,只听萧晚晴失声叫道:“楚郎,快撒手弃剑!”
  话音未落,天地陡亮,雷声滚滚,无数道闪电如银蛇狂舞,骤然劈入雷缺头顶“泥丸宫”。
  雷缺双目一睁,纵声狂吼,周身银光爆舞,竟似瞬间涨大了数倍,宛如顶天立地的凛凛神魔,双手一翻,登时将楚易双肩琵琶骨紧紧扣住!
  “嗵”地一声巨响,两人之间鼓起一团冲天绚光。
  楚易全身一震,全身“仆仆”闷响,仿佛被撕裂为无数碎片,一时间剧痛欲死,莫说撒手撤退,竟连喊声也发不出来!
  “放开我大哥!”
  晏小仙惊怒交加,和萧晚晴双双冲天掠起,不顾一切地想要援手相救,却被那鼓舞震荡的气浪拍得翻身飞跌开去。
  虞夫人等人亦醒过神来,纷纷抢身冲起,魔门群妖则惊喜狂呼,迎面狙击,将他们重重阻挡在外。
  雷缺碧眼圆睁,须发戟张,狞笑道:“小子,看你现在还能逃到哪儿去?还能使出什么法宝?今夜老子就算是经脉俱断,也要把你打成r酱!”
  说话间,两人之间的电光银芒越来越炽烈,虽然相隔不过咫尺,他的脸容竟模模糊糊瞧不真切了。
  楚易被他紧紧扣住,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紫,呼吸窒堵,周身欲爆。
  仿佛突然跌入刀山火海,被千刀万剐,又被炙热的火浪四面八方地挤压撞击,越是奋力抵挡,越是气血翻涌,说不出的裂痛难忍。
  这景况倒与那夜在华山顶上、被巨灵石所压时颇为相象。只是比起青帝,眼下的雷缺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青帝,楚易陡然一震,清醒了三分:“那夜我之所以能侥幸脱身,吓退青帝,都是仗了”借力用力,五行相化“这八字真诀。弱不胜强,惟有借势而为。我现在若与雷老妖强行硬拼,必然凶多吉少……”
  脑海中蓦地闪过五行秘谱,又想起秦陵地宫中看过的《神霄五雷大法》,灵光霍闪,霎时间已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只是这法子太过凶险,浑无把握,少有不慎,七魂六魄立将被打散如云烟,万劫不复!
  思绪飞转,蓦一咬牙:“罢了!横竖是死,倒不如以牙还牙,放手一搏!”
  当下屏除杂念,凝神默念“五雷法诀”,突然大喝一声,将浑身真气尽数撤回丹田。
  “轰!”
  万千雷霆一齐破体冲入,势不可挡。
  楚易眼前一黑,只觉得五脏百骸都被无数道凌厉狂猛的雷电劈成了粉末,全身不由自主地随着天枢剑剧烈震动起来。
  众人失声惊呼,齐齐呆住,晏小仙诸女的芳心更是瞬间沉到谷底,泪水盈眶,樱唇颤动,却喊不出声来。
  雷缺真气透过双手,滔滔不绝地劈入楚易体内,哈哈狂笑道:“楚狂歌,你始乱终弃,害得太真痛苦一世,今日总算也有这五雷轰顶的报应!本王要将你锉骨扬灰,让你再也不能转世害人!”
  楚易强忍烧灼剧痛,急念法诀,蓦地纵声怒吼,丹田内真气狂涌,螺旋似的直冲“手太y肺经”。劈入体内的雷电与雷缺真气受其导引,顿时也卷入其中。
  电芒乱舞,蓝光闪耀,将楚易的骨骼、内脏照得清晰可见,夜色中望去,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众人从下仰望,瞧得一清二楚。
  只见万千银芒冲入他的“手太y肺经”,汹汹折转,又冲入“足少y肾经”,蓦地幻化为黑光真气,既而光芒叠闪,又涌入“足厥y肝经”,化成滚滚碧光……
  顾鲸仙、玉虚子等道门散仙心中一震,几乎同时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惊骇念头,失声叫道:“五行相化!”
