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9-09 07:29      字数:12974
  送了纪云小钟又送樱木子回家,穿过半个城市,到了她居住的小区下车时,小钟坚持送她上楼,实在无话可说,她就问起达也的事:“那天,达也没事吧?”
  小钟走在她身后满不在乎的说:“有什么事?我请他去游泳了,咱的口号不就是中日人民交好嘛,礼尚往来呵呵。”
  “游泳?”她诧异的回头看了眼小钟,“去哪儿游泳了?”
  “现在不是兴崇尚自然么,游泳也要天然的好,当然是去海边了。”
  “海边?哪儿?”
  “天津。”
  她还没说话,小钟接着道:“嗨,不过那男的技术还不赖,体力也没问题,就是离岸边远了点,也不知道能不能游回来,要是游不回来,估计得喂鱼了。”
  她大吃一惊,回头,小钟呲牙笑:“我可是给他丢了救生圈,他要是捞不着,也不怨我。”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儿,自个儿笑的东倒西歪,笑够了才说道:“这天儿l泳也挺刺激哈哈……”
  她晕了一晕,扶住扶手,达也被他们如此羞辱,不知道会不会惹来大麻烦,“难道,你们不怕他……”
  她还没说完小钟就瞪着眼哼笑:“怕?打听打听去,爷们怕过谁?我日他娘的小日本儿……”好像樱木子也是日本人,他自知漏了底儿赶紧笑道:“不算你哈,他敢再跟爷玩哩格儿楞,片儿刀一伸直接把丫挺的阉了,让他当娘儿们,你没见,那丫挺的怂头日脑就是一蔫菜儿,扒他衣裳那哭爹喊娘的,指天发誓再也不敢了,我要是信他还不成了孙子了,我让他丢人丢大发去……”
  他后来又叽叽咕咕说了什么樱木子也没听清,第二天赶紧的跟纪云打听,后来听纪云说,日方老板因病回了日本休养了,被人扒光了衣裳丢海里,这对傲气的达也来说,还不是跟要了命一般样么,这小钟。
  第五十章
  自从上次在商场遇到,樱木子跟梁景生又恢复了“友好往来”,快过年了,他忙的跟捅火炉子的通条似的,却还是让秘书左腾右挪的挤出跟樱木子见面的时间,不过是一起吃个饭,年前有国外团体来演出就一起听个音乐会什么的,音乐会很棒,她受梁齐影响爱上古典音乐,虽然她没有一点音乐细胞,说是陶冶情c,其实很无聊,她再喜欢也没能止住从头至尾的打瞌睡,完全的不解风情,她甚至会很奇怪,奇怪他怎么不带他的那个小女友,问他的时候他瞥了她一眼说,不是让你听的,胎教你不懂么?他甚至给她报了母婴学校,她想她永远都记得第一次去母婴学校上课时的尴尬,他带她去的时候刚好赶上保健球c,听了辅导员说这个c多好多好后,他就买了光盘还有一个保健球,她跟众多孕妇一起做c,而梁景生就混进了一堆准爸爸中间,有的动作需要准爸爸配合,准爸爸们一呼而上,只有他还坐在原地不动,辅导员笑眯眯的对他招手:“先生,现在学习如何帮助孕妇放松的技巧,请准爸爸们为准妈妈按摩。”
  那么多双眼睛瞧着他,梁景生摸摸鼻子还是站起身,樱木子早就面红耳赤,实在没法儿解释,要跟人说这位不是准爸爸是孩子大伯,还不惊坏了人。
  随着优美的音乐,按照音乐中的提示,准妈妈和准爸爸贴身躺在地毯上,准爸爸为准妈妈们全身按摩!樱木子一点也没有其他孕妇那般满脸舒服,她急的满头汗,比她汗还多的是梁景生,趁人不注意他小声咬牙切齿般的说:“这回你可赚大发了。”
  她不敢吭声,只觉得他的手落在腰背上跟烙铁似的烫。送她回家她连再见也没说就灰溜溜的冲上楼,摸着滚烫的脸颊,她都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儿挖个坑儿把自己埋了。
