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163段
作者:
只为朝夕 更新:2021-02-04 06:46 字数:8356
第160章 楚衍,战尧
昶山楚城,雨连绵,这里已不复以往的繁华景象,街道无人,每家每户的户门紧闭,犹若死城。
楚园之中,七公子别院的偏厅。梵倾站在一幅画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上面的少女的背影。梵啸楚风站在门口,厅堂的右侧长塌上,楚衍正一脸悠闲地给早熟的葡萄,剥皮,去籽。
等了半天,梵啸终于沈不住气了。
"楚衍,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他冲到楚衍近前,伸手便要扯他的衣领。
"阿啸。"楚风拉住梵啸,面对楚衍时,却也多了几分困惑不解:
"七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我们回到这?"朗鸣天灾不断,栖绯下落不明,这个时候,他们却莫名其妙被带到了这?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搞清楚是如何来的。
原本熟悉的七哥,好像变了个人,多了陌生和神秘。
楚衍擦了擦手,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梵啸楚风严阵以待。
"木木,你可真笨呀。"楚衍捏着嗓子说了一句,那语气倒是和失忆时候的栖绯分外相似:"我学的像么?"
"七哥!"楚风抓狂:"这时候你竟然还……"
楚衍转过身,走向不远处的梵倾:"梵倾,你觉得我这张画画得可好?"
江南烟雨之中,一名女子撑着伞,走向远处身着白衣的男子,她的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似乎走的急了,裙摆有些湿,即腰的长发一半挽起,有几缕被风吹起。
明明只是一个背影,却让人看出她的欣喜和焦急。
"分外传神。"梵倾转头看向他:"可惜却不是真的。她还没到过南方,就不在了。"
楚衍不置可否:"你想起了多少?"
"战尧,你为什么没有陪在她身边?"梵倾不答反问。
"这是我和那个人的约定……也是代价。"
他是罪人,就算前世用血赎罪,也抵不过那犯下的罪孽,他是罪,活着是罪,转生是罪,即使死去,也仍是罪人。
所以要活着,即使只能远远地看着,不能诉说心底的爱意,也要活下去,在她的身边活下去。
他想要和她呼吸相同的空气,却无法接近碰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也是好的。
这些,他没有必要对任何人说。
"梵倾,我问你。"他盯着梵倾双眼:"要是让你从天下和她选一个,你们是要她?还是要这天下。"
梵倾什么都没有回答。
"答不出了么?"楚衍笑了,那笑异常的难看:"我呀,从来都瞧不上这天下,只想要那人幸福安康……"
"你不也不用急着回答,总有让你决断的时候。"
他不再理会梵倾,也没看梵啸和楚风,而是回到软榻旁,小心翼翼地将剥皮去籽的葡萄放进盒子,拎在手里。
"时候到了。"他站起身:"你们还没上过昶山山顶吧,这一次,我做东,引各位前去一观,如何?"
在画像旁轻敲三下,一块圆形的突起从墙壁上露出,按下,脚旁一块石板侧移,露出一条密道。
梵倾三人跟在楚衍身后,在曲折的密道中行走,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岔路,眼前开始变得开阔。
楚风分外惊异,昶山山顶乃是楚城禁地,就连他也从来都不知道,通往昶山山顶竟有密道。"
"很奇怪吧,九弟。"楚衍就像听到了楚风心底的诧异:"为什么明明山顶是禁地,却有密道?"
