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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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1-09-09 07:28 字数:13171
冯晶晶抬腿要走,却听见车里传来一个清朗优雅的男中音,“那天,我看了你的演出。”
刹时,她把腿收回来了。
哇,我遇见我的观众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她不禁抬头望望天,看天上是不是下钞票?
冯晶晶正正神色,咳嗽两声,“你好!”
车门开了,一个莫约23、4岁的年轻的长发男子站了出来,倚在车门旁,那优雅的姿势带着漫不经心的潇洒,他展开一抹笑,“听说,你叫冯晶晶,你那晚的演出真是让人印象深刻。我们认识一下,怎么样?”
那真是绚烂的一幕,具有毁灭性的视觉冲击,灿金流韵的阳光倾泻在他身上,浓墨的发顶宛如镶了一道金冠,没有系好的慵懒的发丝撩人似的在5月的舒风里拨弄。剪裁考究的银灰色西装衬得他的身姿修长俊挺,华贵俊美的脸庞上架着一付茶褐色眼镜,让人心痒痒地猜:那镜片后的眼睛会不会同样令人神魂颠倒?随之而来的,还有他身上诱人的阳光味道在空气里若有似无地荡漾,缓慢侵略你的每一寸肌肤,把它的味道印入你的灵魂。
此刻,他倚在银灰色保时捷车门旁,整个人仿佛比阳光还要明亮。
冯晶晶有好一刻发不出声音,他是她所见过的最极品的男人,贵公子、社会精英、帝国企业的掌舵者……,所有你能想得出来最好的词汇,都可以把它们制成标签贴在他身上。
李慕微笑迷人,光彩夺目,仿佛南欧的太阳苏醒了,他深信自己这副模样,拿来迷惑一个年仅12岁的贫穷黄毛小丫头是足够用了。
看她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还是他来开口吧,“小丫头,我们认识一下,怎么样?”
“啊……,哦,好啊!”
“你先介绍介绍自己。”他要求着。
“唔……,我叫冯晶晶,大哥哥你呢?”冯晶晶歪着小脑袋,痴迷迷地盯着他看,12岁的小姑娘正是欣赏美丑、迷恋帅哥明星、情感喜好强烈突出的好年纪。
“我叫李慕容,是麦嘉集团的总裁,我曾给你们学校赠款。”不出所料,当他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小丫头一脸的惊讶加崇拜。
冯晶晶你再怎么令人不可捉摸,也不过是一个12岁的孩子,没什么好研究的,他心里颇有点自得,等他说服这个小玩具帮公司赚钞票,把她的价值榨干的时候,他就把她扔了。
“李慕容哥哥……”她着迷似地叫了一声。
“你可以叫我慕容哥哥。”李慕心里颇为自得,笑得更柔和了,俊美的脸仿佛发光似地吸引人注目。
哇咧!
冯晶晶的霹雳无敌糊弄神功差点破功。
慕容哥哥……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直接蹦出了某位姓慕容单名复的那位慕容大哥。
嘎嘎嘎嘎,要不要我干脆叫你表哥啊!
可惜,我不是你的语嫣表妹。
其实,冯晶晶发呆只是瞬间的事,惊艳过后,她立刻不动声色的掩饰自己。
麦嘉集团没听说过,但是看他这副架势,指不定是什么隐蔽的巨型财团。他把外貌、财富摆出来,是用来迷惑我这个12岁小姑娘的吗?
她不相信自己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值得他来认识她,她不是成熟的女人,不能为他的欲望买单;也不是富家千金,不能为他的帝国输养。
他,有什么目的?
或者说,他有什么企图?
有句话叫:灯下黑,大约挺适合他的。完全的光明意味着光后面是无穷的黑暗,他的那头长发没有把他变得y柔,反而衍生出一种带着黑暗毁灭的魔魅的气质。
这个人,极度危险!
冯晶晶依靠敏锐的第六感,做下如此判断。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不想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钞票。
当然,对于这种人,不要表露瞧不起他,或者是让他对你产生兴趣,因为,惹上了最最麻烦不过,自己一个平头百姓是斗不过人家的。
最好的办法——抱他大腿,让他主动离你远点喽!
因此,尽管心里笑翻了天,她表面上依旧乖乖地叫了一声,“慕容大哥!”
他走上前,亲昵地拨弄她的短发,“小丫头,真乖!”