  话音未落,只听楚易大喝一声,碧光真气卷入“手厥y心包经”,轰然鼓涨为一道刺目不可视的姹紫红光,穿过天枢剑,冲入雷缺体内……
  “砰!”
  眩光炸s,震耳欲聋,众人眼前一花,气血乱涌,被鼓舞的气浪拍得踉跄飞跌。
  混乱中,只听雷缺发出一声凄厉破云的狂呼,滚滚如雷,霎时间压过了所有惊呼呐喊,带着难以名状的恐惧、痛苦和愤怒……
  万鸟惊飞,群兽悲鸣。整个夜空突然变成妖艳的紫红色,火烧云四处飞涌。
  群雄气息少定,凝神望去,只见团团霞彩的正中央,楚易衣袂鼓舞,流华溢彩,竟似毫发无伤,右手紧握天枢剑,紫光滚滚闪耀。
  而咫尺之外,雷缺被剑芒横贯半空,浑身火焰高窜,骨r焦灼,发狂似的挣扎怒吼,宛如垂死困兽,却丝毫也挣脱不得。
  萧晚晴、晏小仙又惊又喜,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泪珠涟涟滑落。
  众人无不惊骇莫名,哑然无声,怎么也想不明白何以瞬息之间,楚易竟能转败为胜!难道……难道当真是依仗了“五行相化”的太古神法么?
  此法据说由上古神帝神农氏所创,且不论早已失传,要想练成此法,必须要五行兼备。莫非这小子竟然是数千年才得一见的五德之身?
  惟有顾鲸仙、虞夫人等寥寥几个散仙隐约猜出了些许端倪。
  楚易体内真气庞杂,五行皆有,但“五行相化”最艰难之处,尚不在于是否兼备了各种均衡而强沛的真气,而是如何获得第一推动力,让体内的真气良性循环起来。
  否则少有差池,便可能五行相刑相克,经脉俱断,甚至有走火入魔、灰飞湮灭的危险。
  以楚易目前的修为,自然无法单只依仗自己之力,推动五行真气相生相化。
  因此他灵机一动,索性也学着雷缺,冒死施展“神宵五雷”大法,借此将劈入体内的雷电金灵全都导入自己的金属经脉,爆发为第一推动力。
  而后再顺理成章地依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将真气在经脉内循环激生,最终排山倒海似的涌入天枢剑,雷霆反攻。
  这一击的威力,不啻于楚易、雷缺、漫天雷电……三者叠加的总和,直可谓惊天动地,神鬼难敌。
  雷缺猝不及防之下,又岂能挡得住?
  眼看着这不可一世的魔头威风尽失,被烈火活生生地烧灼折磨,楚易心下大快,故意仿照他先前的口气哈哈大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雷老怪,你引火烧身,自取灭亡,又怪得了谁?”
  雷缺嘶声狂吼,但叫些什么却听不清楚。碧绿的眼珠凸出,恶狠狠地瞪着他,仇恨、愤怒、绝望、惊骇……全身已被火焰吞噬如骷髅焦骨,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道佛群雄哄然叫道:“楚王爷别和他罗嗦,直接宰了他就是!”“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老妖怪,为天下除害!”
  楚易眼角扫处,见苏曼如妙目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雷缺,恨怒难平,心中不由得一阵激荡,扬眉喝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雷老怪,去死吧!”气刀怒转,紫光爆舞。
  雷缺厉声惨叫,火球似的冲天抛飞,轰然炸散。一代魔门大帝就此殒命!