他自问自答:"因为昶山山顶不属于楚城,也不属于楚氏,它只属于一个人。昶山,是她的墓,昶山山顶,是墓的碑。那人说,她生来怕寂寞,死后,他虽不愿与人分享她,却怕她太过孤单……
千年前,月族的最后一任女皇,就是死在了这座昶山上。
千年了,只有这密道千年未变,昶山的山顶,更是和北域一样,常年冰封。"
走在光线微弱的密道之中,楚衍的声音越发的空洞,他的话语断断续续,甚至有些颠三倒四,梵倾三人却仿佛魔障了般,什么都没有问。他们的脑海之中,似乎闪过了什么,只是还不分明。
他们飞快走了半个时辰,忽然听到右侧的石壁发出"咚,咚"的闷响。
楚衍见几人疑惑,反倒笑了:"今日看来不能去山顶赏雪了。"他一掌拍向身旁的石壁,那坚硬的墙壁竟瞬间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影从石壁后窜出,一掌拍向楚衍,被他轻松躲开。
"寄魂珠,别来无恙。"
男子一击未成,似乎已经耗尽全力,他恼怒地靠在一旁,嘴上却也不落下乘。
"战尧,我的事与你无关。"
作家的话:
话说,借用一句老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于是,之后解惑
第161章 那些过去(上)缺字补全
与战尧相聚后的第五天,战羽收到皇命,将他派往西沈边境。
他给战尧留了信,说是让他安心离,等他回来就请求皇上赐婚,将那名叫紫苑的女子娶回家。
听着雨水拍打窗棂,战羽理顺栖绯的长发,有些无奈的微笑。
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还真傻,就那么相信栖绯和战尧的话,相信她只是中的女,甚至都没有深想为什么一个女敢去头轩辕少主的玉佩和银票,也没有去想,为什么一个女在里飞奔无人拦阻。
他花费了半月到了西沈,又用了一个多月调配人马,制定计划,平定边境兽乱,事端稍稍平息,他原本打算早日回都,就收到了战氏族长传来的讯息。战干身死,战尧成为公主暗卫。
战羽给战尧去过几次消息,都没有收到回信,却收到了月皇让他稳定边疆的消息,直到三月后,西沈事毕,才回到了月都。
那时候,战尧不但成了公主月栖绯的暗卫,更已接管战氏内部一半事务权利,中的三成禁军兵权,一切尘埃落定,
战尧很忙,直到又过了两月,战羽才又见到了他,还是月圆,只是这一天,战尧没有带酒,也没有爬上他的屋顶,不过半年,他瘦得几乎脱了形,还是那身常穿的朴素黑衣,只是有些空荡。
他的袖口手臂分别刺绣和刺刻上了特殊的金色印记,那是誓死效忠的符文。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战羽有些恼怒:"你不是说要娶紫苑?现在算什么?你离开公主半步都是有违皇明,罪当诛,你不是想离开皇么?这就是你说的想要的?"
战尧比战羽想象的要平静的多,脸上仍旧带着欠扁的笑对他摆了摆手:"哥,我骗了你。"
战羽一愣。
"我喜欢上的,本就不是什么女。"他面对着战羽,两人的身高相仿,面容相似,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的几乎就是自己:"我喜欢的是公主,月栖绯。"
"你说什么?皇上设宴那天,我分明见到了那个叫紫苑的姑娘。"
战尧笑了,偏开头:"她骗术拙劣得很,却每一次都能把人骗到,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回想了一下,答案瞬间分明,事到如今,战羽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是不气自己弟弟的隐瞒,只是觉得他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
"月氏皇族,各个多情,战氏和月族多半都没什么好结果……"想了半天,也只相出了这么一句。
"哥,我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她,真的没想到。我知道月氏薄情,可我却真的爱上了……"他的笑容异常苦涩。
"最可笑的是,我爱上的是一个痴情的公主。"
战羽不解。
"她要嫁给月冉,她只喜欢他一个,不会有其他人。"
"月族的皇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月氏需要传承,他们会选择不同的人,生下不同的后裔,选择最合适的继承者,所以战羽不信。
"她要是像月皇一样多情就好了。至少,她不会只想着一个男人。"这是身为皇室暗卫的悲哀,他们只能一直陪着一个人,如果主人不喜欢他,他只能一辈子看着另一个人的背影,在黑暗里舔舐伤口,而战尧,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我喜欢她,真的喜欢她,我愿意为她去死……要是我死了她是不是就能记住我了?她要是肯为我哭一次就好了。"是说笑,却在几个月后成真。