当即,冯晶晶不爽飚至最高点,丫的,tnn个熊,老娘给你三分颜色,你开起染坊来了。老娘的头,不是猫头狗头,不是你想摸就乱蹭的。
“啊,人家不是小丫头啦!”她甜甜地娇呼,退后一步,仿佛不好意思一般,避开了他的手。
“那就是小晶丫头,以后,我就叫你小晶丫头了。”李慕也不过问当事人的意见,径自定下昵称。
,姐姐我还大你好几岁呢!慕容小弟。
“慕容哥哥,我要回家了,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冯晶晶摆摆手要走人。
“慕容哥哥,带你去吃大餐,怎么样?”他微微勾腰,慵懒的几缕发丝随之拂到她的脸上,像他的语调一样令人不容拒绝。
小子得寸进尺,连番使用美男计,还用这种强势的语气,看来她非去不可了。
她抬头看看天色,嘿嘿,姐姐,暂且和你周旋周旋。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几乎刺伤他的眼,“好啊,可是,大哥哥你要早点送我回家哦!”
第二卷 餐厅里的对手戏上
(2—7)上
为了能进a城着名的法国餐厅feilala吃饭,李慕首先带着冯晶晶去名品店买了一身适合吃饭的行头。
当冯晶晶一身淡蓝雪纺公主装出现在feilala时,餐厅内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黏在了她的身上,好一个高贵可爱的小公主!
李慕牵着局促的她,走在赞叹目光的包围之中,他略欠身,低声在她耳边说:“小晶丫头,你喜不喜欢别人这样的瞩目?就犹如你在舞台上一般?嗯?!”
那个低低的尾音拖着性感的尾巴,仿佛羽毛般轻轻滑过人的心房,充满诱惑的声音更是随着热气拂在了冯晶晶的脖子根上,激得她的手臂泛起一层j皮疙瘩。
冯晶晶倏地攥紧另一只拳头,不断告诫自己,对方不是可供她肆意挥打的胖大海同学。
她低着头默数三声,然后半仰起甜里泛蜜的小脸,“喜欢!”
“喜欢,通常是一种很好的开始。”李慕华贵俊美的脸上尽是笑意,他对冯晶晶的回答很满意。
在侍者的引领之下,他们来到了二楼靠窗的23号桌,正式就座后,侍者分别给二人一份菜单,并候在一侧。
李慕微笑,轻轻抽走了冯晶晶手中的菜单,面对她的无措,他解释道:“还是让我为你做推荐吧!”
“好吧,反正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多谢慕容哥哥了。”这位李慕容先生貌似温和实则霸道,真是的,你难道不知道适时的让小姑娘展现一下虚荣心有助于身心的健康成长吗?
尽管她生前舍不得花钱,但是身为霍瑞儿的经济人,别人好歹请她来这里吃过几餐啊!寒碜人,冯晶晶腹诽着,你认为我是土豆,是吧?那好,我就善尽我土豆的职责。
她在心里对李慕挤眉弄眼,想好了等会儿怎么表现土豆的方法。
一会的工夫,李慕把要吃的全部点好了。
他把菜单交给侍者后,问:“小晶丫头,喜欢慕容哥哥吗?”
“喜欢啊!慕容哥哥是宇宙霹雳无敌地帅,我当然喜欢啦!”
“喜欢今天慕容哥哥带你来的这个地方吗?”
“喜欢。”
“你喜欢坐着慕容哥哥的车子,穿着漂亮的公主装,和哥哥一起来这里吃饭吗?”
倒塌!
我说你是无敌的,你还真以为自己的无敌的?
对她来说,美男不是无敌滴!
她不是“外貌协会”的会员,她也不是好色贪吃虚荣的小丫头,呵呵,美色加食诱,展现所谓的上流社会生活,对她不起作用啦!
美男、美食、华服、车子、房子,你还真以为我是大兰呀!
李慕容,你用糖衣炮弹攻击我这个12岁的黄毛小丫头,居心何在?
冯晶晶笑眯眯答:“喜欢!慕容哥哥,你好讨厌哦,为什么老是问我喜不喜欢的问题啊?”
“呵呵,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喜欢的东西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
“什么是经济基础啊?”
“呵呵,算了,这个等会再说吧!”
等待上菜的时间,他开始和她随便聊天,大谈法国美食,展现自己渊博的见识,引诱小姑娘用崇拜的目光为他加冕。
冯晶晶一脸的崇拜,满眼的难以置信,嘴里连呼,“真的吗?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吗?慕容哥哥,你可不要骗我哟!”
实则,她心里已是呵欠连天了,李小爷,姐姐我实在不感兴趣,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了,你能不能谈点别的?别老拿怎么鉴别法国红酒白酒的年份说事啦!