  缺列双剑叮当脆响,当空划过两道银弧,霎时化作楚易囊中之物。
  群雄齐声欢呼,势如鼎沸,大感吐气扬眉。
  魔门群妖又惊又怒,兀自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心底对楚易更是涌起森然畏惧之意。凶焰大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翩翩俏脸涨红,顿足怒道:“你们这些胆小鬼都愣着作什么?这姓楚的小子被五雷轰顶,现在也不过是打肿脸强充胖子罢啦!好!你们不敢动手,我来为我师尊报仇!”
  说着,绿影一闪,第一个冲天掠起,青铜月牙铲呼呼怒转,朝楚易电s而去。
  火曜天尊、北极老祖等人面面相觑,想到轩辕诸宝,稍一犹豫,贪婪很快又压倒了惊惧,纷纷横下心,喝道:"大家一齐动手,谁先杀了这小子,夺到轩辕六宝,谁就是神门天帝!“号角激奏,鼓声密集,一时间神兵、法宝纵横飞舞,无数人怒吼着朝楚易围攻而去。猛兽、凶禽也潮水似的猛扑而来。
  楚易手刃巨凶,悲喜交集,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气澎然鼓舞,将密雨似的飞剑、神兵轰然击散。
  正待大开杀戒,丹田突然剧痛如绞,眼前一黑,金星乱舞,险些从半空笔直摔落。
  心中陡然大凛,暗呼不妙,知道自己已被“五雷大法”震伤经脉,至多只能再支撑一阵了。眼下敌众我寡,若不趁着余勇可贾,率领群雄斩灭妖魔,指不定还有什么变数。
  当下再不迟疑,提气忍痛,纵声喝道:“各位高僧道友,大家齐心协力,平定大劫,胜负就在今夜一举!”率先杀入妖魔群中,气刀纵横,所向披靡。
  道门群雄士气大振,在各自师长的引领下浴血激战,高歌猛进,杀得群魔狼狈退窜。不过片刻,便已渐渐扭转了局面。
  楚易丹田、经脉火烧火燎,头痛欲裂,意识逐渐有些恍惚起来。咬牙强撑,气刀挥舞,又一气杀了数十名妖人,忽觉背后一凉,传来一声娇叱:“臭小子,还我师尊命来!”
  楚易想也不想,转身挥剑,“当”地一声,将一个青铜月牙铲打得呼呼乱转,左手顺势一抓,登时将那人咽喉紧紧扼住。
  心中忽地一凛,觉得这情景颇为熟悉,定睛望去,那人俏脸涨紫,舌尖半吐,一双清澈蓝眸恨怒悲苦地瞪着自己,赫然正是萧翩翩。
  楚易愣了一愣,蓦地想起那夜在华山之颠,自己被楚狂歌、李芝仪附体,也曾这么紧紧扼住她的脖颈,只是那日却是身不由己……
  心中方甫一软,立即又想起自己母亲惨死在这妖女笛下,怒火登时“腾”地窜了上来。
  杀机大作,悲声怒吼,正欲发力将其掐死,只听唐梦杳惶急的声音在耳畔叫道:“楚公子不可!你今夜杀的人已经太多啦……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使是妖魔,也当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修仙之路殊途同归,只要不违天理,便都是正道,道魔之分不在人兽之别,不在修炼之法,而在其心。象你这般贪婪嗜杀,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作逆天之事,和这些妖魔又有什么区别?”
  楚易心中大震,象是当头棒喝,蓦地清醒过来。
  这不是当时自己苦劝楚狂歌所说的那段话么?想不到自己胎化易形之后,虽修为猛增,胸襟、见识竟反倒不如先前了!
  又记起萧太真临死之际,曾嘱托自己接替天仙掌门之位,放过翩翩等妖女,带领她们改邪归正……心潮汹涌,杀意尽消,不由得松开手来。
  萧翩翩“啊”地一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恨恨地瞪着他,俏脸酡红,想要说话,却猛烈咳嗽不已。
  混乱中,忽听一个银铃似的声音叫道:“楚王爷,这妖女作恶多端,害死了令堂,又害得天下百姓遭此大劫,死有余辜,你为何不杀了她报仇雪恨?”
