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儿时
作者:
莫洛盼 更新:2021-08-27 08:11 字数:4655
妍霏记着那个女孩给自己带来的震撼。
即便到今日,想起来,她都觉得那简直是一个奇迹。
小时候的妍霏和往常一样,给母亲去集市采办,母亲是媒婆,专门说媒拉纤的。
儿时就是在谁和谁成亲了,谁和谁相配中度过的。
唯一的一点波澜,大概是那一个女孩的出现吧。
“你喜欢糖葫芦吗?”妍霏问着一个黄衣女孩。
黄衣女孩没有回答。
而是默默的走开了。
妍霏之所以对这个女孩感兴趣,还是因为这个女孩明明看着糖葫芦,却带着妍霏无法揣度的冷漠。
妍霏看着那么多来来往往的谈亲事的人,她一眼就可以知道那些人的家庭情况,以及想要什么样的女婿和媳妇。
唯有黄衣女孩,神秘到妍霏想要去了解。
可是,一连几天,妍霏却再也看不到黄衣女孩了,她看不到了。
虽然,妍霏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那个女孩那么上心。
妍霏买了一串糖葫芦,就坐在之前看见黄衣女孩的地方,尝试着等她来。
足足半个月了。
黄衣女孩还是没有来。
妍霏也终于到了快放弃的时候了。
那时候说媒拉纤的,也免不了有配的不好的姻缘,姻缘一事,谁又说的准呢。
一群大人竟然就围着妍霏,还作出要打妍霏的样子,妍霏虽然害怕,却也知道在所难免。
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一有谁家吵架,闹事的风声,妍霏的母亲就要被骂,更有甚者,砸窗暴力。妍霏虽然害怕,却已经习惯。
所以妍霏从小就对婚姻二字没有感觉,因为说爱的时候爱的要死,可以不顾一切,不爱的时候,闹的比谁都难看。
妍霏根本无力抵抗,她等待着那些人殴打自己。
虽然并不愿意,却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宿命。
可能生来如此吧。
可是,现实是有光的。
妍霏用手捂住双眼,等待着别人的欺辱的时候。
一声“啊!”让妍霏放下了手。
是黄衣女孩,她武功奇高,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些闹事的人揍的狗血淋头。
那些人抱头鼠窜,却没有一个质问黄衣女孩姓名。
可能谁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被一个孩子揍了吧。
妍霏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第一次,有人保护她。
从前母亲抱着妍霏的时候,妍霏哭着说:“我怕。”母亲却从来不说不怕,她只说:“孩子,受着。”
可是,没有谁心甘情愿受着这些无理取闹的东西。
感情是自己搞臭的,为什么,最终的错是算在媒婆身上。
这原本就不公平。
黄衣女孩看着因为妍霏慌乱而掉下地的糖葫芦,说:“谢谢。你是第一个给我买糖葫芦的人。”
妍霏说:“你也是第一个保护我的人。可是已经不能吃了。”
黄衣女孩说:“无事,若是吃不到,还有分念想,吃到了,念想就没有了。”
妍霏说:“你一直在这附近吗?”
黄衣女孩说:“不是,四海为家。没有固定的地方。”
妍霏说:“你在江湖上,是不是见很多血光。”
黄衣女孩说:“这些都是常事。”
妍霏说:“你还会来这里吗?