  梁景生再也没陪她去过母婴学校,依然跟那个女孩子出双入对,女孩子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金菲菲,也是后来才听多嘴的小钟说知道了金菲菲的家族世代经营皮革,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二十年代初,她的祖父是海宁有名的皮革大王,到了她父亲这一代又涉足更多的产业,因在北京念书时与梁景生相识,后来曾出国留学两年,却没断了与梁景生的联系,小钟还说,金菲菲这次来就是为了要跟梁景生确定关系,并商量订婚事宜。
  樱木子听了愣了很久,后来又觉得这个金菲菲怪可惜的,花儿样的姑娘,家世又那么好,怎么偏偏瞧上梁景生了,其实梁景生除去唬人的脾气,再装装样子,就像那会儿坐在音乐厅里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儒雅,绅士,倒还真像个标准的金龟婿。
  临过年时樱木子还是被接到了梁景生的别墅,让她极其别扭的是金菲菲也住在别墅,就在她的隔壁房间,而金菲菲很洋派,说话会时不时的嘣出几句英文,又是特甜腻爱撒娇类型,只要她跟梁景生同时出现,必定整个身子都恨不得挂到梁景生身上去,完全不顾忌他的兄弟们随时出现打趣两句,如果梁景生身体里有害羞的骨头存在,那么樱木子倒是没发现,因为他表现的十分受用,她忽然很后悔答应了来这儿过年,别人都是成双入对,只有她硬着腰还有微微隆起的小腹一个人孤苦伶仃,特别是金菲菲拉着她手臂娇娇的跟她说话,看到落地窗的反光里俩人鲜明的对比,只把她衬得灰头土脸,她很不厚道的想,幸亏这女的就要回家过年了。
  临走前一天他们一起在区内的s击馆玩打靶,小钟非常爱现,不断夸耀自己的s击有多精准,配好弹夹枪枪命中靶心,金菲菲不甘示弱的前仆后继,居然也是个神枪手,樱木子从来没玩过s击,身子又不方便只好坐在一边拼命地喝奶茶,小钟跟金菲菲俩人飙上了,非要争个高低论出胜负,他们从近距离开始s击,每s完一个弹匣就把距离增长一段距离,小钟怕失了面子最后心浮气躁,竟然输了金菲菲几环,他不甘心还找借口,对梁景生抱怨:“丫的也是个职业的吧。”
  金菲菲过来挽起梁景生的胳膊笑嘻嘻的道:“服不服?”
  他咬咬牙厚着脸皮说:“再来!小爷不信了还。”
  梁景生悠悠的道:“信了吧?我早说了这家伙是个混蛋。”
  金菲菲吃吃的笑着,却听宋波对小钟伸出手说:“愿赌服输,拿来。”
  小钟把他手拍飞,悻悻地道:“还没结束呢,我怎么会输给一丫头片子。”
  金菲菲指着他们俩:“哦——原来你们赌钱来着?不成,分我一份儿。”
  小钟宋波俩人默契的摊摊手,金菲菲便开始撒娇,梁景生笑眯眯的道:“不分啊,也成,那你们说一句‘我是混蛋’就算了。”
  谁知小钟宋波一起指着梁景生道:“他是混蛋。”说完俩人撒丫子就跑了。
  金菲菲早已笑弯了腰,坐在一边的樱木子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她坐得太久,有些腰酸背痛,就一个人溜达溜达去了绿色蔬菜采摘大棚。
  其实她也很喜欢这个别墅区,区内的设施健全,超市,银行,休闲会所一应俱全,就像这个蔬菜大棚,其实是每家每户都会分得一小块儿土地,自己撒种子种些喜欢的蔬菜,既能娱乐又能吃上无公害的绿色菜品,实在很有趣,那些个头又小又红的小蕃茄藏在绿莹莹的叶子下,一串串可爱的让她嘴馋,忍不住伸手摘了几个,既是无公害的她就随便的用纸巾擦擦,刚要放进口里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连洗也不洗就吃,不怕闹肚子了。”
  进来之前她知道这里只有她一人,忽听见人声只把她吓了一大跳,手一抖番茄掉地上轱辘辘的钻进草丛里,回头看,却是梁景生。
  他弯腰又摘了两串,走了很远又摘些熟透了的草莓找了水源洗洗,回来递给她:“这玩意儿生的还是少吃,甭真的闹肚子就麻烦了。”
  他们就坐在大棚边上的长椅上,她放进嘴巴里的一颗顶红的草莓,又酸又红,听梁景生说道:“规划这片闲置土地的时候幸亏听了设计师意见,很多住户都非常喜欢这个采摘大棚,说很人性化。”
  她顺口问道:“这里是你开发的么?”