  斜地里青光一闪,朝翩翩眉心s来。
  “小心!”楚易一凛,下意识地将翩翩拽入怀中,翻身避开。
  眼角扫处,见来人纤小俏丽,正是苏璎璎,楚易心中微微一宽,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苏姑娘放过她吧。”
  苏璎璎小脸如罩寒霜,怒道:“你好糊涂!锄恶便是为善。和这些妖人,还有什么仁义可讲?哼,你下不了手,我来代劳便是!”
  剑光飞舞,竟是穷追不舍。
  萧
  翩翩被楚易搂在怀中,好闻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一时天旋地转,心中竟不由自主地嘭嘭乱跳起来,但旋即想到这是自己的杀师仇人,又是羞恼又是愤恨,奋力挣扎,叫道:“放开我!”偏偏周身绵软无力,挣脱不得。
  当是时,四周的妖人又纷纷围冲而来,神兵交错,纵横乱舞。
  楚易生怕苏璎璎被他们所伤,叫道:“苏姑娘,得罪了!”气刀反卷,将她长剑往里一拖,连人带剑拉入怀中,提着她冲天飞起。
  苏璎璎“哎呀”一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忽然秋波流转,吃吃笑道:“楚王爷,你倒怜香惜玉,这等关头还敢左拥右抱,也不怕人家吃醋么?”
  楚易心中陡然一沉,这笑靥、声音妖媚绝伦,与纯真秀丽的苏璎璎截然不同,竟象是……竟象是李思思复活重生!
  未及反应,身上“仆仆”轻响,接连麻痹,刹那间已被她封住奇经八脉,再也动弹不得。
  “果真是你!”楚易惊怒交迸,仿佛瞬间掉入无底冰渊,这手法竟与当日李思思制住自己时毫无两样!
  “不错,正是孤家。我舍不得你这薄情郎,所以只好借尸还魂来陪你啦。”
  “苏璎璎”格格一笑,百媚横生,“楚郎,多谢你帮我宰了雷缺这讨厌鬼,省了我好些气力。”
  话音未落,楚易丹田内忽然涨痛如爆,疼不可遏。经脉一旦窒堵,那狂乱奔走的真气就象怒江冲堤,惊涛裂岸,直欲将他撕扯成万千碎片!
  剧痛中,只见“苏璎璎”瞥了眼四面涌来的人群,嫣然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这些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白替我们作了嫁衣裳,唉,真是可怜。”
  雪白的手臂上突然凸现出一道紫光、一道黑芒,两两缠绕,直冲掌心。“吃”地一声,炽光乱舞,瞬间合为一柄三尺来长的蛇形交错剑,破掌飞出,光焰冲天吞吐。
  “玉衡剑!”
  众人失声惊呼,脸上或是惊羡,或是骇惧,目光如磁石附铁,难以移转。一时之间竟没人想到,为何这柄神剑居然会出现在苏璎璎的身上。
  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玉衡剑上忽然爆s出万千霞光,当空飞舞波荡,蓦地化作一只象是孔雀,又象是巨雕的紫红怪鸟,展翅盘旋,尖啸如雷。
  “朱雀!”
  楚易迷迷糊糊中陡然一凛,那夜在华山顶上曾领教过这凶鸟的厉害,深达千尺的沉鱼渊尚且被它烤成涸谷,一旦任它发起飚来,整个长安城真要毁于一旦了!