黄衣女子说:“不会了吧,如果我还来,你请我吃糖葫芦吧。”
妍霏点点头。
或许,妍霏不是觉得黄衣女子特别,而是黄衣女子比自己自由。
虽然妍霏明白这自由的背后是什么。
妍霏以为此生都无法看到那个黄衣女孩。
可是某种直觉告诉她,润雨就是黄衣女孩。
终于再次见到她了呢。
润泽一大早过来找妍霏商讨今日戏份。说:“要不要制造冲突。”
妍霏并不想如此,说:“慢工出细活,这事急不来。今天就去润雨那里和我走一遭。”
润泽说:“引起她的注意吗。”
妍霏说:“差不多,她看到我们走在一起,肯定觉得内心有一点酸,然后就觉得难过,久而久之,就会觉得自己失去什么,到时候再,再制造冲突。”
润泽觉得说的在理,于是就挽着妍霏开始四处走动。
一直走到润雨的庭园。
不巧的是,润雨作夜因为玩的太过尽兴,还在熟睡中。
润泽看到庭园四处无人,于是就暂时放下挽着妍霏的手。
妍霏感受到了润泽的松开,又自己挽回去了,悄悄说:“演戏演全套。不能在细节出纰漏。”
润泽也只能依着她,毕竟他也不希望露馅。
润雨似乎感觉到外面有动静,于是就打开门,刚好看到润泽和妍霏。
润雨虽然还是懵懵的状态,看到这两个人却还是很开心。说:“你们怎么来了。”
润泽说:“我和妍霏闲的无聊,所以就四处晃晃。”
润雨打了个喷嚏,说:“你们真过分,闲的无聊居然不来陪我玩。润泽你不是有很多公事要忙,怎么会闲呢,难不成以前都是骗我的!”
妍霏说:“当然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润泽只是早晨出来一会,过一会儿,还有一堆事情在忙。”
润雨说:“润泽,那你去忙吧,我和妍霏还有很多事情要谈。”
润泽说:“啊!?”
润泽感觉自己被赶出来了。
润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润泽推出庭园,说:“你事情多,快去忙吧,我和妍霏待在一起挺好的。”
润泽只能一路:“哦哦哦哦。”
润雨看到润泽离开后,赶紧活蹦乱跳的到妍霏面前。
润雨说:“你们怎么在我面前也演上了,不是说演给别人看的吗?”
妍霏说:“润泽还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所以得演下去啊。”
润雨说:“说的有道理。”
妍霏说:“润泽人挺好的,记得之前的情分,一直在帮我。”
润雨说:“是啊,他是挺好的,之前还带我出去玩。”
妍霏说:“那你有没有对他有过别的想法。”
润雨说:“什么是别的想法。”
妍霏说:“就是很特别的地方,觉得他和别的人不同的地方。”
润雨说:“有啊,他很忙,一直没有时间陪我。”
妍霏:“那你意思是,润泽存在的意义就是陪你玩,没有特殊性。”
润雨说:“也不能这么说,特殊是有一点吧,毕竟我是他必须娶的人。”
妍霏说:“我们忘记那个必须娶不娶的事情。就比如,我和润泽,你更想和谁玩?”
润雨说:“都想,成吗?”
妍霏说:“不成。必须选一个。”
润雨说:“你。”
妍霏说:“为什么是我。”
润雨说:“因为你是女生,我会感觉我们两个更能聊开。”
妍霏说:“那除去性别,你想选谁?”
润雨说:“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作出这样选择,我觉得不好玩,我要走了。”
妍霏知道自己有点步步紧逼了。但是还是得采取点措施。
妍霏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爹来的话。”
润雨说:“你爹来了,那会不会露馅啊。”
妍霏说:“我爹来的话,以我我现在的演技肯定没问题,但他一定会介意你的存在。”
润雨说:“那你爹来的时候,我躲起来,不让你爹知道,如何?”
妍霏说:“我爹在意的还是你的身份,他觉得润泽有要娶的人,我不能做正妻,我爹可能会不同意。”
润雨说:“那,那,该怎么办呢?”
妍霏说:“可能,润泽为了帮我,会对你做些事情。然后坐实他不爱你,只爱我的事情。”
润雨无法接受,她说:“你的自由不应该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啊,你这样做很过分的,润泽就算真的同意帮你,我也相信他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
妍霏没想到润雨态度这样坚决,她也知道自己说的的确过分了。
妍霏说:“润雨,那你答应我,以后无论我和润泽怎样演戏,你都要受着。”
润雨说:“没事啊。为什么要用受着这样的词。”
妍霏说:“我怕你承受不住啊!”
润雨说:“不会的,不会的,演戏嘛。”
妍霏说:“如果不是演戏,你会心痛吗?”