无殇公主十六岁寿辰,月都变,月皇崩,无殇公主月栖绯继位,成为月朝历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女皇。
战尧在变三天前被关押在战氏地牢,而战尧死在了那场变之中。
当战尧杀了狱卒离开地牢之时,战氏本家早已血流成河。
斗争或者死,在月都大乱得到战尧已死的消息后,战羽做了决定,他带领一队自己的心腹,诛杀了所有对抗者,成了战氏族长。
月都的这场混乱,足足持续了半年。
半年后,表面上的一切回归平静,实际上却全都变了。
因为这次动乱,战氏动了基,甚至再也无法保全在月皇朝内的势力。
而月氏,公主月栖绯即为。轩辕氏叛乱,梵氏作壁上观。
梵氏远在南方,月都鞭长莫及。战羽心存芥蒂,更让战氏与月氏貌合神离。
千年来,月族内部早已腐朽不堪,即使那么多月族的人早已没有了异能,他们流传下来的高傲却是他们的致命伤。先是月族藩王屡屡被轩辕氏截杀,随后,月族的贵族联名上书,要求年轻的月皇讨伐轩辕氏。
月皇腹背受敌,皇夫月冉更是深藏深内院之中再未现身于人前。
又过了一年,战羽一人坐在早已破败的庭院屋顶赏月,在一块不全的瓦片下,他找到了一封迟到的信。
【哥,希望这封信你永远找不到。
如果你找到了,那么一定只剩下了你一个人赏月。】
长长的信,记录了那个女子每一次欢笑,每一滴泪的缘由,也写下了战尧唯一的愿望。
他留下的嘱托,只是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替他将所爱照料好。
开始,战羽是恨的,后来,恨着恨着反倒觉得,对战尧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战尧不是隐忍的人,他聪明也敏感,也太过锋利,也无法忍受一直守在一个永远不爱自己的人身边,当欺骗自己也无用的时候,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手段埋葬了自己,在月栖绯的心中留下了痕迹。
也许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天命,如此而已。
无殇二年冬,战氏一族一改往日立场,支持月皇。
作家的话:
刚才少了两段话……t0t抱歉 加进去了……其实这章应该很长的 还应该写到月冉……可是……t0t 朝夕时间来不及了……于是写多少发多少了……明天继续
第162章 那些过去(下)
他还记得那段日子。
少女挣扎在权利的漩涡里,艰难痛苦地经历无数日夜。
不断的天灾,耗尽了国库,无数的人祸,使臣民开始失去信任,就连那些原本坚定追随月氏的人也开始动摇。从前掩映在月氏光环下的黑暗和弊端开始一点点的显现。
月氏内部也不再安稳,因为女皇异能的孱弱,她的地位不再那么高高无上。暗算,刺杀,各种形式的谋害对权势的争夺几乎耗尽了年轻女王的全部力气。
她不肯再要任何一个暗卫,有时会看着战羽发呆,眼里有让他难以承受的依赖和信任,即使从初遇的那天后,她再也没有叫他战哥哥,而是生疏的叫他战将军,那透过他看着战尧的眼神也不曾改变过。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好好保护好栖绯,甚至有些看戏的意味。他有时会任由那些本可以在他手中完结的麻烦出现在她的眼前,看着她狼狈的应对。有时候故意暗示那些反对她的臣子他会作壁上观。
过了一年又一年,那个原本天真的少女没了甜美的笑颜,在脆弱的表面加了硬硬的壳。再也不轻易的信任和依赖,她渐渐成了一名合格的皇,成了高高无上的月皇,除了在那个人面前。
在月冉面前。
"岚哥哥……月哥哥……"沈睡中的栖绯忽然发出嘤咛,那脱口而出的名字却刺伤了战羽的心。
月冉,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与栖绯都被紧紧相连在一起。就像在千年前开始,他们的血中就已融入了彼此。甚至就算是一直在一旁观瞧的他都看不分明。
前世的那几年的岁月中,他只见到过月冉和栖绯在一起三次。
第一次,月皇登基,册封皇夫;第二次,昶山异变,平复天灾;第三次……便是她死在月冉手中的那一次。
他始终不明白,所谓的天命是什么?所谓的天命者又是在遵循着什么样的轨迹和道路,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竟能遗忘一切那么从容地手刃了那个深爱自己多年的女人。
那最后一刻的毁天灭地的痛楚,让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
前世的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沈沦的呢?