  念头未已,朱雀突然张开巨翼,尖叫着俯冲而下,“轰”地一声,万道火光喷薄而出,整个天地都化成了血红色……
  楚易眼前一红,周身仿佛突然爆炸开来,终于什么也意识不到了。
  第五十五章 极光电母
  楚易昏昏沉沉,体内灼痛如烧,撕疼欲裂,象是死了,在刀山火海里煎熬着,又象是腾云驾雾,漂浮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黑色梦魇里。读吧文学网,更多更快章节请访问 。。。
  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似有冰凉的指尖撬开他的唇齿,一泓清泉流入口喉,直沁心脾,神智登时为之一醒。“啊”地一声,坐起身来。
  四周d壁森森,黑影憧憧。
  d口外,夜色凄迷,大雪纷扬,寒风卷着雪花呼啸而入,夹带着野兽凄号,吹得他彻骨侵寒,j皮泛起。
  心下茫然,一时间竟不知此身为谁,身在何处。
  忽听身后一个娇脆的声音笑道:“楚郎放心,这里是天山雪岭,和长安隔了十万八千里,他们就算是有通天眼、顺风耳,也找我们不到。”
  只见右后方丈余开外,一个十二三岁的黄衣少女俏生生地站着,左手提灯,右手举着一个宝蓝色的玉瓶,正笑吟吟地凝视着他。火光明灭,脸上如映红霞,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楚易奇道:“苏姑娘?”
  正想问她为何到了天山,其间发生了什么事,又觉得那双眼波妖媚含情,勾人魂魄,与秀丽稚气的脸蛋殊不相符,在灯光下瞧来殊为诡异……
  “元神寄体大法!”
  楚易心中一凛,刹那间,先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如走马灯似的急速闪过,忽然想起她是谁了!
  一跃而起,喝道:“李思思,快从苏姑娘身体里滚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丹田剧痛如绞,真气涣散,登时“嘭”地重重摔落在地,疼得眼冒金星,全身酥麻无力。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充什么护花使者?”
  “苏璎璎”扑哧一笑,凝视着他,叹了口气道:“傻瓜,没有”五德之身“,居然敢练”五行相化“大法,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你说说,现在这滋味好受不好受?”
  楚易念力探扫,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才发现经脉之内竟然空空荡荡,所有真气全都郁结到了丹田之中,混沌似的缠作一团。
  稍一运气,立即绞痛欲死,豆大的汗珠滚滚流出,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又惊又怒,喝道:“妖女!你施了什么妖法,忒也歹毒!”
  李思思呸了一声,将那玉瓶收入怀中,笑道:“真是”狗咬吕d宾,不识好人心“。早知如此,孤家就不费尽心力拿这”混天一炁珠“救你啦,让你经脉俱断,魂飞魄散才好。”
  她语笑嫣然,声音娇脆婉转,一举一动分明是苏璎璎,但眉眼间风情万种,一颦一笑又直可倾国倾城,让人神魂颠倒。
  楚易咬牙道:“妖女,原来你当日留着苏璎璎不杀,早就计划好要利用她的r身,作元神之寄体。”
  “你现在才想明白,不嫌太迟了么?”李思思格格一笑,道:“这些年我急于修炼水火神英,伤了任督二脉,再加上当年曾被玉衡剑刺中玄窍,多少伤了元气,如果不换上一个r身,迟早就要元神脱窍、尸解登仙了……”
  叹了口气,抚摩着“自己”的脸颊,悠然道:“幸好天不亡我,偏偏这时将苏丫头送到了我身边。这小姑娘虽然傻里傻气,谁想她竟然和孤家一样,也是至为罕见的水火双德之身……唉,天意使然,又怪得了谁?”
  楚易强忍怒气,冷冷道:“所以你故意激怒她杀了你,顺势施展”元神寄体大法“,附到她的体内,让大家以为你当真死了,再无戒备。等到我们斗得两败俱伤了,再现出原形拣现成便宜……”
  话虽如此,心中却仍有些疑窦:即便李思思与苏璎璎的经脉极为相似,又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元神寄体,而不容苏璎璎有丝毫反抗之余地?
  假使后者当时稍有挣扎、排斥,在场的众多散仙高手又怎会瞧不出来?