  “啊,除了贩毒贩卖军火人口的买卖不做,我可是正经商人。”
  他半倚靠在长椅上舒缓修长的双腿,环视这个种满了各种果蔬的大棚,那种神情倒像是傲视三军的将军,面上不无得色,樱木子悄悄的打量他,又想起他动动身形便几乎前呼后拥,别人对他也是十分恭敬,也不是每个能干的男人在他这个年龄就因财富撑腰,有傲视的资本。
  他忽然伸手从她手里拿起一颗圆溜溜的番茄,翻来覆去的看,低声说道:“梁齐小时候就爱吃这个。”突听他说起梁齐,樱木子默不作声,把手里的几颗番茄拔来拔去,而他亦是长久沉默,她鼻子有些发酸,很难过,原来梁齐也爱吃这个她都不知道,梁景生叹了口气,她不自觉的看过去,他的眼睛充满不知名的空虚,开口道:“想想这一年年的过的忒快,我来北京都二十几年了。”他似是忆起当年,忽的笑笑用手划个高度:“那时候,梁齐才这么高,瘦的跟一小猴儿似的,在我心里,一直都把他当做小孩子,谁知道一眨眼,臭小子就长大了,要当爹了……”
  樱木子只觉得一股热气忽然冲进了眼眶,湿了睫毛,她捏烂了一颗草莓,刺眼的汁y红了手掌,她眨眨眼努力的忍住就要涌出眼眶的热泪,梁景生似是还在回忆,很久都不说话。
  櫻木子扭头看向一边,一排绿瓤上挂着几根浑身带着白刺儿,头上顶朵小黄花的嫩黄瓜,毛茸茸的很可爱,却在眼前模糊不清,听他似是自言自语般又道:“你们母子一定得给我好好的,我不允许再发生任何意外。”
  她的眼泪终于滑落,朦胧的泪光里,梁景生的侧脸忽然变得有些熟悉亲切,似是梦里的模样,其实他们兄弟俩除了个头差不多外长得并不像,只有梁景生沉默时跟梁齐的气质上有些相似,而梁景生忽然扭过头,俩人的眼光相遇,樱木子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移开眼睛,而他也没有回避,她忽地笑笑说:“其实,你跟梁齐长得一点也不像。”
  他笑了,从口袋里摸出手帕递过来:“我怎么能跟年轻帅小伙相比,我老了。”
  而梁齐,永久的停留在他人生的青葱岁月里,再也不会老去。
  梁景生第二天亲自送金菲菲回浙江,没有回北京过年而是留在了海宁,管家却是表现的很高兴,梁先生老大不小了,这回是真的好事将近了。他请来了宋波小钟几个兄弟一同在别墅里陪樱木子过年,倒是极热闹。
  而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年初五,樱木子正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翻看育婴书籍,多日不见瞧见他自是喜盈盈的打招呼,谁知梁景生依然板着脸,“嗯”了一声就上楼去了,看着他身后几个跟班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忍不住暗自腹诽:“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坐下继续,不多久大门外又停下几部车,小钟身后跟着一耷拉脑袋的男人进来,直接上楼去了。
  樱木子丢开书伸个懒腰,腰间酸困,心想睡一觉起来就回家去,省的在这儿惹人不待见,瞧那脸拉的,跟谁欠他二百吊似的。
  她刚上楼就听见书房里传来一声状似痛苦的喊叫,声音不大又短促,让她疑心听错了,她站住脚步定定神仔细听,听到似是梁景生在说什么,话音落了就又是一声短促的呼痛声,这回她听的清楚隐隐起了好奇心,隔着栏杆往楼下瞅了瞅,楼下静悄悄的没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不敢挨的太近,只在门外不远仔细听。
  “……只要你说了这个相机从哪儿得来的,我就让他们放了你,保证你没事。”
  “真是我的我发誓……”
  “呵呵,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成,既然来了就是客,你们替我好好招待客人。”
  话音刚落便突兀的响起一声惨叫,那凄厉的叫声只把樱木子惊的往后退一步,浑身发软,那声惨叫立时就让她明白了她不该再听了,抖着手扶着墙,却怎么也难以迈开脚步,跟虚脱了一样,里面又传出咔啦一声响,她立刻抬手捂住嘴巴顺着墙壁软在了地毯上,这个声音让她想起在s击馆里小钟换弹夹时发出的声音,她怕极了心里突突直跳,想起身赶紧回房,又怕弄出动静,刚想挣扎着爬起,却听到一男声惊恐的道:“不不不,别……”
  接下来的声音让樱木子感到一阵干呕,就算没吃过猪r也见过猪走路,大片儿里都那么演,杀人狂杀人的时候一般都会拿什么东西闷住然后再开枪,为的是不让人听见……这个地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呆下去了,她挣扎着往一边爬去,却不想碰翻了挨墙的罗马柱造型的花架,花瓶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只“咚”的一声,她立刻就懵了。
  身后书房的门马上被人打开,就像是证实她的猜测一般,小钟一手拎着把枪就冲出来了,她吓得大叫一声捂住眼,小钟恨恨的c了声,赶紧把枪收了,梁景生y沉着脸走过来,一把扯起地上的樱木子,跟老鹰抓小j似的把她揪进房间,甩开她吼道:“给我老实在这儿呆着,敢出门儿我就把你腿卸了!”