对了,是那个时候。
无殇五年,他离都前往轩辕氏,不过半月的功夫,月都一夜之间成了空城,无人得入。
再后来,他收到栖绯的讯息,快马加鞭,只用了五日就只身回到月都,站在无法进入的月都城门口静静等待。
城门缓缓开了,红发的少年走了出来,然后是她。纤细孱弱的身影立刻吸引了他的视线。她很憔悴,却依然美丽,走路有些不稳,好像许久不曾行动。
她在走出城门的那一刻抬眸,恰巧对上了自己的视线,先是惊讶,而后是欣喜,然后她忽然流着泪对他嫣然一笑。
天地失色。
"战羽哥,你来啦!"风将她轻柔沙哑的声音传入战羽的耳畔。
就在那一刻,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看不到别的身影,只想将那个虚弱的人搂在怀里。原本心底的坚冰早已融化,只剩下那正在不停跳跃的炙热的心。
后来,他们面对的是如同逃亡般煎熬的道路。月族的追杀,轩辕氏梵氏的争夺。似乎他们认定了栖绯手中拥有这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段充满苦难的道路,却让战羽压抑的爱怜一天天的升温。
脆弱的人,坚定的信念,绝对的信任和偶尔表露出的依赖,还有那柔弱却耀眼的笑颜,让他一点点的不知不觉的沈沦下去。
还记得他们就要到达昶山山顶的那天晚上,栖绯病了,她的头很烫,身体却很冷,牙齿不停的打架。后面还有不断到来的追兵,前面是荒无人烟。他有些不知所措。
"战羽哥,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栖绯缩坐在山洞的火堆旁。
他没有回答,他对她一向如此,她也没有在意。
"我喜欢过,而且现在还在喜欢。"女子惨然一笑:"要是有来生,也一定会喜欢下去。"她开始诉说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事情,琐碎的,甜蜜的,酸涩的,直到原本微弱的声音越发的无力。就算他阻止也无用。
后来,战羽真的慌了,因为他的功夫很好,能清楚的听到周围数丈之内的所有声响,而那一刻,他的心却一点点的向下沈,直到掉入深渊。
她几乎没有鼻息,他听不到她应该有的声息……
他忽然抑制不了自己的冲动走到栖绯身旁,握住她的手。很凉,就像冰,那脉息几乎消失不见。
栖绯抽回了手,忽然笑了:"战羽哥,我其实……时间不多了。"
"跟我下山!"几乎是咆哮着抱起了她。他要带她去找郎中,找人救她。
"没有用的。"栖绯安抚地抱住了他:"我原本早就应该死了,只是因为用了月氏的禁术,才能活这么久。"
"战羽哥。"她祈求地对上他的眼:"求你帮我最后一次。"
作家的话:
回家了,发文好费劲呀……t-t又发晚了……各位晚上要是看不到,估计就是白天出现了
第163章 罪孽
窗外的风雨声停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骤然出现。数经百战的敏感让战羽觉察到了那即将到来的危险。
他在瞬间做出了反应,抱起栖绯破窗而出。
"轰!"就在他落在院中的那一刻,两层的小楼在瞬间发出冲天火光。战羽没有回头,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北方奔跑。逼人的寒意越来越近,耳后风声作响,一个闪身躲过冰锥,却再也无法向前……
穿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已经站在他们面前,及地的银发无风而飘,无双容颜比日月更耀眼,那漆黑的瞳眸里却没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他没有看战羽怀中的栖绯,而是直视着战羽。
"月冉。"战羽把栖绯抱得更紧:"让路!"