  李思思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抿嘴微笑道:“小丫头早被我下了”蛇蛊丹“,就象c线木偶,任我摆布,自然不会有丝毫反抗。其实孤家原不想这么快就附到她的体内,但既已被你到绝境,也只有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了……”
  顿了顿,狡黠的妙目中闪过得意之色,道:“好在我未雨绸缪,半个月前便已就打通了她任督二脉,又将玉衡剑藏入她的玄窍之中。否则又怎能在短短半个多时辰内融会贯通,发挥出八成威力,杀你们个措手不及?”听到此处,楚易才完全明白来龙去脉,难怪当时搜遍其身,也找不着玉衡剑。
  想到自己三番五次栽到这妖女手中,只觉得满嘴苦水,恨怒难平。
  心下记挂晏小仙等人的安危,又不好明问,故意哼了一声,冷笑道:“你倒狡猾,知道魔门为了抢夺轩辕六宝,必无信义可言,索性来个鹬蚌相争,独食独吞。嘿嘿,只可惜你现在已是神魔共愤,众矢之的,就算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有一日安宁……”
  “朱雀高飞,万物涂炭,就凭他们也挡得住孤家?”
  李思思绕着他轻移莲步,笑吟吟地截口道,“若不是孤家只要轩辕六宝,对其他一切都没兴致,现在别说那些秃驴、牛鼻子的性命,就连龙椅帝位也是我的啦。”
  楚易心下微微一宽,她既然急着脱身,想必未及痛下杀手,以晏小仙诸女的机智应变,当可无恙。
  当下一边与她敷衍,一边暗自强忍剧痛,意守丹田,只等她稍一走近,便全力反击。
  李思思似是对他心思了如指掌,笑吟吟地道:“楚郎,你最好乖乖儿地别动。
  孤家好不容易才将你体内真气回气海,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切切不能妄动真气,否则五行相克,经脉俱断,就是神仙也难救啦。到时岂不让我心疼?“
  楚易暗一运气,果然又疼得刺骨锥心,知她所言非虚,气极反笑道:“妖女,要杀要剐,直接来便是,何必惺惺作态?嘿嘿,连巨灵石也压我不死,还怕你耍什么花样?”
  忽听不远处一个甜脆娇媚的声音冷笑道:“你放心,她决计舍不得杀死你。
  眼下你是百年罕见的散仙之体,若是死了,她又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一个躯壳,让李玄托体重生?“
  楚易一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绿衣少女软绵绵地躺在d角黑暗处,笑靥甜美,蓝眸清澈如水,带着讥诮怨毒的森寒笑意,赫然正是萧翩翩。
  他微微一愣,暗感诧异:李思思为何要将翩翩与他一齐掳掠至天山?以她的深狡心智,绝不会作毫无目的之事,莫非其中还别有所图?
  李思思嫣然一笑,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柔声道:“天理报应,循环不爽。
  楚郎,我七哥因为你而死,再因你而重生,那也公平得很啊,是也不是?“
  话音温柔轻婉,却含着说不出的冷意,直听得楚易寒意遍体,当下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李玄老贼早已被我碎尸万段,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让他托体重生……”
  李思思格格脆笑道:“楚郎啊楚郎,你也忒小觑我七哥啦!人体不过是一具皮囊,只要灵魄犹在,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说话间,从袖中取出紫微星盘,又取出一枚镶着翠绿玉石的青铜戒指,戴在小指上,徐徐套入紫微星盘的中央圆孔。
  “天罗戒!”翩翩脸色微变,妙目中满是悲戚恨怒。
  那铜戒碧光闪耀,赫然正是那夜萧太真留给楚易的天仙门掌门信物。想必就在他昏迷之时,连着其他宝物被李思思一起搜罗了去。
  李思思笑吟吟地道:“见此神戒,如见掌门。萧丫头,还不来拜见新任掌门?”
