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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露的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就凝重了。
  甘蔗是丰收了，却，溅卖了。
  刚才，郑长吟一看见面前这一望无际的甘蔗林时，就有了不安的预感。果然不出所料，甘蔗越是丰收，价格就越低。
  据郑露所说，甘蔗的收购价可是一天降一个价。前些日子还是6分钱一斤，昨天已经降到5分钱了，今天还不知道是什么价格呢。
  阳文村和附近的村庄，乡亲们的都种有甘蔗。今天时年好，大丰收，每家每户都有大批量的甘蔗。
  按照现在这个收购价，乡亲们都是亏的。但是，也没有办法，不让人收购，难道让甘蔗烂在地里吗？若是让甘蔗烂在地里，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按照往年的价格，甘蔗的收购价大概是一毛钱一斤。今年丰收了，收购商黑心，特意把价格压得低低的。没办法，你若是不愿意卖给人家，人家还会到隔壁村里去收购，总有人愿意卖的。
  郑露一边说，一边伸手捂住心口，她心痛啊。
  良久，郑露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说：“算了，不说了，咱们赶紧砍甘蔗吧。收购的人快来了，再不砍就来不及了。”
  说完，郑露手中的大刀一提，就往甘蔗地里砍下去。一刀下去，倒下了好几根甘蔗。
  顾宇凡见状，二话不说，也提着手中的大刀，学着郑露的样子往甘蔗地里一刀砍下去。顾宇凡的力气足够，砍的角度和技巧却不够，这一刀只砍了一根甘蔗。
  苏任和梁洁也动手帮忙砍起甘蔗来了。唯独郑长吟，手拿着大刀，却一动也没动。她就看着面前的甘蔗海洋，在沉思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隐约听见了拖拉机的声音。
  一听见这声音，郑露、苏任和梁洁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郑露还叫嚷着：“来了，他们来了。”
  郑露说的他们，就是收购商，开着拖拉机来收购甘蔗了。
  拖拉机的声音越来越近，周围的乡亲们都走到了乡村小道两旁等候着。
  郑长吟也走到人群中去，跟大家一起等候着。
  拖拉机就停在郑露和苏任的面前，驾驭室里下来两个男人。一下车，就扫了一眼地面上被砍倒的甘蔗，嘴角上扬，露出了微笑。
  郑长吟扫了两人一眼，一肥一瘦，长相普通。就是放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显眼的那一种。
  “我家的甘蔗已经砍好了，可以称了。”旁边有一位大叔立即冲着两人喊。
  “我们家的也砍好了。”又有另一位大妈喊着。
  乡亲们都开始叫喊着，表示自己的甘蔗都已经砍好了，可以卖了。乡亲们显得有点紧张着急，生怕收购商不要他们的甘蔗似的。
  两个收购商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让大家叫嚷着，并不急着回应。
  郑长吟皱眉了，乡亲们如此争着卖，又怎么能卖到好价钱呢？
  良久，肥个子的收购商终于开口了：“我们今天忘记把秤带来了。”
  这话一出，乡亲们都愣了。没有秤怎么称甘蔗啊？
  还是苏任先缓过神来，提议说：“村长家里有秤，我去借来。”
  “对、对，找村长借去。”立即有人附和回应了。
  苏任立即迈步准备走，却被瘦个子的收购商喊住了：“不用麻烦了，我们按根算钱即可。”
  苏任停住了脚步，转过脸愣着盯着两个收购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他们了。按根算钱？怎么个算法？
  “十根甘蔗，一毛钱，你们排好队，一个个人来数。”
  收购商的话一出，乡亲们就炸开了。
  什么？十根甘蔗才能换到一毛钱？一根甘蔗大概也有五斤吧，十根就是五十斤了。五十斤的甘蔗才有一毛钱，那……跟白送给收购商有什么区别啊？
  “怎么可以这样子？”
  “你们这样子不就是抢吗？”
  “我们要按斤称，不要按根算。”
  ……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不同意按根计钱的算法。
  郑长吟和顾宇凡没有参议到乡亲们的讨论中去。只见，郑长吟眉头紧皱，盯着两个收购商的眼神有几分恼意，恨得咬牙切齿的。
  “长吟，他们是故意的。”顾宇凡转过脸对郑长吟说了一句。忘记带秤只是借口，是故意压低价格的。
  郑长吟转过脸回看了顾宇凡一眼，没有开口说什么。郑长吟也看出收购商的恶心，但却无话可说。
  “让乡亲们不要卖了，他们是奸商。”顾宇凡又补充了一句。
  郑长吟张了张嘴巴，还是没有开口。她已经一万次想开口让乡亲们不要卖了。但是，开不了口啊。
  在顾宇凡看来，一毛钱卖十根甘蔗，还不如让甘蔗烂在地里呢。但是，郑长吟跟顾宇凡不同，她挨过苦，知道乡亲们种植不容易。若是让甘蔗烂在地里，真的连一毛钱也没有了。
  “要不，降到四分钱一斤吧，不能再少了。”
  “对，就四分钱吧。”
  人群中，有乡镇带头自降价钱，跟收购商商量。昨天还是五分钱呢，今天他们主动降到四分钱，算是很有诚意了吧。
  老实的乡亲们，以为他们退让一步，就可以满足收购商的贪心了。没想到，收购商的贪心是无尽的。
  “不行，十根一毛钱，又一分都不给了。”肥个子收购商回绝得非常坚决。
  乡亲们个个都脸露难过之色。郑长吟看了郑露和梁洁一眼，见她们急得都快要哭了。
  “让我收了吧。”顾宇凡按捺不住了，跟郑长吟说了一句，准备迈步上前。却，被郑长吟一手拉住了。
  “你能收下多少？你能每天都收吗？”郑长吟反驳了顾宇凡一句，硬是把顾宇凡拉住了。
  “三分钱吧，降到三分钱一斤吧。”人群中，又有乡亲自降价格了。
  听到三分钱的时候，有乡亲伸手捶打着胸口，一脸的痛心。
  “现在遍地都是甘蔗，你们还想卖三分钱？没门！你们若是不愿意卖，我们就走了。”说完，两个收购商上车了，一副要扬长而去的态度。
  “别走、别走，我们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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