  说完转身甩上门走了。
  樱木子从地板上哆嗦着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的收拾东西,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到他杀人了,她是目击者,她得赶紧逃命去,一会儿回来他肯定得把她喀嚓了灭口。
  她只吓得浑身发抖胡乱的把东西塞进包里就要走,不想刚打开门,门口竟然站着一男的,见着她就笑盈盈的说:“太太,先生说了让您好生休息,您这是要去哪儿?”
  她又把门“哐”的甩上,睁大了泪眼瘫地上,心想,这回她是真的活不成了。
  第五十一章
  梁景生近期来所表现的温情形象此刻在樱木子心里完全颠覆。
  她万分后悔答应来这儿过年,更痛恨自己被假象迷惑,这个男人曾经多么危险卑劣,她本应该深记在心的……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啊……枪,那个黑色玄铁一会儿便要支在她脑门儿上,动一下手指她便可以去见梁齐了,想到这里,眼泪又开始疯狂的涌出眼眶。
  不多久梁景生就又来了,他见樱木子还坐在地上就上前搀起她,居然面不改色甚至还笑意盈盈的对她低声说道:“刚才心情不好,对你大小声实在对不起。”见她脸上还挂着眼泪,去房内的盥洗拧了条热毛巾给她:“你怀着孕老是哭怎么行,对你对孩子都不好,快别哭了,我跟你道歉。”
  他恢复温情的样子就像条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让樱木子惊秫,她再也不敢拒绝违逆,乖乖的接过毛巾,只是抓在手里发愣,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又不住抽噎。
  梁景生啧啧两声说道:“不是说了不让你哭么,不好。”
  她捂着嘴巴死死咬住唇,眼泪却噗噗往下掉。
  瞧她被吓坏的样子梁景生思索着怎么跟她解释,沉默半晌说道:“刚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吓唬吓唬他。”
  她垂着头不说话。
  他坐进窗前的沙发里,能看到她沾着泪意的湿睫毛:“梁齐刚参加工作时,我曾送给他一款间谍相机,因是限量收藏版市面上并不多,机身上刻着独一无二的编号还有收藏人名字的英文缩写,前不久在黑市上发现被人转卖,辗转到了小钟手里,找他来就是为了弄清楚前因后果,你别多想。”
  她只垂头看着手里的毛巾发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梁景生只觉得倦极了:“给你说这些就是让你安心,梁齐的事我总归要查个清楚,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他站起身刚走到门口,樱木子在他身后怯怯的低声道:“我想回家。”
  他没有回头,却暗自咬咬牙,还是挤出一个微笑侧过脸说:“这儿就是你的家,别多想好生的养着,想多了,对孩子没什么好处。”他不再听她罗索,走了。
  往后的日子在风平浪静中度过,春天在不知不觉间便染绿了别墅景区,路旁的玉兰开了,远远望过去如同工艺精美的玉碗坐落在枝丫上,管家早已让人更换了院中的结缕草坪,那嫩嫩的新绿一脚踏上去又软又让人心旷神怡,而别墅里的气愤似乎还停留在y寒的冬季,亦低沉而压抑,每个人都似是小心翼翼,连走路都尽量避免发出响声,又似乎所有的人心情都不是太好,特别是梁景生,他最近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早出晚规有时候干脆就不回来,就算回来了也是整夜的关进书房,很多樱木子都不曾见过的陌生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而他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对待任何事也没往日的耐心,跟头困兽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樱木子半倚在房间里的美人榻上,看着窗外的风和日丽发呆,孩子动了一下,她便把手搁在隆起的腹部上,硬硬的一块儿,她猜想这会是孩子的小脑袋?或是小脚丫,微启唇角笑了笑,再有三个月她便能见到孩子了,她的孩子。