  星盘飞转,“嗡嗡”轻震,一道碧光从指环上怒s爆开,在头顶扩散如一团巨大的绿色光球,将她罩在正中。
  星盘上突然窜起无数微弱的绿光,如轻烟摇曳,浅草起伏,逐渐汇集一处,慢慢地幻化为一个模糊的淡绿色影象。
  楚易心中一沉,蓦地闪过一个念头:“糟了!难道李玄的元神还在这紫微星盘内?”
  再一细看,那人影眉目宛然,仿佛正在低头沉吟,果真是李玄!一时如堕寒渊,冷汗登时冒了出来。
  “瞧清楚了么?”李思思脸颊上泛起娇艳的红晕,格格大笑道,“若不是七哥机智,临死之时将自己元神封印到这神器之内,我又怎能感应到他的灵力?又怎能那么快就确定你的假冒身份?斩草须除根,谁让你这般得意忘形?这才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直到此刻,她才将所有隐藏之事尽数说了出来,心下实是从未有过的欢悦畅快,直笑得花枝乱颤,连泪珠也涟涟不断地涌将出来。
  楚易惊怒交集,暗自大悔。早知如此,当日宁可将紫微星盘一齐毁灭,也绝不可留给李玄老魔一线翻身的机会!
  李思思轻轻抚摩着星盘,口中念念有辞,又将天地洪炉、乾坤元炁壶、太乙元真鼎、太古虎符、河图龙幡等法宝缩小后,依次镶嵌在星盘上。
  星盘次第冲起万千银光,纵横投s在周围的绿色光罩上,就象是漫天星辰,璀璨夺目,缤纷闪烁。
  楚易、翩翩呼吸一窒,被这星图神光所摄,目眩神迷,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亘古奥秘,就藏在这星图之中。
  d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李思思痴痴地凝望着那飘忽不定的李玄幻象,似悲似喜,俏脸笼罩着迷离幻丽的光晕,宛如镜花水月,不可捉摸。
  半晌,她才梦呓似的叹了口气,柔声微笑道:“七哥,你看到了么?你费了几十年心力,想要得到的”轩辕星图“和六宝,终于就快收齐啦。等我拿到剩下的五柄神兵,解开《轩辕仙经》,便和你一齐修炼成仙,从此生生世世,再也不分开了……”
  楚易哼了一声,正想说话,忽然发觉天璇、天权、摇光三星的位置极为奇怪,竟全稍稍偏离原位,重叠一处。灵光一闪:“难道天璇、天权、摇光三剑的藏匿之地都在一起?”
  心中怦怦大跳,凝神察探。那紫微星盘以九州大地为原型,刻满了山川大历的图案,而天璇、天权、摇光三星投s的位置,竟象是在北海一带。
  楚易又惊又喜,又转而寻找开阳、天机双星投s在星盘上的光束。心中陡然又是一震,险些失声惊呼,天机星投s的位置,赫然便在天山山脉附近!
  就在此时,天机星映s在星盘上的光点忽然剧烈抖动起来,橙光闪耀,一点一点地朝紫微星的位置移动。
  翩翩“咦”了一声,忍不住奇道:“那是什么?”
  李思思妙目一亮,容光焕发,笑道:“妙极!她终于来啦!”抽出小指,将紫微星盘、轩辕六宝收入怀中,满d碧光登时幻灭。
  楚易一凛,虽不知道她等的是谁,但想必与剩下的几柄北斗神兵大有关系……灵过霍闪,福至心灵,脱口道:“极光电母!你等得是极光电母!”