终于,先来了黄油和面包。
救星啊!
她激动地望着侍者,李慕却误会她肚子饿了。
他轻声慢语告诉她,面包应该怎么吃是正确地,谁知,冯晶晶霍然高兴大叫一声,吓得侍者手里的盘子差点滑到地上。
“哇——,面包!我最喜欢面包了,我在课间餐的时候,胖大海总是买两个面包给我。”她一边说,一边比出一个2的手势,还把“2”的音咬得很重,听上去像啃了一口似的,接着,她眨巴眼,好奇地问:“慕容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面包的?”
冯晶晶不大不小的音量恰到好处,使得周围就餐的人们侧目看过来,看看谁家没教育好小孩就带出来了。
李慕先前微笑的脸,现在直接僵掉了,笑容挂在脸上像被钉子钉住,他转转硬化的脖梗,“你忘记了吗?我之前告诉过你,这是常规的上菜顺序。”
不等他说完,冯晶晶已经开吃了,“肚子饿了!”匆匆答了一句,便不再理会李慕,埋头苦吃起来,接下来,她像从未吃过饭、饿过几百年似的,对着桌子上的菜,左征右伐,塞得双颊高高鼓起,间隙,她甚至咧开沾满黄油和面包沫的牙齿对着他感激地笑。
糊塌塌的细牙,小白样的笑容,配着淡蓝雪纺公主装,面前是吃得七零八落食物乱翻的餐盘子,瞬间,这画面的整体效果有种恶搞样的喜感。
突然,她打了一个嗝,吃食的动作怪异地停顿了,两只眼睛抡圆了朝外突,两只手捂住喉咙,小脸蛋是憋得红彤彤的难受。
“呜……噎……噎住了……”,她艰难说道,眼珠子乱扫,顺手抄起左前方的热汤盆咕嘟灌,“哇啊,烫……烫死了……”,她发出了一声至极的惊天惨叫,仿佛亲临了凶杀案现场,顿时,二楼所有的目光“唰”的一声聚焦23号桌。
李慕的华贵优雅假面差点龟裂,他一把扯下胸前的餐巾,甩在面前的盘子里,双手抱胸靠着椅背,翘腿而坐,镜片后的眼睛幻动幽晦的漩涡,周身暗涌丝丝缕缕的霸戾气息,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小姑娘才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现在噎得难受,她嘟圆嘴巴,端起汤盆使劲儿吹起来,顺带稍上某儿童歌曲的前奏,“呼噜噜,呼噜噜,呼噜呼噜呼,呼噜呼噜呼噜呼……”
“哈哈,这小姑娘有意思!”一道玩世不恭的口哨声随之响起。
嘎?谁在夸奖我?冯晶晶猛然抬头朝二楼的楼梯口望去。
一个俊俏的风流男子含笑站在楼口,冯晶晶认得他,他……他是天皇巨星韩俊钦,曾与霍瑞儿演过对手戏,外表风流万端,实际上,他是个老戏骨,很能带人入戏,三度荣登影帝宝座,影迷遍及东南亚,是票房的保证。冯晶晶在片场观摩过他的表演,获益良多。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旁边站在韩睿康啦!
韩睿康居然笑得露出了牙齿,这……这……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呜,她的形象!
她的笑脸比哭还难看,赶紧放下汤盆,补救性解释,“这道汤很烫,我吹吹!”
“你很不给李大总裁面子哦,居然在他面前演戏。”韩俊钦不知道冯晶晶急切地想摆脱李慕,他用他一贯的玩世不恭调调点出事实。
“我没有哇!”冯晶晶死不认帐,开玩笑,李慕容这种类型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别人耍,尤其是被一个12岁的黄毛丫头耍。
“有人吹汤吹出歌调子的吗?”韩俊钦挑逗地眨了一下左眼,刹时,他的话如同匕首刺入了冯晶晶的心脏。
呜……,得意忘形,演过头了,老戏骨就是老戏骨,她认栽。
立马,她憋屈微嘟嘴,大眼含着点点朦朦的泪意,“慕容哥哥,对不起,让你丢脸了,人家是觉得好玩才这样的,我以后不敢了,呜……”
“慕容哥哥怎么会跟你计较这种小事呢?大明星,过来拼一个桌子,怎么样啊?”不同于适才一直给冯晶晶听到的那种很有精神头但是似乎有点假的声音,现在,李慕清朗的笑声里夹着淡淡的慵懒,仿佛这才本该是他的真实声音。
“好啊!小子,我们过去。”韩俊钦带着韩睿康朝23号桌走过来。
霍然,一件事情闪电般劈进了她淤成一团泥的脑子。
第二卷 餐厅里的对手戏下
(2—7)下
霍然,一件事情闪电般劈进了她淤成一团泥的脑子。
她终于想起,为什么第一次和韩睿康见面的时候对他的名字有印象了。
韩睿康,是韩俊钦最近才对公众承认的私生子,而他本人一直是未婚状况。
由于韩俊钦从未同意媒体公布其私生子的照片,再者冯晶晶对艺人私下的八卦生活不是很上心,所以,她只对韩睿康这个名字有点印象而已,听过就过去了。
这么说来,她大概能够理明白睿康为什么总是一副清冷高傲的模样了。
11岁前,他是不得其父承认的私生子啊!
