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嫣然恍然大悟后的自责，灵儿笑了笑，轻声安慰她道：“算了，都过去了，你也不用太自责了，反正昨晚没有你，我一个人也喝的挺开心的啊......只不过那酒太烈，我一时没有分寸罢了......”
  “小姐......”嫣然欲言又止，只是她看着灵儿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隐约闪着泪光。
  “好了......”灵儿看着眼泪已经开始在眼中打转的嫣然，拉过她的手含笑道：“我都说算了，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来劲儿了呢？昨晚你也喝多了？”
  “小姐......我只是忽然好心疼你......”
  “心疼我什么？”
  “这一年小姐过的很煎熬吧......所以小姐平日里的坚强豁达都是伪装出来的，对吗？其实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煎熬？”灵儿低声重复着，空洞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凄凉，她表情略有些僵硬。从前，她不能理解所谓的思念与煎熬，但是在这一年中，她终于慢慢的开始理解了，当思念已到尽头却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它就变成了一种无端的煎熬。
  “小姐，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其实你经常会在梦中呼唤着王爷的名字，那时的你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很多次，我都不忍心叫醒你，甚至......我还希望你可以多在梦里待上一阵，至少，在那里，你是开心的......”
  “嫣然啊......”灵儿轻叹一口气，皱眉笑道：“说你傻你可真不够聪明......傻丫头，梦它永远都是梦，永远是虚幻的，它是假的......”
  “小姐，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不要再骗我了......”
  “你还有什么问题啊？还怕我说谎？是什么问题困扰了我们家侠女这么久？我还倒真想听听......”灵儿一边微笑着，一边轻轻用手掌拍拍嫣然的脑袋，一脸宠溺道。
  “小姐，从你计划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悔......”灵儿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她慢慢收回自己的手，眼中浸满忧伤，声音也变得很低沉道：“我怎能不悔......不悔是说给别人听的......可我又能怎么办呢？一边是我终其一生都想守护的夫君，一边是我从小长大，我娘穷其一生都在付出的峻岭。不论我选择了谁，都将失去另一半。其实我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就这么随肖忆阖走完一生，哪怕我再卑微一点也无妨，可你也看到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内，我就接二连三的因为峻岭的身份给他带来祸事，如果我的身份有一天被公开，他收到的牵连将远不止这些......与其在他身边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不如尽早了断......峻岭这些年一直和各方势力都有关联，我之所以选择回来，也是换了一种方式去守护他......以前，如果是他在为我遮风挡雨，那么现在，我则是换了一种身份在替他分担......只要我看住了南卫和峻岭，放眼当下，没有哪方有实力与启辰抗衡的......”
  “所以，这就是小姐所谓的，当年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吗？”
  “嗯......”
  “那小姐，当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还有机会回到过去吗？”
  “回去？结束？”这个问题，她曾经也在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可是，答案呢？
  灵儿低垂着眼帘，嘴角微微向上抖动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继续道：“当这一切都结束了，当我的身份不再成为羁绊，当他的身边不再危机重重。或许，我们还会回去，相遇在高高的山顶上，我们静静的看着彼此，远眺着这眼下的大好河山，然后，彼此在对方耳边承诺：这一生，终不负相望，这一路，当并肩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