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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刚刚声音高了些，隔壁病房出来一个护士，看着她们二人皱紧眉低声呵斥。
  “小声点，病人们需要休息！”
  张嘉昕回过神，抽噎了一下，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们会注意的。”
  看她这么说，那护士也就斜睨了一眼白一扬，叹息一声，这才转身回病房。
  急诊室门口哭的她见多了，哭的比这更惨的都有，见怪不怪了。
  张嘉昕斜睨了白一扬一眼，发现他不知何时停了哭声，但他弯着的脊背还在时不时的颤抖。
  她叹息一声，理智回来，也开始暗暗责怪自己说的有点重。
  说到底，发生这事儿也不是白一扬的错。
  不过，刚刚他倒是一句话都没有顶嘴，全部受下来，甚至她气急扇了他一巴掌，他也没有生气。
  他心里……其实也是非常内疚的吧？
  之前在送林柚来医院的路上，她在等几秒红灯时透过后视镜观察过白一扬。
  发现他低头盯着林柚，看不出表情，有泪花落下来……
  他对林柚的紧张不是假的，担心也不是假的，她都能看得到。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一直瞒着，却不肯跟柚子说实话。
  现在瞧着他这难过自责的样子，她也不好受。
  谁都不想看到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她不能把怒火全都发在他身上。
  他本身已经够自责的了。
  张嘉昕叹息一声，捂着脸闭上眼睛好像就又想到了林柚那满是血污的脸，完全看不出她平日里天真可爱的俏皮模样。
  像是失去灵魂的傀儡娃娃，脆弱易折。
  那照片，是她回车里拿手机时无意间蹭开锁屏才看到的。
  柚子她……该是很伤心的吧？
  那么信任的姐妹其实是男人，还瞒着不说。
  但她却清楚的注意到了，即便在她迷迷糊糊时，无意识去看的还是白一扬。
  因为依赖，所以信任。
  真是个蠢丫头啊……
  张嘉昕睁开眼，从包里摸出其他东西，一一放到白一扬旁边座位上。
  “这是她家的钥匙、你家的、你的手机。”
  白一扬默默地缓过神，沉默了一会儿，哑着嗓子开口：“……谢谢。”
  张嘉昕看着他花了的眼妆，无奈的摇摇头。
  从包里拿出卸妆液和化妆棉，这是她平时备着的小瓶卸唇妆的，也一并摆放到他旁边。
  “去卸了吧，等柚子醒了，一定不想看见她的女神。”
  她想见的，应该是白一扬吧。
  白一扬吸吸鼻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把两人的钥匙和自己的手机放进兜里，犹疑了一下，又将林柚的手机拨弄几下递给了张嘉昕。
  “林柚的好友叫千思晨，她或许……该知道这件事。”
  他说完，转身去了卫生间。
  张嘉昕看着屏幕，上面的界面是一个电话联系人，备注是晨大美女。
  她时不时的会跟林柚聊天，知道千思晨是林柚的铁杆好友，深呼吸一口气，点了拨号。
  白一扬说的对，她该知道这件事。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通，千思晨小声说话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柚子！我还上班呢，吓我一跳，你好赖发个消息跟我说一下嘛~”
  张嘉昕眸子低垂，定了定神，声音肃然的说道。。
  “我是林柚住同楼的，我叫张嘉昕。不论如何，现在请你想办法来一趟竹山医院，柚子她……正在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