即使,韩俊钦有心弥补,也很难改变他的性格现状了。
韩睿康从不邀请她去他家,也从不谈及自己的家庭情况,即使他们是那么好的朋友。她唯一知道的是,他母亲已于一年前过逝了。
曾经,她觉得很奇怪,似乎他的家人从未在学校出现过,无论是家长会还是上下学的时间。而且,他永远是独自一人回家,也不喜欢与别人一道走。
除了对她和胖大海施展毒舌,他对其他人一律斯文有礼地冷冷淡淡,害她一度以为他有轻微自闭症。
他的母亲至死,都没有被韩俊钦承认过,可想而知,他根本没享受过正常家庭的温暖,别人也没有给过他温暖,他自然也不知道如何给别人以温暖,碰到对他好的人,他只会拙劣的表达自己的善意和温暖。
他是孤独的,由内而外,真正的清冷的孤独。
她曾好奇问他,“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跳级啊?”
他只丢下一句,“顶级无聊。”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如此想来,与不同龄的高年级学生读书,会令他更加孤独吧!
冯晶晶不能想象,当他在孤独之中灭顶,将变成怎样一副让人心酸的景象。
韩俊钦,你这个该死的,只管播种去的家伙,你的行为与播种后的懒惰农夫没什么两样,任你稻田的苗长得几乎和稗草一样高,你才来除草。
你根本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鄙视你,强烈鄙视你。
“咦,小姑娘怎么不说话了?”韩俊钦有意逗逗她。
“我……,”冯晶晶羞红着小脸,两只小手乱绞,“我有点不好意思,居然在这么帅的韩叔叔面前丢脸了。我们同学都好喜欢你演的电影,韩叔叔你等会能不能把签名照给我一张呀?他们一定会羡慕我的,而且,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和韩叔叔一样超级宇宙霹雳无敌帅的慕容哥哥呢?”
哼,注意哦,是“我们同学都好喜欢”,可不是我也喜欢哟!
“哇,我真失败,你不是我的影迷啊!”韩俊钦听出了她的暗指,夸张地长叹一声。
“花痴。”韩睿康起初因她而扬起的笑脸彻底拉下来了,他最看不惯蜜蜂似的老爸见花就叮的蠢样,而且这朵小花还是他的好朋友冯晶晶,更不可原谅的是,冯晶晶还夸另一个比他们大一轮的老男人,怎么不见她夸他呢,他也长得很好看啊,不比那两个老男人差。
“大明星,你儿子吃醋喽。”李慕懒洋洋地笑起来,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
“李叔叔,你在乱说什么?”韩睿康的“叔叔”二字咬得异常地重。
偏偏不识相的冯晶晶拧起秀眉说:“韩睿康,人家是哥哥啦,才不是什么叔叔呢,你不要乱叫好不好?!”她眨眨眼,做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暗号。
“哦——,是哥哥啊,亏我1.5的眼睛,错把人认成叔叔了。李哥哥,不好意思哦!”韩睿康站起身,慎重地给李慕鞠躬,表示自己是无意的。
“哪里,大明星,你儿子真懂礼貌。”
“小子像我嘛!呵呵,李大总裁和小姑娘为什么在这里吃饭啊?”他认识的李慕可不是随便请人吃饭的主,今天请一个12岁小孩吃饭,大概在计划什么事,呵呵,他想他知道李慕在打什么主意了。
“她是我新认识的小朋友,吃个饭而已,顺便我想邀请她出演我们电影公司的新片,就这么简单。”李慕换一张餐巾,折进胸前。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他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意图,况且,他还想韩家父子也加入这部影片的拍摄。
“是那部《人海孤鸿》?”
“大明星,你消息挺灵通嘛!”