  她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管家亲自来叩门她才醒来,原来是梁景生竟然难得的在家吃饭,她洗洗脸换了衣服下楼,餐桌很大很长,中间的花瓶里满满一大捧花束,只遮去梁景生的大半张脸,剩下的那半张脸上亦是无任何表情。从上次误会到现在他们几乎都没有怎么见面,此刻也是无语,俩人默默的吃饭,餐厅里只有刀叉偶尔相触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似是来了人,管家进来餐厅在梁景生身后极轻的道:“先生,陈先生到了。”
  他依然是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管家见他不再说话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便
  退了出去,樱木子微抬头便看到客厅门前站着一男人,十分消瘦,不进来亦不动只是站着,梁景生慢吞吞的把自己的那份牛扒消灭完才擦擦手,起身上了楼,男人亦是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那一晚男人走后梁景生就没离开书房,第二天一整天也是待在书房里不见人影,樱木子虽然奇怪却也没问,经过上次的事她便对别墅里的一切漠视,既然只能呆在这里,她和安心的等孩子出生再说。
  到了第三天下午别墅里忽然来了警察,管家请她下楼,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有些着急,可当警察告诉他梁齐的案件破了,凶手已自首,竟是梁景生的结拜兄弟排行老三的趁俊超,伙同涉黑分子马金荣不但贩毒还涉嫌迫妇女吸毒卖y,陈俊超在审讯过程中交代由于他与马金荣在夜总会交易时被报社记者梁齐撞破,就起了灭口之心……她恍惚的看着警察手中的照片,依稀认出是两天前来这里的那个消瘦男人。
  所有真相大白,梁齐无辜的成为他们犯罪过程中的牺牲品,可就算真相大白又能怎样,她悲哀的想,那个无辜的男孩子,她的丈夫,是再也不肯睁开眼睛瞧瞧她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当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她亦是坐在那里好久都不曾动一动,窗外初春的金色的阳光暖洋洋的落在她的身上,她背部的线条有些单薄,模糊的光晕中只显出她隆起的腹部那么刺眼,而她的人犹如失去了意识一般,很久很久她才扶着沙发的扶手艰难起身上楼,梁景生就堵在二楼入口,他的双手c在裤子口袋里,眼睛盯着楼下客厅的某处出神,她视而不见的从他身边经过,俩人似乎都把对方当作了通明人一般,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她头疼,想闭上眼睛睡一觉,胸口紧巴巴的有点疼,她就用手揪住衣襟,可当她翻个身抱着肚子闭上眼的时候,一串串眼泪顺着眼角浸湿了枕头,她觉得疼,可她知道比她更疼的,是站在楼梯口默不作声的男人。
  她睡了很久,做着乱七八糟的梦,梦里什么都有,有快要倒塌的楼房,也有躺在乱石堆里的梁齐,忽然有人对着不能动弹的他开了数枪,她的心狂跳就要蹦出口腔,尖叫混乱里有人回头,却是满面狰狞的梁景生,他抬起手,用黑dd的枪口对准她……惊醒的时候她还在剧烈喘息心还在狂跳,手脚不能动弹早已虚脱,那么真实的梦境让她恐惧万分,她挣扎着起床踉跄着冲进浴室,冲个澡出来才发觉竟是夜深人静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错过了晚餐有些饿,她就披了睡袍下楼想去寻些吃的,却没想到楼下灯火通明甚至小钟几兄弟齐齐坐在沙发里,管家瞧见她小楼似是送了一口气,她才知道原来梁景生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管家大概怕他出意外就叫来宋波他们,可是任谁去敲门他都不搭理,只把众人急的没法子,樱木子听了却对管家说:“我饿了。”
  他们似乎都愣了愣,管家让人给她做了宵夜,她吃完一抹嘴巴竟然又回房睡觉去了,可她睡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还睡得着,瞪着眼睛一直瞪到凌晨两点,她才悄悄起身打开房门,走廊里只开着夜灯照亮一小片地方,楼下很安静也没有开灯,看来那些人都走了,她没有穿鞋子赤脚走在软绵绵的地毯上,管家还守在书房门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打瞌睡,她走过去推醒她,要了门钥匙,就让管家回去睡觉了。
  书房里一片黑暗,却扑面一股浓重的烟气酒气,她皱皱眉,还是进门,刚摸索着要开灯忽听到嘶哑的嗓音说道:“出去!”