润雨说:“心痛,我头痛过。”
妍霏听到润雨又岔开话题,都不愿意和润雨瞎扯了。
妍霏说:“这些天,你好好看着我和润泽在一起,仔细看,千万不要错过。”
润雨说:“为什么我一定要看。”
妍霏说:“因为我想确认一些事情。只是简单的确认。”
润雨说:“好吧,我会的。对了,我早饭还没有吃,和我一起煮粥吃吧。”
妍霏说:“不了,我和润泽吃过了。”
润雨鲜少感到尴尬,被妍霏这么一说,有一点点撅嘴,不开心。
妍霏感觉到了润雨的小脾气,便更肆无忌惮的说了:“我喝粥的时候,也没有冷过,润泽就帮我吹,还说,我不能烫着,我笑道,你都是这么关爱女孩的吗,他说的确很少。”
润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不想喝粥了。
妍霏看润雨放下粥碗,明知故问道:“润雨,你怎么不喝了呀,怎么,这碗也烫吗?”
润雨赶紧抱起来就把一碗喝掉了,说:“不烫!”
然后就气鼓鼓的跑掉了。
妍霏摸了一下润雨剩下的碗,她内心一惊,是滚烫滚烫的粥!
妍霏知道自己又没有把握分寸,润雨的胃子哪里受到了这个。
妍霏知道滚烫的东西喝到胃里是什么滋味,下意识的去看润雨。
但是润雨并没有什么表情,反而很淡然。
妍霏知道,润雨还是会把心事藏着的人。
其实,喝下滚烫的粥已经说明润雨对润泽的在乎了。
某种意义上,妍霏的试探成功了。
但妍霏却不愿意润雨真的去爱谁。
润雨爱过呀,爱过双宸,后来呢。
现在的润雨,一丁点双宸的记忆都没有,足以见得润雨有多爱过,又有多恨过。
就算赏月阁有着男子一生只爱一人的传言,但谁又能保证它的真实性呢。
妍霏私心不希望润雨再接触情爱。
但也只是私心。
妍霏说:“润雨,我陪你玩吧。”
润雨此时却没有了昨日的兴致,连润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好像今天早上润泽和妍霏一起来的时候,她就有点难受,以至于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胃里生生吞下的粥开始翻腾,搅的润雨心里更加难受,说:“妍霏,我好像不太舒服,你不必和我玩了,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妍霏叹了一口气,心想:“原来也是个情种。”
江牧过来偷偷躲在草丛看着情况,却久久没看到有人出来。
妍霏注意到草丛里的江牧,一把揪着江牧的耳朵把他拖出来了。
江牧“诶呦,诶呦”的叫着。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真当我好欺负啊!”
妍霏说:“你要是不好欺负,我也就不敢这样对你了,说明你还是很好欺负的。”
江牧说:“润雨情况怎么样?”
妍霏说:“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
江牧说:“那完了,说明对公子没意思啊,公子只能单相思了。”
妍霏说:“也不能一棒子打死,还是有希望的。至少,比你有希望。”
江牧说:“你为什么这么说,一天不怼我,你就难受吧!”
妍霏说:“对,一天不怼你,我就难受。”
江牧:“你就没有喜欢过别人,我不相信。”
妍霏说:“真的没有喜欢过谁,只是,曾经被一个人震撼过,自那以后,她成了我的梦。”
江牧说:“谁啊,你这才叫单相思。”
妍霏说:“这不是情感,而是共鸣,我们都困在自己枷锁里出不来,然后看到了彼此,那一刻,她成了我心中向往的人。”
江牧说:“你说的这种感觉,我也有过,在那个的眼睛里,让我看到了江湖的辽阔。”
妍霏说:“是润雨吧。”
江牧说:“对啊。”
妍霏意味深长的笑了:“没想到我们竟然也有相似的地方。”
江牧当然不明白妍霏所指,说:“你说的那个人难不成也是润雨,你别开玩笑了。”
妍霏说:“怎么会是润雨,你真的想多了。”
江牧说:“我之前编排的大戏,已经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这边细水长流的攻心之战什么时候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