“演艺圈哪有什么秘密。”韩俊钦笑得风流倜傥,万端迷人。
餐桌又重新开始上菜,李慕和韩俊钦你一言我一语谈得不亦乐乎,很少动口吃东西,倒是两个小家伙埋头苦吃,丝毫不理会二人在说什么。
忽然,那二人停顿下来。
韩俊钦有一丝兴奋
地问韩睿康,“小子,你想不想和老爹我出现在同一部电影里?”
韩睿康把嘴里的东西细细嚼完,用餐巾擦干净嘴,才慢条斯理说:“没兴趣。”
“你的小同学也参加哦!”韩俊钦提醒他。
“真的吗?”他霍然看向冯晶晶。
另两位大人有志一同地望向她,间或交换一个别具深意的眼色,仿佛料定她百分之百同意似的。
霎时,三方的目光齐聚冯晶晶身上,害她受不了地在心里翻无数个白眼,无声狂喊:拜托,你们什么时候,有哪只耳朵听到,当事人我同意参加电影拍摄了?
她正要回答,一道娇腻略带刺耳的声音传来,“哥哥,你怎么能请冯……冯晶晶同学啊?”
四人齐齐望去,一头可爱卷发的李歆绫正掩着嘴惊讶地看着李慕。
“你们……是兄妹?”冯晶晶迟疑地来回望着李慕和李歆绫。
李歆绫疾步走了上来,“我们当然是兄妹。韩睿康,你好啊!韩叔叔,好。哥哥,你……”。
李慕知道妹妹与她过节不小,见她出现直觉事情要糟,他当机立断,“小妹,你坐下,一道用餐吧!”
他的声音里隐含着命令,李歆绫心里虽不乐意,但还是乖乖坐下。正式场合,她的教养绝不露一丝破绽。
接着,李慕温和地问韩睿康,“考虑得怎么样?”
“冯晶晶你呢?”韩睿康不答反问冯晶晶。
她笑笑,“和你一样,不感兴趣。”
“小姑娘,不要错过好机会哦,你想想,到时候,全国的人都认识你,还可以自己赚钱孝敬父母哦!”韩俊钦软语诱惑小女孩。
“原因,告诉我原因。”李慕单刀直入,他不相信家庭贫困的黄毛小丫头能拒绝那么好的机会。
冯晶晶面对四张面色各异的脸,不露声色在心中暗想:张女士那句“出名要趁早,来得晚了也不痛快”的话,激励了多少有志于少年成名的孩子啊,一大批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天赋的家伙们,把自己心里的浮躁像瘟疫一般传播给这个世界。
不可否认,张女士本人才华横溢,很有天赋,但她一生最主要的创作时期也只不过是短短两年,她“痛快”过后,几乎不剩什么了。
在她看来,人的才华就像一座宝库,我们要看好它,要一点一点的掏,掏得太快、太急、太多,将会什么也不剩。
李慕的掠夺性太强,她落在他手里,恐怕会被他榨干最后一滴剩余价值,涓滴不剩,然后,他会像扔一颗干瘪的橘子一样,把她扔进垃圾堆里。
她才12岁,再等个几年,读完戏剧表演类大学才说吧!现在,索性断了他的念头,她不想与他有交集,所以,她这么回答——
她甜笑,“一把钢刀,磨得太快太利,是容易折断的。”
洗手间门旁不远的餐桌,几盆巨大的观叶盆栽隔离绝大部分的窥伺视线,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掩映其中。
李慕貌似闲适地靠坐着,遥望前方言笑晏晏的23号桌,轻声说道,“小丫头,我小瞧你了,在我面前演戏。容,小丫头竟然敢挑战我们。”
李容低声邪笑,揶揄地望着他,“慕,你气急败坏喽!”
“我没有。”李慕横他一眼,否认。
“呵呵,口是心非。”李容假意劝解,“何必和一个黄毛小丫头计较。”
“容,为个小玩具对我这样说话?”李慕挑高了眉。
“这孩子有意思,我喜欢,不过嘛,敢大庭广众之下拿慕的面子擦脚,确实需要好好教训。”李容斜靠坐在李慕的旁边,嘴里说着教训,眼睛却兴致勃勃地望着23号桌的冯晶晶,此刻的她就像一个乖巧的小淑女,哪里有之前表现出的夸张的没教养。
“能让你喜欢的,不多,尤其还是个小玩具。”李慕凉凉地斜睨他。
李容嗤笑,“还说没生气?!那孩子招我喜欢,难道就不招你喜欢?得了吧!”
李慕不怒反笑,霸戾的气息流转而过,“如果刚才坐在那个位置的人是你,你还笑得出?”