  她伸向开关的手停顿,等了会儿,无声的黑暗里家具渐渐显出轮廓,可她依然看不见梁景生,轻声开口:“是我。”
  他没有让她即刻出去却也不再说话,窗户外面模糊的反s进来一点光亮,她瞧见窗下的沙发里折起人影,她把们关上走过来,酒气更浓。他摸索着把沙发边上的落地台灯拧开,一抹微黄的灯光只照亮他的侧脸,隐隐显出下巴上的青茬,还有布满血丝的眼睛,他脚边有两只酒瓶,一只已然空了,喝了这么多酒他脸上却没有醉意。她收回眼光,他低声开口,嗓音像是没调好音调的古老胡琴般嘶哑:“坐吧,陪我说说话。”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她坐下后他沉默很长时间,似是不知从何说起,打从她怀孕起只要俩人见面他都十分注意,并不在她面前抽烟,可现在他拾起仍在地板上的烟盒点了一支,抽了几口才说:“我对父亲的印象很不好,他可谓五毒俱全,家庭重担几乎都落在母亲身上,可她任劳任怨从来不曾抱怨,要生梁齐的时候父亲被送进戒毒所强制戒毒,可他去了就没能再出来,母亲生梁齐的时候也去世了,当时,我才十几岁,为了养活梁齐我什么都干,人情冷暖我也早看腻歪了,来北京结识患难与共的几个兄弟,几十年相互依赖扶持,如今日子安定了人却变了,为了一己私利,情同手足的人都能下的去手,你说,还有什么是可以信任的……”
  他嗓子已经全都哑了,似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黯淡下去,把神色疲倦的脸埋进手心里,短短的几句话就概括了他心酸的往事,樱木子就想他现在的样子真可怜,他最信任的兄弟伤害了他的手足,他这样拼命挣扎求生,却没能留住他最爱的亲人,梁齐是他的骄傲,他们爱着同一个人,可命运就是这样的吝啬,把他们共同的希望剥离出他们的生命,暗夜里,他们生出同样的脆弱,樱木子已经泪流满面,她滑下沙发赤脚跪在他面前,伸出手去握住他的,他抬起头,眼睛里是灼痛是迷惘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她哽咽着说:“可我们还有希望啊,还有孩子。”
  她把他的手贴在她的腹部,孩子很安静,很乖,而她的手很软很暖,轻轻压在他的手背上,脸半仰着还有泪却傻乎乎的笑着,白皙的肌肤在微黄的灯光下近乎半透明,太近,看得清楚她睫毛微微的颤动,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万分伤心需要安慰,没有思索的就把她轻轻揽进怀里。
  她呆了一呆似乎是不能反映,他的脑子不是太清楚,酒劲儿一阵阵往头上冲,她挣了挣想要推开他,他就带着某种难以言表的痛楚急促的低声道:“别动,求你,一会儿,只一会儿。”
  樱木子已经惊出一身冷汗,而他的身上传来滚烫的热力,他的呼吸也是滚烫的落在他脖颈里,夹杂着浓厚的酒气,他在发抖,像露宿在寒风里受伤的动物,她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无助,他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他在伤心,被他所信任的人伤透了心,他们本是一样的可怜人,失去最爱的人,她又心软了,就像听了管家的话后觉得不能抛下他不管,他不是说过,他们就是一家人么,她放松身体,任他那样抱着她。
  他微微侧过脸,触碰到她的,皮肤触在一起感觉湿凉一片,分不清是他的眼泪还是她的,他模糊的低叫一声“木子”,更紧的揽住她,脸颊轻轻在她的上面摩擦,这份无言的亲密给樱木子带来一阵惊栗,她忽然用力去推搡,想要挣开,她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也知道自己喝高了,却难以控制行为,久藏在心底的不甘被撩拨而起,他忽然伏头过去,不假思索的吻住那片不可思议的柔软。
  一阵天昏地暗袭来,樱木子懵了,她万万想不到梁景生竟然这么做,她像搁浅的鱼一样拼尽力气挣扎,却逃不开他有力的桎梏,狠狠咬住他伸进来的舌头,他才猛然离开,她挣扎着起身,似是气的狠了止不住的浑身乱颤,用尽了力气狠甩他一耳光,他没动,也不躲,生生受她这一巴掌,直到她流着眼泪冲出书房,他亦是沉默,倔强的不肯道歉。
  第五十二章
  樱木子踉踉跄跄冲回自己的房间,靠在门上用手拂着还在狂跳的心脏,刚才的一幕就像电影里的快镜头,仔细回想,她本意就是去安慰他的呀,难道是她给的信号有问题?还是他接收错误?她一激灵,开始翻箱倒柜,她绝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不管梁景生是不是酒后失态她都不能。
  她刚拿出旅行包放进一些衣物,梁景生居然门都不敲就进来,一手扶着门把手,愣愣的瞧着她,半夜三更闯进独身女人的房间,她更是下定了决心要走,心里嚯嚯直跳继续低头忙碌,他低声开口:“你这是干嘛?”