  李思思一怔,吃吃笑道:“好一个聪明伶俐的楚王爷!幸亏孤家已经胜券在握,否则与你为敌,倒真是件危险的事儿呢。罢了,你就乖乖儿地看出好戏吧。”
  素手一扬,气浪冲舞,重新封了楚易的经脉。
  试想,紫微星盘既能感应轩辕六宝,则天机星的移动,必定代表某人正携带天机剑往此处赶来。
  雷缺刺杀南海神尼,抢走了天机剑,死时神剑却不在其身,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事先已经交付给极光电母了。
  如此推算,来人必是雷明珠无疑。
  果然,过不片刻,d外突然电闪雷鸣,照得四下一片蓝紫,只听一个女子笑声回荡在耳:“思思妹子,你约我来此,自己又为何要藏起来呀?几年不见,姐姐可真想你,快出来,让姐姐看看你是否出落得更加漂亮啦。”
  那声音沙甜柔腻,所说汉语虽然颇为生硬,但娇脆婉转,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媚惑力,酥麻入骨。
  楚易此时真元被箍,定力大弱,一听之下心驰神荡,脸上滚烫如烧,竟忍不住想要出声答应。
  李思思反握玉衡剑,提着灯笼走到d口,格格笑道:“雷姐姐,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一夜,怎地现在才来?你现在见着我,只怕是认不出来啦……”
  话音未落,寒风卷舞,明灭,一道人影闪电似的冲入d中,“咦”了一声,笑道:“思思妹子果然是返老还童,越活越年轻啦。真真羡慕死人了。”
  那人转身翩然立定,白衣胜雪,金发如火,赫然是个绝美的波斯女子。碧眼似春水横波,嘴角似笑非笑,妖媚冶荡之中又带着说不出的孤傲。
  楚易被她扫了一眼,呼吸一窒,心中嘭嘭乱跳,暗想:“她便是电母么?怎地如此眼熟?”
  蓦地想起那夜大悲方丈所说的往事,忖道:“是了!楚天帝和这妖女的关系必定也非同寻常,所以李思思才故意拿我当诱饵,她交出天机剑来。”果听李思思笑道:“雷姐姐,你认不出我不要紧,但是倘若认不出这两人,那可就糟糕啦。”
  雷明珠又瞟了楚易一眼,微微一震,蓦地闪过惊讶、愤怒、爱怜、苦恨、悲伤……交织的古怪神色,格格大笑道:“楚郎,原来是你!近来听说你胎化易形,附到了一个穷酸秀才的身上,想不到竟变成了这般模样!你从前常说我”明珠暗投“,今日可算是一语成谶了!”
  李思思抿嘴笑道:“看来这薄情郎就算是化成了灰,姐姐也认得呢。也是,他对姐姐狠心抛弃倒也罢了,竟然又丝毫不念旧情,杀了雷霆大帝……如此绝情寡义的负心汉子,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雷明珠双颊晕红,笑吟吟地道:“思思妹子,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带着他千里迢迢赶到天山,难道就是为了帮姐姐报仇么?无功不受禄,这等大礼姐姐可收纳不起呀。”
  “姐姐自然知道我想要什么。”
  李思思嫣然一笑,探手将翩翩隔空拖了过来:“倘若这薄情郎还不足以换回天机剑,那我再加上这丫头,如何?”
  “她?”
  雷明珠一愕,格格大笑:“本宫虽然对萧太真殊无好感,常常想要拿她替我哥解恨出气,但现在她人都已死了,剩下的这些虾兵蟹将我要来又有何用?”
  李思思微微一笑,也不回答,转而柔声道:“姐姐,你还记不记得七十六年前的正月初八?那时楚天帝被道门追杀,就避藏在这天山雪岭断情谷里。你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原想让这薄情郎与女儿相认……”
  “女儿?”楚易一凛,又惊又奇,“难道楚天帝和这妖女竟有了骨r么?倘若如此,怎地从未听人提起?”
  眼角扫处,见雷明珠脸色陡然大变,料想不假。
  又听李思思叹了口气,续道:“岂料郎心如铁,他拒不相认倒也罢了,竟冷嘲热讽,将你们母女逐出门外。那夜也象今晚这般,刮着狂风,下着暴雪。天地茫茫,你孤零零地怀抱女儿,又是悲伤又是恨怒,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于是就到峡谷内的岩d里暂避风雪……”
  “到了半夜,你刚刚睡着,d外突然冲入一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