“好吧,好吧,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办吧。”李容伤脑筋似地敲敲脑袋,装模作样地摸下巴苦思。
“不用想了,”李慕扶一扶略下滑的金丝边茶褐色眼镜,扬起太阳般懒洋洋地微笑,“我要让她不得不为了金钱出演我们的电影,到时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呵呵……”。
李容点点头,随即掏出手机,按下几个号码,“黎泉,……,是我,……,你去给冯家空降一场灾难。”
下完命令,他关上手机,支颔笑道:“慕,你满意了?”
“很满意。”李慕起身,丢下这句话,朝23号桌走去。
观叶盆栽被拨开的瞬间,里面那张戴着黑墨镜的脸庞惊鸿一现,仿佛能与外面那张脸庞重合似的,但旋即又分开,分明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偏偏一个看上去是华贵俊美的翩翩贵公子,另一个却是邪气毕露的黑暗大魔王。
二者外貌给人的直观印象,具有明显的差距,那是南欧天空到魔雾海域的距离。
有谁知道,他们实质殊途同归呢?!
第二卷 无妄之灾
(2—8)
夜已经深了,时针指向了十一点半,为什么父亲还没有回来呢?
按照平常的这个时间,父亲早就洗去一身的汗水与尘土,躺在床上休息了。
冯晶晶把饭桌上的菜又放回锅热了一遍,天气渐热,她怕饭菜馊掉。
四周真安静啊,她听着锅里发出的滋滋声不由地想,感觉这热菜的声音整栋楼都听到了,应该不会打扰别人睡觉吧,左邻右舍都是工薪阶层,早睡早起有精神干活,要是被吵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那天考试完毕回家,她告诉父母好消息以来,他们时常是高兴与担忧并存,高兴的是她能上一个好学校,担忧的是学费问题。
尽管义务教育阶段的学费收费不多,但是各项杂费的支出绝对是件令人忧愁的事情,尤其是重点类中学,天知道要交点什么,而且,夫妇二人一心想为女儿添置新衣服、新文具一类的东西,简直是愁上加愁。
虽然忧愁,可是面对女儿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副为她高兴的模样,并且叮嘱她暑假不要放松,利用空余时间多多预习功课。
冯晶晶应承下来,心里却早就计划好了,再过几天就要放暑假,她决定晚上的时候和母亲吕秀茹一起摆地摊,利用自己的年龄优势,扮演可爱小妹妹推销他们的地摊产品。
“滋——”,锅里的热气腾腾地缭绕,她用锅铲把菜翻了一遍,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呸呸呸,随即她自我训斥,乱想什么呢!
菜热好了,可以出锅,她将菜盛到盘子里。
“嘭嘭嘭……”,猛听得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伴着急喘似的喊声,“开门,开门……”。
静寂的半夜,敲得人心惶惶,听得人惊悚莫名。
冯晶晶心一惊,仿佛有预感似的,手里盘子一歪,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她一连叠声地跑过去开门,声音里携着不自知的慌乱。
冯晶晶刚打开门,还未看得清门外的状况,肩膀就被强行搭上一只手臂,沉沉得吓人。
“快,扶你爸进去。”一个粗犷的声音喘着热气说道。
事情很突然,她来不及反应,应声跟着来人把父亲架进了里屋。
“我爸爸怎么了?”
“你开灯就知道了。”男人喘着粗气,干哑地说。
为了省电费,他们家从不随意开灯,现在听男人这么说,冯晶晶感觉事情挺严重,身上的汗毛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她连忙开灯,刹时,屋内充满了昏黄的暖橘光。
冯晶晶这才看清楚躺在床上的父亲。
父亲穿着深蓝色汗衫和一条黑色的夏裤,衣服上并没有往常扛水泥袋留下的尘灰,反而有许多的疑似脚印的痕迹。在那些痕迹的下面,有一些已经渗出了暗暗的类似水印的东西。l露着的皮肤部分,大部分被一些细小的血珠占据,紫铜色脸庞的边缘甚至蜿蜒着干涸的暗红色,流入浅灰色的络腮胡染成狰狞的红,父亲目次欲裂,干裂的灰嘴唇哆嗦着,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仿佛有无穷的冤屈要申述。
“我爸爸是怎么了?”她刚喊一声,眼泪就迸了出来。
“你先去给我倒杯水。”工友模样的男人说道。
冯晶晶不敢怠慢,匆匆给男人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才说清楚原委。
冯庆余这几天一直有点愁,就把心思告诉了一起干活的工友,大家羡慕老冯女儿能干之余经常安慰他,扛水泥袋的时候,也分着自己的数量往他头上算。
今天傍晚,一个姓常的工友请他喝酒,略有酒意之时,他向老冯透露自己盯上了厂里新进的那批钢筋,想偷出来,然后转手卖出去,问老冯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干一票,解决女儿的学费问题。
老冯当场拒绝了,表示自己当做没有听到过这个事情,那工友笑了一会,然后继续劝酒,没有多久,老冯就醉了。
老冯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被一群保安模样的人群殴,他们说他伙同他人偷了厂里新进的钢筋,其他人溜了,把他抓了现行。
打完以后,他们把老冯关在仓库里,而他则是刚好路过听见仓库里有人喊冤,才把他放出来的,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陷害!
