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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黎倓是不愿意在见到历帝的。
  心思转圜。慧婕妤稍稍蹙眉，突兀惊讶的看向一脸笑意的棹歌在对方眼中窥探的一闪而过的无奈。
  棹歌背后的神秘人恐怕不止和黎倓相识，甚至游走在京城中各方势力之间。
  否则棹歌也不可能会恰恰好在历帝下朝路上，就恰巧来到自己宫里恳请她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从一开始棹歌就是知道历帝一定会经过蓬莱宫，这个时候曲子也弹得正好的时候。
  历帝若是听到自然会有所感怀，就算没有棹歌也会想法子让历帝踏入蓬莱宫的。
  而那个神秘人恐怕在宫中也有自己的内应，为她提供情报也为棹歌提供一切消息和那个神秘人的谋算。
  这个人势必不属于宫外任何一族，甚至又可能不属于任何一派。否则以黎倓的心性是绝对不可能相信一个陌生人送一个同燕贵妃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入宫伴君。
  那个人既然能让黎倓毫无保留的帮助她，那么她一定给了黎倓极大的承诺。
  视线在棹歌身上扫过，慧婕妤只觉得喉咙发干。仿佛有张无形局网笼在头顶，一寸寸收紧叫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静默良久，慧婕妤沉声开口道：“我不管你家主上到底是何种目的但是……我希望你家主上，不要过分用燕贵妃的名字。”
  “婕妤放心，主上是个极有分寸的。”听出慧婕妤婉柔语调里的警惕意味，棹歌从善如流的颔首一笑，“对了主上还有句话让我转告您……物尽其用，您要把握机会。”
  视线再度停驻在棹歌身上。如果说刚才是为黎倓轻易答应帮助那个神秘人感到震惊以外，现在就是疑惑。
  细细回想一下那人要转告她的话，慧婕妤似乎徒然品出那神秘人真正的目的。
  那个人不是要推举棹歌，去吸引厉帝的目光。那个人真正想做的是借棹歌的手把自己推到厉帝面前去，好让厉帝注意到自己。
  而最终目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要把临宸拖出去。
  思虑到此，慧婕妤已然想到了那个……她在别人口中听过很多次的谢瑶光。虽然没有见过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听人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才貌双全。
  慧婕妤垂眸一叹如今只希望自己的推想是错的。
  瞧出了慧婕妤面上一闪而过的恍惚，棹歌沉眸一笑。并没有要再为慧婕妤解答迷津的打算，毕竟主上的筹谋她只知道这些。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慧婕妤也不多留拢紧披风踏着满地月光消失在棹歌眼前。
  送走了慧婕妤以后，绾月从暗处走出将手中信笺递给棹歌示意她打开看看。
  “主上这是要我想个法子去看看太皇太后?可是……我不过是一个美人哪有这个权力。”仔细看了几遍确定自己没有想错，棹歌才把信笺投入香炉中烧尽。
  “啧，你上面还有一个慧婕妤呢。你跟着她去不就好了?”捻起一块红豆糕，小咬一口后绾月敛眸莞尔道：“反正你如今小心点就好了，宫中总归是是非之地。你和慧婕妤多多合作，总是没错的。”
  “主上的意思，我省得。我会想法子去见见太后殿下。”棹歌垂眸轻笑一声。
  原本绾月就是奉命来传话，这会子任务完成，自不可能在蓬莱宫多留。打开窗户确定四周无人以后利落地翻窗消失在寂静夜色中。
  慧婕妤才睡下一会功夫，五更天的钟声就已经传入耳际。殿外侍女的脚步声络绎不绝，见他们手脚麻利地挑起帘子。一众宫女见两位主子都起身了，在张恪的指挥下伺候着二人洗漱梳洗。
  许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的厉帝，神态温和的瞧了眼替自己整理衣摆的慧婕妤含笑道：“你那个药枕做得很好，若是得空也给太后做一个……她年纪大了老是睡不踏实。”
  “臣妾遵旨。臣妾吩咐厨房熬了些枸杞粥，还请陛下先行用膳。”接过张恪递来的禁步系在厉帝腰间后，慧婕妤起身温言道。
  “走，陪朕一块用膳去。”
  慧婕妤的温婉贤淑在厉帝身上颇为受用，大抵是许久未曾见到这样对自己的人。在二人说话间，厉帝的语气里也不由自主带了笑意。
  亲自送走了厉帝后，慧婕妤瞥了眼尤为安静的玉华宫。搭着何夕的手缓步踏入殿内，屏退其他伺候的人后，才走到一副挂画前垂眸挪开案上花瓶。
  闻得一声轻响，慧婕妤拂开画卷凝视着暗格内一块小小的牌位，眼中露了几分惘惘思绪。
  “燕姐姐，你昨日听到了吗？他居然问我，你恨不恨他。”慧婕妤似是想到什么，冷嗤一声，“当年他便说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能够原谅他。他说他怕秦王也同前朝那般逼宫夺位，不得已才会动手。”
  “虎毒不食子。可他呢？燕姐姐若有来生，你可千万别生于帝王家。”慧婕妤敛眸喃喃低语道。
  后宫众人，前朝诸臣谁也没想到厉帝居然会下旨晋封一位无宠多年的婕妤，为九嫔之首——昭仪。
  虽然还未在四妃之列但是已在其下，只消一步就能位列四妃。左思右想也想不起来这位慧婕妤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怎么能让厉帝这般封赏。
  徐后一听闻这个消息险些坐不住，她怎么想不起来后宫里还有这般人物。遂派了贴身宫女前去寻访，总算摸清楚了些由来。
  “本宫倒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可惜了定王是个难堪大用的。不过也还是可以笼络一二的，来人传本宫懿旨去库房寻些上好的物什送去蓬莱宫，已做贺礼。”徐后捧起一盏茶吹散腾起的白雾，敛眸吩咐道。
  “喏。”
  厉帝的圣旨和徐后的贺礼几乎是同时到的。晋封昭仪之事，未在慧婕妤意料之中。不过她也没表现出意外来，端方接过圣旨又吩咐何夕好好打赏传旨的太监和徐后的侍女。
  宫里的人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以前蓬莱宫可是从来没有这般热闹的时候。这会子一听说慧婕妤晋封明昭仪后，一个个都派人来蓬莱宫送礼。
  位分低的就亲自前来送礼。一时间蓬莱宫竟是热闹非凡。被贬多日的容氏也派人送了一斛珍珠作为贺礼。
  众人觉着容氏大抵是复宠无望，才会送这么一斛普通的珍珠来。只有慧昭仪清楚，容妃这是在暗示自己……切莫做了那何必珍珠慰寂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