  冬季的衣物把旅行包撑的满满的,她的手在抖,拉链不好拉,他疾步走过来一把按在她手背上,她就跟被火烫了一样迅速退到一边,灯光下他一侧的脸颊上还隐隐有些红印子,眼睛里尽是红红的血丝,他预期平静和缓,但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想离开可以等到天亮,我让司机送你,现在,安生睡个觉,天亮再走。”
  她却是倔强的一把夺过旅行包就要往外走,再不肯听他罗嗦。他手一伸去抢包,樱木子几乎是连锁反应反手就又是一耳光,这次被他躲开,但包也被他敏捷的抢了过去,她干脆不要了,朝着房门奔了过去。梁景生一把丢开手里撰着的旅行包,几步就追上她,一伸手竟然从身后抱住她。不顾她的挣扎紧贴在她后背上,他不敢碰她的肚子,就把手揽在她胸脯下那小小的间隙里,由于怀孕而变得更丰满的茹房沉甸甸的压在他胳膊上,她就疯了一样又踢又咬,冲他的胳膊又抓有挠,梁景生见她这样急了,索性一使力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想把她弄到床边去。
  樱木子忽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似是空袭警报一样的尖叫穿破静夜,穿破梁景生的耳膜,他急了,立刻扭转她的身体,想要堵住她还在继续尖叫的嘴,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不能思考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般模样,他还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竟然醉后s扰樱木子,可他的手还抱着她,腾不出手去捂她的嘴巴,急中生智又似是本能般的凑过去狠狠吻住她的嘴,果然有效,樱木子立刻除了“唔唔”再发不出别的声音。
  可她的眼睛睁得老大,惊怒交加,黑黑的眼仁儿几乎占据他所有视野,他就觉得他喘不过来气,开始发抖,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在干什么,也知道怀里的女人是谁,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如果不是堵着她的嘴,他能想象出她会说出什么难听话,他受不了,因为他知道他的行为多么龌龊,被人唾弃,她还怀着孩子挺着大肚子,最不堪的她是他刚过世没多久的弟弟的妻子,他跟泯灭人性的畜生有何区别……他满头大汗,两个人都在发抖摇摇欲坠,她在哭,他尝到了咸咸的味道,渐渐离开她的唇,可怜的、哀哀的看着睁大眼睛的樱木子。
  孩子忽然在肚子里动了一下,一下子惊醒樱木子,她猛力挣开便飞快的消失在门口,她本来因怀孕行动笨拙,这时却利索的一口气冲下楼梯,又快又急拼尽了力气,她都忘记了她没有穿鞋子,可还是跑的飞快,就在她快要冲出客厅的时候被追赶上来的梁景生一把抱住,他也懵了,更怕她因此动了胎气出什么意外。可她又叫又踢扒住他的手死命的一口咬下去,混乱中不知是谁撞倒了门口的青瓷花瓶,花瓶摇了摇倒地哐啷一声碎了,他怕割伤她的脚,极力把她拖到一边去。
  巨大的响动终于惊动了附楼的管家及佣人,他们披着衣服出来查看,被眼前撕扯的两个人惊的目瞪口呆,有人愣怔过来慌慌张张要上前,梁景生忽然抬头,目光暴戾妖气,带着冷冽锐利视而来分外有力,他似是咬牙切齿的吼:“都给我滚!”
  他们马上就做鸟兽散,在这里,没人敢顶撞他也没人敢挑衅他的威严。他抽着冷气,热辣辣的疼折磨他的神经,他再不给她面子,轻易的把她拖向楼梯,她赤l的脚趾碰在楼梯上钻心的疼,可她也不松口,似乎是不把那快r咬下来不甘心,不解恨,而他唬着脸毫不温柔的拖着她,就像拖一口麻袋,把她拖进房间后才掐着她的脸颊把自己的手背从她口里夺出来,粗鲁的推她一把,她被推个踉跄便仰躺进柔软的床铺里,她就这样喘息着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具没有任何意识的躯壳,他的眼光落在她挺起的肚子上,慢慢的在床边跪下,执起她的一只手,低哑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喝醉了对不起……”其实他本来就是来给她道歉的,可局面偏偏反方向发展不受控制。
  她奋力折起身,披散的头发胡乱的挡在眼前,却不妨碍她耳光的精准,一下,他不动,两下三下,他依然不动,她不知道她打了多少下,可他牙齿咬的咯咯响,蜷起的手背上青紫一片满是暴起的青筋,他都一动不动,任她发泄。
  她的手掌发麻再无力气,两个人的胸膛都在剧烈起伏,他看到她碎发后的脸颊苍白眼睛发亮,却满是凄凉愤怒,而他的脸颊早已麻木无知无觉,他慢慢把脸埋进床单里,闻着熟悉的淡淡香气,他还是开口说:“我错了……原谅我,对不起。”
  她死命的咬着唇一直流眼泪,他默默的出门,就站在走廊里一跟接一跟的抽烟,这么一折腾天很快就亮了,几乎是天空露出第一丝曙光的时候,樱木子就整装待发,提着旅行包出门,他把手里的烟蒂摁灭,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扯住:“吃过早餐再走,也不急这一会儿。”
  她不抬头不看他也不挣扎,淡淡开口:“你是不是想我死。”
  他立刻松手,眼睁睁的看她消失在楼梯拐角,他一直默默站在那里,听着楼下花园里乱糟糟的,似是管家正在规劝,然后是汽车引擎声,终归一片平静。
  管家上楼来,瞧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走廊里,眼光又落在他一侧的脸颊上,愣了愣,他低声道:“走了?”