这绝对是陷害!
冯晶晶听完,脑袋里的热血直往上冲,“我爸爸是天下最正直的人,他不会去干这种丢人事情的。”
“唉,先别管这个,你看看他的左腿再说吧!”
“腿怎么样了?”冯晶晶心慌地随之轻按了上去,引起冯庆余一声长长地呻吟,听着撕心裂肺地痛。
“我爸爸的腿怎么了?”
“我扶他的时候,他几乎是站不起来,那条腿怕是断了。”男人擦擦满头满脸的汗。
她没敢再动,一手拉住父亲的左手,附到他的耳边,轻轻问,“爸爸,你除了腿不舒服,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冯庆余艰难地勾起左手的食指无力地圈起冯晶晶的小指,颤颤不稳地竭力说道:“……晶晶,爸爸……一世清白……没有……做过……你相不相信爸爸……”。
“老冯这个死心眼的,当时服个软的,不至于被打成这样。”男人c嘴说。
“……我没有做……我……我为什么……要承认……晶晶,你相不相信爸爸……爸爸……不干这种……丢人事……”,冯庆余被打得全身动弹不得,惟有一双虎目睁得大大地、死死地望着冯晶晶,似乎冤屈到了顶点,那些眼睛里的血丝被那些愤而无处申诉的冤屈到了极至,汇聚眼珠周围,仿佛随时能从眼睛里s出两道血柱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爸爸”,她蓦然失声痛哭,心里最软的地方像被刀狠割了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疼痛难当,这是她冯晶晶的父亲,做人清白的父亲,受到冤枉也绝不服软的父亲。
冯晶晶哽声,几不成言,“信……我相信爸爸……我爸爸……我爸爸……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冯庆余眼神缓和几分,冤气犹存,“……好……有你这一句话……爸爸……不怕挨打……因为……我的女儿相信我……”。
冯晶晶见父亲的嘴唇干涸地厉害,捧了杯水给他喝下一点儿。
喝下水,接着,他喘了一口气,缓慢低沉略显无力地说:“晶晶,我们处在这种环境,一定要自尊自爱自强自立,我时常生怕自己做了你的坏榜样。那天,我打你,是我不对,因为我没有相信你;今天,你能够相信爸爸,爸爸很高兴……”
“……爸爸……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明白你的……”,冯晶晶泣不成声,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她头一次觉得“父亲”这两个字重逾千斤,令人沉甸甸地难受。
他闷喘了一声,继续说:“傻孩子,做孩子的,怎么能理解父母呢?我不说出来,你是不知道的。”
“哎,老冯,别说那么多了,你是要去医院还是小诊所快点决定吧!我之前要送你去,你死活不答应,说是先回家,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去看看是不行的。”男人听着冯庆余的喘声似乎有点不对劲,生怕他出事情,赶紧提出建议。
“不行……我在家养个几天就好了……去医院多……花……”,突然,冯庆余一口气没接上来,话噎在了嗓子眼里,晕了过去。
“爸……爸爸……”,冯晶晶吓得帮他推胸口缓气,按下去却是湿湿的,举起一看,一手殷红红的鲜血,那是父亲身上的血,她终于克制不住,失声尖叫。
男人也吓得慌了,“小冯啊,快打急救电话。”
“我们家没电话。”
“那我去32栋的公用电话亭,你看着你爸爸,不要动他啊。”
“等等,我好像是有电话的。”冯晶晶倏地记起那天和李慕容分别的时候,他给了她一只手机,说若是她改主意了,欢迎她联系他。她当时没当回事,回家后随意扔到自己房间的床底了。
一念及此,她冷汗频频,幸好没有扔掉。
她连忙跑进阳台房间,翻出那手机,开机后,拨打120。
10分钟以后,一辆救护车来了。
冯晶晶保持着一丝镇静,找出了张晓明“孝敬”她的那张银行卡,随车去了医院。
“这位病人的医疗费可能还需要1万余元,你们若是想要他继续在我们医院治疗的话,麻烦尽快去凑钱了。”一位护士对着冯晶晶两母女说。
母亲一听,双手捂着脸骤然痛哭,额间的皱纹深深呐喊自己的苦难与无力。
冯晶晶咬咬牙,安慰母亲,“妈妈,不要急,我这里有钱的。”
吕秀茹猛然抬头,充满希望地望着她,“……晶晶,是不是你说的那位善心的张先生还会再给你捐钱?”