月冉冷冷地瞧着他:"放下她。"
战羽冷笑:"你想杀她?"
男人没有说话,在他身侧骤然出现的冰锥就是他的答案。
"你会后悔。"
"天命不可违。"
"天命,天命,哈哈哈。"战羽怒笑出声:"你的天命就是让爱你的女人死么?"
愤怒的质问让月冉有了一瞬间的忡怔,很快,他压下心中那股汹涌的痛意伸出手。数只冰刃破空而出冲向两人。
战羽一个跃身躲闪开,人已在数丈开外。
"你就这么想至于她死地?"怒喝出声。
"她有违天命。"
"就因为她用了创世镜,救了你?"
月冉的面色骤然沈下,周身的寒意越发浓重。狂风夹杂着冰刃的攻击再次呼啸而去。
"!!!!"接连不断地碰撞声响起,那冰刃皆被一柄无刃的剑挡住。
"还好,来的不算晚。"
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响起,男子回过头看向战羽:"哥,这次,你可是要谢谢我了。"
她又入了梦。
栖绯站在一望无际的雪原,冰冷的大地,天地之间都是苍茫一片,凛冽的风,夹带着刺骨的寒意,没有生机和人气。
她知道,这是北域之北,那个她今生从未踏足过的地方,月都的属地。望向北方,仿佛恒看到那雪色的尽头,有一座如雪般神圣洁白的城池──月都。
忽然,她的视线被那个方向出现的身影吸引。
栖绯看着他们,那是两个一马,女子一身红妆,脸色雪白,男子一身黑袍,面容冷峻,他们共乘一骑,越来越近。
他们在她身畔停下,男人将女子抱下了马,那是她和战羽。
"月皇,我们在此略作休息,向南二十里,就出了月都境内。"
他和栖绯熟悉的战羽不同,男人的声音很冷,带着可以将人冻僵的疏离,话中的语气也算不得恭敬。
女子点了点头。
"战羽哥还是叫我栖绯吧。"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我早已没有资格做这月氏一族的皇。"
男人没有回应,而是转身去整理马匹上的物品,似乎觉察了什么,皱了皱眉。
"月皇,我去捉只雪狼。"只是招呼了一声,转身离去。
女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苦笑。
直到男子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她站起身,走到栖绯不远处,在一块巨石边停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划伤食指,一滴鲜红的血流出,滴落在被冰雪覆盖的岩石上,分外刺眼。
女子伸出手,在石上画出了一副诡异的图形。
"以血为印……"她声音响起:"在此记下本人罪孽……"无力忧伤的诉说。
"无殇五年夏……月都十万臣民皆因我月栖绯之过,亡故月都,尸骨无存……
今生已无望偿还,若有来世,愿以我一人之魂,超度世间亡魂,以我月族神力,许其来生,正天命。"
她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只木质的簪子,那簪子做工糙,一看便知道是外行所做,女子却分外珍惜地婆娑了许久。
"你我在此定情,便将它留在这吧……"
她弯下腰,跪在地上,艰难地用手挖开雪,小心翼翼地将那簪子埋在石与冰的缝隙里。又用早已冰凉的手,融雪,化水,结冰,将那簪子封好。
苍白的天空忽然闪现出几抹彩色的光晕,那是月都雪原独有的彩色虹光。
"代我和他看着这雪原吧……就算,我再也不能回来。"一滴泪划出了眼。
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女子掩上石上的血色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看着那扛着雪狼的身影越来越近。
"你怎么了?"男人看着她皱了皱眉,女子的眼眶还有隐忍的微红。
"我在看着虹光。"她笑了笑:"不知何日才能再看到了。"
栖绯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和痛,她走近那块巨石,伸出手,那印记忽然一闪,无数人痛苦的哀嚎传入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