  管家赶紧应声道:“哎,走了。”他不明白先生跟太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晚上似是两个人在厮打,他悄悄叹口气,先生虽然脾气暴烈,可也不应该跟个孕妇一般见识啊,要是闹出个好歹,可怎么对得起梁齐啊。
  管家走后他还是站在那里很久,最后他抬起手,盯着那泛着血丝红肿的手背上一圈整齐的牙印儿:“梁景生,你真是疯了。”
  樱木子手里拿着钥匙,站在门口巡视她的家,就像是不曾离开过一样干净整洁,原来他一直让人上来清洁,门口鞋柜旁整齐的摆着一双男女式拖鞋,不是梁齐的,她换好了鞋子顺便把那双男式拖鞋掂起扔进了垃圾桶。
  没过几天小钟、宋波、徐广峰轮番上阵,试图把樱木子接回别墅,回回遭遇闭门羹,最后小钟干脆装作修煤气管道的才算见着樱木子,被她冷冷的眼光瞧着,他挤出一个笑脸:“这,还生气呐,哥哥说了……”
  他话还没说完人家“哐”的把门磕上了。小钟悻悻的下楼去,被等在楼下的宋波嘲笑,他就悻悻的道:“啊呸,咱们兄弟到哪不是被人众星捧月的,偏她不把咱们往眼皮儿里夹,咱不伺候,就算脸皮厚也经不得她那冷眼刀子乱戳呀,忒难伺候了。”
  话是这么说,可谁也不放心她一个快到预产期的孕妇,楼下日夜守着人,以防万一。
  樱木子并不知情,依然独自过着最后难熬的日子,渐渐的她不能弯腰捡起任何东西,甚至早上醒了也得花费巨大的力气起床,起床,那么简单的动作如今成了艰巨的工程,夜晚睡觉也变的格外痛苦,她不能翻身,只能微侧躺着在肚子下面垫个枕头,每每从睡梦里醒来,她都会因为一个姿势不动僵硬麻痹了半边身子而痛苦,可能是压迫住了神经,大腿经常痉挛着疼痛的站不住,并且腿脚浮肿,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半夜抽筋,疼醒的时候她会哭,因为她够不着抽筋的小腿或着脚趾,只能崩溃的等待疼痛的渐渐消失。
  纪云想要搬来同她住在一起方便照顾她,或是给她请一个保姆,她还是拒绝了,她一个人做产检一个人买菜做饭,坚持每礼拜去母婴学校听课,不管多么难过她也要坚持,这会是她往后的人生里最值得骄傲的事,就算是一个人,她也咬牙挺过来了。
  晚上的时候她忽然很馋,非常非常想念超市里的一种速冻饺子,她瞅瞅黑漆漆的窗户,有风,天气预报说昨天就会有一场暴雨,可到了今天依然艳阳高照,她想了想还是没能把持住馋虫的勾引,最终换了衣服穿上鞋子,到了楼下忽然看到对面楼壁上一闪而过的亮光,她以为是车灯,听到了隐隐的雷声她才知道原来是闪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快去快回。
  到了小区外不远的便利店,她走的气喘吁吁,有些无奈的想,一个人的好处在于就算你是怀孕的妇女,想吃上一口想吃的也得自己动手。既然来了就顺便多买些材料,万一明天暴雨不停她也不用发愁断粮,最后自然满载而归,到了小区她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就坐在花坛边上歇一歇,还没喘上一口气,头顶就砸下一颗颗又大又有分量的雨点,她还不想因此生病,只好又提起袋子起身,口里喃喃着自言自语:“倒霉倒霉,又是倒春寒又是暴雨,气候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我抗议,你这脾气不正常的老天爷……”
  她嘟囔着爬楼梯,又嘟囔这盖楼的人为什么这么落后不设计电梯,进了屋门她只想瘫倒在地板上,早已满身大汗,孩子又在不安生的东一拳西一脚,似是抗议为什么还吃不到香喷喷的饺子。她提起精神煮了好饺子,刚端在手里闻了闻,只听窗外轰隆隆一声炸雷伴着刺眼的闪电,而头顶的灯光忽然闪了闪,发出嘶嘶声,又闪了几下终于罢工。
  第五十三章
  雷雨夜停殿?还让不让吃饺子了,窗外的天于地都沉陷在漆黑静谧里,只有噼里啪啦拍打在玻璃上的雨声,樱木子叹口气只好小心的搁下碗,幸好手机带在身上,就着一小片微弱的光小心的去翻找手电筒。
  由远及近的隆隆雷声里似乎还伴着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