“是的。”冯晶晶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转身出了病房。
冯晶晶对吕秀茹解释,她昨天才拿到银行卡,本来想等家人全都在的时候才宣布的,谁知道父亲就发生这件事情。那张银行卡是看过她演出的张先生捐赠,因为,他觉得她很有才华,且他了解到她家庭困难,为给她上学而捐赠的。
冯晶晶凝视母亲悉心照顾父亲的景象片刻,她拨通了张晓明的电话。
“喂,张晓明吗?是我,清姐……嗯……没错,我是有麻烦了……你真仗义,先谢谢你……是这样的,我现在这个爸爸被人陷害,被人打到住院了,急需一笔钱,你看你能帮帮我吗?……好,好,好,多谢……应该谢谢你啊,要不然这个家就要被死人了……钱,你能借个两万块吗?……呵呵,张晓明你捞不少啊,口气越来越大了……好,太好了,那你下午打到我卡上吧……好……先这样喽……嗯,再见……”
她满意地合上手机,侧头望着窗外,一群灰蓝色的鸽子恰好经过,奋翅而飞,无畏地迎击那茫茫荒漠般的苍穹。
ps:再重申一次,该本不是悲剧!
某生是亲爹!
周日还有一次更新,大家关注了,时间9——11点
第二卷 幕后黑手
(2—9)
“笃笃笃”,有礼地敲门声响起。
“请进。”清朗慵懒的男中音说道。
李歆绫无意进里面,因此,她推开门缝,探了一个脑袋进去,“大哥,你别忘了明天答应我的事哦!”
“小妹,你的架子被我惯得越来越大了。”李慕淡淡说着。
糟,大哥心情不太好啊!少惹为妙!李歆绫在心里吐吐舌头,一步一步,满心不情愿地挪了进去,“大哥,呵呵……”。
她小心地瞄他一眼,谁知,他只给了她一个侧影,他静静地立在玻璃墙前,凝神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再瞅一眼,二哥站在另一头,站姿与大哥的出奇相似,看过去恍惚有照镜子似的错觉。
大哥他们又在发神经了,李歆绫撇嘴想着,自从那天见过冯傻子,他们回来后整天一副不y不阳的怪样子,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她对于实在没有办法的人,通常采取的策略是无视+忽略。好吧,冯傻子,我承认,我对你是实在没办法了,也打算无视和忽略你,但是你惹到我大哥他们,你就自求多福吧!
她在心里偷笑,等了一会,见大哥依旧立在窗前不动,她有点不高兴了,哼,把我叫进来,又不说话,什么意思嘛!
既然,大哥不说话,和二哥说完话就可以开溜了,呵呵,二哥最喜欢逗她了,每次不把她逗到气呼呼不算数。
她清清喉咙,努力让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二哥,你怎么不说话啦?和人家说一说话嘛!”
隔了好一会,性感邪魅的男低音才懒懒响起,“我不高兴,不想说话。”
哇——,天要塌了吗,二哥居然直接说自己不高兴,要死人了啦!闪人的要紧!
“二哥,我要去预习初中课本,不打扰你啦!”
“站住!”邪气里夹着一丝狠戾的语调破空而来,击中了李歆绫的耳膜。
呜,二哥,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可怕好不好,我是你妹耶!她有点结巴,“二……二哥……什么事?”
天哪!可怕的二哥向她走过来了……
李容背光站在她的面前,倾下身子,散开的长发缓缓滑下双肩,顿时,一个巨大的黑影把她笼罩,像魔王张开了黑色的羽翼,他轻柔邪缓地问,“大哥好,还是二哥好?”
呜,二哥怎么问这种问题,叫人怎么回答嘛!这个问题与那个经典的“老婆和老妈同时掉水里,你救谁?”的问题一样的难以回答,甚至,那个问题的答案可以两方面都照顾,你的这个问题却是绝对的“2-1=1”,好难哦!
“我可不可以不回答?”她试探性地问。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